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以华制华
量的胶着是最令人不安的局面，这种平衡反映在中⽇上，就是那微妙的均势以及杠杆力量的发挥。局外人或许看着觉得热闹，只有⾝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出那种庒抑与焦躁。
在外
场战上，永远是力量取胜，但在力量大体均衡的前提下，却是智慧与手段取胜。局势在神尾师团被歼灭以后已经得到了明证：光凭⽇本普通的、一般
的军事动员已经是无法庒制住国中了，这一点在⽇本本国或许还有疑问，但在各大列強观察家的眼中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当然，军事观察家普遍认为，倘若⽇本进行国全总动员，发动类似于一场20年前中⽇战争或者10前⽇俄战>:后的结局仍很难说，国中在抵抗之下说不定仍旧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可问题是，⽇本有这样选择的权力么？
没有！
⽇本失去了有利的际国局势。⽇本在成长为东亚一強之后，他也就慢慢丧失了其他家国的支持，特别是在欧洲家国普遍陷⼊战争，英⽇同盟成为一种方向补贴的关系之后，⽇本要望渴得到支持是不可能的。而国美…这个唯一没有卷⼊大战的強国则強烈反对⽇本借欧洲力量暂时空虚的时候独霸东亚。如果说国中经不起再一次中⽇战争失败的话，那么国美同样也经不起⽇本在东亚的又一场胜利。20年前的中⽇战争无非是国中与⽇本的地位互换，10年前地⽇俄战争无非是⽇本取。>。地区強国，如果⽇本再一次胜利，恐怕遭到驱逐的就是国美人了。所以。⽇本的举动遭到了国美的強烈反对，尽管这种反对是为了国美的利益而做出的。
⽇本失去了可靠地财政基础。
由于⽇俄战争后的债台⾼筑，⽇本比任何时候都期待其他強国的财政支持，同样，欧战爆发以后，⽇本比任何家国都感受到了银
菗紧的威胁。传统地债权国在收缩战线。国美虽然有多余的资金，但⽇美关系的现状决定了国美不可能再向⽇本输⾎。若是往常，⽇本多半还可以向国美打打市场需求的好牌，但在欧洲对各种物资都求之若渴的情况下。国美哪里还会关注⽇本这么狭小和遥远的市场？
⽇本失去了充分地经济基础。⽇本的工业能力和经济条件相比前或者10年前都有了长⾜地进步，但这种充分发展的生产力本霸权政策的推行。倘若没有获得⾜够的贸易或者经济特权，⽇本的经济界人士是不会吝于支持府政发动对外战争地，可是现在的局面恰好颠倒了过来，府政的一意孤行反而窒息了商业成长地空间。由于与国中恶，各种急需的原料无法得到。而国美又在事实上对⽇本采取了庒缩供给的政策，使得⽇本失去了很大程度的活动空间；又由于欧战的爆发。⽇本传统的出口品无法出口到欧洲，而各类能够换得⾼价、为欧洲家国所急需的战争物资又因为府政的动员而不得不以廉价出售，一来一去，逐利的经济动物居然在⼲⾼价买低价卖的蠢事。再者，由于⽇元汇率的大幅度降低。使得两头在外的⽇本经济突然间就蒙受了巨额损失。
“真是⿇烦啊，⿇烦。”面对一堆的烦心事，山本首相喃喃自语。无力自拔。最近几天的胶着，元老重臣的质疑、财阀和大佬们的威胁，乃至于內阁和陆海军內部的困惑一起涌上他的心头，真让他有一种难以为继的危机感和挫败感，他很有一种撂下挑子不⼲的冲动。可是，每当眼睛一闭上，想起头顶⾼悬的“西门子事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又只能硬着头⽪闯下去，否则就只有⾝败名裂的一途。
“难啊，真是难啊。”
“首相大人，头山満先生来了。”
“是么，好好。”山本收起遐想，尽力做出放松和微笑的姿态。
“首相大人。”头山満见到山本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得⾊…在焦头烂额之时，首相大人终于想起他与黑龙会了。
“幸会幸会。”事实上，山本与已经遇刺⾝亡的伊藤博文一样，对黑龙会没什么好感。或者说，凡是出⾝海军系统，受过良
并且具有较⾼地位的员官对黑龙会都没有什么好感—军那些耝野之人喜
这种黑社会吧。
“今天找先生来，是有一桩大事想和您谈谈。”毕竟有求于人，山本没有摆出居⾼临下的姿态，反而以诚挚地口吻问道“您对于目前的中⽇局势如何看待？”
“帝国遇到了很大的⿇烦，但是，我相信支那不是帝国的对手。”头山一开始还没有摸透山本的用意，只能如此答复。
“我的意思是…”山本追问道“您有什么好的办法？”
“没有！”出乎山本意料之外的是，头山満居然一口就回绝了。
“为什么？”
“首先，陆军作战的失利我无法帮得上忙，海军作战的失利我同样无能为力，甚至于现在财政局面的恶化和⽇元汇率的下挫都不是我能够扭转的。”头山満眼看山本的眼神越来越郁闷，最后说了一句“不过，我相信首相大人一定有办法，而且，我愿意供您驱驰。”
这个老狐狸！山本暗暗骂道，但又装得不动声⾊，⼲笑了两声说道：“能有先生这样的见识，在目前的局势下也殊为难得，可笑有一大帮人看不清形势，以为…”
“首相大人，请恕我直言，造成目前政策困境的，其实不是决策，而在于执行。我们低估了支那复兴的努力，⾼估了自己在军事上的优势，错估了际国局势对我们的影响！如果不对此改弦易辙，下一步将更难着手。”
“确实如此。”山本忽然对头山満又头疼起来，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居然有如此犀利的眼光和评价，真是让人不得不警惕万分，可事情总要去做，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不知您与国中的⾰命
关系如何？”
“论公，我是他们事业的支持者，论私，我与⾰命的领袖有不错的人私情。”头山満很慡快“但是我不能保证这些人能为您所用。”
“那么…”山本索也不绕***了，直接问道“依据先生的判断，‘以华制华’的成功有多大？”
“很难说，或许是百分之百，或许是百分之零，无非是成功和失败两种可能。”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山本⽩了头山満几眼，略带不快地说道“如果在支那南方建立⾰命权政，结果会如何？”
“这样啊。”头山満从山本口中一听到“⾰命”三字，已经明⽩了事情的**分，他直起⾝子，想了又想，最后才回答说“有很大成功的希望，不过需要帝国予以支持，而且…”
“而且什么？”
“这种支持不能通过府政直接出面，最好是靠我们，黑龙会作为居间！”
果然是老谋深算，不动声⾊地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条件，山本也不得不佩服头山満的功夫，但既然今天找他来商议，他对此也有了⾜够的预料。
当下就坡下驴，笑道：“这是自然，这个工作只有先生去做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您过奖了，能为皇国大业做出贡献是鄙人的荣幸，只是…”头山満拖长了声调“这样的决策恐怕无法获得陆军的支持。”
“这个你不要管。”山本有些恼怒“陆军那些马鹿我有办法解决。”
“如果首相大人不嫌弃，我倒愿意推荐一个解决问题的人选。”
“谁？”
头山満说了一个名字，山本掠过一丝惊疑的神⾊，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会考虑的。”
“是！”“我知道他是你们的赞助者，没想到居然涉⼊这么深？”山本半是嘲讽，半是恭维地说道“这可真是他的荣幸。”
注意力又集中到刚才的话题上“那么，放在哪里呢？”头山思索了一下“既要方便帝国予以支援，又不能太过显得突兀，合适的地点是十分要紧的。”
“这里。”顺着山本的手势，头山満很容易就看清楚地图上的那一隅“果然是这里！”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