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疯子的预言
“你说的是真的么？”林薇显然有些发呆，声音⾼了八度。
“是的，为了知道蒲公英的含义，我还把那位顶级催眠大师整出了精神病。”康劲很郁闷。
“那位大师的名字是？”通讯器里的林薇声音越来越惊讶。
“约翰，印度籍。”
“天啊，我听说过他，业內顶级催眠大师。据说他协助侦破过许多⾼难度案件，心理素质非常过硬，因为有些案件相当腥血。如果他被你催眠时说出的真相给吓疯了，这很能说明问题。”林薇啧啧道，已经信了一大半“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我什么行动都采取不了，如果那种外星生命如同小小的蒲公英般，穿越大气层，撒向地面，我根本毫无办法。”康劲很无奈，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我有办法。你也知道，它们需要载体，就是那种伪装成‘柯伊伯带’小天体的载体飞船，也许庒根不是飞船，天知道什么东西！不过反正这种载体⾁眼可见，甚至有茶几那么大，那就够了，只要接近地球，我们的全球防御系统不是吃素的！”林薇斩钉截铁，越说越激动。
“很对！那么交给你了，你负责向上级报告，我等你的消息。”
“好，再见。”
结束通话，康劲的心放下大半，也许那些像蒲公英般的外星生命根本没有机会入进大气层，光靠那些小降落伞，只要穿越大气层，在与大气层擦摩时，不但会被⾼温烤焦，甚至汽化变成虚无。想到地球表面还有那层至关重要的大气层来保护，康劲心花怒放，哼着小曲跑进了更衣室。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康劲每隔一天就找林薇通话，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现不明物体靠近地球。林薇虽然回答说没有，但她却安慰康劲道：“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们已经报告给全球联合太空总署，估计你的大名早就被人知道了。他们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入进全球太空一级戒备。不过很怪，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不明物体接近地球。康劲，什么都没有。其实没有最好，我们反正一直监视着，说不定那种外星生命觉得我们地球人不好惹，自己飞走了。”
康劲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
首先第一点，他们应该有两批，第一批的载体“飞船”已经被那位伟大的大师摧毁，如果它们是智慧生命，肯定会想到报仇，继续入侵；第二点，他总感觉那个梦很有暗示意味，说不定当时这个梦，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害怕，如果当时那个梦是外星生命给他的暗示，这说明这种外星生命虽然极其微小，却具有⾼度智慧。这种敌人实在太可怕，实在防不胜防。
康劲将种种古怪念头抛诸脑后，朝客房走去。可怜的约翰大师，自从被他反催眠之后，精神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时常发呆发抖，还能勉強认识人；可坏的时候简直就是完全狂疯，经常需要几个人抱住拉住他，怕他自伤甚至杀自。康劲对此很是內疚，没有把他送入精神病院，而是留在城堡里，时刻有好几名大夫会诊，用最好的药，给予最好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刚走到房门口，他一惊，明显约翰又发作了。
房间里乱糟糟的，几名特地请来的大力士看护正把约翰紧紧按在床上，満头大汗地等待医生注射镇静剂。而约翰嘴里还狂疯地叫道：“来了来了！就是今天晚上！”他极力挣扎，乱蹬乱喊。
康劲站在门口愣住了，眼看医生就要给他注射镇静剂，他急忙制止：“等等，先听听他说什么！”
医生摇头摇：“都是些胡话，不就是外星人入侵地球？我的耳朵都听出茧了，第三流的科幻情节！”
康劲坚持道：“等等，先听他说。”
约翰看到门口的康劲，忽然眼里的狂疯减少很多，也不挣扎了，像是认出了他，神秘的小声朝康劲道：“康劲，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外星人已经来了，他们就在地球大气层外，今天晚上就要降落。我知道，我可以感觉到。”
接着他又开始胡乱挣扎，大喊道：“来啦来啦！逃命啊！逃也没地方逃，他们好多啊！人类末曰世界末曰地球末曰！”忽然他一股猛劲挣脫了按住他的看护们，跳起来一头向墙壁撞去。所有的人猝不及防，就在约翰的头碰到墙壁的刹那，忽然不知哪里飞来一个枕头，正好抵在了约翰的额头和墙壁中间。虽然有了垫隔物，但约翰肯定是用劲全力撞向墙壁，没死是没死，却当场翻白眼，⾝体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医生看护们纷纷松了口气，赶紧将他往病床上抱。有人叫道：“谁扔的枕头？真及时！再晚一秒，他的命就很难保住！”
医生看护们都说不是自己，有人朝门口看去，只看到康劲的背影一闪而没。
刚才康劲见情势危急，眨眼间用意力指挥床上的枕头飞了过去，抵在了墙壁和约翰的头中间，根本不是扔过去的。面对这么多不知道他实真能力的人，他无法解释，赶紧脚底抹油拉倒。但是这种担心倒是多余，那些医生看护都认定是康劲扔过去的，混乱中谁也没看清其实他根本没靠近病床。
康劲赶紧跑到书房里。颛顼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见他进来，马上问道：“你相不相信约翰的话？”
康劲知道他已经了解了刚才的情形，反问道：“你呢？你相信吗？”
“我们康氏自己的卫星也在地球同步轨道上，就刚才那么一会，我已经查过卫星的主脑，根本没有东西靠近地球。最近太空一直很平静，连块陨石都没有靠近地球。”颛顼有些纳闷。
“连块陨石都没有？”康劲若有所思。
颛顼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异常的地方？”
“可能。现在一切都很难说。”康劲沉昑了“你说那种外星生命到底有没有智慧？”
“不知道，行话叫资料不足，无法给出答案。”颛顼黑⾊了一把。
“我觉得大概有。”
“哦，为什么你这样想？我要放开思维，你仔细说来听听。”颛顼很感趣兴，坐直了⾝体。
康劲在房间里慢慢踱着小步，边整理思路边道：“我很少做梦，只要做梦，都与一些实真异常的事件有关，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做梦的地点在太阳系边缘的太空里，老实讲直到现在我都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睡着了，还做了个怪梦？当时那种情形，任谁都睡不着。我是在太空的真空里啊！第三点，当时可能还有另一个外星人载体在‘柯伊伯带’里，因为它是伪装过的，无法从数以万计的小天体中识别出来，说不定当时它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梦不是你自己做的？而是外星生命让你做的？”颛顼简直瞪出了眼珠子。
“是的，我越来越有这种想法，暗示，跟催眠术里一样的暗示。不过施者是外星生命。”康劲渐渐浑⾝发冷。
“老天！你的意思是说这种外星生命不但具有⾼智商，还能影响人类的大脑？”颛顼站起⾝来⾼叫道。
“我很有这种想法，它们不但科技发达，智商极⾼，而且还具有某种特别能力。”康劲得出了最后结论，尽管全⾝越来越冷。
“不行！你得赶紧告诉林薇。”颛顼焦急地建议。
“不行，我认为你说的很对，不能随便引起恐慌，你看吧，我只透露了一部分，而且还是通过催眠术，就让心理素质非常过硬的约翰精神失常。如果我不顾一切告诉林薇，公布出去我的推理，这不是更要引起全球性的恐慌吗？而且由各个家国组成的全球联合太空总署本来就已经拿到了证据，就是那些碎片不能被地球仪器分析的事实。这样一来，你想吧，只怕要引起全世界人类的狂疯。”康劲断然头摇，否定了颛顼的建议；虽然他其实很想这么做。
“你说的很对，无法准确预报的东西，甚至没有经过強有力证据证明的东西，如果胡乱发表公开宣言，可能大众认为你是疯子，就像那位牺牲的大师一样；但是⾼层肯定心里清楚，人人自危的话，世界秩序就乱套了。”颛顼也同意康劲的看法。
“唉，只好等了，等到揭示真相的时候，可能也是我们人类的大危机到来的时刻。真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做梦，什么都不会发生就好。”康劲叹着气走开了。
当天晚上，康劲实在难以入眠。半夜时分，他走到窗户边，轻轻拨开窗帘朝外看着，仔细分辨是不是有类似蒲公英般的东西从天空洒落。
月⾊很好，分外皎洁，一轮明月将清辉撒向大地，万物恬静而温宁。
什么都没有，不但没有像蒲公英般的东西从天空洒落，就连风也分外轻柔，天地一片静谧。
康劲放了心，大概约翰真的疯了吧？怎么会说是今天晚上？何况他刚才也跟林薇通过话，还是说没有任何异常不明物体接近地球，连陨石也一样欠奉。
康劲重新躺到床上，拉好了被单，闭上了眼睛，刚才的月⾊让他心里很宁静。他睡着了。
漫天都是蒲公英。
它们带着奇特的韵律，悠然慢慢旋转着降落，就像是漫天大雪，纷纷扬扬飘向地面。蓝⾊深邃的天空，远山在后面勾勒出一抹暗影，衬着漫天蒲公英。这幅场景美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图画。
蒲公英！康劲大喝一声，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