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掌灯时分--
晕⻩的火光下,柳晴儿就著微弱的光线,细瞧着手掌里的⽟佩。
那是个形状圆润如石般的翠⽟,上头刻划著一个“晴”字。她纤细的指腹顺著它的刻痕来回抚触。
还记得爹在她和柳灵儿及笄时,各送她们两人刻有自己名字的⽟佩。曾戏言若是遇到命中的良人时,可赠予他当做订情之物。
今夜过后,这块⽟佩将不再属于她了。
她将⽟佩紧握在手里。该是她亲手开解这团的时候了、倏地起⾝,打房开门,一阵刺骨的冷风无情地钻⼊她⾝体里。
她浑⾝颤抖,双臂将⾝体抱紧,来到与她相邻的厢房。由外望去,里头一片漆黑,他该不会是睡了吧?
他天未亮时就起程了,直到用过晚膳之后才一⾝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累了一天,这时也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扬起敲门的手,犹豫了下,终是落下。鼓起勇气,轻推了推门,门竟未落佺,轻易让她进房。
脚步踌躇了下,她往內室走去,来到他榻前,揭起幔的手陡然遭一阵拉力,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內仆倒。
她正好跌落在覆著锦被的他的膛上,⽔眸微垂,贝齿轻咬下,正犹豫该如何启齿时--
“你来这里做什么?”
雷仲天冷淡的语气轻扬起,调整⾝子坐起,长臂一拉,将她困在手臂与膛间。
早在她离房开间到他门外时,他就已经发觉。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刻来找他,她不是希望他放了她吗?
“我…”
“该死的,你的手冻得像冰块。”
忽地,他怒吼出声,将她两只柔荑紧握住,包围在他厚实的手掌中取暖。
望了他细心呵护的举动,热雾不请自来的盈満她眼眶。他明明很气恼她,却又无法对她的不适视若无睹;为什么她直到此刻才发觉,在他的怒吼中所隐蔵的关心怜惜?
“听说你今⽇上九山为我取葯。”
清澈的⽔眸底有丝深情,视他漠然的黑瞳。
是他看错了吧!求他放手的是她,她眼底不可能会出现充満爱意的眼神。
房里虽未点火,但月光从微启的窗棂照亮房內一切,让他得以看清她此刻的面容。
“你难道不知道,半夜上一个男人的房里是件危险的事吗?”明知她不属于他,仍无法抑止心底的望渴。手掌抚上她微凉的嫰颊,感受掌心下的细致。他有多久没这样仔细看她了?她依然如记忆般绝美,尽管脸⾊有些苍⽩,却无损她的美丽,更多了令人心动的荏弱。
他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痛楚。她不该来的,他怀疑自己有忘怀她的一天。
“如果是你…没关系。”她垂眸低道。
雷仲天浑⾝一震,黑眸如火炬般直她低垂的螓首。长指一勾将她变得细尖的下颚挑起,她羞窘的神态尽收眼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声问。
她清灵的⽔眸勇敢直视著他,柔荑反握住他的,如瓣花般的粉漾起一抹惑人的笑靥。
“原谅我的三心二意,原谅我的迟钝,原谅我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不能没有你。素素的一席话,宛如当头喝,让我猛然惊醒,自己险些错过一个珍爱我的男人。”
瞧着他不为所动的脸孔,她心底的热切彷若被浇熄。
来不及了吗?她⽔眸一黯、不能怪他,只怪她太晚认清自己的心;就在她打算回房,独自舐伤口时,耳畔传来他冷然的声音。
“不是感,单纯的只为我?没有刘冠允,没有韩文,更没有唐若谦。”他咬牙说到最后,话里的酸意浓得令人无法忽视。
柳晴儿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晶莹的⽔眸因狂喜而发亮,畔绽开倾城的笑意。
藕臂主动搂抱住他的颈子,灿烂的⽔眸望进他黑眸底。
“没有其他人,更不是为了感,只为我柳晴儿爱上你雷仲天而已。”
话尾方落,她猛然被攫住,他火热的⾆席卷住她的粉⾆,时而狂热时而温柔,教她失在他挑起的情嘲里。
良久,他才不舍地放开她,让彼此有息的空间,柳晴儿摊软在他膛里。
雷仲天大手抚过她柔软的曲线,仍著于两人方才火热的吻亲中。将下颚抵在她头上,语音犹带情:
“晴儿,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他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他几乎以为他已经失去她了,没想到竟会听到她的示爱,早巳死寂的心再次复苏,而这次他不可能再让她有后悔的余地。
“我不会忘的,更不会后悔。”
她取出怀里的⽟佩,摊开他的手掌,放置在他掌心。涩羞地低道:
“这块⽟佩送给你,拥有此⽟,就如同拥有我,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打量著掌心的⽟佩,再瞧了眼她绯红的粉颊,好不容易平息的望再次被挑起。
“晴儿,你好美…”他在她耳旁低喃著。
下一刻,他再次攫住她人的樱,一个翻⾝便将她置于他⾝下。黑眸染上热炽的情,他凝视她羞怯动人的模样,耝哑地道:
“晴儿,我要你,可以吗?”
此刻她好感动他的细心,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后悔,更加欣慰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藕臂将他的颈子拉下,粉主动吻上他的,她用行动证明她的回答。
雷仲天只一瞬间的微怔即抢回主控权,热切的火⾆不断在她口內翻搅,勾起她的粉⾆不停的昅纠。他一双手也没闲著,解下她的盘扣,褪下她的⾐衫,转眼间只剩下亵⾐和亵。
炽烈的黑眸扫过她肤若赛雪的冰肌⽟骨,遭他肆的粉看来娇滴,一头⽔滑的长发披散在枕间,而她的⽔眸因情嘲染上氤氲,整个人看来更加媚娇人。
癌⾝以齿开解她肚兜上的结,湖⽔绿的兜⾐飘落在榻上。
口一凉,令她猛然惊醒,双手娇羞地护在前,不敢视他过于热切的黑眸。
雷仲天低沉一笑,拉开她的双手,以一手将她的双手轻把在她头顶上。
“别遮,让我看你。”
柳晴儿羞窘地紧闭双眸,浑⾝无法抑止地轻颤,感受到他的手指拉下她的亵,并轻柔地将她腿双拉开。
“晴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雷仲天不断地在她耳畔低喃爱语,双手不停地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游移,恁意挑起她的热情。见她情动的轻娇昑,下⾝猛然一使力,双准确地攫住她的粉,将她到口的痛呼全数含⼊口中。
他不舍地吻去她落下的情泪,他呢哺的爱语不停地回在她耳畔。
这夜一,他的双手和⾆没有离开过她的⾝子。
房內的娇昑声伴随著耝,直到天空露出第一道曙光才渐渐停止。
****
天⾊方亮,大伙正辛勤忙著手边的工作,陡然,小翠慌张的呼喊,让大伙惊讶地注视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二少爷、素素姑娘,不好了!柳姑娘不见了!”小翠一路奔跑王凌云阁,见著他两人才息不已地停下。
“什么!晴儿不见了?”杨素素大惊,脸⾊也倏地刚⽩。
惨了!懊不会是昨⽇她说的话太重,晴儿信以为真,真的默不吭声走了?这下她该拿什么还给雷大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雷云鹏是三人中最为冷静的人,看着小翠慌的神情和杨素素不安的眼神,知道事有蹊跷。
小翠待气息平稳后,才微说:
“一大早我照往常的时间准备去服侍柳姑娘梳洗,没想到柳姑娘房里的房门竟然大开,而柳姑娘人也不见了。”
雷云鹏沉昑后,问出一个疑问。
“那你有注意她的东西还在吗?”
小翠一怔,不好意思地垂头呐呐地道:
“这…我倒是没注意。”
她一瞧见这样的情景,就联想到昨⽇她和素素姑娘所说的话,慌中就认定柳姑娘是被她们走了。
雷云鹏转头,注视著同样不安的杨素素,轻道:
“素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而我不知道呢?”
杨素素此时心中也成一团,睨了眼仍是一脸温和的雷云鹏,才怯怯地低道:
“昨⽇我照你的话去劝解晴儿,只是我一急之下,将话说的过重,我怕晴儿会因这样而离开。”
雷云鹏轻揽过她纤细的肩,无言地安抚,对著小翠说:
“走吧!先去晴儿房里再查看一遍,说不定她的包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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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回到柳晴儿房里,发觉她的东西一样也没少,只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柳晴儿的⾝影。
“怎么办?晴儿会不会遭到不测,不然人怎么会消失呢?”
杨素素这下子更是担忧。以柳晴儿目前虚弱的⾝子,若是遇到歹徒,定是只有束手就缚的分了。
“别急。”雷云鹏安抚道,眼光朝相邻的雷仲天房里望去。那依然紧闭的房门,令他觉得有丝怪异。“大哥怎会这么晚了还没出房门?”
大哥的作息正常,一向不管多累,总是天一亮就准时起,从无晏起,就连他腿双受伤时也是一样的、
“我们去找大哥,这事总该让他知道。”
来到雷仲天的房门前,雷云鹏轻敲下下,朝內大喊:
“大哥你起了吗?晴儿不见了。”
门外的喊声吵醒了一向浅眠的雷仲天。凝视著躺在怀里的人儿,眉宇间有著疲累的痕迹。
他将她累坏了。昨夜像场梦般,他终于如愿拥有她了,从此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人!他角露出満⾜的笑。
眼光触及她雪⽩无瑕的⾝子如今却布満青紫…他太耝暴了…沉溺于她的甜美中,让他忘形而无法抑制,只能不停地需索…
双怜惜地吻上仍陷⼊睡的她。
陡然,房门被撞开,接著是雷云鹏的声音响起,雷仲天不顾自己裸露的⾝子,连忙护住⾝下的柳晴儿,朝这些不速之客庒抑地低吼道:
“出去!”
雷云鹏连同杨素素见到这场面皆一楞,在雷仲天的吼声及铁青的脸⾊下,脚步自动后退,还体贴地将门带上。
“看来是我们多事了。”雷云鹏笑道,満意于方才所发现的事。
“莫非晴儿昨晚一直在雷大哥房里。”
杨素素清丽的脸上迅速红。方才虽未见到柳晴儿,但由雷大哥以⾝护住⾝下的人和那庒抑的怒气,便不难看出事实。
雷云鹏凑近杨素素的耳旁,戏谑地低语:
“素素,我们同大哥一块办婚事,你说可好?”
闻言,杨素素娇羞地瞪了他一眼,将脸埋进他怀里。
“就这么说定了。”雷云鹏用两人可听到的音量说。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角的笑意始终未减,搂著杨素素离开。
确定碍事的人走后,雷仲天才放心地移开⾝体,注视著依然睡的娇颜。轻抚著她细致的五官,他満⾜地叹息。
“晴儿,这下你不嫁我都不行了。”在她耳畔低喃著。他轻柔地将怀中的人儿紧搂住,不留一丝空隙,痴恋的眼光给终凝视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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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脸见人了!
没想到她竟睡到晌午才醒来,一睁开眼就见到雷仲天含笑深情地注视著她。在她神智未清时,又迅速赏她一记辣火辣的深吻。
当她羞赧地逃离他的房间时,一路上不少丫环见著她,竟都掩嘴窃笑,有的还上前戏称她一声“夫人”
逃回房里,却遇到等候已久的小翠,小翠一脸暧昧的笑,看得她打心底发⽑。
果然,由小翠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现在全雷风堡的人都知道她和雷仲天昨晚同共枕了夜一。
她真的没脸见人了!想必雷仲天现下一定乐的。
就在她懊恼困窘时,耳边响起小翠不善的声音--
“刘姑娘你来这做什么,这儿不你。”
柳晴儿抬眸一看,竟是多⽇不见的刘彩⾐。
“小翠,不得无礼。”她轻斥道。
示意小翠先行退下,小翠略带敌意地瞪了眼刘彩⾐,才下満地暂时离去。
“彩⾐,有事吗?”
柳晴儿热络地招呼她落座,并替她倒了杯茶⽔。
刘彩⾐脸上始终漠然的神情有一丝瓦解,忍不住问出她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你难道不恨我吗?你两次舍⾝救我,而我却害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柳晴儿俏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她主动握住她的手,轻道:
“其实我从没恨过你。在你昏我时,我对你也只有失望。我知道你本不坏,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好吗?”
刘彩⾐美眸里有著复杂的感动。这个她曾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竟三番两次救她!她现在终于明⽩,为什么大哥和雷大哥会对她情有独钟。
她是输了,但输的心服口服。
“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要讨厌你。”
“是吗?”柳晴儿倒不以为杵,还俏⽪地朝她一笑。“想不到我人缘这么差,的确该检讨了,”
话一说完,两人噗哧一笑,一笑泯千仇,相视的眼眸里再无一丝芥蒂,过往的仇怨全在这一刻消逝无踪。
“晴儿,很⾼兴和你成为朋友。”刘彩⾐真心地说。
“我也是。”
“我待会就要和大哥回牧场去了,希望你和雷大哥以后能一同来骑马。”
“没问题,我会叫他带我去的。”柳晴儿笑道,⽔眸里有丝不舍。好不容易如愿和刘彩⾐结成朋友,没想到她却要离开了。
“对了。”刘彩⾐忽然凑到柳晴儿耳畔,神秘地促狭低道:“你和雷大哥的婚礼我一定会来的,放心吧,夫人。”
说完还夸张地大笑离去,气得柳晴儿満脸羞红,独自啐骂:
“这个臭彩⾐,好的不学,净是学冠允那家伙。真不愧是兄妹。”
“柳姑娘,不好了!”
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见她即拉著她的手不停地息。
“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柳晴儿无奈地拧眉。她近⽇发觉小翠很爱大惊小敝,这点倒像她家的红袖。想到红袖,才发觉想念她的。
“没错,是件大事。”小翠耝神经地没瞧见柳晴儿的⽩眼。急道:“我刚才经过大厅时,听到有两位中年人自称是柳姑娘的爹娘,要带柳姑娘回百花⾕,大少爷已亲自去接了。”
小翠一口气说完,看柳晴儿大惊失⾊。她就说是大事嘛。
“完了!我这下真的完了,我会被爹给宰了!”
柳晴儿慌得来回踱步。她偷溜出⾕,还没有准时赶回去,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最近出了很多事,她竟把这事忘得一⼲二净。
就在柳晴儿想逃跑躲避时,门口出现一大一小的⾝影。
“晴儿姐姐,求你快救救我大哥!”
一条⾝影迅速奔上前,拉住柳晴儿的裙摆,往下一瞧,竟是韩飞。
“韩飞,你怎么会在这的?出了什么事了吗?”柳晴儿惊问。
“柳姑娘,我刚回来时,就见这小孩在大门口张望,一瞧见我,直求我带他来见你。”立于一旁的小菊回道。她见这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来可怜的,又认识柳姑娘,所以才带他进来的。
“晴儿姐姐快去救我大哥,迟了就来不及了!”韩飞哽咽地说。
“好,我们边走边说。”
反正她也想逃,便拉著韩飞的手急忙往后院的小门走去。
“柳姑娘,你要上哪去?”
小翠不安地望着她消失的⾝影。柳姑娘没问题吧?可是她的⾝子下是还没完全好吗?愈想愈不对,还是去禀告大少爷免得出事。
她连忙拉著小菊往大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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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雷仲天,拜见柳前辈夫妇。”雷仲天一拱手,客气有礼地说。
“不用多礼了,我们今⽇是来带晴儿走的。晴儿在这叨扰已久,我们夫妇在此先行谢过。”柳无尘淡漠地说。精锐的双眼扫过他站得直的腿双。
“晚辈想趁此机会,向两位提亲。晚辈与晴儿情投意合,还望成全。”雷仲天依然有礼,俊脸上是一片诚心。
柳无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唐弄月见著,美的脸上反倒扬起一抹笑意。
她深知丈夫的不悦,只因这牵扯到五年前的一段往事。
想不到真如⽩眉老人所愿,也难怪丈夫会气恼了。
睨了眼⾼大俊朗的雷仲天,心底不由得赞赏,她的两位女婿都不是令人小觑之辈。一个是一宮之主,另一个雄霸北方,都属人中之龙,想不到两位宝贝女儿真是眼光独到。
“雷堡主,合该是你运气好吧,你的师⽗⽩眉老人曾与外子下过赌注,若是你将来有缘认识两位小女,不论你到时喜哪一位,我们都只能乐观其成,愿赌服输。”
柳无尘与⽩眉老人是忘年之,⽩眉老人常上百花⾕与柳无尘对弈。每当见到柳灵儿和柳晴儿这对姐妹花,自篇心地直恨为什么这两个女娃不是自个的孙女。
五年前,一⽇心⾎来嘲,他与柳无尘对弈时相赌:若是有朝一⽇他唯一的徒儿有幸遇上这两姐妹,不论到时爱上哪一个,柳无尘都不得拦阻。
当时,柳无尘只是一笑置之,心想这一南一北,相遇的机会太过渺茫,又何况是相爱呢?未细想便答应了。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柳晴儿这次偷溜出⾕竟错差来到北方,继而与雷仲天相恋。这也是柳无尘此刻暗自恼怒的原因。
雷仲天心下大惊,没料到多年不见、云游四海的师⽗,竟与柳无尘是好友。
“就算我之前允诺又如何,想要娶晴儿可没那么简单!你若能不闪不避接下我三招,我就答应将女儿嫁给你。”
柳无尘话尾未落,⾝形已动,使出十成的掌力毫不留情地攻向雷仲天。
雷仲天早有防范,不敢轻敌,同样使出毕生所学的武功,与他凌厉的掌法对抗。柳无尘每一招掌力都蕴含著強劲的功力,雷仲天稳住下盘,不闪不避硬接他三招。
一旁的唐弄月好笑地看着柳无尘。她知道他不甘⽩⽩输掉女儿,才会想测试雷仲天是否有这个担当,能保护女儿一辈子。
三招已过,雷仲天丝毫不见微,依然泰然自若。
“晚辈在此谢过两位成全。”角不噤扬起一弧笑意。
柳无尘再怎么不甘愿,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只能撇头暗自生著闷气。
唐弄月了然地轻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酷似女儿绝美的浅笑。她同样不舍,但两个女儿有好的归宿,是做爹娘最大的心愿。从今以后,他们夫妇俩可以了无牵挂,五湖四海任遨游了。
忽地,一阵急的脚步声来到,雷仲天浓眉紧皱正斥责,来人已先开口:
“大少爷,不好了,柳姑娘她出堡去了。”
小翠低垂著头,不敢看向雷仲天。
“该死的!”
雷仲天抛下一句怒吼,无识柳无尘夫妇的存在,⾝形立即朝门外飞去。
唐弄月轻抚口,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吼声吓著。与柳无尘相对视,美眸闪著有趣的光芒,两人相偕随后跟上。
****
原来韩文兄弟得知柳晴儿中毒受伤后,上雷风堡探望,不料在路途中竟遇上张武的人马。韩文以⾝护住韩飞,让他得以趁隙逃脫。
待柳晴儿赶到时,韩文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围观的群众没有人敢上前搭救。
张武的一条腿还踩在韩文⾝上,趾⾼气昂地叫嚣。
“你这个书呆子,别以为你躲到东升客栈我就动不了你。有本事你就别出门,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被我打的半死。”
他得意的笑声被猛然一道推力给打断,无防备的张武⾝形一晃,但随后即稳住⾝子,脚却已离开韩文⾝上。
“你这个恶人,就会欺负我们,你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韩飞扑在韩文⾝上,小脸上満是恨意,无丝毫惧意朝他吼道。
“你这个死小子,还敢回来,分明是找死!我不把你揍得満地找牙,我就不叫张武。”
张武一脸狞笑地揪起韩飞的⾐襟,将他小小⾝子整个提起,耝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动。
韩飞认命地紧闭双眼,等著招呼到⾝上的拳头。
“住手!”
忽地一声娇斥响起,接著是柳晴儿纤细的⾝形出现。
张武回首一看,一双眼惊地睁大,随即像想到什么,连忙查看她⾝后,确定没有令他畏惧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张武甩开手上的人,涎著一脸笑,朝她近。
“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上回的教训。”
柳晴儿冷著一张俏脸,见他那一脸猥琐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小美人,总算又让我遇到你了,今⽇你就乖乖的和我回去吧!”
见一只脏手就要朝她细致的脸上摸去,柳晴儿恼怒地挥开,使出擒拿手,张武心下一惊,没料到这娇弱的美人竟会武功,当下全力以赴。
柳晴儿只与他对了三招就气吁吁,她的功力只恢复了一成,出招空有掌法却无力道。
不消片刻,她竟被他制伏。
张武得意地搂住她的纤,就要往怀里送。
“放开我!”柳晴儿惊叫,使出全力挣扎,她不要这个好⾊之徒碰她一寒⽑。
陡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下一刻,柳晴儿⾝子一转,落⼊她悉的怀抱里。
“你让我非常非常生气。”
雷仲天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睑上,瞠不断地起伏,显示他张狂的怒气。
柳晴儿知道他此刻怒火正旺,聪明地不敢动,柔顺地偎在他怀里。
⽔眸望向发出惨叫声处,只见张武跪倒在地,双手手腕处鲜红的⾎像小河般不停地流出,看来怵目惊心。
“你…挑断他的手筋!”
柳晴儿惊呼。就算张武是个恶人,但他惩罚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残酷。
“他不该用双手碰你的,既然有胆子碰,那么就不需要留下来。”
雷仲天话里无一丝温度,黑眸里的冷酷令人心惊。他不该意图染指他的女人,光是挑断他的手筋,他还觉得太便宜他了。
“这种无聇之徒,不值得你同情,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朝她警告地一瞥,即搂抱住她往雷风堡而去。
“等一下,仲天,韩家两兄弟怎么办?”
柳晴儿不肯走,拉住他的手臂,朝两兄弟望去。
雷仲天黑眸危险地一眯,瞪视著她固执的小脸,又挫败又恼怒地说:
“我会命人好好照料他们的,走吧!”
不给她回应的机会,绷著一张森寒的脸,強搂住仍不停回头的柳晴儿前行。
在人群散开后,走出一对出⾊的中年夫妇。唐弄月看着远去的人影,对著⾝旁静默的人担忧地道:
“无尘,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两个女婿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武功人品都属一流,只是脾气都不太好。如果我们的宝贝女儿和他们起了争执,会不会有危险啊?”
一个冷傲、目中无人,一个暴怒难测…这一细想,倒有几分不放心。
柳无尘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有丝笑意,朝唐弄月温柔道:
“你明知道他们都爱惨了我们的女儿,又怎会伤害她们呢。走吧!你难道不想看晴儿发现我们时那紧张害怕的表情?”
“你说的对,是我瞎心了。我们快走吧,晴儿这丫头,不好好教训实在是不行的。”
她的确是多心了。由方才那一幕可看出,雷仲天即使是处于盛怒中,对晴儿的要求仍无法拒绝,又遑论会伤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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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雷风堡,事情的变化令柳晴儿措手不及。
她被雷仲天带到他房里,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最后在她露出楚楚可怜、泪眼汪汪的摸样后,雷仲天只能无奈地饶过她。
本以为逃过雷仲天的责骂,没想到更痛苦的还在后头。爹娘的轮番上阵炮轰可把她整惨了,未了,娘亲还摆出一副解决了烫手山芋的姿态,决定要在十天后将她嫁给雷仲天。
此刻,在雷仲天的房里,柳晴儿正一副怨妇的表情坐在雷仲天的腿大上,小手还不停地扭绞他的⾐衫。
“怎么了?为什么皱著一张小睑,谁惹你不开心了?”雷仲天疼惜地勾起她的小睑,在她粉上落下一吻。
“还有谁,还不是我那没良心的爹娘,竟说终于解决了我这个⿇烦,还草率地十天后要把我嫁出去。”
柳晴儿气噘著粉,双手出气地往他膛捶去,反正他⽪厚也不会疼。
雷仲天笑看她孩子气的举动,将她的小拳头握住,置于边细吻著。
“他们只是故意气你的,你爹娘其实很关心你的。在你偷溜出堡时,我为了向你爹娘提亲,还和你爹对打数招,才获得你爹娘的认同。”
柳晴儿羞红著脸菗回被他握住的手,将⾝子放松的依偎在他怀里,玩弄著他耝厚的大掌,轻道:
“这我自是知道,只是有需要那么急吗?要赶在十天內举行婚礼。”
将下颚轻靠在她头上,双臂环抱住她。他戏谑道:
“或许你爹娘有要事待办。不过,你放心,即使在仓卒的十天內筹备婚礼,我也一定不容许马虎,你就专心等著嫁给我就行了。”
柳晴儿畔扬起一抹娇羞的笑。随后像想到什么,笑意逐渐隐去,垂眸与他十指握,淡问:
“仲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柳晴儿在他怀里抬头,⽔眸直视他盈満深情的黑眸。
“一年前,你并不爱⽩若仙,为何仍执意娶她?难道说为了承诺,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这样值得吗?”
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她心底良久。换成是她,她一定抵死不从,绝不做这种蠢事。
雷仲天俊脸一怔,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角扬起一弧浅笑,将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轻道:
“在遇上你之前,我只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不曾遇见一位令我心动的女子,让我深爱过,自是不懂爱。”
他的回答,让柳晴儿得意的笑弯了嘴角,⽔眸因笑意而闪亮著。她揶揄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深爱的女子喽。”
他从没亲口说过他爱她,反倒是她先说,颇令她不是滋味。
“这就由你自己去猜吧!”
热炽的薄将她不満的议抗声呑⼊,狂野的⾆蓄意挑起她的热情。她下意识地将双臂勾上他的颈于,让两人一同陷⼊情里。
在丧失最后一丝意识前,她仍在心中咕哝著抱怨:
不过是说出那三个字,会要他的命吗?罢了!谁叫她偏偏爱上这个不说爱的男人,只能由他的温柔和占有的举动去体会他对她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