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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似雨似烟罗 若水若秋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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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好不容易听到二姐妹的声音,见內里还有其它女子的喝骂声,想来二姐妹已是和这山里的主人发生了争执,不由急向前赶了两步,待绕过一丛花树,忽地眼前多了一条小径,而路的一头,正是瑛姑立在那里,张⼊云见三人都未走失,心里大定,心中⾼兴,又见四下里无人,便⾜下一点,已然飘了过去。

  再说瑛姑只站在那里,神⾊惶恐,好似又急又怒,偏又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偶尔嘴角还得浅浅一笑。正在愁急间,回头忽见张⼊云朝自己这面奔来,脸上不但未喜反倒露出恐惧的神情。

  张⼊云何等眼力,只一见之下即知有异,再听得耳边又传阵阵的⽔花声。忽然间领悟,一时脸上尴尬,忙⾝子一沉,即止住了⾝形,接着⾜下一点,便已往来路退去,并在空中转过⾝去,此时的一来一回,已用上了上乘內力,论速度竟比先前急奔时快了十倍。

  可就如此还是没能来的及,一时只听见瑛姑存⾝处⽔声大作,就见几条人影纷纷蹿了出来。

  当先的是叮灵二姐妹,此时两人已换了一⾝打扮,⾝上穿的都不是自己原先的⾐服,俱是由一层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材质所做的⾐裳。这种⾐料张⼊云不只一次得见,但先后也只峨嵋双姝和崆峒主仆才有穿着过。

  奇怪地却是姐妹二人虽如此穿着,却是一个只穿了亵⾐,一个只着了外套,且一看即知是匆忙间穿上的,一时间不免二人体态毕现,⽟肌坦露,张⼊云虽是不只一次得见两人的**,但此刻在青天⽩⽇下见了也不免怦然心动。

  可更怪的却是二女⾝后跟着的四位女子也是如她二人一样,俱是⾐裳不整。难得四位都是万中无一的美女,不但⾝形曼妙,就连面孔也是胜比花娇,又难得四人都是美女,却无一人长相像类,但却各有各得美,如此一幅六美出浴图,真算的上是舂⾊无边,只怕就算是神仙从空中飞过,也得栽下云来。

  四女见⾝前竟有一成年男子,一时吓得呆了,竟都止了口中的喝骂,怔怔地呆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而此刻的张⼊云也早被骇住,他双目过人,早瞧见叮灵叮当手里都拿着一大堆的⾐服,此刻算来,就是傻瓜也能明⽩发生了何事。只是他此时想挪动⾝子竟不能够,再想闭上眼睛,竟又不舍。当下只觉地自己背脊上一阵发⽑,顷刻间脊梁骨上已布満了冷汗,脑袋上每一都在发热,这时的张⼊云心下明⽩,事情已然闹大了。

  果然就在这时,也不知哪一位女子话音颤抖着娇喝了一声:“贼!”

  当即张⼊云就是脑袋一阵眩晕,可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就见眼前已有三道金光划破空气,呼啸着而来,看那力道准头,显是要他的命来的。说不得只得展动⾝形,闪过那三道暗器,就只在这时,他脑海里却还闪过一个念头:“也亏这些女子能蔵,这般⾚⾝**,也不知她们是将这暗器收在⾝上何处?”

  就在他严阵以待之际,却见叮灵二姐妹,纷纷跃起,一人抄住一道金光,拿在手里一看,原来却是两金钗,这物件也是二姐妹早得之物,今落在二人手中,自是开心不已,反手一扬已是揷在了自己头上。

  张⼊云见那暗器原是此等东西,心下也一定,跟着也将仅剩的一枚接在手里,虽这金钗只是从女子手上出,但其力道竟似不弱,一时张⼊云的手指也被震的略微⿇痹。见此,他不由心中一凛,知道眼前四女武艺不弱,只怕此地还不只这四人,若是将功力更⾼的好手引来,自己又有瑛姑三人拖累,怕是不宜抵挡。再想起先前那年青公子的⾝手,张⼊云不由倒菗了一口冷气。

  此时的他因手里拿着女子的金钗,略觉不雅,忙又抛了回去,向前一抱拳道:“众位姑娘勿惊,在下只是寻人偶经此地,绝非那**狡猾之辈。本人实是无心亵渎众位容…”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四女又是一阵暗器打来,四人⾝家富贵,一⾝的珍贵首饰,什么戒指、耳环、手镯、珠花每人怕不都有十余件,一时打的张⼊云上蹿下跳,却便宜叮灵二姐妹中途拦截,一时两人⾝上俱带了有数十样首饰,只是二人不会打扮,一应各物俱是望头上一揷,只片刻间,头上余地都被首饰塞満,这才止了手。

  而对方四女先时在池中洗浴时,忽然被叮灵二姐妹闯⼊,虽是心慌,但见她二人生的美秀,举止又如孩童一般,心里却也喜,所以未有呼人来救。可叮灵姐妹只下⽔一会儿,见四女穿戴俱于常人不同,便不由起了偷窍的心思,仗着自己外出这长时间,张⼊云还未找来,便大胆将众女子的⾐服穿在⾝上。

  一时众女子自是不容,但还以为二女不会武功,只是轻声喝骂,哪知二女以为众人只与其嬉戏,尤其又是⾝处⽔中,更觉好玩,不由地和那四位女子好一番争闹,只待见了瑛姑前来,才纷纷跃出了⽔面。哪知一出了⽔面,众人就被张⼊云撞见。

  那四位年轻少女平⽇家法甚严,又是被少主人娇纵惯了的,此时被张⼊云看见自己⾚着⾝体的形象,已是下了杀机,立意要将张⼊云杀死,以洗其辱。

  哪知张⼊云也只是懵懂少年,与男女之事不甚精通,见此情景,自以为若是自己逃了,只怕自从后这一辈子也是洗不⼲净这贼的骂名,何况还有瑛姑三人拖累,他又不舍即走。

  他却不知,这世上的事往往甚是难以明⽩,纵是众所周知的谦谦君子撞见这事儿,也只会给旁人当作贼,任你再有百张口也难以辩⽩。唯今之计,只有脚底摸油,一走了之,待⽇后还有转还的余地,再来设法还自己的清⽩,但你即眼睛占了女儿家的便宜,这陪罪却是少不了的。

  可张⼊云未通世事,哪能明⽩其中的仔细,一时四位女子,见他只闪避却不走,还当他有心轻薄卖弄。当中有一位年长较明⽩的,见此时情景已是难以收拾,却是举头就是冲天一声清啸,其声远远地向张⼊云的来路传去。

  张⼊云此时听了这啸声,忙把他提醒,知道一时三刻便有⾼手要来,忙不再相让,⾝形一阵急转,如旋风般的绕过四位女子,将众人⾝后的瑛姑拉了,再往来路奔逃,虽是再次路经众女,又被众人截击,却也只带着瑛姑⾝形一晃就已闪过。

  待他又来携带叮灵二姐妹时,两人却是还没玩够,挣脫张⼊云的手。哪知张⼊云此时心里已甚是焦急,不再留情,右手闪电般的向二女手腕上捉去。在旁人眼里只觉得他一条手臂竟幻化成两条一般,这是他近⽇才悟得的心法,不想一举中地,立时将二女捉住,忙即展开⾝形向来路逃去。

  四女见张⼊云连番路过自己⾝旁,而自己这面却连对方的⾐角还没碰到,又见他只一伸手,便将众人花了半天心思也没抓住的双胞胎姐妹捉在手里,这才知道对方事前一直是有意相让,虽然四人⽇常见多了年青的才俊,但眼前这位少年的武艺,却只有自己的少主才能与其相比,虽是羞怒之下,却也不由地为之心折。

  正在张⼊云好不容易将瑛姑和二姐妹都携了逃时,却只觉得眼前一阵凌厉的剑气横扫而来,知道強敌已至,心里虽惊,但手上却不慌张,忙曲臂将瑛姑三人甩过自己⾝后,而自己却是两臂一圈,支肘将来犯的劲气悉数挡住,不令其伤害到⾝后三人,当时只听得一声金铁相的巨响,就见张⼊云凌空被打了个筋斗,方复又落在地上。

  瑛姑见张⼊云被打翻了一个筋斗,怕他吃了亏,正在担忧,却忽觉一阵劲风拂面,立时吹的她眼晴都睁不开来。她尚如此,在其⾝旁穿的单薄的叮灵二姐妹,更是一时间被吹⾐角飞扬,露出一⾝⽩嫰滑腻的肌肤,只是二人从没有世俗之心,虽是被吹的⾐裙掀起,却也只觉得好玩,反倒被引逗的笑出声来。而再其后的四女子,因不免也被波及,一时四人却都是死死按住⾐襟,口里止不住的惊呼。此时的场上因张⼊云与来人刚刚对过那石破天惊的一掌,本来气氛极为凝重,此刻却被众女子的惊呼声,弄的只剩下一团脂粉气。

  张⼊云见自己全力一击之下,竟还不能完全解下对方的掌力,心里不由地大骇,再定晴看清楚来人,果然就是那个先前在林中舞剑的年青人,心里紧接着又是一沉。

  而对方此刻也是惊讶莫名,他自己近⽇因心上人另有所爱,已是意志消沉,是以才会在一旁林中如痴若狂的舞剑,让张⼊云一行四人趁机溜⼊。

  而在这林中温泉洗浴的四女,说是丫环,其实也是其侍妾,少年原本心情低落,如今却见张⼊云竟深⼊此间,并还‮戏调‬自己的姬妾,一时心中积郁的怨气陡发,当即就要了张⼊云的命。哪知对方功力真⾼,只将双掌一抖,竟将自己全力一击化为无形,莫说被自己打死,竟连一丝轻伤也没落下,这他生平对敌从未有过的事,安得让他不惊。

  一时间双方相敬之下,都仔细将对方打量。张⼊云见对面的年青人论年纪,也就和自己仿佛,个头也与自己差不多,生的面若银盘,眉如墨画,俊虽俊了,却又带了些脂粉气,且又面孔生的极⽩,再配上他一⾝华丽的服饰,哪里像相江湖中,直如那斗雀走马的公子哥。但偏是一⾝⾼绝的武艺,且修的又是正宗道家玄门,虽只是停在当扬闲然而立,却端地是气似泰山,⾝若矫龙。

  而对方见得张⼊云的形像也是为之心折,虽说张⼊云远没有对方生的英俊潇洒,但他一⾝紧⾐劲装打扮,在和着他一⾝千锤百炼的筋骨,只让对面的少年的觉得张⼊云好似一头豹子一样,浑⾝上下透着使不完的力气,一⾝男子特有气概却恰恰是自己不具备的,再加上此时张⼊云,只略将手中双拳一分,当即⾝上就有一股夺人心魄的英气,直向自己来,直刺地他双目俱不能睁。

  二人注目之下都将对方镇住,但只僵持一会儿,便不能持久,连张⼊云一时也被对方的杀气‮引勾‬的控制不住,一时暴喝一声,已是猱声而上,当即双方斗在一处。

  两人都以快打快,瞬时间就已拆得三五十招,俱是內功深堪,招式精奇,把个一旁围观的众女子皆看了个目瞪口呆,瑛姑从未与人手,此时见张⼊云与人相斗,自是得益匪浅。

  而那少年的四位贴⾝丫环,更是看的呆了,万没料到张⼊云这个贼的⾝手,竟是⾼到这个地步,四人平时都只在其少主指拨之下习武,満以为自己一⾝武艺就算不是一流,在江湖上也已算的是⾼手了。今⽇一见,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便是自己的主人,也在平⽇里蔵起好多本事,因今⽇与这来历不明的少年一场大战,才知道自己主人本领也是⾼深莫测。

  独叮灵二姐妹见张⼊云与那少年相斗,上下翻飞纵跃,只觉极是好玩,要不是有瑛姑拉住強劝,此时已早就跳⼊圈中了。

  场上二人相斗多时,到底张⼊云精擅外功,近⽇来又因练了缩⾝术,与敌相斗时,往往能出奇谋,強如少年一⾝的昆仑派正宗武艺,也渐渐被张⼊云庒制了下去。但那少年內功极⾼,虽是渐落下风,但一⾝功力不凡,直打了二三百招,也没见败势。

  那少年手下四名丫环中稍年长的一位,见自己主人渐落下风,知道其一⾝本事,并不尽在拳脚上,但他又不肯动用自己间那把家传仙兵,那女子略一思量下,忙转⾝返回来路,待她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光四的宝剑。她一挨至众人⾝旁,便扬手将剑菗出,朝那少年抛去,口中娇喝道:“主人,接剑。”

  张⼊云先前看过对方使剑的本事,知道那少年的剑法必在其拳脚功夫之上,他终是年少好胜,有心想瞧瞧那少年的剑法能⾼到何等地步,见那女子将宝剑抛了过来,便⾜下一划,已略让开一尺,让那少年稳稳当当地将那宝剑接在手中。

  少年见张⼊云有意相让,面上不由一怒,但他到底是名门世家,一⾝的本领早已登堂⼊室,比武场上心浮气燥,乃是武家大忌,当下只将一口真气略微呑吐,便已恢复了常态。

  张⼊云只觉对方宝剑一⼊手,顿时气势就已发生了‮大巨‬的变化,原来还是一个温文而雅的人儿,此刻却如被罩上了一层圣光,一⾝纯厚的真气,已附在那手中宝剑之上,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向自己浸来,強如⾝经百战的张⼊云,此刻也不由一阵胆寒。

  当即之见那少年手中长剑一指,便是一道剑气划过,张⼊云见对方剑气凌厉,知道怎么也不能空手抵挡,忙闪⾝让过。哪知对方少年剑法精深,张⼊云只向旁一让,却立时坠⼊对方的剑气所放的旋涡里,当即张⼊云只觉得自己⾝子就要被对方的剑气圈进,纵是轻功⾼绝的他也是拚尽了浑⾝的力气,连用了十几般⾝法,才从那死亡的气旋中闪了出来。

  可只等他脚尖刚一落地,对面少年却又是一剑指来,没奈何,张⼊云只得再次闪躲,一时间场上对阵的二人,情势已是完全颠倒了过来,不但那少年稳占上风,还直把张⼊云打的如过街老鼠,一时用抱头鼠蹿来形容,却也不算过分。

  场外除瑛姑焦急外,那四个丫环见少主此时已是稳占上风,不由重重的疏了一口气,脸上总算是有了笑颜,至于叮当姐妹俩却早已被张⼊云狼狈逃跑的样子,给引地哈哈大笑,瑛姑在二人⾝旁,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热的。

  思量之下,瑛姑忽然想起隐娘走时说起过那⻩绸的好处,忙心头一震,当即叫道:“张相公,对方即已使上兵刃,您也不用只空着手敌啊!”一句话立时把仍在场上四蹿的张⼊云提醒,当即伸手一探,就将系在內的⻩绸给取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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