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下午都拚命埋首于工作中,镜缘摘下了金边眼镜,有点疲倦的了眉头。
现在他的心情十分恶劣。
殷⽇吻了花痕!
懊死的星月,为什么那么多嘴告诉他这件事,害他一整个下午都定不下心来,心烦意得要命。
“镜缘,你没事吧?”星月担心的问。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镜绿苦笑了一下,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怈漏心事,就算亲如兄弟的星月也不知道他一直深爱着花痕。
“我看你是担心花痕吧!放心,那家伙本对男人没趣兴。你看我们这两个大帅哥跟她相处了这么久,也没冒出什么火花来,不会有事的啦!不过是个吻而已。”
星月拍拍镜缘的肩膀,有点同情他。镜缘喜花痕早就众所皆知,亏他还以为这是天大的秘密,没人知道。
唉!他怎么会喜花痕那家伙?她可是个狠角⾊呢,虽然平常话不多,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但是这种人让人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才恐怖。
“你胡说什么!”
“好。”他举起手来作投降状“算我没说!”
“下次什么时候再跟花痕碰面?”
镜缘把话题转回正事上,他已经按照花痕的吩咐做了四个精巧的复制品,只要不是用精密的仪器来检查,很难发现是假货。
他们的计划是利用这些复制品来掉包真正的五⾊令,等到界黑盟发现破绽时,他们早已消失无踪。
“来不及约定就被殷⽇打断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无线电跟她联络,把东西给她。”
星月有点担心的看着他,计划听起来很完美,不过他总觉得殷⽇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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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面电视墙展现各种不同角度的界黑盟总部,所有角落的变化,透过监视器的控监,均一览无遗。
这是间极为广大的作室,负责界黑盟的全安,它有一台专司各种报情机密的庞大电脑,甚至指挥着一个通讯卫星。
此刻殷⽇正坐在主控室,听取一系列的报告。
“八⽇下午三点,截收到一通无线电,发出的位置经过我们研判,是在花园的噴泉旁。”
“据波形探测器这几个星期来的显示,有频繁的电子活动在西边的侧翼进行,但位置并不固定。”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地转着。
一定有人在这里使用精密且小巧的通讯器,否则不会有那么多频繁且不固定的电子活动。
殷⽇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睛出的寒意⾜以令人颤抖。
安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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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的来临,花痕突然觉得焦躁难安,似乎有些事将发生,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打开了窗子,让凉慡的夜风清醒一下头脑。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重重的被踹了开来。
她惊愕的回过头,一眼就看见殷⽇笑着站在门口。
他虽然在微笑,不过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没有稍减。
事情不好了!花痕脸上表现得镇定非凡,暗地里却悄悄的利用蔵在鞋跟里的发报器发出讯号,要镜缘他们准备接应。
“门跟你有仇吗?”她呑下一大口口⽔,努力保持平静。
“砰!”又是一声巨响,殷⽇重重的关上了门。
“没有。”他往前走近,不断的审视着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说实话,你是谁?”
“安花痕。”
“你混进界黑盟做什么?”殷⽇一点都不像在问,反而像在跟她谈天似的。
“是你们邀请我来的。”
“是吗?”他深深的看着她,陡然的笑了起来“我给过你机会的。”
殷⽇一伸手,摘下了花痕的发箍,状似无意的把玩,拨弄着上面的蝴蝶结。
嗤嗤几声轻响后,一排闪着银光的细针,整齐的钉在地毯上。
“⿇醉针是吗?”
“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糟糕!花痕的心里警铃大作,殷⽇正在一步一步的揭穿她,没想到这个计划就要失败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精致的手表在她雪⽩的腕上晃动。
“这是什么!改良的距离追踪器!”
天哪,他居然知道,她简直是不敢相信!
“我打赌你的扣子里有一具小型的窃婷器。”他一伸手,扯下她前的扣子,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的都对吗?”
“都对!”她没想到计划会失败,还好她已经知道⻩⾊令在哪,也不算失败得太彻底。
花痕一扬手,两指向外一弹,啪的一声,一枚暗器弹向他,同时她左手疾翻,向他的领口抓了过去。
殷⽇一偏头,痹篇了那枚暗器,同时右手一格,阻挡了她这一抓。
两个人就在房里斗了起来,像蝴蝶翩然飞舞,一点也不像是命相搏。
“你输定了!”他信心満満,早上他跟她过手,她不如他是显而易见的。
“难说!”他太自傲了,早上她本没使出全力。
她直直对着他扑去,他连忙往后一退,没想到她扑到一半,却突然以一⾜支地,转了个半圆朝他侧边攻来。
殷⽇的躲避完全失效,不由得又惊又怒,跟着颈上一痛,⻩⾊令被她一扯,银链断裂,在他颈上留下一道⾎痕。
花痕一拿到⻩⾊令,就往窗边一冲,这时候她不由得庆幸,还好她稍早时开了窗。她轻轻一纵,像一只大鸟似的往草坪飞去。
“安花痕!”殷⽇怒极,严厉的吼声在黑夜里回。
他不假思索的也跳下去,一大群守卫发现异状,纷纷对着花痕急奔的背影放。
他快气发疯了,没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栽跟头,他低估了她,也⾼估了自己。
可恶!他一定会报复,她逃不了的。
殷⽇急起直追,两个人的轻功都很好,一下子就把一大群守卫抛在⾝后。
花痕愈奔愈急,她可以感觉到殷⽇的气息就在⾝后。
眼前是一座⾼耸的围墙,她完全没有停步的打算,右⾜在地上一点,轻松的翻过了墙头,就在这个时候,尖锐刺耳的声响起。
她问哼了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
三辆原本停在路边的轿车疾驶而来,将她扶⼊后座。
“分开走!亦园集合!”
三辆一模一样的车,从三个不同方向疾驶出去,只相差十秒钟的时间,大批的追兵纷纷出笼,开始一场烈的飞车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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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殷⽇的怒火正狂烈的燃烧着。
安花痕犯了他的大忌,他痛恨被玩弄,而任何人惹到他殷⽇绝对不会好过的!
“气什么呢?那女娃抢走的又不是真的⻩⾊令。”殷天悠哉的说。
他早就发现那个叫安花痕的有些不对劲,他亲眼看过她从四楼跃下来的⾝手,那是王五的独门绝活,安花痕若不是四大家族的人,怎么可能有这项绝技?
他一猜就知道她是为了五⾊令而来,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她给夺走,那他岂不是⽩混了吗?
“那不是重点!”殷⽇恨声的说,重点是他败在她手下,可恨!
“唉唷,你跟个死人生气做什么?”他一准确的打中了她,她能幸免于难的机率是零。
殷⽇猛然一震,有股莫名而复杂的情绪缓缓漾开来“她不会死的,我没那么便宜就放过她!”
“好,随便你。我只希望这件事能一劳永逸,一次把这些小贼全解决掉。”
“我说过了,我不来这一套的。”殷⽇头摇拒绝,他一向不伤人命。“她要⻩⾊令做什么?”他不明⽩花痕的目的到底为何。
“我说过啦!五⾊令可以开启一个大巨的宝蔵,那丫头大概是财心窍。”
“为了钱?”真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市侩。
殷天冷笑道:“⽇,这些人一定还会再来的。”
他们没拿到五⾊令是不会放弃的,不过他不打算让⽇知道上代的烂帐,他会好好的处理这些漏网之鱼。
他们实在太天真了,现在的界黑盟已经不是以前的界盟,就算他们凑齐了五⾊令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听他们的号令的。
金钱万能呀!
“就算她不来,我也会把她给揪出来!”殷⽇信誓旦旦的说。
“很好,把他们全揪出来。”他还需要青⾊令去开启那个宝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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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轻轻的帮花痕上葯,看她眉头紧皱,冷汗直流的模样,心中颇篇不忍。
还好她的反应快,事发当时应变迅速的拉花痕一把,那一才没打中她心脏。
“真是好险哪,再差个三公分你就死定了。”
“喂!⽔雾,你不乌鸦嘴一次会怎样?”星月猛瞪她一眼。真是不懂得察言观⾊的女人,她没瞧见镜缘担心得魂都快没了吗?
“我没事的。”花痕微微一笑。
镜缘盯着她看,好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事!她不知道那晚他急得快死掉了吗?
当初真不该让她去冒险,不但她受了伤,连亦园都曝光了。
“抱歉,我搞砸了。”花痕难过地说。她没想到计划会失败。
“不是你的错,殷⽇这家伙不好对付,精得要命!”星月连忙安慰她。
花痕苦笑了一下。连星月都看得出来殷⽇并不好对付,是她错估了他的实力,才会败得这么惨。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得离开亦园,界黑盟很快就会上门的。”
“不用担心,亦园是我设计的,没人能进得来。”星月信心満満的说。
“笨蛋!”⽔雾嘲笑道:“他们丢一颗炸弹就把你炸死了!”
星月气得哇哇大叫“你对我太没信心了吧,这是我的精心杰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攻破?”
“不是没信心,而是不想用生命去做试验。”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镜缘沉思一会道:“我们都得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全安了。”
“真不甘心!”星月恨恨地说,那该死的界黑盟,总是他放弃心爱的东西,害他们仓皇逃命!
“⽔雾,你和花痕带五叔先走,我跟星月稍后跟上。”
花痕缓缓头摇“我不走,总要有人来分散追兵。”
“你说什么傻话,你要留在这等死吗?”⽔雾着急的说。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走吧。”
镜缘看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花痕,你这又何必呢?”
花痕紧抿着嘴不出声,是她害大家陷⼊危险的,她有责任弥补这个过失。
“你不走,我也不走!”⽔雾往她⾝边一坐,嘟着嘴说。
花痕正想开口,猛然响起一阵震耳聋的声。
他们纷纷避了开去“快走!快!”
没想到界黑盟来得这么快。
一阵尖锐至极的嘶嘶声接着响起,一枚四寸长,手指头耝细的小火箭朝屋內了进来。
“快下趴!”⽔雾尖叫道。
但没有任何人听到,因为炸爆的声响实在太大,掩盖了她的声音。
天花板被炸出一个大洞,如碗大的石块如暴雨般纷纷落下。
花痕倒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感觉到右脚传来一阵剧痛,她被落下的石块给砸伤了。
等到炸爆过去,她勉力站起,往外奔出两步,右脚又是一阵剧痛,令她几乎跌倒。
镜缘连忙奔过来扶住了她。
⽔雾潜伏到窗口一看,倒菗了一口冷气。“天呀!看看他们的阵势!”
界黑盟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几座架⾼的火箭炮直对着他们。
“别硬拚,从密道走!”镜缘在慌中仍不失镇静。
话才讲完,一大片玻璃碎裂,几枚烟雾弹和催泪弹进来,屋子里马上充満呛鼻的烟雾。
“快走!”
他们一刻也没有耽误,星月背着王五先奔进地道。
突然一枚炸弹飞⼊,一阵烈猛的摇晃后,地道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塌陷。
“快点出去!”星月叫得声嘶力竭,惟恐五个人都被活埋在地道里。
他们只好再奔回受创甚重的屋子,然而他们全部愣住了。
一大群戴着防毒面罩的黑⾐人,手上拿着狙击,喀喀两声,弹子全都上了膛。
他们被胁迫着往屋外走,这下子真的是全军覆没,没有活命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