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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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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书维兴⾼彩烈地由外头进来,⾼声地唤着:

  “柔柔,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一看空的客厅里全然没有叶宛柔的⾝影,他‮头摇‬笑着走进卧房。

  “小懒虫,该起了吧?”叶书维掀开薄被,在叶宛柔粉嫰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以双手挡住外来的光线,翻了个⾝,咕哝着:

  “别吵,人家好困。”

  “不行,该起了,这么睡下去,对⾝体不好。”他坚持着,见她毫无起的意思,⼲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书维,做什么啊?这样转,我头好昏。”她在他怀中惊叫着。

  “我想和你洗鸳鸯浴。”

  “⾊鬼,快放开我啦!”

  他大声朗笑,抱着她走进浴室“我哪里好⾊了?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満⾝是汗;你在家睡了一天,精神不济,所以咱们都需要冲个澡,这有什么不对?”

  “強辞夺理!”她嗔道。

  他弯⾝去开⽔龙头,顺口说道:“柔柔,我找到工作了!”口气是‮悦愉‬的。

  叶宛柔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叶书维在找工作。

  他转过⾝为她脫下睡⾐,在她前轻啄一下。“是附近的一间小学,环境还不错!”

  她望住他,问:“你不是不喜教书?”

  她记得,以前他曾回拒多所大专院校的聘书。

  “不会啊!我今天去学校,一看那群孩子就好喜。所以,我相信这份工作一定能胜任愉快。”叶书维轻快地道。

  叶宛柔的心有些微微的酸楚,她是太孩子气了。

  她只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生活是多么快乐,却没有考虑到书维必须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出舆论可以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她黯然地说。

  他扶住她的肩,谨慎的说着:“咱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我很快乐,真的。”

  然后,他以‮浴沐‬啂着她的⾝子。

  “对了,柔柔,你也必须准备重考,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学业,知道吗?”他由后贴着她,让两人⾝上的‮浴沐‬啂融,营造出一种极舒服的亲密感觉。

  她握住在她前不规矩的大掌,讨饶的说:“不考了行不行?那很累人的!”

  “不行。”书维十分坚决。

  她喉间突然冒起一股极不适的感觉,蹙着眉头⼲呕了数下。

  叶书维以为她是作势撒娇,便在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安抚道:

  “你总得有事做才行,整天这么睡,对⾝体并不好;放心吧,有我帮你温习,重考不难的。”

  陡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击撞‬着她的口,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恼着她,她就是觉得突然间情绪变得很差。

  “书维,别闹了,我想出去了。”她打开莲蓬头冲洗⾝子。

  “生气啦!读书真有这么累人吗?”他疑惑地问。

  她围上浴巾,走了出来“好啦!重考就重考,明天我回学校拿成绩单,看能不能直接参加保送甄试。”

  “成绩单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事实上大学那里我也帮你办了休学,如果你真不想重考,也可以申请复学的。”

  她动容地看着他,她明⽩他的顾虑,他是怕流言对她造成伤害,才希望她能换个环境重新来过。

  他一直都是这么的为她设想,而她又回报了他什么?

  “书维,我…对不起…”

  “不是说了,以后不再说对不起的吗?怎么马上又忘了!”他光着⾝子走了出来,用一条大⽑巾着她的发。

  喉间又涌起一股不适的感觉,她又⼲呕了二下。

  这回他疑惑了,停下手中的吹风机盯住她,不安地问着:“怎么了?”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笑“可能昨晚吃坏了肚子。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回⾝丢给他一条內,指了指光着⾝子的他。

  他穿上內,回道:“下个月初,不过这二、三天还得先到学校了解情况。”

  她突然停下抹啂的动作,问着:

  “今天几号了?”

  “二十五号呀!有什么事吗?”他由后又将她搂进怀中,爱极了拥着她的感觉。

  “二十五?”她愣了愣,随口道:“咱们离家快三个星期了?”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都三个星期了,不知道福嫂他们可好?”他窝在她的发顶,嗅闻着她的发香。

  陡然,她有如于瞬间坠⼊万丈深⾕般,整个脑袋嗡嗡地响着,原本亮丽的脸庞渐渐地黯淡下来。

  她偏头望着他,看着他嘴一开一阖地,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的脑袋里只有那句:“今逃邺十五号!”

  ***

  叶宛柔拿着笔在桌历上画着红圈圈,一双柳眉却愈皱愈紧。

  只见她一下子咬着笔杆,一下子敲着桌面,状似烦恼。

  然后,她由下菗出一本书,翻了又翻,愈翻眉头锁得愈是死紧。

  她烦躁地将书往化妆台一丢。

  书阖了起来,上头几个烫金的字体,写着…“孕妇须知”

  怎么办?

  她‮摩抚‬着平坦的小肮,不敢相信里头可能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

  书上说,‮孕怀‬初期会有疲倦、频尿、恶心、情绪烦躁及食变化…等不定的现象。

  书上说了七、八种,她少说也犯了五种,这算不算‮孕怀‬?

  她的‮理生‬期是过了,可是过了也不见得就是‮孕怀‬了,对吧?

  怎么办?她该如何寻求答案?谁来为她解惑?

  如果真的‮孕怀‬了呢?她又准备如何处理?

  天啊!她的心一团混

  “柔柔,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门外传来叶书维的呼唤声。

  她紧张地想将书本蔵起,左右瞧了下均找不到适合蔵匿的地方,但叶书维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情急之下她将书本往地下一丢,直接踢⼊底。

  “我还以为你在‮觉睡‬呢!怎么不回话?”他走了过来,亲昵地在她额上一吻。

  她坐了下来,避重就轻地问:“你手上拿什么?好香哦!”“你最喜的鸭⾆头。”书维扬了扬手上的食物。

  “哇,书维,你真好。”她⾼兴的接了过来。

  现在住在这种偏僻的乡下,可不比从前那般样样方便,这鸭⾆头可是要费掉书维好几个钟头才能买到的,她感地在他颊上一吻。

  但鸭⾆头一⼊口,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喉头不适的感觉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这回她不敢再⼲呕,強忍着不舒适的感觉,硬将口中的食物给呑下去。

  她决定了,不管真相如何,她是绝不再制造书维的烦恼了,绝不了…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凝重。”他轻点她的鼻尖,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尽量以愉快的口吻回道:“想你啊!”“想我?”他睨了她一眼,支起手肘来笑望着她,那带着琊气的笑容令她陡然心跳加快。

  他将脸凑了过来,啄吻她的额头。“我也好想‘要’你,柔柔。”然后,他马上拉开一点距离,用警告的口吻说:“快吃,免得我待会克制不了,”

  她吃不下,她只想要他、需要他,说不定两人的爱可以暂时让她忘掉內心的恐惧,忘掉恼人的问题。

  现在,她只想躲⼊他的怀中,像只鸵鸟般暂时逃避一切。

  她拉住他的手臂,嗓音充満了‮涩羞‬。“你不是说想要我吗?那就不要改变主意,因为我也想要你。”

  她的邀请几乎令他难以自持“柔柔,你愈来愈大胆了喔!”他哑着声音笑话她,然后一把将她拉⼊怀中热吻。“不过,我喜诚实的你。”

  很快的,他的双手便火热地燃遍她整个⾝躯。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去思考,她只想用全心的爱去感受、去回应。

  她热烈的反应令他完全失控,他想放慢速度,想给她充裕的时间,但在她热情如火的情形下,他如何还能顾虑这些?

  书维全⾝火热的难受,他一点儿也不‮存温‬,甚至可称为強悍,因为她是那么热情、那么充満爆发力。

  她本不肯放他走,最后两人终于在⽩热化的情中攀上最⾼峰。

  数分钟后,他终于恢复清醒,他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问着:

  “柔柔,你还好吧?”

  他的温柔令她心头一热,她羞赧地别过脸。“我很好。”

  他亲啄着她纠结的发,轻柔地问着:“柔柔,你知道什么是结发夫吗?”

  她回过头,不解地瞪大眼,等待他的答案。

  “古时的男女都蓄着长发,平时并不会将头发解下,只有在‮觉睡‬时才会披散着发,而所谓结发,也就是指…”

  他比了比他们裸着⾝子的模样,瞧着她一张红透了的脸大笑道:

  “也只有这种时侯,两个人的头发才会因情而纠结成团,因为这种亲密也只有夫才能享有,于是‘结发’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我们不是夫。”她眼眶又凝聚了一层⽔雾,有些困难地回道。

  他凝视着她,微斥道:“胡说。”

  他轻轻拂开她的发丝,温柔的表情令她眼中再度充満泪⽔。

  “柔柔,没能给你一个婚礼,是我这一辈子的遗憾;但爱你的心,绝对比天下任何一对夫都来得深且真,之于我,你就是我的,一辈子最钟爱的,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书维坚定地诉说着他的情感。

  “我信,我当然信,我从小就信你了。最近,我常在想,为什么我从小就唤你书维,而不喊你哥哥?记得吗?为了这件事,我还挨了妈妈好几大板。”想起往事,她破涕为笑。

  “当然记得,那次要不是我去找爸爸回来,还不知道你会被打成什么样?你啦!从小就拗得很。”书维宠溺的说着。

  “才不是这样,我一向很乖的,就惟独唤你哥哥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肯让步,以前我总不明⽩我在坚持些什么?只知道光是听到其他女孩子亲热的唤你书维,我就不开心,于是赌气的学着其他女孩子般唤你书维,以为这样便能与你平起平坐。但是,最近我终于想明⽩了…可能早在那时我就爱上你了!爱上了你,当然就不愿意再当你是哥哥!”

  “柔柔!”他闻言为之震动,全⾝的⾎快速地窜流,动的情绪让他将她紧紧搂抱,几乎令她无法息。

  山间特属的凉风自窗口吹进,那种极淡雅的宁静,轻轻拂过脸庞,一种细腻的柔情随着微风轻轻漾、慢慢升起。

  他们两人在对望中,感受着那份不可言喻的情感,经长久的凝视后,他们读出了彼此的快乐与満⾜。

  仰望着他,她好満⾜于眼前的拥有,虽然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片落叶,在湍急的河流中极易颠覆,但她绝不后悔。

  ***

  ⽇子在焦虑中一天天流逝,叶宛柔愈来愈不安,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场灾难是逃不了了!

  在好不容易才买回验孕后,她又后悔了。

  瞪视着摆在桌上尚未拆封的验孕,她惊恐的凝视着,仿佛它是蛇蝎猛兽般,让她避之惟恐不及,她的勇气就在猫豫不决中一点一滴的流失。

  最后她眼一闭伸手一拨,将它远远的丢弃,但随即又将它快速的拾起,她明⽩心底那层疑虑仍须它的证明,虽然她非常的害怕,非常的恐惧,但…

  她快速地冲向浴室,不再犹豫。

  没有时间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不一会,试验纸上清清楚楚地出现二道红⾊线条。

  啊!叶宛柔的心一下子冲上了喉头…

  果然是!

  她全⾝颤抖,只觉眼前一阵昏黑,膝盖一软,人便跪了下去。

  她抬起手来取那测试再看个仔细,然而抬起来的手竟然软弱的无法拿起那测试

  而那测试似了解她的心意般径自掉落,她再次盯着那小小的格子,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因为泪一滴二滴的落在测试上,涣散了红⾊的试验纸。

  她慌张地取起测试奔向门前,在不远的一棵树下将它深埋。

  她不能让书维发现这个秘密,她不要他再为她心。

  “柔柔。”

  细微又耳的呼唤让宛柔一下子吓住了,她急匆匆地回头,然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佳欣姐?”

  佳欣撩拨及肩的发,微笑地朝她走近。

  “是啊,是我,吓一跳吧,没想到我会来找你们是不是?”她的神态很自然,表情很和善,像是久违不见的好友般笑容可掬。“怎么不我吗?不请我到里边坐?”她笑着指指⾝后的屋子。

  “哦、哦,请进、请进。”

  柔柔慌张地站起,抹了抹沾満泥土的手,既尴尬而腼腆地随着佳欣进屋,相对的,佳欣则是一副她才是真正主人的模样。

  佳欣一进屋就到处看看、摸摸,好似对屋內的一景一物都有着浓厚的感情般。

  而这些举止看在宛柔的眼里格外显得不是滋味,这让她想起以往追随着书维东奔西走的一直都是佳欣,或许他们之间拥有的过去要比她来得多。

  想到了这儿,又是一阵恶心感袭来,但她強忍了住。

  “这里倒没什么改变,前年我与书维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还记得里头的睡起来让人浑⾝骨头发痛哩!哦,对不起,你们应该换铺了才是。”佳欣故意说着,然后又假意歉然地笑着。

  这话听在宛柔耳里当然是极不舒服的,但宛柔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故意忽略佳欣的话。

  “佳欣姐,你坐。喝杯咖啡好吗?”柔柔急着想要躲开佳欣,佳欣的每一句话都令她觉得窘迫。

  “不用了,来,咱们坐下聊聊,这时间书维应该上课去了吧?”她随意问着。

  “你…怎么知道?”

  佳欣咧开嘴笑。“我虽然没有书维的名气,但跟了他那么多年,多少沾了点边,多认识了一些人,想查这一点小事不困难的,况且艺文界也就那么点大,这回书维又闹了这么大的丑闻…哦,对不起,我忘了!”佳欣看着宛柔发⽩的脸⾊假意地捂住口,以示自己的耝心大意。

  “没关系的。”宛柔艰涩地道。

  “唉!你当然是没关系了,顶多是大学别念了,但书维可就不一样了。”她叹了一口气后又说:“眼看着似锦的前程就这么没了,他不该只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他甚至是內定的诺贝尔艺术奖得主…”

  “我不知道…”宛柔慌地回答。

  “你当然不知道,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佳欣表情一变,气愤地近她“你知道他厌恶的是什么事吗?他讨厌教学,讨厌死板板的课程表,更讨厌烦人的纪律,讨厌每天要面对那群不知艺术为何物的‮生学‬!”佳欣一步步将宛柔人墙角。

  “你知道什么?那样死板规律的生活会谋杀他的才华,他会一点一滴地失去他自己,到最后他就再也不是什么鼎鼎大名的艺文界才子,而仅是一位颓废无用的男人罢了;而你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強迫着自己每天去面对他所厌恶的事情时,回到家里却要在你面前強装笑。我问你,这跟慢‮杀自‬又有何异?”佳欣咄咄的质问着,宣怈着她心中所有的不平。

  “啊!”宛柔双眼恐惧地注视着佳欣,整张脸惨⽩得吓人,她咚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満颊是止不住的泪。

  “哭?光哭有什么用!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的爱、你的不顾一切,彻底毁了这个你口口声声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你的爱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腐蚀他、一点一滴的消灭他,那你何不⼲脆拿把刀子,现在就把他杀了痛快!”说到最后佳欣动地大吼。“不!不不不…”一连好几个不,宛柔呼昅急促,声音发颤,她整个人都颤抖着,口剧烈地起伏。

  恶心感再次袭来,这回她再也忍不住地冲向浴室呕了起来。

  浴室传来连续的呕吐声引起佳欣的疑惑,她蹙眉走了过去,看着宛柔整个人趴在马桶上无法起⾝,她以食指指着她连连‮头摇‬…

  “你…你‮孕怀‬了?”

  宛柔闻言回头,眼神中充満了不胜败荷的痛苦。

  “啊…”再次深受打击的佳欣终于夺门而出,像落败般地逃离了小屋。

  半晌后,宛柔站起⾝来走出浴室,她脑海里全都是佳欣的指责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她该怎么办?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失神地回到客厅中,陡然瞥见一道银⾊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躺在桌上的⽔果刀。

  小刀的闪光,忽然在她眼里一闪,死的念头隐约浮上心头。

  她走上前,拿起那一把小刀,在眼前晃了一晃…

  昨⽇与叶书维在沙发上削着苹果的甜藌镜头浮现眼前,她的眼眶再度蒙上一层⽔雾,颓然地跌坐在地,一时间有如坠⼊五里雾般,不知⾝在何处…

  天⾊慢慢暗了下来,窗外几只乌鸦在灰暗的云端里嘶呜掠过,那啼声听来分外凄凉。

  她朝窗外看了一看,仿佛才刚由睡梦中清醒般。

  小刀依然在她手中,她的心头隐隐作痛。

  她是没有决断力、她是不够勇敢,那心头无处诉说的悲哀、苦痛以及不舍,她无力负荷。

  轻轻的,她将刀子放下。

  ‮杀自‬只不过是瞬间的事,然而,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不舍。

  再者,她也不愿再制造书维的负担,他已经话她牺牲太多了,这次该换她为他想一想了…

  ***

  “咦!好香哦,柔柔你买了什么?”叶书维一跨进大门,就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鲁⾁香。

  叶宛柔娇笑地端出一碗面来,唤着他:

  “赶紧过来试试,我费了好大的工夫呢!”

  “你?”叶书维不信地盯着她通红的双颊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往厨房奔去。

  叶宛柔饶富兴味地看着他慌张的举止,失笑道:“书维,你很不给面子喔!”

  在瞧过厨房安好无恙后,叶书维踅回头腼腆地笑笑。

  “是你让我太吃惊了!”

  他走了过来重新嗅闻着那碗面“真是好香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煮面了?”

  说着,他便夹起一大口往嘴里塞。

  “好吃吗?”

  她充満期待的问着,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

  “好吃、好吃,真是太了!”说着,他又塞了一口。

  她⾼兴的含泪而笑“慢慢吃,别噎着!”

  然后,在他⾝旁坐下,语重心长的说:

  “真希望这种⽇子能持续下去,我多想认真学做一些菜,每天为你准备丰盛的晚饭。”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她,然后笑道:“我可不希望累坏你,况且…”

  他陡然想到另一种状况。“把手给我瞧瞧!”

  她站起⾝来将手遮于后,退了一步,笑着‮头摇‬。“怎么了吗?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蹙起眉头,上前硬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她痛呼一声,而他则看到了她手上肿的⽔泡。

  “不碍事的,我擦过葯了!”她急急辩解。

  他的心百感集,发紧的让他疼痛。

  他将她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掌之中,再将双掌凑到畔轻啄“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好吗?”

  她轻轻地点头,低喃:“没有以后了…”

  他以为已经得到她的承诺,便不再追问,轻轻将她搂进怀中,轻抚着她手上肿的⽔泡。

  “书维,这一辈子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她突然发问。

  叶书维沉昑了半晌后答道:“我最想带着你踏遍全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国度,甚至在荒漠无人的地方,都留下我们的⾜迹。”

  宛柔定定地注视着他,看着他向往的神情是如此的神采飞扬,突地她的眼眶凝上⽔雾,怕被发现,她将头塞进了书维的膛。

  书维不觉有异,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爱恋地嗅着她的发香。

  佳欣姐说得对,书维是不喜束缚的,他该是无拘无束的。

  她不该绊着他,她该放了他,让他去翱翔。

  对,她决定了…

  她要放了他!

  ***

  ⽇中午

  叶书维利用学校午休时间,到图书室去整理课堂上所需的资料,正当他要离去时,巧遇这通不便的深山野岭中,一星期才来一次的送报生。

  他接过报纸后,很自然的翻阅。

  突然,一个特大篇幅的寻人启事,昅引住了他的目光。

  急寻

  叶书维

  叶宛柔

  家人万分焦急,见报后请速回。

  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并非事实,家里正等着为你俩办喜事,详情请与家中联络。

  埃嫂

  叶书维整个人怔愣住了,这篇寻人启事虽未直接说明含义,但处处显露着诡谲。

  他急急的往办公室奔去,现在惟有拨电话回家,才能‮开解‬他的疑惑。

  片刻后,怀着満心喜悦的叶书维,在与福嫂通完电话后直奔回家。

  他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叶宛柔…原来,他们不是亲兄妹!

  天啊!他们不是兄妹,这是多大的喜讯!

  他要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告诉柔柔,她一定会⾼兴的发狂…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她那快乐的表情,他得再快一点…

  他气吁吁的狂奔进门,一进门便拉开嗓门大喊:

  “柔柔、柔柔,我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柔柔!”

  叶书维一路由门口呼喊进来,却在一进门时嗅闻到浓浓的瓦斯味。

  一种突如其来的悸动,猛然撞进他的心间。

  他大惊失⾊地跑进厨房,马上发现瓦斯炉上有一锅溢了満地的牛⾁汤,瓦斯是开着的,窗户是紧闭的…

  他动作迅速地关掉瓦斯、打开窗子,然后赶紧寻找叶宛柔…

  很快的,他在卧房的转角处发现昏的叶宛柔。

  “柔柔!”他急拍着她毫无⾎⾊的脸庞,却仍唤不醒她。

  她的脸⾊就如同死灰般惨⽩,四肢冰冷的令人骇怕。

  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他的脚步一颠,整个⾝子如同怈气般软下。

  不!不要!不能!

  他颤着手触向她的鼻间,发现那浅弱的呼昅中一息尚存。

  他面露惊喜之⾊,抱起她,不敢稍有延迟的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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