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高一丈2

　　孟飞龙点了头道：“我一定认真考虑。”

　　由于⻩子澄、齐泰现在⾝份不一样了，他们每天都很忙，现在两人目的达到了，便与孟飞龙告辞。孟飞龙知道他们为官⾝不由己，也不強留。两人嘱咐孟飞龙有事一定要与他们通报商量，不可轻举妄动之后，从临安赶着到京城去了。

　　孟飞龙送走了两位哥哥，自己来到乔老伯的坟前，跪下叩了三个头，默默地在心中念道：“老伯，请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我孟飞龙不为你老人家报仇雪恨，誓不为人。”

　　⻩子澄与齐泰走后的第三天，徐增寿也到了孟家。孟飞龙听说四哥到了，真是喜出望外，忙亲自去将徐增寿接进家来，让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个人关起了房门，密谈了起来。

　　徐增寿笑着对孟飞龙道：“是不是飞龙背后在骂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哥哥了？我这几⽇两个耳朵直发热。”

　　孟飞龙笑道：“这是你自己心里有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徐增寿点头道：“依了我早就要出来了，是大哥一定要让我将事情打听清楚再来，所以才等到了现在。昨天燕王爷的信到了，我现在带了过来，飞龙不妨看一看。”说罢话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孟飞龙。

　　孟飞龙明⽩了徐家兄弟的用意，他们一定是将听到的看到的都写了信告诉了远在北平的燕王与王妃，燕王又回了信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了他们，徐增寿今天才到的杭州。看来徐增寿此行也是为了孟飞龙现在的处境而来。

　　孟飞龙将信接了过来，仔细地看起来。信写得很简单，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孟飞龙，皇上虽然有他自己的考虑，但是一旦事情发生了冲突，他不可能不考虑他自己⾝边的人的态度。特别是皇太孙已经表示了对孟飞龙的关注，有了事情，燕王自己也绝不会坐视孟飞龙不管，让九龙会占了便宜。因此燕王的意思是让孟飞龙放了心去对付九龙会，事情到了朝廷不得不出面的时候，由他们出来保全孟飞龙，从而达到削弱甚至消灭九龙会的目的。

　　这一封信象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一样，让本来希望渺茫的孟飞龙眼前一亮。孟飞龙慢慢地信收好，到了徐增寿手上，问道：“四哥，我想你与大哥和三哥也一定商量过了，你们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徐增寿笑道：“我们将燕王的信给了你看，也就是将我们的意见告诉给你了，我们都同意燕王的看法。特别是大哥让我嘱咐你，如果朝廷的意见由扬州的地方‮员官‬传给了九龙会知道，他们的负担就要比你大得多，他们更怕事情会向着自己不利的方面发展，这样反而对你的行动较为有利。如果九龙会不敢有大动作到杭州来对付你的家人，你就可以将文章做到外面去，毕竟九龙会的地盘很分散，给你的机会就要多。”

　　孟飞龙听着话不住地点头，毕竟都是带兵打过仗的人，看事情与一般人角度就是不同，对孟飞龙也是有很大的启发。

　　徐增寿又道：“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是要告诉飞龙的，这里的都指挥使刘威武是家⽗的旧部，听说他与飞龙的情也不错，因此我与大哥已经找过他，让他在杭州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全家的‮全安‬，必要的时候不怕将事情搞大，真刀真的于九龙会⼲就是了，到时候由我们与燕王来与他做主。刘威武已经答应了全力去做，也许过几天就会有行动。这样一来，飞龙与九龙会对抗起来，便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飞龙也不能就此放心大吉，也要小心人家狗急了跳墙，像前几天那个抢劫案一样。”

　　孟飞龙与徐增寿谈得很晚，徐增寿休息之后，孟飞龙‮奋兴‬得还是无法⼊睡。心里直念了一句话：“江湖事江湖办。”看来文章就要从江湖上做起了。

　　这时候燕飞儿悄悄地跑了过来，见到屋里只有孟飞龙自己，便大了胆子、进了屋来，问道：“徐四爷不在了么？”

　　孟飞龙惊奇地道：“这么晚了你不‮觉睡‬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来了？”

　　燕飞儿撇了撇了嘴道：“你们在商量着大事，谁还能睡得着，几个姐姐都在后面等你们的消息呢，见到半天没有动静让我过来打听的。你道好，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转起了圈圈，我这就告诉她们去。”说罢就要出门。

　　孟飞龙忙将飞儿叫了回来，对她道：“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告诉她们吧，你过去又不知道要给我讲出什么来了。”

　　扬州知府西门兴的家里，⽩鹏举正在那里与西门兴密谈。西门兴对⽩鹏举道：“老弟，哥哥已经与你打听回来了，杭州的事情皇太孙亲自去奏求了当今圣上。”

　　⽩鹏举紧张地问：“圣上是怎么说的？”

　　西门兴道：“圣上说的话全在这里了。”说着将桌上的一张纸到了⽩鹏举手上，纸上写得正是‘江湖事江湖办’这句话。

　　⽩鹏举考虑了许久，将纸放回到桌上去，对西门兴问道：“大哥，你认为这句话应该怎样去理解？”

　　西门兴道：“我还是想先听听老弟的想法。”

　　⽩鹏举道：“这是不是说朝廷不来⼲涉我们与孟飞龙之间的事情？”

　　西门兴点了头道：“我也认为话里有这层含意。”

　　⽩鹏举道：“依了大哥的意思，这话里还是有别的意思吗？”

　　西门兴笑道：“皇上是什么人？从一个要饭的到了现在的九五之尊，他的想法怕是只有神仙能猜得透了。所以这句话你就要从方方面面把它都想到了，做起事来才算稳妥。”

　　⽩鹏举道：“大哥，我是武人，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你想明⽩了就直接告诉我算了。”

　　西门兴略带了失望地斜了⽩鹏举一眼，却也无奈地道出自己的想法：“皇上讲得很清楚了，事在江湖由着江湖的规矩办，如果涉及到朝廷，才会由朝廷来管。”

　　⽩鹏举点了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杭州发生的案子不是朝廷已经管了吗？这怎么还算得上是江湖的事呢？”

　　西门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这话糊涂。杭州的事情又有多大？不就是死了两个人，几个衙役不见了吗，又管朝廷的什么痛庠了？这点⽑蒜⽪的事情如果不是皇太孙自己出面，皇上也会有心情来管吗？”

　　⽩鹏举点了头道：“如此说来这事就算完了？”

　　西门兴道：“不完又能怎样？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们还能怎样去察，做官的又不是神仙，个个能掐会算。”

　　⽩鹏举道：“听说新来的按察司使已经上任了，不知道他对这件案子会是什么态度？”

　　西门兴笑道：“官场的事情老弟还是不懂。如果朝廷想将案子查下去，李时俊就不可能离开杭州。最多就是个戴罪立功，以观后效，这样他还不拼了命去查下去吗？”

　　见到⽩鹏举点了点头，西门兴道：“新来的按察使没有皇上的旨意不会很认真的，也就是装装样子让人去察，时间一长，下面的人又察不出什么头绪来，便来个察无实据，案子就悬到那里去了。如果每一个案子都会有了结果，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鹏举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孟飞龙没有朝廷的支持，他还不就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蚁！”

　　西门兴叹道：“你也不要想得这么简单了。什么是江湖事？什么又是朝廷的事？难道杭州、扬州都不是大明的疆土了不成？这个你说了不算，孟飞龙说了也不算，还得由皇上说了才行。事情发现下去皇上会是什么态度，谁也说不清了。”

　　⽩鹏举道：“难道还要让我们偷偷摸摸的来做吗？”

　　西门兴道：“老弟切记一件事，皇上是什么出⾝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威胁到大明的江山。九龙会这几年越来越大，只怕朝廷也是有了耳闻的。如果有什么把柄到了皇上的手里，他做事可是不会手软的。”

　　⽩鹏举气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成，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西门兴品了口茶慢慢地道：“你先些⽇子做得不是很好吗？我们关键是不要让人拿到把柄。一个孟飞龙算得什么，如果你不声不响得便将事情做完，再约束了手下安分一点，朝廷也不会来为难你的。”

　　⽩鹏举明⽩了。

　　以后的几天里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孟飞龙依旧安心地做他的生意，九龙会也没有人在杭州出没。有了一点变化的是，刘指挥使将过去的石料场边，也就是今天的龙凤会的右侧那个废弃了的旧兵营又起用了，里面收拾好住进出许多的官兵，兵营周围的警戒也是格外的严格，还不时的有一队的官兵在周围巡视。孟飞龙自然明⽩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现在有些放心了。

　　临安采了的⾎石还是在不断的运到杭州来，并没有因为出了一次意外就停下来，只不过现在每一次都是由龙凤会的会众保护了出去，又保护着回来。出出进进的已经又是两次了，都是平安无事。这一次是龙凤会青龙堂的堂主李⽟带了人去押车，五十多人保护着五辆大车从临安出来，走到了一处峡⾕里，突然间从四处茂密的林草里出来许多的冷箭。

　　龙凤会的小会员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着危险了，每天百里冰对他们的训练起到了作用，他们遇到危险并不慌。李⽟指挥了一部分的人用兵器挡住来箭，还有一部分人⾝手敏捷地从车上拿了许多的铁盾出来，看来他们早有准备。铁盾很快在四周围好了一个圈，大家都躲到了铁盾的后面去，有意思的是几个人将手中的铁⾼举起来，大家的头顶上也被铁盾封起来了，整个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条卧在了地上的铁鱼一样，其实这便是上官柔想出来对付这种局面的‘鱼鳞阵’。这个阵法只守不攻，对付蔵在暗处用冷箭袭人非常有效，龙凤会的人居然在雨点一样的飞箭面前无一伤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躲在暗处下手的便是九龙会江南分舵的人，为首的居然是负责江南的‘无敌神龙’狄海青。他手拿着自己用惯了的一条钢鞭，望着面前的‘铁鱼’心中暗道：“你们想出这么个办法就能没事了吗？今天一个也别想从我手中溜出去。”狄海青将手一挥，九龙会众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拿起了兵器冲下山去。看来九龙会这一次又是势在必得，不但是狄海青亲自出马，准备在这里的也有不下三百多人。

　　狄海青一马当先，带了人向着龙凤会众冲了过来，待到他们将要到了大车的旁边，五辆大车中的二辆突然间爆了开来，四外飞舞的木片都做了暗器，将冲在前面的九龙会小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有十多个人倒了下去。接着是两个女侠从车里冲了出来，自然便是秦雪情与百里冰，她们躲在车里快一天了，现在攒⾜了力气都用到面前的九龙会众人⾝上，一鞭一剑挥舞起来，转眼间又是十几个人倒下了。原来专在了鱼鳞阵中的龙凤会青龙堂的人们也将铁盾收了起来，兵器早就是准备在手里的，向着九龙会的人便冲了过去，真的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个个神勇无比。

　　狄海青心中叫道：“不好。孟飞龙有了准备。”他准备自己亲自来断后，让大家撤回到山上去。这时候从他们⾝后又传来了震天的杀声，冲出来的⾜有好几百人，当前一人用手将面上的一层精巧的薄面具拿下来，原来来的是孟飞龙。他双眼噴着怒火，盘龙一挥，就向狄海青前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