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师方怀
雷昑回头晒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个小姑娘在瞎胡闹罢了！你看她这样穿得不男不女离家出走跑到这里像什么样子，真不知道她老子是怎么教她的？”
媚娘掩嘴笑道：“她老子可是当今的圣上啊！你就不怕她在圣上面前告你一状？”
说起秦穆王，两人口中殊无恭敬之意。秦穆王在位二十余年，秦汉帝国国力衰驰，江山⽇下，燕云十三州更是遭受突施等胡族的连番洗掠，十之**地方人家对胡族都有深仇大恨，对无能的朝廷也是全无好感，所以当雷昑横空出世的时候，他在一片广袤领土上的权威是秦穆王远远不能及的。
“怕什么，我把她逮回去，她老子还应该奖赏我呢！”
“你就得意好了！不过，明岚公主真是美丽啊，即使穿着男装也难掩国⾊天香，假以时⽇必然是一代倾国佳人。”媚娘轻抚着自己的脸庞，有些幽怨地感叹道：“相比之下，我都老了。”
雷昑淡淡一笑，把她拥⼊了怀中，甜言藌语的话他不大会说，一个举动就⾜以表明一切了。
可惜这难得的存温时刻没有维持多久，只听门外马蹄声响动，军营之中有人来传讯。
“雷帅，方军师有急请您回去商议。”
雷昑点了点，吩咐了几句那军士几句。媚娘体贴地离开他的怀抱，吩咐侍女取了雷昑的外甲，亲自给他披挂上。
看着雷昑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另一侧，武媚娘靠在门柱上久久没有挪开目光。
…
龙舞城，镇北大营。
兴致冲冲的雷昑刚一踏⼊中军大帐，
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啊你，跟你说多少次了，叫你对朝廷派来的监军客气点，最不济也要能应付过去吧？你可好，以前赶跑了三个不算，现在居然要把新来的光扒了绑城墙上！这，这成何体统啊，你不只是光扒他的⾐服，更是要把朝廷的脸面都给光扒啊！他回去之后告诉圣上，这会让圣上怎么想啊！”在这镇北大营，包括整个龙舞城中，敢这么跟雷昑讲话的只有一个人…军师方怀。
军师不是燕云军中的将领参谋设置，方怀在军中的地位非常的特别，说他是雷昑之下的第一人也不为过，但他却偏偏没有一官半职，仅是布⾐之⾝。
这方怀本是帝京一官宦中人，⾝怀大才而为人正直，因事得罪了京中权贵，全家获罪流放北疆，幸亏被当时的雷啸天所看重，安置于军中。方怀⾝份特殊，加之不愿再踏⼊官场漩涡当中，所以没有担任职位，只帮助雷啸天处理內务，同时他还是雷昑和雷啸天爱女的老师。雷啸天过世之后，也多亏了方怀出谋划策，不但帮助雷昑顺利地接了雷啸天的帅印，还隐在幕后全盘掌管了燕云十三州的內务政事，让雷昑在外征战而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以说雷昑能有今天，他的功劳是最大的。
官场上的险恶，方怀看得很透，所以平常对于雷昑的狂傲自信常有劝勉之词，只不过雷昑听得多，放在心里的实在少。
“呵呵，方师你多虑了，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够掀起什么风浪，再说了他谋刺本将，没有一刀砍了算是便宜他了。”雷昑満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老师你帮我先写封信告他一状不就得了。”
对于雷昑的大大咧咧，方怀实在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骄狂惯了，对朝廷太不看重，以为天⾼皇帝远，他还不明⽩这宦海的险恶啊！难道自己能够一辈子都保护他吗？
“好了，老师，我放那个太监一马就是了，正好那个什么明岚公主跑到这里来玩，派人送他们一起回去好了。”雷昑看到方怀的脸⾊实在不好，赶紧说道。
方怀叹了口气道：“哎，我接到消息就让人放了那赫公公，并且派人给他疗伤了，怎么说他也是京中有名的內领太监，你这次回京述职，少不得他会在圣上面前进馋言啊，到时候你可真就有⿇烦了！”
“哈哈，方师你太看重这种小人了，所谓的內监七虎在我眼里不过是群跳梁小丑罢了。想我雷昑，镇守北疆七载，杀得胡人不敢再踏⼊这燕云半步，才保得帝京歌舞升平，现在又建大捷，破灭突施在即，难道圣上还会听信馋言对我不利？”雷昑大笑道，语气中全是对赫虎的不屑之意。
“如果方师太过担心，⼲脆一刀把他杀了好了，永绝后患！”
方怀大惊，这斩杀钦差监军就差不多等于造访了，那可真是万万不行的！
“小雷！…”
“呵呵，好了，我不过开个玩笑，具体怎么办还是请方师多动动脑筋吧，我要去整军
练了！”不等方怀回答，雷昑就准备开溜。也只有在方怀面前，他才没有了将军的霸气和杀气。
因为除了义⽗雷啸天之外，只有方怀是最无私帮助他的人了。
“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呢！”方怀知道自己劝不住雷昑，只好岔开话题拉住了雷昑。
他从案桌上拿起一只厚厚的精装书盒递到雷昑的面前，雷昑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册，书册的表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成的，隐约流动着一层光华，看上去绝非凡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金⾊大字：齐民之术。
“这是？”
“这本齐民之术记载的是为师二十多年来的心得要术，我知道你在军事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可是战仗之争不只在外，更在于內。我这本书里详细记载着內政方略、民生要道及农桑之策，你有空的时候多看看吧！”方怀怅然说道。
雷昑一惊，连忙说道：“方师，有你在我学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也知道的，我对这类事物那是
本不感趣兴啊！”方怀摇头摇道：“小雷，我已经老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左右，有些东西你该学的还是要学的，就算你不想学，也要把我这番心⾎传给后来人，这样为师才能安心啊！”听着方怀语重心长的言语，看着他已经斑⽩的两鬓，雷昑默然无语。他拿出那本齐民之术，翻开仔细看了看，只见里面丝制的书页之上排満了无数的蝇头小字。
“这本书是天蚕丝制成的，⽔火不侵刀
不⼊，你出军之时也可随⾝带着，多看看总是有好处的。”看到雷昑接受了这本书，方怀显得非常⾼兴。
雷昑点点头，给方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转⾝离开了军帐，校场之上还有数万将士等着练呢。
方怀看着雷昑的背影，眼中的忧虑之⾊更浓。
他一直掌管着雷昑手下的所有密卫碟报，这些年来帝京不断传来消息，秦穆王年岁越老越昏聩，对镇守边疆的四大节度使疑虑颇重，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而年纪又轻的雷昑更是为秦穆王所猜忌，只是碍于燕云不能没有猛将镇守才投鼠忌器。而雷昑年少得志，行事比较张狂，连续四任的监军都被他得罪⼲净，这些人物虽然在燕云奈何雷昑不得，但回到帝京之后大进谗言，造谣生事，加之多年来燕云对朝中显贵的贿赂全无，对雷昑看不顺眼的京官十有**，这也使朝廷这几年来对燕云的庒制不断，连军饷也常常扣克。
上几次雷昑的回京述职都他使计拖延，是考虑到雷昑基不稳，怕被朝廷借机羁留京中，剥夺军权，不过这一次实在是拖不过去了，好在燕云已经內外整合如一体，朝廷想撼动雷昑的地位已经很难，秦穆王应该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冒天下之大不讳行险对付雷昑的。
想到这里，方怀心里稍微安宁了点，还有不到半个月雷昑就要出发去帝京了，随军的三千雷神之怒要做好准备，没有雷昑镇守的龙舞城更要严防胡族偷袭，即使他们早就没有这个能力了，更重要的是还要准备一大堆财货让雷昑带去结
京中大臣，不过这一点还需要他先说服这头倔牛。
还有让人头痛的那个赫公公和明岚公主也要尽快打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想到方方面面的事，方怀感觉头上的⽩发又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