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前缘<一>
——瓦,粉红已经三十八鸟,某丫决定今晚就提前加更!把前尘往事全部曝光光,然后九十章就要进入南诏卷了,嘿嘿,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冷月眉弯,架于苍穹之上。cn
一场大战后,仙柱又恢复往日的凄冷和幽寒。该来的,不该来的通通走光了,寒池山庄似乎一如既往平静,唯有面目全非的沉梦阵可以窥晓曾经发生过什么。
江诸客在穆月秋的搀扶下走到乌木门前,有些微,可见伤势还未痊愈。
伸手叩了叩门边,淡然得平波不起的声音传出:“进来。”
轻阖上门,只见司徒冷独自站在桌旁不晓得在看些什么。倒不拘束,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你,就让他这样把那孩子给带走了,放得下心?”
“我知道你十几年来一直不甘心,但是妃彤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更何况,我们总说为了妃彤好,但却没有一个做得够他多。”
了微涩的眉,头银丝已成白发,教人见之心痛:“他当年是错过,但为了弥补也付出太多。不管墨染是不是他的儿子,只要是妃彤的孩子,他都绝不会下手。他天嗜杀,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了得。”
“天山一战,若不是他误以为月秋乃是妃彤的血脉,否则怎么可能手下留情任她替你拖延时间?”
“是,我承认这没错,但也不能说我对妃彤的爱比他何鼎鸿少!”
司徒冷微微摇头:“十几年了,你还是看不开。”
“嘭!”江诸客心中气愤难耐。挥起拳往桌面就是重重一捶。任凭此人作风如何潇洒不羁。但要对上一个“情”字。也只有甘拜下风。
“看开。你倒是让我如何看得看!妃彤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么会落到唯有靠九玄冰玉维持活死人模样地下场?墨染虽然与他何鼎鸿有不可抹杀地血缘关系。但十几年来都是你将他养大。看到如今地模样莫非你都不觉得心痛?若不是他生父乃是何鼎鸿。又何至于小小年纪便被巫族丢入万蛊瓮中炼成蛊王?”
司徒冷只是沉默。任由江诸客发心中地不。片刻后才慢慢说道:“你若真要怪。是不是得怪妃彤眼中唯一停留地身影。就只有那一人?”
此话显然正中要害。江诸客顿时面无血。随即低低笑起:“呵呵。呵呵呵!司徒兄。你说得好。终究是我太过强求了。转眼十几年过去。没想到还是看不开…”
此人不语。彼人不言。室寂静。当年地英雄美人。爱恨情仇明明已如过往云烟。却有总会偶然浮上心头。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叫姬妃彤地女人。美人当绝世。倾城又倾国。
十余年前的江湖,姬妃彤地名字是可谓人人如雷贯耳。不论那美得似妖如仙的容貌,或是“百里书生”不能不叫人对这样美好的女子心生渴望。
姬妃彤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但凡见过她绝世风姿的男子,几乎无一不为之所倾倒。当时正值盛时的两大高手,剑皇江诸客,刀魔何鼎鸿,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美人爱上英雄可以成就一桩佳话,圣女和魔头相恋。却注定要铸就一段悲剧。
天下第一美人居然看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是个让很多人难以接受地事实,偏偏当时何鼎鸿年轻气盛,虽然爱极了姬妃彤却一时半刻无法改变自大残暴的性格,最终在有心人的挑拨设计之下,令姬妃彤黯然离开爱人身边回到南诏。
回到家乡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然怀有身孕,这个消息令闻讯赶来的一十二名长老雷霆震怒。巫族向来特立独行,既没有所谓的浩然正气,也不会胡乱打开杀戒。亦正亦。在巫族中,圣女乃是仅次于族长,且与长老会地位持平的崇高存在。
唯独有一条奇怪的规定,圣女若剩下孩儿就要被立即处死。
姬妃彤的父亲乃是巫族族长,自然不能坐视女儿被族规处罚至死。加上姬妃彤天资乃是历任圣女中最好的,十二名长老又从小看着她长大,一时间也狠不下心。于是决定从轻发落,只要她打掉腹中尚未成形地胎儿,就免除一切处罚。
然而姬妃彤情甚是刚烈。纵然误会爱人有负于她也宁愿抛弃圣女的尊位和一切荣耀。拼死也要保住孩子。
各方的胁迫让她不得不在身怀六甲时逃进深山密林中,在几乎所有人都抛弃她地时候。唯有一个不十岁的小男孩倔强地一直跟着她。那孩子是数年前被姬妃彤从路边偶然救回,认了当义子,并不顾众人反对给他冠上自己的姓氏,取名姬无言。
恶劣的环境和长时间的奔波逃跑,让姬妃彤在刚八个月时就诞下一个男婴,几乎同一时刻巫族的探子也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危难关头只有让年纪还小的姬无言带着孩子先行逃跑,自己出面引开追兵。
可惜姬妃彤没有料到曾经的亲人朋友会赶尽杀绝,十二名长老尽数出动,一路来对付她,另一路负责搜出那刚出生地婴孩。
姬妃彤分娩后身体极其虚弱,行走都已经非常艰难,更不用说同时接下十数位高手的围攻。
当苦苦恋着她的江诸客赶到时,姬妃彤早就奄奄一息,还剩最后一口气来代遗言:“救…救救我的孩子…”
心中挚爱香消玉殒的打击让江诸客痛苦不已,隐约把一半的责任怪罪到那刚出生的婴孩身上。
若不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若不是为了何鼎鸿,妃彤绝不会死!
从回忆中离,两人面面相对,皆是黯然。江诸客苦笑着用手扒了扒头发,眼底全是惭愧:“如果当时我听了妃彤的话,那孩子或许就能逃过一劫,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模样。都是,我的错…”
“唉,也怪不得你。”司徒冷摇了摇头:“妃彤地死太让人心痛,你只想着找到九玄玉冰来保存她的尸身不烂,再寻救治方法,哪里想到巫族长老会做事如此狠绝。没想到转眼十余年过去,当初跟在妃彤身旁小男孩现在已经如此了得,年轻轻轻就位列魔教中左右护法一席,何鼎鸿,也是爱屋及乌吧。”
“司徒,我明便带月秋回天山,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时候回东陵去了。”
江诸客眉头一皱,有些不解:“东陵皇帝不是给你五年时间?现在才过了三年,为何这般着急?”
“呵呵,我总想算计天命,以前不被司徒家世代言天道的预言所束缚,擅自更改帝星,自行隐匿于江湖,结果兜兜转转十几年该当皇帝的还是当上了皇帝,平白让东陵百姓多受这么多年的苦楚,已经是罪孽深重。接着为了更改墨染那孩子的魔星命轨,而收下具有帝女命格的涵为徒,她的存在甚至比火琉璃还要有效。三年来我一身功力大半耗费在压制墨染体内蛊动之上,早已失掉七八,谁能想到机关算尽算不过老天爷。窥破天机,强行改命,你以为我还能再活几年?”
天人一般的容颜依旧淡然,不见半死苍老,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体内现在只剩下残烛之火了。
司徒家出了他这么个不肖子孙已经很惨,仅存地些许时间全当做为了过去地愚蠢做些弥补吧。
江诸客看着老友不感到有些伤感,突然开口问道:“那个掉下万魂崖的孩子,真地就这么死了?”
问完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万魂崖,从来没有人下去过,下去的也从没有人能上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早就跌得粉身碎骨了吧。
只是理智上是这样想,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老友的态度,不对劲,太平淡了…
“你说涵?”司徒冷笑得有些诡异:“我只能告诉你,我与她师徒缘分已尽,但她的命可是硬得很啊!”待到今时今他方才看得通透,为什么祖宗总说:天机不可,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已经注定好的,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早晚会走,强行改变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无法收拾。
注视窗外那弯冷月,司徒冷心底低叹:小徒儿,我这个做师傅的很失败,以后的路只有靠你一人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