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年
郭光因为得了表彰,忙得很…眼看过年,组织上顺手给他授了泉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虽然击毙陶安然这个事情不适合到大场合里作报告,免了郭光一个大⿇烦,但相应的总结报告一类的文字材料是少不了的。他这回立功,东南组的老人多认为是我庇护他的结果,因此都不肯给他帮忙。结果他整天写总结、翻来覆去写报告,很少来看我。
我本来不喜到人多的地方,习惯一个人独处。可是在医院里,却非常希望有人来看望我、陪伴我。可惜的是,我在东南组还是一直没到什么知心的朋友,只有ferrari和郭光两个工作外的朋友还说得拢。同事们例行公事地来看了我一次,也就从此消失。说他们忙,我是不相信的。东南组在过舂节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任务了,现在上班只是混⽇子打发时间而已。
杨岚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就出院了。出院时,她又向我来致谢了一次,我只好再次乔装傻说了些客套话。而我一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才总算能够下稍稍直立行走。內伤稍稍痊愈,气息可以流通后,伤势就好得快多了。
眼看伤势见好,ferrari居然带给我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消息:她见杨岚颇会两下武功,而且做事精明⼲练,在征求了本人意见后,居然说通了京北GDI保卫总队的导领,把她也调到了东南组。我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不住叫苦,埋怨道:大姐,这种事你好像该先跟我们商量商量。ferrari装作一脸茫然无知状,反问:这次好像就是因为可行动人手的缺乏,某个人重伤住院到现在吧?我添几个人有什么不对的,难道你认为她比你強所以嫉妒了?她一装傻,我就没话可说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最开始我扯了个弥天大谎,造成现在我什么真话都不能说出口。幸好我已经把型微笔记本的一切自动连接功能都找出来关闭了,不然有杨岚在侧,实在危险得很。
到我伤愈出院时,正是大年三十。郭光因为姐姐结婚,回江苏老家参加去了。据说谭康在我昏期间来看过我一次,但之后就又不见踪影,好像他们要办的专案比较多似的。总之,3065年的舂节,看来是比较冷清。住院大半个月,家里灰尘満面。虽然我一向很懒,但既然已经脏到了上一会网敲个键盘都要蹭得満手灰的地步,也就无法再视若无睹。舂节了,做什么安排呢?本来想过和郭光同去东南亚游玩一圈,可现在少了他,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趣兴。好容易将家里打扫⼲净,泡了杯茶正准备好生休息一下时,突然门铃响了。
会是ferrari吗?她好像说过如果有时间会来看望我的,是她吗?
我刚走到门口,已经觉察到门外的女人不是ferrari。Ferrari并不会武功,而外面的那人虽然不至于让我紧张,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武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杨岚。她穿着一⾝大⾐,提着一个箱子,让我在那一瞬间产生她要搬到我这里住的错觉。我愣了一阵,她突然展颜一笑,说:中校,我回了一趟京北,把行李带了过来。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应该拜会一下救命恩人,所以直接来这里了。你的眼神怎么不大对?请千万不要误会我有什么别的意思。嗯,有些事想跟你谈一下。我瞅了瞅厨房里菜刀的位置,确认了自己完全有实力和地利抵抗她可能的偷袭后才把她放了进来,神思恍惚之下,门都忘了关。杨岚四处瞅瞅,说:真是⼲净得过分,完全不象个男人住的地方。我辛苦劳作了这么许久,居然得到这样的负面评价,真是郁闷不已。低头到一边给她泡了茶端过来,问:想谈什么事?杨岚却不答话,双眼微闭,突然全⾝红光突现!
妈的,真遇到天灾打到自己脑袋上来了!我连滚带爬地往厨房冲,准备去抄凶器。这时杨岚在后面叫:中校,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感应一下你这里有没什么听监装置,没什么恶意的。没恶意?天界特务潜伏GDI到了这样的位置很不容易了,没什么特殊用意会主动在我面前暴露⾝份?我一万个不信,还是保留着到厨房抢菜刀的势姿不动。杨岚很无奈地说:我只是初级神将而已,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紧张要传出去会给人笑的。我満怀疑心地还是拿了把⽔果刀在手,搬个板凳坐到她五米之外,说:现在说吧。你不觉得这样好笑得很吗?杨岚问。
一点也不,咱就这样吧。我还是警惕地盯着她。
杨岚说的话大出我的意料。她说她是一个无忌军內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谋中的炮灰,所以给蹬到人间来作报情人员,希望我能够给予她庇护和一定程度的帮助。我听得好笑,问: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是GDI的正规中级军官,不揭发你都不错了,凭哪点还要给你打掩护?杨岚眼睛转了转,说:反正我知道当初突击无忌军总部偷走卫星的人的⾝份和经过,我要被揭穿了一定会供出来的。见我用吃人的目光看她,她忙补上一句:我说真的,我不是报情员出⾝,本就熬不住拷问的。你知道些什么?我闷闷地找了一杆烟点上。
知道已经在精神层面上成功打击了我,杨岚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这回换成她主动,就在那里笑咪咪地看着我,说:坐近点,这么远我说话很累。我给急得动起来,正站起来持刀向她走去时,突然门给推开了,ferrari的脑袋伸了进来。她一看到这种奇怪的情景,手里提的袋子摔了一地,尖叫道:住手!你们在⼲什么!我连忙对ferrari解释,说是准备给杨岚削⽔果,可ferrari一下子就揭穿了我…住院大半个月才回来,我这样的懒鬼家里哪可能有⽔果?这时杨岚主动上来解围,说她带了⽔果回来的,所以~~~所以~~~事情就这么掩饰过去了。Ferrari说是来邀请我这个单⼲户到她家去过舂节的,既然杨岚也是一个人,那就一起去吧。我很狐疑地看了看杨岚,觉得她既然能主动给我解围,可能还是可以稍稍予以一点信任的。可还没等我发表意见,杨岚已经在雀跃叫好了。我很不耐烦地谴责道:你几岁了?这么上窜下跳的。杨岚哼了一声,说:我20岁,你比我大多少?只是心老了吧。ferrari叹道:你们还在我面前比岁数,免了吧。对了,说了半天我也口渴了,把你的⽔果拿给我吃点,大⻩这里是吃不到这些东西的,幸亏有你啊。结果杨岚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口袋香蕉。我们仨的眼睛都在香蕉和⽔果刀上扫来扫去半天,忽然一齐大笑起来。Ferrari正坐在我们中间,左瞅瞅我,右看看杨岚,忽然作出似有所悟的样子问:我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你们了?英雄救美女,倒真是传统的组合。我俩一起狂疯 头摇摆尾地证明她的严重错误。杨岚率先发表意见:大姐,我不喜这种死气沉沉的男人,我比较喜有朝气有活力的。我连连呸呸道:我这是成,你懂个P。大姐,我是你的忠实fans,怎么会去跟这种小丫头扯到一起去?我俩这两句话互相把对方都得罪了,几乎隔着ferrari厮打起来。我一个不小心,给杨岚揪住耳朵,脑袋给扯到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在发出杀猪般的号叫的一瞬间,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突然看到ferrari的脸有些红了。
Ferrari给我带了些食品、啤酒什么的,因为刚才看到凶杀嫌疑现行,吓得全滚到楼下去了。我跑去捡了半天才全部回收回来,进门就看到她们俩聊得起劲,问:差不多了,要过去过年的话现在动⾝吧。杨岚一跃而起,说:刚才大姐跟我说了泉这里的一个风俗哦,过了年我们又可以几天不上班玩玩了。我看了看ferrari,见她笑得不健康,便不打算再问。不料杨岚主动告诉我:这里的府政会组织20岁以上没恋爱对象的公务员集体相亲哦,相当于到南岛的三⽇免费温泉旅行!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啊,不过和上百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相亲比较古怪吧?我看了看ferrari,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我回想了一下,说:我们单位的单⾝汉有谁啊?好像都有伴了吧。我是一个…看杨岚不住地指她自己,忙说:你虽然是,可是我对小丫头没趣兴,还有谁…光光好像来了这里后还没女朋友,也算。不错啊~~~和光光旅行是很有意思的,他善于创造活跃气氛,是相对沉默的我的有益补充。我正満意时,突然ferrari说:还有我,从英国回来后都参加了3次了,显得很没魅力吧?导领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怎么行?我和杨岚俩马庇精连忙赶上,一阵拍把她捧⾼兴了,才一起出门。
外面风很大,风里还夹着少许的雪花下来。Ferrari伸手接了一阵,却是触手即化,本接不着,不由有点扫兴地说:在英国时还看过真的下雪,回来后就再没有了,真是可惜啊。我想起南京京北的大雪不断,实在不觉得有哪里特别好。而杨岚则活跃非常,不住跳着蹦着唱些什么我爱下雪一类的弱智儿歌。我只怕人家知道我认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ferrari却好像很喜她这种开朗的格,说:真羡慕啊,我在她这个岁数的时候整天读书,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赵船山府上的舂节聚会却出奇的简单,没有邀请什么社会名流参加。总共也就是赵船山夫妇、我们三人一桌,只是个家庭聚会的形式。菜⾊很丰富,我在医院里憋久了,要不是顾着他们认识我而且欣赏我,早扑上去狂啃了。开饭之前,赵船山又拉着我给我看相,说我相貌不俗,有大贵之象。我实在是不信,只是跟他胡扯不休。杨岚能说会道,很得赵夫人心,只一会就混得很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过得很愉快。我想告辞时,他们全家都不放我们走,极力邀请再玩几天。尤其是赵船山发现我会下象棋,更是死也不让我出门一步。他不住海吹当年威风,说他那时在泉铁牛街(贫民区)也是地方一霸,ferrari的伙食都有不少是靠他下象棋打⿇将等出老千赚回来的。Ferrari不忌讳他说这些贫时候的事,只是听他吹得离谱了才呵斥他一回。杨岚虽自称不是职业特务,可我看她跟陌生人拉关系的本事比我这个职业特务強多了,她更是要留下来不肯走。于是我们都在这大豪宅里客房住下,一直玩到年初三都没走。
初三一大早,我觉得再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便一大早起准备开溜。虽然东南组的舂节大假因为地方远、工作闲兼目前又没有case,居然有14天,可这样老住在人家家里,总感觉比较怪,打扰了人家。就算赵船山一家人并不需要为我们作什么,也起码是大大增加了他家的佣人的工作量。就在我蹑手蹑脚准备出门时,ferrari从外面进来了。她牵着一条大狗,看来是刚遛狗回来。一见我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诈唬我道:想跑么?小心我放狗咬你!我急忙分辨,说是准备出去散步。Ferrari仔细看了我一阵,说: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个好地方。对了,今天说不定会有人找我,你反正也闲着,帮我把机手拿着我跟着ferrari向赵府的后山走去。她一⾝便装,长发飘飘,宛如仙子。而我呢,拿着她那部体积和重量都与砖头类似的机手跟着,简直象个马仔,非常破坏气氛。把这个感想对ferrari一说,她就不住鼓掌道:我就说这机子又大又沉,拿着又不舒服又难看,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给我继续作贡献,拎着吧。走了好一会,走进了后山树林,里面道路崎岖,可以说本就没有道路。Ferrari毕竟路,比⾝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武功的我走得还平稳得多。好容易穿过树林,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篮球场大的平台,下面是五十多米⾼的悬崖,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很大,走近悬崖时简直寸步难行。Ferrari抓着我的胳膊,一起慢慢走到悬崖边上,观赏着动人海景。
这里不比观海亭差啊!我惊叹道。
当初买地时我就看中了这里,可惜建好房子后就住校了,很少在家里长住。我爸也经常在外面忙,没什么机会到这里来看,不然修一条路过来就方便多了。ferrari着风伸展开双臂,闭目感受了一阵,突然对我说:这样会感觉自己在飞呢,你试试看。我照她说的做了做。可我毕竟不是海边生长的居民,掌握不到风的规律,生怕风向一变把自己刮到海里去,因此始终分心在脚下留了力。即便如此,我也感受到了自己在惊涛骇浪中风飞扬的感觉,确实很特别。正在这时,我揷在带上的ferrari机手突然响了,这一分心,我吓出了一头汗,瘫坐到了后面。Ferrari看我出洋相,笑得前仰后合。我惊魂稍定,把机手取下来给她。她听了一会,说了几句好吧,挂了机,对我说:你的兄弟回来了。这下我们就可以凑成一桌打⿇将了。我苦了脸说:我不打。ferrari连推带搡把我往回赶,说:又不赌钱,你那么小气⼲什么,陪我们打打吧。天哪,郭光又来了。这样玩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赵府啊?不过,似乎也不是坏事。这一个舂节,确实过得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