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退货
离没问我,我和妖桃说的那个“她”是谁,我猜,长第一个猜到的吧。$*-*$
天庭第一战将负伤,失踪,能有这般霹雳手段的,除了天庭第一女战将碧梧,还能是谁呢?
我曾亲耳听见碧梧劝说杨戬不要随随便便用极烈之这样的大招,于是最开始想到她的时候,立刻排除了这个可能,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上仙,不会随意大开杀戒。但是,治世需用重典,值此非常之刻,碧梧自然不会徐徐图之,而是采用霹雳手段快刀斩麻。
妖桃摇了摇头,眼神纠难解,长叹了一声道:“她果然是个变数,亲手毁了这样完美的一个布局。”
“布局?”我的耳朵竖起来:“我就知道,这事儿和你不了干系!”
妖桃自知失言,紧嘿嘿笑着做出一副清纯可怜的小模样扁着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
“只怕你奉上的是我的命!”哼一声:“算了。我就这么一条命,谁高兴,谁拿去。我早就想通了,我就是一卒子,你们叫我过河,我不能后退。”
长离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动一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气氛有点低啊,这可不利士气,我仰天朗声大笑三声,差点被倒回来的口水呛死,咳咳咳,咳了老半天终于把气顺了,装作什么事儿也没生一般,素手一挥:“走吧。”
长离撒下的种子已经开结果,他摘下淡绿色的果实,轻轻一叩果壳碎裂,一只蓝色凤蝶飘悠悠地飞了出来,蝴蝶花?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玩意儿,果然是有仙法就一切皆有可能。那只蝴蝶在空气中转了几个圈,头上细长的触角轻灵地忽闪忽闪几下,便闪着翅膀飞了出去。我们赶紧追了出去。
越飞我越觉心里不对劲…这个方向…虽然我地理不大好。但也隐约觉得这条路好像是往赭霞山去地啊…我一拍脑门。可不是。鱼羊地老家就在赭霞山下不远地一个镇子里。上次我陪他回来地时候近乡情怯。非拖我在客栈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客栈里遇到了天权…我地心了一下。我把手在口上。没事儿你什么现在已经理智而深刻地分析清楚了局势。对天权来说去投胎是最好地结局。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才下了杀手么?
跟在蝴蝶身后们镇子西边地一片原野。地上无数隆起地小馒头。分明是个坟场。鱼羊果然还是放下他娘啊…我远远地看着一个什么东西倒在一块墓碑前飞剑上跳下来走过去。果然是鱼羊他一只手在淌血。另一只手抱着一个酒坛子醉倒在地上在他身边跪下来。轻轻推了推他地肩膀:“鱼羊!”
他地睫颤抖着睁开了眼睛。一双金色地眸子在昏暗暮色中明晃晃得叫人心生畏惧。我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他地神色。鱼羊地表情还是很正常地。眼神也十分清明。我敢确定。他就是鱼羊。没有变成别地什么人。激动地在鱼羊手上掐了一把。我从他手里夺走酒坛子:“没事儿玩啥醉里乾坤大壶中月长啊。现在三界得和一锅粥似地。赶快起来跟我一起去拯救界。”
鱼羊笑着在我头上了一把:“你不怕我?”
“怕你?”我哼了一声。又在他手上掐了一把:“俺上天庭拆过迁、出冥界宰过龙、跟碧梧过过招、吃过妖桃。会怕你一个临时鬼差?别梦了。快起来。”
鱼羊站了起来,手还在滴血。我抓起他的手腕一看,一小截刀锋在他掌心出来,我皱起眉头:“这东西怎么不能完全收进去啊?”
鱼羊笑了笑:“习惯了。”
“习惯?!你也不怕血死我想了想道:“上栖霞山吧。”
“上栖霞山做什么?”鱼羊皱了皱眉头。
“封没事儿把你改造成这样,结果是一残次品,没几天就出问题了,现在当然要送回原厂返修啦。”
妖桃跳了起来:“你不怕天地失序?!”
“那个时候,封说我不能再靠近栖霞山,实际上,我靠了,虽然我不知道为啥从舍身崖下去我会跳到返心谷,但是我的确在无意中违反了忌,既然犯了一次,就不怕犯第二次了。”我不以为意地道:“天地已经失序了,现在变成天地失序二次方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妖桃叹息了一声,没再阻止我。
长离倒还好,月宿望向鱼羊的神色颇为古怪,我想,应该还不至于立刻拿刀出
鱼羊给师傅报仇吧?不过还是早点问清楚比较好,子,一边赶路一边问:“那个…鱼羊…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和阎君大人动手啊?”不等他回答,我赶紧提示道:“是不是你走火入魔手上的刀不受控制了哈?”
鱼羊居然没接我抛给他的理由,摇了摇头道:“不是。”
“…”我为鱼羊的诚恳默哀了片刻,赶在月宿飙之前,赶紧再问:“那你是为什么出手的呢?”
我猜测过一千万种可能,我没有想到的是,鱼羊居然回答我:“我就是突然想试试…”
“试试?”
“嗯…”鱼羊声音极地道:“杨戬大人是天庭第一战将,我想试试我改造之后,能不能接下他一招…”
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谁道,试了之后现,杨戬接不住你一招么…
月宿恼怒地握了握拳,我用余光瞥了他的小动作,但月宿并没有飙,过了一会儿,月宿的神色渐渐平复了下来,大概对男人来说,技不如人是可以接受的失败吧…不过我怀疑等修好鱼羊的手,月宿会挑战鱼羊,以洗清杨戬战败的辱。男人的骄傲啊…我在心底轻叹一声。
没牌照的医生果然胆大妄,封到底在鱼羊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如果…高手可以用外科手造…忽然想到这一点,我打了个寒战,那从此之后高手不就和白菜一样,一个山头一大片?谁还会闭关练功苦苦修行啊?大家都攒着钱去找医生把自己改制**形兵器就成了。
虽然说做个手术就能变高手的确让人神往的,但如果坑谷都是高手,那我还是情愿做个低手,更加拉风。
往栖霞山上走了半,一个道子都没看见,一直进了山门,才看到七八个道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照壁前头,我凑近了看看,还有一口气,没死透,但也差不多了,我犹豫了一下,觉得和这些人不,没必要送他们一程,就让他们继续芶延残着吧,最后再七八口气也就解了。
越往里走尸越多,我心里有些寒,看来,那天我杀死天权是正确的,至少我给他留了全尸,若是放他回到先天宗,他会死得更痛苦。月宿戒备得比漂浮在他身后的巨剑还要像一柄剑,整个人锋芒毕现,杀气凛然,长离一手拈住一个法诀,另一只手拉住我,鱼羊一脸的痛苦不忍之,似乎只有停在我的肩膀上的妖桃对眼前的血成河毫无所动。
再往里走几步,我看见了封。黑色的衣袍被风高高扬起,他左手按在一个跪在他面前的人的头顶,右手在左臂上一寸一寸艰难地推下去,我能看见,在他的衣衫皮底下,有一道金色光芒被他一点点灌入那个人体内,但显然,那个人并不足以承受这种力量,轰然炸开,血四溅,封俊美绝伦的脸上飞溅几点血痕,他抬起手去擦,在脸颊上晕染开一片明的红,照理说,这一幕非常诡异恐怖,但不知为何,他做出来却十分自然,或许是他本身就十分诡异,也或许是,做出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并不是生灵,没有情感或生命,人杀都能杀得自然顺手,而封不过是个机关封印,杀人对他来说更加不值一提,他做得此顺手,全没有一点犹豫,也并不因杀戮感到愉快。
我忽然有点理解了封说自己非男非女非人非妖非仙非鬼是什么意思。他什么都不是。如果是别人来做这件事,我会觉得那是一个嗜血的魔头,但封并不是任何一种我所知的东西。生或死,杀或不杀,对他来说,都只是手掌翻覆间的一个或然率,毫无意义。
封看到我们来了,微微扬了扬眉,笑着对我道:“你看,我早说过的,你不会遵守诺言。”
“无心之失,有心之过,对你来说有区别吗?毁诺一次和毁诺两次,对你来说又有区别吗?”我忽然有了面对封的勇气,他什么都不是,他是“无”我却有许多许多。
封笑了笑,但那并非他觉得我的回答很妙,那个笑容也不过是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式化的虚无笑容,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干什么?”我叫鱼羊把淌血手举起来给他看:“当然是来退货啦!”
封微微眯起眼睛,仿佛他真的懂得什么叫做趣味一样笑着:“退?”
“不退的话,修好也可以。”我彬彬有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