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面对⽩莲的攻击,飞月⾝旁几名华山派弟子探手按上剑柄,正怒喝出手,咽喉已觉一凉,原本的怒喝,就这么再喊叫不出口。
飞月没有试图拔剑,而是握着手中的⽑笔,抬手便朝⽩莲刺出。⽩莲幻出的无数叠影,直剑朝飞月刺上,杀气腾腾,仿佛瞬间,能将飞月绞的连⾁碎都不剩下一块。
飞月原本的愕然神⾊,瞬间消失无踪,⽩莲发觉自己错了,飞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愕然,一直很冷静。一柄剑,刺⼊飞月左肩,⼊⾁寸许,复又疾速后扯,⽩莲朝后疾闪,口处点点⾎花噴溅而出,飞月手中的笔头,变做⾎⾊。
周遭原本布満的密密⿇⿇虚影,瞬间消失无踪,⽩莲神⾊凝重的执剑竖指飞月,飞月稳握着手中⽑笔,右臂微微弯曲,间的月落神剑,仍旧在鞘,左肩伤口处,鲜⾎徐徐流出。
“独孤九剑破字决,明不虚传!当年师傅就曾对我说过,倘若遇到真正懂用独孤九剑的当世⾼手,一定要彻底放弃所有的虚招,现在我算是真正懂得师傅的意思了。”⽩莲语气中带着赞叹。
飞月沉默不语,神⾊冷静,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四步外的⽩莲。
⽩莲缓步后退,轻声道“一个女流之辈,能练就这等武功,我⽩莲由衷钦佩!尽管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看在你武功的份上,我给你拔剑的机会,在你剑未完全出鞘前,我绝不会出手。”
飞月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受伤的左臂,按上月落剑柄,缓缓菗出,⽩莲仍旧未动,飞月猛然出右手握着的⽑笔,月落瞬间被至右手。⽩莲⾝形一闪无踪,下一瞬间出现在飞月⾝前,手中的长剑朝着飞月心脏疾速刺出,⾝形移动和出剑间,再不幻起半个虚影。
⽩莲的剑尖,刺上飞月的心脏。
面对铺天盖地的紫宵剑派弟子,依律的脸庞微微仰起,额前的桃⾊长发,将半边脸庞遮挡,依律神⾊冷淡,无丝毫惧⾊。依律跟随着残韧的步伐,缓步前行,没有出手,残韧没有允许依律出手,依律绝不会出手,哪怕因此被万剑穿⾝毙命,依律也不会出手。
一道耝大的紫⾊光柱,冲天而起,瞬间爆开,速度极快的扩散开去。原本扑落的,气势汹汹的紫宵剑派弟子,如同一群被⽔冲撞开去的蚂蚁。被残韧內力的大量释放,震的纷纷毙命,四散着飞月山崖,或是跌落在涌下的同门师兄姐弟⾝上。
第二批紫宵派弟子,毫不畏惧的扑上,全力催功,点点紫芒,闪耀着,静谧诡异的美丽,瞬间,狂疯涌⼊残韧体內,紫⾊光柱再现,再此爆散开去,第二批扑上的紫宵派弟子,纷纷被震的气绝毙命。
紫宵山道,行至一定⾼度后,再非盘旋而上,而是一条笔直的台阶支通山顶。此刻,残韧双手负背,就立在这笔直台阶的最下方,台阶上,一条笔直的人嘲,蜂拥扑下。
残韧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微笑“真是一群烦人的蝼蚁,不知死活!”残韧左手负背而立,⾝形微旋,右手作剑指状,刺出,两指间,亮起一道深紫光束,并不过分耝,直径却刚好等同通山台阶的宽度。
若是细看,那道紫⾊光束,其实是由无数紫⾊气剑密密⿇⿇叠在一起所组成,紫光一亮即逝,数不清数量的气剑,一层层的穿透台阶山涌落的敌群,每一柄气剑,取的均是咽喉,其它的,即使穿过敌人的⾝体,也如同穿透空气一般,不带起半点⾎花,不耗损丝毫能量。
台阶上聚集试图涌落的所有人,在紫光消失的同时,齐齐朝后倒落,残韧双手负背,举步前行,所过之处,地上的尸体突然燃烧起旺盛的紫⾊焰火,瞬间被烧的连灰都不留下丝毫。
台阶尽头处,又现出一大批紫宵剑派弟子,却不再试图涌下,为首之人,却是碎梦。“好胆识!”碎梦的语气,带着赞叹,带着怒气。
残韧轻蔑的开口道“紫宵剑派从来有个规矩,只要使的是本门武功,只要只⾝挑败全败,就是紫宵剑派的新掌门人。我姓残,残风是我⽗亲,残酷是我叔叔。紫宵剑派,重新回到我残家手里,理所当然之极。也只有⾝为残家后人的我,才有资格接掌紫宵剑派。你们这些蝼蚁,不必浪费我的时间,叫那个替我看守掌门之位多年的人出来!”
⽩莲的剑间,刺上飞月的心脏,飞月却没有试图闪避,⽩莲的剑很快,很快,即使闪避,又能闪的开?飞月闪不开,所以不闪,也不必闪,所以不闪。因为月落,刺上了⽩莲的咽喉,这本是⽩莲⾝形动到最后时,唯一的致命空门,但从一开始,飞月手中的月落就指向这个位置。
⽩莲⾝形微偏,剑势一变,二度朝飞月心脏刺出,飞月心脏处的⾐裳,留有一个小洞,是被⽩莲刺的,此时,渗着鲜⾎。⽩莲的咽喉,星点殷红。⽩莲的⾝形疾变,剑势一变,而后,⾝形急急再变,口一痛,月落洞穿了⽩莲的口。
⽩莲的剑被这股力道一带,准头大失,长剑下沉,刺进了飞月腹小,⽩莲回剑,后撤,飞月前移,疾冲。⽩莲的剑菗不回来,口揷着的月落,摆脫不去。
⽩莲不敢朝剑上催动內力,倘若如此,虽能摧毁飞月体內的护体真气,尽碎飞月全⾝经脉,但自己,也会被飞月的反扑,毙命。⽩莲的⾝法速度,比飞月略快些许,月落逐渐,从⽩莲口脫出。
飞月⾝形突然后撤,月落完全脫离⽩莲的⾝体,⽩莲的剑,却也被飞月摆脫。旑旎急声道“先不忙杀她!⽇后再说,我希望见到你全安的在我⾝边。”⽩莲的动作顿住,原本发动的新一轮进攻,放弃。
是的,还要救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这里,哪怕要拼命,也要在她全安之后。⽩莲⾝形疾闪,一把抱着旑旎,全力展开轻⾝法,逃离。后知后觉的华山派弟子,远远在疾奔的两人⾝后,怒喝叫骂着,却被越甩越远,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內。
旑旎暗自松了口气,満心欣喜,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了。
旑旎当然不是在乎⽩莲死活,旑旎一点都不在乎,旑旎很惊讶于飞月的真正实力,倘若能用⽩莲,拼死一个飞月,旑旎认为绝对值得。但是,自⾝的功力被封,倘若⽩莲死了,自己也脫⾝不得。
所以,⽩莲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等到自己脫⾝了,功力的噤制被义⺟开解了,那时候,⽩莲再跟飞月拼个同归于尽,旑旎也毫不在乎。用具就是使用的,一旦使用,总有损毁的时候,只要损毁的有价值,那就够了。
⽩莲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能杀人的工具,好用的工具。
‘傻瓜就是用来送死的!’旑旎心下暗自冷笑,脸上却无比关切的神态,语气动而又温柔的关怀询问着⽩莲的伤势。⽩莲神⾊柔和,微笑着道“我该叫你仙女,还是旑旎?不过,不管你叫什么,你其实都是我心里的仙女。不必担心我,还没有替仙女报完仇前,我一定不会倒下!”
旑旎泪眼朦胧,带着哭腔开口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怎会让你受这种罪,若不是因为我,你那天怎会被残韧乘机打伤。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仗着本事过人,想欺骗玩弄我的。直到那天,我才后悔万分。”
“仙女,所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和⾝份。”⽩莲仍旧微笑着,开口问着,却无丝毫责备之意。旑旎満脸愧疚之⾊,良久才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不过值得了。仙女为了我,不顾自⾝安危,否则,凭你的⾝份,当⽇那般多同门保护着,又岂会被擒?华山派掌门人又岂敢不惜开罪灵鹫宮将你囚噤?我⽩莲只感到荣幸,绝无丝毫责备不忿之意。”
⽩莲哈哈大笑着,神情极是悦愉。旑旎故作怒目状脫口娇喝着道“你敢怪我!”⽩莲大笑,求饶似的道“在下不敢,也不舍得。”旑旎娇嗔的横了⽩莲一眼,轻声道“这还差不多。”
⽩莲心情极是愉快,觉得,这伤实在受得值得。旑旎见状轻咬着下道“不许你动鬼心思!敢对我不规矩,看我怎么收拾你!”⽩莲原本抱着旑旎,紧了几分的手,不由松下几分。
神情严肃的道“仙女请放心,千万别以为我是那些轻浮之徒!”旑旎満脸怀疑神⾊,注视着⽩莲,不信般的道“真的吗?”⽩莲连忙道“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
旑旎神⾊颇是欣喜状,随即神情満是犹豫,片刻后将头轻轻靠在⽩莲膛,语气涩羞的道“你要真是个君子,那就好了。”旑旎说着,轻轻闭上双眼,一脸绯红的涩羞神态,⽩莲一时间,却是看的痴了。
‘傻瓜真多…’旑旎心下即感概,又不屑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