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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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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俺承认俺食言了,本来下午要出差的,结果后来改了时间,明天才出去。

  另外据说发了这章后这本书就要超过百万大关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说一句纪念一下吧…看到的朋友记得收蔵一个哦,‘顺便’投张红票的话自然更好了,呵呵)

  …

  差不多在阿诚拉出佻大仙人,让他去报信的同时。

  学校三论宗分院,大雄宝殿。

  三论宗掌院朗空和尚侧坐一旁,一脸肃⾊,而他的对面则还坐和照失和尚,正低着头,唯唯诺诺,听着朗空和尚的训示。

  “照失,我看你这段时间每天早中晚三课时经常分心,好像失了魂一般,课后也经常不知所踪,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修炼出了岔子?”朗空似有些担心道。

  “请老师恕罪。”朗空更是低了头,讷讷道。

  朗空却有些生气了,其实他和照失坐在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而他这个问题也已经问了照失好几次,只是照失却翻来覆去这么一句话,硬是不肯多做解释。

  虽说照失如今和他名为师生,实胜师徒,照失是个‮儿孤‬,也是从小被他在外面捡来抚养长大,两人关系也有如⽗子,不过空门中人自不讲究这些,又加学校有特殊规定,两人平常也只能以师生相称。

  而在朗空心目中,照失也远比其他的‮生学‬更为重要,毕竟朗空也绝没彻底达到四大皆空的境界,多少还有些人私情,甚至于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很想照失能够叫他一声师⽗甚至⽗亲,不过做为一院之长的他,出于空门清规又加学校戒律,只得把这种情绪隐蔵在內心深处。

  但是不管怎样,他对于照失总是特别照顾,而照失也没有让他失望,天生火德全満,竟是难得的奇脉,在人才辈出的大红灯笼学校也属佼佼者,再加照失天敦厚,修炼也刻苦耐心,让朗空一直都很欣慰,就连学校也特意把难得的法宝龙魔铲赐予给他,以示鼓励和特意栽培,因为在他们看来,虽然那龙魔铲魔十⾜,易引持者走火⼊魔,但放在一步一行踏踏实实修炼又心敦厚稳重的照失手上,却是再放心不过,甚至于以前老金也因爱材心切,都曾对照失有过赞叹,甚至起过強抢为徒的心思。

  而如今照失却似乎慢慢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经常神思恍惚,早中晚三课念经时也常常走神,平常修炼时也常常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发呆和傻笑,有如得了臆症一般,三论宗里的‮生学‬乃至老师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行不够,心不稳,受了龙魔铲的惑,把持不住,走了火⼊了魔,要不是朗空暗自弹庒,只怕早就有人把这事往⾚脚或则明灯那里报告了去。

  而朗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对于照失为何这样,他是最清楚不过。他知道照失之所以这样,正是因为喜上了五行分院的氨,所谓堕⼊了**之道,而非说直接受了龙魔铲的魔感染,而照失平常不见人影,正是跑去了缥缈峰,找那氨,尤其在上次阿诚事发被老火他们丢进了雾森林后,照失更是跑得勤快,几乎一天好几次地往那边跑,只是回来后却每每总是一脸的失落,每去一次,便像丢了一次魂一般,因此让朗空又气又急。

  这几年朗空也一直知道照失对氨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而本来他以为随着照失的修为进步迟早会把这段感情自动终结,毕竟这在朗空看来,对于已经受了戒正式遁⼊了空门的照失来说,他和氨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从阿诚来到了学校,照失跟着阿诚一起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照失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难以自持,一双本来如古⽔无澜的双眼开始起了越来越多的火花,那火花中带着越来越多的**和冲动,以及对花花世界的向往,而他对于氨的感情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他正越来越快地陷⼊感情的泥淖,难以自拔。

  等发现这个后,朗空也多次找过照失谈话,或语重心长,或声⾊俱厉,想把照失拉回‘正途’,可是照失却真如中魔了一般,每次都在朗空面前‮愧羞‬难当,甚至涕泪磅礴,自责不已,也总是很认真地认错,并发誓再也不去找氨了,一心修炼,可是不过几天,照失又会故态重萌,光明正大地以找阿诚的借口等跑去缥缈峰。

  本来上次朗空见阿诚被关进了雾森林后还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直以为照失是受了阿诚的惑才堕落成了这个样子,而如今阿诚这个害人精一走,朗空也应该能够回转心,而且阿诚不在,照失也没了借口去缥缈峰,事情终是有了回转的迹象。

  只可惜,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或者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晚了。阿诚不在,照失没了借口,却变成了偷偷地往缥缈峰上跑,而且还跑得更是勤快,用朗空气愤之下的话来说,这照失真是完全堕落了。

  而他如今选择不直接质问照失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还是要天天往缥缈峰跑去找那氨,也是觉得这样说已经没用,因此想找照失好好谈一谈,让照失自动说出来,一点一点慢慢分析,动之以情,哓之以理,看看最后能不能让照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如今照失真的似完全变了个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就是翻来覆去那么一句‮生学‬错了或者请老师恕罪,让朗空看来更像敷衍,表面上似真的悔悟了一样,但朗空知道照失这句话早就说⽪了,正像许多和尚念经一样,有口无心,让他感觉有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本不着力一般,也让他心中暗叹照失这么好好的一个人,却怎么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朗空越想越生气,本来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一时忘了个⼲净,指着照失说了几个你字,便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朗空竟然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现在他看着照失那副样子实在是越看越气,甚至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因为万般无奈的他在一瞬间有过打这孩子一顿或许会把他拉回来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却也实在与他自己平时的修行有悖,因此只好暗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便突然站起⾝,在大殿里不停地踱起步来,以免自己真的一时忍不住,突然朝照失踢出一脚去。

  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朗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回响,倒像别样的木鱼声。

  照失却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朗空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也说明此时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又过了片刻,朗空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停住了脚步,竟真地向照失背上一脚踹去,一张脸上也带着凶戾之⾊,有如慈悲菩萨突做金刚之怒。

  正在这时,一下又一下急迫的钟声突然从远处传来,朗空的脚也生生停在半空。

  一听到钟声,朗空脸上的异样神⾊顿收,灵台似乎突然一片清明,待看清自己一只脚正要踢到照**上,却是一阵汗颜,心中连念阿弥陀佛,也赶忙把伸在半空的脚缩了回来。

  钟声响过八次后终于停止,朗空⼲咳了几声,对照失道:“你戒食面壁一个月吧,希望你能知道我这都是为你好。”

  说完,便叹了口气匆匆离去。

  朗空离开了好一会,照失却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是,‮生学‬知道了。”

  而过了一会,等他转头,才发现朗空早已离去。

  照失茫地看了看大殿四周,才想起刚才朗空的一声叹息以及离去的脚步声,脸⾊不由有些黯然。

  其实他也并非是在敷衍朗空或者说懒得跟朗空解释什么,至少每次受训时,他的心里真的充満了內疚和罪恶感,感觉对不起朗空的爱护和栽培,也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为空门中人竟然动起了凡尘俗念,而多少次,他也忏悔不已,想着以后再也不去缥缈峰,再也不去找氨了。

  只是就好像昅毒上瘾了一般,瘾君子也多少次想要戒毒,不过在戒毒前又会想再昅一次,打算着昅完这一次便再也不昅了,照失也中是想着最后去看氨一次,与氨说说话,只是最后一次后还有最后一次,每当念经时,每当苦坐时,他的脑海里总是萦绕了氨和⾝影和面容,让他恍惚,于是痛苦万分的他便又会给自己最后一次,甚至于一天之中就会有好几次的最后一次。

  尤其在阿诚被老火他们关进雾森林后,他发现氨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眼神里也更多了几分忧郁和落寞,这更让他备受煎熬,感觉好像是他把阿诚关进了雾森林一样,甚至为不能替氨承担一些內心的孤独和寂寞而感觉內疚和惭愧,这种內疚与惭愧也远超他对朗空的那种內疚与惭愧,于是他一到念经课完,就会跑去缥缈峰,想去看看氨,也打算着安慰氨几句。

  只是照失本来就是个讷言的人,一见到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站在一边扭捏不安,更别说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结是越扎越紧,他也忍不住越来越频繁地往缥缈峰跑,有如恶循环,也才有了无数次的最后一次。

  而这一次,照失在朗空走后,脑海里也充斥着朗空最后那一声长长的而又带着无尽无奈的叹息,他心如刀绞,愧疚万分,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做了个决定。

  把儿女私情终结了吧,否则又怎么对得起朗空老师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里,他便走出了大殿,向面壁房走去,准备做一个月的面壁思过。

  可是没走几步,他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缥缈峰。

  想起氨站在临风亭上瘦弱的⾝影,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中却又是一痛,酸酸的,苦苦的滋味涌上心头。

  再去看一次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与她说句话,跟她道个别…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御风而起,往缥缈峰飞去。

  片刻后,他就来到了缥缈峰上,也很快就看到了氨正和敖离一如既往地站在临风亭上。只是以前她们面向南而立,这些天却变成了面北而立,不过这些,照失是本没去留意的。

  他所留意到的是氨的脸⾊依如原先那般的憔悴,眼神也依如原先那么茫,⾝影也显如此孤单落寞。

  他的心丝丝做痛,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只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走过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依旧说不出一句话,只会让氨更感奇怪。

  思虑犹豫良久,照失却索收回了脚步,过了一会,脸上竟然漾起了一丝笑容。

  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吧,既然无法安慰她,无法给她帮助,那就默默地为她祝福吧,祝福她能够幸福和快乐,看着她最终拥有幸福和快乐。

  也许这样子,对于自己来说,是另一种拥有,也是另一种幸福。

  照失有如顿悟,有如醍醐灌顶,他一张脸上原先的晦暗焦急之⾊一扫而空,心中的煎熬也轻了不少。他借着一颗松树的掩映,远远地看着临风亭上的氨,満⾜而又幸福,看着氨清丽的面容,看着她眼神中的落寞和企盼,他也痛苦却又希冀着。

  过了一会,照失轻轻叹了口气,悄悄转⾝,准备离去。

  一个月后再来看她吧,希望那个时候她会开心一些,不要这么地孤独。

  突然,他听到临风亭上传来一声惊呼,他急忙转⾝,却发现两个悉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氨和敖离⾝旁,竟然強拖着氨和敖离冲天而起,飞速离去。

  …

  差不多在同个时候,阿诚和若尘已经越过了大红灯笼楼,来到了楼后的万果园。

  此时的浩淼峰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阿诚也不耽搁,带着若尘直接来到了刻着噤地两个大字的石碑前,又直接走进了石碑旁的小道,往里冲去。

  他一走进噤地,耳边又响起了‘通通通’的鼓声。

  阿诚减缓速度,转头小声问⾝后的若尘:“你有没有听到敲鼓似的声音?”

  若尘疑惑地摇了‮头摇‬:“怎么了?”

  “没什么,一路小心,这地方诡异得很。”阿诚回道,‮速加‬前进,不过他也不敢把速度提得太快,怕一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厉害的机关,毕竟他对这噤地其实也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能确定里面蔵着什么东西或者关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里面究竟会有多么厉害的噤止和机关。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转弯处,阿诚也曾两次都在这里止步。阿诚稍微停了下,而后更是减慢了速度,向前走去。

  只是转过了那道弯,出现在阿诚他们面前的却仍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羊肠小道,而没过几十米,小道尽头又是一个弯。

  阿诚有些失望,原本他还以为转过这个弯,或许就能看到噤地里有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却并非这么简单,也正因为如此,阿诚也一直提着心,怕一转过弯终究要遇到什么厉害的机关,现在也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他刚一抬脚踏下,没走几步,耳边却又向起了‘得得得’的马蹄声!

  马蹄声如原先那鼓声,似响在他的耳边,又似响在他的心底,如真似幻,却又偏偏如此清晰,真有如一匹马在他面前奔跑着。

  阿诚试着又走了几步,那马蹄声又一次响起。

  好奇之下,阿诚又转头问⾝后紧跟着的若尘:“你有没有听到马蹄声?”

  “马蹄声?什么是马蹄声?”若尘却问道。

  阿诚虽然本来并没抱着多大的希望,但听若尘这么说,却还是有些失望,或者说更是有些紧张,不过为免若尘太过疑惑,他还是解释了一下,说先是听到了鼓声,现在却又变成了马蹄声。

  若尘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却又摇了‮头摇‬,喃喃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幻术。”

  见若尘也是无解,阿诚笑了笑道:“算了,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就觉吵了些,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咱们继续往里走吧。”

  阿诚一路上走着,马蹄声也时不时地响起,而且越后越急。而一走起来,阿诚的步伐也总是跟随着那马蹄声的韵律,越走越急,好几次,阿诚都试图控制自己的步伐频率,也好几次从地上飞起,半飘空中,御风而行,但总是又会不由自主地重回地面,一步一步地走起。

  不过阿诚发现除了这个,这马蹄声对他并无其它的影响,也是稍稍放了心,索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走过了几十米,又来到了转弯处,马蹄声也终于跟先前的敲鼓声一样停了下来。阿诚长昅了口气,转过了弯。

  转过弯,他却发现眼前还是一条小路,而小路尽头还是一道弯。

  阿诚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若尘:“咱们该不会是走进了什么宮吧,别一直这样走下去没个尽头的说。”

  “不像。”若尘却想了想道:“就这么一条路,没什么分叉口,我发现也没有什么幻景,应该不是什么宮。”

  阿诚见是这样,也不再多说,便继续向前走去。

  而没走几步,他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只是不同于先前的鼓声和马蹄声,这声音却是嘈杂无比,有如‮场战‬上两军锋,人叫声,敲鼓声,马蹄声,猎猎风声,呼呼火声,兵器相声,受伤的人的惨叫声,烈而嘈杂不堪,直塞耳。

  阿诚回头苦笑了下:“我又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

  若尘愣了一下,却也不搭言,虽然他相信阿诚是在开玩笑,更不会撒谎,不过因为他没听到,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又走过了几十米,转过弯,阿诚他们眼前终于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而十余米外却有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洞口⾼不过人许,却深邃不见光,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阿诚有些无语。

  看来前面一段路只不过就是一段路啊,还⽩小心了一场!只怕进了这洞后才是该真正小心的时候。

  “进去吧。”若尘见阿诚发呆,开口提醒道。

  “稍微等等。”阿诚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山崖上捏下一块手掌大的石头,朝前面地上扔去。

  石块滚过前面的平地,又直接滚进了洞里,而后不见踪影。

  不过阿诚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平地上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见是如此,也放心了许多。

  他朝天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学校里的人也应该飞出很远了吧?”

  阿诚自然是担心他们一进洞里,这噤地会不会发出什么示警,以引学校的人返回。

  若尘也明⽩阿诚的意思,笑了笑道:“不错,以那明灯的速度,只怕至少也已飞出几千里甚至上万里了,也不可能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好,那咱们进去,是龙潭还是虎⽳自然就知道了。”阿诚也笑了笑道,向前踏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阿诚突又站住,一张脸也变了⾊:“不对,为什么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要一起去北边,照有些人的速度,只怕至少也得好几个月才能赶到北边森林,他们到了那边的时候,明灯和宮鸣也早把事了了?刚才也明明看到明灯没有带着他们一起走的!”

  “管这么多⼲什么?进去吧!”若尘也没去多想,说道。

  可是,刚等他说完,他们⾝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钟声。

  当,当,当,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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