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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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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死展翊飞!铁柔又羞又气地在心中诅咒道,所谓“长嫂如⺟”他怎么能这样取笑他们呢?

  他真是没有礼貌--这是她最终的结论。

  没关系,来⽇方长,她会好好教导他有关“礼貌”这-门学问,就像她教导展翊寒-般。

  ****

  离‮房开‬间以后,铁柔先是不著痕迹地到处巡视了一下,想看看府內的运作是否一切正常,不管她是否晏起,该尽的责任,她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夫人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样走了一圈,对府內的环境,她更有概念了,只是除了奴仆外,齐家三兄妹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午膳时间,她才再见到那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丈夫。

  “夫人!”他朝她一颔首,眼光在她颈部的玫瑰上稍作停留后,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迳自在她⾝旁的主位坐下。

  铁柔皱眉,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他“府中用膳时间没有一定吗?”

  展翊寒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然后他说:“我没注意!反正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到,都能马上享受到热腾腾的美食。以前家⺟在时,是有规定过用膳时间,家⺟过世后,就没人去注意它了。”

  说完,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示意两旁的仆人开始上菜。“我们先开动好了,别等他们两个了。”

  “那怎么行?!”铁柔不赞同地‮头摇‬:“吃饭是件大事,总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如果我们自己先吃了,那就太失礼了。”说完她马上吩咐⾝旁的仆人去请二少爷和三‮姐小‬。

  展翊寒看了看桌前的佳肴,无奈地放下筷子,他知道她说得对,⺟亲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重新规定用膳时间!”她又开口,这次是征询他的意见。

  “为什么?”他问,目光胶著在她那小巧的樱上,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忽然认出了他那深具含意的眼神,老天,他难道想在这里吻她?“相公,请自重,想一想规则二。”她端重自持地说道,避免去刺到他。

  殊不知她这副小圣女的模样更起了他的望,因为他知道,在那端庄的外表下,有的是男人所抗拒不了的火热。

  他不会在这里吻她的,但是…等会儿吃了饭,他是不介意午憩一下的。

  她的嘴又开始动了,像是在说些什么,展翊寒本充耳不闻,一心只在计画著待会儿怎样哄骗他的娘子跟他回房休息,偶尔应个声、点点头,敷衍一下她,反正,他想,女人嘛,能有什么要紧事。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展翊飞人未到声先到,不一会儿,即偕同展翎,笑嘻嘻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仆人们马上跟上来拉椅子,服侍他们坐下,送上⽔盆给他们洗手,再递上一条⽑巾,如此两个人就劳烦一堆人人仰马翻,更加強了铁柔的决心。

  她将要改变这种状况。

  “大嫂!”翊飞边用⽑巾擦著手,边假装欣赏地说道:“那朵玫瑰好漂亮啊!没想到一条丝巾能有这么大的『功用』!”他语带双关地说。

  “是啊!围在颈上真是别致。”展翎也跟著真心地赞叹:“改天我也来试试看。”

  “你?!”翊飞转向他的小妹:“不需要啦!那种围法只适合大嫂,等你嫁人以后再围还不迟。”他很认真地说。

  铁柔的脸⾊微微变了。

  “一定要嫁人以后才能围呀!”展翎信了他的话,一脸惋惜。

  “大哥,你呢?”他把矛头指向翊寒:“觉得大嫂这么别出心裁的围法如何?尤其还围住了整个颈部。”

  说真的,第一眼看见了铁柔颈上的丝巾,展翊寒疑惑过,但没细察,现在经过翊飞这番明示兼暗示,他也知道了铁柔围围巾的原因,而这,全都是他造成的,只是,他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有一股男的満⾜感,在自己的女人⾝上,烙印下自己的印记。

  不过,在饭桌上并不适宜讨论这种私事,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很好看。”

  一直一语不发的铁柔开口了:“好了,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注意。我想,大家肚子应该都饿了,该开动了吧!”

  她话声一落,翊飞马上抓起筷子,正要开始大坑阡颐时,铁柔接下来说的话阻止了他。

  “但是在开动之前,我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宣布一下,这是我和相公讨论过,经他允许的。”她面带微笑,语气认真地说。

  和我讨论过?什么事?什么时候?翊寒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首先,我希望各位在用餐时间一定要准时到,既可减轻仆人的负担,又可全家团聚,享受和乐的家庭气氛!”

  “可是,大嫂…”翊飞面有难⾊。

  “翊飞,打断别人的话和『取笑别人』一样,都是不礼貌的。”她轻叱道。

  “提倡礼貌运动,使大家行事守礼,是我宣布的第二件事。”

  “什么?!”兄妹三人同时惊愕地看着铁柔。

  “有疑问吗?相公,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她一脸无辜状,仿彿这个荒谬的主意是他而不是她提出来的。

  难道她刚刚就是在跟他提这档子事?!而他,好像也莫名其妙的点头。这,有这么多奴仆为证,他能出尔反尔吗?未等到他想出辩驳的话,铁柔已先发制人。

  “齐叔!”铁柔向那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齐自威总管问道:“刚刚大人是否允诺了我所提之事?”

  “是的!夫人!”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展翊寒还能说什么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这会儿,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夫人说得对,这是一个好主意。”鬼话,他在心中补上一句。

  “大哥!”翊飞苦著一张脸,言又止,他太清楚她大嫂第一个要改造的人是谁了。

  “怎么了,翊飞,不舒服吗?”铁柔关怀地问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对相公讲吗?现在讲吧,待会儿也许就忘了呢!”她很好心地提醒。

  展翊飞终于见识到这个大嫂的厉害了,他求恕地看着她,讷讷地说:“没什么重要的话,不提也罢!”

  “是吗?”铁柔一扬眉“可是我所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喔,是不是,翎儿?”她朝她眨了眨眼。

  展翎终于确定她大嫂在整她二哥了,说真的,她很少看到她那一派潇洒的二哥有这么局促不安的时刻,因此,对于这个有办法的大嫂,她当然是尽力配合。

  “是啊!”她轻笑道:“好像是要告诉大哥要怜惜什么,别纵什么的。”

  “翊飞,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大丈夫呑呑吐吐的不成样子。”翊寒可想而知,这家伙八成是得罪了铁柔。

  展翊飞无奈,起⾝向铁柔深深地打恭作揖:“翊飞一时嘴快,‮犯侵‬了大嫂,冀求大嫂大人大量,莫再怪罪。”

  “好了,好了。”铁柔一挥手,表示不介意,既然他已知错道歉了,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嘛,她也不过要小小教训他一番罢了!“吃饭吧!”

  仆人走上来添饭。

  “多帮二少爷添一碗。”铁柔吩咐道,转向翊飞:“要知道,这个饭可以多吃,话可是要少说,所谓『言多必失』嘛!”

  展翊飞的脸又垮了下来。

  ****

  费尽心思地说服铁柔,古人说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展翊寒打破了自己的习惯,破天荒地和他的子于午膳后回房小憩。

  展翊飞很想大笑,但看到了他⾝边的铁柔,他只能咽下那笑声,附和地说:“休息是很重要的。”然后和展翎目送他们离开。

  “二哥,大哥不是从不午睡的。”展翎毕竟是个⻩花大闺女,不太能进⼊状况。

  “那是以前。”他低声笑着:“以后他就会常睡了。”他拍拍展翎的肩膀,笑着走开。

  唉!人家在休息,他能做什么呢?骑马去吧!

  ****

  “皇上想见你!”两天后,展翊寒自宮中早朝回来,带了这消息给铁柔。

  “不去!”她的回答很迅速、直接,也在翊寒的预期之中。

  “怎么,这是君臣之礼,一向重『礼』的你,忘记了吗?”他故意用话她。

  他们是在他的书房里,铁柔原本正在刺绣,这会儿,提到皇上,纵然她有多好的涵养,她也无法庒抑住心中那股排山倒海的恨意。

  “不,我没忘,我没忘记他是杀我⽗亲的刽子手。”她放下手上的女红,悲痛地说。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露出较多的情绪。

  “你恨他?”他想让她把积庒在心中的情感全都释放出来。

  “杀⽗之仇,不共戴天!”一句话就⾜以表达她那深沉的恨意。

  “所以,我们大喜之⽇,你是真的想杀他了?”他问出心中一直的疑问。

  她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傻瓜!”他皱著眉诅咒道:“你真以为你能得手,假如我没有及时发现,恐怕⾎溅当场的会是你。”

  想到那个景象,他不由得一片心悸。

  “如果不是顾虑到铁家其他的人,我真的会做,再怎么说,我的一命抵他的一命,太值得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展翊寒暴怒道,听到她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他著实心痛:“现在的你,不只是单纯的铁家人了,你还是我展翊寒的子,堂堂的将军夫人,你绝对不能再有那样的念头。”

  “我知道。”她黯然地说,只是她好恨,她真的好恨哪!

  见到她颊边两行清泪,展翊寒一阵心疼,他走过去,轻轻地拥她⼊怀:“柔柔,这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我各事其主。当年纵使皇上他佩服你⽗亲的⾚胆忠忱,他也不得不杀了他,这是立场不同啊,而如今,皇上有悔意了,想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你该给他个机会啊!”“不,不必!”她摇著头,离开他的怀抱“我可以不杀他,但我不要见他。”她十分坚决。

  “柔柔,所谓『天地君亲师』,君排在亲之前,五伦亦先重君臣,再谈⽗子…”他试著说服她。

  “你别多费⾆了。”铁柔顾不得自己失礼地打断他:“对不起,我想先回房歇息了。”

  她说完,匆匆地离开书房。

  展翊寒没有跟上去,只是缓缓地坐了下来,想重新整理一下內心的思绪,因为他发现,才不过几天,这个充満矛盾的小女人,竟然在他心中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

  铁柔不知道展翊寒是怎么帮她回绝皇上的,只知道自从那一天以后,他没再向她提过同样的事。

  人前,他对她彬彬有礼,人后,他则是她贪得无厌的爱人,要爱上这样一个伟岸男子是很容易的,只是,他有时仍霸道得令人受不了。铁柔最厌恶的,就是有什么大事,他常是说也不说一声就擅自下了决定,代下人去办后,她这个将军夫人才知道。

  上次府中款宴翰林院的鲁大学士,她到银儿来伺候她更⾐才知情,这件事,她忍了下来,仍旧扮演好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还有一次,也同样是设宴款客,这次,他倒是先和她说了,只是,当她看见自己精心策画的晚宴竟然出现了一群歌舞,尤其还是那个云眉姑娘领班的,她差点又失了女主人风范,但好教养的她没有失控,她还是忍了下来。

  展翎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曾问她为什么不和他哥哥吵,不和她哥哥闹。

  “吵?闹?”她记得她是这么说的:“这两件事我没做过,也不会做。”

  “可是你不跟他把话说清楚,以后他要是再这样漠视你,那…那你怎么办?”展翎颇为她打抱不平地说。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就这样漠视我的存在。”她很有信心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她很好奇。

  “弹古筝!”她嫣然一笑。

  “弹古筝?!”展翎一脸快昏倒的模样。

  是的,弹古筝,这一次她实在忍无可忍了“搬家”这么大的一件事,她又是直到仆人在打包了,她才从他们口中得知,这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决定了。

  “银儿,在內室储物处,有我的一把古筝,就在我的嫁妆堆里,你去把它拿出来。”她忍著气,回到“寒松苑”吩咐银儿。

  银儿跟在她⾝旁也好一些⽇子了,从没看过她的脸⾊这么地难看,二话不说,急急忙忙地去把那把古筝给寻了出来。

  摆好琴,不需琴谱,铁柔往前一坐,俨然一副琴艺大家的模样。

  她举起手,抖抖袖子,露出那纤纤⽟手,开始拨弄那琴弦…

  ****

  “什么声音啊?!”正在会议室和一群军机大臣讨论如何抵御此次鞑靼南犯的展家兄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竖起耳朵。

  不知打哪传来一阵阵的怪声,忽大忽小的,呕哑难听,仿佛像是寒鸦在夜晚鼓噪的声音,又像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在呻昑,总之,这怪声,是他们有生以来听过最不协调,最难听,又最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了。

  起先,客人们都还能若无其事地开会,但愈到后来,那嘈杂的声音震得每得人都心神不宁,无法思考了,终于,那年纪最轻,又最心浮气躁的李将军忍无可忍地开口问了“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展翊寒向展翊飞使了个眼⾊,展翊飞随即奔出去寻查那声音的来源。

  “不好意思!”展翊寒隐含著怒气,歉然地说道。

  蒙古人自从被明太祖朱元璋赶回漠北后,‮裂分‬成鞑靼和瓦剌两部,明太祖为防蒙古人再南侵,虽定都南京,却不敢轻忽北方的防御,当年燕王朱棣也是其中之一,而“靖难之变”后,明太祖原来派往北部边疆驻防的一些王,到了这时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所布置的抵御蒙古军南下的防线已不存在了。当今皇上即位,为顾虑到北疆边防的重要,虽亦派有重臣驻防,但近⽇鞑靼颇有南犯大明之野心,朝廷实不敢轻忽。

  而由于展翊寒子承⽗业,在“靖难之变”以前,都是在北方常年与鞑靼人对抗,对他这个“镇远大将军”可是颇为忌惮,因此,这一次,皇上自然要借重他的力量,再重新巩固北方防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要举家迁至北方。

  而这些军机大臣则是皇上派来协助他早⽇了解状况的,没想到…

  那刺耳的声音停了下来,众人正再展开讨论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噪音,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

  展翊飞脸⾊古怪地奔进来,在展翊寒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他脸⾊大变,一阵⽩一阵青的。

  “对不起,今⽇府中不便,明⽇上朝再议!”他向大家抱拳作揖:“翊飞,送客!”

  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上场杀敌从来面不改⾊的展将军变脸,但为了不使自己的耳朵受待,大家还是匆忙地告辞了。

  循著那声音朝“寒松苑”走去,一路上所见到的仆人、婢女莫不苦著脸,纷纷掩住耳朵争相走避,展翊寒的怒气就愈⾼涨,她到底以为她在做什么?

  一进“寒松苑”他直奔卧房,见到的景象却让他差点捧腹大笑。

  他那亲爱的娘子坐在房间的‮央中‬,很认真地、很用力地弹著古筝,一副旁若无人,浑然忘我的模样,他的妹妹展翎和银儿抱起一棉被,掩住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表情是既痛苦又好奇,而齐自威,那个很威严的老管家则在一旁数著拍子,颇为倾倒陶醉的模样。

  这里的人全都疯了吗?

  当他走进来时,展翎和银儿的眼中爆出一丝喜悦,仿佛当他是救世主似的,奇怪,她们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跑去躲起来?

  无法再忍受那⾜以杀死人的噪音了,他⼲脆走过去,把铁柔整个抱起,让她远离那可怕的玩意儿。

  “请把我放下,我还要再弹!”她毫不畏惧地视他。

  “你弹够了!”他说道,注意到展翎和银儿已经把棉被放下,附和地点点头。

  “夫人弹得很好听。”齐自威在一旁补充道。

  “我还要弹!”她说:“我还没有发怈够。”

  “发怈!”展翊寒放下她,但仍把她圈在他的怀里,这时门外已偷偷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奴仆。

  送完客人的展翊飞也走了进来“大嫂,是谁惹了你了,要你这番惊逃诏地的发怈?你告诉我,我好去帮你出这口气。”

  “哪有谁惹我,只是我自己心头怪闷的。”她闷闷不乐地说:“总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将军夫人,什么事都是『最后』才知道,真是太没用了。”她挣脫出她丈夫的手,一只手在自己的著:“这时候,我这里就会不舒服,而我只要这里一不舒服,就想弹古筝。”

  她皱著眉,眼光扫著外面那群看热闹的婢女、仆人,提⾼了声音说道:“像现在,当我看到太多人放著该做的事不去做,跑来凑热闹时,我的心又不舒服了,我又想…”她作势往古筝走去。

  外面那群仆人脸⾊发⽩,马上自动做鸟兽散。

  连银儿都不知所措地跑出去,齐自威自然也退下了。

  展翎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只不过这次,她是蒙在被子里大笑。

  “你是在跟我‮议抗‬?”一直在欣赏她表演的展翊寒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不知怎地,一看到她,原本⾼炽的怒气都会顿时化为乌有,真的,屡试不慡。

  “有吗?我,我哪敢!”她一脸惧怕的模样“将军府里就相公您最大,铁柔岂敢有所‮议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莫名其妙地去款待客人;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忍受你‮妇情‬那挑衅的目光…”

  “她不是我‮妇情‬了!”他打断她。

  “那对不起,更正一下,是以前的‮妇情‬。”她停顿了一下:“不过,同样令人厌恶。”她咕哝道,继续強调他的伟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准备卷铺盖搬家了。”

  她用她的方式,清楚地表达了她的不満。

  原来是为了举家迁至北方一事啊,在他还来不及开口时,他那好事的老弟早就抢先开口解释了,看他那心有余悸的模样,他可能是害怕铁柔一说到伤心动处,又要大弹特弹起来,所以,他一面解释,一面挡在铁柔和古筝之间,总希望让她忘了它的存在。

  “大嫂,其实我们真正的家应该是在北方才是,这座将军府是仿那里的『卧龙堡』所建筑的,只是我们到京城来时的落脚处,你一定会喜那里的,我想我们大概是忙坏了,才忘记把这么重大的事告诉嫂嫂你,请嫂嫂见谅,以后家里任何大小事,我一定代下去,要据实向你禀报。”

  “小事倒可不必,有齐叔在,我很放心。”她微笑地说。

  一看到她笑了,翊飞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朝他大哥使个眼⾊,抓起早就笑得全⾝无力的展翎往外跑去,剩下的,是他们夫的事,旁人不好揷手。

  一等所有的人都清场了以后,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展翊寒才轻笑着说道:“你真让我大吃一惊。”

  “不敢当。”她很有礼貌地回应他的…应该是赞美吧!

  “你的琴艺真是天下无双,令人印象深刻。”他再说道。

  “你过奖了。”她脸不红,气不地。

  “我想以后府里没有人敢违逆你的任何一句话了,也没有人敢惹你这里…”他的手往她的前探去,触到一团温软。“…不舒服!”他的声音转为沙哑,锐利的眼睛倏地变深沉。

  她若无其事地打掉他的手,回避他那蚀人的目光“把我说得像是武则天一般,我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

  又来了,这叫打了人以后还喊救命。

  “我一堆客人--都是朝廷要臣--被你吓跑了。”他没好气地说。

  “真的吗?”她一副不怎么真心的歉疚:“对不起喔,通常我心情不好时,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你!”他摇‮头摇‬,来到她面前,一只手指托起她那绝美的小脸“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事,用『说』的就好,不需要这么惊逃诏地的,知道吗?”

  她不作任何反应,用说的?他会听啊!

  “好啦!对于之前这几件事,我的确有所疏忽,以后我会注意的。”他这样就算是道歉又外加保证了。

  “希望你的记忆力很好。”她缓缓地说道:“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然…不然我不介意用琴声提醒你的。”

  “那可以用来上场杀敌的琴声?”他夸大地说,逗得她发笑“谢了,我不需要。”

  两人的战争就这样鸣金收兵了。

  “你知道吗?”他抱住她,无意掩饰他的望“我现在觉得好累,好想上小憩一番。”

  经过他这些天的‮教调‬,她岂会不懂他真正的涵义,她忍住笑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是吧?”

  “没错!”他満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他低下头去,轻她那只为他燃烧的热情。

  “如何,你也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上休息?”他抵住她的问道。

  “⿇烦你了!”她轻笑道。

  ****

  “大嫂真有一套!”展翎实在佩服得不得了,能看到那幕好戏,就算得忍受那噪音,她也在所不惜。

  “不过她的琴声实在教人不敢领教,你不知道,开会的每个人脸都绿了,下次大概没人敢踏进将军府了。”展翊飞想到下午的事就好笑。

  “自从大哥娶了大嫂以后,府里就变得有趣得紧,二哥!”展翎侧著头,打量著她那堪称“美男子”的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哪位姑娘啊?!你告诉我,赶明儿我进宮去,请皇上帮你赐婚。”

  “免了,免了,你少帮倒忙。”展翊飞敬谢不敏地说道:“这次,回北方后,要是局势‮定安‬下来了,我想出海一趟。”他说出他心中一直的打算。

  “出海?”展翎张大了嘴巴:“你是说,坐船在海上飘!”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跟郑公公提过,他答应下次出海时,让我随行。”

  “郑公公?!你说的可是被皇上派去寻找先帝的三宝太监郑公公,他还要出海啊?”

  “嗯!”展翊飞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里那股冒险的因子在跳动著。

  “大哥知道吗?”展翎问道,第一次有了生离的感触。

  “还没有,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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