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龙俯首15
⽩鹏举道:“什么鸟人,我谁也不想见。”
李大人冷笑两声,道:“你不敢见人正说明你心里有鬼。只怕这人你是想见也要见,不想见也得见。”他吩咐了堂下道:“来呀,带⽟如海。”
这⽟如海便是⽟如山的兄弟,只不过两人不是一⺟所生,⽟如海是⽟家老太爷的姨太太生的,⽟如山是长子,又是嫡生,自然是他继承了⽟家祖业,⽟如海则分了门另过。当⽇⽟如山死了之后,便是他一力主张将⽟家大院卖给了⽩鹏举,这样一个知名人物扬州的百姓自然知道。⽟如海上了堂后,李大人问道:“⽩鹏举,他你应该认识吧。”
⽩鹏举头也不抬,道:“我不认识他。”
⽟如海惊愕地道:“⽩会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如海。”
⽩鹏举气道:“今天怎么都是什么⽟呀瓦的,我从来不认识这些人。”
⽟如海气得⼲瞪眼,回了头对李大人道:“大人,⽟家大宅就是⽩鹏举把小人叫到九龙会定下买去的,我手里有他们当⽇买房的文书,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他现在却说不认识我,简直就是在信口雌⻩。他是怕我将他九龙会图谋⽟家家业的事情全都抖出来。”
李大人道:“假的真不了,真的也盖不住。他怕你讲,你就在这大堂之上讲个清楚吧。”
⽟如海点了头道:“当⽇我大哥不明不⽩的下世之后,⽟庆还小,⽟家长房没了主事人。⽩鹏举看准了这一点,又知道我与大哥素不和睦,便打上了我的主意,把我叫到他家里,让我做了主将⽟家大宅卖了给他。我不敢得罪九龙会,又贪图小利,也就答应下来。”
“贪图小利,你从中收了多少好处?”
⽟如海低了头,小声地道:“九龙会给了我五千两银子。”
李大人将惊堂木一拍,问道:“⽩鹏兴,刚才⽟如海所讲你都听到了吧?”
⽩鹏举冷笑了道:“⽟如海嘴里也有真话?你去问一问门外的扬州百姓,这⽟如海因为对分家的时候给他的那一份家产太少而心怀不満,一直与⽟如山不睦,平⽇里也是极少往来。⽟如山死后,他又欺负长嫂老弱,侄儿年幼,将⽟宅买了给我,与⽟家合族分了⽟如山的家业,这些事情扬州人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五千两银子不假,确有其事,但是我也是因为看好了⽟家那处院子,被他得无奈才答应了他的条件。到如今他怕他做的丑事暴露,却又来落井下石,把屎盆子要往⽩某头上扣,这话也是能信的?你问他我曾经被我找去过,还和他见了面,不知道当时又有那个在场经历过的?”
⽟如海面⾊如灰,深感愧羞,流了泪道:“大人,⽩鹏举刚才所讲并非没有真话,我确实是与大哥不睦,也确实与族里人一起分了⽟家的产业,正因为我做下这些对不起祖宗的事情,从那天以后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坐卧不安,自己受着良心上的磨折。今天上堂来把自己做的丑事讲出来,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一点对得起⽟家的事情。我刚才对大人讲的都是实话,当⽇⽩鹏举见我的时候有九龙会的二当家狄海青在场,他应该知道一切的。”
⽩鹏举冷笑了二声,道:“那好呀,你们把狄海青找上堂来,看他怎么说吧。”
李大人道:“⽩鹏举,我正要问你,你把狄海青派到那里去了?”
⽩鹏举哈哈大笑,道:“我还要找你们要人呢,你们却来问我了。一个多月前狄海青便没了踪影,我想大人应该比我更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吧?”
李大人道:“狄海青仍本案要犯,本官自然不会放过他。现在我不妨告诉你,他的准确消息我还没有打听到,相信他不会逃脫惩罚的。”
⽩鹏举冷冷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李大人回头来问⽟如海道:“⽟如海,是什么人将你找到九龙会的,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如海如梦方醒,忙道:“记的,是一个叫温清的人来把小人找去的,大人找了温清来一问便知真假。”
“带温清。”
温清被带了上来,很快就将当⽇怎样被狄海青派去叫了⽟如海,⽟如海怎样进的九龙会等详细的细节讲了一遍,还又举了几个知道这件事情的证人出来。等到将这一切细节问清楚,都记录在案,李大人向⽩鹏举问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鹏举道:“大人与小人把前前后后几个人的话都听过了,我并没有听到他们有一句提到⽟家的事情是我⽩鹏举吩咐他们去做的,既然是狄海青吩咐他们做的,大人还是找狄海青来问明⽩好了。”
李大人冷笑道:“这么说⽩会主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个清清⽩⽩的好人了?”
⽩鹏举冷笑了并不答话。
“本官办案多年,今天才算见识了什么叫心黑嘴硬。这么多人将个⽟家公案讲的清清楚楚,你却还是一口的否认,百般的抵赖,真的无聇之极。这不能不让我们大家看清你⽩鹏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带匙红、匙绿。”
两个看上去年季很轻的女子被带了上来,她们整个的⾝体被裹里的一个严实的披风里,只露了两张秀美的脸出来,两人正是⽩鹏举屋里当了狗养的狗奴。堂下的⽩鹏举与堂上的西门兴心里都不是滋味,因为西门兴当⽇里提醒过⽩鹏举的,⽩鹏举并没有听,今天果然才了祸患。两个女孩上了堂来跪下叩头,报了名字。带了她们上来的衙役报道:“大人,这两个女孩怎么也不让我们换下她们⾝上的‘⾐服’,我们没办法,只好找了两件披风把她们包着上堂来了。”
李大人点头表示知道了,问两个女孩道:“你们为什么不换下⾝上的⾐服?是不是还怕⽩鹏举出去以后去找你们的⿇烦?”
两人女孩都已经是泪流満面,姐姐更是泣不成声了。那个叫匙绿的妹妹道:“我们厚了脸⽪活下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就是盼着这个恶贼得到报应的这一天。现在这一天终于等到了,我们姐妹那还怕得什么羞,顾得什么聇,不换去⾐服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九龙会的⽩大会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两姐妹奋力将⾝上的披风撕了开来,露出了一⾝狗奴的打扮。
堂下众人被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李大人満脸的不忍神情,忙吩咐了堂下呆立的衙役为两个女孩重新穿好披风,众人这才明⽩过来。一时间有的人气愤,有的人惋惜,更有的人在心里暗暗羡慕⽩鹏举的福,像他这样活上两年,被拉出去砍了脑袋也值了。
李大人吩咐道:“你们把看到的⽩鹏举的兽行在这里再讲一遍吧,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大会主的实真面目。”
匙红擦了擦了眼泪,把她们姐妹蔵在心里十多年的话讲了出来。“⽩鹏举原来是我姥爷从小带大的徒弟,我姥爷便是江湖上传说的‘铁扇门’的唯一传人,‘尊者无名’匙胜杰。‘五步追魂扇’便是这一门中的独门兵器。我妈妈比⽩贼小了几岁,算是他的师妹,只是因为我姥爷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并没有传授我⺟亲武功。听⺟亲讲,大家开始的时候处得还很不错,等到我姥爷从外面捡了个没有要的儿孤回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这个儿孤便是我们的⽗亲。”
匙红说到自己的⽗⺟,菗泣得讲不下去了,妹妹匙绿接着讲道:“姥爷把⽗亲也收做了他的徒弟,与⽩贼一起习文练武,但是⽗亲天份不⾼,⼊门又晚,武功终究赶不上⽩贼厉害。可是我⺟亲对⽗亲一直很好,她由怜到爱,⽗亲算是知恩图报,两人便⽇久生情。姥爷只有⺟亲一个女儿,又看⽗亲天善良,为人忠厚,更难得的是两人情深意厚,便安排他们成了亲。成亲的那天晚上,⽩贼便不辞而别,离开了‘铁扇门’。原来他也是对⺟亲有心的,心里更是窥视着‘铁扇门’掌门的位子已久,眼见得这一切都成了⽔中月,雾里花,自然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这样子过去了近六年的时间,我们姐妹也已经是五岁多了,几年时间里⽗亲多次出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到⽩贼一点消息,可是就在姥爷病重不起的那一天,⽩贼回来了。”
匙红接着又讲:“⽩贼回来的当晚,便对姥爷下了毒手。他摸进了姥爷的屋里,对上的姥爷当便是一掌,其实姥爷那一晚并没有睡着,⽩贼是他从小带大,他对⽩贼突然回来心存着怀疑。⽩贼这一掌并没有要了姥爷的命,姥爷与⽩贼动上了手,还大声喊着⽗⺟的名字,让他们快逃。但是⽩贼出去几年功夫并没有放下,还学了其它门派的厉害招法回来,姥爷已经上了年季,又是重病在⾝,那里是他的对手,等到⽗亲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贼已经将自己的师⽗打死在屋里了。”
“⽗亲与⺟亲都知道⽩贼的为人,这几年⽗亲一直加了劲练功,就是怕⽩贼来找⿇烦,但是真的动起手来,⽗亲还不是⽩贼的对手。⽗亲紧紧的拖住了⽩贼,叫着让⺟亲带了我们快走。⺟亲知道自己没有武功的一个小脚妇人,带了两个五岁多的孩子,如果⽗亲没了,那里还能跑得出去?她便去把放在屋里的‘五步追魂扇’拿了出来,将蔵在扇子暗层里的‘五步追魂散’的配方拿出来呑到了肚里,又从⾐上撕了块布下来,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在布上写了几个字,将布蔵进了⾐服的夹层里。”
“⺟亲做的这一切都故意让我们看得很清楚。她做完了这一切,拿了扇子带了我们到了屋外,这时候⽗亲已经不行了,⽩贼打得他満嘴里吐⾎。⺟亲本想拉了我们一起去跳崖的,可是我们跑得慢,被赶来的⽩贼把我们捉去了。⺟亲看到我们被捉了去,象小一样提在了他手里,就停在了崖边,对⽩贼道:‘你如果敢把我的女儿怎么样,我就把扇子从这里扔下去。’那个山崖很深,⽩贼怕扇子有了闪失,便答应不对我们下毒手,条件就是用扇子换人。⺟亲又让⽩贼发誓,永远不伤害到我们。⽩贼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先人发了个毒誓,⺟亲便将扇子给了他。”
“⽩贼拿到了扇子,又将纵⾝跳崖的⺟亲拉了回来,对他狞笑着道:‘我答应不去伤害你的女儿,却没说过要放过了你。想当年我对你是多么好,天上的月亮你要也要给你拿下来,没想到你却是个忘恩负的东西,我又是那里比不过那个叫花子?’⺟亲咬了牙道:‘只是你这样的豺狼本,相公就強过你百倍。’⽩贼发起狠来,将⺟亲拖到了⽗亲的尸体前,撕碎了她的⾐服,把她強*奷了。”
这时候的两女早已经是泪人一双了,堂下众人也听得是怒火百倍,⽩鹏举把头低得很低,看不清楚此刻他是怎样的表情。过了许久,匙绿擦了泪讲道:“⽩贼心比蛇都毒,禽兽也比他⼲净,他把⺟亲蹋糟得奄奄一息还不放过她,去拿了⽗亲用的那把铁扇,他…他…”匙绿用颤抖的手指了⽩鹏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匙红咬了牙道:“他将那把善子揷进了⺟亲的下⾝里面,然后拖了她到一个深坑里,将她活活的埋进了那里面。”
堂下众人那里听到过这样惨绝人寰的兽行,千百个人一起⾼呼着“打死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更有人⾼叫道:“活剥了他。”大家狂疯地向着公堂之中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