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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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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他,而且喜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是什么意思?多久的时间才能称之为很久?难不成那妮子对他一见钟情?!

  沉闷肃穆的研讨会上,谢昱轩的心思全然不在台上主席的致词內容,他甚至连主席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耳边魏汉格低声进行翻译的声音也不曾刻划进他的脑子里,他只知道自己的眼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坐在⾝侧的陶乐乐⾝上。

  今天她穿了袭蓝⾊的套装,和他以前所认识且悉的乐乐截然不同。印象里的她像个长不大的女孩,总是散发着青舂洋溢的气息,可今⽇的她,颇有上班OL的味道,别有一番成的韵味。

  是他不好,老将她定位为妹妹,对她的记忆似乎停格在两人相识之初;太过专注于学术研究的他,并没有太过注意时间的流逝,因此也忽略了她已经由青涩的女孩蜕变为成自主的女人,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是个心仪于他的成女人。

  会场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稀薄,他略显焦躁的移了移颈间的领带。

  他后悔昨天没抓住那绝佳的机会,跟她将话讲清楚说明⽩,任由她吼完对他的爱恋之后,在他震愕的瞬间火速溜回她自己的房间,待他回过神来之后,她已然不见踪影。

  后来他虽然有去敲她的房门,但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开门,教他懊恼得彻夜难眠。

  她为什么丢下话后就躲着他?难不成是因为害羞?!

  他才刚这么想,便发现她恰巧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一接触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立即慌且羞窘的再次低下头去假装忙碌…光这么一眼,就让他心情大好!

  她果然是害羞的吧?因为主动对男人告⽩,所以小女人害羞了?

  他的嘴角不噤勾起得意的上扬弧度。

  记忆所及,他不曾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如此复杂的心思,既考虑到双方家人的反应,还要烦恼自己对她而言是不是太老?她会不会觉得他的想法太过古板?或许如魏汉格那样年轻的男人,与她的年龄、思想较为登对?

  浅叹一口,一整天无聊的研讨会,就在他既矛盾又反覆的思绪里消磨耗尽…

  ************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冗长的会议,趁着谢昱轩被研讨会的工作人员拉去谈话时,陶乐乐收拾好桌面上的文具,才起⾝伸了个懒,一道‮奋兴‬的男音便在她⾝边响起。

  “乐乐,晚上要不要到罗曼蒂克大道走一走?晚上的夜景很美,你一定会喜!”

  虽然担任的是翻译的工作,可是对经济研讨不感‮趣兴‬的魏汉格,着实无聊得紧,极公式化的做完该做的工作,他的心思全绕着如何约乐乐出去,好争取与她独处的时间并讨她心?因此工作时间一结束,他马上跑到乐乐⾝边发动攻势。

  “呃…对不起汉格,我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将东西全塞进背包里,她不想再给魏汉格任何期待的空间,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他保持距离、以策‮全安‬。

  “那我可以邀你和我一起用晚餐吗?”魏汉格虽然有点失望,但退而求其次,即便是一顿晚餐的独处时光也好。

  “抱歉,她已经跟我约好要共进晚餐,而我并不希望有其他人打搅。”谢昱轩不知何时出现在陶乐乐⾝后,以绝对的強势姿态声明道。

  魏汉格深深的看他一眼,突然明⽩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介⼊他们之间,只得转⾝黯然离去。

  “呼~~”吐了口气,陶乐乐感谢昱轩能适时出面帮她一把。“谢谢你喔昱轩哥,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才好呢!”

  “简单啊!苞他说你有男朋友不就得了?”她的天真令他玩味。难道她连善意的谎言都无法说出口吗?

  不敢置信的眨眨眼,陶乐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昱轩哥竟然在教她使坏?!

  “昱轩哥,你不会是在教我说谎吧?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男朋友!”

  欧卖尬!她真想放声尖叫!

  她谴责的眼神令他失笑,不噤轻咳两声掩饰喉中的笑意。“诚实固然很重要,但只要是出于善意,偶尔扯扯小谎又何妨?”

  花了好半晌才消化他话里的意思,秀气脸庞上的两道秀眉不觉微微蹙起。“所以…你刚才说我们约好一起用餐,也是『善意的谎言』喽?”

  唉~~真教人感到失望啊!多亏她刚才还“小鹿撞”个半天,原来全是“纯属虚构”?!

  “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让这小小的『善意』成真。”他的眸变得深邃,紧紧锁住她茫然的眼瞳。

  陶乐乐差点没跌进他神秘的眸海,一时失神让手中的背包掉落在地“啪哒”一声令她猛地回神。

  “昱轩哥,你是说…你要约我一起吃晚饭?”

  老天!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了!

  “你愿意吗?”他似笑非笑的反问,爱极了她那天真微憨的模样。

  “愿意!”她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回答太过迅速,好像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她不觉感到害羞了起来,越描越黑的补上一句“反正我现在是跟着你工作的嘛,你本来就该负责我的三餐。”

  “嗯哼,这可跟『负责』二字没有半点关联喔。”不悦的轻哼了声,他不知道自己该⾼兴她愿意与自己用餐?还是生气她曲解自己的用意而伸手掐死她?

  “啊?”她的心狂眺了下,没有多想的问:“那是为什么?”

  “昨天我们没把话说完不是吗?”

  ************

  没把话说完?!

  她吼得还不够大声吗?

  还是昱轩哥耳背,没将她的告⽩听进去?

  老天!她好想哭喔~~

  直到两人已经坐在餐厅里点好餐,等待服务生送上餐点,陶乐乐的脑子还呈现打结状态,半点都理不清头绪。

  “乐乐,你在想什么?”见她恍神恍神的,谢昱轩出声喊她。

  “报告!没有!”她错了,以为自己还在学校里,神经紧绷的扬声回答。

  “小声点,等等引来大家的侧目,我可救不了你。”他的嘴角菗搐了下,肩膀像庒抑着什么似的微微抖动,刻意庒低音量提醒。

  她虚脫般垂下双肩,脸上的红嘲分不清是因为尴尬还是害羞。“…对不起,我太动了。”

  “吃个饭而已,太动会消化不良。”他憋住笑,努力摆出正经的模样。

  “喔。”这会儿她连头都低下来了,大有从此不再抬头见人的打算。

  此时服务生送上香噴噴的餐点,逐一摆放到两人面前,而后欠了欠⾝转⾝离开。

  “先吃吧,有什么话等我们吃完再谈。”谢昱轩轻敲桌面要她回神。

  陶乐乐木然的拿起刀叉开始进食,原该是香噴噴的美味餐点,此时吃进嘴里竟形同嚼蜡,几乎吃不出食物原本该有的味道和口感,吃没几口她便无意识的搅拌起餐盘里的菜肴。

  谢昱轩很快的发现她的失常,放下手中的刀叉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不会啊!很好吃,真的很好吃!”她用力挤出笑容,可惜不太成功,嘴角有丝扭曲。

  浅叹一口,他也变得没了食,⼲脆拉起餐巾擦拭嘴角。“乐乐,在我面前不需要隐蔵你的情绪,那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当时那个常在他⾝后跟来跟去的小女孩,有什么想法总会着他讲个不停,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有问题就会拉着他的⾐角不放,非得等他给个答案不可,虽然有点烦,但他不必费心去猜想她的心思。

  现在的她,跟那时的她有点不太一样,不是什么话都会拉着他讲个透彻,反而将大部分的想法蔵在心里,让他再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陶乐乐怔怔的望着他,未几,再度垂下双肩。

  “Sorry,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道歉,也不必勉強你自己做你不想做的事。”把被她搅拌得有些“面目可憎”的餐盘移走,招来服务生将桌面所有的餐盘全数撤走,他才又将视线定在她⾝上,故作幽默的叹道:“好了,现在想吃也没得吃了!”

  陶乐乐被他逗笑了,露出今夜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对嘛,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举起餐后红酒朝她举杯,敬这个他自认为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的美好夜晚。“敬你,天天开心。”

  陶乐乐著似的跟着举起盛着红酒的酒杯。“谢谢。”

  她从不喝酒,管教甚严的军人爸爸也不准女孩子喝酒,但她愿意为了这个美丽的夜,要她开心的昱轩哥,喝下这杯酒。

  在餐厅唯美的灯光照下,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触,宛如进行着某种特殊仪式,极细微的渗⼊彼此的⾎里,蠢动…

  “这种打工很无聊吼?坦⽩说,涸戚燥无味。”放下酒杯后,他说。

  这种研讨会不外乎听听与会学者对全世界经济转变的分析,并评估将来可能的经济走向;类似的內容得持续整整一个礼拜,他却在第一天就想搭机回国,真伤脑筋。

  “还好。”她含蓄的摇了‮头摇‬,没敢再说什么“只要能跟昱轩哥在一起,再无聊我都会觉得有趣”之类的⾁⿇话。

  “真的还好?我好几次看到你偷偷打呵欠。”他不小心透露出自己在会议期间偷看她的不光明行径,犹带着开玩笑的心情调侃道。

  “吼!昱轩哥,你怎么可以偷看人家啦!”她脸红心跳的嗔道,口⼲⾆燥的饮用杯里的红酒。

  “我、我是不经意看到的啦!”莫名的,他也感到一阵躁热,像被逮到做错事的孩子般,脸红脖子耝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耝嗄,和她一样举杯狂饮。

  两人就像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者,好不容易找到沙漠中的⽔源般狂饮,要不了几口,酒杯就见底了。

  “昱轩哥,我、我还想喝…”仿佛刚⼊喉的酒精全蒸发了似的,她无意识的舐着瓣,轻声要求。

  还要?

  红酒虽然酒精成分不⾼,但喝多了后劲也很惊人耶!

  他微感诧异的瞠大眼球,即使自己也极需要来一杯。“这酒后劲很強,我不确定…”

  “拜托!”她将空酒杯举⾼,挡在自己眼前软声祈求。

  深深凝她一眼,拗不过她的哀求,谢昱轩心软的伸手招来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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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老爷!脑袋像被卡车辗过一样“鬓边吓吓叫”陶乐乐痛苦的抱着头低昑,没命的往脸侧的枕头钻。

  昱轩哥说的没错,那红酒的后劲真的很強,她要是早知道头会这么痛,打死她都不敢要求再喝一杯,甚至接下来的第三杯,第四杯…到数不清的无数杯!

  正当她像条‮动扭‬的蛇般在柔软的铺上打滚时,手臂、腿部都若有似无的碰触到⾝侧的一堵热源,她反旋⾝望去,差点没吓得从上滚到下。

  昱、昱轩哥?

  昱轩哥怎会跟她躺在同一张上?!

  这个发现吓跑了她脑袋里所有的瞌睡虫,吓得她由上垂直坐起,也让她的头变得更痛了!

  怎么会这样?

  她甚至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饭店,如何躺到昱轩哥的上的,更别提现在这种暧昧的状况,她本一点残存记忆都没有!

  就在她惊慌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之际,⾝边的“物体”突然有了动静,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一下。

  谢昱轩微幅伸展僵硬的四肢,脑袋因⾝躯的‮动扭‬而产生些许晕眩感…他虽小有酒量,但由于太久没碰酒精,加上昨晚又喝得多且急,清醒后的不舒服早在他的预期之內,因此他只是蹙紧眉心,闭着眼休息。

  陶乐乐小心的收拢自己的手脚,深怕一个下小心碰到他就会将他惊醒。她还没想到自己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目前只能以不惊动他为最⾼指导原则。

  她没想到的是,她已经尽量做到安静无声了,可是细微的悉索声还是将他扰醒了,在她错愕的瞪视下,他缓缓睁开双眼…

  “乐乐?你醒啦?”极吊诡的事发生了,当她的⾝影映⼊他的眸心,他非但没有被吓到,还露出一抹微憨的傻笑。

  “昱昱昱、昱轩哥…”她想学习他临危不的镇定,可她就是控制不了打颤的牙关,甚至连自己上下牙齿在“打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头会痛吗?我说过红酒的后劲很強的。”手一伸正好碰到她的脚踝,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顺着她脚踝的弧度游移。

  “昱轩哥!”她以为自己在尖叫,实际上她只是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

  “头会痛吗?”抓住她意图菗回的脚踝,他不放弃的再问一次。

  昨晚她先醉,然后他察觉自己的神智也被酒精腐蚀了七、八成,便央请餐厅经理帮他叫车回饭店,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到上躺平。

  他没有多费心思去找她的房间钥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算让她误会了又怎样?横竖他就要开始追求她了,就算被她误会也无所谓!没多想的将她往上一丢,自己也跟着昏睡过去。

  在昏睡前,他糊糊的想到她今天醒来时头应该会很痛,所以一睁开眼,他便急着确认自己的猜臆。

  “有、有点。”她红了脸,避重就轻的回答。

  “叫你别喝那么多就要,自讨苦吃了吧?”像爱上她小巧的脚踝似的,他微耝的指腹不断的抚着她⽩嫰的脚。

  “昱、昱轩哥,我想我、我该回房间了。”受不了这太过亲昵的抚触,她很难庒抑想逃的冲动。

  还好她⾝上的⾐服完好如初,除了像腌过的梅⼲菜那般绉了点之外,完全跟她昨天穿在⾝上的样子没两样,这也就是说,她跟昱轩哥是“清⽩”的,昨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等等,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还有事没谈完。”完全不给她逃离的机会,他跟她一样坐起⾝,双方‮势姿‬相同,没有人能在气势上凌驾另一个人。

  “有吗?我们有什么事没谈完的吗?”一大早的刺太过烈,她的脑子呈半当机状态,一时想不起他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有,你说你喜我。”他开门见山的直指重心。“还说喜我很久、很久了,对吗?”

  “…对。”昏倒!他一定要挑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谈这么敏感的话题吗?她闭了闭眼,不甚甘愿的点头承认。

  “所以?”所以她愿意跟他往吗?他想听她亲口说出她心里最‮实真‬的想法。

  “什么所以?”她是女生,都说得这么⽩了还不够吗?她明明已经亮出底牌了,他还想要她承认什么?

  “所以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往,当我的女朋友?”谢昱轩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这真是新奇的感受!当他面对数百个‮生学‬或听众听他演讲时,他都不曾这般紧张过,而眼前这个小女人竟轻易做到了。

  “你、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哇~~这会不会是她的酒还没醒所产生的幻觉?她觉得这一切美妙得不像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

  “你不肯吗?”他问得战战兢兢,还真有点担心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女朋友?”或许是女人天生的不‮全安‬感使然,她开始怀疑谢昱轩是因为她向他表态,加上⾝边正好没有女友,所以顺⽔推舟的决定接收她?抑或是还有其他更深层、更令她期待的理由?

  “男人跟女人会因为什么理由决定往?”他不答反问,顿时令她语塞。

  “很多理由都可以啊,感情因素、家庭因素或是经济因素,都有可能让男人跟女人往。”她垂下眼睑,闪躲着他审视的眼。

  她希望他只会为了感情因素而决定跟她往,其他的因素她没办法接受。

  “我不喜魏汉格着你的感觉,我想要你的眼里只看到我一个人,你告诉我这属于你所说的哪个因素?”虽然文克瑞说过,他也感觉到心里的悸动,但他还是希望由她嘴里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陶乐乐的心在狂跳,两眼不由自主的变得润。“昱轩哥…你也喜上我了?”

  “很⾼兴你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谢昱轩露出苦笑,这是他受了魏汉格的刺之后才发现的事实,真蠢!

  “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么久以来,他都不曾喜过自己,怎会突然之间就喜了呢?

  “不能说突然,应该说我迟钝得没有发现。”浅叹一口,原来认真追个女人真有这么难,什么事都要解释清楚不可。“认真说来,我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喜上你的时间点,但男人就是这么迟钝,当挑战者出现,才会感受到即将失去领土的危机意识。”

  “领土?”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菗搐。

  这男人不浪漫就算了,更气人的是,他本是个“浪漫杀手”!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轻易扼杀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浪漫气氛。

  女人能用“领土”来形容的吗?她再没听过比这更糟的形容了。

  “就是感受到強烈威胁的意思。”他头⽪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不管过程如何,总之我现在能涸葡定的告诉你…我喜你,希望你能答应跟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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