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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误闯秘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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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是座冰山,你若想去动她,小心手上生冻疮。”

  琉璃⾊的酒,透明的⽔晶博,轻飘飘的,苹果绿⾊的轻衫。

  这冰山般的女人就坐在这里,就坐在方⽟飞的正对面。

  “冰山上很滑,你小心摔下来。”

  万⽟飞正在微笑,微笑着向陆小凤举杯。

  陆小凤也笑了,大笑。

  方⽟飞:“听说你很生气的时候也会笑J”

  陆小凤笑个不停。

  方⽟飞的笑却已变成苦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叮是我劝过你!

  陆小凤笑:“我记得的确有个朋友劝过我,劝我莫要爬冰山,我那个朋友叫方⽟它”

  万⽟它展颜:“我知道你一定记得的。”

  陆小凤:“你知道?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个方⽟飞?’,

  万⽟飞又叹了口气,苦笑:“我本来也想扮成别人的,却又怕扮得不像!”

  陆小凤:“你至少可以扮成陆小凤!”

  方⽟它脸⾊变了变,连苦笑都笑不出厂。

  陆小凤已转过头,微笑:“你呢?你是不是那个冷若霜?”

  方⽟它忽又抢着:“她不姓冷!”

  陆小凤:“你知道她是谁?”

  方⽟飞:“谁也没有我知道得清楚J”

  陆小凤:“为什么?”

  方⽟飞:“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陆小凤:“她就是你妹妹”

  方⽟飞:“她就是方⽟香”

  陆小凤又笑了。

  坐在他们兄妹之间的,是个穿着很讲究,神态很斯文,风度也很好的中年人,长得更是眉清目秀,红齿⽩,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会说他像亥孩子,现在年产纪虽然大了,陆小凤还是看他像是个女孩子。

  这人也正在微笑。

  陆小凤看着他:“既然她就是方⽟香,你就应该是蓝胡子”

  蓝胡子:“你有风?”

  陆小凤:“没有。”

  蓝胡子:“陆小凤既然可以没有风,蓝胡子当然也可以没有胡子”

  陆小凤盯着他看了半天,苦笑:“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我却还是想不通,像你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叫蓝胡子?”

  蓝胡子:“‘开赌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若吃不住别人,别人就要来咆你,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吃这行饭的。”

  陆小凤:“因为别人看你长得这么斯文秀气,一定就会认为你是好欺负的人,就想来吃你”

  蓝胡子点点头,叹:“所以我只好想出个特别的法子J”

  陆小凤:“什么法子?”

  蓝胡子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转过头去,用长袖掩住了脸。

  等他再回过头来时,一张脸已变了,变得青面撩牙,耝眉怒目,而且还多了一嘴大胡子,黑得发蓝的大胡子。

  陆小凤怔了怔,忽然大笑,道:“现在我总算明⽩了,蓝胡子果然有两套,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蓝胡子笑了笑,道:“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也没有让我失望。”

  陆小凤:“哦?”蓝胡子:“我们早就已算准,你迟早总会找到这里来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我自己倒没有想到我能找到这里来”

  蓝胡子:“可是你来了”

  陆小凤:“那只不过因为我运气好,遇见了个会学狗叫的孩子。”

  蓝胡子:“会学狗叫的孩子很多”

  陆小凤:“但有些人除了会学狗叫外,单凭一张嘴,就能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

  蓝胡子又笑了笑:“我就知道一个人,甚至可以把流⽔的声音,车子过桥的声音,很多人买东西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学得像真的一样。”

  陆小凤:“看来这个人不但会‮技口‬,还会腹语!”

  蓝胡子笑道中想不到你也是內行”

  陆小凤:“一百样事里,有八十样我是內行,像我这样的人,本该发大财的,只可惜我有个⽑病!”

  蓝胡子:“哦?”陆小凤:“我喜女人,尤其喜不该喜的女人。”

  他叹了口气,接着:“所以我虽然又聪明,又能⼲,却还是时常上当Jo

  蓝胡子微笑:“没有上过女人当的男人,就本还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

  陆小凤叹:“就因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才会自告奋勇去做你老婆的护花使者,坐在马车里陪她兜圈子,还像个呆子一样,乖乖的让她蒙起眼睛。”

  蓝胡子:“那时你想不到她又把你带回这里?”

  陆小凤:“直到我遇见那孩子后,才想到我们经过的夜市和流⽔,全都在一个人的嘴里。”

  蓝胡子笑:“这人不但会‮技口‬,还会赶马车。”

  陆小凤:“那空房子里的声音,当然也是他装出来的!”

  蓝胡子:“不是。”

  陆小凤怔了怔:“不是?空房子也能发出声音?”

  蓝胡子:“那空房子就在赌场下面,只要打开个通气孔,上面的声音就传了下来”

  陆小凤苦笑道:“难怪我一直想不通他是怎么走出那屋子的!”

  蓝胡子:“现在你当然已想到,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陆小凤道:“你们故意整得我晕头转向,让我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在哪里,再冒充我去做案,让我来替你们背黑锅!”

  蓝胡子:“不对!”

  陆刀、风:“真的不对?”

  蓝胡子:“我们并不想要你背黑锅,只不过想要你替我们去做一件事!”

  方⽟飞接着:“‘只要这件事成功,我们不但立刻把你的冤枉洗清,而且随便你要什么都行!”

  陆小凤冷笑:“我要你做我的大舅子行不行?”

  蓝胡子:“行”

  他微笑着又:“朋友如手⾜,子如⾐服,⾐服随时都可以换的!”

  陆小凤:“你换过几次?”

  蓝胡子:“只换过一次,用四个换了一个!”

  陆小凤大笑:“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做蚀本生意。”

  后面的壁架上摆着几卷画,蓝胡子菗出了一卷,给陆小风。

  陆小凤道:“这是谁的画?”

  蓝胡子:“李神童!”

  陆小凤:“李神童是何许人也?”

  蓝胡子:“是我以前的小舅子!”

  陆小凤本已接过了这幅画,立刻又推出去:“别人的画我都有‮趣兴‬,这位仁兄的画我却实在不敢领教。”

  蓝胡子笑:“但你却不妨打开来看看,无论多可怕的画,只看两眼也吓不死人的。”

  陆小凤苦笑道:“我倒不怕被吓死,只伯被气死Jo

  他毕竟还是把卷画展开,上面画的居然是四个女人

  三个年轻的女人有的在摘花,有的在扑蝴蝶,还有个年纪比较大,样子很严肃的贵妇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花棚下,好像在监视着他们。

  蓝胡子:“这四个女人本来都是我的子。”

  陆小凤看了看画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方⽟香,喃喃道:“原来你这趟生意做得也不蚀本!”

  蓝胡子:“我那小舅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画这幅画时,当然不敢把他姐姐画得太难看,却把别人画得丑了些,只看这幅画。你就算找到她打I,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陆小凤瞪眼:“我为什么要去找她们?”

  蓝胡子道:“因为我要你去找的。”

  陆小凤:“难道你想把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给我?”

  蓝胡子:“我只不过要你去向她们讨回一件东西来”

  陆小凤:“什么东西?”

  蓝胡子:“罗刹牌。”

  陆小凤皱起了眉,连脸⾊都好像有点变了。

  他没有见过罗刹牌,可是他也听说过。

  罗刹牌是块⽟牌,千年的古⽟,据说几乎已能比得上秦王不借以燕云十八城去换的和氏壁。

  ⽟脾并不十分大,正面却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刻着部梵经,从头到尾,据说竟有一千多字。

  蓝胡子:“这块⽟牌不但本⾝已价值连城,还是西主魔教之宝,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见这面⽟牌,就如同看见教主亲临!”

  陆小凤:“我知道!”

  蓝胡子:“你当然知:“

  陆小凤:“但我却不知道这块⽟牌是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蓝胡子:“有人输得脫底,把它押给了我,押了五十万两,‮夜一‬间又输得精光!”

  陆小凤笑:“这人倒真能输!

  蓝胡子:“十三年来,在银钩赌坊里输得最多的人就是他!”

  陆小凤:“那时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蓝胡子:“我只知道他姓⽟,叫⽟天宝,却连做梦也没有思到他就是西方⽟罗刹的儿子”

  西方⽟罗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可是每个人都相信,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无疑就是他!

  他不但⾝世神秘,武功神秘,还创立了一个极神秘的,极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

  陆小凤:“当时他是一个人来的?”

  蓝胡子:“不但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好像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原!”

  年轻人久居关外,又有谁不想来见识见识中原的花花世界。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也许就因为他是第一次来,所以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蓝胡子:“我认出了他的来历后,本不敢接下他的⽟牌,可是他却非要我收下不可J”

  陆小凤:“他一定急着想要那五十万两银子作赌本。”

  蓝胡子:“其实他并不是急着要翻本,他翰得起”

  陆小凤:“喜赌的人,就是喜赌,输赢都没关系,可是没有赌本就赌不起来。有很多人为了找赌本,连老婆都可以押出去严

  蓝胡子:“只不过者婆可以不必赎,他这块⽟牌却非赎回去不可,所以我收下他的⽟牌后,真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该蔵在哪里才好I”

  陆小凤:“你蔵在哪里了?”

  蓝胡子:“本来是蔵在我底下的一个秘密钱柜里。”

  陆小凤道:“现在呢?”才

  蓝胡子叹了口气:“现在已不见了!”

  陆小凤:“你知道是谁拿走的?”

  蓝胡子道:“那铁柜外还有三道铁门,只有两个人能打得开。”

  陆小凤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蓝胡子道:“李霞!”

  陆小凤:“就是坐在花棚下看画的这个?”

  蓝胡子冷笑:“她嫁给我已十多年,我好像从来也没有看见她拿着一本书!”

  陆小凤:“她嫁给你已十几年,你随随便便的就把她休了!”

  蓝胡子:“我给了她们每个人五万两!”

  陆小凤冷冷:“用五两银子,就买了一个女人十几年的青舂,这生意倒做得!”

  蓝胡子叹:“我也知道她们一定不満意,所以就…”

  陆小凤:“就偷走了那块⽟牌出气!”

  蓝胡子苦笑:“可是她做得也未免太狠了些,她明明知道我若不出⽟牌来,西方魔教门下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陆小凤道:“爱之深,恨之切,也许她就是想要你的命”

  蓝胡子:“但我却并不想要她的命,我只想把⽟牌要回来!

  陆小凤:“你知道她的下落。”

  蓝胡子:“她已出关,本来好像还要往北走,不知为了什么,却在松花江上的拉哈苏附近停留了下来,好像准备在那里过冬。”

  陆小凤:“现在已是十月,你真的要我到万里之外,那个冷得可以把人鼻子都冻掉的鬼地方去找人?”

  蓝胡子:“你可以先找块羊⽪来把鼻子盖住!”

  陆小凤不说话了。

  蓝胡子:“你若有什么意见,也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

  陆小凤沉昑着,道:“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蓝胡子:“只有一句话?”

  陆小凤:“这句话只有两个字Jo

  蓝胡子:“两个字?”

  陆小凤:“再见!”

  说完了这两个宇,他站起来就走。

  蓝胡子居然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微笑道:“你真的要走了?不送不送!”

  他就算要送也来不及了,陆小凤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早已蹿出厂门。

  门外的两条大汉还是木头人一样的站着,只听方⽟飞在屋里叹息着:“放着这么好的酒不喝就走了,实在可惜。”

  方五香冷冷:“有的人天生骨头,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

  陆小凤只有装作听不见。

  这內个月来他惹的⿇烦已太多,他决心要好好休养一阵子,绝不再管别人的闲事。

  何况,欧情还在京城里,一面养伤,一面陪西门吹雪的新婚夫人生产。

  他答应过她们,开始下雪的时候,他—定回京城去陪她们吃测羊⾁。

  想到欧情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动⾝回京城去。

  十八级石阶,他三脚两步就跨厂上去,上面的秘门虽然又关了起来,他有把握能打开。

  “银钩赌坊…冰山美人…铁打的空心子…西方⽟罗刹…””

  他决心把这些事都当做一场噩梦。

  只可惜这些事全都不是梦。

  他刚将秘门推开一线,就听见外面有人带着笑:“你老人家要喝酒,要赌钱,都算我的”

  另一个人冷冷:“算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这人说话的声音生硬尖刻,自⾼自大,好像一开口就要骂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连看都不必看,就已知道这人是谁

  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看,用一手指把门外排的那幅画拨开一点,就看见了那个⾐服上绣着怪兽的绿袍老人,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目光炯炯,不停的东张西望。

  在他后面陪着笑说话的,却是那平时官腔十⾜的杨捕

  再往旁边看,另外两个绿袍老人也来厂,脸⾊也是同样严肃冷漠,眼睛也同样亮得可怕,两边太⽳⾼⾼‮起凸‬,就像是两个⾁球一样,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一定都看得出,他们的內功都已深不可测。

  这三个老怪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陆小凤又叹了口气,轻轻的拉起门—个跟头倒翻下石阶。

  那两个木头人一样的大汉看着他走回来,眼睛里也仿佛有了笑意。

  这次陆小凤好像本没有看见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人,大声:“你们快准备酒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来了。”

  酒早已准备好。

  陆小凤一口气喝了十三杯,方家兄妹和蓝胡子就看着他喝。

  “我们早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这句话他们并没有说出来,也不必说出来。

  陆小凤又喝了三杯,才歇了口气:“够不够?”蓝胡子笑了笑:“罚酒是不是真的比敬酒好喝?”陆小凤也笑了笑:“只要是不花钱的酒都好喝。”

  蓝胡子大笑:“那么我就再敬你十六杯!陆小凤:“行!”他居然真的又喝了十六杯,然后就一庇股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勾直‬勾的瞪着蓝胡子,忽然:“你真的伯西方⽟罗刹?”

  蓝胡子:“真的!”

  陆小凤:“但你却有胆子杀⽟天宝?”

  蓝胡子:“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并不是死在我手里的”

  陆小凤:“真的不是?”

  蓝胡子摇‮头摇‬:“但我却知道凶手是谁,只要你能替我找回罗刹牌,我就能替你找出这凶手来,给岁寒三友!”

  陆小凤:“岁寒三友?是不是昆仑绝顶‘大光明镜’山天龙洞里的岁寒三友?”

  蓝胡子:“他们隐居在那里已二十年,想不到你居然也如道他们。”

  陆小凤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没有死”

  蓝胡子:“你只怕更想不到他们现在都已是西方⽟罗刹教中的护法长老。”

  陆小凤叹:“他居然能把这三个老怪物收伏,看来本事倒真不小!”

  蓝胡子:“幸好我还有个对付他的法子!”

  陆小凤:“什么法子?”

  陆小凤:“先找回罗刹牌还给他,再找出杀他儿子的凶手给他,然后就躲得远远的,永远再也不去惹他。”

  陆小凤苦笑:“看来这只伯已经是唯一的法子了”’蓝胡子:“所以你最好乘着天还不太冷,赶快到‘拉哈苏’去!”

  陆小凤:“你能确定你那个李霞一定在那里!”

  蓝胡子:“她一定在。”

  陆小凤:“你怎么知道的。”

  蓝胡子:“我当然有法子知:”

  陆小凤:“到了那里,我就一定能找得到她:”

  蓝胡子:“只要你肯去,就算找不到她,也有人会带你去找!”

  陆小凤:“什么人?”

  篮胡子:“你‘到那里,自然就有人会来跟你联络。”

  陆小凤:“谁?”

  蓝胡子:“你去了就会知道的!”

  陆小凤:“那二个老怪物堵在外面,我怎么出去?”

  篮胡子笑了笑,道:“狡兔三窟,这地万当然也不会只有一条出路!”

  他转过⾝,扳开厂后壁上的梨花门,就立刻又出现了个秘门。

  陆小凤什么话都不再说,站起来就走。

  蓝胡子:“你也不必怕他们么追你,他们苦知道你是去找罗刹牌的,绝不会碰你一寒⽑。

  陆小凤绕过桌子,从后面的秘门走出去,忽又回过头:“我还有件事要问!”

  蓝胡子在听。

  陆小凤:“⽟天宝既然是西方⽟罗刹的儿子,当然绝不大众笨!”

  蓝胡子承认。

  陆小凤:“那么是谁赢了他那五十万两银子!”

  方五香:“是我!”

  陆小凤笑了。

  方⽟飞叹:“只可惜来得容易,去得也快,不到两天,他又把那五十万两输了出去”

  陆小凤:“输给了谁?”

  蓝胡子:“输给我!”

  陆小凤大笑。

  “这才叫龙配龙,风配风,赌鬼配赌鬼,臭虫配臭虫!”他大笑着走出去,外面还有扇门,伸手左敲敲:“叮叮”的,果然是铁铸的。

  再走过条地道,走上十来级石阶,就可以看见満天星光。

  星光灿烂,夜已很深了。

  一阵风吹过来,陆小凤忽然觉得很冷,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他马上就要去走那段遥远的路,想到了那冰封千年的松花江,想到了那冰上的拉哈苏。

  他忽然觉得冷得要命。

  现在还是秋天。

  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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