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荆尔天在办公室里时突然接获警局的电话,得知茵茵居然在章映曼的公司引起争执,并且向对方动耝,因而被扭送至察警局。挂断电话后,他马上就飞奔至该分局。
一路上,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诡异。首先,他并不相信茵茵会因为自己的揷画没有⼊选就对章映曼动耝,但是她一口咬定,而且又有两名警卫作证,所以也不容茵茵反驳。
最后,在察警先生的斡旋之下,章映曼同意和解,只要茵茵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且向她致歉,她就撤销告诉。
警局里,茵茵绷著俏脸,坐在椅子上,对于章映曼的供词完全不能同意,但是没想到居然所有的人都相信章映曼的伪证,而不相信她的实话。
就连尔天都不相信她,还说她是小孩子在呕气,请章映曼见谅。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两位也算是有社会地位的名人,闹上法院或媒体都不好看,就在这里和解吧。”察警先生缓颊著。
“章姐小,我在此针对茵茵的行为向你致歉,希望你原谅她一时莽撞的行为。大概是因为她很欣赏你们的商品,太想得到首奖,所以才会出言不逊与你发生冲突,⾝为她的丈夫,我真的对你感到非常抱歉。”荆尔天鹰眼微眯,从茵茵浮肿的脸颊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为了不想让她留下案底,只好放下⾝段,向章映曼低头。
“要是我知道茵茵是你的老婆,凭我们之间的情以及公事上的往来,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将她送上警局的。”章映曼笑着回答,还假意地摸摸她的头,以示宽容。
茵茵气愤地格开她碍眼的手,抿紧,硬是呑下満腔的愤恨。
“小女孩就是喜赌气,你不要见怪。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带她离开了。”荆尔天说道。
他拉起茵茵的小手,只见她冷冷地挥开来,与他保持一步之遥,不让他靠近。
踏出察警局后,乌云掩去了残霞,下起了滂沱大雨,荆尔天脫下西装外套,罩在她的⾝上,想为她遮去雨⽔,却被她挡开。
茵茵往后退了一步,任凭斜飞的雨势淋她的⾝体。
“为什么要相信章映曼的谎言,而不相信我的话?我是你的老婆,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为什么不相信我,要相信一个背弃过你的女人呢?为什么?”她心痛地大喊著,分下清是雨⽔还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被自己所爱的人误解是那么痛的一件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的话,但为什么连他都选择站在章映曼那边呢?难不成是对她余情未了?
“你疯了!现在雨下这么大,你是想生病吗?”他也冲进雨里,试著拉住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不要管我!”她挥开他的手,狼狈地转⾝往后走。
“茵茵,不要在这里跟我赌气,你再这样任,我真的要生气了。”他跨步向前,拦住她的手臂。
她冷哼一声,转头盯著他淋淋的俊脸。“真正应该要生气的人是我吧?”
“不要在这里吵架,也不要闹小孩子脾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到车里再说!”他強悍地命令道,眼底透出的坚决不容她拒绝。
茵茵挣不开他,只好和他走到停车处,坐在车厢里。两人的⾝于都淋了,他转过⾝拿起⼲净的面纸让她拭脸。
“快点把脸擦⼲,免得感冒!”他微愠道。
“不要你管!你去关心章映曼,去关心那个事业成功、美丽动人的前女友就好了,来管我做什么呢?反正我只是一个无理取闹,野蛮下讲理的丫头!”她赌气地低吼。在他的面前,她是这样的渺小,老是担心配不上他的⾝分,所以很努力地讨好他,抓紧机会想充实自己,当一名衬得上他的女人。
结果,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一名娇蛮的小女生看待!看着他与章映曼温和对话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令她觉得脸上为他挨的这一巴掌好不值得!
“你…”他错愕地看着她殷红的眼眶。
“怎么?没话说了吗?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晓得了,她就是当年背叛你的那个女人!你不是说对她没有任何依恋吗?下是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吗?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们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倔強地回瞪他,恼怒他为什么不肯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还要和前女友保持往来!
分手了不是就应该撇清关系,断得一⼲二净吗?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藉著公事之名来往呢?
难道他说爱她都是哄她的吗?
“那是公司企划组提出的方案,所以…”
“那你也可以拒绝啊!你⾝为董事长,为什么不拒绝这件合作案呢?不!应该说,有这么多品牌可以挑选,你为什么独独会选上章映曼的公司?”她抹去一脸的泪⽔。“其实,如果你还爱她,大可以说出来,我会走啊!”“你在胡说什么?”他被她恼得失去了平⽇的镇定与冷静。
“反正,你也不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的,今天就算不是我跟你结婚,而是其他的女人,你也会接受不是吗?既然一开始就这么不情愿,现在你的旧情人又回来了,那你们大可以不用再藉著公事往来,就直接在一起了吧!”
他钳制住她纤细的肩膀,定定地望着她。“谁说我们要在一起的?谁跟你说这种蠢话的?要我说多少次,我喜的人是你!也许一开始我们都是非自愿走⼊婚姻里的,但最后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你不懂呢?”
“对!我就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选择相信一个曾经背叛你的女人所说的话,而不肯相信自己的子!我是你的老婆苏茵茵,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你一直告诉我,当夫就是要互信互谅、忠贞忠诚,结果你呢?你做到这些了吗?”她伤心地低吼著。
他凝睇著她既悲伤又沉痛的小脸,怒火稍微敛了几分,仔细聆听著她话里的涵义。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她有证人与证词,所有的条件都不利于你,所以才会选择向她道歉。我知道你受了一些委屈…”他放柔了语气,试著要让她了解,他之所以会接受章映曼所说的话,是为了保护她,不要她因为一些小事而让人生蒙上污点。
“你知道那个女人对我做了多么可恶的事吗?她毁了我的画作,毁了我的心⾎!你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吗?”她心碎地陈述章映曼的恶形恶状。
“茵茵…”她难过的表情让他十分不舍,伸手想搂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手格开。
她深昅一口气,伸手抹著淌下来的眼泪,悲伤地看着他。“她告诉我,只要我跟你离婚,把子的⾝分让给她,她就愿意捧红我,让我当揷画家。我不愿意,我告诉她说,再多的钱都不能买到我的爱情,结果她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她深昅一口气,冷冷地瞪著他。“在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后,你居然选择相信她的供词,认为我真的幼稚到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晋级首选而与她起冲突,这样我的付出算什么?算什么?”
“茵茵,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荆尔天自责地搂住她挣扎的臂膀,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她议抗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肩上。
“好,你讨厌我,谁教我让你受了委屈…”他抚著她被雨⽔淋的发梢,一想到她为自己所受的伤害:心就痛得几乎下过气来。
他一直想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可到头来却还是因为过去那一段不堪的恋爱而伤害了她。
“你对我总是不够坦⽩,既然不想对我诚坦她的⾝分,又为什么不好好地划清界线,要与她有集呢?难道要求自己的丈夫与前女友划清界线,很任吗?”
他放开她的⾝体,抬起她泪痕斑驳的小脸。
“你的要求并不任,是我认为自己的行为够坦,却忽略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有机可乘,伤害了我们的感情。”他拭著她脸上的泪⽔,小心地抚著肿红的脸颊。
“我不喜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她知道自己该成,该像个大人般地面对这件事,但是一遇到他与章映曼,所有的理智就全都消失了,只能像个小孩般蛮横地提出要求。
“以后,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了。”他柔声哄道。
“她的出现让我好不安,我不喜这种感觉,好像你随时都会从我的⾝边离开…”她软软地抱怨著。
“傻瓜,我不会走的,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她菗菗噎噎地问。
“嗯。我们回家吧。”
经历了今晚的事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章映曼想回到他⾝边的企图与决心有多么的強烈。看来他得好好地与她划清界线,不可再让她有机可乘了。
“我不想回去,我现在不想跟你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她瘪著小嘴,一脸委屈。
“茵茵,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相信你的话,好吗?”
她别过脸,望着车窗外纷飞的雨丝。
“我想回家,我想念我妈妈、我想念我爸爸…”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凝睇著她可怜兮兮的神情,明⽩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肯定还没有办法对他释怀,加上又被章映曼欺负,所以才会望渴⺟亲的怀抱与温暖,不如就先送她回娘家待几天,等她情绪平稳冷静之后,再接她回来。
“好,你别哭,我送你回你爸那里,你在那里先住几天,可以吗?”他摸摸她的头,轻声哄劝道。
她点著头,接过他递来的面纸,拭著満脸的泪⽔。
荆尔天轻叹一口气,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载她回去苏家。
停下车后,荆尔天看着茵茵打开车门。
他横过⾝子,握住她的手。
“茵茵,我爱你…”他温柔的耳语在她的耳畔响起,几乎要扣住她的脚步。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生气…”她不敢看他,她这么执意、在乎他与章映曼有接触的表现是不是太任、太孩子气了呢?
但是…她好害怕啊!她担心他对自己的爱不够执著。
他与章映曼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础,而她与荆尔天之间却只有一张薄薄的婚书。
“等你气消之后,我再来接你回家。”他松开手,看着她推开车门,快步跑进屋里。
望着她伤心离去的背影,荆尔天苦涩地叹息。明知道分手后就不该有任何的集,以前他也一直拒绝听到她的消息,谢绝与她联络的管道,而如今明知道“彩妆之恋”是她的公司,为何不強硬地拒绝呢?
看来,该是他快刀斩⿇的时候了。不能再让昔⽇的旧伤疤,有意无意地戳刺著他和茵茵的生活,提醒他当年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