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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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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粉红已经五十了也,内牛面,感谢童鞋们的支持

  等涵再度清醒过来时,已是她掉落山崖的五天之后。

  昏的时间太长,从而导致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酸酸涩涩的,还带有点痛,侧过脸避光几分钟才有所缓和。

  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如此认知让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刚想动动手脚,全身上下却是说不出的酸。不痛,就只是酸而已。

  仿佛被空一般,软绵绵地不听使唤。

  抬眸望去,很平常的一间木屋,一,一桌,一椅,两把圆凳,几只瓷杯。窗户半开,甚至可见远处青葱树景。凉风习习,犹然能闻到房中淡淡药香。

  再朴素也不过如此的装饰,反而让心有种别样的安宁。

  本来就不喜欢太过繁杂的东西,幼时梦中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如这样一般平淡而简单,可惜梦终究只是梦。

  说到梦,她在重伤昏时出于本能仍旧保持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对发生过什么有隐约的记忆。

  先是筋剜骨的疼,接着是好像千万只小虫在里骨头上使劲挠的麻痛,好几次实在受不了,难过得几乎要大叫出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是几刻钟。几个时辰。或者几天。不论是还是痛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碗接着一碗极苦汤药。真是非常苦。比较起当初她加入十斤黄连熬制地药丸有过之而不及。最后被人强行架开下颚灌进汤药。

  苦笑着勉强抬起手抚了抚下巴。幸好没有臼。否则光是想象自己半张着嘴合不拢。口水一个劲往下地拙样就是一阵恶寒。

  “吼。吼!”兽类稚地叫声响起。拳头大小地雪逻虎见自己在房间里神气活现地溜达了半天。居然被彻底无视。顿时有些不甘心。尖锐地爪子从乎乎地掌垫探出头。拼命地在木边上挠啊挠。

  “小东西。是你啊。来。上来。”

  感觉恢复了些体力。费劲地撑起半边身体。

  雪逻虎见终于引起涵的注意力,很是高兴,猛地一下蹦到柔软的棉被上正好到涵当初被刺蔓穿过好几个血地大腿。

  “唔。”

  剧痛让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连忙把惹祸的雪逻虎抱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幼兽圆圆的头顶。

  “畜生,让你进来把人给叫起来,没想到你却光顾着玩耍了!”

  嘶哑中带有几分尖锐。这样刺耳的嗓音任谁听过一次都绝不会忘。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待看到真面目时仍旧会有些吃惊。

  苍白的发丝已经谢掉大半,从中间开始到接近耳郭周围只剩下光秃起皱的皮。轻轻一瞥。近十道可怕地伤疤在是皱纹的面皮上纵横错,这是用利器划破才会留下的痕迹。

  眼部周围的细胞已经坏死,所以眼睛被垮下来的皮压缩到只能出小指宽度左右的大小,透出狠的光芒。

  背部有比较严重的佝偻,加上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显得整个人更加矮小。

  不得不说,面对这样一个怪人,还能保持面不改心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幸好前生在谷家什么残忍地酷刑都接触过,活生生血淋淋断肢残躯应有尽有,所以眼前这位能够带来的冲击力确实不算很大。

  冷静而有礼地点了点头。既不过分谦卑又不刻意骄傲:“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那怪人许是没想到涵看到她的模样后还能保持镇定,先是一愣,随即“桀桀”地笑道:“要知道老身最喜欢收集别人恐惧地模样,再把那些惊恐到扭曲的面皮一个个全扒下来串在子上,摆在木箱里…可惜了,碰上你这么个无趣的丫头。”

  涵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她怀中的雪逻虎却仿佛感知到怪妇人不怀好意,立即躬起身子,四肢绷紧朝怪妇人呲牙咧嘴地一通狂吼。“畜生!老身还没做什么呢。你就临阵倒戈了!”

  只见那怪妇手一带,小小的雪逻虎就好似被风卷开,骨碌碌地滚了两圈翻下铺,四爪一摊趴在地上,雪白色的发也因为染上灰尘而显得有些狼狈。

  “丫头,老身看你顺眼才救你一命,当你昏前所说的话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将来…”

  “慢!”怪妇手一抬,止住话头:“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可我最讨厌别人拐着弯说话,咱两之间只有易。我救你一命,你就要替我做事。”

  涵抿紧,明白眼前之人很不好对付,最好的办法就是诚实以对:“前辈有什么要求,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定当尽心完成。”

  当然,若是做不到的就没有换条件地必要了。

  “三件事,第一件便是找出离开这地方的路径。”

  怪妇伸手比出一个指头,难以想象此人居然拥有如此美丽的一双手,青葱十指,皮肤白腻光滑。

  但美如少女的双手配上丑陋到恐怖的脸,只会让人产生呕吐的感觉。

  “前辈,这地方处于山峦之间的罅隙,纵使面积广些,但毕竟是被围死的区域,除非爬上去,否则“不,一定有路可以出去!”怪妇脸上的刀痕被扭曲成一个奇异笑容:“丫头,你以为各个都和你一样命大,掉下万魂崖还有生还地机会?我当年可不是跌落山崖,而是被人给带进来的!既然进得来,就必定有办法出去!”

  见涵有些不解,料中她的心思,怪妇又“桀桀”尖笑道:“你倒以为这么容易找?老身找了十数年都没有成功,心想兴许是因为腿脚不变有些地方不曾查看才将此事作为第一件易。”

  感到额角有些痛,就知道这老太婆没这么好打发。

  “那么,第二件和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丫头。你且先办好这第一件事,等离开这鬼地方老身自然会告诉你其余两事为何,现在还是养好伤再说吧。”

  说罢怪妇便驱动轮椅离开,任凭涵抱着又蹦上铺的雪逻虎陷入思索。

  接下来涵又喝了好几天既苦又臭的汤药,以至于一闻到那股味道就有些反胃。

  体力恢复不少后,就开始尝试着四处走动。打探周围的环境情况。不看还好,一看着实被吓了一跳。

  原本只是以为这片崖底山谷比较大而已,但想想最多也不过长宽百余丈,谁知道绕了好几天都没碰到边,何止长宽百丈,只怕说千丈都不为过苍山之大,纵使是世代生活在山脚下的猎户都不可能完全探索清楚,更何况涵。三年来她出没的地方最多是在白猿岭上下,根本不曾想过仙柱万魂崖下竟别有天。保留了这么一片谷底森林。

  不过愈是这样心里反而愈加高兴,比起被山壁围拢成地狭窄隙,范围如此大地森林反而更有可能找到出路。

  那只雪逻虎幼兽自从涵苏醒以后就成了小跟班。吃睡都要粘在一起,一三餐用来腹地鲜果泉水也是由它捎来。一反当初和魅蟒对抗时的凶悍,趴在跟前乖巧得跟只小猫差不了多少。

  涵觉得它可爱,也就任由它去了。

  至于那怪妇人倒不常出现,每天地汤药也是定时放在桌上,除了必须的诊脉外整个人就好像失踪一般。

  当然也有过例外,那天涵刚喝过药,正逗小幼虎地打滚,怪妇人却突然前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扔下一枚铜镜以后又再度尖笑离去。

  一条狰狞地伤疤从右眉直到下巴,纵贯了整个右脸,虽然已经结痂,但是鼓起的新,粉的颜色和周围白净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犹如一条恶心的筋突起,加上其他零碎的小伤口,原本就称不上绝美的容貌算是彻底毁了。

  平静的放下铜镜,抱起脚边一直挠挠的小幼虎。嘲讽地笑了笑。

  果然是心理变态了,她擅使毒,医术也不错,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怪妇人是存心为之。其实只要用药得当,伤口收拢合宜地话是不可能出现皮外翻,以至于最后结成筋的情况。虽然不可能完全恢复,但最多只会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怪妇人自己被毁容,也要让别人陪着一起痛苦。

  但凡女子无不以悦己者为荣,对待容貌那是费劲一切心血来保护。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比死还痛苦。可惜涵是个异类。一个对容貌从来就不在意地怪胎。

  于她看来,有一条命留着就够了。至于脸皮如何不在考虑范围。

  光如梭,转眼间一个月就已转瞬消逝。涵身体的恢复情况极好,看来那些汤药虽然恶心,但效果确实不错。

  但她明白,事情远不会如此简单。

  痛!无边无际的剧痛!

  四肢百骸仿佛被人用利刃狠狠切开,手筋脚筋仿佛被人挑断,再接续,又挑断…

  一切不是刹那间的痛楚,反而像电影回放慢动作一般,一点一滴,让人感受得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痛苦得不能再痛苦…

  清晨来临,升空,痛楚如水般涌来,又如水般褪去。身上的轻裳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下被咬得又青又紫,结了好几层血痂。

  手臂上是为了抵抗痛苦时掐淤的痕迹,涵无力地摊在上,轻轻对旁边的小幼虎笑了笑,虚弱的安抚:“小东西,没事。”

  “吼,吼。”

  圆滚滚的脑袋蹭了蹭,黑亮地眼睛透几分关怀。

  “轱辘,轱辘。”

  轮椅声响起,涵抿紧菱,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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