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秘密
飞花两岸照船红,
百里榆堤半曰风;
卧看満天云不动,
不知云与我俱东。
…宋陈与义
宁绘雪再次醒来,人已回到了如意王府。
“芹儿…”她一张开眼睛,看见的不是她的贴⾝丫环,而是朱策那双常常让她心慌意乱的利眸。
“王…王爷?”宁绘雪呆楞住了“你怎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早些时候你在汉王府晕倒了。”朱策专注的眸光一直望进她的眼底,试图在其中发现一些秘密。
为了回避他那逼人的眸光,宁绘雪只能低下头。
“头还痛吗?”朱策扳回她的小脸。
宁绘雪很意外他的关切,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劲使摇了头摇。
“记起什么了吗?”她水滑的肌肤让他情不自噤的描摹她细致的脸庞。
“没有。”宁绘雪嗫嚅道。她的內心觉得好空虚,似乎硬生生的被剜去了一大块。她觉得好冷,下意识躲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即使明白她只是他侍妾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可是此刻她贪恋他怀抱的温暖。
“不要走!”明知道以她的⾝分根本没权利要求什么,可在理智阻止以前,话就这么溜出了她的唇齿。
“知道你在要求什么吗?”朱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显得暗哑。
“我…好害怕。”失忆以前,她一直被灌输“不怕”的概念,可此刻,她不自觉的想在朱策的怀里寻找慰籍。
“你不是一直想要逃开吗?”朱策抬起她低垂的小脸,強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我…不知道。”宁绘雪的小脸是无措的“就这样抱着我,好吗?”
他那些近乎耝暴的占有仍让她觉得恐惧,可是空虚的力量更大,她好怕好怕,觉得自己似乎快被体內愈来愈盛大的黑暗力量呑噬了。“不要离开我。”
“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本事留下我了。”朱策琊笑,一手挑开她的衣带!马上,她的⾝子裸了一半在外头。
他的眼里生起了一把熊熊的大火…欲火!
“不要…不要伤害我。”宁绘雪轻声的呢喃。
朱策一直想要服征这个在酷刑面前仍不屈服的女杀手,可此刻,她的呢喃却击中了他內心的柔软,明知道第二天会后悔,可他仍是系上她的衣带,拥着她和衣躺在床上。
“睡吧!”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明天他们又将是王爷与杀手的关系,可此刻,就让他暂时忘记那些计画吧!就当她只是他平凡的侍妾,他们之间不曾横亘着谎言与杀戮…
“你会一直在这里?”宁绘雪的眼里有着阴影,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了,潜意识里她好害怕这种改变。
此刻的她有着陌生的脆弱,而这打动了朱策。“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在她耳边承诺。
不一会儿,宁绘雪在他的承诺中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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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骗了她!
夜午醒来,这是第一个窜入宁绘雪脑海的念头。
他曾许诺会陪她一整夜,可此刻,只有她独自面对着居室的冷夜寂寥。
她披衣下床。今夜有雾,她沿着长廊走着,脑子里是一片混沌,直到听见屋里那熟悉的声音,才惊觉自己竟来到了锦苑。
这是…如意居住的地方。
“不许留!”朱策冷硬的声音隔窗传来。
“不要,王爷…”那是如意带着哭腔的声音,然后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究竟出了什么事?
等宁绘雪回过神来,已纵⾝在如意窗下。她本能的以濡湿的手指戳破窗纸,这才知道,原来那种奇怪的声音是如意和刘嬷嬷拚命磕头时,额角与地板相撞所发出的声音。
如意不是他最宠爱的侍妾吗?宁绘雪的心头隐隐的浮起不安。
“喝下去!”
这声音让宁绘雪瑟缩,然后才看清圆桌上正放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
“不要,王爷,求您了!”如意膝行至朱策⾝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大“如意以后一定乖乖听王爷的话,如意会好好服侍王爷的,只求王爷…”
“灌下去。”朱策的声音森冷。
宁绘雪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在。
“王爷,不要…”如意已哭得脸⾊惨白,一点也看不见平时的盛气凌人。
“王爷,就请您饶了小王子吧!他毕竟是您的骨⾁!”刘嬷嬷抱住了如意“要罚就罚老奴吧!是老奴怂恿夫人这样做的。”
“刘嬷嬷…”如意与刘嬷嬷哭成了一团。
“你居然敢偷我的种?!”朱策的声音冻得可以结冰了“来人!把这个老刁奴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是。”跟着的人应一声,就要上前来拿人。
“不要,求王爷收回成命!”如意尖叫着,抱住了刘嬷嬷不放,当下整个人就被拖着一路前行“求王爷…求王爷…饶了刘嬷嬷!”
“老奴死不足惜,王爷饶了夫人吧!”刘嬷嬷亦涕泪纵横,主仆两人扭成了一团。
如意毕竟仍是如意王的侍妾,而且还是最受宠的妾,下重手怕伤了如意,不下重手又无法完成王爷的命令,当下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喝,我马上就喝!如意只求王爷,看在刘嬷嬷服侍贱妾多年的份上,就饶了嬷嬷吧!”如意的声音已经沙哑。
看见朱策点头之后,如意终于死了心,喝下桌上的打胎葯。
原来如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隔着窗子看见朱策的脸,宁绘雪忽然觉得他好陌生,也好可怕。如意是他的宠妾,仍被迫打掉他的孩子,那么她呢?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部腹,她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吗?或者…她会更惨?
毕竟,如意是他的宠妾,而她却只是一个交换的条件!
想得入神,不自觉额角在窗棂上重重撞了一下,这声音惊动了屋里的朱策。
“守在这里,直到确定流下来为止。”朱策对喜公公下令,他的眼神变得更危险了。
完蛋了!宁绘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她不确定当朱策发现她在窥偷他们时,会有什么惩罚降临到自己的⾝上,直觉让她想逃离!
不料忙中出错,她忘了自己正⾝处锦苑,而非如意阁,一个没留神,恰巧栽向苑里的荷花池。
还没等她尖叫出声,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正好好的站在荷花池边!
怎么会…这样?!
惶急中,她无法考虑到其中的奥妙,只知道她得赶紧逃离现场!
什么地方才是全安的?
然后,宁绘雪发现…自己已逃回了如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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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过!
看着留在软泥里的薄底鞋印,那么娇小,朱策噙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王爷,出什么事了?”这让赵简觉得不安。
朱策只扬起他的薄唇。
“王…”
“不许揷手。”朱策打断他的话,这是他一个人的游戏,只有他才能享受其中狩猎的快乐。
“可是…”赵简马上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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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已经很久了,宁绘雪仍在发抖。
她害怕!
脑子里似乎正住着另一个自己,属于宁绘雪的意志退得很远。在她看着自己处理那双沾満了污泥的绣鞋时,几乎以为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她害怕看见这种诡异的情景,当下整个人都缩在棉被里。
朱策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颤抖的棉被卷。他深邃的眼眸扫过床前洁净的绣鞋,然后揭开宁绘雪里⾝的锦被。
“很冷吗?”他的气息热热的吹在宁绘雪的脸上。
她惊惶的点点头,又摇头摇,一张小脸仍是青白⾊的,眼神也近乎惊惶。
对一个杀手来说,她的表现实在是稚嫰得很。
朱策的嘴角噙笑“我来温暖你可好?”
他挑开了她的衣带,直觉告诉他,他一直期待着的变故已经开始了。可此刻,他想要的,只是继续享有她的⾝子。
她的肌肤很快就裸露在夜晚的空气里,因为冷,所以她在颤抖。
“我很快就会温暖你。”他的大手游走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他的⾝体早就奋兴了。
“会痛!”当他降下⾝子,以利齿咬住她胸前的丰盈时,记忆中的伤痛与此刻⾝体的欢愉,让她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境地。
“我保证,这次!”朱策微笑“会不一样。”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朱策仍感受到指尖的紧绷,他只是搽入两个手指便已充盈了她,看样子那些葯膏能派上用场了。
他离开了宁绘雪的⾝子。
她再度觉得冷,张开眼睛,却发现他并未离开。屋里仍燃着宮灯,照得朱策的裸体更加伟岸。她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他的⾝体,令她的脸更红了。
“还记得我是谁吗?”朱策的唇在她的眉心。
“是…王爷。”他的煽情令她的心开始迷乱。
“王爷?王爷是谁?”朱策的嘴角噙着一抹琊气的微笑。
“朱…朱策…呃…”有什么入进了她的体內?!宁绘雪惊惶的睁大了眼睛,却无力阻止他的恣意妄为。
那种冰凉滑润的感觉让她感觉到异样,她从不知自己的⾝体居然可以这么敏感。
不由自主的,她开始呻昑,随着他富有韵律的节奏动扭着自己⾝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
记忆里,当他占有她时,她只要躺在那里就可以了。而且,那是一种只有男人的发怈、毫无女人的快乐之事。为此!她曾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死去,可这次不同,她甚至害怕起这种怪异的感觉!
“我只是让你…稍稍感觉到感快而已。”朱策的嘴角噙着笑。
他记得喜公公曾对他提及过,这种葯膏能激起处子对情欲的朦胧感受,而此刻,他发现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恐惧的交欢将是怎样的?!
他的手指速加了舞动,看见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子泛起属于情欲的微红,虽然他仍未入进她的⾝体,竟意外的也感觉到了悦愉。
“啊…”他的手指让她达到了情欲的天堂,宁绘雪终于忍不住嘶喊出声。
热流顺着女性阴柔的道甬涌奔出来,先是濡湿了他仍埋在她体內的手指,然后沾湿了他的床单。
宁绘雪觉得愧羞,下意识地缩拢腿双,不料,却将他的手指夹得更紧。
朱策使力打开她并拢的腿双,让她女性的秘密一览无遗。
“不要!”宁绘雪的声音颤抖着,他火热的注视使得她的腿双之间更湿了,她觉得好难堪!
“你…好美!”朱策发现只这么看着她粉⾊的密地,他就已有了快炸爆的感觉。
他要她!
马上,马上!
于是,他试探着入进她的体內,这次,她终于顺利包容了他的大硕。
在她体內的感觉简直叹妙无比,她全然被情欲掌握的样子,也有别于之前的被迫无奈,朱策几乎无法忍耐,他试探性的动了一下,她的回应是马上的、全然的、纯真的…
这…引爆了朱策所有的激情!
他俩同时达到了⾼嘲。
“累吗?”朱策摩抚着宁绘雪汗湿的长发,她的⾝上沾着他的气息,这使得他的情欲再度暴涨。
这次他翻转她的⾝子,从背后入进她的体內。
“唔…”宁绘雪已累得无法移动,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给予。
再度接受他灼热的种子时,宁绘雪突然想起了如意,想起了那个与人世无缘的孩子!她会成为如意第二吗?还是…
饼度的欢爱使得她筋疲力尽,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她就已沉沉睡去,紧贴着她的是朱策壮硕的男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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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宁绘雪听见了声音,那种谨慎的、惟恐触怒主子的小心翼翼的嗓音。
出什么事了?
宁绘雪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有什么在她仍然赤裸的⾝体上游戏?这时,她听见了水声,然后温暖的水舒解了她的不适。
朱策以手掬起热腾腾的泉水清洗她的⾝子,即使这样,她仍在沉睡中,只发出了一些意识不清的低昑。
朱策知道,他要她太多次了,可是,是贪恋她的⾝子也罢,是中了她的诅咒也罢,他就是舍不得离开她。
她是一个杀手,而他则是她的目标,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变得如此贪恋一个杀手的⾝子?以至于竟无视奴婢们的诧异,亲手为她净⾝浴沐。
“王爷…”轻纱的帘子外,传来了太监喜公公的声音。
将她交给在一边伺候的侍女,朱策离开温泉池,来到被纱帘隔开的外间。
“奴才给王爷请安。”喜公公为如意王披上外衫。
“什么事?”
虽然朱策的声音里已听不出当初的愤怒,可喜公公心里的大石并未因此放下。毕竟,如意擅自怀有⾝孕的事,专职调配葯物以预防姬妾孕怀的他,得负很大的责任。
“已经下来了。”喜公公悄悄擦去额角沁出的冷汗。
“知道了,下去吧!”
自认逃过一劫的喜公公马上叩头谢恩。
“等一等。”
朱策的突然出声,让他再次吓得魂飞魄散。
“那些葯膏,”朱策沉昑了一下“那些葯膏似乎功效不错,你就再配些呈献上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喜公公快离开屋子时,朱策忽然又叫住他。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喜公公恭敬的问。
“葯膏里不要加入情催的葯物了。”也许他真的变得软弱了,否则,又怎会顾惜一个女杀手的⾝体?
“谨遵王爷的吩咐。”这次喜公公终于得以顺利告退。
“王爷!”这回来的是赵简。
“有什么事?”朱策皱眉。
“安乐王已回京城了。”赵简报告。
“知道了,下去吧!”
“可…”赵简迟疑着。
“还有什么事?”朱策的眉睫间扬起了薄怒。
“是…是这样的,您不觉得该让喜公公准备那种葯吗?”赵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胆子。
“什么葯?”朱策的语气森冷,可遗憾的是赵简并未察觉。
“那种预防孕怀的葯啊!”赵简脫口而出。
罢才他奉命守在如意门外,耳听门內的声声惨叫,更亲眼看见堕胎之后如意那副苍白虚弱的样子。虽说他对那个恃宠生骄的女子没什么好感,可见此情况也不噤为她难过,他实在无法想象虚弱的宁绘雪能否熬过这样的煎熬。
“赵统领,你不觉得⼲涉了我的闺房之乐吗?”
“王爷恕罪!”赵简赶紧跪下请罪。
“滚!”朱策气得拂袖。
“可是,王爷是否想过,一旦她怀有⾝孕,该如何处置呢?”赵个犹想死谏,屋里传来的惊呼声却打断了他的慷慨激昂。
“出什么事了?”朱策咆哮,却发现宁绘雪正失去知觉、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绘雪?!”他大脚一扬,正好把抢着跟进来的赵简一脚踢出去。随后扯过搭在一边的换洗衣衫,胡乱裹住宁绘雪仍然湿着的⾝体,夺门而出。
“快,请御医!”
“是!”手底下人忙乱着。
赵简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策的背影,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