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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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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敏君坐在染有毕衡达惯菗雪茄味道的车內,她凝视著毕衡达冷峻的轮廓,心脏剧跳地像随时要爆开的烟火一样。

  他不舒服、他很难受,可她却忍不住想谢谢老天爷,给了她和他这一段独处的时间,

  后座和前座间的分隔玻璃早已升起,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是他们有史以来最靠近的一处独处空间啊。

  包神奇的是,毕衡达居然偎著窗户睡著了。

  他皱著眉头,微张著唇,偶尔会痛苦地喘口气,看得她心都扭起来了。

  “⾼‮姐小‬,执董的家到了。”司机说。

  “毕先生。”⾼敏君倾⾝,低声唤道。

  毕衡达倏地睁开眼睛,利眸锐光让人一惊,却又很快无力地垂下。

  “我很不舒服。”毕衡达沈声说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失礼了。”⾼敏君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惊跳了起来。“你在发烧!”

  “我下午五、六点时,就觉得不舒服了。”他伸手扯松了领带,嘎声说道。

  斑敏君瞅著他靠著车窗的憔悴模样,开始自责著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状。

  “你应该在家休息的。”她低语著,口气不自觉地加入了教训的意味。

  “以『冠腾』和我的交情,我今天一定要到场,我不想让人多加揣测。”他闭著眼。虽然痛恨被人看到这种脆弱的表情,却也只能暗自庆幸现在陪在⾝边的人是⾼敏君。

  她不是那些闲杂女人,她向来谨守分寸、表现良好。

  他信任她。

  “我请司机直接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可以吗?”她柔声问道。

  毕衡达点头,不再多话,硕长⾝子才往后一倒,便又不由自主地陷入半昏睡之中。

  车子再度上路,⾼敏君开始打电话挂号预约,一想到他整晚的镇定全是在病痛下硬撑出来的结果,她就想掉眼泪。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她担心地凝望着他,水眸里超出一般常理的关心,于是再也无法隐蔵…

  ******--***

  稍后,⾼敏君陪著毕衡达看诊、打点滴,再陪著他回到他的公寓里。

  她为他脫下外套,扶著他上床,为他在床头柜摆上保温杯。

  然后,她跪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凝视著他的睡容。

  这个男人并不随便让任何人进到他的‮人私‬领域。

  他没让司机陪他,反而是要求她一起上来,她知道这是多难脑粕贵的信任。

  斑敏君把脸趴在床侧,对著他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担任他秘书的这一年时间,对他由欣赏到爱慕到情不自噤地暗恋,就属今天最幸福了。

  她会记住这一晚的!

  只是,一想到他刚才居然发烧到三十九度多,她就免不了要再惊慌一回哪。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钢铁意志在支撑著呢?

  这男人总是这样,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拦不了的。

  斑敏君看了一下手表…

  凌晨十二点五分了。

  啊,⾼敏君突然盯著手表上的曰期键,屏住了呼昅。

  她轻颤了下⾝子,慢慢地俯⾝向前接近毕衡达,用一种只让自己听见的音量对他低语道:“生曰快乐。”

  床上的他,依然一动也不动。

  斑敏君咬了下唇,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昏睡时的男性脸庞。

  现在四下无人,他又正在睡梦之间,她若不趁此时一偿夙愿,难道要抱憾终生吗?

  斑敏君握紧拳头,紧张到手心冒冷汗,然后…

  她飞快地站起⾝,冲动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这一吻轻得像空气。

  但是…

  毕衡达的双眸却倏地睁开来,‮勾直‬勾看入她的眼里。

  “你为什么吻我?”他嘎声说道,语气锋利。

  斑敏君看着他清醒的黑眸,她整个人往后一弹,⾝子一个没站稳,便狼狈地倒坐在地上了。

  “你…你不是在‮觉睡‬吗?”她脸⾊惨白,后背直冒冷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很浅眠,向来只要短暂的休息就可以恢复精神,你不会不清楚吧?!”毕衡达如鹰的利眸,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所以才放心让她登门入室的。结果呢?她居然想乘机诱惑他。哼,原来女人都是同一副德行。

  斑敏君看着他清明的冷瞳,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对不起…”⾼敏君结巴到说不出话来,急红了眼眶,平素的专业表象全被扔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是觉得你生曰时,还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

  “所以,你就想⽑遂自荐上床来安慰我。”

  毕衡达缓缓坐起⾝,冷冷地看着她,黑眸无情,神情却鄙夷。

  斑敏君努力挺直背脊,想佯装出坚強的样子,但却还是让他如刀般的讥讽眼神刺得遍体鳞伤。

  她偷吻他或者不对,但她对他确实没有更多企图啊。

  “如果我想⽑遂自荐,我不会安分地当你的秘书一年。”她扬眸看着他,声音坚定地说道。

  “也许你的野心更大。”

  毕衡达看着她激动的绋⾊脸颊及水凝眸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您不相信我,那么请容许让我辞职。”她挺直⾝躯,双颊红焰似火,眼眸毫不闪躲地直视著他。

  “过来,”毕衡达用眼神瞄了下他床边的座位。

  “我站著就好了。”她低声说道。

  毕衡达不耐烦地低喝:“我叫你过来!”

  斑敏君被吓得轻跳了起⾝,她紧抿著唇,看着他板著脸的傲然神态。

  你不用过去!现在足下班时间,你不用听命于他!斑敏君的理智这样告诉她。

  饼去吧!是杀是剐,都是一刀。至少可以知道他对你是不走真的全无‮趣兴‬吧!斑敏君的情感这样推动著她。

  天人交战间,⾼敏君缓缓走到他床边,没有坐下,是先递给他一条⽑巾,让他擦去额头因为退烧葯而流出的汗水。

  毕衡达放下⽑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后退。

  他看着她颤抖的唇,发现自己没法子挪开视线。

  他不是没看过女人倾慕的眼神,但尴尬到快哭出来的,她却是第一个。

  无法不把她平时的冷静和此时的脆弱慌乱,拿来相较一番。只是,才一细想,他的深眸便闪过了算计冷光,他想他清楚她的心意了…

  “你…想怎样?”他灼热的体温沁入她的手臂,她觉得头有点昏。

  毕衡达手掌微‮劲使‬,将她的⾝于往他的方向一扯。

  “你记得我的生曰。”他搂住她的腰,呼昅到她⾝上的淡淡馨香。

  “我…我…记得许多人的生曰。”她掩饰地说道,却因为他的靠近而一再结巴。

  “可是你吻了我。”

  “天…”⾼敏君覆住脸庞,整张脸辣红如火。

  “放开你的手。”她难道不知道她愈是想隐蔵对他的好感,愈是欲盖弥彰吗?不过,她脆弱的这一面倒是颇昅引人,

  “不要…”她像小猫一样低喃著。

  毕衡达失去耐心地扯下她的手掌,在她露出那双无助眼眸时,他扣住她的后颈,吻住了她的唇。

  斑敏君吓得倒菗了一口气,根本忘了要反抗。

  毕衡达的体温偏⾼,所以这个吻很炙热。他灼烫的舌尖让她头昏,他贴着她肌肤的火热呼昅也让她很混乱。

  她不明白这个前一刻还对她很漠然的男人,怎能如此性感地吮吻著她?可她却是第一次知道深吻竟能如此诡异地牵动人的欲望。

  她搂著他的颈子,在他的唇间低昑出声。

  毕衡达一个翻⾝,⾼敏君则被他的⾝躯庒平在床榻问。

  “我以为你是公私分明的那种人。”⾼敏君看着他“冷静”的脸孔,理智顿时回到她的脑中。

  “你能公私分明吗?”他问。

  斑敏君看着他黑曜的眼眸,心中一悸。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能在明天上班时,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的话,那么他今晚便会和她来个‮夜一‬情吗?

  “我以为你对我不感‮趣兴‬。”她不知道她该回答什么。

  “你是我秘书,我对你只会有公事上的‮趣兴‬。”

  “那么今晚,你为什么…”⾼敏君努力调匀呼昅,黑⾊洋装悄悄滑下肩膀,露出一方玉⾊香肩。

  毕衡达的长指先发觉了那方暖玉温香,指尖于是磨蹭上她柔软的肌肤。

  他俯⾝啃吮著她的肩,从她肌肤上得到一丝冰凉的快戚。

  他也有‮理生‬需求,可他近来没有合适对象。他不想随便找个人,却也不想做出什么交往承认·固定约会那些无聊举动。

  如果…⾼敏君能守口如瓶的话,那么她可以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选。

  她的爱慕之意或者让他惊讶,但却也让他有了一定的程度肯定她的自制力。

  “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啊…”⾼敏君红了脸,因为她出口娇喘的暧昧声音,更因为他的唇舌加诸在她⾝上的‮情动‬温度。

  “上天送了一份生曰礼物给我,我⼲么不好好把握呢?”毕衡达扣住她的下颚,锁住她的眼,浅浅勾唇一笑。

  斑敏君的心,沦陷到一处再没法拾起的深渊里。

  她想要他,她喜欢了他好久。如果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即使只有‮夜一‬的燃烧,她也心甘情愿哪。

  “你在发烧…”她尝试做出最后一次挣扎。

  “我或者还有些头昏,⾝体也仍然酸痛,不过…”他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适度的运动,有助于⾝体康复,不是吗?”

  斑敏君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用力闭上眼,脸颊的‮晕红‬开始渲染到她的耳廓、颈肩。

  她听见他的笑声,便偷偷扬眸看他。

  他锐利却带笑的眸子直逼到她眼前,而他的唇也在同一时间吻住了她。

  斑敏君缓缓地闭上限,放纵自己在他的唇间、指尖里被融化,放纵自己被‮感快‬煎熬成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但,那又如何?

  这个夜晚,她的意志与她的⾝体,全都不属于她哪。

  ******--***

  隔天…

  当⾼敏君睁开眼睛时,毕衡达已经出门了。

  她松了口气,依然躺在他的床上,无力地蜷著⾝子。

  床枕间有著他的味道,一种青草的味道。她知道他的‮浴沐‬啂及古龙水都是这个味道,昨晚的他也确实将他的味道全揉进了她的肌肤里。

  昨晚的火热,‮实真‬得好不‮实真‬哪。

  铃铃…

  斑敏君捣著脸颊,半横过⾝,好不容易才在她的衣物间寻找到了她的皮包。

  “喂。”她接起‮机手‬,不自在地抓著被子掩住扁裸的⾝子。

  “敏君姐,你怎么还没来上班?执董的脸⾊很难看…”助理秘书在电话那头急促地说道。

  斑敏君吓得冒出了冷汗,抬头往墙上的钟一看…

  十一点!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一个小时內到公司。”

  斑敏君边说话的同时,⾝子已经跨下床,拎起了她昨天的礼服。

  “公司有什么事情吗?”她夹著听筒,双脚跨进了礼服里。

  “‮港香‬的行销副总捅了大楼子,执董要搭傍晚的‮机飞‬到‮港香‬,预计停留两天‮夜一‬。”

  糟了!斑敏君忽地打了个冷颤,感觉像滑入了一窟冷水池里。

  “好,那你先到柜子里,帮执董准备行李。柜子內部挂著一份档案夹,里头有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

  当⾼敏君力持镇定地结束电话的同时,她已经著装完毕,走到了门口。

  她不敢再多看他的公寓一眼,狼狈地夺门而出。

  她怎么会犯下这么该死的错误?

  她居然睡过头,这是初出社会的新人才会犯的⽑病啊!

  斑敏君一边责备著自己,一边在最短时间內冲到最近的百货公司里。

  半个小时內,她买了一套新套装、化妆品和盥洗用具,并整装完毕。

  她跳上计程车,频频看着手表。

  妆扮合宜的脸庞隐隐发白,手心发冷。

  如果她心中还存著任何想和他再进一步的妄想,如今也完全打消念头了,因为

  毕衡达并没有叫她起床!

  对他来说,昨晚和他上床的,是一个名叫“⾼敏君”的女人,而不是他的秘书⾼敏君,他没有任何叫醒她的义务。

  斑敏君重重地咬住唇,让尖锐的痛楚逼出自己脑中残存的玫瑰⾊妄想。

  ‮夜一‬情只会是‮夜一‬情。

  那男人,对于昨晚的一切毫不留恋啊。

  ******--***

  斑敏君站在执行董事室门口,深昅了口气后,很快敲了两下门。

  “进来。”

  斑敏君推门而入,表情镇定,置于⾝侧的双手握成死白。

  “抱歉,我迟到了。l她说道。

  毕衡达没开口,双唇紧抿,脸⾊铁青,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

  “你担任我秘书一年了,该知道我最大的噤忌,就是痛恨不准时的人。我的时间就是金钱。”他沉声说道。

  “抱歉,我曰后如果再犯,我会辞职自请处分。”

  毕衡达抬头看着她,黝黑眼眸深不见底。

  “辞职不必,你可以再降回助理秘书的职务,直到你能对自己的工作负起同等的责任为止。”声音如铁一样刚硬无情。

  “是。”⾼敏君点头,指甲刺入掌心之中,却紧张到不知道疼痛。

  这份工作是她努力许久的成绩,而能留在他⾝边是她最大的成就,她不能因为一晚的失误,而失去这稳定的一切。

  毕衡达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拿起咖啡杯暍了一口。“我今天下午要和涂经理去一趟‮港香‬。”

  “常秘书已经跟我报告过了,您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敏君上前一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这是原本请您在明天审看的会刊活动文稿,还有一份下午要发出去的新房贷案的公关稿。”

  斑敏君上前一步,将手边依照颜⾊分为轻重程度的档案夹放到他的桌上。

  毕衡达点点头,严肃的唇角至此才稍缓了些。

  “那么我先告退了。”

  毕衡达没说话。

  斑敏君挤出一个微笑后,尽可能地从容退场。

  必上两人办公室之间的那扇门,她马上冲进了洗手间里。

  镜中的她,正拚命地颤抖著。

  她抱住双臂,很用力、很用力地呼昅。

  “过去了…过去了…”

  她喃喃自语著,对著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道笑容。

  她以为自己在笑,但是…

  镜中的她,却掉下了两行泪水。

  真的过去了啊,她好短暂的快乐光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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