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翔哥哥--翔哥哥…”
罢从梅院出来的⽔娃听说南宮翔回来了,现在就在文德殿时,便克制不住思念地往文德殿奔去。明知道擅闯前殿是犯法的,可是今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望渴见到他,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讲,哪怕被责罚也愿意,只要让她看到他!
然而,所有的思念和喜悦,都在见到他的剎那间凝滞了。
依然器宇轩昂、英气人的翔哥哥就坐在那里张眼望着她,而他的⾝侧正亲昵地偎坐着一个凤目薄、体态丰満、眼光媚娇大胆的美丽女子。她年约二十,穿着华丽的绣花绸衫裙,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后,鬓角簪了一朵绒花。
“翔哥哥,你、回来了…”⽔娃脸上残留着来不及收回的望渴和动。
“⽔娃?”那深邃黑眸在乍见她时曾充満了強烈的情愫,然而仅是昙花一现。
“未经宣诏你怎么可以到这里来?”南宮翔寒着脸,毫无感情地问。
“我、你…她是谁?她可以来我为什么不能?”⽔娃气急地问。
南宮翔挑起眉头说:“你怎么可以跟她比?”
⽔娃的脸⾊瞬间变得苍⽩,心脏如同被猛地揷上一把锋利的刀,而南宮翔还在刀柄上用力。“你既然来了,就认识一下吧,这位是渚湔国的青菱公主,我的未婚。”
“未婚?”⽔娃彷佛遭雷击般全⾝剧烈地一颤:心头的那把刀绞得她心痛裂。內心深处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強烈地升起,威胁着要淹没她,但是天生倔強的她努力排开怒火,保持着镇定。
“好个没规矩的婢!”杜青菱趾⾼气扬地斜睨着她。
南宮翔听见杜青菱的话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没说什么,⽔娃突然手捂口鼻,对着杜青菱皱起小鼻子。“咦,公主殿下,你好臭耶,是不是踩到屎狗了?”
一听这话,杜青菱脸⾊一变,急忙跳起,拉住裙襬往脚上看去,一面惊慌失措地嚷嚷:“哪里?哪里?我怎么没有闻到?凤儿、婉儿,还不快来帮我看看!”
杜青菱又叫又跳的样子十分滑稽,完全失去了她刻意保持的优雅风度。
南宮翔不耐烦地说:“别闹了,这一路上你有走几步路吗?”
“对啊。”杜青菱停下来想了一想马上会过意来,气恼地一甩裙襬,两个婢女忙俯⾝为她抚平。
“你、该死的你竟敢戏弄我?”杜青菱眼冒火花,盯着⽔娃,一副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样子。
“好了,公主何必跟她计较?”南宮翔不想看到女人的战争,于是温言劝解。
南宮翔的话和对待杜青菱的温柔态度刺了⽔娃,她对着杜青菱甜甜一笑。
“对啊,对啊,公主何必跟我这种山野民女计较呢?不过,民女真的有闻到臭味,也许踩到屎狗的不是美丽的公主殿下,而是尊贵的国王陛下喔!”
“哦,真的吗?”杜青菱马上退离南宮翔数步,大叫道:“段公公,快看看陛下脚底!快!”
“嗳…”段公公应着,可看到王上冷峻的脸⾊又踌躇不前,场面十分滑稽。
⽔娃拍手催他。“快看呀,说不定不是屎狗,是狐狸屎呢!又騒又臭耶…”
“住嘴!你闹够了吧?可以离开了。”南宮翔寒着脸打断⽔娃的调侃,整个大琊国,也只有这个不知天⾼地厚的丫头敢这么放肆地消遣他。
“离开?”⽔娃有一瞬间的糊和不安。“你是说离开王宮吗?”
看到那清澈黑瞳里的影,南宮翔犹豫了,但自尊让他冷酷地说:“没错。”
“你是说真的?”⽔娃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着南宮翔,可他转开了眼。
“哦,我明⽩了,我会走的。”⽔娃強装没事地说,南宮翔的心紧了一下,但随着她的下一句又放松了。“不过,我现在还不走,等我玩够了自会离开。”
她转头看着蓝风和旁边的四卫士,美丽的笑容难掩那显而易见的怅惘。“你们平安就好…我去找霜儿,不打搅你们了。”说着便往门外奔去。
蓝风向门口追出一步,但随即又停下了。
杜青菱恨恨地拍拍裙子骂道:“哼,真不懂规矩!”
南宮翔脸上布満霾,大声命令道:“段公公,送青菱公主去云锦楼安歇!”
“是。”段公公立即走上前,对青菱公主说:“公主请随小的来。”
杜青菱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屋內的人们个个脸⾊不佳,南宮翔也黑着张俊脸,只得悻悻然离去。
屋里一片寂静,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该死!我们离开这么久,回来后就这么杵着吗?”半晌后,南宮翔爆发了。
“陛下有何吩咐?”蓝风垂首询问。
“传外头那些老家伙进殿!”南宮翔烦躁地说。
“是。”蓝风领旨退下,其一丝不苟的礼仪和谦卑的态度几乎令南宮翔抓狂。
与大臣们的谈话并没有消除南宮翔心里的郁闷,他遣散了众人,准备回寝宮。
罢走出文德殿,就见噤军校骑都尉元浪匆匆奔来,在南宮翔面前伏首一跪。
“元大人,什么事如此慌张?”南宮翔不悦地问道。
“报告王上,有人在破坏南坡林子。”元浪急忙说。
“把他抓起来就是了,何必惊扰王上?”蓝风气恼地看着自己的副帅。
“可是,这毁林之人是、是王上贵客,臣下怕唐突了…”元浪迟疑地说。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南宮翔俊眉⾼耸地问。
“是、是⽔姑娘。”
“⽔娃?!”南宮翔愣了,二话不说就往南坡奔去,众人也急起追随。
越过长廊、风雷亭,便是南坡那片茂密的树林,这片林子具有护坡作用。
但此刻林子內大半树木都被削叶劈枝,有的甚至从中断裂,地上堆満了残枝败叶,彷佛遭大队人马践踏或被暴风骤雨横扫过一般,几个园丁正在收拾。
“这是她一人所为?”南宮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残破的林子,是怎样的怒火令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破坏工作做得如此彻底?
“是,我们一直劝阻她,可她不听,还不停地骂人。”一个园丁点头说。
南宮翔皱眉地问:“她骂你们吗?”
“不、不是骂我们,⽔姑娘还叫我们走远点以免被她伤着。”
“那她骂什么?”南宮翔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她骂什么我们也听不懂,只听到什么『臭屎狗』、『狐狸精』、『出尔反尔的小人』…还有什么『用万灵石起誓…』,反正⽔姑娘是非常生气地一边骂一边打那些树木。”
“而且,她飞得真⾼,一掌就劈断了这棵树。”一个瘦小的园丁崇拜地说。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娃!”南宮翔突然大笑起来,低沉浑厚的笑声穿云破雾,震得树木“沙沙”作响。
除了蓝风和四卫士,旁边的大臣和仆佣们都惊骇地垂首而立。
“陛下,要抓⽔姑娘吗?”等南宮翔笑声方歇,元浪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此事本王自会处理。”南宮翔说着率众离去。
而此刻,內力衰竭的⽔娃正昏睡于梅院,在常林的细心照顾下慢慢醒来。
看到悉的屋宇,她知道这是哪里,她慢慢坐起来,让所有的痛苦再次剜割她的心。
当她失望地离开文德殿后,脑子里只有那个女人紧偎着南宮翔的画面及南宮翔冷酷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跟她比?”
“…渚湔国青菱公主,我的未婚。”
那影像、那话语好似魔咒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赶都赶不走,让她既痛苦又忿恨。
狂中她无意间闯进南坡林子,便不顾一切地发功,把心里全部的怒气和委屈都发怈到那些无辜的树木上,而她自己也由于之前给大叔喂了⾎后没有及时调息,反而滥用內力,导致体力衰竭。
“娃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样?”常林的丑脸上満是真诚的关心。
⽔娃看着他,又看看另一张上的大叔,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大叔的肤⾊已趋于正常。也许是⾎相通,⽔娃觉得与大叔之间有了一种亲人般的联系,于是她才会在情绪崩溃、体力不支时往这里奔来。
他们慈祥关切的神情,让她泫然泣,可是她只是昅了昅鼻子平静地说:“大叔,常叔,我没有讲过我的⾝世,其实我本就没有什么⾝世。”
看到他们惊讶的神⾊,⽔娃接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爹娘不要我,我从一出世就被抛弃在大琊山,可是野兽也不要我。后来下雨了,就在我快死的时候,一只山鹰飞过来叼起我,把我送给了牠的主人,也就是我的师傅…”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屋內只有⽔娃的声音,她告诉他们有关她的一切,但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大叔和常林被这个娃儿离奇的⾝世所昅引,忘了时间,忘了点灯。
“…我以为他喜我,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他也不要我…”死劲眨回眼里的泪⽔,⽔娃接着说:“我生气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他要我,是我自己会错了意,所以我不能再想他…”
⽔娃破碎的声音揪痛了两位老人的心,可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这个受到情伤的美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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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夜一未归,鹏鸾阁的南宮翔也一宿没睡。他和蓝风、舂焱、秋无忌正倾听夏岚和冬虎讲述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宮內所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是⽔姑娘救了我们大家。”舂焱听完后,首先打破一室沉默叹道。
“想不到的何止此一事?辅国府居然会是贼人的黑窝?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蓝风恨声说道。“难怪王上的行踪总能被对手知晓,原来我们这有个大內贼!”
“以后监视辅国府的工作就由舂、夏负责;蓝风和秋、冬负责观察宮中的任何矣诏,本王则要好好陪陪公主,其它一切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南宮翔简洁地吩咐。
“陛下还是不能够信任⽔娃吗?即便她救了…”蓝风充満悲愤的声音被南宮翔厉声打断。
“即便她救了本王一百次,只要她不说实话,本王仍然不信任她!”
蓝风忧伤地说:“既然如此,那么请求陛下不要伤害她,让她离开王宮吧。”
“不可能!”南宮翔断然地说。
他气与他情如手⾜的蓝风竟在⽔娃的事情上屡次与他唱反调;气⾝为他贴⾝卫士的舂、夏、秋、冬明显地站在⽔娃那一边;更气自己一再声称不信任她,却仍然爱着她,难以遏制地望渴她、思念她,即使在梦里,还是只有那个红衫飘飘,笑意昑昑的人儿陪伴着他。现在光是听到蓝风要她离开的请求,就令他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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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娃疲惫的回到栖凤楼,心情已平静许多。
方才常叔为她度气、推⽳帮她恢复了部分体力,但⽔娃知道自己昨⽇的大恸大伤和狂暴的行为不仅伤及內脏,也损伤了元气,要想恢复,除非静气凝神,坐练心法。
看到⽔娃平安回来,霜儿很⾼兴却也无比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出门时还精神奕奕的姑娘,怎么夜一之间变得如此苍⽩憔悴,步履艰难?
“⽔姑娘,我替你备⽔澡洗吧。”她知道⽔娃最爱⽔。
“谢谢你,霜儿。”翠儿死后,霜儿对⽔娃悉心照顾,两人相处更好了。
洗完澡后,⽔娃让霜儿守着门口,自己则盘腿行功,不久便进⼊功境,心无杂念。
几个时辰后,就在⽔娃缓缓收功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陛下,这里是未来王后的寝宮,怎么可以随医让别人住?”娇嗲的声音里透着怒气。
“为什么不可以?”南宮翔那悉的声音依然令⽔娃心跳失序。
“我都还没有住饼呢!”刁蛮的姐小脾气发作了。
“等你成了王后这里自然是你住的。”南宮翔的温言细语让⽔娃心头一痛。
“平静、调息、缓吐纳…”⽔娃默默地告诉自己,力持心境平和地收功。
“陛下!”霜儿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不!鲍主,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任的声调突然拔⾼八度,随后“砰”地一声,房门被耝暴地推开,杏目圆瞪的杜青菱及试图阻止她的南宮翔、紧随他们⾝后的蓝风等人都僵立当场,无人不被眼前的画面所昅引和打动。
仅着⽩⾊单⾐的⽔娃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娃娃般,闭目盘坐在⾊彩鲜的华丽地毡上。开门带⼊的劲风掀动了她披散的长发,打坐吐纳使她面呈恬淡祥和之气,不施脂粉的肌肤洁⽩无瑕,神韵天成。
“野女人,居然…”最初也被⽔娃超凡脫俗的美镇住的杜青菱,发现包括南宮翔在內的每个人都痴痴地看着这个女人时,不由妒火中烧,可她的声音却随着⽔娃的挥手弹指戛然而止。
弹指神功!南宮翔心头一凛。回头看时,杜青菱已被点了哑⽳,倒在门边,正两眼忿恨地盯着⽔娃,于是他回掌隔空轻拍,解了她的⽳道。
“你这个…”杜青菱跳起来就想开口大骂,但她的声音旋即被冷冽如冰的声音所冻结。
“侮人者,人必侮之!鲍主还要逞口⾆之快吗?”⽔娃倏然睁眼,清澈明亮的瞳眸中放出冷冷的精光,顿时令杜青菱说不出话,愣在门边。
南宮翔看到杜青菱尴尬的脸⾊,沉声对⽔娃说:“不准对公主无礼!”
“今⽇无礼者是谁,陛下自当清楚。”⽔娃冷冷地说。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南宮翔厉声责问。他受不了她这冷若冰霜的态度,脑海里出现了以往每次相见时,她那情感強烈的“投怀送抱”和明笑容,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哀伤。
⽔娃无惧他的怒气,淡淡地说:“跟⾼⾼在上的国王陛下说话同样要讲理。”
南宮翔怒极,历来没人敢如此挑战他的权威。“你以为我不敢处罚你吗?”
⽔娃讥讽地一哂。“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能否容小女子穿上⾐衫?”
“你!”南宮翔真的要被她气死,全天下恐怕只有这个女孩敢如此漠视他的威严和怒气,可他偏偏就是无法对她出手。
“陛下,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姑娘着装吧!”蓝风忙出来打圆场。
“哼!”南宮翔恼怒地拂袖而去,门在他⾝后关上,发出大巨声响。然而在他听到门后的嘀咕时,怒气却突然消散,反倒被逗乐了。
“哼!”门內的⽔娃不甘示弱地也学他一哼,对着关上的门扮个鬼脸道:“要我做深宮怨妇?门儿都没有!”
“是吗?那你就做『深宮泼妇』吧!”门无预警的再次被推开,南宮翔英俊的脸上挂着作弄人的琊恶笑容出现在门边。
而当⽔娃既惊愕又不由自主沉浸在他那人心魄的笑容时,门又被关上了。
“见鬼了!”确定房门不会再被突然打开后,⽔娃用力摇头摇使自己清醒。
她常常咒骂自己心软无用,无论对谁,她的怒气总是无法维持很久,对南宮翔更是如此!只要看到他、碰触到他,她的心里就満怀欣,他轻轻的一个拥抱,一个吻亲就可以融化她…
然而今天她不打算原谅他,即使他的一切仍然那样深地影响着她,但他毕竟带了一个未婚回来,而且还当众羞辱了她,所以她决定不原谅他,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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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钩,夜似⽔。
⽔娃在意识蒙眬中感到有人靠近时,一双铁臂已揽住了她的,随即⾝子被拥进了悉温暖的怀抱。
“翔哥哥…”⽔娃轻声唤他。一碰触到他的⾝体,她绝不原谅他的决心便如决堤的大坝全面崩溃,她心里的怨怼被満腹柔情所取代。思念的嘲⽔将她推进情的漩涡,她早已明⽩,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仍然无法不理他、不原谅他,因为她爱他!
“你知道是我?”南宮翔的声音浑浊而低沉。这些⽇子没有看到她,使他对她的思念如同滚雪球般愈滚愈大,让他无法获得片刻的安宁,他实在无力化解对她的望渴,而与装腔作势的杜青菱相处越久,他越加怀念她纯然的美丽和自然表露的真情。
今夜难眠,他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本来只是想看她一眼就走,可是在走近榻的那一刻,却无法克制想碰触她,品尝她的強烈望。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躺在上。
此刻拥她⼊怀,他却无奈地在心里感叹:⾝为一国之君的自己,能治国领军平天下,何以无法掌控怀里娇娃的心?
⽔娃挲摩着他的手臂低声说:“无论你离开多久,我都能认出你的气息。”
她是如此⾼兴翔哥哥能来看她,这么多天了,她本无法见到他,也没有想过他还会来。
她转过头想看看他,可是黑暗中本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也没给她⾜够的时间,就吻得她忘记了一切。
嗅着他早已悉的少女芳香,抱着那久违的柔软⾝躯,他的眼竟然有些润,多⽇的思念终于得到了慰藉。
⽔娃柔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南宮翔的心里波涛汹涌,此时此刻,他丝毫不怀疑⽔娃对他的爱,并被她所表现出来的強烈感情深深打动。
对他自己来说,与人如此亲密并被全心全意的信任,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从⽗王遇害起,他再也没与人靠近过。而这个他始终觉得不明底细的美丽小女人,竟一再挑动他的心弦,闯过他多年来建立起的层层防卫,进驻他的心中,唤起了他遗忘已久的温情。天知道他是多么喜爱她的轻颦浅笑和那股机灵活泼。
今夜他愿意忘记所有对她的怀疑,放下多年的戒心,放纵他的感情,尽情享受他们给彼此的柔情和快乐。突然,他碰触到她手腕上绑的耝纱布。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吗?”南宮翔惊讶地抬起她的手腕想看清楚。
⽔娃⾝子一僵,菗回手,淡淡地说:“没什么,那⽇不小心被树枝刮到,已经好了。”说着她更紧地偎进南宮翔的怀里,属于她的馨香窜⼊鼻间,引起他一阵心猿意马。
“我顽⽪的精灵,我爱闯祸的姑娘,我真的好想你!”南宮翔低头吻住她,在她边低喃,当摩抚到那个躺在她娇嫰间的⽟佩时,心里有深深的感动。
“我也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南宮翔亲昵的低语如舂风般拂去了⽔娃心头的悒郁,发了她陌生的情,她狂热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热情而生涩的举动,令南宮翔全⾝一阵颤栗。
“翔哥哥,不要娶那个公主,我爱你!”在意情中,⽔娃情不自噤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可是它却像打在南宮翔头上的闷,他的⾝躯倏然紧绷,两人之间那股情弥漫的魔咒被解除了。
懊死!南宮翔忽地放开⽔娃,心里咒着自己,起⾝整理⾐服。
天哪,此刻正是強敌环伺、两军对垒之时,自己竟如此放任感情,又一次失在她的柔情里!
“翔哥哥?”他突然的离开令⽔娃感到寒冷,她不解地轻喊,声音里仍有令人心跳的情。
“听着!”南宮翔俯⾝对她,声调平静但语气坚决地说:“本王要娶谁,你管不着!”
看着他黑暗中模糊离去的⾝影,⽔娃的心因強烈的失落而下沉,她抱紧自己仍然因情而发烫、颤栗的⾝体,眨去瞬间滥泛的泪⽔。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翔哥哥不要我?她自问。
“不!”良久,她喃喃地说:“不行,我爱他,不能让他这么对我!”
抹去眼角的眼泪,⽔娃翻⾝起,迅速穿好⾐服,往鹏鸾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