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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染血的特拉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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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著令人呕吐的⾎腥味,掉落在地的枯叶被洒上了一层生命的⾎⾊,几十具尸体散布在四周。⼊目的都是晃动的黑⾊,站在我⾝边的只有全⾝红⾊的切拉维佐。

  “滴答--”⾎滴落的声音,很响亮,听在耳朵里,就像是生命被菗走一般。

  “呀--”从腔里挤出这声呼喊,一名敌兵着长率先突破了沉寂,没等我动手,切拉维佐先冲了出去,闪⾝避过对方的冲击后,挥剑刺⼊那人的心口。

  一切在瞬间,当切拉维佐缓缓菗出剑时,又一条生命消逝在特拉维诺。

  没有惊呼,带着对死亡的⿇木,又一名敌人冲了上来,接着是第三个。

  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死亡的舞曲,鲜⾎就像会飞的蝴蝶一般越过半空,然后带着亮眼的轨迹陨落在地上,如同天际的流星,闪亮而短暂。

  当第十具尸体仰天倒下的时候,⿇木的敌人也被触动,后继的‮队部‬如嘲⽔般退下,显露在我眼前的是数十个火手。

  切拉维佐的⾝体一下僵硬,在呆立了片刻后,转过头对我道:“大人,保重。”

  然后直扑了上去,这个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听着那火的声音蹿上云霄。

  下午六时

  切拉维佐,流浪兵团亲兵团指挥官,三十七岁,陨落在特拉维诺草原上,死时⾝中三十二弹,受一百零七处伤。⾝为盗贼的他,在流浪兵团的⽇子里,只有在这一次,被记载在历史的卷宗里。

  支撑着爬起来,我坦然望着眼前的敌人,火队退下,十几名敌兵带着一丝惶恐越过切拉维佐的尸体,慢慢靠近我。

  此时我的心异样的平静,吃力的抬手摸着前的晶坠,我低叹了一声:“对不起了,各位,让你们失望了,还有…真可惜…”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可惜,是为了不能实现理想呢,还是为了不能再见迦兰一面,在我脑海里划过了数个⾝影后,我举起了刀,直对着近的敌兵们。

  “来吧,看看闪族人的武勇。”这一刻,我是战士。

  “喝--”第一个敌兵冲了上来,红⾊顿时漾开去…

  “乒--”

  一阵酸⿇顿时从右处传上,这个就是被火打中的感觉呀,我低哼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勉強用弯刀支撑住自己的⾝体,不让自己扑倒在地上。

  ⾎模糊了我的眼睛,依稀能看见四周到处是敌人,一排火手已经站在我前面,端起了火,黑漆漆的口直对着我。

  “切拉维佐,看样子我还能在⻩泉路上碰见你。”低声嘲讽了一下自己,将⾝体靠在后面的大树上,抬头望向了天空,太已经躲到云层后面,偶有几丝光线透出,懒洋洋的洒在树梢上,斑驳的影子落下,印在我脸上。

  “准备--”这个应该是火队长的声音,拖着长长的颤音,在声音的最后,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这个时候,我张大了眼睛,想看着那些‮弹子‬是怎么钻进我的⾝体,把我带到逝去同伴那里的。

  “嘶--”轻细的破空声,只看见一道人影闪过,⾼举着手的火队长从喉口处噴出⾎泉,

  仰天倒下。

  “在那里--”

  “这里,啊--”

  惊恐的喊叫到处都是,只看见那个人影不停的窜动,每一次起落,都带走了一名敌人的命,仅片刻间,十几名火手伏尸在地。

  四周的敌人慌退散开去,只在远处⾼声叫嚷着,这个时候,那个人影跃到我⾝前,淡雅的清香窜进我的鼻子里。

  “主人--”没有比这个更好听的声音了,即便没有看清楚,我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支撑着我的精神顿时崩散,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眼眶:“迦兰,我不是做梦吧!”

  迦兰浑⾝浴⾎,银⽩的发丝上也粘満了红⾊,但是从她的⾝上我感觉不到杀戮的气息,透过她的眼神,我的心充満了温暖。

  “主人,是迦兰不好,居然跟丢了你,让主人…”迦兰一脸的愧疚。

  我吃力摇了‮头摇‬:“至少你终于肯出现在我眼前,这个就够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一瞬间,我从心里涌上对生的‮望渴‬,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话要和迦兰说。

  “是,主人。”迦兰点了点头,突然蹲下将我背负起来,从来没有如此紧密的接触迦兰的⾝体,淡淡的体温透过她的⾐甲渗⼊到我心中。

  在我恍惚间,迦兰菗出⾐带,将我和她紧紧绑在了一起,然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喝声,大步往外冲去,四周的杀伐声顿时响起。

  “别让他们跑了!”

  百步之內,⾎流成河…

  “咻--”箭矢的破空声,迦兰发出了一声闷哼,跌倒在地上,在菗剑斩断了箭后,她挣扎着想再起来,但是一个歪斜,再次倒在地上。

  我没有犹豫,挥刀斩断了⾐带,顺势滚到了一边,泥泞的土地上发出阵阵恶臭,不远处就是一具我方士兵的尸体。

  想不到转了一个圈,又回到战局刚开始的地方,⻩⾊的,黑⾊的都叠在一起,揷在地上的刀剑就像是夏⽇里的茅草一般,密密⿇⿇的遍布在我的视野中。

  四周的喊杀声渐渐平息,踏着沉重的步伐,几十名敌兵将我们围了起来。

  “主人。”迦兰拖着受伤的腿,勉強挪到我⾝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在她脸上看不出恐惧,只是带着那丝淡淡的忧愁:“对不起,迦兰不能把主人带出去了。”

  轻拍了一下迦兰的手,我摇了‮头摇‬:“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至少到最后,我能和你在一起。”

  迦兰的脸破开了一丝笑容,很美丽,甚至让我忘记了四周敌人的存在。

  “受死!”数名敌兵同时发出了喝声,着长直刺了上来,来不及思考,我翻⾝庒在迦兰的⾝上,刺痛从背上直掠过脑海,⾎从口中涌出,噴在迦兰⽩皙的脸上,一切变的模糊起来,眼前⽩茫茫的一片。

  “主人--”这是我最后听见迦兰的声音,在我沉沉倒在地上的瞬间,我看见迦兰飞了起来,就像是捷艮沃尔的飞龙一样,惨叫声如同汹涌的波涛将我打进了无知的空虚中…

  “想不到汝如此快就进⼊这里。”声音很飘渺,但是这个口气,却是再悉不过,我努力张大眼睛,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圣龙,这里是地狱吗?为什么不来见我。”

  “这里是精神之界,也是我安眠之所。”

  “我应该去地狱的吧,为什么来这里?”

  “地狱也惧怕汝之到来,只好先将汝寄托到吾处。”虽然看不见圣龙的脸,但是猜测着一定是挂是坏笑的神情。

  “你想⼲什么?”

  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圣龙叹了口气,用更飘渺的声音道:“命运之子呀,为了他人,汝舍弃**,也‮开解‬了汝之所有束缚,按照圣者之契约,汝将为神,成为圣之‮陆大‬守护者。”

  “成为神?真的抱歉,我没这个‮趣兴‬。”

  “什么?汝应该知道,成为神意味着什么,如此之惑,汝也要放弃吗?”

  “孤独守护着圣陆,我没这个勇气。地狱里有夏亚将军他们陪着我,世上有迦罂…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哪里都不想去。”

  圣龙沉默了片刻,轻轻发出一声叹息:“也罢,或许汝在尘世更能守护圣陆,不过汝要清楚,吾可以帮汝回到尘世,但是,万一汝再死一次,汝之灵魂将消失,永远不能超升。”

  “这样就可以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死两次的。”我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惧怕,就算灵魂消失了又怎么样,遗忘掉今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也和灵魂消失没有区别。

  “真是让人为难的命运之子呀,吾就拿圣陆之未来做赌注吧,送汝回到尘世。”

  一道⽩光柔和的将我包裹起来,圣龙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我的耳朵:“以吾之神威,以吾之灵魂作为换,将命运之子送回尘世,一切之封印皆授予他…”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眩晕的感觉将我扯离了这离之世…

  冰凉的感觉从脸上传来,是什么呢?费力的张开了眼睛,我看见迦兰红着眼睛抱着我,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滚下,落在我的嘴上。

  ⼲涸的嘴巴动了一下,从那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迦兰,不要哭,我还没有死。”

  迦兰浑⾝震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泪⽔更加不受控制的如泉涌出,像雨一般落在我脸上:“主人,主人,主人…”重复着这个词语,迦兰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四周一片安静,喧哗的打闹声被几声鸟鸣给代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味。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银⾊的月光洒下,让我看清楚了四周,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最后的敌人死在迦兰的剑下,⾝子弓着就扑在我面前,第一次看清楚黑⾊盔甲的纹路,在护肩上刻着两把叉的⾎⾊小剑。

  “大人在这里!”‮奋兴‬的呼喊,几名士兵冲了过来,看他们背负小旗的徽号,是隶属后阵梅尔基奥尔的前锋骑兵。

  “大人受伤了,快去找医生!”

  “注意一下警戒,偷袭者还没有被全部清剿掉--”

  “这里还有活口--”

  “快来人,有我们受伤的兄弟…”

  各种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部属出现在这片树林里,敌人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来杀我了,⾝后的迦兰发出了一声低哼,软软的靠在我⾝上,她实在太累了…

  “大人!”梅尔基奥尔大步走到我面前,然后跪下,摘下了头盔,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冷静的梅尔基奥尔到这个时候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泪⽔在他的眼眶里打了一个滚,并没有流下来。

  “玛古拉呢…”我没有问其他什么。

  梅尔基奥尔低下了头,费力道:“战死了…”

  “是吗…有人最后守候在他⾝边吗?”吃力的张开了嘴,我想知道玛古拉最后的遗言,梅尔基奥尔摇了‮头摇‬,然后道:“玛古拉⾝边的战士,全体阵亡…”

  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

  “法普,看呀,林子外面的世界…”

  “法普,我要成为最最富有的人,那样我们就不用受苦了…”

  “法普…”

  …

  以前的一幕幕回到我的脑海中,林中的两个少年,指着外面的世界,那张胖胖的脸,混杂着翻腾起来。

  “玛古拉--”扬起了头,我失声痛哭,在月光下,我就坐在无数士兵的中间,任由泪⽔哗哗的流淌下来,所有的人都摘下了头盔,默默的守护在我的旁边…

  王历一三五四年十二月六⽇

  流浪兵团最悲痛的⽇子,这一天,切拉维佐死了,亲兵团只活下来七十二人;玛古拉死了,第一步兵团,生存者,一百四十五人,而敌人仅留下了八百余具尸体。

  “特拉维诺的草地上,染満了流浪者的⾎。”

  正统王**的残部发出了‮奋兴‬的喧嚣,但是在‮奋兴‬之余,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昑,许多人都死了,但是真正应该死的那个人,却活了下来:“这个民,简直比蜥蜴还难杀呀!”

  而另一方面…

  悲痛加上伤势很快将我推进了昏的状态,并不清楚我是怎么被运回丹鲁的,但是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悉的病房里。

  摸着脑袋,我费力爬起来,全⾝一阵酸痛“呜--”忍不住发出一声呻昑。

  “不要动!”如此野蛮的呼喝再悉不过,但是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在临时寝宮里,我张开了眼睛,吃惊的看见米娜维亚穿着一⾝医师的服饰站在我面前。

  “公…公主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喝了一声,牵动了全⾝的伤,又发出一声呻昑。

  “和你说了,不要动的。”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我推回病,米娜维亚竖着眉⽑道:“你这个大蜥蜴真是命硬呀,被六杆长刺穿了⾝体,才这么两天就能爬起来了。”

  “可是玛古拉他们…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能看见…”我一阵黯然,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幸运,现在应该躺在⻩土下,永远安息了。

  “放心,看你恢复的速度,⾜够赶上玛古拉他们下葬的时候。”米娜维亚还是带着那种冷冰冰的腔调:“所以,这两天,你最好乖乖躺在病上,不要动弹,万一伤口破裂了,到时候就只有叫别人把你抬过去见最后一面了。”

  “多谢女王殿下关心了。”微微点点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考了半晌后才道:“迦兰没事吧!”

  从米娜维亚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似乎是挤出笑容回答我道:“她比你好多了,不会有事。”

  屋子里顿时尴尬起来,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个话题:“这两天,都是殿下照顾我的?”

  “殿下,殿下,就知道叫我殿下,谁有空照顾你这个大蜥蜴!”不知道为什么,米娜维亚的脸上涌起怒⾊,拔脚狠踢了一下我的病,气呼呼的走了出去,把一脸愕然的我丢在病房里。这个时候,德科斯挂着坏笑闪进了病房里。

  “女人呀,很⿇烦的。”这是⾝为军师的德科斯吐出的第一句话:“幸好我这辈子都没结婚,最多去找找那些卖笑女,这样做人就轻松多了。”

  我苦笑道:“军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德科斯拍了拍脑袋,然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道:“这次战败影响很大,军中已经有不稳的迹象,唯一的好处是我们的女王殿下为了照顾情郞,顺便扮演了女医生的角⾊,在军中获得难以想像的支持,现在就连那些贵族军都在⾼呼光辉女神万岁什么的。不过这个只是一时的,如果实际上的军事指挥官不表现出点与众不同,陆续的逃亡迟早还会出现。”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太喜德科斯胡编造的故事,不过从他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一些事情了:“你是说,需要拢络士兵的心喽!”

  “是呀,现在就有很好的机会。”

  我的口中顿时充満了苦涩:“藉着安葬玛古拉…”

  “你认为呢?”

  我闭上了眼睛,就连死人都要利用呀,如果玛古拉泉下有知,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军师呀,对于死者的尊重,我不会拿他们来做文章的,如果士兵们因为这个背弃我们的话,那么就结束这场战争吧,让流浪兵团退出历史。”

  “这样呀,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那些士兵还相信你是胜利的化⾝,不败的代名词。”

  “我要光复的是亚鲁法西尔,可不是我这个人哦!”“呵呵,差点就把这个给忘了。”德科斯笑了起来,不过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别有深意,并没有细想德科斯的打算,我继续望向了屋顶,烛光有点摇曳,晃动着扭曲了映照在上面的人影。真的有点累了,低昑着,我闭上了眼睛,德科斯悄悄离去,没有带出一丝声响…

  “举,放!”

  一阵响,接着是一股黑烟冉冉升起,两副担架抬到我面前,一副是切拉维佐的,另一副就是玛古拉的。

  颤抖着拉开了盖在玛古拉⾝上的军旗,露出他那张脸,苍⽩没有⾎⾊,‮摩抚‬着那早已冰凉的面庞,感触着⾎缘的逝去,我没有掉下眼泪。

  缓慢掩盖上,我抬头面对静立四周的士兵们:“这些人并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我的愚蠢之下,对于逝者,我没有脸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他们能了解到,他们的伤痛,他们的死亡就是我的伤痛,我的死亡!”

  伸出了手,菗出小刀划过手腕,⾎渗出,滴下,在军旗上绽放出一朵鲜的⾎花。

  士兵们发出了惊异的喊叫,在一片动后,一名士兵踏上了几步,大声喊道:“法普大人并没有错,他是在最前线被救下来的,不是在遥远的后方!”

  然后转⾝跪在我面前,同样的菗出小刀划开了手腕,第二个士兵跟着走了上来,接着是第三个…

  战士的⾎染红了军旗,我缓缓举起了还滴着⾎的手,没有呼号声,战士们同样举起了手。

  “…并不清楚这一天意味着什么,流浪贼的第一次惨败,却将新进士兵的心围到了法普的⾝边…法普的天分恐怕不是在‮场战‬上,而是在拢络士兵上…要消灭流浪贼,只要杀法普一人就⾜够了…”

  这个是当天参与安葬仪式的一名间谍写下的资料,很快就流传到各个贵族军的手里,传到我的手上时,贵族军早就按照这个理论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只是在现在,我并不知道而已…

  呆坐着,我望着屋顶,德科斯泡着茶,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此时已经是安葬玛古拉他们后的第三天,流浪兵团在这段⽇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东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率先打破了僵闷的气氛。

  “贵族军已经全面倒向德拉科普军,不过那个凡登斯特死了个侄子,算是彻底倒向我们这一边了。据战报,法兰的‮队部‬重新集结起来,而且得到南面的援助后,大有在寒冬前再打一仗的气势。”⾝为间谍之⽗,这点‮报情‬自然不在话下。

  “其他的动静呢?”

  “那个圣艾尔最近很热闹,似乎饥荒的影响远比其他‮家国‬要早出现,北方人已经耐不住了,打的火热中,而且听说北方军路过的地方是⽝不留。”

  “我们的粮草…”

  “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运到塔兰维诺。”

  “又要打仗了呀!”

  “没办法喽,不打的话我们死的人更多,而且现在也应该是个好形势,只要你肯做做戏,法兰的人一定耐不住想清剿反叛的凡登斯特,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德科斯露出狐狸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德科斯呀,我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啊--”德科斯被我突然说出的话惊了一下,发出不解的声音。

  “死在自己的愚蠢中,而且还连累了那么多人,所以我已经有所觉悟。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结束这个该死的战争,不论用什么手段。”

  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了,死后灵魂都将消失,那就是进地狱都难,既然这样,⼲脆先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吧!

  “这样呀,我知道了。”德科斯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的神⾊。

  很快,新亚鲁法西尔解放军指挥官由于在葬礼的时候过于动,导致伤势发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陆大‬,然后军队內部不稳,有‮裂分‬迹象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过各个势力的耳朵。

  在东部的法兰势力第一个雀跃起来,在数天內就做出了反应,一边全面倒向德拉科普的叛军,一边则积极调动军队,准备清剿叛徒凡登斯特一伙。

  在接收到这个消息后,我很快召见了德科斯,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用不了多久,西维亚的使者就会来了吧!”这个是德科斯看见我说出的第一句话。由于种种变故,西维亚并没有正式列⼊我军的编制內,更多的是当一个‮立独‬势力来看待,而凡登斯特那边似乎也很享用这种状态,大约在他的心中,还打算利用两军的对峙,从中获利吧!

  不过依现在的形势,那边的贵族军看上去是不会放手了。

  “很理想的结局呀,不过我们也不能立刻给西维亚方面什么甜点,在狗还没有饥饿前,给它吃的任何东西,它都不会有感恩的心理。”德科斯接着道,恶毒的把西维亚方面当成了狗。

  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道:“那就是要等他们使节来喽,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用扮得太可怜了吧,不然他们一个失望,说不定就全面倒过去了。”

  “那是,怎么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指挥官还能控制大局,这个叫晃在手上的骨头。”德科斯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侍从敲了一下房门,轻声道:“大人,西维亚方面有使者来了。”

  我和德科斯对视了一眼,西维亚的使者,来的远比想像的快呀!

  “有几个人?”

  “只有一个。”

  “那好,让他直接来这里吧!”

  “是,大人。”

  西维亚的密使披着黑⾊的斗篷,在侍从的指引下,踏着月⾊走进了这个小屋子,在我示意旁近的护卫退下时,他翻下了遮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

  看上去和那个波斯塔有点像,同样的发⾊,同样的⾼鼻梁。

  使者躬了一下⾝后,盘坐在地板上,然后朗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在下是克斯汀,仅代表我的⽗亲前来会见法普大人。”

  “哦,凡登斯特大人有何话说?”

  “对于法普大人遇袭,并损失了那么多优秀武将的事,家⽗感到异样惶恐。本来家⽗想亲自负荆请罪的,但是最近法兰方面情势紧张,实在分⾝乏力,所以只好委派在下前来。”克斯汀说完,扯下了斗篷,露出背后的荆条。

  这个凡登斯特真是了不起,一开始就只字不提请援军的事,反而派自己的儿子做出下臣的姿态,这样的话,我哪里还能说什么。站起⾝来,上前了两步,亲手将那荆条解了下来:“凡登斯特的歉意我已经接受了,此事怪不得大人,而且大人的子侄也在此次伏击中殉难,我还需要向他表示悲痛才是。”

  克斯汀扑在地板上,泣声道:“多谢法普大人的宽宏大量,家⽗听闻此事,一定幸喜万分。”

  我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原座,道:“除了此事外,凡登斯特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克斯汀正了正⾝子,然后道:“此次法兰的人马得到叛军的支援,装备、武力已经远远凌驾在我西维亚之上,家⽗已经盘算过了,如果靠我西维亚一城之力来抵抗,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因此…”

  “我知道了,不过我军现在尚没有完全之准备,还望你转告凡登斯特大人,让他暂时坚持一下。”

  “这个…”克斯汀躬了一下⾝:“法普大人,家⽗也知道大人最近的难处,但是,一旦大军庒境,西维亚实在支持不了多久,如果家⽗看不见希望,为了保全莱尔家族,只好做出负义之事,这个,还望大人到时候能够谅解。”

  “这个的话,还望转告凡登斯特大人,如果万不得以,我不会责怪他的负义之事。”我笑了笑。

  克斯汀难掩脸上的失望,低头道:“那么在下只好如此转告家⽗了。”

  “不过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兵力方面还需要几⽇才能完备,但是粮草方面我方可以支援三万石,这样应该够了吧!”

  克斯汀吃惊的抬起头,三万石⾜够西维亚守军坚持百⽇有余,如此的重恩一来可以缓解对方的焦虑,二来也可以显示我军实力之強盛。

  明显的感受到克斯汀脸上的变化,再一次伏地,崇声道:“实在太感了,我立刻将这个好消息转告给家⽗。”

  “有劳了。”点了点头,并没有起⾝送克斯汀离‮房开‬间。

  望着克斯汀消失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德科斯则在旁边道:“看样子,这个凡登斯特还真是典型的墙头草,恐怕再耗下去,又要倒到另一边去了。”

  “战之世,保存自己的家族可没什么罪过。”

  “那你是准备立刻发兵了。”

  “等吧,法兰的‮队部‬加上叛军的支援,不会超过一万人,我们可是有近两万的人马,只要发兵就能解围吧!到时候也可以再卖个人情给凡登斯特。就和你说的一样,太过心急的表现我们的善意,对方可就未必领情了。”我抬头看着屋顶,什么时候我变的那么爱计算得失了,战争确实能改变很多人。

  德科斯一脸的笑容:“这个就对了,我还怕你这个⽩痴一个冲动,今天就发援军了,现在‮队部‬士气低落,和贵族军对上了,还不知道谁能赢呢!”

  若说战争不能改变某些人,就是指眼前这只老狐狸吧,我摇了‮头摇‬,露出苦笑…

  派遣到法兰一线的斥候很快发出了敌人出动的消息,总兵力达到惊人的六千人,几乎是倾巢出动。

  留守军似乎是德拉科普叛军的人,兵力大约在三千左右,将领是以前的西维亚守将巴达科,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仅仅是被王国双翼轻松击败的无能者,比起他来,我还更关注现在西维亚守将的反应。

  十二月十六⽇

  “请派援军!”这是第三次派遣来催促出军的使者,这一次换来一个更为孔武的家伙:“敌人已经把西维亚合围了,我军经数天奋战,死伤惨重,如果再不出军,西维亚很难守住!”

  我坐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天,比起数天前,云层庒的更低,寒风如刀般切过肌肤,让人隐隐作痛:“快下雪了呀!”

  “啊--”在片刻惊愕后,使者露出愤怒的表情:“法普大人,现在不是关心天气的时候,西维亚危在旦夕,请把注意力放在那里!”

  “你回去吧,告诉凡登斯特大人,我军已经准备完毕,明⽇出发,请他务必再坚守一个星期。”我站起⾝来道。

  “既然大人已经定下出兵⽇期了,我家主人也一定很⾼兴,不过万望大人不要违约,我家主人现在可是押上一族之命在期盼大人的到来。”使者同时站起⾝来。

  “知道了,你可以将这个消息传给凡登斯特大人知道,然后留在此地,看着我动用全军去支援西维亚城吧!”我点了点头。

  “全军…大人准备调用…”使者的脸上掩不住诧异。

  “总兵力,一万三千人,就把这个数字告诉凡登斯特大人吧!”

  “实在太感谢了,我家主人一定有信心坚守到大人援军到来之时。”使者连忙躬⾝退下,飞快的跑出庭院去。

  我背负着双手,注视着使者的离开,然后⾼喊出来:“卫兵,去把所有的军官叫过来!”

  十七⽇,浩浩的新亚鲁法西尔解放军,蜿蜒数十里,如一道⻩⾊的洪流向西维亚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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