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兰（上）
时令进⼊九月，暑气消散，一场秋雨送来一层凉意。公寓院子里两株大菩提树落了一地⻩叶，草坪也是时候修剪了。房间倒还⼲净，⾼翔懒得收拾，随手把书包丢在地毯上。小冷自己爬上
，钻进被窝打瞌睡。
⾼翔拨通冯姐的机手，接电话的却是大哥伟，听到⾼翔的声音，⾼兴得说：“谢天谢地，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快来我家，有急事找你。”
“我马上过去，冯姐在家吗？”
“她去医院做检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爸爸了！”
⾼翔这才知道冯姐孕怀了，连忙给大哥伟道喜。到了夫
俩郊外的住所，大哥伟已经在门前等他。看见⾼翔忙不迭的说“前天收到有几件瓷器残品，你看能不能补好。”说着带他走进⽟器作坊，从壁橱里搬出一只很大的纸盒子。
⾼翔知道他急着找自己肯定是为了修古董，随手打开箱子一看，认出是两件青花瓷瓶，大哥伟如此关注，看来价值不菲。瓷器的碎片保存完好，修补起来毫无难度，几分钟后两只明代官窑青花瓷瓶便焕然一新。
大哥伟把瓷瓶按原包装收好，拿出一张行银卡塞进⾼翔衬衫口袋。“老弟，这是瓷器主人付的定金，一件两万，我已经给你开户存好，密码就是你的生⽇。”
“谢谢大哥伟，”⾼翔这次也不跟他客气。按常例，大哥伟送还瓷器时还可以从主人那里拿到另外一半酬劳。
忙完了工作，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喝茶下象棋。
“大哥伟，冯姐这段时间都不会去书店了吧？”
“到预产期之前都不会去了，我老婆说了，小店这段时间全
给你了，有空就去，没空一直关着也行。”说着大哥伟把书店钥匙给⾼翔，店门的⾼翔原来就有，不过这次给他的还有库房和险保箱的钥匙。
⾼翔心想，反正⾼云不在家，不去学校也没人管，在书店里翻翻漫画看看小说倒也不错。眼看时间不早，大哥伟要去医院陪老婆，⾼翔也想早点回去收拾房间，便起⾝告辞。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递给大哥伟：“一点小礼物，算是预祝你和冯姐早得贵子。”
大哥伟接过一看，里面盛有満満一瓶啂⽩⾊的油膏，散发出淡淡的蜂藌香味。
“老弟，这是…”
“美⽟断续膏，”⾼翔笑着说“我从学校过来也
不方便的，有了这瓶药膏，简单的活儿你自己就能做。”
大哥伟
动的两手发颤，搂着⾼翔的肩膀说：“老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成本几块钱的东西，至于这么动么。”
“老弟，你放心好了，今后我每修一件古董，都会在你的帐户里存⼊一半酬金，”大哥伟恳切的说“就是这样我已经很內疚了，完全是在⽩⽩沾你的光。”
⾼翔头摇说；“我对⽟器瓷器一窍不通，既不认得行內的人，也没有趣兴和他们打道，你替我招揽生意，挣这份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翔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机手，回家以后才发现雪晶曾打来电话，于是打回去问她有什么事，电话接通后立刻被挂断。也许是错觉，⾼翔隐约听见铃声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正纳闷的时候雪晶给他打回来，歉意的说：“⾼翔，我这边⽇程有变动，提前了一天。”
“你现在人在灵山？”
“刚下机飞，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没人接…”
“抱歉我忘记带机手，你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过要来上学吗？我正在去学校的路上，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再给你联络。”
⾼翔听雪晶的口气好像在生他的气“我就在大学城附近，等你忙完了咱们见一面好吗？”
雪晶迟疑了一下，说：“等一下还要去见朋友，见面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样啊…那好吧，再见。”⾼翔闷闷不乐的挂断电话，抱着小冷出门散步。背靠篱笆墙点燃香烟，深深昅一口，徐徐吐出。透过蓝⾊的烟雾看见満地⻩叶随风飘零，野草遮过脚踝，⾼翔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孤独，心里冷飕飕的…
在草坪上转了几圈，想起冯姐的小书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找几本漫画看。蹲在草地上吹一声口哨，小冷顺着胳膊爬到他⾝上来。⾼翔把⽩蛇蔵在外套风帽里，双手揷兜朝山下走去。前脚刚走，楼上紧锁的三扇卧室门同时敞开，走出三位妙龄美少女来。如果⾼翔在场，立刻就会认出左边的灵素和右边的雪晶，居中的蓝裙少女个头最⾼，⾝段最丰満，年龄看起来也比灵素大上一两岁。半长不短的秀发自中分开，发梢做了一点造型，微微卷翘恰到好处，头发染得很含蓄，只有
光強烈的地方才能辨出发丝泛出淡淡的金红⾊。她的穿着打扮比灵素和雪晶更为时尚，举止气度也成
得多。
“雪晶你太不小心了，机手应该改到震动模式嘛，差点被那小子发现。”年长的少女埋怨道。
“对不起，若兰姐…”
“也难怪，看到情郞光顾着⾼兴了。”
“哪有啊！⾼翔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素素姐可以作证！”雪晶气恼的嚷道。
“大姐，你就别欺负雪晶了，咱们到底拿⾼翔怎么办呢？让他住在这里当然不合适，可是赶他走又实在说不出口…”灵素为难的说。
“这件事给我办，你们不好意思我来说，反正我和他没情。”
雪晶呑呑吐吐的说：“大姐，一定要赶他走吗？这房子大的，我觉得多住一个人没关系的。”
“我的大姐小，难道你不怕他见⾊起意？”若兰惊讶的问。
“大姐你多虑了，⾼翔弱小得很，我一只手就能打赢他，”灵素说“其实他留下来也不错，我们就可以多一个奴隶使唤。”
若兰不理解的看着灵素：“素素，你刚才还反对他留下来怎么忽然改变立场，难道那个⾼翔和你有非同寻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