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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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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挣扎着爬上来…今天晚上突然要开会…呜呜呜,所以…修晚了…=====

  圆润的棋子被执起“咔哒”声响,盘面纵横错。cn青烟徐徐,淡雅香气缭绕,配上室静谧,很和谐。

  下棋的人,被下的棋,黑白,黑白。白衣的儒雅,黑衣的强势,谁能想到棋盘上的局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黑子夹于指,犹豫少许,瞬间似乎发现边角方向一处极不易被人察觉的漏,落下即成开拓之势,直捣黄龙一举得胜。

  谁想到片刻风云突变,原本只是守势的白方,竟然困反攻其上,螳螂捕蝉,则黄雀在后。下手,一锤定音,胜败已定。

  “王爷棋艺是越来越湛了,下官惭愧呀。”利落地收拾棋局,杜中发自内心的夸赞。

  想到皇宫中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帝王,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有些庆幸。心情有些愉悦,眼角也带上的笑容。

  “中,你的子太急。对敌最忌盲目自阵脚,这样只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仲孙催微微摇了摇头,冰凉的棋子从指尖滑进玉盒中,温润而没有棱角,清脆的感觉很舒服。

  话不多,字里行间却透着不悦。杜中停下拾掇棋子的手,不难明白仲孙催所指的不单单是一盘棋这样简单。

  三天前,皇宫内一位老太医意外暴毙身亡,让众人一片慌乱。因为这老太医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乃是偶染风寒却一直不见起的皇帝。所幸,验尸查出的原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不过年时已高,猝死而已。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能够猜到,却是堂堂御史大夫杜中暗暗指示人下的手。为了,杀人灭口。常言说得好,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王爷。下官只是怕他人老了。会管不住自己地嘴巴。所以…”

  听出辩解里面地不服气。仲孙催点了点台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将一封看似普通地油纸信封顺延着桌面推过去。停在杜中面前。信是平常地长条模样。最特殊也不过是没有封口。

  半截残烛被火折子点上。再将脆弱地信封放到苗头上来回烤着。信封外层地透明膜衣很久就变得柔软。手指微微着力。就能掉。出雪白地纸面。

  嗅了嗅指尖。清透地松香传进鼻子里。是秘司传出来地暗信。杜中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把内容飞快地看过。

  “这…!”一滴冷汗忽而下。落到纸上。形成一个细小地椭圆。

  “王爷。下官太过鲁莽。求王爷责罚。”

  有人借机挑事,说死去的太医不只是单纯的病死,而是被人毒害。甚至已经禀明皇帝,奏请彻查了。

  “是太子留下的暗桩,很有两下子。如果皇兄同意查下去,今天早朝必定会有人跟着弹劾。”

  “下官鲁莽,请王爷责罚!”

  “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心急是可以理解的。”随意摆摆手,不多做追究:“兵部的情况现在如何?”

  “原本的兵部尚书和侍郎都是牵着带往上爬,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我们的人进去后,很快就掌握了内部。cn”

  “很好,席揩威手上的南北军也足够控制京城。”装似随意地抚了抚下巴,眼底出些寒光:“听说,北边的军队里出了个很了不得的少年将才,叫凌子渊?”

  杜中略加思索:“是凌均将军的遗腹子,确实少年了得。下官也曾听子笙提过几次,子笙颇有结之意。王爷大可不比太多忧心,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只是个少年郎。”

  “中,不要小看年轻人,能收为己用,就不要放过。”抿一口茶,可惜入棋局太深,不想已经凉了,苦涩感不好入口,只能又放下杯子:“子笙这孩子不错,有空让他多接触些东西,历练历练总会有好处。以后,天下还不是得靠他们撑着。”

  杜中内心一喜,突然想到件事:“王爷,上次…”

  “咚,咚。”叩门声打断了未竟之语。

  桌面上摊开的信纸被飞快地起,投进旁边的水盆里。不晓得是什么材质,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进来。”

  “王爷。”赵总管毕恭毕敬地鞠躬,头微垂着目不斜视:“少爷小姐们上午的课业已经完毕。”

  “恩,老师怎么说的?”

  “都有所长进,甚为满意。”赵总管看仲孙催没有更多的表示,正想告退时却被叫停脚步。

  “三小姐,又去看她新收的那个侍卫习武了?”

  “是。”

  赵管家刚出去,杜中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三小姐什么时候收了个侍卫?”

  涵十天前在南街失踪,回来时一身狼狈的事他是知道的。王爷甚至以次作为借口,把对手设在南街的几个藏匿点给借机踹了。

  可是给一个不过十二的丫头找近身侍卫,会不会小题大做了点。而且,其他人难道不会颇有微词?

  “是涵自己提出的,很坚决。”仲孙催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索站起身来,对着窗外,眼角含着一抹若有所思。

  明明个子小小的,脸蛋小小的,五官精致可爱的好似娃娃,却很坚决很镇定地站在他面前,细小而秀美的眉微微挑起,用半胁迫半哀求的口气说:“老爹,我要把夜谨收做近身侍卫,我要最好的武功师傅,我要在下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

  像一只终于按捺不住的小兽,在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时,开始伸出她锐利的爪子。

  “影。”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悄然无声地站在仲孙催旁边,等候指示。有种人天生见不了光,却拥有最好最强的武斗能力,暗卫,也叫死士。

  “把那次在书房外面看到的,跟杜大人说说。”

  冰冷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描述的赫然是涵第一次闯进书房时的状况。包括涵的小心,迟疑,以及最后的闯入。原来看似无人的院子,早就被严密的监控着。

  只要有丝毫意料外的状况出现,不管是人,或是物,都会被诛杀在悄无声息下。

  杜中的眉毛皱了起来,敏锐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单纯的误闯,谁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按照影卫的说法,涵原来是想偷听,然后不知为了什么,才突然转变主意…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一个从小养在深院里的小姐,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有这种心计!

  树枝上怯弱的幼鸟扑腾着翅膀,想尝试飞翔的快乐,又不舍得离开舒适的枝头去挑战天空的高度,只能发出“唧唧”的轻叫声。

  影卫悄然隐起,杜中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眼底是狠辣的杀气,儒雅的外表下刚硬的心肠顿时一览无遗。

  “王爷,下官以为,原来的涵只怕早已不在世上。”

  南诏密林常有奇怪的族群,终身都身材如孩童一样娇小,而且于易容。只是情凶狠嗜杀,要驯服只有趁他们年幼未成的时候,非常的困难。但是有势力的人依旧乐此不疲,因为他们的刺杀能力,虽然不是最强,但却是最防不胜防。

  杜中很清楚,死在他手下的人,成功率最高的就是这种“童杀”没有人,会对一个垂髻孩童无端生出戒心。所以此时此刻,他才更愤怒。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在他的眼里,涵这时已不异于一个死人。

  敛下眼,后退半步微微躬身:“王爷,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本王让你做的事情恰恰相反。”仲孙催当然知道杜中心底想些什么,却意外地否定了:“这件事你不要手,本王自有打算。今所说,就是怕中你发现不妥后太过心急,反而了本王的步调。”

  语调平平的,没有什么太大起伏。杜中却明确的听出里面蕴含的命令,毋庸置疑。腹疑惑,也只能无奈遵守,退了出去。

  侍女进来收拾杯碗,又重新沏上新的碧螺。蒸气袅然升起,带来鼻清香,熏得人陶陶然,果然好茶。

  听着悦耳的鸟叫,仲孙催拾起一枚棋子,放在手心里。,眨眼间玉子已经被内力出,利落地打断了雏鸟依傍的高枝。

  雏鸟来不及反映,眼看就要和树枝一起跌到地上。求生的本能存在所有生命中,弱小的翅膀挣扎着上下扑腾,飞翔是鸟类天生的技能。只要给它们足够的空间,就不会闹摔死的笑话。

  虽然飞得笨拙,但是值得。更何况他容许留在身边的那只小鸟,非但一点都不笨,还精明得很。

  用娇憨的外表来掩盖内心的算计,看似亲近其实在不断的把自己和这个王府拉的越来越远。是从蛛丝马迹里,察觉即将要掀起的风吧。只是,身为慛王府的三小姐,真的撇得清楚么?

  更何况,他还要用她来引出他。

  “影,你有话想说?”

  影卫有些犹豫,仲孙慛挑了挑眉。他不要心存顾虑的手下,尤其是可以近身的人。

  “王爷,您为何要让三小姐知道国师的预言?”

  不得隐瞒,绝对忠诚,对于一个影卫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泾西王问,他就只能老实回答。

  监视涵的命令持续了不过半个月就停止了,所以涵当时在南街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以防万一,他曾经去探过那个男孩的情况,确定没有半点内力之后,才安心复命。却不想,撞见了涵听到傅玉阶母女对话的那幕。

  话是傅玉阶说的,但是如果没有王爷的默许和不干涉,谁都说不出半个字。因为在张口之前,就会没命了。

  “如果不把幼鸟到绝境,它们又怎么可能会飞?不过,”解释完后是诧异的眼神,影卫的培养异常残酷冷血,而且几乎从幼年就已经开始了。他以为,这些人不会有除了忠心以外的情感。“你似乎很关心她?”

  “因为从小姐的身上,属下似乎察觉隐约熟悉的气息。”

  “气息?”

  “影卫。”

  当初涵在书房前感受得到暗处的影卫,倚靠的是杀手的本能。同样,刻意隐藏后的影卫,凭借直觉也能体会到涵骨子里消除不去的标志,冷漠得近乎无情的本质。

  “杀手的感觉么…”仲孙催陷入片刻沉思,继而眼眸里一片冷厉:“影,有没有听说过,曾经有种秘术叫做囚魂,就是把身体里面的魂魄,给换上另外一个。”

  不是做不到,只不过需要很大的牺牲罢了。

  “王爷您怀疑有人用了这种巫术?”影卫感到肌有些紧绷,如果是敌人,如果已经近在眼前他却没能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本王不相信他会用这种方法。曾经的涵怎么样,本王不关心,但现在的涵,确实一枚可以引出他的好棋子。”手掌狠狠一收,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再也不放手。

  十几年前,那人在梨树下似仙人一般的容姿,至今依旧让他无法忘记。在他付出从未有过的信赖,甚至为了不使那人左右为难而放弃争夺至高无上龙椅的机会,掩埋自己从小就希望能俯瞰天下的渴望。

  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几句似真似假的预言,是那人唯一留下的话。勾起他蓬的野心,还有以为他会助他一臂之力的渴望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命女至,东陵,潜龙飞,帝星归。

  以为只是那人敷衍他的话,却在发现涵的特殊时,又接到那人再度出现的消息时,一切都成了燃起希望的火苗。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哪里用得着什么命女降临!只不过,若这个命女能够让你回来,助本王一臂之力,又有何不可呢?

  我亲爱的师傅,司徒冷!

  “王爷,若是小姐引不出那人…”

  仲孙涵母女俩现在的安逸,完全仰赖泾西王的宠爱支撑着,同样也召来数不尽的嫉恨。其中,傅玉阶的怒火想必已经忍无可忍。要是有一天,没有了仲孙慛的庇护,那么她究竟会面临怎样的报复,不难想象…

  仲孙慛随手抓起一枚黑子,捏了个粉碎:“弃卒,自然无用。”

  在他心里,从来只有能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该留下的,和不该留下的。妾,子女,就算已经过世的父皇,通通不过而已。唯一的例外,却背叛了他的信任,所以,没有第二次机会。

  若本王得了天下,涵不会好过;

  若本王失了天下,涵一样倒霉;

  本王就赌她是你放在本王身边的一颗棋子,就赌你到时候终究不忍心看她遭殃。

  赌对了,皆大欢喜。

  要是不幸赌错了,就要看那个丫头有没有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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