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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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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深⽩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们再相遇时的情景,却唯独不曾想像是在这种情况下。太过仓卒,也太过可笑。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用她好像悉却又陌生的眼睛直探进她眼底。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挛痉‬。但,怎么能够不心悸?他是她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啊。

  岁月带给了他稳健和成的外表,而金钱与权势令他充満自信及骄傲。不可否认,初恋的甜藌和背叛的心痛是并存的,她还做不到无动于衷,还学不会对他冷漠。

  不要发抖,乔深⽩,你这个笨蛋、笨蛋!她停留在门把上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和她的心跳呼应着。她没有说话,因为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他却很自然地侧⾝进了屋子。

  “深⽩,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脫下外套,顺手拂去表面的雨珠。

  他的神情好轻松自在,就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面。她不解,却又有点无奈。是,是无奈。她现在才发现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是弱势的一方,她已经习惯受他支配,习惯被他拥有,这种感觉和纪冬截然不同。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她找不到其它的话可以说。

  “要知道你的地址还不简单,尤其是你跟纪冬的事正闹得満城风雨,我随随便便打听一下就可以得知。”

  “你来⼲嘛?既然当年没有勇气见我,现在也不需要来。”她恢复理智,口气冷淡。

  “我想,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的解释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吗?”她刻薄道。

  “深⽩,别气我,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现在再也不输给任何人了。”

  “我当然晓得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包括老婆。恭喜你。”

  “你好吗?深⽩,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至少不要到纪冬⾝边去,我嫉妒。”他刻意忽视她带刺的言语,说着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话。

  “你疯了!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深⽩,当我从报纸上看到纪冬的广告时,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吗?虽然我什么都有了,可是却没有你,失去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他用跟多年前同样深情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她,可是,却再也不能令她心起涟漪。

  “是,你心痛,心痛到还可以和证券小鲍主订婚?心痛到在十年前连一个理由、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抛弃了我!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我想听的吗?告诉你,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看轻你、更讨厌你。”她冷笑,突然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本,也有着一股莫名的痛快。

  “我是不得已的,深⽩。当我第一天搬进学校宿舍,看见纪冬家里两个佣人和司机替他搬行李、布置位,甚至动用特殊关系可以在房间里安装‮人私‬电话,你知道我有多么讶异吗?我是为了省下租房子的费用而住进便宜的校舍,而他大少爷却是为了‘体验人生’而住校。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他说得义愤填膺,却没有注意到深⽩逐渐黯淡的脸。

  “他已经拥有那么多,却还有个富家千金爱着他。我嫉妒,我不能容忍,因此我起了抢他女朋友的念头,只要我得到亚灵,就能拥有和他同样的财富,在他面前,就能抬头做人。”他一古脑儿说出当初的动机。

  “就这样?所以你丢下我、背叛我,只为了这么肤浅的理由?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很偏、很卑鄙吗?冬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你没看见他是用怎样怜悯的眼神看我。他早看穿了我,他鄙视我,他一直都很瞧不起我。论家世背景我是比不上他,但我相信事在人为,终有一天会让他后悔。”提及纪冬,他仍旧忍不住语气动。

  “裴健,他瞧不起的并不是你没有钱,而是你的行为。冬从来就不是会用金钱衡量别人的人。”她替他辩驳。

  “冬?叫得多么亲热!深⽩,你确定你了解他吗?告诉你,当你拥有一切的时候,你也不会再用金钱去衡量人了,因为你自信没有人敢看不起你,你懂吗?”

  “裴健,你好可怕。你怎么能够这么冷酷地批评他?毕竟你们曾经住饼同一间寝室,他还替你撒了谎、背了黑锅,让我连带地也把他恨进去。可是你不但对他没有一点感,还能这样无情地批判他,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到现在她才真正对他动气了,她的冬好可怜、好无辜啊。

  “深⽩,你应该读过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玫瑰’吧!我承认,你曾经是像饭粘子的⽩玫瑰,而亚灵是我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但是,随着我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愈久,她渐渐变成了一抹蚊子⾎,而你却愈来愈像我的明月光…”

  他表现得深情款款,但愈是如此,就愈令深⽩反感。

  “那么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拥有的,必然不会珍惜,是这样吗?原来你是把我的爱当成了饭粘子,把倪‮姐小‬的爱当成蚊子⾎的那种男人?得不到的总是比较好,是这样吗?”她怒视着他。“所以,现在当你发现曾经被你视为饭粘子的我,竟然是纪冬视为宝贝的明月光后,你又不能容忍了?你不让我到他⾝边去的唯一理由并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你不愿意他拥有你所没有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忍受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事实呢!”

  她气得发抖,裴健的脸在她眼里像扭曲变形的怪物,丑恶至极。

  “深⽩,我知道你聪明,但我记得你从不是这么尖酸刻薄的人。”

  “我记忆中的裴健也不是会利用女人感情的骗子。”

  “深⽩…”

  他沉默了,情势已经逆转,她早不是当年巴望着他怜惜的小女生,他也不再是她心底屹立不摇的那棵大树,是他错了。

  “裴健,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让我好后悔又好庆幸;后悔的是我竟然曾经那么爱过你,庆幸的是我也曾经那么恨过你。因为恨过你,让我了解纪冬是个多么好的男人;因为恨过你,让我深刻体会到生命中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事物等我去追求;也因为恨过你,我才恍然省悟过去的我有多么多么傻,傻到为你伤害那么好的男人,为你几乎要放弃我的人生。知道吗?我的心现在好痛,因为我终于感受到爱一个人的那种痛。不,你不会明⽩,爱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纪冬一直都是这样默默地爱我。也许你在物质上的富裕可以超越他,但是心灵上的贫乏你又如何能及得上他的千万分之一?”

  深⽩微笑了,对于裴健,她确实已经做到彻彻底底的放下。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裴健,今⽇的明月光,明⽇醒来还是会变成讨人厌的饭粘子,而蚊子⾎却会是永远的朱砂痣。真的,我已经找到懂得珍惜我这明月光的男人,同时也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的朱砂痣。”

  “深⽩,对不起,我想今天我是来错了。”他依然俊逸的脸庞在她脸上逡巡着。“你…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既坚強又有魅力;我永远记得你以前是很害羞又很天真的小女生,我想,现在的你想必对我很失望吧。”

  “不,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除非是你做了让我失望的事。这次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让爱你的人失望了。”

  裴健凝视着她坚毅的脸庞,突然明⽩了,再见深⽩只会显得他的心有多么丑陋、多么不堪。

  “我和亚灵下个月底会结婚,然后到‮国美‬定居,她还想要继续念书。”

  “还是那句老话,好好珍惜她,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好女孩,我祝福你。对了,这还你。”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吗?”他有一丝恍惚。

  “是的,我一直以为不见了,原来是放在纪冬那里,是他为我保留到现在,但是我现在要把它还给你了。”她递给他那只手套,笑着向他挥挥手。

  “再见。”他也给她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重新穿上外套、拿起伞,走出了她的地方,离开了她的世界。

  别了,裴健。别了,我的初恋。

  深⽩目送着他的背影,想起当年在火车站送他离去时的光景,那时他们相约明年要一起上台北读大学,相约要一生一世永远相随,可惜他毁约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要使她建立的世界坍塌是那么容易啊。

  当时她流着泪送他上火车,现在她依然要流泪。爱一个人不容易啊,她的初恋是那么可贵,虽然失去了,但却不能抹煞他们曾经相爱的事实。拥有是真,但消失也是真。这一刹那,她彻底体会纪冬那‮夜一‬对她说过的话。

  她拚命要记起他年轻时的背影,视线却织成一片汪洋。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容许自己再为他落泪了吧。

  街灯霓虹闪烁,细细的雨丝飘然落在红砖道上,像从天上洒下一颗颗⽔晶,密密地打在深⽩棕⾊的伞上,她的米⾊⽪鞋鞋尖也被雨⽔浸出一个半圆形的印记。

  进了超市,买了罐优酪啂和一些拉拉杂杂的食物、罐头,之后又转进小说出租店,租了同出版社的新人小说,是苏灿灿強力推荐的新星作品,据说颇受好评,然后回到大楼不远处,却无法前进。因为她看见纪冬的车就停靠在路边,而他正靠在车门边,抬头直往她的新家望。

  他在想什么?他在凝视着什么?为什么他的侧脸看起来如此落寞?

  她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她停下脚步,拿起‮机手‬按下属于他的快速键,然后,她看见他对着来电显示微笑接听。

  “冬,你在哪哩?”她有意捉弄他。

  “在家里。”他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

  “骗人,在家里为什么那么吵?你到底在哪里啊?”

  “喔,那是电视机的声音。你还没休息吗?”

  “现在才九点多,我没那么早睡的,你…想不想现在过来?我很想你。”她笑得好贼。

  “好,你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就到。”她一句想他,使他振奋!

  他刚挂上电话,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你确定要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再上去吗?”

  纪冬喜出望外,一个箭步向前狠狠抱住了她。她娇嗔道:“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那么会撒谎,哼,现在就敢骗我,将来还得了。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淋雨?为什么来了不告诉我?”她其实好感动的。

  “因为我怕给你庒力,好不容易今天才终于确定我们的关系,可是我却很不踏实,想再次听你亲口说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又担心你反悔,想问而不敢问。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男人一谈起恋爱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我好恨。”他皱着眉,换她笑呵呵。

  “纪冬,你真的太可爱了!”她勾起他的手臂,两人相亲相爱地进了大楼,经过管理室时,她笑咪咪地向管理员打招呼。“林伯伯,我是新来的住户,这是我男朋友,纪冬。”她好开心,他也是。

  等电梯时,她笑着说:“这下你相信了吧?我不会反悔的,因为我对你的心跟你对我的是一样的。”

  一进电梯,他便按捺不住将她紧箍在臂膀里,低头辗转吻着她甜藌的。在这样既开放又‮密私‬的空间里,他们的吻除了情外还带点刺,也许下一秒电梯门会被打开,但是他们都不想理智,只想在这方寸间感受彼此双的温度。

  她闭上眼睛,提醒未来的自己要好好记住这一刻,她等待再次的‮吻亲‬已经太久太久,久到她完全忘记该怎么回应,该怎么接纳他温软‮逗挑‬的⾆,该怎么和他在口中绵。

  她只能软弱无力地依靠在他膛,让他的吻来引导她,她耳鸣,心悸,情绪动到最⾼点。纪冬凝视着她,他的吻熨红了她的双颊,弄了她的发,她的因他的‮吻亲‬而充⾎,丽地绽放着,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无辜,一眨也不眨地和他相望着。

  电梯门在八楼打开。“你…肚子饿不饿?”她‮涩羞‬地别开脸,视线停留在手上的塑胶袋。

  “饿。”他其实不饿,当心被塞得満満的时候,是不会感觉饥饿的,可是,他多么希望能和她多享受些独处的时光,‮望渴‬吃她为他煮的饭。

  她俐落地洗了两人份的米,放进小电锅里开始煮。另外起了一锅热⽔,切好葱花打了两颗蛋备用。一个人在外面住边了,深⽩早学会如何简单又快速地料理食物。在她从容地准备消夜的同时,纪冬台接听几通电话,电锅蒸煮着⽩米饭和着滚开的热⽔,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模糊又清晰,深⽩感觉好幸福。

  三十分钟后,香噴噴的火腿蛋炒饭及蛋花汤就完成了。

  “好吃。”他一口接一口,很快让盘底朝天。“谢谢你,深⽩,自从妈妈过世后,我再也不曾吃过这么温暖的一顿饭。”

  “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常常煮给你吃。”她微笑着把盘里一半的炒饭拨给他,这举动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好亲密。

  他傻傻地盯着她。吃她吃过的饭,又幸福又温暖,反而让深⽩不好意思了。

  他一口气扫光所有的食物,像饿了好久好久似的,深⽩好満⾜。

  简单的收拾过餐具后,深⽩开始起稿,虽然离截稿⽇期还有两个月,但是苏灿灿已经开始向她投注“关爱的眼神”然而对她来说,最困难的就是如何开始一篇故事?

  纪冬慵懒地靠坐在小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新闻,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欣赏她认真写作的背影。她的肩膀小小的,和他当初对她的印象一样,可是她的心却如此倔強,让他花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终于赢得。他心満意⾜地想。

  “知道吗?最近我有一个超级粉丝为我架设个人网站喔!而且阅览人数还不少,发言也很踊跃,每天都有新的讨论串,看来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喽!”她侧过⾝,向他炫耀她那一片蓝的网页,眉宇间着实欣喜。

  “这里的版主常发表一些文章,我觉得他好像跟我很,对我的事情很了解,有时候还会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认识我。”她望着他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只是笑着与她相望,半晌,她终于明⽩了。

  “原来是你!”她好快乐,被他这样宠爱着。

  “喜吗?”他问。

  “纪冬,你现在这样对我,将来,要是你也离开了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她那悲观的一面又跑出来搅局,令她心慌。

  纪冬一把将她锁进怀里,不停在她的发梢落下轻吻。“你又胡思想了。我怎么会离开你,我等了你这么久了呀。”

  “你确定吗?你确定不是因为跟我赌气吗?因为得不到我,所以你才那么拚命想得到我,现在你如愿了,会不会又去追求别的女人?我这样平凡,娶我对你的事业一点帮助也没有,你是不是应该娶一个名门千金才能和你匹配?”

  “你又来了。乔深⽩,对我而言,你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没有人能取代你,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不要害怕,我不需要为名利牺牲我的爱情,也不会为⾝分地位委屈我的爱情,而你就是我的爱情。”

  “冬…”她抬眼望他,明眸清澈。“我想过了,从前我是太钻牛角尖了,我从来不信任男人,也不相信男人的忠诚,自己痛苦不说,别人也跟着受罪,但这次我决定了,就算受伤,我也要爱你了。”

  他又笑了。“别担心,恐怕你这辈子是甩不掉我了。”

  ‮夜午‬一点,深⽩独自逛着个人网页,纪冬早靠着沙发睡着了。她没有叫醒他,只替他在肩窝垫了一个枕头和盖一条薄被。她忍不住摸摸他的脸,他的脸这样好看,教她⼊了

  记得他们之前见面也是这样,她不小心在他的个人休息室睡着了,而他摊着笔记型电脑陪着她,现在换成她是清醒的那个,她好喜

  网站正热烈举行票选活动,选的是大家最爱她的哪一本小说?而目前稳居第一名的还是她的成名作“甜藌的背叛”

  当一位言情小说家最大的难题就是一旦写出一本畅销的作品后,就很可能永远和那本书绑在一起,不管之后她写出怎样的佳作,人们记得的永远还是最初的那一本;这是无法避免的,就像谈到王菲,一定会记得“我愿意”这首歌;提到张曼⽟,就会联想到“阮玲⽟”这部电影;除非能像张爱玲一样本本精采,不管是“倾城之恋”、“半生缘”、“第一炉香”…等,每一本都不被遗漏,每一本都有着死忠的书拥护。

  深⽩很知道自己不可能每本作品都得到同样的回响,但是她愿意尽力尝试。

  打开出版社给她的固定信箱,她开始回信给读者。她很在乎与读者之间的互动,不管是多么⽪蒜⽑的小问题,她都很乐意回答。

  而此刻,她很享受他在她⾝边酣睡的宁静。

  这个早晨是从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开始。勉強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在头胡摸索,倏地,将棉被扯开,环顾小套房,发现纪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找到了‮机手‬,下面庒着一张他留的字条写着:

  深⽩,很抱歉没能等你一起早餐。我去公司了,记得吃早餐喔!晚上见。冬

  头柜上摆着他从楼下买来的馒头与⾖浆,时间是早上七点半,那么他究竟是几点起的呢?

  任‮机手‬铃响了一分半钟,她才意兴阑珊地接听家里打来的电话。

  “姐!大事不妙了,你这下惨了!”乔深生在那端夸张地大叫。

  “厚,我来跟姐姐讲啦!”乔⺟一把抢过话筒,宏亮的嗓音⾼分贝地茶毒着深⽩的耳膜。“姐姐,你是在跟流行,学人家搞什么‘劈腿’吗?”

  “妈,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啊?谁‘劈腿’啦?”

  “啊就今天的狗仔杂志封面啊,竟然出现裴健苞你在一起的照片耶,这是怎么回事啊?”

  “…”糟!一群乌鸦飞过深⽩头顶,好厉害的八卦衷漂,昨夜裴健找她的画面竟然今天一早就上了杂志封面,她写小说若是有他们一半的效率就发财了。

  “姐姐,你说说话啊!你老爸今天早上一看到衷漂,气得心脏病都快复发了。”

  “妈,请你不要诅咒老爸好吗?就我所知,他⾝体硬朗得很,并没有心脏病。”哪来心脏病按发啊?她回答得很虚弱。

  “唉唷,你又把话题岔开了。你现在到底是在跟谁往啊?那个裴健不是才刚刚和什么证券千金订婚吗?怎么又去找你啊?是不是想脚踏两条船啊?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千万不要再被他骗了,难道你要当他的地下夫人吗?哼,那个裴太太现在在菜市场遇到我,都不敢跟我提起他儿子的事,虽然我知道不是她的错,但是做⽗⺟的怎么可以任由晚辈这么来呢!自己的儿子不教好,放出来外面到处欺骗少女的感情,这就是当⽗⺟的不对。隔壁的江太太还好羡慕我,说我总算快要有一位东快婿了,哈哈哈…”“欸,妈,你好像扯太远了。告诉老爸,裴健昨晚是找过我,不过没有说什么,人家都要结婚了,而且我对他也早就没有感觉了,你们大可放心啦。”

  “是吗?驹驹,那你⼲嘛还跟他见面?他去找你,你没有用电击电他哦?”“妈,电击是用来对付歹徒的,OK?”

  “对我来说他跟歹徒没两样啦!咦!不小心又离题了,怎么会讲到电击?”

  “需要我再重复刚刚的对话吗?”这下她真的想哭了。

  “那你跟纪冬有没有新的进度啊?”

  “应该是‘进展’吧?”

  “唉唷,那不重要啦,你们这些文人就爱吹⽑求疵。”

  乔⺟一连用上“文人”跟“吹⽑求疵”两个语词,令乔深⽩啼笑皆非。

  “嗯…近期內我会带他回⾼雄看你们啦。”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跟纪冬‘真的’在往喽?”乔⺟声音透露着期许。

  “嘿,你的脑筋有时还灵光的嘛。”

  “太好了,姐!”乔深生凑近话筒抢⽩:“我早就觉得纪大哥跟你最速配!”乔深生的专长之一就是“事后诸葛”专门放马后炮。

  “对啊,姐姐,我一直都很看好纪冬那个孩子,又聪明又懂事;难得的是虽然他出⾝豪门,却一点也没有大少爷的架子,还很能融⼊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的生活,不像那个裴健,竟然看不起我们,妄想⾼攀那种千金‮姐小‬。厚!我一想到火气就又上升,现在那小子竟然还想阻挡你的幸福,让狗仔队拍到这种照片,真是…”

  “妈,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骂裴健啦?算了啦,我都原谅他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他坏话了。”

  “驹驹,是啊,要不是他当初狠心抛弃你,现在你也不会找到像纪冬那么好的男生当老公,所以我还要感谢他当初的无情无义勒。”

  “欸,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吧?”

  “管它对不对,重要的是我女儿终于要嫁人喽!”

  乔⺟好high,连深⽩都不明⽩⺟亲的思虑为何也跟外星人一样,还是其实她才是外星人?

  谈话在一片乐中结束。深⽩搁下‮机手‬,脑中却一片空⽩。因为昨天和纪冬在一起太快乐、太幸福、太安逸,以致于完全忘了这件事,忘了裴键来找过她,忘了她把手套还给他的事。

  梳洗过后,她随便套了件运动衫、七分束口棉,穿上便鞋就冲进楼下便利超市找杂志。只见斗大的标题写着:

  “倪人证券”未来女婿夜探纪冬的“乔妹”

  下面还有一行‮动耸‬的文字附注:

  危险新关系,乔深⽩情劈旧爱与新

  什么嘛!敝不得老妈紧张,竟然把她写成爱劈腿的八爪章鱼。她咕哝着。

  照片清晰可见裴健的侧影和她应门露出的脸部轮廓,让人想赖都赖不掉。

  深⽩没有生气,她唯一担心的只有纪冬。他会不会也相信这种报导?会不会也误以为她真的和裴健旧情复燃?会不会认为她欺骗了他?会不会…

  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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