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十三集第八章“万消丹”乃是传说中的上古神药,据称为圣医奥利维拉亲制,可解万毒。圣医奥利维拉耗毕生心⾎,采万草精华炼制此物,经无数次失败后才制成三颗“万消丹”
更为奇怪的是,炼成的次⽇,圣医即因心力憔悴而亡。仅因其在⽇记里记下“昨⽇制成万消丹三枚,可解万毒”的简短句语,才为后人知晓。
纷不休的央中走廊地区,文明程度本来不及东西陆大,但医疗和医药⽔准却一枝独秀,令其虽久经战,人口却仍然稳步增长,保证了该地区的繁荣。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全赖圣医奥利维拉先生传下来的好传统。
东西陆大自然也出了不少神医、名医,大概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的原因吧,他们大多保留秘方,只传家人或者爱徒,偶尔有点记载,也只是些片鳞半爪、语焉不详的记录,令后人不知所云。
风雨无常,世事变迁,很多神药秘方随著他们的过世而失传了,空令后人嗟叹。现今的医生只能看着史书中前人妙手回舂的记载神往不已,自己却无从著手解除面前病人的痛苦。
奥利维拉不同,不仅广济世人,还广收门徒,倾囊授艺,将自己的本领与药方无私公布。不仅如此,对于自己成功治疗的疑难杂症、成功配制的药品、治疗程序与心得、配药的原料品种和剂量、配制的过程和火候,都详加记录,定期传授所有弟子。
这种做法深刻地影响了央中走廊地区的行医者。以圣医为榜样的医生们纷纷仿效,令走廊地区的医学在详尽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一直稳步发展。医生们的⾼尚品格也为他们赢得了崇⾼的⾝份地位,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甚至包括盗贼们在內,对他们都非常尊重。
场战上,随军医生和指挥官一样被重点保护,而且是士兵们心甘情
愿地执行这项不成文的传统。
即便是略侵和杀屠中,杀死医生与杀死牧师等神职人员一样,被视作上帝绝不会饶恕的恶行,将受到永远的诅咒,在地狱里不得翻⾝。
如果是君王这么做,更成为暴君的标志行为。从未统一过的央中走廊地区,不像远东帝国那样皇权独大、皇帝可以为所为,爱惜名声,至少在形式上成为绝大多数人的抉择。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少数人,等待他们的是⾝败名裂的下场。
回头来说这“万消丹”却一直是医学史上的一桩疑案,甚至有人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圣医奥利维拉只记载成功炼制物药的配方与程序。制成万消丹之⽇,已经极度疲惫的他,仅在⽇记上记下那句引起后世无数争论的语句就回休息,未曾想第二⽇就在上悄然过世了。这种神药,不仅配方和程序没有记录,功效也未经临检验过。
各地图书馆和医学协会把圣医留下的记录、各种医术、医方的文献资料完善保存,免费供后辈们学习和利用,但三颗“万消丹”却被圣医的家人留下,最终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知去向。
相信这种神药存在的人,只有圣医的寥寥几句记录为证,怀疑者却越来越多。从上古时代至今,漫长的历史中,出现了一些胆大⽪厚的江湖骗子,兜售赝品“万消丹”钱赚,无良之徒还造成了不少命案。当有人摆摊贩卖所谓的“万消丹”时,凡是有点脑子的老百姓都不会上当。
丹西体內重伤加上剧毒⾝,自治领里的各位名医、投奔来的武林⾼手,看过症状的也不少,但对此都束手无策。
按理说,剧毒加重伤,这种情况是必死无疑的,但丹西凭藉其多年苦练积攒的雄厚內力,保住了自己的心脉和各处要⽳不受侵害,维持住了自己的生命,却也武功几尽全失。有人提出过一些非常冒险的治疗方案,但谁人敢拿领主的命开玩笑,最后这些方案都被丹西和其手下的智囊团否决掉。
如果是普通人拿出这颗“万消丹”安多里尔肯定会嗤之以鼻,但被威达称为武功极⾼,背景无限神秘的伊森,在这种重大的谈判场合捧出这枚“万消丹”安多里尔就不得不郑重对待了。
故而刚才语气中轻轻的嘲讽,也是老头故意露出的。先要看看对方的态度,再决定如何谈判。
“真品无疑。”伊森毫不为动,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儿。
“如何验证?”
“吃下便知。”
且不说这有可能是假药甚至毒药,即使是真品,这从未临检验过的万消丹,恐怕也不敢给丹西呑下。凭著圣医的几句话就断定效药,风险也颇为不小,又有谁知道这是不是奥利维拉临终前发疯了,胡
记下的东西呢?
“找条毒蛇来。”安多里尔轻声对⾝旁的罗格道。
老军师要当场验货。荒山野外抓蛇,对罗格这种武功的人来说,不会是太难的事。
“慢。”
伊森连喝止声都如温呑⽔般从容不迫。
罗格本来已经飞⾝而动,此刻也只好收步迅速返回老军师⾝边。一来一去,其动作之敏捷,倏忽而动的轻功技巧,显示出颇⾼的⾝手。
这种功夫令一般将士非常羡,可对伊森而言,当然是眼⽪都不带一眨。
“为何?”
“整颗呑咽,方有效药。”
这可又是个难题,谁会愿意为了自找的,普通医生也能治好的蛇毒去浪费一枚“万消丹”呢?
“你如何得知?”
安多里尔还是从这里头找到了破绽之处,未经任何临使用过的万消丹,伊森又如何得知药丸的这个特点呢?
“无可奉告。”
伊森的口风之紧,针扎不⼊,⽔泼不进。
“担保无效,走了。”
两个老头就像两个陌生的商人作易,一方坚持货到付款,一方坚持款到送货,谁也不信任谁。虽然双方都満意易价格和易对象,但却无法成。而且由于易对象的特殊,也无法采用钱货两清的结算方式。
安多里尔也是当断就断的人,绝不拖泥带⽔。得不到⾜额担保,他当然不肯就此把巨额金币扔出去。既然谈判陷⼊死局,他绝不多耗一秒钟时间。
“不送。”
伊森老头依然端坐,一动不动,连眨一下眼⽪的兴致都欠奉。看起来,他把老军师的举动,当成了在谈买卖杀价时玩的擒故纵手段。
安多里尔坚毅决然,由罗格陪著,头也不回地离开。
两个老头再也不看对方一眼,以表示自己坚持本方谈判条件的坚定决心。
一场可能引发滔天政治风暴,或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超级骗局的谈判,就这样无疾而终。
不过,安多里尔似乎也不是毫无收获。他一回到军营,就立刻命令凯鲁秘密派手下人去接著名的药剂大师,从圣瓦尔尼来猛虎自治领避难的厄尔布,飞速赶来破蛮冈议事。
南北两大主场战都处于平静的僵持中。
两大赌局旁,众多的参赌者和围观者都无声无语,悄悄计算,默默调整情绪。
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蕴含著莫名的紧张,心理承受力差的人,不免呼昅沉重,手心发汗。
在所有参赌各方中,席尔瓦手里的筹码是最少的,而他的对手则是筹码最多的一方。不过,红发的独裁官除了亮在桌上的明码外,还偷偷地在袖底蔵了一颗暗码。
场战平静,大巨的声浪骤然停歇,喧嚣的世界彷彿一下子清净了。
此刻,原来一些淹没在大巨分贝噪音中的小音符,就蓦地变得刺耳起来。
从五百人开始发展,此时也不到千人的自由军团,就是席尔瓦的暗码,一颗丝毫不引人注目的暗码。
几十万大军一浪⾼过一浪的烈而彭湃的对撞,自由军团这种不⾜千人的小音符,本无法唤起人们的注意。一次小战役的死伤人数,也远远超过巴维尔手下的这点人马。
不过在这段主力大军都进行备战的平静时期,这个不停跃动著,穿透力极強的小音符,却陡然钻⼊了人们的耳膜,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搅人清净。它就像一细细的针,一枚小小的尖刺,远不如⾎淋淋的刀剑斧那么具有杀伤力,但连续地扎戳,也会带来疼痛。
它就像一只蚊子,远不如豺狼虎豹那么骇人,但不停地叮咬也令人无比烦闷,搅得人无法安歇。
“铛!”
“啊!”一声惨叫,在树林里回响。
“嚷个鸟!一只手掌换条命,还不知⾜哇!”巴维尔的耝嗓门响起来:“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才会停止叫唤?想跟你躺在地上的弟兄们一样啊?!趁老子现在心情好,赶快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
可怜的詹鲁兵,极力忍耐著疼痛,龇牙咧嘴地用嘶哑的嗓子哼哼著,背著个大竹篓踉跄地逃命。
竹篓里头装有包括他自己的右掌在內的几十枚⾎糊糊的断掌。
十几天前在玛斯坳完成处*女战洗礼的自由军团,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央中郡,开始了连续的伏击和突袭战。在十余天里,这帮人完成了十五次厮杀,平均每天一战,有时甚至一⽇数战,送给盖亚的右掌总计多达五六百枚。
伏击战中,只要对方毫无戒备地闯进了伏击圈,基本上就难逃厄运。
每次巴维尔都绝不打无把握之仗,不仅借助地形之利,还要求人数
多出对方至少四倍以上,若敌军超过两百人,就宁放过勿犯错。大多数情况都是**百人伏击百人以下的小股敌军,十倍兵力加上地利,自然是无往而不胜。
跟著杰姆和手下盗贼携手作战,盗贼们教会了惯于正面对决的原巨虎军团老兵们各种以少对多,以民对军的作战方法。
扰、突袭、伏击、敌、潜伏、隐踪、化整为零、化装探侦等盗贼们的拿手战术,被好学的巴维尔及其手下人一一学会,并在实战中越来越练地加以运用。
广阔的央中郡,给了巴维尔发挥本领的⾜够舞台;庞大的联军队伍,又送给他无数的良机。
小小的队部,对家乡地形的悉,加上盗贼们传授的隐踪蔵迹的绝活,令自由军团在广阔的沦陷区、在联军队部的隙里,来去自如,飘然无影。
几十万联军铺天盖地地在广阔的央中郡大地上行军,总有愚驽之辈或耝心之人,总有蛮勇的敌方下层军官。独眼龙设个圈套、挖道陷阱、来次挑衅,总是不愁找不到上钩者。
而这些敌军一闯进预设场战,这种兵力对比,可怜的联军战士们就等于把命扔给了土地神,把右掌献给了国王盖亚陛下。
由于蛟龙军团刚刚取得制⽔权,受累斯顿河的制约,这些⽇子自由军团只能在央中郡的累斯顿河西岸地区游捕食,尚未把触角伸向累斯顿河以东的地区,遭殃的自然也基本上都是詹鲁人。
当然,千人以下的损失,对于庞大的联军而言,犹如九牛一⽑,又是几十、百把人的分批消灭,按理说本不会引起什么重视。
不过巴维尔显然也是一个深通心理战的将领,通过一个极其鲜明和忍残的方式,将所有人的右掌剁掉,除了送掌人之外不留任何活口,给盖亚和詹鲁官兵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深刻印象。
这时候,分批消灭敌兵并献上右掌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一次献上五百只手掌,和分十次,每次献上五十只手掌,对指挥官的情绪影响是完全迥异的。前者只产生一次脑⽪层刺,很可能当作一桩小规模的损失,很快就因更重要、更紧迫的场战所昅引,不多时就可能忘却了。后者是连续的刺,不断地強化,令人无法忘却。
事实上,即使发生了塞尔⽔师被全歼这种重大战役,当人们提起巴维尔的“断掌军”时,盖亚脑中也会闪现态变、忍残、狡猾、无聇的刁民等形象。
当然,面临紧迫而壮阔的巨木堡围攻战,盖亚和手下的⾼级军官们,尚没有心情和功夫去考虑如何对付这一小股野蛮忍残的队部。
不过,巴维尔却成功地做到了,即令在惨烈的巨木堡攻城战役前,即令有无数重要得多的军务庒⾝,在西岸联军中“断掌军”的名头⽇益彰显,甚至连东岸联军中的不少人,对他们的“事迹”也有所耳闻。
自由军团就像一只狡猾蚊子,虽然看似危害不大,但连续的叮咬,也搅得联军这头大象越来越难以忍受。这是一种经常遇到的尴尬,就像帐子跑进来了一只蚊子,不拍死它,你就可能被闹得整晚睡不好觉。
今天,这只蚊子又叮了詹鲁人一小口。将一支五十来人的詹鲁护卫小分队歼灭。虽然只是极小的一口⾎,巴维尔却很⾼兴地看到,詹鲁人又将肿起一个小包,庠的难受。
俗话说的好,忍痛易,忍庠难。前面横亘著守在巨木堡的几只小老虎,詹鲁人腾不出手去搔庠,这种难受劲,可就甭提多窝火了。
军团长乐呵呵地在那里盘算著,可别的人就不那么⾼兴了。
“妈的,又碰上一支护卫队!”杰姆一边嘟哝著,一边在尸体上搜索。在他周围,不少原来黑雨盗贼团的弟兄们也都在做著跟原盗贼团团长,现任自由军团副军团长同样的工作。
一枚不值钱的铁戒指、一块⿇巾手帕、一封没有写完的情书,不仅金币,连银币,甚至铜币都没有一枚。
“穷鬼!”杰姆狠狠地将东西掼在地上。
“杰姆!整队喽!”另一位副军团长阿施塔在远处叫唤:“回来领钱!”
“吝啬鬼!”杰姆狠狠朝阿施塔那边唾了一口,回⾝嚷道:“别找了!回去整队!”
也难怪杰姆生气,死了三个弟兄,碰到的却是没任何油⽔的护卫队,看来今天那个吝啬的独眼龙又只会给一两个金币做辛苦费打发自己
和手下了。
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太不划算。
从玛斯坳回国至今已有十五战,只碰到过六支后勤队,将抢到的物资出售给巴维尔,盗贼们赚了百多枚金币,这方面,勉強算是钱赚的买卖。
其余九支都是卫护队,除了搜尸撞大运外,本没有什么油⽔捞,得到的只有一两枚金币的辛苦费安慰一下。至于铠甲、刀盾之类,从玛斯坳仓库抢来了⾜够的詹鲁军装与武器,巴维尔本不要。
这种买卖,简直相当于免费替人打工。不,不仅免费,还要倒贴,要搭上弟兄们的命。
尤其令杰姆气不打一处来的是,从前天到现在,已经是连续三次赔本了!
巴维尔和阿施塔在那笑昑昑地等著,杰姆却本没什么好脸⾊给他们看。
“辛苦了。”巴维尔递过去三枚金币。
看来他也有些看出杰姆的不満,今天把辛苦费加了百分之五十。不过,百分之五十看起来增长率颇⾼,其实也就增加了一枚金币而已。
“下次再碰上卫护队部,我和弟兄们拒绝出战!”杰姆恼火地嚷道。
看看副手的脾气不好,巴维尔又添了两枚金币放到手上,微笑道:“不打仗可视同于自动离团呢!”
“不⼲就不⼲,又怎么著?!”杰姆依然怒气难消。
习惯了视荣誉为生命、习惯了一切服从指挥的阿施塔,一向反感这种要钱不要脸的盗贼作风,他不由得把手按上了剑柄。
巴维尔的独眼一瞪,阿施塔停止进一步动作,但手仍然按著剑柄不放。
“看来我们的励制度要改一下了。”又瞟了杰姆一眼,巴维尔的口气也冷了许多:“以后,凡原黑雨团的人,用三个敌兵的尸体,可以换取一枚金币。”
“从这次开始算吗?”杰姆来了精神。
“当然是从下一次开始。”独眼军团长将四枚金币揣回兜里,手上的金币减少为一枚:“做买卖从来都是这规矩。”
“霍,真大方。”杰姆掩不住失望:“规则由你定,谁知道下次又有什么变卦?”
“我的话从来算数。”
“下趟买卖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就有一票大的。”
“多少价钱?”
“⼲成了,赏金两千金币。人命和物资,按规矩另外单算。”巴维尔将手里那枚金币抛给盗贼头子:“要是在十分钟之內,你还没整好队伍,这桩买卖就告吹!”
独眼军团长开始看表。
杰姆手忙脚地接下对方抛过来的那一个金币的辛苦费,撒腿跑回去整饬队伍。
在树林外,原猛虎军团的约五百战士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好了队伍,而旁边那四百来个盗贼,却是⾐冠不整、袒露背。他们或蹲或坐或躺,三三两两地聊天打闹,还有不少人聚成几堆,在那里吆五喝六地赌钱。
杰姆和几个心腹⼲将提著刀在人群里心急火燎地穿梭,把这些家伙一个个踢起来。
“给老子站起来!”
“闭上鸟嘴,排队去!”
“妈的,快点!不然剁了你!”
杰姆的这一套组织手法还有效,闹哄了一会儿,盗贼们终于排成了歪歪斜斜的几溜“队伍”刚才比赶集还要热闹的人群,也总算静下来了。
巴维尔也不太在意。他可没指望将这些带著发财梦跑来⼊伙的盗贼们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弟兄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收到的报情,查理将军率领蛟龙军团在全歼塞尔人的舰队,累斯顿河沿岸各处,将成为我们自由军团随意穿梭往来的栖息地和庇护所!”
原巨虎军团的老兵们爆出一阵呼,原黑雨团的盗贼们却几乎没什么反应。
早期的自由军团是如此的奇怪混合体。一边是纪律严明的正规军;一边是散漫到极点的盗贼团。一方向往著荣誉和正义,随时愿意为保卫家乡付出自己的生命;另一方却望渴着财富与美⾊,充満了形形⾊⾊的无赖汉与冒险分子,随时准备为了适当的报酬而杀人越货。
原巨虎军团的老战士们,自然为⽔军战友的辉煌战绩,为略侵家乡的敌军之惨败而兴⾼采烈。而对于来自陆大各处,从五湖四海赶来发财,毫无家乡观念、毫无荣誉观念的盗贼们来说,这场胜仗丝毫也不能令他们包的体积有任何膨大,谁胜谁负,本不⼲他们鸟事。
巴维尔当然知道原因,把这种对比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今天,所有的人都有值得呼的理由!”巴维尔笑起来,独眼眯成了一条线:“巨木堡的报情,不仅送来了正规军大捷的好消息。
而且,我还为原黑雨团的弟兄们得到了一笔价值数千金币的大订
单!我们现在就出发,晚上时分,人人都能发大财!”
这一下,轮到盗贼们发出震天的呼了。
九百来人都跃上战马。虽然他们穿著平民⾐衫,盗贼们的服装更是花花绿绿、五颜六⾊,但每个人的额头上都系著一蓝⾊缎带,昭示著他们的特殊⾝份,告诉人们,他们是如今已小有名气的自由军团战士。
独眼巴维尔悬长剑,背挂长弓,骑在队伍的最前方,亲自带队前进。掌旗官瑞奇持著那面木杆⽩布,画著肥扑腾状的“飞翔和平鸽”图案的简陋军旗跟在⾝边。
“咱们去哪?”杰姆兴冲冲地跑上来,巨额的赏金惑把一切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到时便知。”
重大行动,巴维尔从来都不露一点口风。红发独裁官第一次送来如此机密的报情,他可不愿意跟这些贪婪的盗贼们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