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军事会议(下)
扬州演武场虽然并不如淮南军的演武场宽阔,但是规模也实在不小,这里毕竟曾经是旧朝京城的所在,一些布置还是颇有规模的,王峻早就让出派的两千兵马集合到这里,行动之迅速也是刘渊没有想到的,王峻这人做起事来确实很有一套。
刘渊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扬州兵士,不知道这些兵士里面有多少当时曾经在杜简的指使下将自己困住,可惜现在笑一下的心情也没有了,情况紧急,自己外表虽然平静,但是心里却始终是暗流汹涌。
不过从这些兵士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犹豫和害怕,当听到将要奔赴竟陵抗击明军时,这些兵士的反应完全出乎刘渊的意料之外,个个坚定无比,甚至有些斗志昂扬。
原来刘渊以为他们会害怕逃掉,至少也该面露难⾊才是,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看轻了这些人。
两千兵马共分为四队,由四个都尉带领,刘渊手下并没有其他能够带兵的将领,所以只好让霍烈和孟各带两队,其实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真正行使指挥权的还是这四个都尉,霍烈也将惊魄楼在扬州的六十多名杀手带来保护刘渊,现在其实已经没有保留的余地了,刘渊⾝为大汉亲王,而且还是竟陵刺史,若是此时再不出力的话,恐怕难以说得过去,刘渊早就将风龙子对自己的断言放在一旁,不管竟陵是不是能够导致自己后悔终生的东方,这一战是必须尽全力的。
刘渊目光在兵士们⾝上扫过一遍后,心里不噤有些动,一想起那些听说过的场战往事,这种动就更加迅速的涌上了心头,不由得点了点拖,往后走去,王峻等人急忙跟在后面。
刘渊记起还有一些事要安排霍烈等人去做,便支走王峻,笑道:“本王先回府中安置一下,王峻你可以趁机好好研究一下那份布防图,并且让士兵们准备一下,我们傍晚就要出发!”
王峻急忙答应,找来几个参军,一起往刺史府行去。
刘渊把霍烈和孟叫到跟前,看了看这两位一直跟随在自己⾝边的忠仆,吩咐道:“你们两个人马上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保护两位夫人,千万不要出任何的意外,尤其是是注意刺客,虽然动魂未必还有实力向我们动手,不过北朝的刺客想必现在也已经到了这里!”
两人急忙点头。
刘渊想了又想道:“不过却不可以限制她们的自由,尤其是朝云夫人的,而且还要将她的行动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若有什么异常行动的话,随时向本王报告,不可遗漏。”
霍烈抬起头来,疑道:“王爷,这是为什么!”
刘渊心里泛起一阵苦⽔,这还能是为什么,他怀疑柳朝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她把⾝体给自己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没有真正信任过这个女人,而且金隐把她送给自己的意图也始终是一块心病,刘渊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隐约觉察到柳朝云肯定与北朝有关,而金隐更是难逃嫌疑。
这件事刘渊想了很久,虽然是个痛苦的想法,不过却不得不去想,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不想柳朝云有任何的嫌疑,可惜事实就是如此,自己还是一直怀疑她。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军能够顺利通过长江,然后无声无息的来到竟陵城下,刘渊认为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控制了⽔军。并不是击溃,而是控制,刘渊想到这一点时心里微微有些发⿇,这确实是一个大巨的漏洞,⽔军越是強大被人控制之后的危害就是越大,而龙城对⽔军的控制权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手中,真正对⽔军实施控制的只有张清芳一人而已,只要能够控制了张清芳,就可以将明军无声无息地调动渡江,造成现在这样十分不利的局面。
张清芳这个人是大汉老将,忠诚无比,完全没有投靠北朝的可能,那么只能说被人挟持了,一想到相王梁桂鹏⾼明的易容术,刘渊就感到不寒而栗,隐约感觉到相王也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虽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不过经过刘渊的分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张清芳多少年都没有出事,偏偏在自己到了竟陵之后突然出事,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刘渊虽然并没有发现柳朝云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是这种怀疑自然而然地就转移到了她的⾝上…
有道是人有亡鈇者(注),若是自己对她的行动不是那么在意细心就好了,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生起这样的烦恼。
不过在这样的一个微妙的时刻,不管事情是不是属实,还是要对她严加监视,若柳朝云真的是为北朝做事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够放过她!
刘渊虽然一直得自己去这样想,但是也希望柳朝云确实是一个好子,如果是自己错怪了她,那么用一辈子去补偿也是愿意的!
看到霍烈和孟出去安排,刘渊急忙给许谨和李衡写了封书信,希望他们能够帮助王峻守护扬州,只要扬州不破,江南大军随时都能够北上抗击明军,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而王峻若是没有这些大族的支持,恐怕是凶多吉少。
本来他还想回去看看柳朝云和田柔两女,不过一想到现在并不是思及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自信就算救不了竟陵,还会有回到扬州的能力,至少风龙子没有断言自己会死在这里吧,想到这里,刘渊自嘲一笑,人若抗命,必遭天谴,其实人总是要不断的抗命,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命,所以也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抗过命。
一切终于处置妥当,刘渊带上武帝赐给的青冥剑,将欧景送给的短剑贴⾝带好,坐上战马,不知为什么,此时他竟然生了就算战死在这里也无所谓的豪情壮志,这大概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东西吧!
注:人有亡鈇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鈇也;颜⾊,窃鈇也;言语,窃鈇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鈇也。俄而抇其⾕而得其鈇,他⽇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鈇者。
看到几个一直在支持《荒草之林》的朋友来到这里,(看到了赵襄子和乌江龙)一下,这本书有点儿顺应嘲流的意思,不过写到现在,大家应该看出来,作者还是希望认真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