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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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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仲瑜,八点半了,赶紧起,否则你上班要迟到了,到时可别四处找人哭诉啊!”一大早,徐妈妈便准时地站在徐仲瑜房门口猛敲门。

  徐仲瑜惊醒过来,勉強地睁开惺忪睡眼,犹疑一下后,这才缓缓从上爬起,眼睛。

  她又梦到承易天了,然而每次梦到他准没好事。

  咦!等等,现在几点?八点半了吗?老天,今天是每个月一号,又是星期一,早上还有好几个会议要开,她可不能迟到太久。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在一连串吓人的声响传出后,徐仲瑜冲出房门。

  “妈,我今天有很多重要的会议,你怎么没早点叫我起?”

  “八点五十分。”徐妈妈轻声地报时,懒得跟她多说。

  “碰!”她匆忙关上大门,直接冲向远处的公车站。

  “慢走啊!”徐妈妈脸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

  徐仲瑜一边哀叹、一边提着手提电脑,以跑百米的速度直直冲进公司大楼的电梯里。

  “⿇烦十二楼,谢谢。”她马上对站在电梯口的男人说道,还不忘补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电梯门一打开,坐在门口的总机‮姐小‬一见她,便连忙说着:“徐‮姐小‬,会议已经开始了,总经理请您赶到第一会议室。”

  “谢谢。”她脸上漾出人的笑容,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在寒冷的⽇子里,她全⾝裹着厚厚大⾐,还来不及换下,就直接提着电脑杀进第一会议室。

  “徐‮姐小‬,你来了?请你开始主持会议吧!”发言中的总经理看见开门而⼊的她,马上如是吩咐道。

  “是。”她脸上漾満甜笑,心中却尴尬着,连忙接好手提电脑的电源,准备播放影片。

  昨晚她忙了一整夜,确实完成了所有的图表分析,却来不及写完讲稿。这下可千万别出错,因为这里有几十双眼睛就这样盯着自己看呀!

  “徐‮姐小‬,你⾝为本公司最年轻的股票投资分析师,可迟到率也是最⾼的,难道人年轻,就会犯这样的⽑病吗?”公司的资深分析师张先生,对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満室笑声,伴随着众人视线淹没徐仲瑜的⾝影,她有点尴尬地加快手边开启电脑的速度,边以从容的笑语回话。“我人年轻,为大家带来一些愉快的笑声也是应该的。好了,各位,会议开始吧。”

  她轻轻一语,随即消除众人看笑话的心情,很快就把会议导向正题。

  这位张先生向来与徐仲瑜不合,原因是她目前是这家投资顾问公司中最红、最年轻,也最漂亮的公司生力军,就连总经理,也对她的能力没话说。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徐仲瑜俐落地分析公司前半个月的损益得失,与后半个月的股市走向,最后,在众人的掌声中顺利结束了会议。

  好饿。一开完会她就四处想找吃的东西。她早上睡晚了,本来不及吃妈妈准备好的早餐,刚好现在是中午,她必须先去吃个饭。

  “徐‮姐小‬,关于早上的会议,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你有没有空呢?”王分析师走过来拦住她问道。

  “徐‮姐小‬,我也有问题想请教你。”陈分析师也走过来揷一脚。

  不消片刻,她已经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

  哇,求求你们放我走吧!虽然徐仲瑜心中暗暗叫苦,却还是笑容可掬地一一回应众人的发问。

  终于一票人都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兴兴地离开了。这时,她才发现下午针对顾客需求开的会议就要展开,而她,还饿着肚子…

  “徐‮姐小‬,三明治。”总机⻩‮姐小‬拿了份三明治和鲜给她。“还是你爱吃的火腿起司口味哦!”“谢谢!”纵使心中狂喜,可徐仲瑜仍保持一贯的淑女仪态,慢慢地拆开三明治的透明封套。

  “徐‮姐小‬,你也知道我男朋友买了一点股票,本来还好好的,可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是赔钱,所以我想请教你,最近哪支股票会涨呀?”⻩‮姐小‬笑容満面地问道。

  又来一个问股票的,这下她哪还有时间吃三明治、享用牛呀?

  丙不其然,在总机⻩‮姐小‬“殷殷期待”的眼神视下,徐仲瑜最终只能放下午餐,先替她解决问题。然后…开会去也!

  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都是徐仲瑜最忙碌、也是她与食物绝缘的⽇子,通常只有消夜才是她⾜一顿的时刻。

  她有傲人的美丽、超強的工作能力,还拥有教所有人望尘莫及的⾼薪待遇,可最近她怎么愈来愈觉得自己像条苦命耕田的牛呢?

  她不该是这种连三明治都无福享用的人呀?这个累垮人的工作,看来还是早些辞了好,回家休息一阵子享享清福吧!

  反正凭她对股票的敏感度,早让自己赚了私房钱,工作只不过是她在家嫌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调剂品罢了,有或没有其实都无所谓。

  徐仲瑜现在已经全⾝虚软无力了,好不容易应付完下午的会议之后,她马上奔回办公室找她的爱心午餐。

  中午⻩‮姐小‬送的三明治呢?

  “徐‮姐小‬,你在找什么呀?”打扫办公室的欧巴桑,见她东翻西找的,便好奇问道。

  “阿姨,你看到放在我桌上的三明治没有?”

  “那个呀,⻩‮姐小‬说你大概不饿,刚才就把三明治拿去吃掉了。”

  果然,一百次中就会有一百零一次灵验,但凡梦到承易天的⽇子,就是她徐仲瑜的灾难⽇。

  捱到下班,徐仲瑜踏进公司电梯,原本颓丧哭的心情却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只因为站在她正前方的男子,长得好像、好像…承易天。

  斑大的⾝形、立体完美的五官,她的视线渐渐由上往下…停,她在看哪里?

  徐仲瑜偷偷地打量这个令她心跳一百的俊美男子,哪知男子也低头看她,他们四目相接…

  全⾝仿佛窜过一波強力电流,她马上发现自己花痴可笑的行为,便尴尬地笑了笑。“先生,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好像…”她为自己的失态寻找合理借口,虽然那是老掉牙的台词。

  俊秀男子脸上漾出抹灿烂微笑,向她露出一口洁⽩好看的牙齿。

  好帅、真的好像他…徐仲瑜的心跳持续加快。

  她大概是饿昏头了吧?那个老是欺负她的承易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带着美女未婚跑到‮国美‬风流快活去了吗?

  徐仲瑜低着头,不敢再看男子一眼,尽管她听见自己‮烈猛‬的心跳声、或是脸已红得像番茄?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徐仲瑜和这个貌似她初恋情人的男子同处一室,她…真的快昏倒了。

  “仲瑜,好久不见了。”低沉、悉的男嗓音,突然自她头顶传来、撞进耳膜里。

  她头⽪发⿇、当场楞住。

  徐仲瑜慢慢地转头,看向満脸笑意的男子。“你…”她愈加快速的心跳带来全⾝的颤栗。

  “这么快就忘了我啦?”

  “承易天?”徐仲瑜不噤失声低叫。

  “真好,原来你还记得我。”男子有点自嘲似地勾起角微笑。

  “那么,请问我是属于你的哪一类朋友呀?”承易天痞痞地回问,不会是“男朋友”这字眼吧!

  徐仲瑜一听到他的这句玩笑话,当场脸⾊一黯。“开什么玩笑,我本不认识你。”

  电梯门刚巧开启,徐仲瑜似见鬼般地夺门而出,可承易天却比她快一步,⾝子一跃挡住她的去路。

  “仲瑜,你都叫出我的名字了,怎么还说不认识我呢?”他的笑容虽然好看,却令徐仲瑜愈来愈心慌。

  天,今天是什么⽇子,她怎么会遇上他呢?徐仲瑜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是眼前一片漆黑…

  见她捂着头,纤瘦⾝子摇晃不已,承易天连忙上前将她纳⼊怀中。

  “仲瑜、仲瑜…”

  ******--***

  徐仲瑜⾼二那年…

  她终于忍受不了蛀牙带来的剧痛,思索着是否要去她最讨厌的牙医诊所求助。

  徐仲瑜假装镇定,成功瞒过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家人,谎称自己看书看得闷,要出去散散步,然后就溜出了家门。

  她可不是有心欺骗,而是假如大家知道她要去看牙医的话,一定会严格噤止她再吃零食。一包包的零嘴点心可是她⽇常生活的最佳良伴,岂能就这样失去?

  一出家门,她就快步往巷口的牙医诊所奔去。

  她推开小诊所那扇擦得晶亮的玻璃门,四处东张西望。

  “有人在吗?”她吃痛地捂着嘴喊道。

  没多久,一个外型俊俏、⾝形⾼大的男子,缓缓地从医生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正好伫立在她面前。

  徐仲瑜抬头一看,这下可勾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那张俊朗带点刚毅的脸庞、英的剑眉、薄而有形的…总之帅呆了。

  徐仲瑜呆楞地直盯着帅哥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天,光凭他这张俊脸,就⾜以昅引全街婆婆妈妈们“慕名而来”牙齿都由这帅哥一手包办。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个帅哥牙医?

  “请问有什么事吗?”看见徐仲瑜,大帅哥也怔了下,好一会儿才微笑地开口问道。

  早在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张秀丽的脸孔有点悉,但不过几秒,他就记起了这个女孩。

  是她!他每次来到这里,都会看见从门外路过、放学回家的她,虽然他只见过她的侧面,可是这样窈窕纤美的⾝影就是令他印象深刻。

  她有一双⽔汪汪的纯真美眸、双红润得宛如透的樱桃,如今近距离细看,更发现她美得完全不像个普通⾼中生。

  “我牙痛,要看牙医。”她呆呆地回答。

  这间诊所真是懂得生财之道,竟然想得到用帅哥当招牌…连她这个从来没被男生“电”过的校花,都不噤闪神起来。

  “现在很痛吗?”他那双‮热炽‬的双眸也紧紧盯着她瞧。

  “是的,很痛。”这倒是千真万确,否则她也不会鼓起勇气、只⾝前来这家开张十几年,全家都光顾过、唯独她不敢踏进的牙医诊所。

  帅哥酷酷地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医师袍,直接在她眼前穿上。

  “坐在椅子上,张开嘴。”

  帅哥叫她张嘴耶,可是…她、她徐仲瑜可是“环林女中”的校花,怎能在一个帅哥面前张大嘴巴?

  “张嘴,你不是牙痛吗?”帅哥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好吧!”她是被的,没办法,这牙痛起来真是要人命呀。徐仲瑜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张大嘴,露出她的“病源”

  “张大一点,我看不到。”帅哥低头探进她的嘴。

  呜…她“环林”校花的美名,在帅哥牙医的眼里已然然无存。

  “哪一颗牙在痛?”帅哥将闪着森寒光芒的金属钳伸进她的嘴里,开始铿铿锵鎒的“动工”

  “哇,这颗好痛,那颗也好痛。”徐仲瑜痛得流下眼泪,这帅哥医生是和她有仇呀,居然那么用力地敲她的牙齿?

  帅哥英的剑眉深深锁起。“我的老天,你満嘴烂牙呢!”真没想到她长相甜美,却是个満口烂牙的美少女?!

  被奚落的尴尬以及蛀牙带来的疼痛,令向来倍受关爱的徐仲瑜,当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帅哥看她痛哭不已,俊秀斯文的脸上也出现了尴尬之⾊,连忙解释安慰她。

  “是谁在哭呀?”休息室內传出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没一会,一个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她!”年轻帅哥无奈地回答。

  “易天,你怎么可以帮病人看牙齿?你还是医学院的‮生学‬,而且还是心脏科的呢!”中年男子看到他手中握着的工具,脸⾊大惊。

  満心疑惑的徐仲瑜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斜眼瞪着中年男子,颤着问:“他…他不是牙医吗?”

  穿⽩⾐的中年男子马上靠了过来,満怀歉意地道:“‮姐小‬,对不起,易天是我的侄子,我才是这家诊所的牙医。‮姐小‬牙痛吗?我帮你看看。”

  什么?这帅哥不是牙医?不是牙医还敢嘲笑她是一口烂牙的女人?他…他可恶、可恶…

  “‮姐小‬,你别昏呀,醒醒、醒醒…”

  ******--***

  “仲瑜,仲瑜,你怎么了?你醒醒…”承易天紧张地抱住这个在他⾝前昏厥的女人。

  是谁,是谁在叫她?好悉、好好听的声音,令人有一种又安心、又想哭的感觉…

  承易天叹了口气。是他的出现吓坏她了吗?久别重逢,她竟然用昏倒来表达她的感觉?

  徐仲瑜用力地眨了眨眼,发现映⼊眼帘的是承易天担心的神情,那表情就和今早她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说昏倒就昏倒呢?”承易天见她醒来,关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徐仲瑜有一种时空错的感觉。她在哪里?几岁?刚才好像还看见自己十七岁那年和他初识的情景呢!

  这种靠⼊他怀中的感觉真好,好温暖!

  等等,她怎么会倚在他怀里?他们明明分开很久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的大手自然地抚在她的额上,这动作悉得好像已做过几百次似的。

  徐仲瑜好不容易才将思绪拉回现实,她拍去承易天放在她额头上的手。

  他真的是那个曾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承易天?那样‮实真‬、而不是梦境中的匆匆一瞥…不,她得把这个男人赶离她的⾝边。

  “放开我。”徐仲瑜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朝他退开几步。

  “你怎么了?”承易天并没有因为她清醒而感到轻松,反而更紧张地上下打量起她。

  “我没事。”

  “但是你的脸⾊很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这样比较‮险保‬。”他面露担心的神⾊。

  “我没病,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讨厌医生、更讨厌你。”徐仲瑜一掌拍开他扶住自己肩膀的手。她会脸⾊苍⽩,只是因为饿太久,还有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只要你走开,我就会好了。”

  承易天一听,原本沉黯的脸⾊显得更加铁青。他不顾徐仲瑜的反抗,強行拉住准备步出电梯的她。

  “承易天,你到底想怎样?一楼到了,我要出电梯,快放手。”

  承易天強行拉住她,不让她出电梯,并按下关门键,让电梯直达地下二楼的停车场。

  徐仲瑜的心底忽地燃起一股莫名的害怕。他到底想做什么?上次见面一别后,至今已过了四年。他现在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你要拉我去哪里?放开我。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她厉声威胁道。

  “仲瑜,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非要这样子对我不可吗?”承易天将她拖往自己的轿车。“我只是要开车载你去医院做检查,有必要喊救命吗?”

  “你…我只是肚子饿啦!”她喊得好大声。天呀,若真让他把她拖到医院,恐怕只会验出“⾎糖过低,没吃饭”的可笑结果。

  承易天怔楞,回头一望,视他的是她气呼呼的一双⽔眸。

  “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徐仲瑜只得实话实说,就怕真的闹到医院去,她的脸也丢光了。

  承易天伸手看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三十五分,她一整天都没吃饭,难怪会⾎糖偏低昏倒。

  但他还是继续拖着她走。

  “承易天,你怎么还不放手哇?”徐仲瑜已经喊到全⾝无力,只能任由男人拖着自己走。

  “我带你去吃饭。”承易天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我自己会去吃饭,不劳你费心。”

  他们在四年前确实有过一段恋情,不过现在都已物换星移,他俩早没了牵扯,他管她做什么?

  “不过吃个饭而已,你穷紧张什么?”承易天态度強硬,完全不顾她的叫嚷。

  “我、我哪有紧张?我只不过是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去吃饭。”她气呼呼地反驳。他凭什么断定她的心情?

  “你不是知道我叫承易天吗?那么我们就算是人了,一块吃顿饭应该不为过吧?”他们已经走到他的黑⾊宾士车前,打开车门,将她硬塞⼊车中。

  徐仲瑜一心只想离开这辆车,谁知这车门是被他用中控锁控制住的,她拽住车门开关忙了好半天,仍是⽩费工夫。

  承易天才刚坐上车座,右手掌就被⾝旁的女人抓起来猛咬。

  “徐仲瑜,你饿昏了吗,我的手又不是烧饼,放开我!”他痛得大吼。徐仲瑜再奋力地一咬,直到察觉口中有一股热的体,才放开他的手。

  “你真的很饿吗,我的手流⾎了。”他看着自己染⾎的右手。

  “是好汉就开门让我下车。”她猛瞪他。她徐仲瑜虽然是女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

  “我不是好汉,我是医生。”承易天从西装外套的口袋內拿出手帕,将自己的右手掌包扎起来。

  “我讨厌医生,让我下车。”她不住地猛拽车门。

  他完全不理会她,迳自发动引擎,双手握住方向盘。

  “出发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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