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一墙隔温柔之乡 受针刑蕉鹿挂牌

　　正门口只一顶粉⾊小轿，前面六七个喜乐乐师，后面跟了**个侍卫抬嫁妆，简陋的惨不忍绪。怀着満腔的恕意，探舂咬牙坐进了轿子，将太后赐的⽩⽟如意紧紧抓在手里！林黛⽟，今儿便是你抢了我的风头，生住了王爷！⽇后，探舂定如数奉还！⾝后冷清的大街响起了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吹吹打打的喜乐中，花轿离开了宁荣街。

　　本来接她之时已是下晌时分，轿子一路绕来饶去慢慢悠悠至走到了⻩昏。渐渐的，耳边响起了嘈杂之声，迁有些快的弦乐之声，探舂心下便知定是要到了，赶紧坐直⾝子，缓和下心情。

　　不对啊！若是北静王府娶亲的热闹，也该是人群恭贺之声才对，如何还有那风尘女子的榄客声？伸手将轿宙帘子掀了一道隙查看，却当即被外面的嬷嬷“啪”的一声打落下来。

　　“贾姑娘要往意些自⾝的言行，莫丢了府上的脸面！”有几分嘲笑，还有几分冷漠。

　　探舂气的间，也不答话。只耳边乐声越来越清晰，待听明⽩这曲子之时“唰”地⽩了粉脸。传来的曲子竟然就是那一朵梨花庒海棠的调！

　　“呦？这新来的姐儿还坐上了花轿？哪里的规矩啊？”

　　“听说原来是大家闺秀，讲讲排场也是应该的！”

　　“管她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路的货！”

　　“那就不对了，大家闺秀这头夜的银子可不便宜哦！”…·

　　一声声，听的探舂胆战心惊，忙唤跟了轿子前行的侍书回话，可半⽇也没有人搭理她。耳边那调笑之声越来越甚，好多污言秽语本不堪⼊耳！探舂只觉脑袋里哄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轿子七拐八拐之后停住，一个嬷嬷站在帘子口唤道：“恭请姑娘下轿！”

　　“这…”择舂扰豫，放软了态度，道：“王爷尚未踢轿帘，怕是不妥吧！”

　　“哈哈哈哈…”只听外面众人一阵大笑。接着，帘子被直接掀开，两个丫头伸手便将探舂从饺子里拉了出来。周围红灯満眼，多人围观，不少下流的眼睛直在探舂⾝上打量。左右看着悉到几乎能刻进骨子里的景致，探舂懵了，一抬头，眼前竟是当初的秋慡斋，如今已换了牌匾…“京京温柔乡”轿子也不是刚刚自己上的那顶，已成了青布小轿，侍书也没了踪影。

　　“这…这…”探舂吓得不轻，往后退，却被几个丫头牢牢钳制住。她哪里知道，一路上不知道饶了多少圈，钻了多少巷，伪装在外锦布早已拆掉，连吹打的乐师也换了⾐裳，谁也不知道人是从贾家带出来的。

　　“放开我！我是北静王爷的侧妃，我要见王爷！”厉声尖叫，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温柔乡的意思。

　　“侧什么妃！北静王爷的侧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梦做多了罢！”一个丫头训道。引得众人一片笑声，就是，侧妃怎么可能跑到院来！不要太吓人！

　　“少跟她废话，拉进去！那对如意，折了盒子摆在正堂避琊！”一个嬷嬷挥了挥手，又上来几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七手八脚的将挣扎尖叫的探舂拖进了拉门。

　　“各位大⼲，这位可是咱温柔乡新买来的姑娘，子嘛，肯定是烈了些，不过这滋味嘛…”嬷嬷神秘一笑：“大爷们尝过了才知道！”她哪里是什么北静王府的嬷嬷，却是这紫⽔阁旗下东京温柔乡的老鸨子！

　　“妈妈，开个价！大爷我好的就是这口！”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一脸横⾁，穿着打扮倒是个有钱的主。

　　“这姑娘可不能‮夜包‬呢，最多让您尝个鲜儿，当然了，则排在后面的银子吗会少些！”老鸨子一笑：“罢了，妾⾝还要回去换了工作服，有意的还不快快请进，先看了歌舞，再叫价不迟！”说完，自回去换⾐裳去了。

　　主子说姑娘穿的倭国⾐裳，那叫工作服，其实叫什么还不都一样，最后都是要脫了⼲净的！

　　这温柔乡今晚的进项一定不错，老鸨一边偷笑一边任由小丫头为她换上多层的和服。新来的姑娘一般初夜只服侍一个，主子下令说是贾姑娘想男人想疯了，一晚上最少也要五个，多了让她自己看着办，别一下子弄死了就行。听那话外的意思，过不了几天这姑娘还要离开，那可得多让他赚些银子才行！

　　探舂挣扎着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四四方方的房间，辅着草绿⾊的榻榻米，四周的墙面一⽔儿的檀木格子拉门，糊的都是⽩纸。眼前的几个女人皆穿着⽩⾊奇怪的⾐裳，背着红⾊枕头一般的东西，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唐式的点眉与红红的樱，乍一看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琢磨这屋子的位置，探舂昅了—口冷气，竟是原来自己的卧房！

　　“给她换上⾐服，温柔乡里都是倭国的风格，她这一⾝不是要砸了咱们的牌子吗！”一个穿着墨⾊⽩花和服，管事模样的姑娘下令道。

　　“是！良子姐姐！”几个女子上来便脫探舂的⾐裳。

　　“不要碰我！”探舂尖叫着躲闪：“我是北静王的侧妃！你们敢冒名娶，北静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么良子姑娘皱了皱眉，碎步上前抬手便给了探舂一个耳光：“胆敢污蔑主子！谁不知道今⽇是主子与夫人的吉⽇！你在这瞎喊什么！”

　　“主子…夫人…”探舂捂着脸惊诧道：“是北静王爷…”

　　“算你识相！”一声冷冷的话语，门口跪着的两个丫头已经将拉开木门。刚刚那位亲的嬷嬷一⾝紫红⾊的和服与⽩袜木履，带着两个丫头，走进了屋子。

　　“千叶妈妈！”姑娘们深深折鞠躬。

　　“既已签了契定，我家王爷便是你的主子！要杀要剐自然主子说了算！如今主子厌恶你了，卖了你到这里来，又有何不可！”千叶哼了一声。

　　“不会的！王爷不会的！”探舂拼命的‮头摇‬：“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王爷今⽇大婚，岂能容你给咱们王妃添堵！”千叶冷笑道：“识相的就给我老老实实接客！否则便叫你尝些手段！”

　　“你们敢！我堂堂贾府姑娘，又蒙太后指婚，你们这般做，可是欺君之罪！”探舂赶紧将太后搬出，心思一转，瞪着眼睛喊道：“我要见林黛⽟！是她要王爷这样对我的对不对！违逆太后旨意可是死罪！”

　　“良子！”千叶唤道。

　　“是！”良子上前行礼。

　　“给我‮教调‬
‮教调‬，竟敢直呼夫人名讳！不过，要隐蔽些，外面那些大爷可不要一个満⾝伤的！”千叶说罢，子走到里面小几后坐下，直到有人过来斟茶。

　　良子一挥手，挣扎咒骂不休的探舂，⾝上粉的喜装被脫了⼲净。良子命人取来一个花布包的方盒子。探舂一见，登时战栗不休，那盒子里，一⽔的细小银针，有千余，冒着寒光。

　　“用刑！”凉子跪在探舂对面，下令道。

　　“是！”几个丫头按住探舂的手脚，另有三个取了针，直奔她过来，跪下便施针。

　　“你们要⼲什么！你们不要过来！啊！”探舂正喊叫着，只觉腋窝下已刺⼊银针，疼的差点昏过去。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才一针而已！”千叶端起茶⽔：“给我‮教调‬好了，别得罪了大爷，惹出了祸事！”

　　良子闻言，取了十余银针，依次直扎⼊探舂‮腿大‬半截，惨叫声登时充満了房间。

　　“救命啊！老祖宗救救我啊！啊！”探舂挣脫不开，哭喊间胳膊上又被银针刺，恨不得当即死去才好。最被塞上，只能发出闷哼，大太小小挨了四百多针，疼的脸⾊发青，⾖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接不接客？”命人拿掉塞口布，千叶面无表情的问道。探舂只哭的涕泪横流，并不言语。良子又取了针直照着探舂前扎来。

　　“接！接！我接！”探舂大口着气，痛哭着，还是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针。

　　“这不就结了？早点服软还不至于糟了这般苦！”千叶起⾝，道：“今晚上起，你便更名蕉鹿，挂牌接客！”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探舂以浑⾝绵软，疼得快要晕厥过去，只能由着她们给自己穿上焦⻩紫花的和服，涂上厚厚的⽩粉，这一下，就算是认识她的，也不大认得出来了。

　　当晚，温柔乡新人挂牌，宾客爆満。皆闻这姑娘可是敲锣打鼓坐着花轿来的，还是个大家闺秀。就算是标不中，也要来看看热闹！

　　一阵子听不懂的乐器之后，千叶上台深深的鞠了个躬，致了词。接着，便是两个丫头扶上了⾝穿低领口和服的探舂，雪⽩的肩缘外露，其余则包的严严实实，引人无限遐想。

　　“话也不多说，今儿晚上最少五位客官有福Ｉ是要舍得于里的银子才是！”千叶笑道。

　　“五位…”探舂惊呼，上即刻剧痛，痛得她息都费力。扶着她的小丫头手中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妈妈开底价吧！”探舂摇摇一晃，领口又大了些，看的众人垂涎三尺，憋不注的叫了出来。

　　“底价，不多不多，三百两！”千叶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两！”

　　“四百两！”

　　“六百两！”…

　　择舂急的不成，只拿眼扫着人群，希望老天开眼能遇见个悉的面孔好给府里带个话。可看下去，乌庒庒的一片，皆是些**熏天之人，她又长期长在闺阁，哪里有什么悉的。

　　这时，倒听得一声略略悉的声音：“一千两！”顺着声音寻去，竟是那刚被放出来的薛蟠！

　　探舂心下一动，只希望薛蟠能坚持到最后，若是见了他！府里一定会来救自己！她能看见，自然也有人能看见。没多一会儿，薛蟠与人起了争执，撕扯着出去打架了。

　　探舂的希望落了空，着急的耳闻着那价格直线看涨。温柔乡可是京城里唯一的一座异域风格的院，还兼营着倭国的料理。好多倭国使者，商贾皆纷纷跑到这里感受家乡的意境。今⽇也来了不少。喊价喊到最后，出银子最多的都是倭国人。

　　老鸨子千叶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最⾼可是出到一万两了，加上另外四个的银子，温柔乡这个月的进项定会胜过怡红院！

　　银子喊到一万两，再无人竞标，一个五十多岁的倭国老男人，标下了探舂今夜的一次。另外四个则安排去小厅里看戏等着。不料那五个人凑到一起商议了半⽇，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什么。良子懂倭国的语言，自去引他们进房。探舂绝望中刚要喊出声，一针扎在了腿上，接着便被扶了下去。

　　跪在那个屋子中间，探舂下台后又挨了不少针的教训，疼的打不起精神，左右摇晃。

　　“这可不行，淳子！”良子进来看了看：“客人有要求，她这个样子怕是不会満意！给她用点酒！”

　　“是！”被称作淳子的小姑娘起⾝端来一壶酒，倒进小碗里，捏着鼻子给探舂灌了下去。

　　被呛的咳嗽不已，嘴里一股辣气将探舂刺了清醒。“这是什么！”好像不是酒，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想起。

　　“这可是为了你好，咱们妈妈轻易不会允许使用，都是些上好的药材泡出的！给你吊着口气，免得承受不住！”良子⽩了她一眼。

　　“承…承受不住什么…”看着一边的小丫头从墙柜子里取出被褥铺在地上，她一阵阵心里发愣，哀求道：“好姐姐，求你去帮我给王爷带个话吧！探舂知道错了！探舂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你有没有想法，跟我可没什么关系！眼下几个⼲可是付了钱的！若是得不了人，咱们温柔乡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良子笑道：“咱们妈妈怜惜你是棵摇钱树，怕你有个闪失，这酒的滋味，蕉鹿你就好好品品吧！”

　　“闪失…”探舂疑问间只觉得浑⾝‮热燥‬，视线朦胧，却浑⾝有甩不完的精神一般。

　　“行了！”良子对一亭的淳子说：“下去吧，看这样子上来劲儿了，我得去带爷们过来！”良子拉开门穿上木履出去了。淳子怜悯的看了探舂一眼，也出去了。

　　探舂只觉的⾝上酥庠难耐，用手却抓不到，没多久，⽪肤便蒙上一层‮红粉‬，嘴涨涨的，便是没有那胭脂涂抹，也会娇滴。

　　走廊里木履咔咔的声音传来，可听上去人不少，恍惚间拉门大开，良子恭敬的折请几人⼊內，而后向探舂道：“这几位爷都是倭国人士，没有咱们这的规矩，随时头夜，几位爷要一同享用。他们可不大懂咱们朝的言语，下手轻重的，还请蕉鹿姑娘多多担待！”说完，观赏门便走了。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着东洋人的宽大袍子，上前抬起探舂那张**发作并带着惊恐表情的粉面，満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冲着其余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阵的猥琐笑声…

　　屋子里刚刚开始还有探舂的尖叫声、求饶传出，没多久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几个倭国人横七竖八的睡在榻榻米上，探舂勉強拉了一件⾐服掩住⾝体，忍着剧痛，绝望的痛哭了好久，看着⾝边那些男人，想起刚刚自己的样子，一股恶心的感觉传来，拨开庒在⾝上的手，忍着剧痛爬过去拉开门便吐，吐完了才见淳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救救我！我不行了…”话刚说完，眼前一黑，探舂“咕略”摔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伸手试了试探舂的鼻息，淳子拍拍手，两个丫头走了进来：“真是个没用的！抬去洗⼲净，让她睡几个时辰，明儿还要接客呢！打⽔把地板擦了！

　　“是！”两个丫头先把探舂拖到另外的房间命人冼⼲净穿⾝⾐裳，再去收拾刚刚吐的污秽之物…

　　一墙之隔，荣国府的千金转而变成了遭人唾弃的女，贾⺟那边还在开宴庆贺，竟是做梦都想不到。

　　“既然睡不着，何不下来喝上一杯？”琪凤站在树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又不只我一人…”浓密的树叶间，传来莲凝的声音。

　　“同命相连，姑娘可否赏光！”琪风袖子一挥，內力打散了树叶，隐约露出莲凝的⾝影。

　　“你个死琪风！大半夜的装神弄鬼！”莲凝“嗖”的跳下树，没了刚刚失落的音调，厉害的指着琪风的鼻子。

　　“凝姑娘！请！”琪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几摊上好的女儿红与下酒小菜。

　　“好！本姑娘才不怕你！”莲凝轻笑。二人月下对饮，只借酒消愁愁更烦，没多久，莲凝醉得一塌糊涂，酒后吐真言，原是为了⽔溶。琪风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也不答话，只听她说着心底话。

　　“怪不得王爷谁都不看！怪不得王爷冷清了那么多年！原来竟有这样一个美妙的王妃在等着他，我真为王爷⾼兴！”一碗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