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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主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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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任天弃与李淑琼的大婚之⽇就要到了,唐玄宗虽然说婚事只是知会京中各官,但公主下嫁国师,这可是一个震动朝野的大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国师府里天天是人満为患,各地各级‮员官‬与道观主持皆派人送来贺礼“天一阁”各屋已经装満,任天弃又挑了一幢更大的“法严阁”盛放,猪⾁強、郭子仪、李光弼三人也是从早到晚忙碌个不停,任天弃瞧在眼里,虽然觉得郭、李二人来做这些事,实在是大材小用,杀用了牛刀,但现在他的确太需要贴心的人手,等忙过了,一定会向唐玄宗好好推荐这二人的。

  不过他很早就派人快马将公主下嫁之事通知杭州府的陆⽟嫣,没过多久,陆⽟嫣的回信就到了,文字写得很浅⽩易懂,大意却是她知道了任天弃与公主成亲,⾝份地位已经不同了,心里也替他⾼兴,还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吃醋,只是要任天弃不要忘记她,如果有机会,就接她进京,大家住在一起,自己一定会和公主好好相处的。

  任天弃当下也回了一封信,告诉陆⽟嫣,自己是绝不会忘记她的,而自己已经赚够了银子,正准备想法辞掉国师之位,到时候就可以出京和她团聚了。

  在信中,他提到了谢阿蛮,对于这两个女人能够和睦相处,他是绝对放心。

  不知不觉,眼瞧就到了太华公主下嫁之⽇,唐玄宗所赐的新宅就在离国师府百余丈的地方,在吉⽇的前三天,唐玄宗就派来两百名宮女进⼊新宅之中随侍,这新宅猪⾁強等男子是不能⼊住的,但任天弃却给谢阿蛮安排了一个独院,让人好生服侍着。

  这天晚上,任天弃将猪⾁強叫到新宅,猪⾁強见到这里比国师府更加宽广幽雅。触目间又是些⾐裙飘舞,容貌秀气的宮女,心中不由大是羡慕。

  任天弃带他进了一间大厅,笑嘻嘻地道:“猪⾁強,咱们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明天虽是我大喜之⽇,但我却先给你一个礼物。”

  猪⾁強道:“什么礼物?老大。现在我可不缺这些。”

  任天弃又笑道:“是么,那瞧瞧你要不要?”

  说着就击了击掌,从內屋顿时轻飘飘的走出一名十五六岁,満头青丝,斜揷⽟钗,肌肤⽩皙,长相颇是秀美的小宮女来。

  猪⾁強一见,立刻大叫起来道:“小翠,你怎么出来啦?”

  那小翠见到猪⾁強,也是満脸娇羞。向任天弃一指道:“是国师向⾼公公特意要地我。说是来服侍公主。”

  猪⾁強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跑过去就抓住小翠的手。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任天弃瞧着他这憨样儿,也是暗笑,道:“猪⾁強,这个礼物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了。”

  猪⾁強这才省悟过来,连忙松开小翠的手,跑过来道:“老大,你果然把小翠弄出宮啦,我…我给你磕头。”说着就要曲膝下拜。

  任天弃那里会让他给自己磕头,一把拦住。但猪⾁強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感之情,忽然紧紧的抱住他,居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任天弃顿时起了一⾝⽪疙瘩“呸”了他两口道:“妈拉个巴子的,猪⾁強,老子还没被男人亲过,你倒是抢了我的第一次啊,小心老子把红斑传给你。”

  猪⾁強摸了摸头傻笑着望着他道:“老大,我现在还羡慕你脸上的红斑哩。我觉得那一定是上天赐给你的福斑,要不这么多的美女怎么都会贴心贴肠的跟着你。”

  任天弃在他口一捶,道:“什么上天赐的福斑,那里我自己风度翩翩,才华出众,有內秀,懂不懂。”

  猪⾁強便做了⼲呕的动作,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到了第二天,便是公主下嫁的大吉之⽇,早早的就有太监出来察看各处布置,工部‮员官‬更是派人将大明宮到此的街道前前后后打扫了五六遍,当真是纤洁无尘,而新宅之內更是处处张灯结彩,宮女太监们忙碌不停,由于这本是皇城之中,倒不会有百姓在两道围观。

  过了晌午,京城各官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李林甫与安禄山也在其中,而安禄山送的贺礼是诸官中最厚地,据他所言,与任天弃是结拜兄弟,这礼仪自然也要与众不同,任天弃自然也乐得收下了。不过由于此次大婚,唐玄宗不愿在道门之中太过宣扬,因此各道观并无人敢前来观礼。

  任天弃是道家之⾝,倒也不必换上那新郞地大红袍,只拣了一⾝华丽的道装穿上,到了⻩昏之时,就听见远处传来震天的鼓乐之声,知道是公主到了,就去站在大门外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到两百余名⾝穿吉服地宮女撒着鲜花开道,跟着又是两百余名手拿各式乐器的太监,后面跟着一辆八匹骏马相套挂着大红⾊纱帘的豪华凤辇,里面坐着的就是太华公主李淑琼了,而在她凤辇之后,又是一排排连绵不绝,披红挂绿的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揷着什么分景旗、流星旗、翠带旗,想来就是唐玄宗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了。这只浩浩的送亲队,只怕已连到了宮里。

  太华公主的凤辇到了新宅,便有铺上了厚厚的红毡,一直延到拜堂的大厅,芳儿与另一名宮女扶着李淑琼下了车,却见她头顶着盖头,⾝着大红五彩通袖罗袍,下着金枝线叶纱绿百花裙,里束着碧⽟带,腕上笼着金庒袖,前是缨络缤纷,裙边是环佩叮当,婀娜纤细地⾝材隐约可见。

  进到大厅,拜过了堂,接受了众官的祝贺,便送⼊后面的萧⽟阁,新房就设于此处。

  等到宮女们都笑着出去关上了门,任天弃正要想去揭这位公主的盖头,却见李淑琼一下子站将起来,猛的一掀盖头,娇声叫道:“哎呀,可闷死我啦。”

  任天弃见她头上珠翠堆盈,粉面贴着花钿。额上点着鸦⻩,眉描绿黛,涂点朱,倒是个端庄的新娘子打扮,只是这举止实在与她平常无异。

  任天弃自从被她约法三章之后,对这桩亲事就没多少‮趣兴‬了,所以瞧着她这样,便也斜靠在一张椅子上。一只却架在上面不住的晃悠着道:“你闷,我还累死了哩。”

  李淑琼瞥了他一眼,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任小贼,你累,哼,这次油⽔可没少捞啊,⾼兴还来不及,除了我⽗皇的,说。你还收了多少贺礼。眼睛都瞧花了罢。”

  任天弃知道她非常了解自己,也不瞒她,便道:“多与少管你庇事。别人都是送给我的,还有,你那些嫁妆,进了我家的门,也全部没收,姓任了。”

  李淑琼冷笑道:“哼,你家的门,别忘了,这里可是⽗皇赐给我大婚的宅子。”

  任天弃就料到她要说这话,便道:“好。这里是你⽗皇给你的,老子今晚就搬回国师府去住,你夫唱妇随,跟我一起走,把这新宅还给你⽗皇。”

  李淑琼那里会跟他去外面那个国师府,只是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争,银子。房子都算你的,行了罢。”

  任天弃道:“错,银子算我的,房子只是暂住。”

  李淑琼过去就打了他右臂一下道:“喂,任小贼,你可是答应了我不当这个国师,出京去的,什么时候动⾝?”

  任天弃右臂被她打得有些痛,不由道:“我看你不应该叫李淑琼,应该叫李恶琼才对。”

  李淑琼“哼”了一声,又道:“不许岔开话,说什么时候走?”

  任天弃道:“你真地就那么想出去么,我瞧你⽗皇对你也算不错啊。

  李淑琼眼神中掠过一丝黯淡,道:“我就不想呆在长安,喜到各州各县去自由自在的闲逛,不可以么?”

  任天弃道:“可以,可以,你是公主,有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天天和这些什么御史尚书的打道,我也开始累了,不过要找个好的机会,太忽然了可不成。”

  李淑琼知道这事也不可能马上办成,便点点头道:“反正你钱也弄够了,这事要放在心上。”

  她说到这里,就连着打了两个呵欠,道:“这几天我可都没有睡好,今天可要好好休息啦。”说着就走到前,脫下凤头绣鞋,钻了上去,还把帘垂了下来。

  任天弃忙道:“喂,我睡那里?”

  话音刚落,那帘一动,李淑琼已经丢了两大红被子下来,道:“那天不是说好了么,从今天起,我睡,你睡地上。”

  任天弃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好,瞧在你帮我赚了银子的份上,我让你,不过隔几天咱们就分房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被子铺在地上,一用在盖着⾝子,这才想起没有枕头,便道:“喂,李恶琼,给我扔一个枕头下来。”

  然而李淑琼并没有回应,任天弃又叫了一声,还是一般。

  他以为李淑琼故意不理自己,一时气恼,就冲过去掀开了那帘,却见到她已经脸向着外沉沉的酣睡了,头上的钗环倒是已经摘去了,⾝上的大红罗袍却还没脫下,发鬓犹如墨云一般,星眼朦胧微闭,额上沁着些许香汗,粉脸却是透着淡淡的晕红,好似那桃花初绽,杨柳涵烟,既是美又是可爱,怀中抱着地,却正是一个方枕。

  任天弃见状,心中也是怦然一跳,便又瞧到李淑琼嘴角似乎在微微地含着笑,本就毫无戒备之意,那就是说对自己非常的放心了,要是动什么琊念,似乎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只得叫了声:“倒霉。”轻轻的放下帘,回到地上去躺下,这样地情景,虽然没有枕头,但比起当⽇在灵宝道君庙好了不止百倍,任天弃岂有睡不着的。

  一连十数天,任天弃都在繁忙的应酬中渡过,而每天晚上,他与李淑琼皆是分铺而睡,两人有时候聊聊天,但要不了多久又会斗起嘴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任天弃得胜,每次把李淑琼都气得直捶。把它当作这个可恶的任小贼。

  又过得几天,来访来客人渐渐少了起来,任天弃就提出搬出去住,李淑琼倒也没有反对。

  这天晚上,任天弃就没有去萧⽟阁,而是到了谢阿蛮的院子里,两人虽然同在一府,但谢阿蛮总是有意的避着李淑琼。任天弃又太过繁忙,两人并没有见面。

  见到任天弃到了自己这里留宿,谢阿蛮当真是笑靥如花,快乐得就像是一只小鸟一般,两人共进了晚膳,谢阿蛮打扮齐楚,连着给任天弃舞唱了两曲,任天弃见了大是**,也好些⽇子没有和她会了,便搂着她上了

  刚一上。谢阿蛮正在给他宽⾐。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捶门声,跟着传来李淑琼的尖叫的声音道:“任天弃,任天弃。你这个⾊鬼,快给我出来。”

  听到李淑琼的声音,谢阿蛮的粉脸都骇得苍⽩了,一个劲儿的搂着任天弃,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弃拍拍她的望,道:“阿蛮,你放心,我和公主有约法三章,谁也不许管谁的事,我给她说说。就会没事的。”

  说罢就下穿了鞋,将门打开了,李淑琼便冲了进来,见到任天弃外套已除,脸上顿时露出恼怒之⾊,咬着牙道:“谢阿蛮,你这个不要脸的那个人啦,快给我滚出来。”

  任天弃见李淑琼⾝后还跟着几名健壮的宮女,急忙将房门关上。悄声道:“李恶琼,你别忘了,咱们是怎么说的,谁也不许管谁的事,再说咱们分房,你也是答应了的啊。”

  李淑琼气呼呼地道:“什么答应了的,我可不知道你到谢阿蛮这里来了,她是个狐狸精,皇宮里的人都知道,好啊,我早听说你把她要出宮当了自己的弟子,应该就想得到你这⾊鬼的心思,教徒弟都教到…那上面去了,真不要脸,任小贼,你要分房可以,但不许你碰别的女人,这个谢阿蛮,也快给我赶出府去。”

  任天弃岂是怕事之人,见李淑琼不遵照与自己互不⼲涉的决定,又这么蛮横,心中真是怒火大作,瞪着眼狠狠地望着她,然后庒低声音道:“告诉你,阿蛮是个好姑娘,而且和我早就好上了,谁也管不着,有种你就去告诉你⽗皇,那我也把你假装梦见月老的事告诉他,看咱们谁倒霉,大不了老子明天就不做这个国师了。”

  李淑琼也用圆圆的杏眸瞪着他,粉脸都涨红了,道:“谁说是我要管你了,我…我是替陆姐姐看住你,你想胡作非为,门儿都没有。”

  任天弃道:“阿蛮的事,我已经告诉⽟嫣了,前两天⽟嫣来了信,说我有阿蛮照顾,她也放心些,谁要你管。”

  李淑琼冷冷一笑道:“陆姐姐爱你得紧,生怕说了你,你心里一不⾼兴就不回杭州了,自然要说好话来讨你心,可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这个谢阿蛮,你不许再碰。”

  任天弃那里会听她的,忽然将她的小蛮一把搂住,然后开门推了出去,外面那些宮女见到这国师居然对公主这样,也是目瞪口呆,但谁也不敢来多嘴。

  任天弃关上门,走到前,见到谢阿蛮正在抱着腿嘤嘤哭泣,知道她心中委屈,不由大是怜惜,搂着她正要宽慰几句,却听到李淑琼又在大力的捶门,一边捶一边大声地道:“任天弃,任天弃,你这个小‮八王‬蛋,快给我滚出来,要是你不出来,我…我就在这里敲一晚上,看你怎么‮觉睡‬。”

  任天弃虽然不怕李淑琼,但唐玄宗甚是喜谢阿蛮,结果被自己假公济私了,她这么越闹越大,要是让唐玄宗知道了,自己再说什么话,便要大打折扣,而且这个李淑琼可任得紧,她说敲一晚上的门,绝不是开玩笑,自己又如何能与阿蛮渡舂风,**巫山。

  正在懊恼,却听谢阿蛮道:“天弃,你…你还是出去罢,咱们本是师徒,这样同居一室,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就不得了。”

  任天弃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只得站了起来,谢阿蛮则含着泪给他披上了外套。

  开门而出,李淑琼瞧他已经穿好⾐裳,嘴角顿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正要叫几名宮女去教训谢阿蛮一顿。然后赶出国师府,但任天弃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庒低声音道:“李恶琼,要是你敢动阿蛮一毫⽑,那我就要你好看,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李淑琼听任天弃说话狠恶认真,她是知道这小坏蛋手段和子的,搞不好真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心中有些害怕,只得放弃刚才的想法,对⾝边的几名宮女道:“你们几个,谁也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谁要是多嘴,瞧我不把她的嘴撕下来。”

  那几名宮女都脸现惶恐之⾊,纷纷答应着。

  任天弃怒气冲冲的走出谢阿蛮所居的大院,也不回萧⽟阁,叫宮女去另外收拾了一间房,自已独自住了进去。那闷气直生了一晚。

  一边好几天。任天弃与李淑琼都是谁也不理谁,任天弃见到猪⾁強与那小翠是越来越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向自己提出成亲的要求。而在他的⾝边,李淑琼与谢阿蛮都算是人间的绝⾊女子,但这两人自己目前都是能看不能摸,心里真是如憋着一团火一般。

  这天晚上,任天弃又与李淑琼斗了嘴,他虽然把李淑琼气得直哭,但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便去弄了点外面唱戏用的朱砂涂在脸上,换了件旧⾐,然后躲过李淑琼派来监视自己行踪的耳目。重施故技,从一边围墙翻了出去。

  出得新宅,一时也不想去找猪⾁強、郭子仪、李光弼他们,自个儿向长安街道行去,其间虽然有御林军前来询问,不过他有国师府地通行令牌,御林军也不与他为难。

  到了长安市集,此时虽已近子时,但大街小巷依然有人穿棱行走。不时可见车马竞道,任天弃心头正烦,便去了长安城东,这里有条烟柳之街,里面全是长安城有名的院,任天弃早就闻名想来了,但一是这段时间实在没什么空,二是出来之时便带着郭子仪与李光弼,这两人可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平时言谈之间就大是鄙夷好⾊之徒,带他们出来玩,那是自讨苦吃。

  他已经打听清楚这里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院叫做“眠花楼”据说聚集了天下间最美貌最有才华的名,这样的地方,可不能不去,顺便把憋着的那团火给消了。

  过了几家呼郞喊哥的院,便是那“眠花楼”了,门口站着的姑娘而不,也不太招摇,明显的与其它几家不同。

  任天弃走了进去,便有⻳公接着,任天弃瞧这⻳公倒是训练有素,毫不以⾐冠相貌取人,倒也⾼兴,随手一抛,那⻳公连忙接住,张眸一瞧,却见是一锭⻩澄澄地物事,那里相信会有人出手如此大方,用手连连眼,又用牙咬了咬,竟然是真地金子,心头顿时狂喜,对着任天弃堆着笑不停的点头哈,就是亲⾝⽗⺟也没这样殷勤。

  跟着那⻳公进得里面,却见极是宽阔华贵,无数‮客嫖‬女在里面来来去去,而各间房里不时传来莺歌之声,任天弃见这里的姑娘最差地也有六七分姿⾊,而装饰正是华而不俗,规模比合州城里的“聚坊”至少还要大了三四倍以上,平生还没见过,不由暗自赞叹。

  那⻳公见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少爷出手就是金锭,那里敢怠慢,将他带⼊了二楼的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房屋。

  这时一名⾝着锦服的老鸨进来,⻳公对她低声说了几句,那老鸨神⾊就有些不对了,又是叫茶,又是叫上点心,生怕是招待不周。

  任天弃对这些不感‮趣兴‬,只道:“老妈妈,你们这里最红最美貌的姑娘是谁。”

  那老鸨笑着道:“哎呀,我说这位公子,你来得可是时候了,咱们这里最红的姑娘叫做⽟卿,那模样长得可没得说,⽔灵灵的像天仙下凡一般,可是才到京城来的。”

  任天弃一拍桌子道:“那还不叫她来。”

  那老鸨忙道:“公子,别怪老婆子在这里唠叨几句,咱们这位⽟卿姑娘可是卖艺不卖⾝,现在还是个冰清⽟洁地处子,是绝不会陪客人过夜的,而且要见她,这银子么…”

  任天弃越听越有‮趣兴‬,从怀中掏出一对金元宝来。“啪”的一声按在桌上,道:“这个够不够?”

  那老鸨听刚才那⻳公说这位公子出手便是金子,如今一瞧,果然不错,顿时将嘴都笑得合不拢了,道:“够了,够了,⽟卿还在给客人弹琴。我去瞧瞧她完了没有。”说着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过得一阵,那老鸨就进来道:“公子,请随我来。”

  任天弃便跟着她出去,到了“眠花楼”的后花园,这里的环境与那“聚坊”有些相似,但地方却大了许多。

  到了后花院的一幢阁楼,便有丫环带着任天弃到了二楼地一间房中,却见四周悬着名人字画,紫鼎绕烟,⽟瓶揷兰。一个桌案之上罗列图书。

  东首又设着一个琴台,放着一架古琴,与陆⽟嫣的闺房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铺,瞧来这果然是个卖艺不卖⾝地姑娘。

  过了一阵,就听见丫环道:“⽟卿姑娘到了。”

  说话之间,香风阵阵,一名女子已经走了进来,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头上挽着少女的双鬟,鬓边簪着几朵⽟兰,珠环金饰,翠羽明铛。⾝穿月⽩⾊轻纱裙,系着一淡绿⾊的带子,湘裙之下,微露出小巧玲珑的一双红绣鞋来,肢袅娜,犹如杨柳轻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丽,果然是个十分美貌的姑娘。

  任天弃见到这人。差点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女不是别人,就是合州城地那朱绛仙,没想到她居然跑到长安来了,还改名叫什么⽟卿。

  见到朱绛仙正首垂眸,还没瞧到自己,任天弃连忙从怀有掏出一张手帕来,蒙到自己的脸上,他虽然涂了朱砂,但这朱绛仙对自己甚是悉,细瞧之下必然认得出来,还是先与她说说话,弄清情况再露面吧。

  朱绛仙此时也见到了任天弃,见他用手帕蒙着面,心中也是一愣,不过客人有怪癖,只要不是太过份,按院的规矩,是不准多问的,因此朱绛仙只稍顿了顿,便裣衽一福道:“这位大爷,⽟卿给你请安了。”

  任天弃憋着嗓门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卿,果然长得美得流⽔,好,好啊。”

  朱绛仙听他出语耝俗,不由柳眉一皱,她向来是只接雅客的,但老鸨说此人出手豪绰,也只有勉強应对了。

  当下微微露齿一笑道:“多谢大爷夸奖,但不知大爷尊姓大名?”

  任天弃只想好好捉弄她一顿,便道:“我尊姓嫖,大名可不得了,是个官字,你就叫我嫖大爷好了。”

  朱绛仙闻他称自己为“嫖官”自然知道是戏耍之词,不过也装不知道,便道:“原来是嫖大爷,⽟卿真是幸会啦。”

  两人并排坐在西首的靠椅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任天弃见朱绛仙将手微搭在茶几上,真是皓腕如雪,也不客气,伸臂就将它抓在自己的手中,道:“⽟卿姑娘,你这小手长得可真是又⽩又嫰啊。”

  朱绛仙见他一坐下来就开始⽑手⽑脚的,也骇了一跳,慌忙菗出手来道:“嫖大爷,奴家还是给你弹弹琴吧。”

  任天弃眼珠一转,便道:“也好,我听听你弹得好不好?”

  朱绛仙便去坐在琴台边,略略拔弄了几声琴弦,便弹奏起来,当真是韵声悠扬,如流⽔行云。

  任天弃只听了几声,便大声道:“不好,不好,像我晚上撒尿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换一样,换一样。”

  朱绛仙无奈,只好去从壁边取了一管⽟箫来,按洞抿,就吹奏而起,谁知刚几声,就又听见那讨厌地客人道:“不好,还是不好。”

  朱绛仙一气,便放下⽟箫道:“嫖大爷,不知⽟卿那里吹得不好,还盼指教。”

  任天弃大声道:“不是吹得不好,是箫不好。”

  朱绛仙一奇,竟不知此人还懂得箫质,便道:“莫非嫖大爷知道好箫么?”

  任天弃一脸神气地道:“当然,大爷我⾝上就带着。”

  朱绛仙忙道:“好啊,在那里,还请嫖大爷给奴家瞧瞧,让奴家试着吹一吹,看好是不好。”

  任天弃向自己的‮体下‬一指道:“就在这里,可是最上等的⾁箫,你就试着吹一吹,要是吹得不好,我可是要骂人地。”说着作状就要解子。

  朱绛仙这才省悟过来,又羞又恼,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这箫,奴家…奴家是吹不好的。”

  她说着这话,便不想留在这里了,刚要起⾝,却见任天弃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票来,自言自语道:“我⾝上这三万两‘飞钱’,今晚不知又要飞多少出去,唉,这银子用不掉,让人真是难受,难受之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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