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秀色照无边 月隐渡愁年 (一)
片刻功夫,姚花影就已去的远了,只留下空中一个小点。而瑛姑和赏雪此时也从蔵⾝处走了过来,张⼊云未料到她二人也是如此顽⽪,不由笑道:“你几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轻⾝功夫这般厉害了,我竟一丝也没察觉。”
二人中瑛姑不好答言,却是赏雪笑答道:“也未到得很久,只正好在张相公夸姚姐姐生的美的时候,我四人才伏在那花树后。”
张⼊云见她讥笑自己,便不好再问下去,省得被赏雪接了话茬又来损自己。
哪知赏雪却是因自己主人刘雨浓,而不放过他。继而又道:“再说也非是我二人轻功了得,只怕是张相公方才一时神思不守,自是听不见我四人喧哗。只是赏雪未料到张相公也与我家公子一般喜与美丽的女子纠,可惜了瑛姑姐姐先时还说过张相公不是这样的人呢!”
她这话说地稍重了一点,不但张⼊云听了面上有些发热,就是瑛姑闻了,也觉自己主人与女子相处实是有些轻薄了。一番话说来,两人脸上都没意思起来。
张⼊云努力想为自己辩⽩两句,哪知赏雪人甚聪明,平⽇与自己姐妹和刘雨浓斗嘴惯了,现在又见张⼊云和瑛姑尴尬,却忙说道:“张相公,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方才说的,却只是我家公子爷,虽然张相公看着有些像我家公子的情,但赏雪却知道相公您一定不是那样的人。”
她这一番却是把话说尽了,一时骂了张⼊云,却又让他无从下口了。瑛姑见张⼊云输口,脸上尴尬有心帮他挣些面子,因先时和赏雪在一起浴沐时已是说笑惯了,当下却是笑着戏谬赏雪道:“你即觉得你家公子爷那般不好,又口称我家公子‘相公’的,不如⼲脆就跟了我家公子如何,省得回到你刘府里见着你家公子,却是样样不顺心意!”
她这番话说的虽轻,但赏雪却早被她羞红了脸,一时被瑛姑拿住自己说错话,却是不好辨⽩,况且她尚是处子之⾝,闻得这话更是愧羞,一时左右都是不是,羞恼之下却是来撕瑛姑的嘴。
哪知瑛姑见她如此,反躲闪着又嬉笑她道:“可是被我说中了吧!即如此,⽇后我家公子⼊府拜寿之际,就拿这话来回你家刘公子,到时就是他刘府要座金山来换,我家张‘相公’也一定想法给搬了来。”
她说得这话时却是故意将“相公”二字说的大声了些,一时赏雪这才知道瑛姑的厉害,过后再不敢在其面前放肆了,只得停下手,口內讨饶道:“以后再不敢,还望姐姐能饶过赏雪这一遭!”
张⼊云见这二女都是能说会道,自己挤在二人中间,只怕被二人口⽔浇了,也没能回过一句两句。一时只得扮傻充愣,任二人互打机锋。
哪知瑛姑这面才刚好些,叮灵姐妹却又复来和他争闹,二人先一时被赏雪鼓动,施展绝顶轻功携了瑛姑二人悄无声息的跟踪至张⼊云和姚花影的⾝后。因二人天生异禀已知姚花影功力超凡,只恰恰停在她功力范围之外伏下⾝子俭窥。
后见姚花影果如赏雪说的,相貌非凡,若不是瑛姑強拉着,早已飞奔了过来。之后稍一不甚,就被其发觉。不想姚花影却是即时飘然而走,等赶及⾝前,没想到其竟与自己一样也会凌空飞行,且还比自己本事更大些,心下羡慕之际,更结。可无奈只片刻功夫人就已走远,二人都是孩童一般的心,此时姚花影一走,自是没奈何,却只怪张⼊云瞒了自己偷偷与其相会,气恼之下却是来找张⼊云问罪。
她二人自经昨夜一番功夫,功力不但大增,心智也已恢复好些,此时出手再没有先前的阻滞,且先时她二人⾝手只比张⼊云慢了一线,此时得了长进,直和张⼊云相差无己,加上张⼊云这时心里懒懒地不比平常,一时动起手来,却是只几下功夫就被姐妹二人将自己克制住,当下二人俱都勒住了张⼊云的脖子,气呼呼地満脸娇嗔。
张⼊云此时却不忍发內劲将二人震伤,当下只被她二人勒得⾆头都伸了出来。瑛姑和赏雪见姐妹俩胡闹的厉害,赶紧上前阻止,哪知叮灵姐妹经此夜一却是力气又增,一时竟是掰不开。到了后来叮当脚下一拧,只将张⼊云扭倒在草地上,哪知她这一拧动,却是俱出众人竟料,因事出突然五人都是未站稳⾝子,当即纷纷跌落在地上,一时间起満地无数瓣花。虽是此间只得冬季里寒风萧瑟的景象,但一时里四位美人滚做一团,却是花团锦簇,活⾊生香,只见那満眼的舂⾊无边。
众人做一团,好一会儿才得分开。此时天⾊已然不早,虽是叮灵姐妹还想再玩一会儿,可张⼊云知道她二人的手段,却是不由分说,拉了两人就往山下行去。就如此,二人还沿路摘了好些⽔果方肯罢休。
到得山下,赏雪也紧接着告辞,张⼊云虽有心留她吃了饭再回去,但赏雪却是去意甚坚,张⼊云是不喜做作为难人的,见她真的要走,也不再強留。而瑛姑心思灵巧,见赏雪定要⽩天离开,却是知道她一来是因为初来此地不好意思太过亲热,二来却是怕太晚回家受众姐妹的嘲笑和刘雨浓的猜忌,如此一来自不便相留,便相代张⼊云送出庵外。
这一回张⼊云却是学乖了,瑛姑送时并没让叮灵姐妹二人跟随。可瑛姑才刚不再⾝边,张⼊云就是着了⿇烦。不想平⽇素来相好的二姐妹一时竟是起了争执,虽未动手,却是纷纷板起面孔互相怒视。
当下张⼊云正看的好笑,忽冷不丁不知是谁骂了一声“傻瓜”这一句骂人的话,却是让张⼊云听了心头一震,她姐妹二人与自己这长⽇子以来,从未口出脏话,只这几⽇在热闹处不过行走了一两次,竟学会了脏话,这可是让他皱眉心痛不已。
她二姐妹自来淘气,张⼊云却从不放在心上,而此时二人这一句骂人的话,却着实让他有些伤心。
正在他心痛时,两人却已对骂了起来,好在二人说来说去,也就只会骂“傻瓜”这一句,倒是让张⼊云颇为安慰。二姐妹语声本就娇俏,骂起人来也是灵动好听,只是语速过快,张⼊云从旁哪里能劝的进去,正在没法时,却见瑛姑已回转过来了。
张⼊云当下如见亲人一般,忙求瑛姑设法,瑛姑闻言却是一笑,只走上前轻轻对二人说了声:“开饭了!”即刻间,姐妹俩就已止了口⾆之争,纷纷逃回屋里,坐等吃喝,只空留下一旁敲着自己脑袋的张⼊云。
到的晚间,想是夜里要下大雨,天气竟变地异常烦闷起来,张⼊云洗完澡后,只穿了一袭单⾐,便端了一张椅至室外纳凉。
端坐之下,只见得空中乌云密布,却又被夕最后一丝余光照成了金⾊,甚是壮丽,合着这満眼的舂光,又是另一番景象。此时耳畔还时有传来瑛姑室內三女正在澡洗时发出的嬉笑声,虽是其声过于娇,但张⼊云此时终究还是个在室男,闻得此声也是怡然自乐。
忽然间,只听得⾝后传来一记撞门声,接着又惊闻瑛姑在其室內一声尖叫。张⼊云虽被这惊叫声吓得一惊,却是不敢回头,只照⽇常的估计,此时定是叮当或是叮灵洗完澡不耐在房中久候,撞出门来。若是自己回头去看个究竟,只怕就是和善如瑛姑,也得有好几⽇不理自己。
果然一阵掩门声后,就又是一串娇笑声自他⾝后飘起,跟着张⼊云眼前一黑,已是多了个人影立在自己所坐的椅扶手上,定睛看处,正是叮当只穿了一件单⾐,正満⾝是⽔的站在那儿。
満⾝是⽔的跑出屋外来,是叮家两姐妹⽇常做惯了的,张⼊云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叮当竟仗着自己已能在空中飞翔,却未着鞋,只光了⽩⾜,凌空飞到自己⾝边,倒是头一遭。
连⽇来二姐妹⽇食人间美食,一⾝⽟肤也愈来愈晶萤透亮,当下观其⾝形,虽是略有些稚态,但她二人生的个⾼,一双**又直又长,却已不怎么显,此时叮当又是立在椅的扶手上,张⼊云只需微一抬头,即可将其体态观览个无遗。
虽是张⼊云⽇常只将她二人当作小孩子看,但此时看得她这副佳人出浴的缭人姿态,也不由地心中一窒。当下却是垂了头,竟不敢再去看她,而叮当却是浑然不知,只顾在一旁摆弄她尚是⽔淋淋的头发。
一时间已将张⼊云⾝上落了好多⽔渍,张⼊云见此也不由地皱了眉,此时他低了头正好看到叮当一双⽩⾜,未想到她⾝体虽略显瘦弱,但一双⽟⾜却是生地丰腴,偏又⾜趾奇长,⾜背生地又⽩又嫰,确是好看。
古时女子脚是万不会与人前显露的,张⼊云虽是长到了十九岁,但至今为止算来却只见过两个女子的脚而已,却偏又都是在最近,一时见她⽟⾜竟如雪一样的⽩,其上偶有一两条青筋伏在如⽟一般的肌肤內,更显的她肌理晶荧。叮当腿本就生地长,脚踝之纤细竟不在当⽇隐娘之下,只把张⼊云此时看的有些神思恍惚,如当⽇见到隐娘一般,竟生出些**来。
偏叮当此时见张⼊云不理自己,竟伸出一只脚来,挑拨张⼊云的颜面,令其看着自己。张⼊云这时正在胡思想,哪知她竟伸脚来缭拨自己,一时吃惊,虽是心下一阵莫名,但他修炼多年,定力不是⽩炼,手上却是自然而然伸出并起二指稍抵她⾜下趾骨,接着抬起头来看了看叮当,见她一脸天真的正往着自己,脚下不停菗*动,只以为张⼊云与她作耍。
张⼊云见她眼神如一波清可见底的碧⽔,不带有一丝晦⾊,知其完全把自己当成亲人一般的对待,未有一丝**在內。一时心愧之下,只骂自己真如禽兽,若是如此想,岂不和虎王一类行径并无二致。况且若隐娘回来,不但要被其小看,更是少不得被她一番讥笑,嘲笑自己逃不脫她的算计。
一时警醒起来,虽是才洗了澡,⾝上凉慡,却也是出地一⾝冷汗。此刻又见叮当在那儿甩头发,见其有趣,当下却是屏了一口纯真气吹出,直落在叮当的⾝上,将其⾐赏烘⼲。现下张⼊云功力大进,虽还不能吹气成罡,但依此吹出热气将叮当⾝上⽔渍吹⼲,却是不在话下。
而叮当这时正为⾝上嘲烦恼,见张⼊云却是抿口吹出⼲燥温暖的热气,自是心喜,一时叫了一声,却是赶紧将其头发抖开。张⼊云这一口真气好长,直吹了半柱香的功夫,将叮当全⾝弄⼲才作罢。
可叮当⾝上才刚慡利,却是⾝形一矮,即坐在了椅扶手上,手脚不停只与张⼊云捣,一时间泼了了张⼊云的茶,打了张⼊云的碗,见其仍不动声⾊,却又手里提了一绺秀发,来拨弄张⼊云的耳鼻,想引他发庠。
张⼊云知道她的子,若在她眼前显露自己怕庠的样子,那⽇后少不得她姐妹二人,却是要来⽇⽇搔他的庠做耍,当下只得不露声⾊,运內力闭了自己的耳鼻。哪知叮当见张⼊云不怕庠,却又是伸出长腿来,只在张⼊云两条腿大上拨弄,一时踩在张⼊云腿上,只觉⾁感十⾜十分有趣。
张⼊云怕如此时间长了,她再生出别的法子与自己胡闹,到时如自己一时失于检点,在瑛姑面前出了丑,那可太过难堪。无奈之下,只得伸手轻轻拎起叮当一只耳朵,将其头扶正,对着自己。当下轻轻叹道:“叮当啊!你怎么这么顽⽪啊?”一时又见叮当忍着痛,冲着自己只眨巴着眼睛,却是可爱。
哪知近来叮当⽇通人言,见张⼊云与其说话,不但明⽩其意思,竟也学会了对答,当下却是伸出双手,直捧着张⼊云的脸颊,将其脸成个笑脸状,竟开口相戏道:“阿云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张⼊云不料她竟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时听得认真,竟真自作想起来,思考一番之下,只觉得这小丫头说者无心,却又未尝没有道理,叮当所作所为,纯是出自一片天然,而自己却在当下苦自思索,自己若不傻,却还有谁当得了这个字!
叮当开口说话时,先是一本正经,其后却是知道自己在与张⼊云开玩笑,脸上竟笑作一团,张⼊云又想到她竟可将下午才骂过的话活学活用,知道她姐妹二人今后学了人言,只怕越来越难管,一时间脸上又是一阵苦笑。
此时叮当与自己靠的很近,见她一⾝⽩⾁,鼻下又闻见从其⾝上散发出来的花香,张⼊云心里一震,知道今后确是不能再拿她二人只做小孩子待了。
却不知叮当也是看了张⼊云良久,好似呆住了一般,正在张⼊云见她举止古怪,心里猜疑时,却只见她忽地⾝子一伏,已倒在张⼊云怀里,双手不住摸索,只在他⾝上着庠处摸,张⼊云一时未想过她会突然发难,当下来不及闭气,却是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上奇庠之下,只得笑着声来。叮当见他怕庠,心下更是得意,当下确是加倍的施为。
就在这时瑛姑房门再一次的打开,內里却是走出叮灵和瑛姑二人。
叮灵见叮当做乐好玩,却是口称:“我也要。”也是飘⾝而上。
一时这翔云庵內,虽是青灯古佛一派素穆,但只一墙之外,却又是其乐融融一幅软香温⽟。
这一⽇,张⼊云只在一片秀⾊中渡过,却不知⽇后再得这样的时候,却已是遥遥数年之后,其间所遇辛苦与灾难,却不是酒泉县內苦卧病榻上所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