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温言暖语梦中行
正文2第一百三十六章温言暖语梦中行李龙拣起包袱,顺着海边的沙滩慢慢走过,这沙滩也和家乡的没什么区别,但这里却静寂得多,周围没有什么人,海浪轻涌,人海的尽头无边无际,李龙极目远眺,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这里直接游出去,会不会就一直游到太平洋或者其它什么大洋,再莫名其妙地回到家乡?
听说有些人也是无意中踏⼊了某个时空隧道,若⼲年之后突然在大洋上出现,又回到家乡,只是物是人非,弹指已是百年!这浩渺的宇宙中有些什么来知的秘密,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家乡会不会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一个人无论有多么厉害,不管他是一代天骄、君临天下还是一代大侠、无敌于天下,在大自然面前始终是微不⾜道的一点微尘,李龙有了平生第一次惶恐,不是对敌人和命运的惶恐,而时是对大自然的敬畏!
在这一刻,他体內的能量安静下来,好象开始变得谐和,不再是由他来支配,而是与他慢慢融合,李龙的脚步停下,眼睛闭起,海上的风好象也变得极轻极轻,最终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思维也好象暂时离他而去,在与他周围的海⽔、风还有脚下的沙石在流。
李龙已经进⼊了一个玄妙的境界,他觉得他已经与大自然完全融合,⾝体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就在海风中轻轻地飘,没有动又好象在动,⾝体的每一寸⽪肤好象都在外界进行流,他的眼睛没有张开,但他好象真切地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他后面几十米处。
李龙睁开眼睛,慢慢回头。果然,后面几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师姐!当然是⽟娟的师姐!
李龙微笑:“你怎么来了?”
董婉莹盯着他:“你对⽟娟做什么了?”
李龙平静地说:“什么也没做!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董婉莹盯着他,愤怒地说:“什么也没做?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还骂你‘始终弃’?…什么叫‘始终弃’?你明⽩吗?”
李龙头摇苦笑:“这个词语我倒是明⽩,但好象用不到我头上!我既没‘’也谈不上‘弃’!小丫头胡说八道!”
董婉莹盯着他:“我不信!”
李龙平静地说:“你不信我可没有办法!”
董婉莹缓缓地说:“有办法!你去看看她!”
李龙抓头:“为什么要去?去了只怕会更糟!”
董婉莹走上两步,盯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她很…喜揿你?今天一大早就出来找你。她现在这么伤心,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李龙平静地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她还不懂什么叫爱,等到她心里转过这道弯,她就会忘记这一切!我并不是她好的选择,我也不想伤害她!”
董婉莹呆了,她不是孩子了,但“爱”是什么,她一样不懂。本来她以为她懂。
但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本不懂!
李龙缓缓回头:“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她还是一个冰清⽟洁地姑娘,什么都没有失去!”这一点恐怕是这位师姐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
董婉莹止住他:“等等。你别走!我还要问你,她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喜她?”
李龙诧异地说:“我说过不喜她吗?”
董婉莹摸不着头脑:“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要她?”
李龙微笑:“喜就得要吗?我喜揿这片大海,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大海带回去!”
董婉莹缓缓地说:“男人喜女人不都是…”她的脸已经微微泛红,没有说下去。对师妹失贞的担心消失之后。她心情略微轻松。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李龙当然明⽩她说的是什么,他头摇苦笑:“在你眼中,我是那样一幅形象吗?你的眼光真地有点问题!”
董婉莹卟哧一笑:“你本来就是!”她这一笑,如同舂风吹遍大地,她整个人完全变了,不再是一个心事重重的怨妇,而是一个青舂靓丽的女子。
李龙笑了:“你终于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
董婉莹侧⾝,轻轻地说:“我笑了吗?…我都忘记怎么笑了!”
李龙点头:“你笑了,笑得真美!象舂天里的花儿开放!”
董婉莹全⾝发热,脸已布満红云,象舂天的花儿开放!这是她吗?他说的是她吗?
说得这么动听,她一生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动听的话。
看来她的心结已经慢慢开解,李龙颇为欣慰,轻轻地说:“你看这沙滩多么美丽,踩在上面就象是在云端上飘!到前面看看去!”
董婉莹⾝不由己地跟在他⾝边,慢慢走,真的象在云端上飘!良久她轻软地问:“你真地要走吗?”
李龙看着天边地云彩:“我的家毕竟不在这里,我的事情也没有办完,将来办完了事,我还要回去,回到真正的家乡!”
董婉莹说:“你地家在哪里?”
李龙轻轻地说:“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美丽的山⽔,有美丽地乡情,也有无数可爱地人们过着美好的⽇子!”
董婉莹悠然神往:“你的家乡真美!你说得真好!”李龙微笑:“其实这里也很美,也很好!”董婉莹头摇:“江湖上仇杀不断、一片乌烟瘴气。有什么好?”
李龙感叹:“这是这里的不幸,这里的人们不知道怎么享受生活!”
董婉莹不解地说:“他们那样做,就是为了过上好⽇子呀!为了过上好⽇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最后一句话隐隐有伤感,明显又触及了一些往事。
李龙缓缓地说:“追求美好地生活没有错,错就错在方式上!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是大错。盲目追求一些虚幻的东西,而放弃已经拥有的快乐更是愚蠢!人生苦短,也就几十年时光,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如何和平共处,用自己的双手改变生活困境,吃得好点,穿得暖点,与自己的亲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
董婉莹心里有深深的共鸣,他这几句话将她五年来的心事可以说是全部道出。她深昅一口气说:“那你说。人生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李龙指着前方缓缓地说:“人生就象我们脚下地路,我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我们这样走着,沿途说说笑笑。看着美丽地沙潍在脚下慢慢向后延伸,呼昅着海风的清新,看着这些美丽的风景,这就是最重要的,所以。人生重要地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董婉莹看着他:“你不想要权势?也不喜金银珠宝和…美人?”
李龙沉昑:“权势累人,⾝居⾼位者也未必比普通人更快乐;财富再多,一天也花不了多少,死后也带不走,这些虚幻的东西有什么好让人喜的?至于美人嘛!…喜倒是喜,但也决不強求!回答完争!”看着董婉莹微笑。
董婉莹脸羞红,嗔道:“说话就说话,看我…⼲嘛?”
李龙笑嘻嘻地说:“我发现你这几步路走下来,完全变了!”
董婉莹不懂:“有什么变化?”
李龙笑道:“你现在才象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妙龄女子,原来的你就象是一个女暴君!”
董婉莹満脸通红,一拳打向他地后背,叫道:“你这个登徒子!我打死你!”
李龙闪开:“原来没有变,还是一个女暴君…”
董婉莹发⾜就追,李龙拔腿就跑,两人都没有用轻功,只是追逐,突然,董婉莹轻叫一声,坐在沙滩上,李龙⾝影一折回到她⾝边:“怎么了?”
董婉莹皱眉:“脚崴了!…都怪你!”
李龙说:“来,我看看!”
董婉莹伸出发脚,突然缩回,満脸羞红:“不,我自己来!”坐在沙潍上轻轻地着脚。
李龙在她⾝边坐下:“走江湖的人居然也会崴了脚,真奇怪!你要是和敌人搏斗时突然这样,怎么办?
和敌人打个商量,先脚再和他打?“
董婉莹卟哧一笑:“才不会!”象这样地奔跑在她一生中都没有过,那一刻,她仿佛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在沙滩上开心地嬉戏。
脚已没事,董婉莹仍然没有起来,她看着大海,眼睛里有光芒闪烁,轻轻地说:“今天好⾼兴,我五年都没有这么⾼兴过!”
李龙微笑:“受伤了还⾼兴!要不,你明天再来伤一回,再⾼兴一天?”
董婉莹红着脸:“你呢?…你来不来?”
李龙看着她,这倒象是在约会!他微笑:“好,我陪你!”这个女孩子够苦的了,好不容易⾼兴起来,他可不愿意她再继续失望下去。
董婉莹満是欣喜。他愿意陪她!一时之间,天地间仿佛改变了颜⾊,海⽔是那么温柔,海风也变得那么轻柔,脚下的沙滩也柔软,她心里的霾不知何时变得好淡好淡。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已是牛后,不知谁肚子里“咕”地叫了一声,李龙笑了:“你饿了!”
董婉莹不承认:“明明是你!…我听到了‘咕’的一声…”
李龙瞪着她:“你耳朵有点问题,耍赖!”
董婉莹不依:“是你。
…就是你!你才赖⽪!“她这一撒娇,更是充満女孩子的娇嗔。
李龙脫下外⾐,站起来!
董婉莹睁大眼睛:“争不赢,要打架呀?”
李龙笑嘻嘻地说:“我来准备午餐!”
董婉莹说:“这里有什么吃的呀?要不,我偷偷地回去弄点吃地来,好不好?”
李龙头摇:“人海里食物多的是。想吃什么?点菜!”
董婉莹说:“吃烤鱼!你捉。我烤!”
李龙点头:“分工合理!柴禾准备!”
直走向海边,董婉莹叫道:“你小心点!”
李龙微微一笑,飞⾝而起,⼊⽔无声。瞬间不见,董婉莹呆呆出神,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和一个男人在外面呆了这么久,还一起吃午餐。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几句平常的言语在她心中久久回味,她全然忘记了应该做什么!
⽔面“泼喇”一声,一条人影从⽔里直钻而出,两手分别提着一条大鱼,怕不有两三斤,他出⽔的时候全⾝透,但从沙滩上几步走下来,⾝上的⾐服已⼲,走到婉莹地面前时,他的长发飘飘,已完全没有⼊过⽔的模样。
婉莹眼中神采飞扬,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这海极深,海中的鱼类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一般人本捉不到,但他一下⽔就捉上来两条,而且还一样大小,倒象是在⽔中挑选了一样,十几步路走下来,⾐服就⼲,內功之神奇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面前一柴禾都没有,她自己倒象本就忘了,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
李龙一条大鱼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
婉莹如梦初醒:“哎哟,柴禾忘了!”爬起来开跑!
李龙微笑:“不用了,我看前面有几户人家,我们到那边林子里去,顺便弄点盐,这烤鱼没盐也没什么味!”
婉莹微笑:“不知道这些人家家里有没有,门里倒还有一些,不过也不太多!”
李龙诧异:“住在海边没盐吃,这怎么可能?”
婉莹瞪着他:“知道你家富,有盐吃!跑这里显富来了!”
李龙头摇叹息:“好敏感呀!盐和富裕怎么就挂铂了呢?我不明⽩!走走,要是这家人家电台上连盐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这个地方是在海边,说别的地方没盐他还真信,但这里说没盐是真不信。
婉莹瞪着他,懒得去辫,且看他怎么从人家窀上找到盐!
李龙将一条鱼给婉莹,自己提着另一条鱼走进那家人家,开口就喊:“有人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里面出来,看着李龙疑惑地问:“这位公子…哦,还有这位姑娘,有事吗?”这两人打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不是寻常庄户人家,怎么会提着两条鱼都家里来?
李龙微笑:“大嫂,我和你换点东西!用这条鱼和你换点盐!”
大嫂愣住,轻轻头摇:“公子太客气了,要是有的话,奴家怎么敢要公子的鱼?实在是家里一点盐都没有!公子见谅!”
李龙愣住,回头看着婉莹,婉莹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得意。
李龙点头:“原来如此!这条鱼请大嫂收下!”
妇人吓了一跳:“为什么?公子!奴家说错话了吗?”
李龙头摇:“我们两个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就帮忙吃一条吧!”将鱼放下,转⾝就走。
妇人在后面大叫:“公子,这可不敢当啊!”李龙微笑:“多有打扰!”这个妇人家一看就是家徒四壁,连盐都没有,估计家里已是揭不开锅,这海里地鱼并不好捉,一般人本休想捉到它们,就算用网打也有一定地难度,估计鱼在这里的人心目中还是一件稀罕物,就送个顺⽔人情了。
火已升起,鱼在火上翻烤,一阵阵的鱼香传出老远,当然是李龙在烤鱼,他烤得很细心,婉莹坐在他旁边,火光将她的脸映得通红。
婉莹终于发问:“你为什么平⽩无敌地送东西给人家呀?”
李龙没有抬头:“一条鱼而已,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婉莹头摇:“不是,你送东西给人家,人家拿不出盐来,心里会难受地!”
李龙抬头:“会吗?她说了没盐的,我相信她没有说假话,没有叫她变呀?只是我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盐?”
婉莹说:“你不知道,盐山本来就不多,最大的一座去年也被官府占了,那些有钱人家个个拼命屯积,百姓就没盐下锅了!现在整个凤梧盐荒可厉害了,你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