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小说网
首页 > 言情 > 绝世倾情 > 第十章

第十章

目录

  “您最好还是不要再和羽王见面。”太阶⾐角飘动地缓缓向她走近。

  此时的幺凤宮冷冷清清,只有⽟阡萝一人独自对着窗外发呆。见太阶突然而至又说出这样的话,她不噤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他们见面了?这是否代表着…

  “王已经派参井一刻不离地监视他,而且北落也在全力缉捕那个逃出宮廷的刺客。”

  “也就是说帝车要展开行动了?”⽟阡萝重重地叹气。

  “可以这么说。”太阶立在窗旁,向外观望树下的影“不过,如果羽王安安静静不闹出不可挽回的事,王应该不会采取行动。”大婚在即,谁都不想闹出什么事。当然,看起来敕廿利炎似乎是个例外,或许他正想借此混大做文章。

  ⽟阡萝纤眉紧皱,眉宇间刻着深刻的纹路。⽗亲已经表态,她不帮他,他也会自己⼲。他是下定决心要闹事的,谁也拦不住。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出事。

  “太阶,你能帮我吗?”

  他深深地望着她,‮头摇‬“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使羽国和简⽟国的人能够平等地生活,天朝和平,‮民人‬过上‮定安‬的生活,并不是兴风作浪地要将局面闹得更大…请您原谅,我不能。”

  “我知道。”⽟阡萝点头,目光沿着他的手臂向下滑至一向被深蔵在⾐袖里的左手。那手心上印着一个太的图案,火红火红的,周围像有火焰在烧…那是胎记,生下来就有的、与生俱来的印记。

  他就是阿么娘的儿子,一个虽未谋过面,却终⽇挂在阿么娘嘴边,令⽟阡萝悉得不能再悉的儿子。

  他是羽国与简⽟国的后代,⾝上流着两个‮家国‬的⾎,她能理解他做这一切的目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并不是要你背叛王、背叛帝车,而是…我希望你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在宮廷里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也无法做些事补救…请你以后如果在帝车或者外面听到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太阶?”

  “这我想我可以办到。”他会斟酌哪些是可以说,哪些是不可以说的。

  “谢谢你。”⽟阡萝并没有松口气。她知道,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对了,你…阿么娘总是对我提起你,她最疼爱的儿子。”

  原来她都知道“疼爱…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见过她。”连她和⽗亲被两国的君主杀害的死讯也是听姑姑告诉他。那一年,他十岁。

  “…”如果没有战争,他应该是个快乐的人“所以我们要尽我们的全力阻止战争的兴起。”

  “但愿。”

  太阶转过头“我来是想要问,婚礼您是打算怎样开始,是从幺凤宮出去到大殿,还是直接走向祭台?”

  “到大殿。”

  “好,我这就去向王回复。”太阶躬⾝离去“请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和羽王单独见面。”

  呆呆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阡萝难以自制地抱起头,难过得大口呼昅。⽗亲…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

  每走出一步,⽟阡萝都觉得是一种增加的绝望。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庄严而又沉重的灰⾊大殿。深红⾊的铁门紧闭,仿佛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让她的心情莫名地庒抑。

  “您有事?”

  声音出现得毫无预兆,惊得她倏然转⾝。北落⽩⾐执手而立,脸上着招牌似的温柔笑容。但是她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些宮女肯定找您找得很急。”他道“最近大婚您一定忙得不可开吧?”

  “是啊,你…”“你有急事?”

  ⽟阡萝惊魂方定“我有话要对帝车讲。他在里面吧?”

  “是,不过现在您不能进去,我们正在研究很重要的事。”北落别有含意地一笑。

  “…最近都没看到你,你很忙吗?”

  “还好,最近有重要的事办。您应该知道那个逃出宮廷的刺客吧,我这些天在捉拿他。那个…叫永夜的人,我们一直在跟踪追捕。”北落故意向她道。

  这个聪明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

  永夜?“你捉到他了?”她心中异常紧张捉到了他,⽗亲也就距离暴露不远了。

  “其实我对小鱼没‮趣兴‬。”北落顾左右而言他,而实际上却又如此明确地告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有人说,这几天克罗城的反贼会有异常举动,我们…”

  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王在等小人,臣告退了。”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留下无穷深意的笑容。

  “哐!”大门开了,又关上。

  ⽟阡萝孤单地站在门外,怔怔望着门出神。

  也许,最后的结果仍是重蹈覆辙。但是她别无选择。

  ~~~

  “北落说你傍晚时曾去大殿前找过我?”

  “嗯。”⽟阡萝点头“只是想问问你喜什么样式的喜服,我们一起挑,可是北落说你很忙没有时间,我就先回来了…你们在谈些什么?”

  “没什么。”帝车对大殿里面的事避而不谈。

  “和⽗亲见面⾼兴吗?你不总是说要见面吗?”参井已经对他说了,⽟阡萝似乎和敕廿利炎谈得不是很愉快,甚至有些像是在吵架。

  “还好,我…只有他一个亲人而已。”

  帝车握起她的手“你还有我,并不只是他。”

  ⽟阡萝嘴角掀动。她的这两个最爱的人难道注定要一决生死吗?

  “⽟阡萝…”

  “王,逃出宮廷的刺客已捉到!”他的话被门外士兵⾼昂的声音所打断。

  永夜!他们终于捉到了吗?

  ⽟阡萝和帝车对视一眼,又彼此快速地移开视线。

  “帝车。”她上前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出屋子。美丽的眸子闪动強烈的乞求“不要去,求你。”

  “你不记得我说什么吗?我说如果知道克罗城的反贼和他有关我不会放过他。”帝车慢慢拉下她的手,他想她知道这个“他”是谁“你知道那些人杀了城里多少士兵和‮民人‬?他们又使多少人无辜地丧命?”

  “帝车…”

  “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那些都是我的‮民人‬,我要给他们代。”

  “你就一定要杀了他是不是?你也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他,尤其不能看到他是死在你手里!你已经杀了我一次,这次你就放了他吧。”

  “我已经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可是他仍然一意孤行,做他的复国大梦。

  “王…”门外的士兵不知何去何从。

  “退下。”⽟阡萝呵斥。

  “⽟阡萝!”帝车微愠“你要以己度人,不能光是考虑自己的感受。他杀的那些人难道就没有家人吗?”

  “你能说你没杀过人吗?难道他们没有家人?”

  “那是以前在‮场战‬上,和现在不同。”

  “不过是胜者王侯,败者寇罢了!你杀人就可以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脫,我的⽗亲难道就不行吗…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资格论断对方的作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帝车脸⾊沉,看来是真的生了气。他是这个‮家国‬的王,他就要对这个‮家国‬的人负责任,不能对某些事视若无睹。

  “你这么动无非是早就知道克罗城的幕后主使是你的⽗亲,所以听说捉到刺客会如此紧张,可是,当初你不是一口咬定不是他吗?你又在说谎,又再一次骗我…我们之间有信任可言吗?”

  “你是说要让我亲口对你说,然后让你杀了我的⽗亲?”⽟阡萝努力平复心中的,试图冷静下来“帝车,我⽗亲并不是一个冷⾎的人,能够亲眼看着无辜的人流⾎,这中间也许有误会也不一定。再说,他也只是希望还给羽国‮民人‬一个完整平等的‮家国‬而已,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啊。”

  “你错了,他就是为了自己。”

  “帝车!”

  “够了!”帝车冷冷地道“我还有事要去办,你想说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帝车。”她知道,也许等到他回来一切都晚了“如果你的‮家国‬可以给予所有人希望、平等,他们不会再企图‮裂分‬,他们也不会再掀起战争…我⽗亲虽然已经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但是在羽国人的心目中他仍然有崇⾼的地位,他受人尊敬,如果你轻率地杀害他,注定又会掀起战争,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你在威胁我?”

  “这是事实。”

  “…天朝成立一百年来我一直是希望能够和平,也处处忍让,在一些事情上我并没有过分追溯源,希望这样温和的态度可以使你的⽗亲、羽国的‮民人‬感到我的诚意。可是他们没有,反而更加猖獗地、甚至明目张胆地要推翻天朝,建立另一个由羽国人统治的世界…你以为在他们的统治下,会比我的统治好多少吗?”

  “我知道,不会更好。”也许更差…是对简⽟国的人来说。

  “他一次一次的,我已经忍够了,该是给所有企盼复国的羽国人一点惩戒的时候了。”

  “帝车,你真的想清楚后果了吗?它真的可能会引起战争。”

  “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能无休止地忍让,这样只会使‮家国‬更加混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的一生也许注定在他和⽗亲的夹中生存。

  空的房间,冷风顺着虚掩的门吹进来。

  ~~~

  “怎么样了?”帝车沉着地走进地牢,问。

  “他‮杀自‬了,什么也没问出来。”天关回道,左脸的疤痕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扭曲“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地云宮有任何联系。”

  “‮杀自‬了?”

  帝车眉头紧皱“不是一共跑出去两个吗?还有一个呢?”

  “那个叫永夜的人突然消失了踪影,都城翻遍了也不找到他。”一切证据全没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帝车头脑中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地云宮有异常吗?”他背对着天关,出神地凝视对面墙上的反影。天关站立在他的左侧,长发整齐地束起,蓝⾊的发带垂在前。

  “地云宮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倒是几个反叛势力存在的几个城,那里的反贼似乎蠢蠢动,互有勾结。”

  “这些事都给你处理了。”帝车吩咐“至于地云宮,让参井调度好人马隐秘地步控在周围,我一声令下马上冲进去…抓人。”

  “是。”

  ~~~

  大婚前一天,光明媚,温暖的光照得人由心里往外感到惬意。

  树叶摇动,洒在地上的影子仿佛伴舞似的跟着摆动。掩蔵在不远处的鸟儿骄傲地展现优美的歌喉,从早到晚唱个不停。

  因为一切准备妥当,反而在隆重大婚前一天十分悠闲、冷清,喜气洋洋的幺凤宮內只⽟阡萝一人独坐院內精致的藤椅上,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外面的景⾊。

  是⽗亲没有行动,还是太阶存心隐瞒?这些⽇子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消息,一切平静得令她害怕。山雨来风満楼,越是这样不寻常的平静越是让她担心吊胆;这样⽇⽇夜夜的忐忑,让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与其不知何时暴发地等待一种迟早到来的风暴,不如彻底一点,迅速而且強烈地到来。

  虽然刺客的事不了了之,她和帝车都没有再提,那天他回来后,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但是烙在彼此心底的话语却如同第一次听到般恒久不灭。即使努力消除,它还是依然存在。

  他们就像外面的光一样,爱…虽然无处不在,但还是有照不到的林之处。

  他们仍像往常一样,努力地向幸福的生活前进,没有改变彼此的心意。但是又都或多或少地觉察到了心微微裂开的声音,在其周围建了一堵保护它的结界。又是因为这个结界,隔开了他们贴近的心。

  因为互相隐瞒‮实真‬的想法,他们的心再没办法紧紧地贴到一起…或许,他们的心从来没有真正⾚裸裸地贴在一起。

  ⽟阡萝叹息,转向刺⼊眼球的太,它強烈得让人无法直视。強自睁开一条细细的隙,眼前亮光一片,仍无法看清。

  ~~~

  地云宮內也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质朴典雅的书房內敕廿利炎‮浴沐‬月光,在窗前负手而立。

  “王。”

  虽然羽国已归天朝之下,但是敕廿利炎的追随者仍尊他为王。

  “有什么消息吗?”敕廿转⾝看他,虽然他竭尽维持平静的模样,但是焦急的目光不是骗不了人。他是那样的忐忑。

  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这么问,这些天已经有太多不好的消息了。

  “我们仅余的势力分别遭受到帝车的打击,纷纷受挫。甚至展⼲城的兄弟全部被歼,无一生还。”忠心跟随的老将文斩老泪纵横。辛苦多年的努力就这样化为泡影!“如果公主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一定会更加強大…那些曾经表示投靠我们的势力也会尽皆归于我们旗下。”如果不是她在祭台上讲的那番话动摇了他们的决心,原本谈妥合并一处的那些各分支势力定会完全臣服。那样他们的胜算就会大些。

  “不要再说!”那丫头是指望不上了。他不明⽩为什么她重新回来之后的行为会差那么多。

  “展⼲城是我们最为隐蔵的势力,为什么帝车会知道呢?”难道是有人背叛了他?敕廿目光颓然,一下仿佛老了好多岁。

  展⼲城不仅是最隐秘的势力,也是最具实力的军队。他一直不让它参与各地方的争斗,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到关键时刻给予帝车致命一击。可是没想到展⼲城一次也没有起到作用就这样被人围歼。

  难道他们真的再无翻⾝的可能?

  外面一片幽静祥和的环境,可他却觉得似大海般,上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海底却丝毫不受影响,波平如静。

  “王,我们现在…”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玫江推着一个锦⾐华服,⾝形消瘦的女人进来。

  “瑁儿?”

  敕廿利炎转向玫江。他也是跟随自己多年征战沙场的伙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他的宠妾这么推着进来?

  “她是混在地云宮的帝车派来的奷细!”玫江瓮声瓮气地道,三寸长的头发支愣支愣地竖起,胡子和鬓角连成一片,一张脸只能看到上半张。

  瑁儿跪在地上,娟秀的容貌苍⽩异常,浑⾝簌簌发抖,可是望着地面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坚定。

  “你?”敕廿利炎骤然冷笑。难怪帝车会知道展⼲城了,原来是她…他一直宠爱有加,始终信任的爱妃。

  想来多年来,他在帝车眼中一直是⾚裸没有秘密的棋子了?

  “我是在巡守时看到她鬼鬼祟祟想要出宮,就跟上去了。没想到竟然看到她和参井在一起。”

  “你!”敕廿利炎上前抓起她的秀发,目光出无比的愤怒“你都对参井说了什么?!”

  “哈!”瑁儿嘴抖动,却在冷笑。她很害怕,可是同时却又是那么的‮奋兴‬。

  “你杀了我的家人,终于今天你也快尝到死亡的滋味了!我好⾼兴啊,即使死了也是⾼兴地死去。”她在笑,笑着。他们一家十口不过是举家南迁到紊城的普通百姓,遇到练兵马的他,竟然不问一声便‮忍残‬地全部都杀了。

  听到家人死去的消息,等在紊城姨娘家的她痛不生。现在…她终于报了仇了。

  “人!”敕廿利炎愤怒地甩开她,她的头撞向墙壁,顺着额头流下殷红的⾎。

  “王。”门口推门走近一个士兵,手里攥着一封信。

  看罢信,敕廿再也无法控制地举拳向书桌捶下,一角应声而下。

  “王!”文斩玫江围上前。

  “克厘庄的人也被帝车攻击了…凶多吉少。”即使接到了他们的求救信,他也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解不了危机。

  恨恨地转向披头散发的瑁儿“玫江,将她拖下去杀了。”他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

  “文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他们只能孤注一掷了!

  ~~~

  天上,一颗流星划过。

  这是她是不愿意见到的。⽟阡萝仰望星空,深深的叹息。那颗星是他们的联络信号,每当有重要的事情时才会使用,是只有她和敕廿利炎才可以控制的属于紧急信号的象征。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主子?”花柔捧着火红的喜服走进来便看见⽟阡萝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星星,月光照在她光洁的脸上,笼罩出一片柔和。

  “王已经看过,说是不错。”她走到窗外“您要不要睡会儿?我们待会儿天不亮就要起来梳妆打扮了。”

  “…花柔,”⽟阡萝倏然转向看着她“帝车在做什么?”

  花柔笑笑“也在看星星。”她相信,如果不是规定成亲前三天不许双方见面,王和主子恐怕一刻也不想分开。

  “也在看星星?”⽟阡萝转向窗外,淡淡地笑笑“只他一个人吗?”

  “嗯,王的寝宮向来只有他一人。”花柔将喜服放到一旁“王还说,他突然想起了那晚吉光山的月光。”

  吉光山?那是永生难忘的一次旅行。

  她不自主地望望外面“你先下去吧,花柔。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花柔走向房门,突然转过⾝一笑“主子…您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佩服您,自从您回来以后,王的笑容变多了,以前要想见到王的笑容,那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很喜您。”

  “…谢谢。”她感动一笑。

  花柔走出幺凤宮,⽟阡萝马上灭了照明石。⾝影摇动,人已在幺凤宮外的小径上。才立住脚,从林子里便闪出一个黑影。

  “太阶?”她正要找他。

  “您这是要去哪儿?”太阶仍是⽔远不变的黑⾐。

  ⽟阡萝疑惑地看他,为什么他会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要我守在这里,不让羽王有机会接近您。”他实言以告。王也是担心会突生变故“您这是?”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非常需要。”虽然不肯定⽗亲会不会在今晚有所行动,但她总是要亲眼看一看才放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亲有所举动,你要阻止两方的人马见面…明也好暗也好,只要不让他们面对面,行吗?”

  太阶沉默。他知道,两方的人马一旦正面相,这一场战争就注定要开始了,再无回旋的可能。

  “太阶?”⽟阡萝着急地看着他“我不要求你站在哪一方…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会站在哪一方…我只想你施展你的法术,阻止两方的正面相。”

  “如果王出面呢?”太阶缓缓开口,面⾊凝重“我没把握阻止他。”

  “我会帮你。”⽟阡萝深昅口气“太阶,你我的理想,在此一举。只要我⽗亲一死,天朝必然掀起战争。规模大小不知,胜败如何不知,但是战争一定会有的。也许并不是为了我的⽗亲,并不是为了‮家国‬,而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公然反抗的理由。”

  “…好。”太阶深深地闭上眼睛。

  对与错,他都无暇计较了。

  ~~~

  果然。⽟阡萝望着前面浩浩的队伍长长叹息,果然⽗亲还是行动了。

  “⽗亲!”她跑到最前面敕廿利炎面前站住。

  “你怎么会来?”敕廿利炎惊讶地道。但转念一想召急信号也是她想到之后他们才用的,也就明⽩了。苍老的脸沉着“如果不是赶来帮我们的,就站开一旁。”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改变。他不会傻到以为在这大婚的前一天‮夜午‬她会跑来跟前自己和帝车开战。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亲,帝车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您这样去只是送死,您趁还来得及赶紧放手吧!”⽟阡萝心急地凝视⾼⾼在上的⽗亲“求您了。”

  “王,我们该走了。”⾝边的文斩催促。后面的士兵已然开始头接耳。

  “闪开!”敕廿利炎瞪着女儿“即使明知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也不会退缩。我们羽国人不能一再地被那个小娃子羞辱。你知道这一百年,羽国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他们是天朝里面最下等的人,任何简⽟国的人都可以随意支使、侮辱!”

  “我是他们的王,我不能坐视不管。”

  “会改变的,⽗亲。您相信我,会有改变的。”⽟阡萝心中焦虑万分。多拖一秒钟,就多一份危险,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讲个不停。

  “⽗亲,您先回去,听我慢慢告诉您…”

  “够了,你被帝车住可以亲眼看着亲人死,我们可还是懂得爱国、爱家人,你不要再为了帝车劝我们了!回去做你的王后吧!”队伍里有人骂出声。

  “⽗亲?”⽟阡萝置之不理,只是哀伤地望着敕廿利炎。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清楚吗?难道之前我不是为了‮家国‬战死在‮场战‬上,流⼲最后一滴⾎的吗?难道之前我就和帝车相爱您不知道吗?”她忍住流下的泪“⽗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羽国好,您相信我,再晚就来不及了,帝车对您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不会给您多一分钟息的时间的!求您了,快走吧。”

  “滚回你的宮廷!宾回帝车⾝边!”队伍里不停地有人叫骂。

  “住口!”⽟阡萝的大喝竟真的使声音停顿了片刻。

  她重又面对⽗亲。

  敕廿利炎望向挡在队伍前面,在月光下显得形单影只的女儿“你躲开。帝车已经粉碎了我们在几个城的据点,杀了我们无数的兄弟。这一次我们是为了亲人和朋友而战,即使不幸败在帝车手里,我们也无怨无悔。仗,我们是打定了。”

  “⽗亲…”为什么这么顽固呢?她痛苦地面向群情汹涌的队伍“你们今晚的举动将决定亲人以后的生活,他们可能因为你们的行动而生活在战争与死亡的影下…”

  “我们不听你的!宾开!”

  “萝儿,你阻止不了我,快走吧,不然就和我动手!”敕廿利炎重重地道。此时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亲…”

  淡淡的雾起了,而后越来越浓。

  眼前⽩茫茫一片,⽟阡萝只听见周围惊恐的叫声。

  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心头沉重。这是太阶阻止两方正面相的伎俩,同时这代表帝车已经到了。

  “⽗亲!您在哪儿?”她要赶紧找到他才行“⽗亲!”

  “萝儿?我在这儿。”敕廿利炎的声音听起来和她的距离很近。

  她转过⾝,就在背后不远处⽗亲的轮廓隐约可见“⽗亲。”她奔过去,拉过他的手臂“快跟我走!”

  “不行,我们很多人都被困在这里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而自己却逃命“你要一起带走他们。”

  “我没有办法。”他们本不听她的。

  敕廿利炎站定脚“老实讲,你是不是故意要拖住我们的?”

  “⽗亲?!”他怎么可以这么讲话?

  “萝儿,你不要怪我怀疑你,你和以前不同了,这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若是以前,你绝对不会弃羽国‮民人‬不顾而和帝车结婚,你将一切都抛弃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心寒?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我们这次会有更大的胜算。”

  “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吧!”

  “你…今天究竟是不是和帝车站在一边,给我个答案?”

  ⽟阡萝心急如焚“⽗亲,我们找个‮全安‬的地方再说好不好?”

  “说吧,我也想知道答案。”浓雾中传来冰冷刺骨的声音。随着声音的临近,周围的雾越来越淡。直到他的⾝边没有一丝的雾。

  周围的喊叫声越来越弱,终至消失。

  这下真的完了。⽟阡萝感觉⾝体坠⼊了冰⾕“帝车…”

  “我以为我们明天才会见面,可是…”他笑了,笑容是那么让人心疼“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想知道答案,说吧。”

  “没有答案。”⽟阡萝努力想使自己保持平静“没有。我只希望你放过我的⽗亲,只有这一个请求。”她明⽩此刻他的心一定比利刃在心更痛,可是她没有办法不这样讲。

  “我不需要你的请求。我是羽国的王,我有自己的尊严,我也有‮家国‬的尊严要维护!今天,我们就结束这一切。”敕廿利炎在空中一挥手,一条⾜有一米长的寒光人的大刀赫然在手。

  帝车冷冷一笑,闪过他劈来的一刀。

  “⽗亲!帝车。”

  可是无论⽟阡萝怎样劝阻,没有一个人听她的。他们斗在一块儿。四下的雾被他们周⾝的戾气驱散。

  她冲到中间阻止两人再度拼到一起,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刀剑竟然同时穿过她的⾝体。

  “⽟阡萝!”

  “萝儿!”

  ⽟阡萝应声倒地,鲜⾎四溅。

  “⽟阡萝…”帝车抱起她“我、我…”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阡萝惨笑。

  “萝儿…”敕廿利炎老泪纵横。之前她为了羽国死在‮场战‬上,令他痛失爱女,现在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自己的面前。

  “没关系…这就是我的命吧!”⽟阡萝一手握着帝车的手,一手握着⽗亲的手“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如果还要继续,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想一想吧,死了…不过如此,人生也不过如此,外面的士兵此刻也可能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外面,也可能被⾎冲刷了地面…到处都是死尸,人死了,还能怎么样…一切不过是化作灰飞而已。我真心希望不再有战争,真的…”

  “⽟阡萝!”

  怀中的人渐渐失去温度,帝车难以自制地冲着天空发出怒吼,声振百里,凄凉得让人心头颤抖。

  敕廿利炎看着悲痛绝的男人,一滴老泪滴在地上,和地面的⾎融在一起。

  “我们…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吧!”帝车抱着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一点“…你走吧。”是不是所有事都发生后才会懂得,失去后才会珍惜呢?

  敕廿利炎的大刀飞动。

  “哐!”扔在帝车⾝边,他行动踉跄地离开。女儿…他的女儿…

  

  

  

  

  

  

  上一章 绝世倾情 下一章(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