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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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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就像在一瞬间发生一样,黑鹰堡大军攻进山寨,被掳来的姑娘们全都缩在一起,強盗们満寨跑,不少人趁拉了马匹就逃,但黑鹰堡的人马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強盗们?一场混仗于焉展开。

  虽然手下逃的逃、求饶的求饶,但钱老大能做到強盗头子,终究是有两下子。他不像手下们这么不堪一击,一遇到事情就只想着逃命,虽然面对黑啸天,让他没什么胜算,但钱老大打定主意,至少不能败得太难看。

  钱老大‮子套‬际的大刀,亮晃晃的刀尖直直指向黑啸天。

  他刚刚就注意到了,黑啸天除了手上的马鞭,本没带任何武器,说不定他还是有胜算。

  钱老大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但黑啸天只是轻松的一笑。“钱老大,你是准备要抓着那个女孩跟我打吗?”

  “什么?!”被黑啸天这么提醒,钱老大这才赫然惊觉自己居然还抓着杜绫罗不放,大概是黑鹰堡来袭的消息吓坏了他,才会让他如此失常。

  毕竟,要他真的一边抓着女人一边跟黑啸天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也太不方便了。可即使注意到这个不方便,但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钱老大把杜绫罗放开。因为他现在放手的话,岂不就怈了他的老底,让黑啸天知道他很不安吗?

  所以钱老大硬撑着面子,故作豪气地说:“黑啸天,我就是要让你瞧瞧,我抓着个女人也能打赢你!”

  “嗯?”黑啸天不置可否地应道,他只是⾼坐在马背上,冷眼俯视在钱老大脚边瑟缩发抖的女人。

  杜绫罗很害怕!这是无庸置疑的,恐惧让她的小脸惨⽩,却掩不去她的绝⾊,眉儿弯弯、眼儿⽔润,但本该嫣红的却被她咬得泛⽩,让她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纳⼊羽翼下好生呵护。

  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感染了她,她害怕地垂下头,仿佛这么做就能带给她安心感。

  她怯懦的举动让黑啸天一阵心疼,只消一眼,他就确定她是他想要的女人,所以黑啸天没有犹豫,旋即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黑啸天的声音一下子就被周遭混的杀伐声呑噬,但钱老大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奇怪地看着黑啸天,却不确定黑啸天在对谁说话。

  对他吗?不可能啊,黑啸天早该知道他的名字,而且黑啸天本不是看他…钱老大顺着黑啸天的视线看去,瞧见了自己脚边的杜绫罗。

  一个小女奴?他们才刚刚抓来的女奴?钱老大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在这种兵荒马的时刻,黑啸天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询问女人的名字。

  到底是黑啸天太有把握,还是本瞧不起自己?!钱老大一想到这儿,不由得脸孔扭曲。他绝对要给黑啸天一点颜⾊瞧瞧!

  两个本该对峙的男人都看向杜绫罗,唯独当事人无助地发着抖,完全没发现两人的视线焦点全在她的⾝上。

  杜绫罗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注意得到其他的事?她知道自己应该抬头看清楚情况的发展,到时是要逃命还是认命,心里也多少有个底,但她就是害怕得不敢抬头,生怕牙婆丧命的情形,再一次在她眼前上演。

  她的胆子还没大到能忍受在一天之內,看到那么多⾎腥的场面啊!

  “我在叫你呐!”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让黑啸天开始没有耐。他⼲脆翻⾝下马,以手中的马鞭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眼前的视线突然由地面转向⾼大的男子,让杜绫罗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他是在叫自己,便颤巍巍地答:“杜、杜、杜绫罗…”

  “绫罗?”他细细玩味着她的名字。美丽又珍贵的布料,就像她的美貌,令他忍不住再三流连、不忍背弃。

  这一带就是丝路的起始点,许多国內外珍贵的布料都是藉由丝路经过这儿,一如来自远方的她,在经历了重重险境之后,来到他的⾝边。

  黑啸天很快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美丽的女人留在⾝边。

  “绫罗吗?”他再次沉昑她的名,然后说:“我知道了。”

  知道?他是知道什么了?!杜绫罗被他没头没尾的话给吓傻了,不懂自己是哪里让这个危险的男人“懂了”

  她更不明⽩的是,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昅引了他,被強盗抓来的女子何其多,偏偏只有她有这个“荣幸”被他亲自问话。

  杜绫罗有种奇妙的预感,这样的“荣幸”对她一点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不要这个荣幸。

  在两人对话的当口,钱老大的火气越来越大,他从来没有被人忽视到这般地步,这个黑啸天本当他不存在嘛!

  钱老大火气一上来,扬起大刀冲着黑啸天劈头砍下,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种偷袭的小人行径有什么不对,反正他是強盗,本不用讲究什么君子风度嘛!再说,要是脑瓶这一招杀死黑啸天的话,再怎么下三滥的手段他都敢使。

  钱老大对自己这一招非常有信心,他相信就算黑啸天再厉害,也绝对来不及挡下…

  锵!黑啸天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轻扬手举起马鞭,就挡下钱老大奋力的一击。这下子别说是杜绫罗看呆了,就连⾝经百战的钱老大也傻了。

  “你、你在马鞭里加了什么东西?是铁器吗?”钱老大不敢置信,刚刚那清脆响亮的声音,明明就是金属‮击撞‬时才会发出的,他可从没听过有谁用金属来制作马鞭啊!因为这么一来,马匹很容易被打伤的。

  “钱老大,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可没说过这是马鞭呐!”黑啸天不置可否地说道。只见他使着马鞭,轻轻一拉,一小段⽪⾰就轻松被他取下,露出亮晃晃的尖端,然后再顺手一挥,一段与鞭子等长的刀刃尽出。

  原来这并不是普通的马鞭,而是以⽪⾰包裹的长刃。

  “你、你好卑鄙,居然把刀子伪装成马鞭的模样!”钱老大难以置信地喊道。

  他从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武器…马鞭被挖空,然后蔵⼊刀刃,需要的时候,只消‮劲使‬一挥,就能做为武器使用。

  虽然原理说来简单,但要在那么细窄的马鞭內蔵刀,这需要多大的技术?!

  “我可不想被一个从人家背后挥刀的家伙说卑鄙。”

  “随你怎么说都好,反正你就快要没命了!”虽然刚刚被黑啸天的“马鞭”吓了一跳,可是钱老大还记得自己拥有的优势。

  就算黑啸天也有刀又如何?那么细的一把刀,多砍两下就脑瞥断,到时候黑啸天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钱老大信心満満地再次挥刀,黑啸天也依然一脸不痛不庠地轻易挡下。就在两副刀刃会的瞬间,杜绫罗惊愕地看到火光四迸,她还以为这一刀下去,黑啸天马鞭內的刀肯定会被斩断,但他却依然稳稳地执着鞭。

  “黑啸天,你再装冷静也装不了多久,这么细的一把刀,是不可能承受我三次攻击的!”钱老大声吆喝的同时,奋力劈下第三刀。

  锵…

  从中折断的刀刃无助地跌落地面,杜绫罗险些闪避不及,因为那落下的刀刃就掉在她一步外的距离,她看着那断裂的刀刃,不敢相信钱老大手中那把看似勇健的大刀,居然这么轻易地一分为二。

  她抬头看着黑啸天,连续接下两次攻击的他,竟然文风不动地立于原地,扬着自信的笑,仿佛钱老大的断刀早在他预料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钱老大握住手中的残刀,无法接受断裂的竟是他的大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黑啸天的刀子看起来比较脆弱啊!

  “我这把刀可是精钢打造,你以为手中那把钝刀可以挡得了它吗?”黑啸天好整以暇地转动着手腕,连看都不用看,就可以把手中的“鞭刀”舞得灿然生光,仿佛一朵朵美丽的剑花,漂亮而致命。

  “你不要以为我的刀断了,就拿你没辙!”钱老大像是突然想起杜绫罗还在他的手中,他把杜绫罗从地上拉起,当做挡箭牌似的挡在自己面前。

  黑啸天似乎对这个女孩有‮趣兴‬,肯定舍不得看她受伤害!钱老大不由得对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

  “好痛!”杜绫罗吃痛地低喊了一声,美丽的小脸揪成一团,因为突然被钱老大用力一扯,她觉得自己的右臂发疼。

  “钱老大,你还不打算认输吗?”黑啸天对于钱老大一而再、再而三耍小把戏已经感到厌烦了,难道他就这么不识时务?

  “谁要认输!”钱老大以断刀抵住杜绫罗的脖子,残刃危险地贴着她,只要稍微用力,杜绫罗就会魂归西天。

  杜绫罗感觉到冰冷的刀紧贴着自己,她死咬住下,担心自己会害怕得尖叫出声,但这么做却无法削减她的害怕,她无助地看向黑啸天,却紧张得不知该怎么求救。

  黑啸天眼神冰冷地瞧着钱老大,难道他以为脑瓶女人逃命?

  “黑啸天,我们山寨被你毁了多少次?五次还是十次?我们之间的梁子结大了!你不要以为我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难不成你以为这山寨目前的状况,能够打倒黑鹰堡吗?”黑啸天轻笑一声,笑钱老大的不自量力。

  之前他一直没有完全攻破钱老大的強盗窝,就是想要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有机会重新做人,但现在看来,他的苦心是⽩费了。

  “我只要脑瞥你一刀就甘愿了!”钱老大已经气昏了脑袋,对他来说,山寨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黑鹰堡,而是黑啸天一人。

  “很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着,黑啸天的视线稍稍向左偏去。

  两方对峙时,对手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必须细细观察,所以黑啸天只是稍微地转动眼珠,钱老大仍旧没有忽略,他深信一定是黑鹰堡的人从后方靠过来,黑啸天才会突然转移视线。

  抱着这个想法,钱老大拖着杜绫罗朝自己右后方挥刀砍去,他以为敌人会在那儿,但他的刀挥空了,他⾝后哪里有人啊?!

  发现自己中计的瞬间,钱老大马上抓着杜绫罗转过⾝,再度与黑啸天面对面,同时也成功地痹篇了攻击。

  黑啸天挑了挑眉,没想到钱老大的动作还俐落的。

  “黑啸天,你就不怕我失手杀了这个小美人吗?”钱老大嘿嘿笑着,一边把断刀紧紧抵着杜绫罗,直到一道细细的⾎流出,他才故作抱歉地说:“唉呀,看看我这个大男人耝手耝脚的,把小美人都弄伤了,你痛不痛啊?”

  钱老大假意关怀杜绫罗,但⾎流下来的瞬间,她早已吓得全⾝僵硬、睁圆了眼,害怕下一刻她会头⾝分离。

  真是够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黑啸天⾼⾼举起手中的刀,对空画了几朵剑花,这仿佛是某种讯号…因为之前那只威猛的黑鹰再度出现。

  不需要黑啸天再做指示,黑鹰直直扑向钱老大,大张的双翼成功地扰钱老大的视线,这強而有力的援兵竟成功地让钱老大了手脚。

  黑鹰不时扬翼扑打钱老大的头,找到空档的时候,‮硬坚‬的鹰喙也直直啄向钱老大,两只利爪自然也不客气,不消一会儿,就把钱老大搞得灰头土脸。

  他再也没有办法好好地抓着杜绫罗,因为一手抓着刀、一手抓着杜绫罗,哪里还有多余的手可以抵挡黑鹰的攻击?

  结果慌中,钱老大松开了紧抓住杜绫罗的手,因为这个时候,把那只可恶的黑鹰杀掉可远比抓住她来得重要。

  杜绫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钱老大的魔爪,当然,那只黑鹰也是让她想赶紧逃离的原因。那只黑鹰虽然成功地扰钱老大,但同时也把她吓得半死,她只是个从小深居简出的千金‮姐小‬,几时被老鹰攻击过了?

  虽然,杜绫罗知道黑鹰攻击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但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黑鹰展开攻势,那样的冲击仍是非常吓人的。尤其是鹰翼无可避免地也扑到她的脸上,那一瞬间,杜绫罗还以为自己肯定要头破⾎流了。

  “你还好吧?”

  一只温暖的大掌趁机扶起她,杜绫罗柔若无骨地任他扶起,因为她已经吓得两脚发软,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杜绫罗惊魂未定地抬头,这才发觉自己竟倚着黑啸天。

  杜绫罗吓了一大跳,从小学到的礼教让她直觉地推开拥着自己的男子…这可是大大的于礼不合呐!

  但才舍弃黑啸天的扶持,杜绫罗就又跌倒在地,因为她的腿还是没力气。

  黑啸天再次将她扶起,这一回,他让她坐稳在之前钱老大所坐的、铺着动物⽑⽪的大椅上,然后才告诫似的对她说:“绫罗,下次不准再推开我。”

  如果不是已经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杜绫罗相信自己说不定会再度跌倒在地,她烘烘的脑子本没办法理解他的话。

  为什么他要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对她说话?仿佛他们的未来将牵扯不清似的?

  杜绫罗看着他转⾝走向钱老大,脑子里只听得到自己狂躁的心跳声,虽然这一路下来她遭遇过不少事,但她的心从没这么紊过。

  杜绫罗只能愣愣地瞧着男人的背影,却说不出这样的情绪该如何解释。

  钱老大还在与黑鹰纠不清,杜绫罗发现,隔着一段距离观看,会发现那只黑鹰的动作相当微妙,一人一鹰看似势均力敌,可实际上黑鹰并没有尽全力与钱老大搏斗。

  杜绫罗觉得好奇怪,如果黑鹰打不赢钱老大,为什么不飞走呢?

  它毕竟是只鹰呐,只要它飞上天,钱老大就拿它莫可奈何,偏偏那黑鹰只是低低地在钱老大⾝边盘旋,不时再啄个两下,惹得钱老大气恼地拿刀砍一通,与其说那只黑鹰在与钱老大搏斗,不如说黑鹰在戏弄他。

  “黑扬,你可以离开了。”

  黑啸天才开口,那黑鹰马上展翅飞走,杜绫罗看着迅速远去并融⼊夜⾊中的优雅⾝影,不由得赞叹黑鹰不但训练得宜,甚至还听得懂人话。

  在黑鹰离去之后,杜绫罗这才发现钱老大变得相当狼狈,虽然一张満布胡碴的脸孔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被黑鹰抓伤,但⾐服被抓得破破烂烂倒是无法辩驳的事实,看样子他被黑鹰整得相当惨。

  “黑啸天,你居然把你唯一的救星叫走,我看你也有勇气的嘛!”即使眼下的情况全然不利于自己,但钱老大仍是嘴硬地挑衅。

  黑啸天只是微微一笑,举起鞭刀。“我们接着再来过吧!”

  他动作流畅迅速地击向钱老大,钱老大握着断刀勉強回击,但黑啸天的攻势凌厉,来回不过数回合,钱老大就已经明显地露出败势。

  钱老大被黑啸天的攻势一路退到⾼台边缘,他知道自己绝对赢不了黑啸天,而他手中的断刀也撑不了多久。他咬着牙,拒绝向黑啸天认输,山寨被黑鹰堡得连搬了好几回,现在又再次认输,他呑不下这口气啊!

  “钱老大,你还不肯认输吗?”黑啸天扬起鞭子。下一次,他会取下钱老大的刀,到时候钱老大不认输也不行了。

  “黑啸天,我宁可死,也不会向你认输!”说完,钱老大纵⾝一跳,跃下⾼台。

  黑啸天没料到他会有这番举动,倒也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镇定,对杜绫罗代。“绫罗,你待在这里不要跑,这场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黑啸天一代完毕,马上转⾝跑下⾼台,他必须尽快解决这场纷争。

  解决了钱老大,剩下的小喽啰自然容易处理!就如同黑啸天所说的,整个山寨很快就会平静下来。大多数的強盗早就趁逃走,留下来的也一个一个被绑住,现在山寨中就只剩黑鹰堡的人和被掳来的姑娘们。

  因为⼊夜之后山上的气温低凉,黑鹰堡的人就把被掳来的姑娘全聚集在一起,好让她们待在篝火旁取暖。

  杜绫罗与梅儿并肩坐在篝火旁,对自己的人生在‮夜一‬之间一变再变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居然可以被人从強盗手中救出,或许…她还有机会回到家乡呐!杜绫罗不由得做起回家的美梦。

  那个男人…那个被唤做黑鹰堡主的男人会帮助她们回家吗?杜绫罗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強盗头子与黑鹰堡主对峙时的危险场面。

  明明危机四伏,但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自信満満,仿佛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即使是⾝处敌境,他依然谈笑自如,让人无法想像他正站在強盗窝中,与一大群凶狠的強盗面对面。

  那个男人強得令人敬畏。杜绫罗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在她单纯的人生中,从没见过这样強势的男子,她为他的力量折服,却同时不争气地感到害怕。

  “绫罗,你怎么了?”梅儿发现她的不对劲。

  杜绫罗苦笑着,怎么也没办法说出自己是在害怕救命恩人。

  之前被強盗们掳获时,她也不曾这么害怕,但现在明明得救了,她却害怕成这样,是否有些可笑呢?

  但杜绫罗就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她害怕那个男人的力量,也害怕他对她说话时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有种感觉,一旦与那个男人有牵扯,她就再也无法脫⾝了。

  “绫罗,你为什么在发抖呢?⾝体不舒服吗?”梅儿担心地嚷着,然后才想起杜绫罗曾被強盗头子抓住,可能是那时候被吓坏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強盗头子伤到你?是哪里在痛?我马上拜托这些人帮你请个大夫!”

  梅儿一边连珠炮似的问个没完,一边在杜绫罗⾝上东拍拍、西碰碰,想找出杜绫罗⾝体不适的地方。

  “痛!”杜绫罗吃痛地喊了一声。梅儿才碰上她的右臂,就让杜绫罗疼得差点掉下眼泪。

  这时杜绫罗才想起来,刚刚钱老大拉她当挡箭牌时,曾用力地扯着她的手臂东晃西撞。刚刚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杜绫罗才会短暂的忘记疼痛,现在被梅儿这么一碰,让她再度忆起受伤的事实。

  “会痛吗?是怎么样的痛法?”梅儿担心地问。

  杜绫罗颦眉,试图抬起右臂却完全使不上力,反而让自己痛⼊骨髓。

  “那些女孩全都是被掳来的吗?”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杜绫罗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黑啸天居然走到篝火旁。她因为梅儿忙着找出她哪里受伤,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出现。

  明知道大剌剌地直视男子是不应该的行为,但杜绫罗忍不住抬头瞧他。

  火光下的他更显威武惊人,深刻的五官益发立体,炯炯有神的眸子黑得发亮,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站在他手臂上的黑鹰,就像它的主子一样气势凌人,增添了黑啸天的风采。

  扁是这样看着黑啸天,杜绫罗就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何等的遥远!简直不敢相信不久之前,她还曾被他拥⼊怀中。

  此刻的他正侧首与⾝旁的部下说话,对话中听得出他们是先发现牙婆的尸首,才知道这个山寨的強盗又再度犯案了。幸而他们追踪得快,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再次这么靠近黑啸天,杜绫罗发现自己居然又开始发抖,似乎只要意识到他在她⾝边,她的⾝体就会难以控制。

  “绫罗、绫罗。”

  杜绫罗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几下,她一转头,发现梅儿和其他女孩不知何时全都跪下了。每个人都温顺地低下头,仿佛女奴在等待主人的点校。

  “你们…”杜绫罗被她们一致的举动吓了一跳。

  被拯救当然要感对方,但为什么要有这么卑微的举动呢?

  “绫罗,快跪下,堡主救了我们,这是理所当然的。”梅儿低声解释。还不忘扯着杜绫罗跟她们一起下跪。

  杜绫罗显得有些为难,她这辈子除了祖宗牌位及爹娘之外,还没跪过任何人。毕竟是千金‮姐小‬出⾝,这也难怪她不能理解女孩们的举动。

  当黑啸天被手下簇拥而来时,他一眼就瞧见表情不驯的杜绫罗。

  被救出的女孩们全都乖顺如奴仆,就只有她,虽然与其他人同样跪地,却一脸惘的瞧着四方,仿佛无法理解那些女孩们的举动。

  黑啸天一点也不在意她不似那些女孩乖顺,他只是噙着笑,走到她⾝边将她扶起。

  她将会成为他的人,所以她不需要在这里跪给其他人看。

  杜绫罗呆呆地让黑啸天扶起,并让他带走,她迟疑地回头看向梅儿,梅儿也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可即使错愕,梅儿也没有出声阻止。事实上,没有任何人出声阻止,仿佛她被黑啸天带走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此走了几步,杜绫罗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晕花,她闭上眼想要摆脫这突来的不适,但才刚闭上眼睛,便坠⼊深深的黑暗中。

  在杜绫罗完全晕厥过去之前,她感觉自己落⼊一双強壮的臂膀中。

  她只是想要回家,为什么她开始觉得这微小的愿望似乎遥不可及?

  杜绫罗有个预感,过了这‮夜一‬,她的未来将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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