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五集第十一章
安多里尔没有说错,伊森确实能够上天⼊地。
猛虎军团的所有斥候队部开始了罕见的大搜索行动,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正的搜索对象竟然是他们的领主丹西。
而此时,作为陆大上最值钱人质的丹西领主,被人像章玩具一样拎在手里。
⽑头冈一战,伊森其实也是大耗元气才侥幸取胜。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拼着老命继续施展自己的绝世轻功朝北讪狂飞。经过一整晚的飞奔,黎明时分,终于抵达了隔断大荒原与汉诺大草原的断肠山脉脚下。
伊森不得不歇息一阵,回复了部分內力后,方才背着丹西往陡峭得近乎直角的崖壁上爬去。
“老家伙,你的真名不叫伊森吧!”丹西虽然⽳道被点,但口⾆仍在,如今被擒既成事实,他也只能接受,并尽力套取更多的信息“怎么称呼啊?我看,你的武功不低嘛!”
伊森的武功何止是不低。他运起內力,双手双脚利用崖壁上凸⼊的隙和凸出的岩石,爬草如飞。这种悬崖陡壁,没有任何防护,即使是最优秀的攀岩运动员都不敢尝试,何况伊森背上还要负着一个丹西。虽然武功超卓,內力惊人,伊森也不愿在这种时候耗费美元跟丹西搭话。
一路上,丹西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擒的恐惧和担忧,反而像个长⾆妇般不断引勾这个神秘人物说话。伊森虽然见惯世面,但一场恶战下来也有些⾝心疲惫,不得不忍受着丹西对自己耳膜的不停磨折。
“欧呵!从小我就盼望着自己能飞起来。”丹西低头看看脚下令人眩晕的越来越⾼的大地,抬眼望望头上漂浮的⽩云,真好像是出外旅游一般奋兴.“没想到这个宿愿,今天竟然能够得偿!”
伊森仍不去睬他,手脚并用,或拍或抓,像壁虎一样在悬崖上窜进。
“老家伙,我看你不要当什么⾚拉维的幕僚了,多没意思的工作啊!”丹西自得其乐地嚷着“当导游好了。打出广告,断肠山脉一⽇游,腾云驾雾悬崖间。背人爬山,每次收一百个金币,绝对有人愿意掏包,保你能够发大财。怎么样?”
“再饶⾆,就割掉你的烂⾆头!”伊森终于也有些受不了丹西对自己耳膜的摧残,恢复了恶狠狠的本来面目。
也难怪,一代武林宗师级人物,要长期假扮成一个不合自己本的文弱书合虫,对。山神的确是一种煎熬。
“你割掉我的⾆头,我就会寻死,你什么也得不到。”丹西笑道“都是做买卖的人,和气生财嘛!”
事情就是这样,有利就有弊。伊森虽然拥有价值连城的人质,但在兑现一切利益之前,手里的丹西却成了他的一个大包袱,目不敢加害。丹西正是看准了这点,套不出报情来也要把他烦死,武功打不过他,就来个心理战。在这方面,双方却是平等竞技。
碰到丹西这号人物,伊森议意不再说话,只是心里暗下狠心,榨⼲这家伙的利用价值后,一定要万般磨折这个难的混蛋,叫他生不如死,方解心头之恨。
沿着像是被刀劈过的悬崖往上爬,岩壁越来越陡,气温越来越低。
可怜的伊森,忍受着背上那个价值连城人质的絮絮叨叨,努力凝心静气,全副⾝心地运起內力,往山顶攀越。
“哇,好冷!”体內的寒毒加上随着海拔提⾼而越来越冷的气候。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丹西也有些打着寒战“我说老混蛋,你娘绝昅居然能把老南安在这种鬼地方!”
绑架者満肚子怒气,人质却对这趟惊险刺的旅游非常奋兴,一会几怪叫惊呼,一会几评点和赏玩周遭景⾊,不断地逗挑对方。
在丹西煤煤不休的埃叨声中,伊森终于背着俘虏爬上了⽩雪皑皑的山顶。
刮着凛冽山风的雪地里有一间小木屋,在这种地方竟然出现人烟,真可以称的上是奇迹了。
伊森把背上的人质放下来,开解⽳道,拽着他朝木屋走去。
把人质蔵匿在这种地方,伊森的深厚机心可见一斑。没有绝世武功的人,本找不到这里来,而所关押的人质即使有逃跑的机会,面对四下的悬崖,也无路可走,无处蔵⾝。
木屋的门被推开,伊森拖着丹西走了进来.“鲁道夫将军,你一个人太寂寞,我找了个伴几陪你-一闻名全陆大的尊贵的丹西领主!”
鲁道夫此时正爆缩着⾝子,围在火堆旁烤火。伊森看来对自己的这间山顶囚室的布设非常自信,并未锁住犯人,束缚他们的自由。
四目相,丹西与鲁道夫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鲁道夫自然没想到丹西竟然会被伊森擒获,而丹西一直以为鲁道夫尚在旅途中,没想到这个昔⽇对头却早自己一步被伊森拿住。
“鲁道夫将军,我本来想请你到我那几聊聊,没想到被这个化名伊森,真正货⾊谁也不知道的老东西抢了先哩!”丹西先反应过来,大刺刺地跑到火堆旁。
“呵呵,想不到丹西领主也有今天哪!”鲁道夫的声音里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昨⽇不知会有今天,今天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明天?”丹西乐呵呵地烤起火来。
“我落败为寇,当然只好认命。有人就不同步,辛辛苦苦,费尽。0机地打天下,宝座还没有坐两天,却变成了自己受罪,别人享福,陪我葬在这个蛮荒之地。”
鲁道夫的伤好了一大半,但肚子里憋着的那股鸟气却无论如何消不了。內战中惨败于狄龙之手,⾝负重伤之余又被丹西当作要犯押解,一路颠簸到大荒原,半道上却被伊森这个神秘⾼人劫走,囚噤在这个六月天还雪片飘飘的地方。而今,丹西竟然落得跟自己同一命运,他当然忍不住出言片花和讽刺。
“嘿嘿,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丹西咧嘴笑起来.“起码我还有几十万弟兄来救,贪婪的老鬼为了金币和土地,也不敢取我命。
兄弟,你就不同了,狄龙⾼价悬赏你的人头呢!那老鬼一个不顺。0,就可能杀了你打牙祭哟!我看哪,鲁道夫兄弟,只要你表现得好点,我一⾼兴,赎金的时候多给老鬼三瓜两子,把你也捎带着救出去。
老鬼现在缺钱的紧哩!”
要评选陆大上最嚣张的俘虏,丹西绝对排的上号。跟鲁道夫斗嘴,把对方狠噎一壶后,丹西把脚一伸,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使唤下人的神情“玩累了,老鬼,拿点吃的来!”
丹西不断地在言语上冒犯和逗挑,伊森不愧是武林宗师级⾼手,此刻反倒沉静下来,不被对方惹火而失去理智。他从肩上把行囊扔到桌上,里面是一些柴火和几条羊腿。
“哈哈,好东西!”丹西咂着嘴,将一条羊腿递给鲁道夫,自己也拿上一条,放到壁炉边烤起来.“览北国风光,再围着火炉品尝草原风味的大羊腿,人生如此,夫复问求?”
伊森和鲁道夫都不再说话,呼着心事默默地吃饭。只有丹西一边啃羊腿,一讪嘴里不停地罗皂,骂伊森两句、讽刺鲁道夫一下,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他才是胜利者,剩下两人都是自己的俘虏一般。
一句两句,大家也就忍了,由他去嘴上快活。可丹西说起来就没个完,不停地刺⾝旁两人的脑神经。你要是反相讥,就正好落⼊他的陷阱,丹西会更来劲可要是不理他,丹西似乎总也不会停止自己在口⾆上的挑衅。
你别说,被俘后的丹西,精神状态却非常好。平⽇里要牵挂的事情实在太多,国境各处纷扰厮杀的场战、勾。山斗角的政治易、波诡云橘的外谈判、错综复杂的內部关系、繁复杂芜的领地內政,⼲头万绪,即令丹西这样的乐观派人物出头痛。由烦。
位居全领之首,一言一行都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必须考虑由此带来的各项短期和长期后果。什么地方该搞平衡、什么领域该大刀阔斧地改⾰,哪些人该笼络、哪些人该打击,什么事情该打马虎眼、什么事情要大力提倡、什么事情又必须坚决杜绝,虽然有得力的部下协助,可最后都需要自己拿主意并承担责任。时时刻刻都得小。由翼翼,如履薄冰,确实是⾝。由俱累。
现在,虽然命是敌手,危在自夕,可所有的重担都扔给了安多里尔,自己要做的事只有一桩-一赶快逃脫伊森的魔掌,将被俘的损失降到最低。虽然此事也是危难重重,可要比起上面那些事情,丹西反倒觉得如释重负,轻松不少。
伊森运起“魔听**”在两耳处形成一个小气场,将自己的耳朵绪起来,听不见,心不烦。鲁道夫就没那本事了,咕噪声不停地钻进自己的耳膜,魔头伊森在旁边他又不敢动手,恼怒之下,将鸣了半截的羊腿狠狠地扔进火炉,起一片火星!丹西用手遮住脸庞,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嘴上兀自继续.“哎哟,这么好吃的羊腿,浪费了多可惜呀!心事再多,也别跟自己的肚子
过不去侧小伙子,人生如⽩驹过隙,得享乐时图享乐,能活一天都是上帝的恩赐,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鲁道夫快要抓狂了,他⼲脆用棉絮塞住耳朵,气呼呼地躺下来觉睡。
“哈哈。”丹西为在语音世界里获得的全胜而得意不已“两个都成了聋子,只有我一个耳聪的人。”
既然没人听他的,丹西也就不再浪费嘴⽪与口⾆,哼着小曲开始大唱大嗡,心里头自然在盘算着另外的主意。
丹西啃羊腿啃得十分⼲净,不仅连骨头上连着的筋筋绊绊都唱碎咽下肚去,还把整骨头添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扔掉,一边咂着⾆头,一边摩学着的肚⽪,神情信然自得。
伊森耐心地等待这个飞扬跋扈的俘虏吃完,才把他拎起,放到木屋的一角。
“哦,忍不住要动手了?”丹西嘴角是不屑的嘲笑.“来呀!”
“你以为我会把你拿去换取金币和土地吗?”伊森侧侧地说道,尽管语气里仍不可避免地带着些恼火.“我要让你尝尝搜魂**的厉害!把你变成一具听命于我的行尸走⾁,枯骨木偶!”
伊森的左手按上丹西的天灵盖,一股勇气从头顶往下侵⼊,⿇痹经脉,带来如万蚁噬⾝般的疼痛!勇气越来越浓烈,它们鼓着、奔涌着,仿佛要清除一切抵抗,占据丹西体內的一切场所。
这股琊恶的勇气,威力大巨,浩浩,如同冲破堤坝的洪⽔般汹涌不息。
意念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对⾝体的控制力在一步一步地削弱,刚才不断卿卿歪歪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无法再一开一合。魂魄似乎被一股強大的昅力引得开始脫离⾝子,向半空浮去。
丹西的这个感觉并没有错,因为躺在上的鲁道夫此刻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异象。
丹西全⾝盘腿而坐,脑盖骨仿佛新在伊森的左掌上,⾝体跟着伊森的手脫离了地面。两颚大张,⾆头伸出,双眼更是变成了⾎红⾊,放出恐怖的魔芒!整个人就像是一骇人的吊死鬼模样!猛的,伊森也不由得“咦”了一声,露出古怪的神⾊。
此刻內功几近全失的丹西,体內突然冲出来两段內息。
一段极其強劲,它翻转腾挪,如同条条细小的风帆游蛇,进开伊森浑厚夏气的拦截和⾝后毒气的追击,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心脉处逃窜。
另一股,粘滞毒,缓缓地侵占前一段撤退后留下来的地盘。
“好小子,你竟然会万家归流,还要让老夫给你驱毒疗伤!”伊森脸露狰狞怒⾊.“我就成全你,看你能顶到什么时候!”
原来,当⽇丹西背部遭受毒龙子倾尽平生內力的毒掌一击,毒气留于体內。丹西凭着自己多年的修为和秦所输⼊的內力,強行将毒气庒制下去,两股气息在体內各处纠结混杂、胶合绕,堪堪保住了自己的命,却也使得內力全失,无法运功。
此刻,他趁着伊森尚未完全控制自己意念精神的机会,猛然使出收心摄神的万家归流。由法,收回全⾝內息,进开伊森勇气的锋芒,汇聚于。0脉处防御。
当然,丹西这么做,等若是将五脏六腑和要⽳命脉都空出来,任由毒气占据,若不援救,就会毒发⾝亡!这就是一场博赌!押上自己命的博赌!魔功盖世的伊森,想要控制自己的意念精神,为其驱使,就不得不施以援手,将毒龙子留于自己体內的毒气排出体外,然后双方于心脉处决战。
不然,丹西毒发⾝死,伊森的算盘也会落空。
勇气澎湃而下,放开丹西自⾝的內息,扑向周⾝各处那股粘粘的毒气!鲁道夫再度大开眼界。
顺着伊森伸出的右手手指,流出男忽忽的毒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腥臭之味,弥漫了木屋,闻之令人作呕!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流出⾜有一小盆的毒汁臭。男男的毒比城痰还要粘稠,滩在小木屋的地上,气味难闻至极。
鲁道夫不得不把门打开,跑到寒风刺骨的屋外雪地里去,方能畅快地呼昅几口新鲜空气。他早已见识过伊森的神功,自己的武功又无法逃下这两面绝壁,只得一边狂疯地咒骂屋內的两人,一边跺着脚%8。
此刻,屋內的两人也到了內息决战的关头!伊森恨恨然而又无奈地将丹西体內毒龙子留下的毒气尽数驱除,勇气侵占了丹西周⾝各处。而丹西放弃一切经脉⽳道,稳守心台,并趁刚才伊森驱毒的功夫加強了防守。
双方的战略,完全就是巨木堡之战的翻版,只是场战从广阔的央中郡搬进了丹西自己的体內。
巨木堡受到的是数倍敌人的围攻,可丹西的。山脉,受到的却是超出自己百倍的內劲冲击。虽然丹西自小苦练十余年,又有秦的功力输⼊,但內息比之伊森这等宗师级人物,仍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加上长期与毒气争斗,气劲也减弱不少。
不过,丹西的战略却相当⾼明,先是行借刀杀人之计,迫使对方为自己疗伤驱毒,然后以我专对敌分,在自己体內来一场守城战。破不了自己山脉处的防守,伊森用搜魂**控制自己精神意念的妄图就无法实现。
把场战摆在自己体內的。山脉周围,确实是世所罕见的一场比武。
丹西虽然疼得毗牙咧嘴,但他却非常欣喜,因为自己的嘴巴能动了!伊森为避免夜长梦多,决意隼中优势內力,一举摧枯拉朽,将丹西心脉处的防守迅速击碎,把这个统领⼲年万马的领主变成供自己驱使的僵尸木偶!故而,他放弃了对丹西其他各处的控制,勇气开始在丹西。山脉周围凝聚集结,让丹西的嘴巴和⾆头又重获自由。
勇气越来越旺、越来越浓,伊森的头发竖起,顶上出现了一大树般相大的黑⾊氛氢气柱。
在这生死决战关头,丹西头上也出现了一气柱,只是颜⾊是啂⽩的,盈指可握,比伊森的大黑柱子要细得多了。
两气柱的相细,代表了两者的武功差距。
比武乃是最小规模的战争,同样必须遵循战争的法则-一实力不代表胜利。
大半辈子在沙场上度过的丹西,当然明⽩这个道理。
兵法云,攻。山为主,攻城为下。而嘴巴则是攻。出的利器。
“呵呵,伊森哪!喔,不对!你的名字肯定不叫伊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宇,好吗?”
“不说?那我叫你狗剩好了。”
“狗剩哪,感谢你替我驱毒哩!”
“狗剩哪,你可真是个可怜而愚蠢的家伙。卖假药,你也设个好点的骗局嘛!怎么搞出个下三滥的所谓万消丹出来呢?”
“狗剩哪,想要钱,来求我嘛!何必像个哈巴狗一样的跟在⾚拉维脚下,去蛮子那又脏又臭的卵蛋呢?”
在比拚內力的时候,本来就弱于对手的丹西还开口说话,会陷自己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不过,这种聒噪和辱骂,也确实是令人讨厌和气恼。
伊森一边继续聚隼內力,一边伸手疾点这个混蛋的哑⽳,要让他闭上这张臭嘴。
食指点下,伊森方觉不妙!尽管他一触之下,使即收手,可指头上仍然出现了一个荧荧的金⾊小点!人之转,必含蹊跷,丹西虽然是个车而为的乐观主义者,但绝不是一个长⾆妇。之所以一路上不断地挑衅和逗弄,除了想探听底细外,也迫切地期待对方来点自己的哑⽳。覆盖哑⽳的⾐服上有天鹅绒小⾐饰,将一小针巧妙地掩住,针头上涂着厄尔布配制的超级毒药-一散神膏!此刻,丹西饶⾆唠叨和咒骂讽刺的攻心战术终于奏效,对方忍不住出手点⽳,恰好工中丹西的下怀!~下期预告~丹西遭到俘虏后,在与伊森的连番打斗中九死一生。逃亡途中,却被迫跑进游牧蛮子的老巢汉诺大草原,并出手援救了遭到暗袭的摩卢。
祸不单行,黑岩城发生了一场忍残的大⾎战,被塞尔人攻陷并后城。
席尔瓦于巨木堡再次挫败联军的攻势,但形势仍一片胶着。
为了央中郡战局,必须尽快动用一切力量扭转不利局面。自由军团首当其冲,为了胜利,再无任何顾忌。
面临伊森和戈特的截击,丹西为了回营,费尽心机地与他们周旋。
回家的路,危机四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