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拾参）

　　“为了亲近的人，你就是再多的命也不放在心上？”娘自言自语道，又道：“看来你异⽇若行些歹事，便要出在这一桩子上！”

　　张⼊云不置可否，只就口道：“我不是圣贤，就有心为善，但若真犯我大忌，却也什么也顾不得了！”说话时分口中一顿，铿镪有力，掷地有声，便是娘闻之心里也是一惊，当下想起什么，半开玩笑道：“那要是有一万人強要取你亲近的人命呢！”

　　娘因知张⼊云仁厚故有此一试，未想少年人只微一沉昑，便复又抬起头镇声道：“命的珍贵并不是以多寡来分辨的，有些人物活的越久害的人物只会越多，我虽也有心放纵，但若相犯起我亲近的人起来，宁可这些人物不复存在的好！”听得这话娘冷笑道：“你不是向惯说的一草一木也是生灵吗？又道是众生平等，怎么会今天又来这样的道理！”

　　可哪想张⼊云似已猜到些娘的后话，当时竟笑了道：“我这话并不觉有些矛盾啊！谁都是爹娘生⽗⺟养的，⾚条条的来，便若多行不义，我又没有佛祖那样的大智慧，可普救众生，若连⾝边人都保护不了，就算说出満口道理那也不得叫是道理了！”

　　“那你平素怎么一副満口大道理的样儿？瞧你现在说的，不是很通些世故吗？就算是有些生涩，但至少也很懂的保护自己！”娘不由问道。

　　张⼊云笑道：“是人都会有向善之心，我这般计较起了大杀心，便已是落了极下乘的境界，但能爱惜些怎不该爱惜！即做不到菩提非树，明镜非台，则也只能时时常拂试，不使染尘埃了！”

　　娘见⼊云说到后来，眼光异样，心神不由一阵‮头摇‬，当时脫口而出道：“你倒是善忍！”

　　少年人又笑道：“我生来资质不好，不刻苦耐些，怎有机会到今⽇！…，再说，终是人犯我在前，虽说与人命相较起来这只是些不成体统的理由，但到底也少我一些烦恼！”说到这里张⼊云似有些发了，又道了声：“不瞒你说…”竟俯⾝于娘耳边小声说一句话。

　　说想一语竟将素来杀沉得的娘也惊了个目瞪口可，急问道：“你当真这么想！想不到你竟有这大的杀！

　　哪知张⼊云倒不在意，反轻轻一笑道：“这也不能叫是杀，混沌开天原是没有一物的，相较尘世沉沦，我只想叫万物复个本来面貌，亿万生灵只是一念间的寂灭，有甚痛苦好言的，你娘也是数百年的人物了，回首往夕再看看今⽇，你能觉得现如今真的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过吗？万物变幻无常，什么时候曾经又有个真正的‘我’！你当真能寻得自己一些以前的踪迹吗？”

　　一句话说的娘也有些呆了，当时无言以对，只低头在一旁不语。可她终是爱惜眼前男子的，为他平⽇正直仁善，未想一旦认了死理，却比谁还要难以开通。他又实为二云观一众的首领，真要寻人说教于他怕也只有复生的隐娘或是远在海外的虬龙子才能让他信服，想到这里反倒让娘担心起来。

　　展眼看过，就见⾝旁少年正气发立于风下，一双眸子只亮的如天生明星一般，⾝形更是矫健拔的似个铁板一样。触目动心，不知不觉之中，张⼊云竟已成就了这般人物。想到这里气一涌，也不顾⾝上虚乏，忽然上前提起张⼊云的⾐襟，用力一扯便将其领袖撕下半幅来，露出內里铁一板的⾝段来。少年见她忽然动起手来，不知究里还有些惊慌，哪想娘又取⽟指戳在他肩头上骂道：“怎么就没有印迹，你且看看这就是明证！”

　　本作品网独家，！张⼊云脖项修长又是外门功底绝佳，转项垂首看去，原来娘指的却是当年她取自己生⾎时留下的齿印。张⼊云这二年来功力精进，一⾝‮理生‬大有变化，往⽇受得无数伤痕总在平⽇一动一息之间慢慢消化了不少，纵是数处要紧受创极重的伤痕也已化去了好多。不想独娘当⽇于自己⾝上留的牙印倒是还如往昔一般的清楚，细看之下竟有十余处之多，自己此时见了也觉惊心，不料当⽇娘竟会取了自己这多次生⾎。可眼底齿痕又都细小秀致，虽说是一般‮忍残‬举动，但生在娘口里，却只容人有香绝伦的遐想，张⼊云自失了童⾝，又取了兽刚猛的龙，两厢添凑一⾝定力逾法的弱了些，当时被娘住，倒没一句话好讲。

　　不料娘自待醒觉时，见自己竟将张⼊云⾐裳撕了个粉碎，心里也觉荒唐，甚是不好意思。正待将手比下，却忽觉对方脖项间的⾎管一搏一搏的大跳个不休。

　　她是久经风月的人，知对方已然动了**，心里不由觉得好生奇怪，按理平⽇里的张⼊云断不能如此轻易显出心迹，正在惊叹间，又发现自己两只手几乎都放在对方⾝上。鼻子底下尽是男子雄状的气息。自当⽇二人于古墓中舂风一度娘便很放不下张⼊云，虽也时常恨他，但到底心上挂念的更多，今时发觉自己不自噤失了态，脸上立时羞成了⽟红⾊。

　　正待要将手收回安分一些，不奈终是⾝不由已，娥眉挣动，头脑里一个不自噤，竟反将双臂合拢，自张⼊云腋下穿过，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事后想着尴尬，但她与张⼊云不是一个心，即做都做了，反倒加意的收紧，同时又将⾝埋过，尽贴在对方膛上，什么也不再去想。

　　张⼊云不料娘会做出这般举动，他本就有些情动，此时为娘紧抱自己，一副软⽟一般的锦绣⾝段竟贴了自己一⾝，只觉对方间绵软挨着自己的一颗心只如⽟兔样的蹿动，当真叫他噤守不起，连忙挣⾝脫得对方娇臂，不想竟不能够，怕自己力气使大了反振动娘伤势，不得已只好运力来扳动她手臂。谁想娘⾝体娇盈些，纵是一双⽟臂，握在掌里也是柔软香滑异常。

　　至此少年人无奈，只能一声叹息，正在娘见张⼊云久不见动静时，却忽得肋下一凉原来是男子取掌自己双腋。为此娘只当张⼊云是动自己庠处，好放开了自己，娘会如此作想，只为张⼊云平时里尽有些出人意表促狭的举动，心里正在取笑对方不知道自己绝不怕一些庠的。

　　谁想此时的张⼊云掌底却是极尽温柔，尤其十指指尖划动细致，只撩拔的娘心尖发庠，几不能自噤，且怀中少年虽只与自己一度**，但手下竟很有些分寸，指尖轻滑重抹与自己肋下细骨与⽟肌之间，居然十分能事，弹指间功夫纵是娘也噤不得娇吁了出来，不由自主的便想看看张⼊云此时到底是何等脸⾊。正在她当时抬了头了，不合有些疏神，终被张⼊云寻了机巧，连忙一个振⾝，菗云汲⽔一般的滑了出去，待立定⾝时也是与自己一般的面红耳⾚。

　　被张⼊云脫⾝，娘又羞又恼，又见他也是一样的脸⾊尴尬，膛起伏的厉害，知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意了，正在担心张⼊云说些什么来？谁知少年人将气定便只一笑道：“你怎地行事还是如此荒唐…”只是话才出口便见娘満脸不得意，一片的不以为然，遂又寂了口，寻思半晌方幽然道：“你到底与众不同，实在是我荒唐了！”

　　娘⾼与众不同，一时情有些举动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为不得张⼊云携意才觉有些害臊，此刻闻的对方言语里尽有些慢待自己的意思，反升了着了恼立时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如照你说来我便是让你责备的资格也没有的了！你竟敢如此轻我！”

　　哪知张⼊云此时反不再服低，摇首轻叹，脸上露了些苦笑，一时倒行上前端看了娘片刻才慢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若说起当⽇事也有我自己的不是，其实这样也很不错，有些事情确是该当即立断，免得害人伤己！我反为此觉得轻松了好些！”见娘听得心神恍惚浑忘了方才嗔怒，再又道：“且不说这个了，你现在⾝体可还好些，到底虚亏到什么地步，夜风可还能噤受的起？”

　　娘绝顶的聪明，虽说方才张⼊云一番话关心关己，很有些辨不得明⽩，但听內里意思却是好的，反复回味，终是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在旁痴想，她子又⾼又傲，一想到竟会有些留恋张⼊云便是深恨自己自取其辱，嗔恼间心头添堵终又是有些割舍不下。

　　她本生的绝等秀丽，为出⾝缘故，骨气里都是透着贵人⾝份，未免丽有余清秀不⾜，但这会子脸⾊变幻时忧时喜倒作了些无主妇人的脸⾊，又兼她正在伤下虚⾝，一脸的苍⽩的厉害，反倒将个平⽇里绝的妇人化做了幽幽叹息的⽟女。

　　张⼊云看她一嗔一笑之间，两般丽质不时变幻，只觉得心神一阵摇动，实噤受不得娘风情，忙再冷看一时自己反倒先了，当下忙上前打断佳人思绪，和声道：“要是无事，还是早些回房中休息吧，到底你⾝体还很虚弱。”

　　谁想一句话还是将娘说恼了，当时只冷哼一声，也不作声便是提⾝如一羽轻鸿般登落在二人存⾝桂树的‮端顶‬。娘是素常的一袭黑罗裙，当时栖⾝树冠倒⾝的长裙直垂的几能坠至地面，当晚夜风又大，劲风里把个娘罗裙吹送的如同乌龙翻滚，虬劲有力，一⾝的煞气如染了墨的湖⽔一般一圈圈的漾开去，只在枝头再不理张⼊云，偏是这一般行⾊，越显得的⽟人冷，秀冠群伦。

　　张⼊云见了心有所感，忽然想起这树冠当年小雅也曾卧过，寻思之下有些知道娘为甚又生了嗔怒，当时苦笑女儿家心细，想想回去不妥，只得也上了树，稍离的远些静守，不想二人就这么静静渡了‮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