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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夜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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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myprettygirl,庇股扭一扭…”国王与皇后的歌不合时宜地乍响

  开明停下按键盘的双手,不耐烦地举起‮机手‬:“说!”

  “我快回家了,给你带点什么夜宵?”‮机手‬那头热切的声音

  “不用!”冷冰冰地丢掉‮机手‬,想了想,又拨通“鬼混好了,给你老婆带点烧烤回来”

  “什么啊…”那头辩解,‮机手‬又被丢开

  拼命按着键盘,开明嗤之以鼻,装什么假惺惺结婚四年,分房已经分了三年,头年还是因为怀孩子,本也没在一起平时各管各,只有吃饭时还回来说几句话,这样的老公还是老公吗?

  “觉得家里象养了两个孩子”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婚姻不象婚姻,老公不象老公,王菲那首《最悉的陌生人》还真是适合她

  “还是这样子?”婀娜忍不住问

  开明用力点点头,婀娜叫唤道:“你是现代女呐,何必这样‮蹋糟‬自己这世上别的东西没有,男人多了去了,你想一辈子守活寡啊?”

  “你不明⽩,有哪对婚姻过得顺风顺雨,只因为结婚⿇烦,离婚更头大”

  “你真得想这样过下去了?”婀娜盯着她看,忽笑“一年之內,‮房同‬两次还嫌多的男人,是正常男人吗?我们刚烈的开明大姐哪里去了?”

  “谁说我想一辈子这样下去了?”开明面⾊晴不定“他是个和尚我还是个正常女人呢!只是离婚牵涉面大要考虑周全”

  “你这婚看来都是为别人结地”

  街角地咖啡厅內婀娜披着一头卷长地紫红波浪烫发⾝穿一条流行地抬⾼线地韩式‮裙短‬正摇着头撩拨着细⽩搪瓷杯內地黑浓咖啡

  开明坐在她对面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行走地人影她梳着马尾辫T恤短脸蛋看上去似比婀娜还年轻几岁实则年纪已过三十

  唯一可以装嫰地也只有这张脸吧心內已经千疮百孔她叹了口气

  “婆⺟说离婚伤面子;孩子还小还有房子车子、以及新办地厂子股份地分割…”

  咚,婀娜重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向她瞪眼:“你向我解释什么?有必要吗?”

  开明嗫嚅,想到什么,自嘲一笑:“是啊,我真是傻了”

  所有的理由都说明一个问题,为了别人不能离婚

  “我听说某寺院有个求签特灵的和尚,去吗?”婀娜起⾝,拎起长椅上的手提包

  开明张大了嘴:“你什么时候信那个了?”

  “上次和我家老太婆去了一次,讲得很有意思反正才中午,我上班时间没到,你去幼儿园接你家闺女还早,我们一起去看个新鲜吧!”

  “可是…”

  “别这么磨蹭了”婀娜半开玩笑道“我的话听不进去,你就去看看神灵的旨意吧!”

  神灵的旨意吗?开明给这句话打动了心思

  当时她要是知道接下来发生那一系列惊逃诏地的变故,不管是不是神灵的旨意,这个签,她是打死了也不会去求的

  迸树佛庙,总给人肃穆的感觉香龛內烟雾缭绕,未燃尽的烟烛着黑灰的烟直立,将死未死的颓废样

  开明吁出口气,心境这样差,看到的景物也尽是破败相

  “开明,这里这里!”清脆的女声招呼着她的视线

  婀娜半俯在⾝后的一张小木桌上,桌旁落座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和尚,听到婀娜向她招呼,抬眼瞅瞅她

  “不是很灵的签吗?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开明故意道,看这小寺庙香火不济的样子,和尚的⽇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准是又一骗人的玩意

  婀娜瞪她一眼,拉扯她坐下,对这位和尚很是恭敬:“大师,我这位朋友来求签”

  开明两声⼲笑,大师,我的开放新嘲的婀娜大‮姐小‬,居然奉这位毫不起眼的老和尚为大师,真是闻所未闻

  因她这两声笑,老和尚终于仔细看了看她,神⾊未变,递给她一个签筒:“施主请菗签”

  开明随手菗出一支,未看仔细,已经被婀娜劈手夺过,恭恭敬敬给老和尚

  “…”老和尚子着签面,不语脸上却似打翻了五味瓶,莫测⾼深

  婀娜忍不住探头看向菗到的那支签,目光落处,呀一声叫

  开明不知出了什么事,正想开口询问,老和尚已经把那支签摆到了桌面上她瞄了一眼,也是咦一声,竟然是空签!

  “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把空签混在里面!”婀娜叫道

  老和尚却是面带微笑“不是恶作剧,必是佛祖的意思…”

  开明大笑,实在不能把善男信女再伪装下去,老和尚黔驴技穷还想盖弥彰,让她忍无可忍

  “我走了婀娜,太这样烈,还不如回家躲在空调房里玩电脑”开明拍拍庇股,不顾礼貌,先她一步离开了桌边

  远远的,听到老和尚在⾝后说了一句:“施主,你既不信天,记住,事在人为”

  嗤,她心里暗笑,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谁不会说

  斑驳掉⾊的朱红庙门近在眼前,她伸出手,想去推那两扇虚掩的门门却象生了脚,离她越来越远她心里惊讶,转⾝看向婀娜,婀娜正向老和尚陪着笑脸道歉,见她看过来,向她做个鬼脸

  开明愈发奇怪,向前伸手,依然够不到庙门,几步之遥的门仿佛远在千里之外她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气,老和尚!一定是老和尚玩的惑人的把戏!罢才驳了他的面子,他就来这一招下马威

  我就不信这个琊!

  开明咬咬牙,以百米冲刺的短跑速度冲向了庙门俗语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开明确信自己没有小聪明,没有方向感,对数字也感冒,体格却非一般女人可以比较

  这一次庙门没有逃跑,被她成功抓在手心她刚刚松了口气,心里却大叫不好触及庙门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晃了晃,似乎把视觉神经都摇动,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变成双影

  幻影与现实的景物重叠在一起,她却叫不出一声,只是苍⽩着脸,扶着门框软绵绵地跌倒耳边传来婀娜尖声的惊叫,倒下的最后一秒,満脑子只想着一件事:这老和尚会妖术!

  猛然醒来,开明第一时间跳起,几点了,女儿要放学了脚刚迈出,叭,摔地上了

  摸到绊脚物,长长软软的东西近乎恼怒地爬起,低头看见了刚才摸到的东西,一条长裙?花花绿绿的长裙,居然就穿在自己⾝上?将裙子提了提,又看到底下一双红⾊的花鞋

  惊疑间,听到⾝边传来怯怯的声音:“娘…娘子…你还好吧?”

  娘子?开明怀疑自己幻听,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缩在墙角的人看模样是个年青人,长得蛮清秀,就是脸⾊略显憔悴开明忽略过对方的长相,直接注意到他绾在脑后的束发,耝糙的青衫布鞋

  “你是谁?”她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打扮,真是个怪人

  年轻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娘子,我是你相公啊!”开明哈哈两声笑,娘子相公,这是唱的哪出戏?老和尚的妖术还在继续吗?

  男子想上前表示一下关心,又不知为什么有些忌惮,只在原地不住地问:“娘子你没事吧,刚才不小心撞到墙,醒来就不对劲了”

  “不小心撞到墙?”

  “是,是为夫的错你想去找花大,为夫不该拦阻你害你撞到墙”那年轻男子咬咬牙,从墙角取出一细长的柳条,跪在地上举过头顶“请娘子责罚!”

  开明惊得目瞪口呆,这意思是要拿柳条打他吗?既然称呼她为娘子,怎么又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要求被责罚?

  她没来得及开口,从內室突然风一般刮出来两个小小的⾝影,齐齐跪在她面前,异口同声地道:“娘要责罚爹,请连孩儿一起责罚!”

  看清楚面前跪着的竟是两个面⻩肌瘦的童子,因为瘦眼睛显得特别大此时正睁着一双大眼,不,两双特别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她从两个童子的眼里看到的不是哀求,却是隐忍的愤怒与不知名的恐惧

  开明没时间去研究两个小孩眼里表达的古怪神⾊,他们开头的那句话已经把她完全震懵娘?孩儿!

  什么时候,她有了两个这样大的孩子了?毫无疑问,他们是冲着她下跪,对着她叫娘!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开明忍不住掐了自己‮腿大‬一把,痛得龇牙裂嘴,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她有一个跪着求打的相公,还有两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心中惊慌,她惶惶然看向四周补过又补过的窟窿房顶,土炕瓦罐,竟跟工地上民工的简陋棚屋有得一拼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吼叫,眼角溜到一扇半开的木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长裙就蹿过去

  双脚出了门,眼睛所过之处,令她象傻子般愣在那里,迈不动一步

  大太底下,晒得有些烫脚的小道纵横错,微微冒出些蒸笼热气小道两边低矮老旧的房屋林立,⼲瘪枯瘦的树杈无精打采,竟象一片庞大的贫民区

  三三两两走动的男女,看到她谂地招呼:“开明!”

  她清醒了些,他们在叫她的名字,开明但是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她脸上的肌⾁不住**,最要命的是,这些人都穿着她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年轻男子⾝上一样的⾐服

  她深昅了口气,迅速退⼊房內关上了门感觉三道视线盯住后背,她猛转⾝,怒不可遏地扑向他们:“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们又是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两个童子吓得躲到男子的怀里,男子又惊又怕,连话都说不齐全:“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们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滚你的大夫!”开明怒极,一拳击在摇摇晃晃的桌面,咔啦一声,整张桌子竟然被她的力量震散

  这声响震醒了她的理智,她不可思议地瞧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厚实耝糙,手心有⼲活累积下来的老茧,本不是自己原来那双莹⽩细腻的双手

  心里咯登一下,她意识到什么,扑过去猛摇吓呆住的男子的肩膀,厉声叫道:“快!傍我镜子!快!”

  男子脸⾊苍⽩,战战兢兢地道:“咱家,咱家唯一的一面镜子,昨天吵架的时候不是被你给摔了吗?”

  “那有什么!能照出影像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快!”她満面狰狞

  男子结结巴巴地道;“⽔,⽔可不可以…”

  话没说完,开明推开他的肩膀,没头苍蝇般四处寻找⽔源:“⽔,⽔在哪里?”

  “娘,在,在那…”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童子连忙指点方向

  半脸盆晃悠悠的⽔清晰地照出开明此时的模样,她扶着盆沿的手越箍越紧,差点没把手指掰断,这是什么鬼样子!⽔里倒映出来的女子两腮通红,龇着一口⽩牙,上的红⾊象染了鲜⾎,远远看去一“O”型,整个一喜剧造型最要命的是两眼窝不知涂了什么鬼颜料,黑不黑灰不灰,配上満头的廉价珠翠,说有多丑怪就有多丑怪

  这是自己?还是,夜叉?开明心里拔凉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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