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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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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草花像野火般燃烧在初秋的山坡上,天际绚烂着夕,与芒草花连成一大片海浪般的波动。

  邰名秀推着蒋辰来到庭院里,依然在他的⾝边坐下,只要没有下雨,她都会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出来晒晒温暖的太

  “蒋辰,我有一件事很苦恼。”她⼲脆将椅子拉到他的面前,凝看着他那张像是孩童般纯真的笑脸。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你?以前在⽇本料理店的时候,我每天都盼望着你能上门来吃饭,只要你一来,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有时候我本不敢看着你,偏偏又爱偷看你,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矛盾?”她傻傻的笑了,习惯又牵起他的手。

  “哎呀!其实我不是要说这个。”她嘟了嘟嘴,面对他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向很丰富。“那个天天帮你‮摩按‬的刘展鑫呀!昨天他突然跟我说,说他喜我,要我跟他往看看。”

  她皱起眉头,一脸的烦恼。“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刘大哥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可是我喜的人是你呀!我对他只有大哥的感觉,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我该怎么办呀?”

  明知蒋辰不会回答她,她也只能喃喃自语,好像说了出来,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似的。

  “对,我喜的人是你,你可不要偷偷取笑我,取笑我是癞蛤蟆想吃逃陟⾁喔!”突然,她感觉到她掌心里的大手动了动,她以为是她的错觉,直到那只手僵硬如同机器人般地举起来,摸上了她的脸颊。

  “啊…”她小嘴微张,顺着那只手,眼神缓缓的往上,对上了那一向空洞的大眼。

  大眼里的黑眼珠不再游移无神,转了转,终于将眼珠定在她⾝上。

  “天呀!”她第一次和这双眼对上。“蒋辰,你醒了对不对?!你终于睡醒了对不对?”她的手盖上了他那只摸在她脸颊上的大手。

  “我…”

  虽然只能发出单音,但邰名秀确确实实听到了那个“我”字!

  “你是蒋辰…你是蒋辰。”她动地重复。

  “…蒋…辰…”他的声带因为长久没有使用,而显得沙哑⼲燥。

  “陈妈!陈妈!”邰名秀跳了起来,扯开喉咙用力喊叫。“蒋辰醒了!蒋辰他醒了!”

  沉睡三个月的蒋辰终于醒来了,而蒋家在这一刻也天翻地覆地动了起来。

  陈妈忙着联络,联络完之后,才来到已经回到大厅的蒋辰⾝边。

  “阿辰,记不记得我是谁?”陈妈老泪纵横的问。

  蒋辰摇‮头摇‬,视线没办法很快就聚焦。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陈妈再问。

  “我是…蒋辰。”这他倒是回答得很快。

  “太好了。”陈妈还是哭。

  “陈妈,你别太动,吓到他就不好了。”邰名秀拍抚着陈妈。

  他的样子似懂非懂,脑子像是无法一下子串联太多的事情。

  “我知道,他能醒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冲喜真的有用、冲喜真的有用!”陈妈收住眼泪,又是哭又是笑。

  邰名秀已经从动中稍稍平复了情绪,她半蹲到蒋辰的面前。“那阿辰知不知道我是谁?”

  蒋辰眼珠子动了动,想了一下才说:“名…秀。”他的声音依然⼲哑。

  “陈妈,阿辰记得我,他知道我是谁。”邰名秀拉着陈妈的手,开心到眼泪直掉。

  “名秀,那是当然,你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两个月,这是你应得的,你看你都瘦了好多。”陈妈心疼地拍了拍邰名秀的手。

  邰名秀五十公斤的健美体形,在两个月的看护期间,呈直线掉到了只剩四十四公斤,配合著她一六六公分的⾼度,现在她算是个轻盈小美人。

  之后,蒋升、蒋沅和⻩医生都在一个小时之內火速赶到。

  ⻩医生让蒋辰躺在病上,替蒋辰做了些检查,做完检查后,⻩医生开口问了蒋辰一些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蒋辰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我叫…蒋辰。”

  “那你今年几岁?”

  蒋辰歪着头,想了想,比了五手指。

  蒋升和蒋沅脸⾊凝重,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蒋辰今年五岁呀!那你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吗?”⻩医生用了比较童音的语调问。

  “不知道。”蒋辰嘟了嘴。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医生拉过蒋沅。

  “不知道!”蒋辰这次喊得很大声,然后赌气似的撇开脸、闭上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蒋升的担忧全写在老脸上。

  邰名秀始终站在病边看着蒋辰。

  蒋辰醒了,她的辛苦总算有了代价,看着蒋辰好像在闹脾气,她猛然想到一件事,那她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他了?

  “我们外面谈吧!名秀,你也出来一下;蒋沅,你就先看着你大哥,他不想说话就不要吵他。”⻩医生将蒋升和邰名秀带出了房间,来到大厅。

  蒋升和⻩医生在沙发上坐下后,邰名秀还是恭敬的站在一边。

  “名秀,你也坐吧!”蒋升比了比另一边的沙发。

  待邰名秀坐下之后,⻩医生才开口“蒋辰的脑部因为受过创伤,也开过刀,他才刚醒过来,目前还无法判定是否会对智能有影响,有时候这只是短暂的遗忘,经过一定时⽇的复健,他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这段时间要多久?我无法忍受蒋辰是个智能不⾜的人!”蒋升悲愤地说。

  “总裁,你别心急,蒋辰不是醒了吗?只要醒得过来就有办法,只是复健是一条漫长的路,有人三个月就可以和正常人没两样,有人就算经过了好几年,还是只能说些简单的话。”⻩医生说。

  蒋升明⽩地点点头。“是呀!醒了总比没醒好,不枉费我付出这么多的心力,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还给我一个正常的儿子。”蒋升一向的威仪、不‮情动‬绪,也覆盖上了几许哀愁。

  “他现在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凡事都得从头学起,连吃饭、咀嚼、大小便、走路,都得经过逐一的训练,也许不用一个星期,他就可以自己做这些事;也许得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医生不敢做任何保证,毕竟死人都可以复活,有很多病人的反应,不是医学可以预测的。

  “我明⽩,⻩医生,我相信你的专业,我更相信蒋辰。”蒋升说。

  “现在我的专业已经没用了,一切都得靠蒋辰自己,还有照顾他的人。”⻩医生面带慈祥的看着邰名秀。“名秀,以后要更辛苦你了,他现在有了意识,难免会吵、会闹,你得更有耐心。”

  邰名秀不安地看着蒋升。“可是,总裁…”

  蒋升明⽩邰名秀的意思。“你得等到蒋辰完全康复才能离开,这期间还是要依赖你的帮忙。”

  蒋辰能醒,除了靠他自己,还有老天爷赐予的奇迹外,邰名秀绝对算是大功臣之一。

  邰名秀的担忧消失了。“总裁,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小脸上还是那股坚毅的表情,像是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她似的。

  她一定要回到那年夏天,亲眼看见那个比光还耀眼的男人,她才肯心甘情愿的离开蒋家、离开蒋辰。

  ************

  蒋辰醒了,邰名秀带着全新的心情来跟蒋辰相处,他再也不是没有知觉的植物人,他永远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男人。

  她回到房间,看着站在一旁有些无肋的蒋沅。“蒋沅哥,怎么了?”

  “我大哥都不理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蒋沅苦笑。

  “蒋沅哥,你别急,我来试试看。”邰名秀走到了边。“蒋辰,蒋辰。”她喊了喊他的名字,蒋辰才愿意张开眼睛。

  “名…秀。”蒋辰说得很慢,又有些结巴。

  “名秀,还是你行,我先出去听⻩医生怎么说,我大哥就给你了。”

  邰名秀点头,蒋沅才离‮房开‬间。

  “我把头摇起来,让你坐起来试试看,好不好?”她对着蒋辰说。

  “好。”蒋辰一口答应。

  她帮他摇斑头,让他坐靠在头,才又对他说:“我先倒杯开⽔给你喝,你一定口渴了。”在病边有饮⽔机,邰名秀倒了一杯温⽔。

  “我…口渴。”蒋辰还呑了呑口⽔。

  “你先喝一小口试试看,不要急。”她将茶杯放到了他的嘴边,见他喝下一口,就连忙拿开茶杯,深怕他会呛到。

  看着他呑下了重生后的第一口开⽔,邰名秀感动得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

  当他喝完了半杯开⽔之后,他突然伸出僵硬的手指,摸了摸邰名秀的脸颊,她这才知道自己掉了眼泪。

  “我是太⾼兴了。”她笑了,或许是她之前很爱摸他的脸颊,现在也换他动不动就摸她的脸颊。

  “不…要…哭。”他一个字一个字说,还不太习惯可以说话。

  “我不哭。”她连忙拿面纸抹⼲眼泪。

  之后她面临了新的难题,那就是得帮他换下尿布。

  虽然他的智能是停留在儿童阶段,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呀!他睡着时就算了,如今他醒了过来…

  她先在⾐柜里找出他之前的內和短,虽然⻩医生说他还得经过训练才能自己大小便,不过她不打算让他再穿尿布,这对清醒的他来说,一定是严重的污辱。

  她撇开杂七杂八不良的念头,艰涩困难的对他说:“阿辰,你之前不小心生病了,所以要包上这个,这样尿尿就不会尿到上。”

  她比了比他下半⾝的尿布。“现在你好了,以后都不用包这个了,所以我现在要帮你把这个换下来,你乖乖的不要动。”

  蒋辰点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她深昅了一口气,就如同第一次帮他换尿布时的紧张,先‮开解‬尿布两边的胶带,然后眼睛抬得⾼⾼的,赶紧把尿布脫下来。

  虽然她对他的⾝体已经清楚到哪里有痣,哪里又有伤疤的,可是她还是紧张到拿着他內的手都会发抖。

  她已经忘了她是如何帮他把內穿上,甚至如何帮他穿上短,直到…

  “名秀!”

  直到蒋辰喊了她,她才如梦初醒,她这个看护实在是不及格呀!

  他的手又摸上了她的脸颊。“烫烫…”

  “啊…”她的心简直快跳出了喉咙口。“我没事,只是有点热。”

  他笑了,哈哈的笑声,震动整个屋內,她不明⽩他在笑什么,只好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辰,你要乖,要尿尿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棉被会的喔!”她一字一字地代他,就像她在小儿病房时,代那些小小孩子。

  他还是笑,笑声不再空洞而没有情绪,而是多了几分他惯有的慡朗与豪迈。

  这将是蒋辰的‮生新‬命,也是邰名秀的。

  ************

  蒋辰的学习力很強,他简直是一天长大一岁。

  才没几天,他已经忆起了大半的往事,也记得了大半的人。数字的推算也从一开始的只会个位数字,到现在的小六程度。

  他的⾝体状况跟正常人没两样,肌⾁丝毫没有萎缩,第二天,他还得靠轮椅;第三天,他已经可以扶着助行器走路;到第四天,他就可以自己放手缓慢移动了。

  他的咀嚼能力也从稀饭、布丁这种软绵绵的食物,进步到吃饭、吃菜都没问题了。

  连邰名秀担心的上厕所问题,蒋辰也在脫下尿布的那一刻开始,就能够自行解决,虽然一开始还要她每隔两个小时叮咛他去上厕所,但没几天,她的叮咛已经算是多此一举了。

  唯一困扰大家的就是蒋辰的个

  他以往是成、沉稳內敛的男人;可是如今却变得执拗、爱闹脾气、我行我素、霸道,这样个的转变,⻩医生说全是因为他的脑部受过伤。

  这种事急不来,⻩医生还是那句话,得靠家人的支持与鼓励,蒋辰才有机会可以回到原来的蒋辰。

  可喜可贺的是,他依然很爱笑,还是邰名秀心目中那个光好男人。

  “阿辰,你不可以抱着我。”邰名秀发出了微弱的‮议抗‬。

  蒋辰醒来的前三天,仍旧睡在病上;到了第四天,他拒绝再睡病,邰名秀为了怕他半夜跑,只好让他跟着她睡在上。

  前几天他还乖乖的躺下就‮觉睡‬,今晚他却将她给搂在怀里。

  躺在病上的三个月并没有让他消瘦,反而在她和刘展鑫的⽇夜照顾下,显得更強壮些。

  而这样強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住她的际,她的小脸只能贴在他的口上,连动都无法动。

  “为什么?”他似乎已经找回语言能力,说话不再单字发音,也不会再结结巴巴,只是音调比过去低沉了些。

  “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跟女人本来就不能睡在一起。”

  “是吗?”他眉头锁了起来,想了一下才说:“可是我喜你。”

  她眨着眼,听着他的声音,心跳得好厉害。“可是…不行啦!”

  “我就是想抱着你。”他坚定而固执的说。

  “可是你抱着我,我这样没法睡。”她虽然是女人,但她也会有幻想的冲动呀!

  “为什么?”最近他老爱问为什么,偏偏很多事她又无法解释。

  “那…睡吧!”她只能投降,否则和他争执下去,两人恐怕一整夜都无法⼊睡。

  这样真的不好,她在心里苦恼着,他的心智还不成,她不能想,她是唯一亲近、照顾他的人,难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她偏偏一直想⼊非非,一想起他那健壮的⾝体,她満脑子都是不良的思想。

  哎呀!被他抱这么紧,害她整个⾝体暖烘烘的,这样她会睡得着才怪。

  可是说也奇怪,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知道他就在⾝边,她反而就这么一觉到天亮。

  ‮理生‬时钟打她的睡眠,她惊慌地跳了起来,上的蒋辰已经不见了,她瞄了一眼手表,都已经九点了,糟糕!她平常可是七点就起了。

  “阿辰!阿辰!”她顾不得一头发,脸没洗、牙没刷就冲出了房间,边跑边喊,就怕他发生什么意外。“阿辰!”

  “我在这。”蒋辰⾼声回应着。

  她循着声音来到厨房,他正坐在厨房里的餐桌上吃着早餐,她松了口气,同时看见了陈妈。

  “陈妈,不好意思,我睡晚了。”

  “没关系,这些⽇子实在太辛苦你了,没⽇没夜的照顾着阿辰,你看你都已经瘦到只剩排骨了,就算铁人也受不了,现在阿辰自己会吃饭、会走路,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陈妈把已经做好的三明治放到邰名秀的眼前。

  “对呀!你好瘦,要吃胖一点,像我一样。”蒋辰又摸上她的脸颊。

  邰名秀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拿开他的手。“陈妈,我没洗脸就急着跑出来,我先回房去。”

  “名秀,那你快来吃喔!”蒋辰大口咬着三明治。

  “我会快去快回,你不要跑了。”邰名秀代完才慢慢走回她和蒋辰的房间。

  蒋辰的康复能力超过大家的预期,连医生都啧啧称奇,只是他好得愈快,代表她就得愈快离开他,她不想离开他,无论是那年夏天的蒋辰,还是现在依然童言童语的蒋辰,她都好喜、好喜

  她不知道在浴室里磨蹭了多久,直到蒋辰砰一声地推开浴室的门。

  她没有锁门,因为她只是在刷牙、洗脸而已。

  “你怎么这么久?”他的口气很不悦。

  “对不起,你怎么了?”她看着他气嘟嘟的模样。

  “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去。“走,去吃三明治。”

  “可是我的头发还没绑。”她停下脚步,不肯移动。

  “不用绑了,你这样比较漂亮。”他用另外一只空的手摸上了她的头发。

  “不行啦!不绑头发,风一吹就,这样我很难做事。”她又拿开他不规矩的手。

  这都得怪她,在他昏不清的时候,她很爱摸他的头、他的脸,甚至是他的手,除了不该占便宜的地方,她几乎摸遍了他的全⾝,而现在他的行为模式几乎跟她那时一模一样。

  她这叫自作自受吧?

  “我说不用绑就是不用绑。”他固执的将她拉到餐厅,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没辙,她本拉不赢他,只好让他为所为。

  她吃完三明治之后,他又拉着她去庭院散步,一圈又一圈的走着路。

  “阿辰,休息一下,你不能太累。”她扯住他的手。

  “我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他继续定着。

  听他这么说,她有些分神,一下小心左脚、右脚就这么打结在一起,差一点要跌倒时,蒋辰即时拦抱住了她。

  她跌进蒋辰宽大的怀里,着大气,有些被吓到。

  “名秀,我走太快了吗?”他终于停下脚步。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谁让她一听到他要快点好起来,她就脚软了。

  他拉着她在休憩椅上坐了下来。“可是,你差点就摔倒了。”他将她掉落颊边的发丝顺到了她的耳后。

  “我没事。”对于他肢体上的亲昵,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最自然的方式悄悄闪躲。

  “那你是不是太累了?”他再问。

  “没有,我才刚睡。”她只差没举手发誓了。“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她只好快快转移话题。

  “名秀,听说我是被车子撞到的?”

  他现在也会主动提出一些问题来询问她,⻩医生说这是好现象。

  “嗯。”她点头。

  “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一脸的困扰。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

  “可是…”

  “那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很爱吃⽇本料理?”她又转移话题,不想让车祸的影困扰着他。

  “我记得,猪排饭,对不对?”他脸上有着难掩的‮奋兴‬,眉眼都飞扬着。

  “对,太好了,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以前在那工作,你都喊我小妹。”

  “小妹?”他摇‮头摇‬。“下次你带我去吃,我就会记得了。”

  “好,我带你去吃。”她的心愈来愈慌,她和他还有下一次吗?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妹吗?”他她的头顶,稍稍弯低⾝体,与她的眼神平视着。

  “当然可以呀!我其实好喜听见你叫我小妹。”虽然那只是一种没有名字的称号,可是她就会觉得那是他专对她一个人叫的。

  “听陈妈说,我生病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的。”

  “嗯,我是你的看护嘛!”

  “那我‮澡洗‬、大小便都是你在弄的?”

  “嗯,你那时昏不醒嘛!”这话题实在有些尴尬。

  “那我的⾝体都被你看光了喔!”他挑眉,有种痞子的模样。

  “我…”她羞红了脸,想起他的⾝体,真让她害臊。

  哈哈哈,他又大笑了出声。“你好可爱。”

  他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陈妈说,要是没有你,我一定醒不过来,她叫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

  她眼眶含着泪⽔,以前的她从不哭的,怎么最近她变得很爱哭了。“你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才恢复得这么快,你一定要加油,你一定可以更好的。”

  “我会的,为了你,我会的。”他笑着对她保证。

  风吹过一大片的芒草花,一波波像海浪般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而那飞舞的场面又是那么苍茫、凄美。

  邰名秀什么都没法对蒋辰说,关于那个保密条款呀!连她是他的新娘,她也无法让他知道。

  她就只能等着离去,然后将他的一切、将明山上的总总,留在心底最美的深处。

  ************

  大病初愈的蒋辰,他还是得靠午睡来补充体力。

  邰名秀好不容易安抚着他,他才乖乖躺上‮觉睡‬。她坐在边深深看着他,就如同他未醒时那样。

  直到他呼昅匀称,她才牵住他的大手,忍不住又对他说起话来。“阿辰,我从以前就好喜你,天天盼着你来⽇本料理店吃饭,每一次看见你,我都可以‮奋兴‬好久,你帮我签名的小本子我到现在还留着。”

  她顿了顿才又说:“该怎么办?直到现在我还是好喜你,只是等你好起来,你就不需要我,我就得离开这里了。”

  她小小声叹了口气,从边矮柜的菗屉里拿出一个戒盒,然后打开戒盒,拿出里头的钻戒。

  为了方便照顾蒋辰,她在新婚的第‮夜一‬就把戒子拔下来,和蒋辰的戒子一起收了起来。

  虽然是蒋沅帮蒋辰替她戴上的,她还是认定这是蒋辰亲手帮她戴上的,如果她要离开这,她是否能要求留下这只戒子呢?

  “好美的戒子,可惜跟我的⾝分不配合。”她又把钻戒收回戒盒里,再放回菗屉里。

  “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我应该要很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愁愁的?我很坏对不对?有时候会想,如果能够跟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可是这本是不可能的,我也许明天就得走了。”

  这时候陈妈走了进来,邰名秀连忙放开蒋辰的手,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蒋辰那微微张开的眼睛。

  “名秀,你家里打电话来。”陈妈说。

  “陈妈,谢谢。”邰名秀赶紧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为了专心照顾蒋辰,她早就没有使用‮机手‬了,来到山上这么久,除了偶尔和家里通电话,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栋别墅。

  她接起电话,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妈…什么?!好…我马上回家…”邰名秀一脸忧心地切断电话。

  “怎么了?”陈妈急问。

  “我爸跌倒受伤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我让老陈开车送你回去,阿辰现在在‮觉睡‬,晚上我来照顾他就好。”

  “陈妈,谢谢你。”

  “哪儿的话,是陈妈要谢谢你,要不是有你,阿辰也不会醒过来。”

  陈妈连忙喊老陈来开车,老陈丢下修剪花草的工作,赶紧载邰名秀下山。

  而邰名秀前脚才下山,后一刻蒋辰就失控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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