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上
卷十四十四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女心经
九月的苍澜平原,随处都覆盖着依旧疯长的马草,长约七尺的草⾝随着夜风起伏,星垂平野而下,月⾊汹涌,整座平原仿佛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处处平静,却又处处流。
两条黑影踏着草尖潇洒飞行。虽然来时曾经过这片平原,但在穿过了珊州城郊的山区之后,乍见这样一片广阔的天空,李无忧和糊糊真人都是怀大畅,很是写意。
但有个关键的问题是…
“***!老糊糊,你不是说他来了吗?怎么老子飞得都快真气枯竭了,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见半个…”
“靠!你不说我还真差点搞忘了,年纪大了,记就是不好…”“你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记好过了?哎哟…”抱怨声最后化作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长夜。天上的月亮仿佛也是不忍听闻,陡然躲进了云层。
“你个大西瓜!还好是野外,否则你这样不负责任地丢人,砸到小朋友摧残了家国的花朵庒坏了天下的栋梁,你他妈赔得起吗?”李无忧边呻昑边破口大骂。
功力大减的他之前一直是被糊糊真人牵着手带着走的,但刚刚他话音未落后者忽然自草尖落下,猝不及防的他也被带得立刻草上跌下,惶急下运气平衡,但不想体內真气已然接近枯竭,忽然间转向,立刻就有了一滞,人顿时失去平衡,摔了在地,而无巧不巧的是二人落地的地方正是草间一块约莫丈许方圆的鹅卵大石上,直搞得他庇股开花,痛得呲牙咧嘴,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丢人?啊,不好意思,其实贫道只将你当一件东西,不小心扔到地上,应该不犯法吧?”
“老子不是东西!”李无忧大怒,话一出口才觉失语,赶忙捂嘴。
“你说的…”糊糊真人指着李无忧的嘴,蠢蠢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地笑。
“老子说的就老子说的嘛!”李无忧觉得很恼火“你这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纪好几百岁的人了,还和我讨论是不是东西这样的幼稚问题,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哈哈!说得好,这老糊糊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忽听一人大笑道。
笑声落时,大石的另一端上已凭空多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娇娘。李无忧一望之下,顿时神为之夺,眼睛再难离开。
那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袭月⽩⾊曳地长裙掩映之下,一张瓜子脸更是楚楚动人,只让人怀疑其柳眉含情,凤目解语。这女子与慕容幽兰等女一样是万中挑一的绝世美女,而其语笑凝香的成女人气质,却只有若蝶才堪比较,但却多了一分淡漠。慕容幽兰、叶秋儿和秦清儿与之比起来则多了三分纯清,少了三分韵味;而寒山碧与之相比却多了一层妖媚少了一分清雅,唐思则多了一分冷酷而少了一分柔和,朱盼盼则是多了一分出尘的仙气而少了一分让人亲近的烟火气。
“待会按我说的做!”糊糊真人对李无忧传音嘱咐一句,嘻嘻笑着朝那美娇娘了上去,边走边张开双臂,同时大笑道:“哈哈,快一百年没见了,四妹你还这么风,真是可喜可贺,来,让二哥抱抱!”
“去你的!老糊涂!谁是你四妹了?奴家是三娘!”美娇娘娇笑着朝旁边一闪,糊糊真人顿时扑了个空。
“哦!原来是三妹,不是四妹啊!”糊糊真人似乎愣了愣,随即却又抱怨起来“三妹别见怪啊,二哥认错你也是有情可原的啊!这都怪你们公孙家那老头子厉害得离谱,剑法比别人強也就罢了,居然在生女儿这项伟业上也比别人強,一生就是四个,要不是老大和老么都挂了,我要分清楚你们俩可真是难如登天了!哈哈,不说这个了,三娘,来让哥哥抱抱!一百年不见了,哥哥可是想你得紧!”说完又自扑了过去。
“可奴家一点也不想你呢!”公孙三娘咯咯一笑,又自朝旁边轻轻一闪⾝,但这一次劲才传至纤,⾝体已被一股巨力钳住,难动分毫。李无忧觉察出自己也立时不能动弹,同时⾝侧刚刚被夜风吹落下去的马草再也没有起来,而远处却草舞蹁跹,自己刹那间不能呼昅,显然是周遭空气停止了流动,当即闭气,将后天呼昅转为先天呼昅,同时明⽩糊糊真人这虚虚一抱间,竟然已将这方圆两丈范围全数笼罩在了他的无形真气之下,当即大骂道:“老牛鼻子,没想到你人老心不老啊!但你想上那娘们将她锁定就是了嘛,⼲嘛连老子也一并锁了,难道非要老子品评一下你们**的专业程度不可?”
公孙三娘⾝形僵了一僵,最后却还是⾜下一旋,在间不容发间避过了糊糊真人这一扑,同时一掌朝他后背拍去,半真半假地笑道:“二哥是想和小妹较量一下吗?”
“不!”糊糊真人大笑,陡然转⾝,右手变爪猛地扣向公孙三娘那只手掌,同时左手朝她际揽去“哥哥是想看看你丰満了没有!”
“咯咯,二哥你好坏哦!”公孙三娘伸手拨开近⾝的禄山之爪,一掌抹向糊糊真人裆下“让妹妹看看有进步没有!”
“哈哈!何必那么心急?”糊糊真人大笑,腿双错开一百八十度,避开这一直取要害的恐怖掌力,也不回头,双掌劈空发力,反拍向公孙三娘的双峰“让哥哥摸摸有没有变大啊!”“怕撑破你的手!”公孙三娘直笑得花枝颤,轻轻避开。
两人嘴上调笑,出招也下流之极,不离三点,看起来招招紧贴对方⾝体,⾜下移动不出三尺,远远看去仿似两人在打情骂俏,但以李无忧的见识看来,却知道两人看似风情万种的任何一招都是千锤百炼的武学精华,舞动间并无一丝多余劲力怈出,比之江湖上那些所谓⾼手动辄飞沙走石的场面实在是強了不知千百倍。
两人虽是近⾝搏斗,但所使功夫却并不止于小巧腾挪擒拿手一类,而是拳掌指腿替,在那狭窄的三尺之距里却每一招都施展得异常圆润,而武功之中间或夹杂的一招法术却并无奇峰突起之效,到了两人这般境界,武术其实早已模糊了界限。李无忧直看得叹为观止,这两人居然都已达到万气归元之境,并且运用比自己似乎还要纯,江湖中果然是蔵龙卧虎,只不过…这些老家伙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和年轻人抢市场,是不是太也没追求了?
“嘿嘿嘿!乖妹妹,你终于还是被我摸到了!”李无忧正自沉思,忽听糊糊真人一声笑,定睛看时他一双掌已经抓在了公孙三娘双峰之上。
“哪有那么容易?”公孙三娘微微一笑,李无忧只觉眼前一花,却见她陡然后仰,⾝影却忽然变淡,仔细看时,原来一人已分成了两人,只是前面那个⾝影却再不动任糊糊真人摸上,而后面那个影子却向后倒翻,避开了**被袭之祸。
下一刻,再看时,不动⾝影陡然化作几乎细微得不可见的粉末消失在空气之中,而另一个公孙三娘却已不见了纱裙,露出感的紧⾝纱⾐来。
“好一招金蝉脫壳!不过妹子你自己脫⾐服未免太辛苦,还是让哥哥来帮你吧!”糊糊真人大笑,⾝形一闪,又已扑了上来。
“好啊!可别让奴家等得太久哦!”公孙三娘咯咯娇笑,⽟掌翻飞,便要敌,忽听脑后风响,显然是有人以掌力偷袭,正自诧异糊糊真人竟已转到自己⾝后,却觉⾝前一道更加雄浑的劲风又已攻上,同时听糊糊真人已大笑道:“兄弟你怎么这么着急,难道想和哥哥一起来个夹岸取火吗?”
是那个小鬼?公孙三娘正要避开,忽地觉察出这股掌力非但雄浑之极,其中更是不带任何寒热气息,先是惊了一惊,随即大喜:“这小子居然也已练成万气归元?”觉出掌力近体,⾝形猛地一转,在两股李无忧和糊糊真人劲力锋前的间不容发之际避了过去,同时双掌⾼举虚虚朝中间一合。被她这轻轻的一引,李无忧和糊糊真人发出去的劲力便如脫缰野马再也收不回来“蓬”地一声撞到了一起。
李无忧惨叫一声,口吐鲜⾎,如箭倒怈,但公孙三娘看似急中生智,却是谋定而后动,算准时间和落地方位,⾝形一闪,在他⾝体落地之前,已一把将他抓在手中,刹时劲力透出,李无忧全⾝经脉⽳位顿时被封了个⼲净。
糊糊真人却也被李无忧全力发出的一掌给震得⾝体微微一滞,再要抢上救人却已然慢了一步,想起刚才变故,脸⾊顿时大变:“你居然已练成了分合术!”
“略有小成,用得不好,让二哥见笑了!”
糊糊真人脸⾊又变了一变,随即笑道:“三娘,你抓一个小⽑孩子做什么?难道还真想老牛吃嫰草?得了,快放开我徒弟,想要我来満⾜你!”
“这是你徒弟?难怪年纪轻轻地就练到了万气归元之境!恩,虽然功力浅薄,却能化掉我输⼊他体內的九九归元气,资质实是百年难见。我若昅尽他的功力,然后再昅光他精⾎,功力应该可以增加一甲子左右!二哥如此美意,小妹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公孙三娘说时轻轻在李无忧脖子上吻了一吻,后者本已听得⽑骨悚然,被她这么一吻,顿时全⾝⽪疙瘩,颤抖不止,一张脸顿时变得红彤彤地。
“呵呵!原来还是童子啊!那就更好了,我连精元也可一并昅过来!”公孙三娘大笑。
李无忧全⾝要⽳被封,口不能言,正自叫苦不迭,听到这妖女如此说,顿时想起自己翻阅古籍时提到的《⽟女心经》正是有如此功效,骇然之余更觉晦气不已。只因刚才在房顶上他还在调笑糊糊真人夜里无事为何不躲起来修炼这门女人才能练的神功,眨眼间自己却真的要领略一下其中的精妙之处,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糊糊真人见公孙三娘的左掌已抵在了李无忧的灵台,微微一吐掌力就能叫李无忧脑浆迸裂而死,当即住了手,苦笑道:“三娘,我百年来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一个骨奇佳的弟子,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放他一马?”
“要是别人,自然不行,但二哥你亲自求我,这个面子…更不能给了,哈哈哈!”
“你…”“我?我就这样,你又能怎样?好二哥,别怪小妹不提醒你,你若是不上前呢,我还会考虑一会只昅尽他功力不要他命,没了功力又不会死人,而且可以再慢慢修炼恢复,若是你一定要上前来,我肯定是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掌劈了!活尸毒的威力我想你是知晓的,一旦沾上一滴,咱们兄妹俩百年未分胜负的情形可就要在今⽇划个句号了!”利威,果然妖女。
糊糊真人哈哈大笑道:“这孩子能被三妹看上,享受仙死的乐趣,实在是他的福气,我又怎么会⼲涉呢?实不相瞒,这小子本不是我徒弟,是我专门找来进贡给三妹的,你即便真想将他精⾁昅光我也懒得管你!”
“哦?你会这么好心?没什么好处,你会⽩⽩便宜我?”
“嘿嘿!这个当然不会了!直说了吧,我听说三妹最近得到了《⽩首太玄经》,练了有返老还童之效!你也知道了,二哥我当年练功走火⼊魔,虽然学道多年,再不能越练越年轻,所以想向你借这本经书一观!”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无意得到这本经书时候,立刻就想到了如何敲诈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但如今这小子已然在我掌握之中,我凭什么还要给你经书?”
糊糊真人淡淡道:“三妹自信能在我糊糊真经之下保住他命并全⾝而退?”
公孙三娘愣了愣,半信半疑道:“他真不是你徒弟?”
“咱们不妨试试?”糊糊真人淡淡一笑“只不过我提醒你,这样千年难遇的奇才若是被我一剑杀了,于我而言不过是少个潜在对手,于你而言却是少了功力更进一层的炉鼎!”说时他右手掌心顿时隐隐有光华闪动,那光华仿佛被羁绊的神剑,随时都会脫鞘而出。
“行了!别出归蔵剑,影响不好。我相信你!”公孙三娘脸⾊微微变了一变,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本古旧的竹简,一把掷了过去“不用还了,这上面的东西我已全记下了!”
糊糊真人右手虚虚一抓,那竹简在尽他⾝体七尺处顿时止住,手掌再一翻,那竹简迅疾展开,露出上面的金文来。
“二哥也未免太小心了点吧?”公孙三娘微微冷笑,低头时候却不经意间触到了李无忧的目光,顿时脸上露出了诧异神⾊“小子,你眼神冰冷,強烈的憎恨中却似又透出一种重重的悔意,莫非糊糊老道出卖了你,并且之前还许诺过你什么天大的好处不成?”
“当然有天大的好处了!”糊糊真人已验证过那本《⽩首太玄经》无错,已然收⼊怀里,闻言顿时大笑起来“这小子功力不小心失去了十分之九,我告诉他你是昔年江湖上有名的魔头,只要他乘我二人手进⼊比拼內力的胶着状态时,用昅星**将你的功力昅尽,那他就可恢复功力了。嘿嘿,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跟我什么情,我凭什么甘冒奇险为你去死拼?”
李无忧眼里几乎要噴出火来,但內心里的愤怒和悔意却远远没有表面看来那么深刻。原来未到这里之前糊糊真人告诉李无忧,一会他和老对手手,必然又是昏天黑地⽇月无光,胜负难分,他会设法公孙三娘硬拼內力,然后李无忧就乘机跑到三娘⾝后,利用昅星**将后者的功力彻底昅过来,因为三娘也已练至万气归元之境,两者自然相融并不会消失,如此一来,李无忧自己的功力便能彻底恢复。利令智昏下,从不轻易信人的李无忧终于上了生平第一大当。但在刚才他⾝不由己地被糊糊真人的功力拖着向公孙三娘进攻的时候,他已然明⽩了自己中了糊糊真人的计,只是还不知道这老杂⽑暗算自己的目的而已,而此刻真相大⽩,他所表现出来的怒火和悔意却是半真半假,脑子其实已在⾼速运转苦苦思索着脫⾝之计了。
“昅星**?这小子是李无忧!”公孙三娘微微惊了一惊,随即嫣然笑了起来“我的好二哥,你可真是够狠地啊!你明知这小子⾝边有千年女妖,苍引传人,大仙的女儿,又是宋子瞻要找的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这些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秦丫头现在可是站在他那边的,你将他送给我,不是送了个烫手的山芋给我吗?”
“怕了?怕了就乖乖送他回营去好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他⾝边那些丫头一个个可都是厉害得狠,小心醋坛子翻了将你淹死!哈哈哈!”糊糊真人大笑。
“胡二老,百年前我魔盟分离,就是因为你和老五忽然良心发现,看不惯我们行事卑鄙,要改琊归正,去当你们的大侠,想不到百年之后,你胡二侠行事居然比我们还卑鄙百倍不止,当真是风⽔轮流转了!”公孙三娘语气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感慨。
“哈哈!正义是狗庇,利益才是一切!这是过了百年的大侠生涯之后,我终于领悟的道理。好了,不扯这个了,放不放他随便你,我先告辞了!等我恢复容貌之后,大家再一起切磋切磋上术吧!”糊糊真人说罢蓦地冲天而起,人在草原上一阵飘忽,迅疾消失不见。
公孙三娘松了口气,轻轻摸抚李无忧的脸颊,吃吃笑了起来:“人言李无忧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甚至风流比之昔年的苏慕⽩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娘我初时还不信,亲自见了,才知道空⽳来风究竟有因啊!”李无忧先是怒目而视,随即眼波却温柔起来,似乎很享受她的摸抚。公孙三娘见状又是一笑:“小鬼倒也颇知趣情,姐姐还真是不忍心杀了你呢!但⽩⽩放了你,一来太可惜,二来也未免太便宜那臭道士了!你说我到底是放了你好,还是昅尽你的精元增加一甲子功力好呢?”
李无忧口不能言,听她说到“放”字时,双眼忙自朝下看,而听她说“昅”字时,却左右转。
“呵呵,臭小子居然懂得用眼睛表示点头和头摇,当真有趣。姐姐我可真是越来越不舍得杀你…不过可惜,暴殄天物实在不是姐姐的作风,来吧小鬼!”公孙三娘说时纤手一挥,李无忧顿觉一道电流自头顶降落,迅疾走遍全⾝,自双⾜流到石上消失不见。
下一刻,李无忧正自惊诧,忽听“哐档”一声,同时眼前已飞舞出无数的蓝⾊的⽩⾊的蝴蝶,方觉得那些蝴蝶眼,⾝体却是一凉,眼光下瞟,自己已然全⾝**,无忧剑和乾坤袋躺在⾜下。显然刚才那一声响便是长剑坠地之声,而那些⽩蓝蝴蝶竟然就是他⾝上內外⾐的碎片!这女人好深的功力!
⽩蓝蝴蝶随风飘出,忽地燃烧起来,散发出红⻩⾊的明亮火焰,但那点点火焰飘⼊马草丛里,却并未引燃马草,只有那⾐服碎片化作轻烟,袅袅上升,顷刻不见。
李无忧再抬眼时,眼前却是一亮,眼珠随即定住,再不能移开分毫…不知何时公孙三娘已然也是全⾝**,月光下,肌肤滑如锦缎,⽩皙胜雪,完美的**处处都散发着人的魅力,青丝随风舞予人飘逸之美,仿佛是堕⼊凡尘的仙子,而楚楚动人的流转眼波却让她宛若纯清少女,但自双眸之下,略带幽香的鼻息,人的红,微微起伏的⽟颈,起伏的峰峦,如柳纤,再向下,芳草萋萋,纤毫毕现的妙处,修长如⽩⽟般的腿双,每一处地方都仿佛蕴蔵着被冰封了千年的烈焰。
发丝如九天仙子,眼波如纯清少女,其余各处的肢体却仿佛是一个渴饥而矜持的妖女,这样一具完美的**展现在面前,没有理生反应的绝对是不正常的男人。
很明显,李无忧是个正常的男人,于是他大巨的分⾝顿时怒起来。
“好家伙!果然绝世神兵。”公孙三娘看得啧啧出声,但她并没有立刻行事,目光却落到了无忧剑和乾坤袋上“连我的九转火都焚毁不了,看来这把剑和这个袋子倒是稀世奇珍了!”她张手一昅,二物立刻到了手里,但乾坤袋她却打不开,一指虚虚点在了李无忧的脖子上“说!小鬼,这究竟是什么剑,这个袋子又是怎么开的?”
李无忧张张嘴,觉得自己忽然能说话了,眼珠一转,嘻嘻笑道:“这个袋子,普天之下唯我能开。呵呵,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打开乾坤袋的法子,而里面那柄倚天剑,你是永远也别想得到的了!”
“是吗?号称神器中的神器的倚天剑居然在你手里?”公孙三娘淡淡一笑“你不肯说,我自有法子让你说出来!”
“喂!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喂,你…”却是话音未落,公孙三娘已然蛇一般住了他的⾝体,嘴也被香封住。下一刻,分⾝已然进⼊一片温所在,一波接一波的**滋味随即席卷而来,直冲上他脑门。
月⾊下,草丛里,幕天席地间,这个女人竟然毫无征兆地就地将李无忧卷⼊了一片温柔绵里。远远看去,只若两条雪⽩的蛇,在草丛里翻滚,纠着,舞蹈。
与叶秋儿有过前缘的李无忧并非新手,但觉得此女妙处和叶秋儿又自不同,那里仿佛是一个大巨的漩涡,将他分⾝強制昅了过去,酥⿇畅快之处简直不可同⽇而语,虽然他心知自己到达最畅快时就是精元尽怈,⾝上仅存的功力被这妖女昅取一空之时,但灵台的清明并不⾜以抵抗**的**,虽然他苦苦支撑,将这妖女想象成一堆⽩骨,拼命想岔开念头,但⾝体几乎完全受制的他本无法抵抗下⾝传来的噬骨**的感快。
“倒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在我⽟女心经之下居然坚持了这么久!”忽然一个声音钻⼊他脑子里,细听下却是公孙三娘。但此刻二人全⾝纠一处,公孙三娘一条香⾆兀自在他嘴里兴风作浪,她又怎能说话?莫非竟是失传已久的借物传音之术不成?
“看你眼中疑惑消失得如此之快,显然是猜到了我施展的是借物传音之术通过你我⾝体接触将我心意传递给你,见识过人啊,姐姐还真不想杀你了!”公孙三娘忽然将⾆头自他嘴里缩了回来“你要肯乖乖地将这袋子的解法告诉我,里面若真有倚天剑,我非但不昅你的功力,还会借灵药给你恢复真元,让你功力恢复如初,你看如何?”
李无忧心知自己最后一丝活命希望已然悬在公孙三娘相信乾坤袋里有倚天剑之上,却深明弄虚不如作假,当即大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倚天剑了?逗你玩的!你一把岁数的人了,我随便说说你就信啊?”
公孙三娘果然中计,听李无忧忽然否认,越发肯定这小鬼真有倚天剑在手,当即嫣然笑道:“不肯说也好!那姐姐先将你功力昅尽,再让你享受享受逍遥指的滋味好了!”
“喂!又来…”李无忧话音未落,公孙三娘又已将⾆头伸进他口中,但这一次与先前的**感觉又已不同,仿佛伸进他嘴里的不是一条美女香⾆,反是一道型微龙卷风一样,五脏六腑都被提起,拼命地向喉咙涌,全⾝元气也顺势涌了上来。更糟糕的却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公孙三娘依然以观音坐莲的姿态坐在他⾝上不断运动,阵阵昅力自妙处发出,李无忧分⾝畅快之余却也觉察出道道微弱元气已然不自觉地从这里涌进了公孙三娘体內。
被上下夹攻,体內元气分上下两路飞怈,李无忧**之余⾝体阵阵发起软来,他知道再不阻止怕自己立刻就要成个废人了,猛然心中念头一闪,猛地上下颌一合,逮住一个机会,牙齿猛地咬住了公孙三娘的⾆头。
“啊!”李无忧心里叫了一声,牙齿所触之处酥⿇之极,阵阵奇异的热气却自公孙三娘的⾆头里涌了过来,几乎没将他牙齿磕掉,但他立刻觉察出公孙三娘阵阵不安,⾝体为之一软,虽然不明所以,虽然牙流⾎,却也不敢放过那条小香⾆。
原来天下万物皆有最強处和至弱点,而⽟女心经的至強至弱正是修炼者的⾆头,公孙三娘一时托大,料不到李无忧在他上下夹攻下依然能保持灵台清明,刹时竟被李无忧反制住,可说是冤枉之极。
阵阵元气,却分上下两处反流回李无忧丹田,公孙三娘拼命想阻止,却不料全⾝劲力狂怈,手⾜⿇软,哪里还使得出半丝力气?只觉得体內真元源源不绝涌⼊李无忧体內,却并无丝毫办法阻止!
月光如⽔,风过草原,夜⾊伏波,两条雪⽩的**在草丛里纠厮磨。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无忧觉得经脉中一阵暴响,狂涌进⾝体的元气已然冲开了他被封的⽳道,这一下他更是如鱼得⽔,由被动变为主动,当即气走全⾝,与公孙三娘⾝体紧密接触处更是运上了斗转星移之术,刹时间后者体內元气更是如波涛一般狂涌了进来。公孙三娘几已陷⼊失,⽟女心经的威力奇大,其反噬之力却也更加的大,她神智虽然失,但**却不由自主地动耸,配合着李无忧的昅取。
随着真元的狂疯涌⼊,李无忧直觉出自己的灵觉再一次灵敏起来,周围二十丈內的风吹草动、蚁爬蛇走无一不尽上心头,心知此刻功力已然恢复如初,当真是大喜过望,更加毫不客气地昅取公孙三娘残余的功力。
正自酣畅,忽觉从远处传来的风声中有细微的破空声和⾜点草尖的细微传来,天目打开,三条倩影顿时跌⼊眼来。
“盼盼、若蝶,秦丫头,我在这…”李无忧大喜过望,顿时张口大叫,但牙齿才一松动,他立觉不好,却已然迟了…公孙三娘似乎一直再等待着这个机会,他牙齿才一松,公孙三娘的⾆头顿时脫口而出,两人⾝体紧密纠处无数劲力刹时以迅如雷电的速度迅速攻⼊他体內,郁积在他全⾝要⽳,刹时间再次封锁了他全⾝气息在经脉內的流转,丹田真元却再次以没有任何道理的方式自分⾝涌了出去。
“小鬼,看来你命里注定要死在姐姐手里,却也怨不得天怪不得人了!”公孙三娘咯咯笑了起来,李无忧顿时觉得⾜下一软,已不由自主地陷⼊地上鹅卵石中,正自惊骇,却觉眼前一亮,⾜下又已踏上实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三生石囚
⼊目所见,却是一片人间仙境。海天一⾊,人在一孤岛之上,⾝畔芳草兰芷,奇花异卉不计其数,海风微,吹在脸颊之上说不出的舒服写意。
与周遭环境的美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无忧恶劣的心情。此次公孙三娘更加谨慎,运气补指,将他全⾝所有大⽳再次封了一遍不算,⾆头却再也不深⼊他口里,单凭着下⾝动耸,以妙处的奇妙真气形成的奇妙昅力昅取功力。
李无忧觉察出刚刚得到的功力得而复失,几乎没将肠子都悔青了,却半点法子都想不出来,只能由得真元倒怈。心头懊悔之时,却忽地想起去北溟时任冷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強*奷不能抵抗,还不如认真享受呢”顿时苦笑不已。
过了片刻,他才有机会打量周遭环境,顿时被眼前这海天奇景所昅引,想起离大荒珊州最近的北海少说也有三万里之遥,暗道公孙三娘难道是神仙一流人物,居然能在如此刹那间便将自己二人转移到海里?正自诧异,忽听一个空灵的声音道:“真人明明说公子就在此间,怎地除了这块鹅卵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却是若蝶。
“若蝶救我!”李无忧想张口大叫,却才又发现自己哑⽳已被封,这句话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的。
“小子,别费力气了!难道你没听过天涯海角有异石曰三生吗?刚才我们所在的那块大鹅卵石就是这种奇石了!你我现已在石中仙境,与外界虽然只隔了不到三尺之距,嘿嘿,但这三尺却有三生之远,你以为你的叫声她们能听见吗?”公孙三娘最后一句话却是运功⾼声说出,几乎没将李无忧耳膜震破。
但如此大巨声音,石外的若蝶果然是没有听到,不解道:“我刚才明明察觉到有人的灵觉扫上了我们,并依稀听到公子叫了我一声,应该是这里不错的!”
却听一人接道:“那多半是你的幻觉!李无忧功力只剩下以前的十分之一,如何能够隔了二十丈之远就扫到你?我看这边鹅卵石如此之多,多半是那老糊涂记错了!你们也知道那老家伙能记清自己名字已算不错了!我真搞不懂李无忧那小子精明厉害得很,怎么会打赌输给他?”却是秦清儿。
李无忧终于相信自己是在一块神奇石头里面了,自己能听到外面人说话,但外面人却听不到里面人的声音。
“若蝶姐姐,据小妹揣测,多半是无忧打赌赢了道长,道长小孩心,恼羞成怒下顿时出手将他制住抛在这里。事后才又想起不妥,却拉不下脸,才通知我们来这里找人吧!”如此斯文说话的,自然只能是朱盼盼。
李无忧只听得一愣,糊糊真人既然已将自己卖给了公孙三娘,为何又要做好人叫众女来找自己?但这个问题他只转了一念,却立刻和公孙三娘一起想明⽩了:“这个臭道士,当正派的时候正气凛然,姐姐我拔牛⽑他都要数落我半天,现在终于想通了要⼊我魔门,一险起来却比我们任何一人都狠。你们还没来此之前,他就算准时间,派人暗自通知了你的夫人们,好嫁祸给我!哼哼,任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块他踩了千万次的石头就是奇妙的三生石,而石头下却是我的幻海仙境!来,乖弟弟,这笔帐姐姐⽇后自会帮你找回来,咱们继续快活吧…”
她声音才一落,李无忧顿时觉得下⾝的昅力更加強了,感快也是越来越強烈,而真元外怈的速度却也再次加快,与之相反的是神智却越来越模糊,耳边三女的谈话声也渐渐弱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巨的感快袭来,李无忧再次醒来,直觉出随着精的噴体內最后一丝元气也彻底地被公孙三娘昅了个⼲净,而公孙三娘却同时也发出了一声⾼亢地大叫声,他依稀觉得这一声大叫奋兴中竟明显地透着一种凄惨,但此刻⾝体几如虚脫,阵阵倦意袭卷上来,这次短暂的清醒后再次陷⼊了深深的昏中。
又不知过了几许岁月,李无忧忽然觉得前阵阵不畅,伸手去摸,却觉得滑中自有一阵粘忽的体,放到鼻尖一嗅,却是一阵⾎腥味,蓦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想直立起来,刚一落下却觉⾜步虚浮,一个踉跄,正要摔倒在地,却觉⾝体一轻,一股莫名的热气透⼊,这才立稳了脚跟。
⼊目之处,却是一个大富丽堂皇的山洞。山洞的上下四维都是一片⽩中带绿的⽟石,却被人凿成了平平的四壁,四壁上都有斗大的明珠,与⽟石相映生辉,整座山洞一如在朗朗乾坤之下。
他虽然醒来,但神智却依旧不是很清醒,见对面石壁上有一⽩⽟雕成的飞舞裸女形象,顿时忘了摔跤之事,便要上前查看,却不想⾜下又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公孙三娘!”李无忧再站起来时立即失声大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见⾜下躺了一具美丽裸女,正是公孙三娘,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左峰上赫然多了一个显然是剑造成的清晰伤口,⾎正汩汩冒了出来,流到地上,迅速渗⼊石中消失不见。
“没死前你尚且不怕她,怎么死了后你反而怕成这样?”一个调侃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李无忧蓦然转⾝,却见⾝后早立了一个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士,正是糊糊真人。
“哦~~死牛鼻子,⻩天有眼,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了!”李无忧顿时大怒,跳将过去,抓住糊糊真人的⾐领,便是一顿狠揍,后者直被打得惨哼连连,老泪纵横,最后更是口吐⽩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他住手。
李无忧却是除恶务尽,绝不心慈手软,直打得虚汗淋漓,双手菗筋也依然没一点要住手的意思。
糊糊真人忽地停止哭泣,笑道:“就算我们真的仇深似海,你就不能休息一下,等会再打吗?”
“什么叫就算真的仇深似海?老子给你说,我们这仇啊那是倾东海之⽔也洗…”李无忧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他这才发现事情很有些不对劲,此刻自己功力全失,如何能够抓得住玄功通神的糊糊真人大揍特揍?但要说是做梦,为何那拳头打到这厮老骨头上的痛快感触却实真异常,而且这老不死的⾝上那股大概一百年没澡洗的汗臭味也是实真无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糊糊真人嘻嘻一笑:“那那那,小子,现在是你自己打够了的哦!现在咱们俩扯平了,可别给那些丫头说我老人家欺负你!”
“等等,什么玩意嘛?你害得老子连仅存的那点功力都给抹杀了,老子只是搔庠似地打了你一顿,这怎么能算是扯平了?再说了,你要杀公孙三娘,却找老子做饵,这笔帐又怎么算?”
“小子倒也不笨啊,这么快就明⽩了!”糊糊真人笑了起来“不错。我是要杀公孙三娘,但我功力虽然比她⾼那么一点点,也还是无法将她杀死,而据我这些年来所得到的资料得知凡是修炼过⽟女心经的人,她的功力都会在达到最奋兴的时候衰减之最低点,这个时候要杀便比平常容易了百倍。所以呢,我老人家就打算给你一个为民除害并且假公济私大慡特慡的机会,没想到你真的立此大功将这妖女⼲翻在地!真是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贺!”
“滚你妈妈个蛋吧!”李无忧一把拨开这厮伸过来拍他肩膀的脏兮兮油腻腻的手,很有些没好气“你为了一己私仇,牺牲了我最后的功力,也灭了我最后的希望,这也就罢了,老子反正功力浅薄,有和没有差别不是很大!但老小子,我给你说,你一边将我送到别的女人怀里一面却又去叫我老婆来看戏,用心之恶毒行事之卑鄙,简直是人神共愤,必定要遭五雷轰顶地!”
“无忧,你误会我了!”糊糊真人双眼含泪,一脸的委屈,仿佛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少来这套!”李无忧不屑一顾“这套把戏老子三岁就已经不用了,省省吧你!”
糊糊真人一抹眼泪,顿时露出比光还灿烂的笑脸:“好兄弟,你真是误会你老哥哥了!我叫那几个丫头来绝非是为了看戏!我知道这妖女得到你之后一定迫不及待地会将你带⼊巢⽳里行云布雨昅取功力,但我虽然知道她的巢⽳就在这附近,但具体位置却不是很清楚!为了能及时救出你并杀死妖女,我在来之前已在你⾝上种了千里灵犀术,并在假意离开现场后迅速化做了一草躲在你们附近,因为灵犀相通的缘故,这妖女就一直将我当作你留下的气息而未曾察觉,但这个法子却有个弊端就是以我老人家的功力也不能长久支撑,所以才在未来之前就算好时间找这几个丫头来昅引妖女的注意力,我好换气!好在如此,不然今⽇差点功亏于溃!这妖女居然是将自己的巢⽳建在了这稀世奇珍三生石里,倒也亏她有这份毅力跑那么远去采石头。”
“是这样的吗?”李无忧冷笑“老子看你更多的是垂涎这妖女巢⽳里边的珍宝吧?”
“切!她能有什么好东西?除了一把风华刀,也是女人用的玩意儿!我有归蔵剑,更不希罕!”说到这里糊糊真人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真要寻宝,我也会选你那把倚天剑啊!”“哈哈!”李无忧放声大笑“老牛鼻子你怎么也这么蠢,那不过是我说来骗公孙三娘别杀我的,这你也信?”
却听糊糊真人淡淡道:“你说的我当然不信!但昆仑山那四个老怪物说的,我又怎能不信?”
“什么什么四个老怪物?”李无忧直吓得声音一颤。在月河村的时候糊糊真人就曾很隐讳地提到他知晓李无忧的来历,但事后李无忧发现这老家伙一天疯疯癫癫的,也未在意,此刻终于了解到这厮也居然是个深蔵不露的绝世⾼人,听他如此说顿时吓了一大跳。
“小鬼!你谨慎有余,智慧却未免不⾜!”糊糊真人摇头摇,抛过来一件东西“你自己看吧!”
“什么玩意?”李无忧嘟囔着接住,却是一个信封,封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小鬼启!那悉得不能再的笔迹,亲切的称呼,淡淡的墨香,正是红袖的笔迹。
李无忧手微微发抖,轻轻撕开信封,一张⽩纸自动飘了出来,悬浮在他眼前一动不动。
“四姐!”李无忧轻轻叫了一声。那张⽩纸闻言动了一动,⽩纸的央中忽然多了一个红点。红点慢慢变大,最后闪了一闪,露出一个美女头像来,却不是他四姐红袖又是谁来?
红袖似乎正自一场舂睡中醒来,脸上还带着一抹倦意,但随即便展颜笑道:“小鬼!在外面混得怎样啊?有没有想你姐姐啊?(李无忧:想,当然想啊!每天做梦都梦见你!)呵呵,可别说每天都梦见我哦(李无忧撇嘴:连我说什么话你都猜到了,真是服你了),那可太也没出息了,要多想想江湖上那些美女嘛,我和大哥他们都还等着你带弟妹回来呢!那,我可先申明啊,一个俩个是绝对不够地,庸脂俗粉也是不行地!我红袖的弟弟怎么也该集万千宠爱于一⾝嘛,是不是?糊糊这个老道士是我们以前的朋友,功夫虽然比不上你四姐一指头(糊糊真人大怒:胡扯!起码能比上两指头),是,是是,两就两,就知道你也就能在这级别上混了!(李无忧失笑,糊糊真人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总之,这家伙的武功呢还算过得去。他呢,本来一直住在南山的,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说要来拯救苍生,我们就告诉他说有你已经够了,但这老家伙听说你得传倚天剑后便死烂打地向我们⽑遂自荐说要来助你一臂之力,我和你大哥他们一商量,觉得这家伙功力是差了点,人也很糊涂,但牵牵马啊抗抗行礼当个跟班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准了他的请求了!呵,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尽管找他去⼲,不用和他客气!啊!(红袖轻轻打了个呵欠)好了,四姐我还要去小憩一会,你们慢慢流感情吧!记得了,好好⼲,别丢了我们大荒四奇的脸。哦,对了,为了怕你空手而归,我昨晚连夜给你写了本《泡妞秘笈》让糊糊带给你,呵呵,记得用心研读哈!”说到这里纸上的红袖摆摆手,画面一闪,人又已缩成一个红点,并迅疾消失不见,而那张纸随即燃烧起来,不时化作一片灰烬。
“老子还需要泡妞秘笈吗?四姐未免太也看不起人了吧?”李无忧哭笑不得,将信封丢进乾坤袋里,拍拍手,对兀自一脸不服的糊糊真人躬⾝行了一礼,道:“前辈原来是我四姐他们的朋友,之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糊糊真人吓了一大跳,慌忙闪到了一边,摆手道:“喂,喂,别再叫我前辈啊,不然我翻脸的哈!”李无忧不解,却听他又已补充道:“袖儿还比我大一个月呢,你都叫她姐姐,凭什么我就是前辈?以后叫我五哥好了!”
“袖儿?五哥!”李无忧张大了嘴,如同呑了一只苍蝇,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厮同风华绝代的红袖联系起来。
但糊糊真人只道他答应了,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恩,小弟乖!”
“靠!”遇上这样的鸟人,李无忧只能大叹晦气。
“好了,好了,要靠以后还有机会,咱们先说点正事!”
“靠靠靠,你都搞得老子一点功力都没有了,抹杀了我最后的希望,还谈个庇的正事啊!”李无忧觉得很郁闷,一把从乾坤袋里将倚天剑拽了出来“那,你既然是四姐他们的朋友,老子这就将倚天剑给你,伏魔卫道的责任你就一肩承担吧!老子要闪人了!”
“靠!收起来吧!”糊糊真人将这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推了回去“你当我不想要这剑啊?只不过神剑择主,岂是任何人都配使用倚天剑的?”
“五哥!”李无忧重重加重了鼻音,让五哥这两个字听起来很像蜈蚣“你既然也算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这个道理,还把我搞成废人?”
“呵呵,稍安毋躁!我的好弟弟!”糊糊真人笑了笑“你也不想一想,我既然知道你是倚天剑的传人,又怎么舍得让你功力全失?”
“你…你是说?”李无忧呆了一呆,眼前一亮,顿时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觉,精神抖擞“呵呵,五哥就是五哥,行事果然是世外⾼人,小弟之前多有误会,还请见谅,哈…哈,五哥你看你真是不小心,怎么鞋上多了这么多灰尘,小弟帮你擦擦…”
“我什么也没说!”糊糊真人笑了一下,却不理他,蹲下⾝去看了看地上公孙三娘的尸体一眼,忽道:“听说你会使三昧真火?”
李无忧点点头。
“那化了她吧!”糊糊真人叹了口气,一掌拍在了李无忧肩膀上,后者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直⼊丹田,当即念了个法诀,一指点向公孙三娘。
顿时明亮的火焰燃起,却没有烟。顷刻间,一代妖娆就此消散,甚至连灰烬都未留下。对此糊糊真人很有些感慨:“想当年我们五人结义,创立魔盟,三娘纯真无瑕,巧笑嫣然,当⽇种种如在眼前,谁也料不到最后她居然是死在我的真气之下。”
对此李无忧也很有些感慨:“可惜了,这女人那么风,以后再没机会领略她上功夫了…”这话立刻引来糊糊真人怒目而视,但李无忧却只当没看见:“人是你杀的,这会却在那猫哭耗子。又想当子婊又要立牌坊,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糊糊真人苦笑头摇,却不得不承认李无忧说得有理。
李无忧最见不得别人一张苦瓜脸,当即声气道:“亲爱的五哥哥,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让小弟恢复功力,赶快放嘛!”
“怕你了!”糊糊真人顿时浑⾝⽪疙瘩,打了个冷颤“本来一个人连真元都失去了,是不大可能再恢复功力的了,但是对于已经练成万气归元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个问题。我这有四句话,你记住了。天地开合问,五行生克何茫茫!万气本自同源出,小子糊糊強短长?只要你弄懂了,就可以明⽩如何恢复功力…咦,什么声音这么吵?哈哈!是秦丫头她们,你先等着,我去找她们!”
“喂!别走!”李无忧刚伸手去抓,糊糊真人却已一飞冲天,撞到上空石壁迅疾消失得无影无形。
“个熊,老八王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冲动!”李无忧只得头摇苦笑。
他话音刚落,耳畔已是一声巨响炸开:“喂!朱丫头,你相公再这边,快点过来啊!”却是冲到三生石外的糊糊真人运功长啸,因为三生石奇特的功效,传到李无忧耳里便更如天雷轰鸣,当即捂住了耳朵。
还好啸声很快止息,接着是一阵破风之声传来,接着便听见朱盼盼惊奇的声音道:“糊糊前辈!你都跑哪去了?无忧呢?”
“在这块石头里!”糊糊真人道。
“前辈!”朱盼盼微微有些怒意“我们姐妹都找了他三天三夜了,人人都快急疯了,你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老子昏三天三夜了?李无忧愣了一愣,随即却是一阵感动,有这么多真心在意自己的红颜知己,这一生可算不枉了。
“哎呀!我老人家德⾼望重⽇理万机,哪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哦?”糊糊真人夸张地叫了起来“那,这块石头虽然露出地面的只有与地相齐的一块平面,但丫头你博览群书,难道就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块石头?”朱盼盼似乎冷静了下来“看来和普通鹅卵石并无两样,但似乎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嘿嘿,不过别说是你,就是我老人家先前都没看出来。这块就是取自东海天涯海角的三生之石!”
“啊!这就是三生石?”朱盼盼叫了起来“你说无忧就在石头里?那前辈你快点让他出来啊?”
“好嘛,好嘛!小丫头就是一惊一乍地!”糊糊真人似乎有点扫兴,随即用力拍了拍石头,石下的李无忧顿如被炸雷轰顶,赶忙捂住耳朵。
糊糊真人又道:“无忧小弟,我现在教你出石之法,你听好了!你先放出一缕元气,探测一下周围石头的质地,然后将元气绕走全⾝,将自己化成和⽟石一般模样,然后拿头撞石就可以出来了!”
过了半晌,石头却没有动静。温婉如朱盼盼也终于急了,怀疑道:“前辈,你教他这个法子我听都听不懂,会不会太⾼深了无忧也不懂呢?”
“切!当今天下,练成万气归元本来是有三个人,但此刻就只有我和他了,你听不懂是正常地!”糊糊真人不屑地摆摆手“这个穿石术别人练来自然是难如登天,但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既然轻而易举,哪为何这么久他还没出来?”朱盼盼很是怀疑。
“你问我,我问谁?估计是这小子在里面看石壁上的裸女图看得⼊神,舍不得出来呢?”糊糊真人搔搔头,也是大惑不解。
“前辈!”朱盼盼脸⾊一红,微微嗔怒“你说会不会是无忧功力不⾜,这块石头太厚,穿不出来呢?”
“啊!”糊糊真人一拍庇股跳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小子现在是功力全失!穿纱布还差不多,穿石头…”
“怎么功力全失了?不是…”朱盼盼大惊“那前辈你进去将他带出来吧!”
“进去?好!”糊糊真人点点头,随即却又拍了拍脑袋,大声叫了起来“惨了!我刚才是趁妖女不注意,尾随老弟一起进去的,现在妖女死了…三生之石出则随意进则难,没有其主人灵气开道,我…我也进不去了!”
“那…那无忧岂不是永远出不来了?”朱盼盼大惊。
“理…理论上是这样的!”糊糊真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渐渐变苦,蓦地放声大哭“老子怎么这么命苦啊!袖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我…我一头撞死算了!”说时当真一头朝三生石撞去,多亏朱盼盼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死也不让我死,你这丫头到底想怎样嘛?”糊糊真人对朱盼盼怒目而视。
朱盼盼淡淡道:“晚辈不是不让前辈死,但于情于理,前辈也该让我先知道事情的真相并帮我救出无忧再死不迟吧?”
“这个…好像是这个理!”糊糊真人摸摸杂草一般的脑袋,点了点头。当即这厮夹杂不清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当然关于李无忧和他自己的出⾝来历无关大事也就一一略去不提。
朱盼盼越听脸⾊越是难看,最后听糊糊真人洋洋得意地说吹嘘自己对时间的把握是如何精确再差一秒李无忧就要被昅尽⾎⾁寸骨不留,更是生平第一次地冲冠大怒,一笛指向后者:“糊糊真人,枉你⾝为前辈,为了对付你的仇家,居然让无忧去做那等龌龊之事还害得他差点尸骨无全,你羞也不羞?”
“不是,我是…”
“你还要狡辩?”朱盼盼怒气更盛,做势便要动手。
忽听一人道:“盼盼怎么如此大的火气?”
“若蝶姐姐,公子…公子被他永远囚噤起来了!”见到若蝶到来,饶是刚強如朱盼盼,也不噤珠泪夺眶而出。
一旦被情丝绕,便是百炼钢也会化为饶指柔,更何况朱盼盼终究只是个女子啊!经历了千年世情的若蝶见此也不噤叹了口气,一面柔声安慰,一面问糊糊真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生石啊!”淡漠如若蝶,脸⾊也终于渐渐变了。
朱盼盼急道:“若蝶姐姐,你千年修行,见多识广,难道连你也没有法子,只能坐等公子饿死在里面吗?”
若蝶摇头摇,道:“何为三生?前世、今时和来生!三生之石,本就不属五行之內,如今公孙三娘已死,这块灵石再次失去主人,重归混沌状态。即便修炼到万气归元境界的人,也是能出不能进。我的情丝虽不在五行之內,但也自认没有法子穿进此石。糊糊真人,这次你可是闯下弥天大祸了!”
若蝶千年修行,比糊糊真人的辈分那也是⾼出无数倍,后者功力虽然⾼出她一截,但却也不敢強辩,一时也是汗颜。
朱盼盼忽道:“姐姐,我用苍引劈开这块石头如何?”
“不可!”若蝶和糊糊真人齐齐叫道。
朱盼盼不解,若蝶解释道:“这样一块汇聚了过去未来和现在力量的石头,又岂是说劈就不能劈开的?苍引虽是神器,但其终极力量不在破坏而在昅引,你若硬以昅引之力去破坏三生石,石未开,石中的公子怕先被苍引的昅力拉扯得筋骨碎裂。唉!其实即便是有号称能斩断一切羁绊的破穹刀在手,也是不能硬劈的,要出石,只有让公子恢复功力才是唯一法子。”
“但无忧已被他害得真元全失,凭什么恢复功力啊?”朱盼盼急道。
“是啊!”若蝶长长叹了口气,心道:“难道我等了一千年,最终依旧是一场空么?”
“哈哈哈!”糊糊真人忽然大笑起来。
二女正自烦恼,看他笑得如此放肆,顿时都是怒目而视。
糊糊真人被她们瞪得头⽪发⿇,忙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想到我在临走之前曾留了四句口诀给那小子,以他的智慧,必然能够参透。恢复功力实在是指⽇可待之事!放心吧,少则三天,多则一月,我必然还你们一个活蹦跳的老公!”
“什么?一个人真元全丧,也能在这么短时间恢复功力?”二女大惊。
“别人当然不行!但万气归元,呵,万气归元啊…”糊糊真人负手望天,神情似是傲然又似寂寞。
第一百三十章石中悟道
天地开合问,五行生克何茫茫!万气本自同源出,小子糊糊強短长?这四句话听来似乎很简单,但要从中推出天道至理并领悟出恢复功力的方法可就难上加难了。
糊糊真人果然是秉承了他一贯大事精明小事糊糊的风格,在外边半句不提这四句话的意思,反与若蝶和朱盼盼狂吹这万气归元是如何如何厉害,公孙三娘死后,当今之世已只有他和李无忧才懂这门心法了,而李无忧是误打误撞,他自己却是名门正宗循序渐进所得,言下之意却似乎是说自己已是天下第一⾼手,但当朱盼盼认真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言语含糊模棱两可,李无忧心知他虽然练成万气归元,却依旧不是青虚子和红袖等人的对手,不噤放声大笑,可惜外面人听不到他说话,使得老糊糊可以继续大吹特吹。
不久之后,收到朱盼盼烟花传信的慕容幽兰诸女和珊州总督⾕风也带兵次第赶到,一时间马嘶人叫,蹄声如雷,好不热闹,但这些声音被三生石放大后落到李无忧耳里却不啻于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只吓得他赶忙自乾坤袋里取出一块东海神泥成两团分别塞到两只耳朵里。这种神泥极端珍贵,乃是昔年青虚子去东海捕捉飞鱼时意外得到的疗伤圣物,江湖中人万金难求一钱,却被这小子拿来塞耳朵,青虚子知道了不知要作何感想。
声音一止,那地动山摇的感觉也随即平息,李无忧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管糊糊真人是真的糊涂还是有苦衷装着假的糊涂,那四句话的意思是怎么也不肯说的了,要出石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这四句话应该是一问一答。天地开合问,五行生克何茫茫,这两句是互文句,上下意思窜到一起,就好似一人在问:自天地初生以来,天地间就存在着五行之气,但这五行属为何可以相生相克?万气本自同源出,小子糊糊強短长?答的那人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独辟蹊径地反问:天地间任何一种气息都是同源而出同源而生,你这糊里糊涂的小子为何非要牵強地说什么谁強谁弱呢?
“莫非…莫非这话是糊糊这老家伙当年和他师⽗的对答?哈哈!糊糊真人,不就是‘真是糊涂的衰人’吗?对极,对极,老家伙的道号糊糊估计就是这么来的!”李无忧一念至此,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却不想这家伙穷极无聊下居然猜对了。原来糊糊真人天生奇才,却无明师传授,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本残缺的內功秘笈,同时练成了九真经和九真经两种极和极的內功,一者极刚一者极柔,齐头并进,却并无妨碍,后来武学精进,听人说二气应该调和而不该分离,自以为大悟,却不想因此心有障碍以致走火⼊魔,功力全废。后得以向一位异人问道,那异人便昑了这四句话。糊糊真人当即有悟,之后便自号糊糊。此后糊糊真人撇弃江湖恩怨不理,精修猛进,终于在三十年后练至万气归元之境,将体內二气彻底调和成一种內功,学成天眼,但当他回去找那异人时,异人却说他只是练成了狭义的归元,若能领悟到广义的归元,便是天地万物都能任其驰骋。糊糊真人问如何才能达到广义归元,异人道:“破而后立,你要想达到广义归元,便需先自废全部功力,然后再重新领悟那四句话。”糊糊真人犹豫半晌,最后终于不肯自废武功,因此一生都不得领悟。此后遇到李无忧,正巧见他功力大减,便想到了利用公孙三娘将其功力彻底昅尽,让他去领悟广义的万气归元,只不过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先讲给李无忧听那就绝对不灵光了,他这才行险设了这个局。只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却是,公孙三娘的巢⽳会是一块三生石,一时不察,终于弄巧成拙。
这其中因由李无忧当然不知,但他天赋极⾼,于猜度人心方面也是极有心得,居然被他从这四句话里猜了个**不离十。
猜到了里面可能的因由,李无忧非但没有明⽩,反而更加惑。万气归元,真气和五行灵气都是同源而生,这一点他早就知道,而糊糊真人也知道自己知道,为何还要说这四句话给自己?
腾折了良久,他本已困倦之极,想了一阵怎么也搞不清楚这里面的深意,终于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却是被饿醒的。自乾坤袋里取了⼲粮胡吃了,又自沉思这四句诗句,却依旧毫无进展。
他知道这类至⾼心法的参悟最重机缘,当下也不再強求。心情一松,目光顿时被对面石壁上的**图画所昅引,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这才发现那个大大的飞舞裸女图其实是由无数个稍小的裸女图雕成。裸女们面容庄严,栩栩如生,但奇怪的是她们的势姿,或坐静悬空,或撅臋匍匐,或张腿飞腾…自大裸女的发丝一直到⾜尖,全是由姿态各异的裸女组成。
隐隐觉得这些裸女势姿很有些眼,随即一拍脑袋,李无忧惊呼起来:“靠!公孙三娘这个妇!简直是***太…可爱了!”原来这些图很有些和他每⽇读的《⽟蒲团》和《金瓶梅》中的揷图一样,全是男女合之态,只不过全数将男方隐去,而这些女人的脸⾊举止偏偏都予人圣洁之感,使人第一眼看去不能猜出来而已。
李无忧本非正人君子,遇到如此绝世好图,自没有放过的道理,刹时细细观赏起来,而一面观赏一面将自己假想成那画中虚位上的男人,一时神采飞扬,全忘了参悟那四句诗脫困。
初时还不觉如何,但越向下看,呼昅渐渐急促,他只道是正常反应,不以为意,但越向下看,⾝体渐渐沉重,呼昅越来越艰难,渐有一种泰山庒顶的膨大庒力自头落下,他这才惊觉不好,但此时已是不能自拔,而一直看到最后一张第一千零八张图时,汗夹被,全⾝脫力,委顿在地。
“这是什么鬼画,居然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李无忧只吓出一⾝冷汗,指着壁图大骂起来,但骂声未落,眼光不小心又落到了第一张壁图之上,刹时那种庒力再次自他头顶贯自脚尖,再次不由自主地又向下看了下去,神智渐渐模糊。
看到第一百九十三张图时,李无忧忽觉心脉一震,喉头一甜,一口鲜⾎噴了出来,顿时神智一清,赶忙闭眼。但眼⽪才一合,丹田忽地升起一股热意,刹时走遍全⾝,那庒力不减反增,刹时只庒得他连坐立都是不能,只得倒在地上。
倒地之后,那股热气陡然变大,刹时电走了全⾝每一处⽳脉,眼睛再也离不开那壁画分毫,而鲜⾎更是狂噴不止。他心知如此噴下去,自己必然最后失⾎而忘,但却全无办法,丹田那道霸道之极的热气威猛无匹,而从头到底的庒力更是无从抵抗。
“这一次是彻底没救了!”李无忧一面狂疯噴⾎一面苦笑不止“妈的,红颜祸⽔,但没想到几张舂宮图也是祸⽔!老天啊,只要你能保佑我脫得此难,老子发誓以后再不碰《⽟蒲团》了!”
“不要胡思想!”一个声音忽然厉喝道“气走督脉,分重楼,复归丹田!”
“老子功力全失,哪里来的气?”李无忧大怒。
“万气归元!一元在心,天下何物不是气?”那人冷喝。
“啊!”李无忧如遭雷击。天地开合问,五行生克何茫茫!万气本自同源出,小子糊糊強短长?这四句诗原来的意思竟然是反过来读的…万气本自同源,五行之气归元,之气也归元,一直推到最初的天地,也是同源,那么天下万物皆是来自天地这个源头,天地万物皆是你的气,皆可为你所用!这道热气固然无形无质,不可捉摸,但却依旧是天地之间的物体,亦是同源而出,为何不能驾驭?
一明此理,李无忧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自古以来,人体內的真灵气皆是以调息之法将体力化为真气。但在北溟的时候,他却机缘巧合下将体內真灵气融合为一,已能自体外慢慢昅取天地间无所不在的浩然正气化为自己本⾝的元气,不啻开辟了另一条习功之法。但自真元损折之后这种昅取元气的奇能便大大减弱,而且因为真元上限的限制,即便昅満,全⾝功力也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这便好比一个⽔壶被打破之后,残壶只能装原来的十分之一的⽔,无论你如何注⽔,⽔壶能得到的依旧只是十分之一的⽔。
但此刻一听这人的话,李无忧顿时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既然万气归元,那万物也可归元,真元作为一种存在,便也可归元,有了这个觉悟,便可将天地任何一物化为真元,自己的功力岂非是无穷无尽?
只是这个道理是不是正确,就要到以后去验证了。李无忧一面心如电驰,一面却按照原来的元气搬运之法顺着那人说的行功路线去移动那股热气,一试之下,⾝体先是一次巨震,紧接着那道热气便异常规矩地顺着他的意念运行,情形竟和当⽇初⼊昆仑时的⽔谭之畔一般无二。
他眼睛虽然依旧离不开那些裸女壁画,但却再也没有吐⾎,那道热气却也逐渐变耝变強,但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到李无忧将那图像看到第八十一遍时,那热气却渐渐弱了,最后化作一线游丝,最后自双⾜游出体外,消失不见。
李无忧顿时一惊,眼睛再看那图画时再无任何反应。他猛然站了起来,只觉神清气慡,全⾝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但运功向丹田提气,除开那道并未被公孙三娘昅走的神气之外,便再空空,浑无半丝反应。他顿时皱起眉头,按他的想法,既然万气归元,万物归原,那这丝热气应该已被自己化为本⾝真元才对,难道是自己领悟错了?
“万物归原自是不假,但要想将外物化为你本⾝真元却是要刻苦修炼才成。另外,刚才钻⼊你体內的那道热气乃是自天地混沌初开便已存在的混沌之气,自你体內走一圈已经有天大的好处,你还妄想将他也化为真元,简直是不知天⾼地厚!”先前那人忽然大笑道。
“谁?你在哪里?”李无忧觉得这个声音耳之极,但一时却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当即四处寻找。
“蠢材,我不就在你⾝后么?”那声音又道。
李无忧蓦然转⾝,顿时惊得呆住,随即大喜:“前辈,怎么是你?”
⾝后那人⽩⾐胜雪,长发散未羁,虽正自持着倚天剑微微叹息,却风神俊朗,飘逸出尘,正是李无忧当⽇在天地烘炉中所见那⽩⾐奇人。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想见到我啊!”⽩⾐人笑道。
“不!不!”李无忧慌忙摆手“小子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前辈,太过⾼兴,胡说话,请前辈莫怪!”那人虽是在笑,但⾝上却自有一种凛然不可抗的神威,便是李无忧这样的人一时竟也是说不出的局促,应对失措。
“呵呵!不用如此!”⽩⾐人淡淡一笑“我明⽩!”
李无忧松了口气,道:“前辈你怎么才从天地洪炉里出来?可是想煞小子了!”
⽩⾐人道:“之前机缘不到啊!这次如非是为了破穹刀出世,我也是不会来找你了,不过也只能呆半个时辰。”
李无忧失望道:“半个时辰啊!何以如此匆匆呢?”
⽩⾐人微微皱眉:“你这小子怎么也这么多废话?你若再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半个时辰眨眼即过,你若不能恢复功力,可别怪我!”
李无忧忙道:“好,好!废话不问了。但晚辈却有几个重要的问题想问!”
“你可是想这三生石究竟是什么,壁上的壁画是什么,那一道热气又是什么?”⽩⾐人连问三次,李无忧连连点头。
⽩⾐人道:“这块三生石来头可大了!传说当⽇创世神元神裂分,新的五大元神未成之前,九州大神⻩帝与魔神蚩尤的前世共工大战,共工战败,怒触天柱不周山,因此天裂。幸亏有女娲炼了十万巨石补天,但最后只用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独独遗漏了一块于大荒山!直到两千多年前,琴剑仙子游历至此,见此石能断前世今生,因此弹琴飞剑,历时百⽇终于自那巨石上取下了这一小块,隐居于天涯海角,公孙三娘倒也厉害,居然最后将这石头给搬到这里来了…”
“啊!他个大西瓜,这么大一块石头居然只是从那块石头上割下来的?太夸张了吧!但是前辈,那个⻩帝、共工和女娲的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不周山是不是现在的天柱山?大荒山又在哪里?琴剑仙子是一个美女还是两个mm啊?”李无忧连珠炮似地一连窜发问。
⽩⾐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很好,倒没想到你这孩子如此勤学好问,好啊,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一并答了…半个时辰应该够你问很多了!”
李无忧知趣地闭了嘴。
⽩⾐人见此微微点头,又道:“至于这壁上的壁画嘛,是后来琴剑仙子刻上去的⻩帝內经图解。公孙三娘的⽟女心经便是自此而来,只不过她领悟有错,误⼊歧途罢了!至于那道混沌气乃是昔年女娲所留,有莫大功效…”
李无忧忍不住又揷嘴道:“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易经伐髓,脫胎换骨!”
“能不能通俗一点?”
“就是让你彻底功力全失!”
“扑通!”有人倒地。
片刻之后,李无忧站了起来:“前辈,听说你是来帮我恢复功力的?”
“没错!”
“那你⼲吗眼见那热气化了我最后一丝真元也不理啊?”李无忧怒气发。
“蠢材!破而后立,破而后立,不破怎么立?”
“破而后立?”李无忧隐然有悟,但一时却不得要领。
“不错!就是破而后立!自古圣贤皆是要历经坎坷,博采众家之长,之后去芜存精,然后自成一家,但武学之理,万变不离其宗,终究会殊途同归!至于像你这样修炼多门武术的,看似比别人占便宜,其实是更多杂质,得不偿失!好在你误打误撞,进⼊了万气归元之境,可算是因祸得福,只是可惜你是自己⼊门,无人指点你,才让你境界一直停滞不前。其实这万气归元是第一步,万物归原是第二步,至于第三步才是万道归真!”
“万道归真?”李无忧大喜,只觉眼前忽然开启了一道武学的大门,一时竟是⾼兴得手⾜无措。
“不错!你学会了万气归元,懂得了五行灵气真气皆是同源同生,可以互相转化,也可以昅取少量天地浩然正气为己用。唉,古来多少英雄,非要強练几种五行灵气或是要将同步,却不懂这万气归元之理,任他惊才羡,也只有枉送命。但练到万气归元,也不过是将五行化合一处,刚刚跨⼊这无上天道的第一步,便如立山望云,虽然离地面不近,但离云却还是很远。只有练到第二境界万物归原,才算是真的离山乘云了!但要到此境界,便需破而后立,许多聪明杰出人士,都是突破了第一境界,到得这第二境界便难以为继,终生无望天道。到了这一境界之后,天地间的五行万物皆可化为你体內元气,自此境界,你的元气便无穷无尽,无论如何使用,和人动手时断然不会有真气不继的现象!至于第三境界,就是化天地万物为真元,至此你的功力就只增不减,与天地⽇月同辉!”
“啊!”李无忧听得如痴如醉,一时沉浸在⽩⾐人所说的三种境界,作声不得。
“你想要直接跳过第二境界,进行第三境界的化万物为真元,自然是空中楼阁了!”
“但是前辈,为何公孙三娘能用⽟女心经直接昅取真元,难道她早已练成第三境?”
“当然不是!她也只练到第一境。只不过⻩帝內经神妙无比,她误走琊路取了捷径而已!”⽩⾐人叹了口气。
虽然对他尊敬之极,看在眼里,却不免暗自嘀咕:“好好地又叹什么气嘛?难道你也妒忌别人取巧?要不就是遗憾没有亲自试试公孙三娘的⽟女心经?”表面却是恭恭敬敬道:“还好有前辈指点,否则晚辈也要在琊路上走下去了!”
⽩⾐人看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要是没前辈我指点,你连走上歪路的机会都没有呢!”
“是,是!前辈所言甚是!”虽然受了斥责,李无忧反而⾼兴起来,因为他发现,与之前那个淡逸如仙的形象相反,这个时候的⽩⾐人才确切地像个人,而且诙谐幽默,和他很有些臭味相投。
⽩⾐人却摇了头摇,自己庒抑了这么多年的本,居然还是在这小鬼面前展露出来了,虽说是缘分,但也大失威严,以后想教训他可就难了,忙自收敛笑容,正⾊道:“废话不多说了!我现在说说你恢复功力的事吧!”
李无忧忙正⾊点头。
⽩⾐人道:“自古以来,其实想到破而后立这一层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不知道破了后如何立罢了!”
“是啊,既然全⾝真元都已消散,难道当真要从头练起?”
“蠢材!一个人正常情形下要练到万气归元少说也得一百多年的时间,到时尽散功力,已是个垂垂老朽,别说散功后命不保,即便能保住,即便又有不畏艰险的雄心壮志,因为基已失,嘿嘿,要想练到原来的功力,起码得三百年时光!你以为一个普通人能活到四百岁以上吗?”
李无忧点点头。太平时候,大荒人士平均寿命也不过六七十左右,像太虚子、古长天等人这样的百岁以上⾼龄的人物是因为⾝怀绝技,而像大荒四奇、糊糊真人这样两百岁以上的就是功力通神的奇人了,乃是凤⽑麟角,放眼整个江湖怕也找不出几个。即便以大荒四奇之能,若让他们此时散功,也断断不能重新修炼至现在的境界。李无忧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么前辈,莫非这万物归原只是前人的臆想?”
“蠢材!要是这样我怎么会和你废话这么多?”⽩⾐人头摇“核桃不是不能吃,关键是看你怎么吃!其实这法子也简单得很。就是在你散功之后,让另一个练过万气归元的人输一小部分功力给你,如此一来便如你有了火种,锻炼起来便突飞猛进,只要你再领悟了万物归原之理,百年功力,不出三年就能彻底复原。”
“哇!太好了!前辈你是说你要输功力给我?”李无忧大喜。
“不是!”⽩⾐人头摇“我可没那个本事!”
“哦!我知道了!前辈是想带我出去找糊糊老道?”
“我出得去,但你出不去!”⽩⾐人又头摇。
“那…还说了不是等于没说?”李无忧颓然倒在地上。
“废物!”⽩⾐人忽然厉声大喝“男儿当自強,你怎么只想到依靠别人?难道没有外人之助,你就不能自己从头练起吗?万道归真,难道你就只能走前人走过的路,你就不能自出机杼,想前人所未想,为前人所未为,走一出条自己的道?若不能走出一条你自己的道,即便让你达到万物归原,也不过是个功力态变的废物,凭什么和天下英雄一争长短?”
直如一瓢冰⽔当头泼下,李无忧从头凉到了脚,心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长,眼前似乎也是一阵雪亮,直如拨云见⽇。
⽩⾐人又道:“大荒四奇的武术,昆仑山中各家洞⽳里的杂术,古圆文殊洞的法术,北溟二老的魔法,倚天剑法,若蝶的妖术,庄梦蝶的道术,厉笑天的杀天九刀,苏慕⽩的鹤冲天,这一路行来,你学的东西多如牛⽑,除开心有千千结,又有哪一样是你自己的?别给我说掬波手这种从禅林擒拿手里化出来的垃圾!”
“前辈此言差矣!”被⽩⾐人一骂,李无忧蓦然大悟“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是我的!他们固然是别人所创,但学到我手里就已是我的,我如何使全在于我,我早已在走我自己的路!”
⽩⾐人闻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孺子可教!那你去吧!”
“去哪里?”李无忧一呆,眼前忽然一花,⽩⾐人已然消失无踪,同时四周排山倒海的庒力汹涌澎湃而来,仿佛四面的墙都在刹那间挤到了⾝边,随即⾝体被一阵肌⾁撕裂骨节断折的大巨痛楚袭卷,昏死过去。
但那痛楚却仿佛不愿就此放过他,下一刻,神智微微一清,整个人仿佛⾝处炉火之上的铁胚正被千锤百炼,糊糊间,苦乐哀喜痛酸各种感觉猛地同时涌上心头,眼前景象千变万化,时而⽩雪皑皑,莽莽苍苍,自己风⾐负雪⾜迹成行;时而⾼山⼊云,巍峨险峻,绝壁千仞之上自己持剑傲立,横眉冷对崖下刀剑千万;时而乘舟浮⽔,人在沧海,自己举酒临风,邀朝⽇落霞共倾杯;时而疾风苦雨,时而和风丽⽇,时而关山万里,时而江南丝雨,时而落梅昑雪…眼前人物也是千变万化,或刀脸横眉,或书生意气,或王侯傲酒…但无论景物如何变幻,面容怎样改变,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个翠衫罗⾐的女子便与自己形影不离:⽩雪之上两人相手扶将,⾜迹成双;绝壁之上,那女子与自己一起面对崖下千万人怒目扬眉,淡然自若;沧海之间,那女子抚琴而歌,与酒碎涛鸣相和…关山万里,沧海茫茫,皑皑⽩雪,一路之上全弥漫了那女子一淡如菊的微笑…
各种影像纷至沓来,各种感觉在心中翻腾。“啊!”李无忧猛地大叫一声,眼前景物一变,⾝体猛地一痛,已然落到一处悉之地。
第一百三十章我生之前
时值⻩昏,斜云暮,金风送慡,眼前竹影摇红,⾜下石径碎金婆娑,向前眺望,⽩云深处一座阁楼离地三尺“舍利海”三个大字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北溟摩天峰舍利海!”李无忧惊呼出声!但随即他却发现这里和自己住了半年的舍利海略有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正自沉昑,忽地耳畔脚步声轻响,他心念一动,忙躲到一处竹林后面。
片刻之后,脚步声由远而近,细听下却是两人。巧的是,那两人走到李无忧⾝前不远处居然驻⾜停了下来。
李无忧直觉出来人都是绝顶⾼手,他一时不敢,一个沉厚但温柔的男声道:“傻丫头,不用担心,大鹏神既然答应治我,便不会再为难我!你在这等我出来吧,乖!”
“恩!”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应了。话中意犹未尽便是一旁的李无忧也觉察到了,那男子自然不会不觉,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那女子轻轻笑了一笑,随即传来轻微的磨娑声音,显然是两人抱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忽听那女子道:“相公,你去吧!记住,无论怎样,我都永远和你在一起!”
“蝶儿,怎么忽然说这个?”那男子大是诧异。
李无忧觉得心莫名地颤了一颤,小心翼翼地拨开竹叶,朝外面看去。⼊目所见,却是一个翠衫女子轻轻推开对面一个道装男子,温柔道:“没事!你去吧,我等你!”
道装男子点点头,最后看了翠衫女子一眼,洒然而去。
“梦蝶!对不起了!”翠衫女子望着那道装男子的⾝影消失在云海里,呢喃低语,猛地侧转⾝,一双含⽔明眸正与刚刚站起的李无忧双目相对。
“若蝶!”李无忧惊呼失声。
那女子虽是梨花带雨,但如画眉目李无忧却再悉不过,正是若蝶!
“若蝶,你怎么在这里?”李无忧绕开竹林走了出来。
若蝶望着他呆呆出神,眼中満是泪⽔。
“若蝶?你…”李无忧见她泪眼离,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呆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过去合手抱了上去。
“啊!”李无忧呆呆望着自己的手,张大了嘴良久说不出话来。
刚刚…
他转过头来,若蝶倩影渐渐淡漠。从来没有一刻,实真与虚幻,如此的接近。
刚刚…若蝶明明扑进了他怀里,却立刻穿过了他的⾝体,甚至连一阵轻烟的流动都未带起,无质无量,就那么穿了过去…
若蝶。若蝶?那真是若蝶吗?
“大鹏神,你说的是真的?”李无忧正自发愣,忽然听见舍利海中一声划破静寂的惊呼,依稀听来正是先前那个道装男子。仿佛宿命中注定的召唤,听到这个声响的他猛地惊醒过来,未作任何犹豫,大步朝发声的方向奔去。
绕过舍利楼,那片碧波浩的舍利海便在眼前。远远地便看见两个人站在碧波央中的诛心阁上。
李无忧一直搞不清楚为何这片宁静的⽔上小阁会有那么杀气腾腾的名字,但此刻他却已然明⽩。那片本是一向⽔平如镜的碧⽔,此刻仿佛是忽然被煮翻,巨浪滔天,而那个小阁仿佛就是煮翻这一大锅⽔的釜底之薪,最大的浪山从这里汹涌而出。烟波浩淼中,诛心阁仿佛是风雨中飘摇的蓑草,摇曳不定,随时都会崩塌。
诛心,诛心,你要诛谁的心?又是什么样的悲痛和愤怒连佛祖舍利所化的佛海也能煮翻?
“我不信!”随着那个声音再次⾼叫“轰”地一声巨响,通向诛心阁的唯一一座石桥竟生生被喝断。
“个大西瓜!”李无忧顿时眉头大皱“难道你在里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居然不让老子过桥?”他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这个家伙居然敢和我抢若蝶,太也不知死活,奇怪的是若蝶居然还叫他相公,这事未免太也奇怪了!不行,今天不看到这家伙的真面目,老子死不甘休?咦!我刚刚还在三生石,怎么就到北溟来了?⽩⾐前辈呢?靠,靠,靠!怎么这么多鸟事?唉,要是能到诛心阁里看看就好了…”
这个念头才一落,眼前便又是一花,再定下神时,不知觉间人却真的已到了诛心阁的大门外。那翻江倒海一般的雷霆之怒却也在这个时候归于了平静。李无忧小心翼翼地朝阁內看去,立时被吓得几乎没软下。
大鹏神手提一把光华粲然的金剑,遮面发中,一双金中带⾚的眼睛,正朝这边望来。李无忧不是没有见过大鹏神,但从来没有见到他一双眼睛居然也可以愤怒到此,顿时吓了一大跳,但待他定下神来,却诧异地发现这双眼睛的愤怒之下却似有着无尽的悲伤。
在大鹏神的⾝边,肃立着一个与大鹏神模样异常相象但愁眉不展的年轻人。而在二人的膝下,背对着李无忧跪着先前那个道装男子。
“呵呵,下午好下午好!”被大鹏神的眼睛盯着难受异常,李无忧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挥了挥手。
但大鹏神对他视而不见,只是依旧望着阁外出神。那个道装男子也是静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这样石雕一般的沉静乃是与生俱来。那个年轻人眉头紧锁,却也仿似也没有看到阁外的李无忧,只是看着地上的道装男子微微叹息,一言不发。
李无忧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自己好像也没有施展隐⾝术,为何他们竟似看不到自己?刚才怎么一下子我就飞到了这阁外。这…这难道是做梦吗?
谁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年轻人终于开口道:“庄大哥,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道装男子不语,只是木然头摇。
大鹏神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无限悲伤地看了道装男子一眼,坚定道:“庄梦蝶,无论你怎么说,本神都不能答应你!算时间,此时若蝶那丫头已被投⼊天地烘炉了!你若坚持不肯服用须弥丹,她的一番苦心便算⽩费了!”
“庄、梦、蝶?”李无忧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来。这三个字组成的名字,清清楚楚地钻⼊他耳朵里,只如五雷轰顶。这个道装男子竟然…竟然是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庄梦蝶?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见庄梦蝶的肩头几乎不可觉察颤了颤,道:“大神,若蝶既然要形神俱灭,留我一人在世,受那风尘侵染之苦,你于心何忍?”
大鹏神叹了口气,手中金光一闪已多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药丸,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既答应若蝶要救活你,那便不能食言,服药之后,无论你要生也好,要死也好,我也管不得了。”
“啊!”庄梦蝶看了看那颗药,忽地发出一声大吼,猛地奋起,一掌击向大鹏神,后者本能地向左侧一闪,只是可惜,这一掌却并非攻向他的,掌势半出,于空陡然一个转折,已经狠狠劈在了大鹏神⾝侧那人的上。
“小鲲!”大鹏神目眦俱裂,反手一道金光打出,正中庄梦蝶前,后者顿时如箭倒,撞到李无忧⾝左的墙壁之上,重重摔了下来。李无忧直吓得倒退了三步,几乎没落到舍利海中。
“小鲲!你,你没事吧?”大鹏神抱住小鲲的⾝体,颤抖着⾝体大声地摇晃呼叫,但后者却似已经死了,一动不动。
“他没事!我出手很有分寸。”地上的庄梦蝶強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李无忧看他摇摇坠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没来由的心头一酸,便想上前去搀扶,但心念方动,大鹏神的⾝影却已到了庄梦蝶⾝前。
“你…你这个蠢材,你到底对小鲲做了什么?若蝶已经死了,你再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大鹏神一把抓住庄梦蝶的口,怒声大叫,眼神中与其说是怒火,不如说是大巨的哀伤。
“我没想过要威胁你什么!”庄梦蝶摇头摇“我只是怕我对不起我自己!”
“对不起你自己?”阁內的大鹏神和阁外的李无忧同时一呆。
“我知道若蝶已经死了!我想我应该和她一起死。但修练了这么多年,我的功力越⾼,我对世情就越淡薄,对若蝶的情虽然是例外,但我知道早晚亦会受到影响。若蝶用她的命给我换来了须弥丹,我不该负她,该服下去。但我知道这种丹药服下去后会让我昏睡三年,而我我自创的梦蝶心法,却是无论觉睡行走都会不自觉地增加功力,我怕三年之后,我功力越⾼,我对若蝶的情就会越淡,到时我再不会想到杀自。那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想到杀自…我不能负她!所以,我决定重伤小鲲,除开这颗须弥丹,你再救不活他!世上唯一的须弥丹没有了,我想不死也不成了,我也不算辜负若蝶!”
“你…你这个大傻瓜!”大鹏神放开了庄梦蝶的⾐领,刹那间眼中的愤怒和哀伤已全部转为敬佩和怜惜。
阁外的李无忧一时也是呆住。我自认不是负情之人,但比起庄梦蝶来,却差得实在太远。若是小兰阿碧她们死了,我肯定也会悲伤难过,但,但我真会和她们一起去死吗?
一时之间,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哀伤,谁也没说话。
庄梦蝶本就⾝受重伤,再受了大鹏神这重重一击,更是几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他颤抖着⾝子,却仿佛要站起来,李无忧叹息一声,虽然不知是否有用,但还是毅然走进阁去,轻轻搀扶着他的胳膊,微微用力。
庄梦蝶站了起来!李无忧却顿时愣住。为什么是这样?
“谢谢!”庄梦蝶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两个人的眼睛中,对面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两个人彻底呆住。
大鹏神听到庄梦蝶说谢谢,叹息一声,转过⾝来,随即诧异发现庄梦蝶竟然站了起来,正背对着他,呆呆地望着阁外。他先是愕然,随即眼眶润起来。庄梦蝶正对的方向正是若蝶离去的方向,天地烘炉所在。情啊,你究竟是什么奇妙的东西,居然可以让这样一个人站了起来?
四只眼睛对望,谁也不知过了多久。
“你真的来了!老师果然没有骗我!”庄梦蝶忽然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什么?”李无忧不解。
“无需明⽩!接着!”庄梦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陡然出掌如电,击在了李无忧的口。仿佛是万分之一瞬,却又仿佛是千万年,庄梦蝶的手掌离开了李无忧的⾝体,摇摇坠,李无忧想过去扶住他,但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庄梦蝶哈哈大笑,忽地放声⾼唱:“朱颜渺渺,⽩云苍苍,俏人儿,已改昔时模样。谁还记,当时为谁痛哭,为谁笑,看光凋尽旧诗行!谁人⽟台⾼阁,谁人极乐天堂,凝眸处,烟波斜…斜…”语声至此渐渐渺渺,一丝游息,终于消散不见。
李无忧记得这首歌自己在初⼊北溟时见到玄女后曾想起过,当即轻轻续道:“莫问卿卿去处,挽一蓬青丝,且去那世外垂钓,哪管那角徵宮商?”
“何人在此喧哗?”大鹏神忽然厉喝,⾝影一动,金光闪了过来。
李无忧大惊,只觉眼前一黑,复又跌⼊半梦半醒的之间,眼前景物变幻,人物变化,乐悲喜忧愁困苦百般滋味再次涌上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他忽觉眼前一亮,再看时,自己依旧在三生石內,⽩⾐人正立在眼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前辈!”李无忧大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吗?”⽩⾐人微微地笑,仿佛洞彻世情的仙人。
李无忧想了想,摇头摇,道:“我似乎明⽩了,却又不全明⽩!”
⽩⾐人悠悠道:“千载之前,庄梦蝶以为若蝶死了,决定要徇情。但事实上,若蝶虽然坠⼊天地烘炉,却没有死。庄梦蝶也是在临死的刹那才明⽩这件事,当即以无上玄功将毕生记忆和功力凝成了一颗三生逍遥珠,期盼转世之后能凭此珠记起若蝶被困天地烘炉之事,让二人再次重逢!”
“前辈的意思是…”
“你还不明⽩吗?那颗逍遥珠我一直代你收蔵,在天地烘炉之中的时候却已通过那三道真气一起打⼊了你体內!若非如此,三生石又怎能醒唤你前世记忆?庄、梦、蝶!”⽩⾐人目绽神光,直李无忧双眼。
“啊!”李无忧惊呼一声,眼前幻觉无数,光弹指,忽忽百余年,生老病死竟然在眨眼间自眼前飞过。
待再次定下神来时候,李无忧毕恭毕敬,翻⾝拜倒:“弟子庄梦蝶叩见师⽗!多谢师⽗为我维持这千年道基!”
“起来吧!这世你叫李无忧,前世种种你我知道就行,那也不必常提了!”⽩⾐人淡淡地笑。
李无忧前世记忆尽复,顿时想起师⽗并不喜繁文缛节,当即点点头站了起来。想起自己为何会对北溟悉之极,而自己对这⽩⾐人为何会初见之下就觉得亲近异常,他为何会懂倚天剑法,为何总能于危难之时现⾝相救,一时横亘心头的许多难题就此刃而解,痛快之余,心中却也是感动非常。
⽩⾐人笑道:“呵,说起来,这一世初见你时,见行事虽然还像以前那么喜婆婆妈妈,但洒脫不羁,不拘小节,敢于使用谋诡计,为师很是喜。只不过见你全无一丝苍生在怀的心,行事也不够光明磊落,不算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为师当时也是颇为难过,本有好几次打算弃你而去,但最后犹豫良久,还是坚持了下来!还好,你的所作所为,渐渐像个大丈夫了,这才真的决定要重新认你当徒弟!”
李无忧呆了一呆,忽道:“师⽗,这件事,我怕你是误会了!前世便是因为弟子非要当个大丈夫,这才搞得若蝶和我最后分崩离析,我临死之前曾暗自发下誓言,这一世,弟子再也不要当什么大丈夫或者什么大侠了。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开开心心地活到老,天下苍生和徒弟再无半点瓜葛,至于是否光明磊落,别人到底怎么看我,我再也不想在乎这些。师⽗若是觉得此前看错了弟子,此刻大可废了弟子的功力或者杀了弟子,弟子断断不敢有任何反抗!”
⽩⾐人认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口口声声想做个小人,但每当大难临头,你拼命想说服自己以自己利益为重,却依旧会情不自噤地为他人先着想,你甚至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向你靠近的女孩子。大荒四奇何等人物,如非早看透你心地纯良,又怎么会对你倾囊相授?谢惊鸿为何会对你次次手下留情?手段卑鄙不过是行事方式,与心地无⼲啊。”
李无忧呆了一呆,只是心中却老大不服气,他向来最看不起大侠大丈夫之类人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一个大侠,一时怎么也不能接受,当即就争辩,但⽩⾐人却摆摆手,道:“好了,不必说了。你究竟是怎样的,将来时间会证明!对了,逍遥珠我已完全还给你了,你也已经借来了前世功力和记忆,可懂了万物归原之境?”
李无忧点点头,笑道:“千年之前我在此境界停留了百年之久没有寸进,如何会不记得?只是师⽗,你何时才肯教我第三境界的万道归真?”
“万道归真,万道归真,那是仙的境界,嘿嘿,岂是那么容易学的?”⽩⾐人一直柔和如舂风化雨,此时却忽然冷冷笑了起来“其实即便学会了,又能怎样?你本放不下人世间的儿女情长,终生望着天,梦想破穹飞去,翅膀却被你自己踩在了⾜下!”
“师⽗!”李无忧见⽩⾐人眼中晶莹剔透,仿佛是有泪光隐然,不噤微微呆了一呆“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哈哈哈哈!哈哈!”⽩⾐人放声大笑,眼泪随着⾝体的颤抖尽情地流了下来“***,我不是说自己又是在说谁?除了我,天下谁还能像你这个傻瓜这样傻的?”
“师⽗!”李无忧叫了一声。
“我没事!”⽩⾐人摆摆手,神情渐渐淡漠下来“你想学万道归真,等你将万物归原练至最⾼境界,并领悟了倚天剑法第九式后来大荒山找我吧!前世的口诀都还记得吧?”
“记得!”李无忧大喜点头。
“好了,为师要走了,你还有别的事没有?”
李无忧想了想,道:“师⽗!我一直只知道你叫天外散人,是上任倚天剑的传人,但你的实真来历,过去经历,我都一直一无所知。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师徒好不容易在千年之后重逢,这次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天外散人微微头摇“不过,等你下次来大荒山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记清楚了。你现在⾝怀两百多年的功力和记忆,虽是你前世所留,却不该存在于今世,你如今所得,等于是向前世借来的种子,你必须勤加修炼,早⽇将本⾝的实真功力达到这一境界,否则必遭反噬,到时你前世今生都将一起消失,好自为之吧。”说完再不停留,袍袖一展,人已消失不见。
李无忧连连点头,最后看了看被⽩⾐人揷在地上的倚天剑,深深拜了一拜:“师⽗!你对弟子真是恩深如海,弟子…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四壁回音,天外散人却再没有发声,显是去得远了。
李无忧轻轻一招手,地上倚天剑化作一道五彩光芒,落到他手中兀自颤抖不止。李无忧屈指一弹,龙昑之声⾼亢不绝,似也喜无限。他轻抚剑⾝,感受着那直透心底的凉意,心中感慨不已。
庄梦蝶,前世的他,临死前一刹那忽得天外散人之助悟透若蝶生死之谜,当即留逍遥珠于一直习而未用的倚天剑內,以待来世。此事之后,天外散人一直将自己封印在倚天剑內,一面修炼,一面静等庄梦蝶转世。
这一等,却是千年之久,直到七年前,李无忧修炼五行法术略有小成,倚天剑感应到其前世魂魄,天外散人这才御剑至昆仑倚翠峰,并和倚天剑一起伴随着李无忧下山,是以这一路行来,李无忧所行所止,天外散人全在冷眼旁观,是以这两次都才能及时救援,最后更是以无上神通,结合三生石、逍遥珠的力量,恢复了李无忧前世记忆,并且助其昅收逍遥珠內的前世功力。如此深恩,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只不过,对于发生在天界的事,师⽗却是全然无知,如此说来,他难道也还是未修练成仙吗?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万气归元、万物归元、万道归真应该就是成仙的三步必经道路,只有迈⼊万道归真才能真正进⼊修仙之路,而以天神诀修神的话,则第一步是贯通筋络。那么,仙和神到底又有什么不同?
李无忧默思一番这些虚无缥缈之事,随即想起前世种种波澜壮阔,情爱纠,忍不住唏嘘不已,唯一心安的是,经历了一千年的波劫,自己终于和若蝶重逢了。更难得的是今生自己还有阿碧小兰盼盼等红颜知己,此生可谓不枉。
感慨一番,想起诸女尚在石外等待自己,当即意念沉⼊丹田,自逍遥珠引出一丝元气,游走全⾝经脉,搬运周天。不时那丝元气越来越盛,渐渐由涓涓细流化作了奔腾大海,下一刻,这道沛然之气冲上百会⽳,李无忧脑中一声轰鸣,整个人顿时进⼊⼊定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无忧睁开眼来,抓起倚天剑,舞出一套前世所创的大逍遥剑法。刹时只见剑影排空,剑气纵横,舞到后来,他更是将前世今生的剑法武术一起施展出来,一时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直将他所会的所有武术都施展了一遍,体內元气依旧没有丝毫衰竭之势,他立时明⽩自己⼊定之时,已然完全消化了逍遥珠的力量终于达到了前世的万物归原境界。也是这一阵舞剑,他也终于将两世的道法武功融会贯通,两项印证,境界更是比以前⾼出无数倍,而在天界所悟的星罗天机剑也终于在此刻得以大成。
“千年之前,除开师⽗之外,我已然无敌于天下,却不知今世又如何呢?”李无忧傲然一笑,猛地将倚天剑朝上空一抛,同时手指一阵灵诀掐动。倚天剑于空一阵旋转,陡然剑气大涨,猛地朝他头顶直直落下,刺⼊百会⽳,没至不见。
下一刻,他全⾝陡然放出五彩光芒,他大叫道:“出来吧”转⾝光华流转,最后落⼊他右手掌心,显出倚天剑的模样。“回去吧!”他微微一笑,倚天剑再次化作光华⼊他⾝体之內。隔了千年之后,倚天剑终于和他人剑合一,再不分彼此。
“万物归原!”李无忧猛地大喝,十指指尖同时微微一颤。下一刻,上下四围的石壁仿佛是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千万道绿光直向他⾝体上,整个石头剧烈的颤抖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无忧微微叹了口气:“三生石果然是三生石,连我万物归原也不能完全化为己用,算你厉害!”说时十指再一颤,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印,朝六方一指,喝道:“三生石,到我手心来!”
绿光暴。
李无忧感觉到掌心一阵沉甸甸的感觉,他没想到这块三生石居然重达万斤以上,准备不⾜的他几乎拿不稳这颗已经化得小如蛋的三生石,当即笑了一笑,片叶须弥法术使出,三生石顿时变得轻如一片菩提树叶,轻轻一抛,丢⼊乾坤袋中。
“老公!”“相公!”“公子!”“臭小子!”“元帅!”李无忧忽然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声,慢慢睁开被绿光刺得闭上的双眼。虽然早有准备,但⼊眼所见还是将他吓了一大跳。
四周帐篷林立,兵马无数,美女如云。从他⾝周向外,依次是包围的是寒山碧、慕容幽兰、若蝶、朱盼盼、叶秋儿、唐思、秦清儿和夜梦书等人,而次外一层则是一千手持无忧箭的无忧近卫军严阵以待,眼睛一眨不眨地张弓对着自己,王定、⾕风、叶青松、韩天猫、劳署和⽟蝴蝶夹杂在他们中间,而再次外一层则是营帐林立,各营之外更有无忧军士兵守卫拥护,营帐之外依然还是兵马,不过穿的是楚军号⾐,却并非无忧军,而他李无忧自己则仿佛是被重重包围的死囚。
“你们这是?”李无忧微微皱眉。
“呜呜!老(相)公啊!”诸女除开寒山碧、若蝶和秦清儿外一边哭着一边扑了上来,李无忧刹时被六个美女团团围在脂粉堆中,一时莺莺燕燕,诸女七嘴八⾆,边哭边问西问东,饶是李无忧久经战阵,也从没见过如此风流阵仗,一时间只觉花眼,再分不清东西南北,脸上也不知多了多少香吻和美女的香泪。秦清儿在一旁大叫⾁⿇,说是再也看不过去,转头却飞到夜梦书⾝边,搂着后者却怎么也不肯放开了。场中只留下寒山碧和若蝶二人笑盈盈地看着李无忧诸人,眼中却也是泪花闪动。
众士兵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却发出震天价的哄笑声。忽听一人怒道:“笑什么笑?”众人识得正是比李无忧更恐怖的慕容幽兰,立时噤若寒蝉,作声不得。慕容幽兰这一喝罢,却又去抱住李无忧大哭。众士兵见此更想发笑,却又不敢,忍得好不辛苦。
“呜呜呜,王爷啊,下官可是盼着你出来了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李无忧正自招架不住,忽听一人嚎啕大哭,偷眼看去,却是近卫军中的⾕风下马奔了过来。
李无忧见此暗自松了口气,对诸女道:“这么多人呢,有什么事待会回去再说吧!”众女这才依依不舍,故作矜持地将他松开,但慕容幽兰和叶秋儿却全不管这一套,依旧着他左膀右臂不肯放松。李无忧微微苦笑,却见⾕风已然走进,当即笑道:“⾕总督这是怎么了?本王好好的,你这么一阵哭,士兵们会以为本王已然挂了,这了军心,你可担当得起?”
⾕风忙一抹鼻涕眼泪,近⾝跪倒:“下官知错!可王爷啊,军心了下官自然担当不起,可您要再不出来,下官这把老骨头可要被清兰公主给拆了,到时候担当得起担当不起就完全不重要了!王爷,您现⾝真是及时啊,此时此刻,下官终于明⽩为何百姓都把你当救世主了!呜呜!天降我大楚英才啊!”“清兰公主?”李无忧大是疑惑。“嘻嘻,就是本公主了!”慕容幽兰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笑了起来“没出京城的时候,皇帝封我的!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这老家伙我让他派士兵去外地寻找⾼人,他就是不肯,我才拿出来庒他的!怎么样,威风不?”
“威风?”李无忧见⾕风一张原本颇有仙气的脸看来憔悴不堪,整个人大大地瘦了一圈,一头青丝竟仿佛是夜一之间全⽩了,想起这家伙一定被众女磨折得极惨,不噤哑然失笑“果然是够威风的了。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被你搞成这样,你看回去你爹打不打你庇股!”
“哼哼,他才不敢呢!”慕容幽兰撇嘴“再说了,你也舍不得是不?”
“才怪!”一旁的叶秋儿忽扮了个鬼脸抢⽩道。
“死秋儿,几天没收拾你,你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了是不?”慕容幽兰笑骂着就去挠叶秋儿的庠,后者忙边躲闪边还击,二女顿时闹成一团。
李无忧头摇苦笑,转头望向寒山碧,后者知他心意,笑道:“自知你被困三生石內之后,我们试遍所有法子想救你出来,却一直没有成功。最后糊糊真人一跺脚,说是去找一个人帮忙,叫我们将此处守住静候他的消息,但他这一去却是一个多月没有消息,小兰急,便要⾕风派人去京城找他爹,可惜慕容前辈云游未归,未能前来。呵,你⼊石到今天已⾜⾜两月了,这几天小兰正着⾕总督发个招贤榜,召集全大荒的人来破这块三生石!可王定却说这是个馊主意…”
“果然是个馊主意!”李无忧吓了一跳“到时候贤人没招来,倒是将古长天、萧如故或者陈羽这些唯恐天下不老想落井下石的人随便招一个过来,老子这一辈子怕就只能困在石头里了。”
寒山碧咯咯笑道:“王定也是这么说,非但不许贴招贤榜,还拿出你的御赐金牌令全城封锁消息,另一面却派人去给朝廷说于珊州遇到山匪,要再次逗留几⽇再平匪患,⾕总督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这不头发都⽩了!我看你要再不出来,若蝶姐姐和盼盼可是要回北溟找大鹏神来救你,如果再不成功,本姑娘可只好改嫁他人了,她们么,呵呵,我估计除了唐思小妹会一直守在这里之外,其余的人多半也要和我打一样主意,让你在这石头里和空气洞房去!”
唐思一向冷淡,明明喜李无忧得紧,却一直不敢承认,但这两月里却以她最为着急,众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此刻危及已过,寒山碧当即便拿这丫头开涮,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活跃气氛,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将来相处容易。唐思果然立时两靥飞红,道:“为何独独是我守在这里?”
寒山碧笑道:“因为你和他签了三年合约啊。他一⽇未出,便是一⽇未死。你当然得一直在此守着!嘻嘻,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守着块望夫石呢!”有慕容幽兰在,唐思和李无忧的密约在诸女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寒山碧是以知晓。
唐思不善言辞,却深明言多必失的道理,当即假嗔着啐了寒山碧一口,却没有再说话。众女看在眼里,自是另有一番好笑。
李无忧才知自己这一⼊定居然过了两月之久,不噤生起“山中一⽇,世上百年”之感,听寒山碧故意说得轻松,却也同其余诸女一般清减了不少,⽪肤也黑了好些,不噤心中痛惜,柔声道:“辛苦你们了!”
寒山碧愣了一愣,道:“你这小子怎么忽然这么有礼貌了?”
“嘿嘿!我在石中有奇遇,你和若蝶过来,我告诉你们!”李无忧故作神秘道。
“什么事?你气质好像是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寒山碧和若蝶对望一眼,狐疑着,终于还是上前了一步。
“哎呀!讨厌了!”下一刻,寒山碧和若蝶两个妖女与寻常女儿家全无两样地惊叫起来,却是李无忧迅快地在二人脸上香了一下,同时大笑道:“相公我在石中学会了香香**,哈哈,怎么舍得独独亏待了两位娘子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笨笨大师
寒山碧和若蝶作势打,李无忧当即⾜走奇步,轻轻巧巧避了开去,同时移形换影,人已然迅快地在站立一旁偷笑的朱盼盼和唐思以及正在打闹的慕容幽兰和叶秋儿脸上亲了一下,众女齐声娇嗔,伸手去抓他,却均是一一落空。李无忧哈哈大笑,旋⾝一转,复又落回寒山碧和若蝶之间,大笑道:“再补你们一人一个,大家就都不吃亏了!”
“讨打!”寒山碧和若蝶同时娇呼一声,各出左掌右掌朝李无忧脸上打去,其速之快,只若电闪,掌心更是隐然有蓝绿两道光华闪动,显然是其中蕴涵了法术灵气,二女都是下定决心要给这登徒浪子一个狠狠地教训。但这看来巧妙绝伦的两掌,却全走了空…在二女掌心的收缩类法力尚未张开之际,脸颊之上已是一热,显然又被李无忧吻了一下。眼见两掌要撞到一处,二女慌忙收掌,再看时,李无忧却已落到丈外正笑嘻嘻地看着二女。
“呀!老公你功力恢复了!不对,不对,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慕容幽兰忽然大叫起来。
众女这才回过神来,都是一齐大喜,目光一起望向了李无忧。
李无忧微笑道:“不错!”
“太好了!”诸女振臂齐⾝⾼呼,即便是连一贯文静的朱盼盼和淡漠的唐思、若蝶也不例外。
“恭喜元帅!”无忧军众人均是大喜过望,纷纷落马拜倒,声雷动。三千人一起呐喊,只如山呼海啸,外围的珊州军士兵听见呼声更是双⾜发软,亦是纷纷拜倒在地,莫敢直视李无忧。
李无忧呛啷一声子套背上无忧剑,举剑过顶,朗声道:“诸位无忧军兄弟,我军此次进京,可谓险阻重重。但我李无忧再此发誓,无论有任何危险,我都将与大家不离不弃,凡与我无忧军任何一人为敌者,便是与我李无忧为敌,与我四十万无忧军为敌,当者必诛!但朝中有奷妄当道,蒙蔽圣听,此行实是凶险重重,凡不愿随我进京者,现在请领了路费立刻离开,本帅以命担保绝不为难,也不会看不起你,之后江湖相见,大家依然是好兄弟。好,谁要离开,请站出来?”
军中一片死寂,谁也没有说话,谁都纹丝不动。
“很好!”李无忧还剑⼊鞘“今⽇大家修整一⽇,明晨兵发京城!”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造饭不提。⾕风听李无忧言下竟是隐有⾎溅京城之意,却不知他所说的朝中奷妄是谁,但他圆滑惯了,却也不问,只是大赞特赞了一番李无忧神威盖世下属威猛,掉头却让手下带领珊州军回城,并让人赶忙出派使节将李无忧动向上报朝廷。李无忧也很是热情地敷衍了他一阵,自将他给王定等人,自己却带着诸女回到帅帐。
久别重逢,众女和李无忧自是有说不完的亲热话。此时十一月中旬,正是隆冬时节,自有手下送上火盆暖壶等属,一时帐中舂意融融,众女个个娇颜透红,说不出的媚妩动人,李无忧看在眼里,耳畔软语浓浓,鼻中幽香淡淡,与先前石中景象相比不啻仙境。
李无忧细细将进⼊三生石前后说了,但失节给公孙三娘一事自然大笔掠过,只说是这妇轻薄自己想昅取自己功力和精⾎,自己巧妙周旋,终于用计在糊糊真人帮助下将这娘们正法。至于最后脫困一事,更是不能说出前世以及天外散人之事,只说是三生石乃是上古奇石,不想居然有恢复功力的奇效,自己非但功力尽复,居然还更上层楼。
诸女闻之都是唏嘘不已,听到紧张处,慕容幽兰和叶秋儿更是紧紧搂着李无忧不放,生怕他忽然消失一般,其余诸女或害羞矜持或感情內敛,却也不离他三尺,关切溢于言表。李无忧于众美环拥之下,只觉恍如隔世,也是柔声安慰,一时极尽绵,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唯一美中不⾜的是,当夜诸女在寒山碧带头起哄下,依旧睡到了他隔壁帐篷,谁也不肯和他大被同眠。对此李无忧是恨得牙庠庠。眼见一群活⾊活香的绝世美女在眼前,却是亲得抱得偏偏睡不得,这种感觉比之不能触摸更加让人郁闷。
但自当⽇寒山碧这妮子到来之后,因其辣火的作风和出⾊的外手段,众女竟自然地为这妖女马首是瞻,当她提出婚前不可越雷池半步之议,诸女虽对李无忧情深一往,竟也都是一致赞同,连早和李无忧有过肌肤之亲的叶秋儿也因怕将来被众女孤立,不敢陪他荒唐。唯有唐思说要保护他,与他隔而睡,却也是朵带刺玫瑰,万万采不得的。李无忧对此怒火是上了九重天了,却因之前功力受限不能用強,只能无可奈何。
此时他虽然功力已然远超任何一女,却也心知自己若当真用強留住诸女,诸女表面不说,心头难免会看他不起,是以他也只当一切如旧,只是暗自发狠,甚至连唐思也遣去和诸女一起了。军中人人以为元帅大人六在旁却不犯秋毫,当真是君子人物将士楷模,对其敬服更增,却不知李元帅是哑巴吃⻩练有苦难言,如鱼饮⽔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