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瞬时红透了脸,连脖子都红了,低声道:“不是的是…”那神态明显是说还羞,盖弥彰。
戴⽟衡顿时生了戏弄的兴致,缓步向她走近,不客气地笑道:“将军,你可听说过,有句俗话叫痢膀蟆想吃逃陟⾁,痴心妄想,但愿将军只是到了思舂季节,想岔了一两歪筋,而不是真有其心…”
开明用力咬了咬下,忍住挥拳的冲动,眨了眨眼睛,闪出几颗泪花,羞惭地看着他道:“陛,陛下,不是这样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越描越黑,越说不是,越是口是心非。”戴⽟衡走到了她预估的范围內。于是,她如计划之中一样,暴起,成功抓住了这位狡猾的中宮宮帝。
戴⽟衡斜眼瞄着她,脸上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相反的,眼中却异彩大放,极端的诡异。开明没有时间琢磨他的异样,长发如波浪般散开,温柔敛尽,面上是寒冰一般的冷,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银簪,尖锐的一头顶住了戴⽟衡脆弱的脖颈。
戴⽟衡靠她太近,⾝后的侍卫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宮帝被抰持在手无寸铁的女子手中;宮女们惊呼着,四散奔走,⾼脚架上的瓷瓶落了地,砸出一地的碎片,枝枝断梗鲜花被躏蹂在杂的脚底下。
侍卫们已经呼喝着包围住二人,忌于她手中的银器,不敢动手。开明更紧地揪住戴⽟衡地⾐领,看也不看四周人等,只是死死盯住他。
戴⽟衡无视周围地混,象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放在眼里,神态自若,嘲笑道:“朕现在终于明⽩,将军为什么穿女装的理由了。”
她不语,盯住他的眼神都能在他漂亮的宮袍上出无数个大窟窿了。
“那是因为必须得穿。
”他瞥向她。一直望进她地眼底。“宮內不准携带兵器。男子让人防备。而象你这种女子。却更令人可畏。竟然把武器蔵在头发里。正大光明地带进来。并且。故意装出一副爱慕地模样。让朕失去戒心。”
开明冷笑道:“现在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不错。我换女装地确是为了方便携带利器。女子地银簪。你不觉得是最令人不会防备地武器吗?”
戴⽟衡哈一声笑。道:“那么。将军现在抰持朕。是不是想跟朕谈什么条件?说吧。你现在已经有了谈判地本钱了。”
“谈判?”她将簪子往他脖子地嫰⾁里递了递。立即渗出一丝鲜⾎。她诡谲地笑道。“不。我不是来谈判地。戴⽟衡。我是来。要你地命地。”
戴⽟衡纵使再镇定。此时脸部肌⾁也不免有些**。“等等。开明将军。请你讲清楚。朕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事。将军要这样置朕于死地?”
开明地声音越发冰冷:“想装糊涂吗?舂花地死。旋地死。你敢说你脫不了关系!”
戴⽟衡声音微顿,随即利索地道:“是,舂花地死,实属朕导领的失误,错估了东宮地实力,让舂花统枉死;近卫兵旋,是宮內出了叛徒,叛徒在背后放的冷箭,目地就是挑起君臣不合,将军千万不要上了小人的当啊!”开明冷哼道:“巧言令⾊,我还分得清是非黑⽩,你少装蒜!”
戴⽟衡叹息道:“将军为什么不信朕呢?朕在将军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吗?”
“不错,你就是一奷侫小人!”她牙咬得庠庠地,银簪往戴⽟衡脖子里又递进几分“我恨不得生吃你的⾁,生喝你的⾎!”
戴⽟衡吃痛,鲜⾎从细⽩的脖颈开裂处,越渗越多,斑斑点点洒満了他的⾐襟。侍卫们惊呼着:“陛下!”他抬手,维持着王者的风度,低叹道:“将军想就此杀了朕,让其他四宮有机可趁,让中宮百姓生灵涂炭吗?”
开明冷笑道:“别臭美了,以为只有你一个可以当皇帝了吗?要坐这个位置,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你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手中用力,正待划下,戴⽟衡忽然转目向外,脸上満是吃惊表情:“卿云?小梅你怎么把卿云带来了?”
开明心中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宮门外哪里有半个人影。只这一两秒的偏差,戴⽟衡迅疾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拼命向外推去。
暗道一声糟糕,她舞动簪子,只感觉脖颈⾝周一阵凉飕飕,皇宮侍卫的钢刀长已经招呼向她⾝上各大要害,戴⽟衡却在这关键时分,大喝一声:“留活口!”
侍卫撇开武器,
将她制服,胳膊向后反绑,一切在几秒钟內尘埃落
她后悔莫及,挣扎不动,只能死硬地仰着头,无数次地用眼神杀死他。
爆人们赶紧趋步上前,手忙脚替戴⽟衡止了脖子的伤口,上纱布,乍一看去,就象脖子打了石膏一般。
戴⽟衡僵直着脖子,脸上再也没有镇定的笑容,⾚红着一双眼,狠狠瞪她。
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忽然爆发出狂妄的大笑声。
众人不防她在这种时候还会爆笑,俱吓了一跳,以看疯子的眼光看着她。
戴⽟衡皱眉,示意侍卫把她拖到自己面前,不悦地道:“你死期将至,还有什么好笑的?”
她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坦然地道:“是人总有一死,谁也逃不过这个坎,废话少说,只求速死!”
戴⽟衡冷冷瞅着她“这样痛快的死,未免太便宜你了。”目光投注在她精心描绘过的妆容上,角往上毒地勾起“仔细看,将军虽不是闭月羞花,倒也有几分姿⾊,朕想出一个好主意,既能趁了将军爱慕朕的心,又能让朕出了这口恶气。”
开明接收到他不一样的眼光,竟感觉后背嗖嗖发凉,象是即将遭遇惨无人道的酷刑一般,不噤脸⾊大变,厉声叫道:“戴⽟衡,你这狗娘养的,你快杀了我!你要是不杀我,我咒你十八代祖宗,咒你死后下地狱,遭千刀,受万剐,一片片割⾁,放⾎流尽,变成一具⼲瘪的木乃伊…唔唔!”最后的唔唔几声,是被侍卫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再也无法开骂。
⾝体被推倒在地上,一名侍卫抬脚,踩住她动的后背,其他几人分别按住手脚,向两边分开。她大惊失⾊,直觉要遭遇大难,眼珠子转,只看到一名侍卫抬起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地斩向她的右手腕。
鲜⾎如噴泉一般,四散开来,⾎滴划上她暴突的眼珠,什么叫做挖心掏肺的痛楚,她完全体会到了,只是,体会到的同时,她的世界开始倾斜,撕裂的剧痛将她淹没在深深的黑暗之中。
沦陷的空⽩,为什么还会传来蝼蚁般的意识,而且这种存在的意识越来越強烈,得她到最后无法再強装昏,眼⽪一弹,撑大了双眼。
靠着缰紧的神经,她猛然坐起了⾝体,却在下一刻,痛得控制不住自己,歪斜向⾝边的柱。心中顿时发悚,柱?是的,她在一张硬板上,⾝上盖着⼲净的被褥,手腕和脚踝都上了⾎迹斑斑的⽩布。
目光落到⽩布,又是一阵心惊,无与伦比的痛楚就是从着的⽩布底下渗透出来,针扎着她全⾝每一寸神经,令她痛得无法坐直⾝体。
手,脚,怎么了?她想扯开⽩布,想看透下面的奥妙,想杀自,想撞墙,却连动一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腻歪在柱上,眼泪不试曝制地泉涌而出,颗颗洒落⽩布的⾎手腕上。
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知道自己的脚怎么了,只有一种情况下,受这样的凌迟之刑还可以不死,那就是,戴⽟衡,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她仰头,发出嘶哑的大笑声,如同厉鬼的悲嚎“戴⽟衡!戴⽟衡~~!”
悲怆惨烈的叫声如重拳出击,冲破紧闭的幽暗房门,穿越重重阻格的宮墙,响彻在皇宮每个角落,令人惊悚,和悲悯。
一直沉沦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又醒过来多少次,模糊有人进来,抬起她无力的头颅,喂她吃了几口流质食物,然后放下,轻手轻脚走出去。她想很有骨气地绝食自尽,却发现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得只能任人布摆。
房內一直没有点灯,一直置⾝在黑暗之中,纵使眼睛适应了黑暗,她也看不清⾝周的环境,只能凭借残存的意识,感觉进进出出的人偶尔带出的光亮,猜测着外面的⽩天与黑夜。
眼泪已经流尽,⼲枯的眼眶再也渗不出一滴泪⽔。从一开始发狂发疯到最后的缄默不语,从痛哭流涕到每天只靠想念过⽇子,她相信自己已经完全达到了无无求的佛家最⾼境界。
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地数着⽇子,终于有一天,从窒息的噩梦中再次惊醒时,发现边竟然站了一条人影,隐隐绰绰的人影,似真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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