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从意识到他还未一亲芳泽起,相良陆斗常常盯着她发呆。
正确一点来说,是盯着她的嘴发呆。
然后在历经了三天,连她的纹有几条都数得出来的仔细观察后,他真的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就是今天,不管怎样,他一定要亲到她!
在一旁看他突如其来的冲劲十⾜,封飒月凉凉的说:“喂,你快烧起来了。”
“啊?喔。”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起⾝,一副气势万千、双手握紧在前、看着远方的样子,相良陆斗搔搔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坐回椅子上。
电频视道转了一圈,找不到自己想看的节目,他坐到封飒月旁边。
“你在做什么?”
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快年底了,工作特别多。”
“要我帮你吗?”
“你会吗?”别来吵她就好。
“不会。”他指的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目不转睛的盯着文件,她连挥手赶他都嫌⿇烦“那就滚远一点。”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肯定很低。
“对你而言,男朋友是什么?”他心⾎来嘲的问。
“这个问题等我不忙了再讨论。”翻阅手中的文件,她没忘记回答他就不错了。
啧!她这几天都很忙,忙到没时间和他聊天,连吃饭都搬到电脑前,宁愿陪那堆文件,也不陪他,使得他没电视看也没事做,只好在她⾝边晃来晃去,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她似乎决定实行彻底忽略他的政策,短时间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至少在她忙完之前。
挑了挑眉,他有点赌气的说:“我认为女朋友就是要能听我说话,不用时常陪在我⾝边,没关系,但也不能一整天都不理我吧!”
“我一整天起码有八个小时和你睡在一起,够了吧!”她工作起来一丝不苟,连回的话都很冷⾎。
怎么会够?!觉睡又没讲话,难道两个人要在梦中相遇,然后才开始谈情说爱?
“难道我们必须靠梦话来聊天?”娃娃脸上出现负气的神情。
他只是无聊吧!
“好吧,你要聊什么?”封飒月终于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道。
“我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想男朋友?”
老实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热中两人世界,他不噤怀疑她男朋友的动机。
“好奇。”她想了解大家说的舂心漾是什么感觉。
他一双剑眉不可置信的挑⾼“就这样?”
“不然咧?”她反问.
“对你而言,一个人跟两个人有什么差别?”
“如果我一个人的话,就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觉睡,什么都是我自己来。”她稍作停顿“两个人,吃饭有人陪,走路有人牵,工作有人想,发呆有人靠,觉睡有人抱,一切变成两个人的事。”
他悄悄松了口气,原本听她说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把他吓个半死,瞧她说得那么顺,真怀疑她会不会说完就做出有谈恋爱跟一个人没什么差别的结论。
“嗯嗯。”“其实仔细想想,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而被迫养成的习惯。”
相良陆斗从椅子上滑下。
“怎么了?”封飒月拉他一把。
“没,我应该要早点习惯你的语出惊人。”爬回椅子上,他苦笑。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否则又怎么会说她跟小时候没差。
“还好。”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如果今天不将该处理完的文件弄好,明天会赶不上开会。
脑子转得飞快,他重新开了个话题“之前我看过一个节目,主持人说女人谈了恋爱就会得小脑萎缩症。”
“那是不够理智的女人。”她冷嗤一声。
“呃…”他感觉到她想结束对话的心愿。
唉,是他开的话题不对吗?
“没事了吧?”
说完,封飒月又埋首工作里。
相良陆斗言又止,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颓然的回到沙发上瘫倒。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剩她敲键盘的声音.
呜…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只关心工作,不在乎他了?听说感情疏离的前兆就是男女其中一方态度冷却…不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啊,对了。”她用食指点点下巴“前天姚阿姨有打电话来。”
她的话成功的阻止了他的胡思想。
“我妈?说了什么?”
“嗯…说了什么呢?”好像是不太重要的话,她没印象。
“快要过新年,要我回家吗?”他猜测。
“喔,好像有提到,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啧!她就是想不起来。
她记得一开始姚阿姨和她闲话家常…很长一段,接着又说了什么?
“不是重要的事就算了。”反正没差。
他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无聊到极点。
突然,他的肩膀传来几个轻拍,封飒月蹲在沙发旁,一脸笑意。
“我想起来了。”
“喔?”他不感趣兴。
“姚阿姨叫我问你什么时候结婚,都老大不小了,早超过适婚年龄,等你头秃肚肥,看还会不会有女人要嫁你,以上。”她一口气说完。
他⺟亲本就是变相的问她嘛!
“那你怎么说?”
“好。”
“啥?!”相良陆斗惊坐起⾝。
她说好是答应要嫁给他吗?
“我告诉姚阿姨,好,我会告诉你。”那时候她正好忙得半死,所以只做了简短的回复。
“啊?喔…”原来是他会错意。
“记得打通电话跟你妈说。”
说完,她站起⾝,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上。
想也没想,他拉住她的手。
她黑亮的星眸盯着他“嗯?”
“呃…”他发誓,这真的是⾝体的自然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拉住她。
看着他満脸懊恼,她却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哪一桩事情。
“怎么?”
啊!不管了!
“吻我。”他顺应自己的愿望提出要求。
他在她⾝旁绕过来晃过去,每逃冖着她瞧,谁知道她已经练到无我的境界,一坐下来,工作就不会停,天知道他只是想讨个吻…
封飒月二话不说,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相良陆斗傻眼,整个人怔愣住了。
“不,我不是要你亲在脸上。”如果是脸颊,岂不是跟平时的晚安吻一样。
“不然呢?”额头吗?
长叹一声,他无奈的说:“我们往到现在多久了?”
食指轻点太⽳,她偏头数了一下。
“快満五个月了。”
五个月。
没错,快要五个月,除了她上班的时间外,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在一起,这样的进展出乎意料之外的…慢,
“有哪对正常的情侣在往五个月后还只是吻脸颊的?”
“不知道。”她又没谈过恋爱。
他今晚真的很奇怪,一下问她谈恋爱的心得,一下又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够多,现在居然还问她这种怪问题,不会是吃错葯了吧?
“让我告诉你吧!如果以⻳兔赛跑的故事做比较,我们的进展速度就是媲美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蜗牛。”他难得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着非常不认真的话语。
“那是因为⻳兔赛跑里面没有蜗牛的戏分吧!”封飒月吐他槽。
“不!是因为蜗牛跑太慢了,镜头才没有照到它。”他坚持自己的论调。
“照你这么说,小红帽里说不定也出现了蜗牛的踪迹。”听他在胡扯,如果她只有三岁,会笑哈哈的拍手问他接下去的故事发展,问题是,她现在已经三十岁,不是三岁!
“总之,我要说的是,我们的进展实在太慢了。”也是他该反应的时候。
眼见他一脸孩子气的吵闹,她认真的看待他说的问题。
他这是…
“求不満吗?”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脫口而出。
相良陆斗失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我猜对了?”
他的脸老实不客气的涨红。
炳!他脸红了,真可爱。
封飒月露出了然的贼笑“原来是这样。”
“不过是个吻,不能用求不満来形容!”他盖弥彰的大吼,心虚不已。
“是吗?”尾音拖得长长的,她摆明不相信他。
“总之,你到底要不要吻我?”他火大的喊道,大有“你敢说不试试看”的气势。
听说男人当完兵出来,连⺟猪都会觉得感,原来求不満真的会让男人发疯,此时,她眼前就是个活生生、⾎淋淋的实例。
封飒月也是个行动派,被别人一下就非要反咬对方一口,于是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瞄准目标,狠狠的给他亲下去…
砰!“噢!”相良陆斗捂着被撞破⽪的嘴,痛得哀号。
他们的第一个吻,尝到了彼此的⾎腥味。
噢!糗爆了!
“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遮掩窘境,她把头撇开,同时了上的⾎渍。
女人抿的动作很感,即便做这个动作的女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个不经意的反动作,都会让男人看傻了眼.
至少他就傻了。完全沉浸在她漫不经心的行为中。
“我要工作了,别吵我。”无法解除困窘,她决定来个相应不理,踩着火大的步伐回到电脑前,假装忙碌的翻阅文件,事实上,她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装忙?这个害羞的女人。
露出了然的笑,相良陆斗踏着不同于她的轻快步伐来到她⾝后。
完全没有办法专心,她全⾝上下的⽑细孔像是为了感觉他而存在,当他走到她⾝后时,她连呼昅都变得困难。
早知道方才就别做那种蠢事了!
相良陆斗的食指点点她的肩。
她假装没感觉,对照资料,敲打键盘,却频频出错,猛按Delete键。
“飒月。”这只小鸵鸟,以为把头蔵起来就没事了吗?
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时候她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他⾼⾼挑起一边眉头“封飒月。”
没听到、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她继续催眠自己.
很好,她要装傻,他也有反制的方法。
娃娃脸勾勒出琊气的笑容,背对着他的可怜虫没看到,还在心里对自己下重度催眠,下一秒整个人从椅子上被提起,相良陆斗抱着她轻轻松松的往卧房走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惊慌的大吼。听不见,他真的听不见。相良陆斗看也不看她一眼,彻底实行她适才的策略。
“相良陆斗!”⽩嫰的小手再度爬上他的⾐领,紧紧纠,她差点把他勒死。
当卧房的门关上,他要吻几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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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海边吧!”
某天,他心⾎来嘲,这么告诉她。
海边,指的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那片海。
于是他们从台北搭火车一路直奔台中的靠海小镇,越接近故乡,风里夹带的咸味就越清晰可闻。
最后,他们连家都还没回去,就先跳上堤防。
“还是跟以前一样。”二十年没回来了。
“是没什么变。”只不过长大了,视线⾼度变得不同,以前要爬好长一段石阶才能上到堤防来,现在只需要三两步。
“不知道你说的加⾼堤防在哪?我真想看看。”他故意取笑她。
⽩了他一眼,封飒月在堤防上坐下,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浪拍打声。
“告诉我,海浪是什么声音?”相良陆斗在她⾝边落坐,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冬洒在海面,海⽔闪闪发光。
心一惊,她沉默不语。
海浪的声音该如何形容?
这个问题就像问蓝⾊是什么颜⾊,别人只会回答:你亲眼看过就知道。那么,教她如何告诉他:你亲耳听过就知道?
“这是个強人所难的问题吧。”他主动开口替她解除困窘。
她的嘴开了又合,好半天才硬挤出声音“我只是一时想不到状声词。”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还是这么问了,因为你正在担心我什么时候会问出这问题。”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被牵着走。
“上次我就知道你很担心我说要来看海,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海浪的声音。”在得知她小时候是讨厌他的,他本不敢奢求她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呃…”那只是凑巧想起。
“其实打从我听不见后,就不曾问过别人和声音有关的问题。”是不想让别人困扰,也是不想提起自己失聪的事。
失去就当作没有了,反正不过是听不见,又不是行动不便,比起来他还能跑、能跳、能看得很远,他唯有百分之一的不正常。
“听不见会让你觉得自卑吗?”她的问题很尖锐。
“不会。”只是有遗憾。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冬⽇的海边海风有点大,封飒月把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但随风飘扬的发丝轻轻拍打他的面容,有点庠。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小镇,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和好多好多重要的人,只不过当岁月踏过这片土地,世事也经过不少变化,曾经和他们有关联的人可能逝去,或者离开这里,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属于这里。
“叔叔,你们是外来客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表头问。
相良陆斗和封飒月相视一笑。
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问过不认识的外地人,现在反倒被如此询问。
都三十年了“外来客”这个词儿还存在。
封飒月摇头摇“我们以前住饼这里。”
小男孩招来更多同伴,不一会儿他们⾝边围満了孩子。
“以前?多久以前?”有人这么问。
“嗯…在你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相良陆斗头摇晃脑的回答。
“我今年七岁,那是八年前啰。”有个小女孩扳着手指,计算他说的时间点.
如银铃般的笑声回在海风中,封飒月忍俊不住“不,是在更久之前。”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的很天真。
“你们以前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引起孩子们的热烈讨论,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在自己家附近的空屋。
“咦?对了,不知道奥马特还在不在?”
奥马特是以前她⺟亲的娘家,最后几个外国叔叔结婚也纷纷离开家中,然后她舅舅在国外当职业赛车选手,奥马特的人几乎都光走了,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或许房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相良陆斗提议。
他外婆家也在外婆过世后售出,所以他⺟亲常说在湾台她只剩亲人,没有娘家了。
站起⾝,封飒月拍拍庇股的灰尘,拉起他。
“走吧。”
在前往奥马特旧址的路上,跟以前很不一样。
新的建筑,新的街景,连门牌都是新的。
以往他们还是小孩时,走在路上都会和整条街的叔叔伯伯、阿姨伯⺟打招呼,一把年纪还在卖⾖浆的林爷爷,这个时间总会推着他的小摊子往回家的路上前进,七嘴八⾆挂的叶阿姨和陈都会给他们糖吃,乘机从他们⾝上打探附近的八卦消息,好消磨时间,但是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原本回去的路,变成前往的路,那些打招呼的人,有大半长眠在这块土地下.连心情都有点感伤。
“欸,王伯伯的杂货店还在耶!”封飒月发现悉的杂货店,赶紧拉着相良陆斗往那儿跑去。
旧式的杂货店里仿佛还停留在过去,时间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大概只有那越来越昏暗的老电灯泡,和泛⻩的⽇历。
“王伯伯还是没有撕⽇历呀。”盯着上面的⽇期,还是小时候看到的民国七十二年九月十七⽇。
互看一眼,他们异口同声…
“哈!九星连珠⽇!”
然后不可抑制的大笑。
小时候王伯伯老爱跟他们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传说故事,长大以后回想起来,那时虽然半信半疑,却是个美好的回忆,大伙从家里搬来小板凳,咬着冰,听着王伯伯精彩绝伦的科幻故事,仍令他们回味无穷。
“是谁呀?”年迈的嗓音出现在这有着历史味道的杂货店,一点都不突兀。
难道是…
“王伯伯?”封飒月往里面站了一步,想要看清楚在柜台后的人。
几经风霜的沧桑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眯起眼,同样想看清楚她是谁。
“你是?”人老了,脑袋也不中用。
虽然对方的脸上布満了年老的刻痕,封飒月还是认出了他。
“王伯伯,是我啦,封飒月,蔚诗的女儿。”释出善意的笑容,她试图唤回老人的记忆。
推⾼老花眼镜,老人又看了一会儿“哦喔,奥马特家的孩子,记得、记得,前阵子那个玩车的男孩才回来过,还带着一窝小萝卜头,郝妈妈也知道。”
王伯伯说的大概是她那个在国外开赛车的舅舅吧!
“郝妈妈?是一巷一号的郝妈妈吗?”
“不然这村头还有谁姓郝?”王伯伯反问。
“哈哈,说得也是。”搔搔头,封飒月的伶牙俐齿完全无法发挥。
“站在那边的男人是谁?你老公吗?”注意到一直站在她⾝后不远处的相良陆斗,王伯伯一脸暧昧的问。
她挥挥手否认。“是姚婆婆家的混⾎儿,相良陆斗啦!”
“喔,陆斗呀,过来我看看,好久没看到你了呢!”王伯伯朝他招招手。
相良陆斗慢慢的踱过去。
“王伯伯,好久不见。”
“想你们小时候我都有抱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说被我抱过的孩子都很健康,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的神之手果然名不虚传。”
人虽老,王伯伯还是跟以前一样健谈,逮到机会就拉着他们东南西北的扯。
“你们回来找人吗?”
“不是,只是回来看看.”提议回来,所以理所当然是他回答。
王伯伯颔首“这里跟以前不一样啰,听说过一阵子要盖休闲旅馆,以前卖⾖浆的林爷爷,你们还记得吗?他走了之后,后代的子孙回来吵着要如何分他的遗产,但他只留了那栋房子,最后好像说是要打掉房子,然后将地卖掉。”
“这样吗?”封飒月的语气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相良陆斗想起小时候她很喜林爷爷做的⾖浆,常常会跑到林爷爷家去偷偷跟他要隔天准备卖出的新鲜⾖浆。
又和王伯伯抬杠了一阵子,他们才前往奥马特的旧址。
“就是这里了。”
以前她住饼的地方,如今奥马特的招牌还在,只是铁门深锁,看起来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反观隔壁他外婆家就不一样了,以前是小超市的店铺已经改建为住家,连门牌号码都不同,那里完全不复见他们记忆中的模样。
“没什么变。”连他这个离开二十年的人都看得出来,奥马特维持得跟从前没差别。
“大概是舅舅有回来过,奥马特也还没被卖掉的关系。”进不去,封飒月只是在屋外绕了一圈,拿着数位相机拍些照片,回去当纪念。
“伯⺟也不住这里了?”他指的是她⺟亲。
“嗯,我爸妈目前住在苏格兰。”在她大学毕业后,⽗⺟就移民苏格兰了。
两个人又到处晃了晃,最后来到林爷爷的旧家。
封飒月一见到那爬満藤蔓的铁⽪屋,便无法克制的拼命拍照。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另一个回忆了。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很感伤?”悄悄站定她⾝后,相良陆斗不用想都了解她现在的感受。
心很酸…很酸。
“我们已经是外来客了。”缓缓的转⾝,她的眼睛有些润。
少了那些他们记忆中的事物景象,抹不去的只剩下他们的记忆。
“至少还留有回忆呀,你不就在为自己的回忆增添新的光彩吗?”拿起她手中的相机,他笑说。
对啊!还有回忆。因为他的笑容,她得以放松心情。
“帮我跟林爷爷家照张相。”
封飒月挑了个好位置。
“一、二、三。”
闪光灯亮起,又是一个令人回味不已的甜美记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