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玖)
于是张⼊云将自己经久飞行辛苦,无奈与岛上小憩片刻,事后屡次手相让,却仍有这一桩事故,并恭声答礼,有道将三姑宝镯毁去也甚后悔,有意异⽇寻得宝物补偿,至于萧清雅赠乾坤镯一事,他只含糊说是用蔵龙剑相换,并未言及两人契乃是好友。
那⻩氏大女还有些分晓,驻立一旁终是不开一言将张⼊云一番听完,可那⻩氏三女⻩蕴巧,听得张⼊云有言用宝物相偿自己定心镯,当时忍耐不住,便骂了开来,直怒声道:“我这定心镯是师门重宝,就凭你这个乡下野人能用什么赔偿?趁早收起你这副嘴脸,先吃我一剑再说!”说话间已将飞剑与金钩祭起,可又为张⼊云方才一轮砸的她右臂酥⿇,几抬不得起来,一钩一剑滞在空中少了好些灵动。为此⻩心俏更怒,扯动大姐⾐袂娇声道:“大姐帮我,(web用戶請登陸。,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却要小心这厮出手狠毒!”
那大女⻩蕴洁本是一岛之主,心比三妹要和善不少,可眼见师门重宝被毁,过不得几⽇又是浮心岛灵⽳升光的⽇子,虽则周围⽔仙惧怕她姐妹几个,但为重宝利多少还是会有妖人生事图谋,如今少了妹子这定心镯,到时只怕不能顾的周全,到时恐要被妖人取巧偷的一两件仙宝,她丹岛一门从来便将浮心岛遗宝看作自己私家产业,如被人取了一些也不能甘心,如今少不得牵怒于张⼊云⾝上,思谋一时也是俏脸生煞,恶对着眼前少年。当时又为小妹催,也是庄了声道:“仅凭你这男子一言,难教我相信,且你一⾝剑术未成,凭什么要将威力绝大的仙剑换萧家妹子乾坤镯,于理也是不通,这一二⽇我岛上还有大事要办,不能容你在此间生事,望你自取轻重,先将一⾝宝物解下,且留在我岛上几⽇,待过几⽇我再往精英岛问个明⽩!如何?”
张⼊云见自己委曲求全,还不得让对方満意,自己此刻也是強抑心头燥气,当时也动起意气哈哈大笑道:“即仙子不信在下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今⽇事我自问也没甚错漏处,至多伤了你家妹子宝镯心上有些欠疚,倒不是真怕你姐妹两个,即事情不能善罢,在下权且告辞,无论仙子信与不信,⽇后待我寻访的重宝,必偿还你妹子就是!”言罢便要起⾝,不料对方早有准备,⻩蕴洁招手就放的七彩云烟,当时就如绳索一般往张⼊云脚下圈来,可少年人一⾝拳脚功夫无敌,只在空中如猿猴一样,一个蹿伏便冲天而起十余丈躲过对方一击。见张⼊云这般灵巧,二小中的凤元当时骂道:“大姑姑你看!这恶贼这般爬⾼蹿低的猴样,直比前几⽇生擒的那⽩猿还要像猴子几分!”一句话说出来直惹得⻩蕴洁⾝后两个青⾐小婢也掩了口微笑。
可⻩蕴巧方才与张⼊云一斗却深知他一⾝本领,见其升的⾼空,只怕一时就走了,也不待大姐再行施展,就手夺过凤元捆龙金索,一个娇叱抛于空中便是金银两⾊暴涨,转瞬间便把百丈范围內围了个通透。张⼊云见对方放出灵索,正待趁其布置还未妥当,从空隙处飞渡而出,不想⻩蕴洁翻手便将一团寒光抛出,好似银梭一般直向张⼊云前钻来,那寒光好不厉害,还未到的少年人⾝前,便将他⾝前十余丈空间內冻得寒雾升腾,张⼊云⾝在其中就觉从头顶心凉至脚底,恍惚间仿佛觉得空气都被这寒光冻住,四肢运转不灵,眼见要被剑光伤了。
正在⻩氏女放开手段将敌人生擒一刻就听见空气中一阵撕扯破⽪似的噪耳声,张⼊云已是一个振⾝将⾝旁冰雾震散,见头顶金链已然成形,知从上已走不得脫,忙一个猛子扎了下来,将手中乾坤镯⾚⾊宝光出,先与⻩蕴洁寒剑相抵,一时又将流星指运出,生的三尺银盾,直向二女⾝前砸来。⻩氏姐妹见他势猛心惊之下忙先退了一步,再放出飞剑敌,未想张⼊云并不真心要与对方猛斗,只在空中与两姊妹剑光微一接触,便借了力倒纵,一连十几个筋斗翻了出去,扑通一声便栽⼊了⾝后冰海之中。
见他一个猛子下了海底,⻩蕴巧当时明⽩其心思,遂也跟了前去,待下⽔,却早被姐姐拦住道:“这贼子⽔极⾼,你我不是⽔仙,⼊了海宝物威力要打好些折扣,且他刚才轻而易举便将我冰奴剑寒雾震退,內外功行也到了相当底,你又失了定心镯,去了反没意思,如今浮心岛眼看便得要升光,今被他走了,也就算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蕴巧闻言当时就不乐意,哭又止道:“那我定心镯怎么办?无端端毁了这宝物,就这么放过这贼子了吗?”
她大姐见妹子伤心,忙上前安慰道:“当然不能就此了结,如我猜得没错,这汉子也是为了浮心岛一事奔忙,过几⽇定然要来相扰,且等我姐妹两个从容布置,专等这厮上钩就是,再说你二姐有言到时一定前来相助一臂之力,到时有她在场便是再有多少狡猾的狂徒也绝走不得脫,你又何必在意这一时!”说话间又瞧了一地定心镯⽟屑,不免也叹了一口气,当时从怀里取出一支金瓶,口颂真言当时便将⽟屑尽收在瓶里。
⻩蕴巧见姐姐一番手脚,顿时两眼放光忙问道道:“怎么?大姐这定心镯还有修补的机会吗?”其姐轻叹道:“这就要看你造化了!你也知道的,能恢复原貌容易,要是诸般妙用一丝不损可就艰难的紧了!”一言说中小妹心事,当时也是没了言语,空喜一场,只将张⼊云恨得可深了!
再说张⼊云自坠落海底后,一个猛子径往海中潜去,直过了多时才将落红刺找到收回,可又不忙着上岸,因方才凤元一句笑话将超尘被掳一事露了底,当下他只在海底思忖如何才能将超尘自丹岛上救出。他方才与敌一番斗,二女法宝均较中原剑仙厉害不少,向来应用自如的流星指今⽇竟有些不得力,自己只仗有乾坤镯方能克制,至于⻩蕴洁事后祭的一口寒剑自己更是一个无从下落处,想了半⽇终觉自己一人恐难从这二姐妹手下从容救出超尘。待回观去请红莲与娘,可两人都是坏情,如与这⻩氏姐妹二人相遇只怕比自己还要动的许多,他一行只为救猴子,不想无谓生事,想了半⽇还是自己一人施救来的谨慎些。
好在张⼊云耐心很⾜,一番寻思,想起姝凰仙子有道,过几⽇浮心岛便有一场奔忙,反正自己又不想图谋他人物事,且在岛外观察,等到了正⽇,二女去了浮心岛,丹岛上必然空虚,自己从容救了超尘离开就是,至于那定心镯大不了⽇后再相补偿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少年人已是打定了主意,他多时在寒⽔下浸泡,虽是自己⾝有秘术可封闭⽑孔,但一时被浸的久了,四肢业已有些⿇木,这才连忙于海底游现十余里,才浮出⽔面,心想最好在丹岛附近寻的落脚处好观察,便升上⾼空仔细留意,无奈那岛子周围并无其他岛屿,少年只得才向远处观望,一时查觉往东三百里远近有一片礁石,其中有一二巨岩竟占地甚广,隐约可辨的一些绿⾊,张⼊云为寒⽔浸润,此时又被天风当下也不再犹豫,一个划⾝便是往礁岛上飞去。
过得不久少年人便登了岸,见那小岛上果然生有一人⾼的数十株矮树,树下绿草葱郁倒也能住的人,只是不比丹岛安怡有四季不败的花果好取食,他为方才一斗与在海底潜行半⽇,又是一番疲累,肚子里更饿的紧了。为此踱至岛外石岩下,因不想生火惹人注意,便采些牡蛎生食,往⽇他在地径內行走数月,食惯了无鳞鱼,如今换了鲜美的贝类已是好了不少,丝毫不以生食烦恼。
正待他从礁岩下采了数只回到岸上,却见有一女仙正在树丛中相候,见张⼊云行近,忙打了揖首与他道:“山外野地不想竟有贵客临门,公子若不嫌弃可愿到妾舍下尝一杯淡酒,弃不比这活呑生啖来的強些!”
张⼊云自负功力精进,一⾝灵感更是远⾼与常人,这礁岛最多不过亩许宽广,可眼前这女仙现⾝时自己竟无一丝查觉,再见对方是在原地相候自己,知道对方子和善,当时心中戒备不由去了好些。为对方施礼于人,忙也恭敬道:“在下中原后进张⼊云,久在空中飞纵,因感累乏方想着与此岛上稍歇,不意打扰仙子清修,当真该死,只望仙子恕罪!”
那女仙闻之一笑,称善道:“原来是张公子,妾已有数百年未曾踏的中土了,今见公子气象,显是正经门下修行,却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她这一番话,倒让张⼊云有些愧羞,当时面上一红,却照直将自己本是峨嵋宗下如今却早已为师门逐出,一丝没有隐讳的搬了出来。不想那女子只是一番客套话,并没真将中原正教放在心上,当时反开口相慰了几句,张⼊云见她言语谦和与⻩氏姐妹迥异,可言谈举止自有一股子威仪,只如平⽇里相惯做人领袖一样,一时又见对方⾝⾼不过五尺,比寻常女子矮了不少,可一⾝超凡绝俗的气质却是张⼊云平⽇里罕见的,真要评算起来,与只沉香儿石姥姥一流可以相较,少年人如今也算得⼊了门庭,本当对方也是个异类出⾝,可看的久了,却见她羽袖飘飘,⾝影鲜明丽,忽然想起其举止与遮叶仙子好些相类,知对方是个以元神修炼的仙家,照对方气象估算该是个地仙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