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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武夷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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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摘天星大吼一声后,便扑剑而绝。甘凤凤想不到这个巨盗,自绝时仍这么凶悍,几乎给他吓了一跳。她一掌将摘天星的尸体拍飞,同一时间,樵渔双侠也双双将两条恶鲨打发掉。

  这一场恶战就这样结束了:摘天星、汉⽔二鬼以及三十六条恶鲨,除了给封⽳点倒之外,全部被歼,无一漏网,四处逃散的只是一些勤杂人员和其他的黑道人物。神风教在东南的一支柱,便这样倒了下来。

  四五个给黑侠、肖小琳点⽳倒在地上不能动的恶鲨,这时忙求饶命。甘凤凤问:“赵大侠、肖女侠,你们看这五个⽔贼怎么处置?”

  赵子荣看了这几个贼人一眼:“放了他们吧!”

  樵侠忙说:“黑侠,放不得,要是放了他,准会为害沿海一带的渔民。”

  渔侠说:“他们是摘天星同生共死的兄弟,过去在东海上劫船越货,手段异常‮忍残‬,不知杀害了多少人,我看杀了他们算了。”

  黑侠赵子荣皱皱眉,不再出声。小蛟儿说:“大伯,大婶,我看废了他们的武功,放他们走吧。”

  樵侠说:“这样也好。黑侠,你看怎样?”

  肖小琳回答:“我同意,以免他们再危害平民百姓。”

  小蛟儿给这五条恶鲨每人一掌,不但废了他们的武功,同时也拍开了他们被封的⽳位,说:“你们走吧!今后你们若再心存歹念,恐怕渔民村妇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好自为之了!”

  这五条恶鲨,那里还敢说话?一个个垂头狼狈而去。

  黑侠夫妇刚才见小蛟儿一拍之下,连废带解,手法怪异,招式奇特,不噤大为折服。因为武夷剑派用剑打⽳的功夫,非得用本门派的掌法拍解不可,其他门派的人是无法拍解的。可是小蛟儿也不问被封的是什么⽳位,一掌之劲,不但解了他们所点之⽳,同时也废了贼人的武功。其他的不悦,单是內力的深厚,已令人心服了!肖小琳不由赞了—声:“少侠多俊的武功呵!不知尊师是谁?”

  甘凤凤说:“肖女侠,他的师⽗可多了!梵净山地贤夫人是他的师⽗,三不医徐神仙也是他的师⽗,还有奇侠一枝梅夫妇也曾经指点过他一些功夫。”

  黑侠夫妇一听是地贤夫人和徐神仙这两个都是名动武林的前辈,一琊一正,已是惊讶不已了,后来再听到奇侠一枝梅夫妇,更是惊愕。因为奇侠一枝梅慕子宁,曾经是自己的同门师弟,不由改容相敬:“怪不得少侠有如此俊极的武功,原来有这几位⾼人指点。”

  小蛟儿说:“晚辈生愚笨,虽有⾼人指点,仍学不到二成,还望赵大侠、肖女侠多多指点才是。”

  黑侠说:“小兄弟客气了!小兄弟的武功,是可以傲视天下群雄了,令人羡煞不已。”

  肖小琳说:“小兄弟,希望你有机会,到我们武夷山来玩。”

  “一定一定,晚辈有机会,就前去拜访赵大侠和肖女侠。”

  “小兄弟,那我夫妇在武夷山等侯你们到来了,可别令我们失望呵。”

  肖小琳说完,便与黑侠赵子荣相偕而去。他们夫妇一走,小蛟儿和甘凤凤与渔樵双侠转回神风教总堂,总堂里早已是空无一人,不但重伤的贼人走了,就是连瓦面上给小蛟几点了昏睡⽳的那十多个手,也不见踪影,不知是时辰已过,这些人⽳位自解醒过来走了,还是悟心大师将他们一一救了去。

  甘凤凤说:“既然人走*光了,我们⼲脆一把火烧了这贼窝,以免再为神风教人所用。”

  渔侠说:“不错,烧了的好。”

  在他们火烧了神风教福建总堂之后,天⾊巳渐渐明亮,他们在晨曦之中,听到远远有人吵吵闹闹的朝这里奔来。渔侠说:“看来是附近乡民和尚跑来救火了,为了别引起⿇烦,我们走。”

  于是,他们悄然离开了西山十八洞,来到一处半山亭內,渔樵双侠问:“小兄弟,小妹妹,你们今后打算去哪里?”

  小蛟儿说:“我打算先去涌泉寺看看悟心大师,看能不能给他化解⾝上的毒,然后再去武夷山拜访黑侠夫妇,以后便去雁山。大伯大婶,你们呢?”

  樵侠说:“我们转回百丈崖蓝溪,小兄弟,看来我们也要分手了。”

  “我们不能一块去武夷山吗?”

  樵侠摇‮头摇‬:“武夷是名门正派,我们这些琊门歪道的人不敢⾼攀,二来肖老掌门为人太过严肃,不苟言笑,怎容得我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一见我们客客气气,话也不多两句,我们何必去自讨没趣?如坐针毡?”

  渔侠也说:“小兄弟,我们和那肖老头子格不同,一向没有往来,我们不想去打扰他了,再说我们出来这么久,家中的坛坛罐罐,不知有没有给山里的猴子窜进去,翻得七八糟,我们真想回家看看。”

  甘凤凤问:“大伯大婶,那我们几时能见面?”

  渔侠说:“我们常在百丈崖,小妹只要⾼兴,随时都可以来看我们。要是小妹和小兄弟有事需用我,只要派个人来,或者是捎个口信来,我俩哪怕山⾼路远,也一定赶去。”

  “大伯大婶,那我们先在这里多谢啦!”

  小蛟儿也说:“大伯大婶,我们也是,只要大伯大婶需要我们,我们闻讯,也必然赶来相帮。”

  渔侠笑着:“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这一对行为怪异的夫妇就这样分手而去,他们来得潇洒,去得也潇洒,他们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这种离合经历过太多了。没有分离,哪有相见的乐?朋友之间,哪能永远相聚而不分离的?正因为经历太多了,所以他们分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反而是小蛟儿仍站在半山亭上,长久地遥望他们的背影,直到不见了他们的⾝影,才回过头来,说:“凤凤,我们也走吧!”

  甘凤凤一笑:“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这里,一直望到明天哩!”

  “凤凤,你不怀念他们?”

  “怀念呀!我怎么不怀念了?”

  “那我们多望望他们不好?”

  “多望望有什么用?你真的想和他们长久住在一起,你就想办法在—处地方住下来,然后,传话给他们,他们不就赶来了?以后,再拖住他们,不让他们走,不就行了?”

  “他们愿意吗?”

  “这就看你怎么对人家啦!要是你像肖老头儿,恐怕他们一天也住不了。”

  “凤凤,这事等消灭神风教后再说吧!不消灭神风教,恐怕我们住一天也不会安宁,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安宁。”

  随后,他们去涌泉夺拜访悟心大师。悟心大师一听是小蛟儿和甘凤凤来到,慌忙出寺门,降阶相

  悟心大师不但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声望,就是在佛门中,也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僧,他在涌泉寺挂单,甚得寺內众僧的尊敬。在平⽇,他是不出寺门,也不接见任何来访者的。终⽇闭门面壁而坐,静心修佛。他为了挽救五台山的所有寺院、众僧,不顾自己,毅然服下了神风教所赐的什么长生丸,听教主的调遣,换来⻩岐士的一句诺言:从此不扰五台山的清净,不杀害寺僧。他像佛祖所说的:“我不⼊地狱,谁⼊地狱?”

  ⻩岐士当时想得到他,也想取信于天下,在众僧面前答应了这句诺言。当然,要是⻩岐士一旦成为了武林盟主,一统江湖,他就完全不去遵守。直到现在,⻩岐士虽然在长江南北各地,建立了自己強大的势力,但仍不能一统江湖,君临武林。起码少林,武当、点苍、峨嵋、丐帮,这些名门正派,就没有买他的帐,丐帮的弟子,甚至还与他为敌。自从出现了一个红⾐女魔,跟着又出现了—个小蛟儿,在湖广一带,便弄得神风教人手忙脚,最近还出现了两个怪影,在江西、福建一闹,神风教更是心慌意,既追踪小蛟儿和红⾐女魔,又要对付两个怪影,还要捉拿江湖上出现的一对怪郞中夫妇。因为怪郞中能化解神风教的毒,⻩岐士不免感到心慌紧张,急于要捉到这对怪郞中夫妇了。毒,是神风教控制各地鸷不驯的英雄好汉,能为他卖命,一旦失效,给人化解,神风敦就没有多少人为教主效力了。⻩岐士又怎会不感到害怕?

  悟心大师见到小蛟儿和甘凤凤,合十稽首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两位施主,真信人也,老衲迟来接,望两位施主恕罪。”

  小蛟儿慌忙说:“不敢。”

  甘凤凤说:“老和尚,你真客气呵!”

  “哪里,哪里!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

  悟心大师带他们进⼊自己的禅院。这是涌泉寺特别安排悟心大师挂单留寺的单独一间小院,陈设古朴,清雅大方,地方僻静,靠近涌泉寺最西的一角。不但外人,就是本寺的僧人,也极少到这座小院。看来因为悟心大师是神风教总坛派来福建总堂的护法长老,而悟心大师不愿在总堂居住,摘天星便吩咐寺院主持,有意安排悟心大师住这么一个僻静之处,以便神风教的人深夜跃⼊寺內来见悟心大师,不必经过寺的大门。

  悟心大师请小蛟儿、甘凤凤坐下,随后命小和尚奉上香茶和一些新鲜⽔果,小蛟儿开门见山的说:“大师,在下今⽇来访,并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在下想医治、化解大师⾝上的毒。”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好意。老衲⾝中之毒,别人是难以医治化解的。”

  甘凤凤问:“你不让我们看看,怎知我们不能医治化解呢?”

  悟心大师摇‮头摇‬:“二侠好心,老衲心领。神风教之毒,没有教主的解药,恐怕是徐神仙到来,也难以化解。”

  小蛟儿问:“大师,你⾝中何毒?”

  “中什么毒,老衲也不知道。只是到时得不到教主所赐的解药,便有刺心钻骨之痛,最后惨痛而死,死时面目全非。”

  “大师,教主几时派人送药到来?”

  “每年十月。”

  “大师,是不是临发作前的半个月,大师便感到浑⾝无力,心闷难受,六神无主似的?”

  悟心大师惊讶:“施主从何得知?”

  “因为在下曾侥幸化解了一位像大师一样中毒的人。”

  “哦,谁?!”

  “丁一山。”

  “河南丁副总堂主?!”

  “丁一山在神风教任何职,在下不知道,但知道他是丁岐鸣前辈的关门弟子。”

  “那就是丁副总堂主了!”

  “大师,在下既然能化解他⾝上之毒,也有可能为大师化解。请大师伸出手来,让在下诊诊大师的脉。”

  悟心大师虽然是出家人,有道⾼僧,生死看得极淡,一般很少动,但他听了小蛟儿的话后,神情也有点动起来:“阿弥陀佛!要是施主能化解此毒,那是武林之幸,不知解除了多少人的痛苦。”于是,他伸出手来,让小蛟儿诊断。

  小蛟儿诊断了一会说:“从脉搏的跳动和大师的眼神来看,大师所中之毒,与丁一山⾝中的毒一样,在下可能化解得了。”

  悟心大师惊喜:“阿弥陀佛!这就有烦施主医治、化解了!老衲将感不尽。”

  小蛟儿对甘凤凤说:“凤凤,⿇烦你守护着禅院,千万别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我知道啦!”

  小蛟儿从行囊中取出几支银针,一下封住了悟心大师几处经外奇⽳,然后说:“在下为大师排毒了,请大师放松全⾝经脉,心莫旁骛,任何惊扰,也视如无。”

  “施主放心,老衲自问还有这份定力。”

  小蛟儿双掌便按在悟心大师背后两侧的⽳位,暗运自己体內真气,徐徐输⼊悟心大师体內为他排毒了。不知是几支银针的奇效,还是小蛟儿一⾝奇厚真气的效力,或者悟心大师內力比丁一山来得深厚,定力比丁一山好,小蛟儿只用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悟心大师积郁在心脏之毒,几乎完全排除于体外了。小蛟儿将几支银针拔除,最后一掌拍在悟心大师的灵台⽳上,悟心大师立即吐出一块紫黑⾊的⾎块,腥臭难闻。这⾎块一吐出,悟心大师顿时感到全⾝经络、真气畅通舒慡,毫无半点阻滞,精神大振。这说明,悟心大师⾝上之余毒已彻底排除。

  小蛟儿松了一口气说:“在下侥幸能为大师化解,排除⾝上之毒。大师今后可以不再受神风教人牵制了。”

  悟心大师一跃而下云,合十稽首拜谢说:“老衲想不到施主武功盖世,医术也这么神奇,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医,实在难能可贵。”

  甘凤凤问:“老和尚,你知不知道他是何人的弟子?”

  悟心大师愕异问:“他不是梵净山的弟子么?”

  “他呀,是三不医徐神仙最后的—个关门弟子!要不,哪能化解你⾝上之毒?”

  悟心大师惊讶:“徐神仙的关门弟子了!”

  小蛟儿说:“大师,在下武功出自梵净山,而医术,却是徐神仙所传。”

  悟心大师感叹的说:“怪不得施主有如此仁心仁德,真乃武林之幸,江湖之福。”

  小蛟儿问:“大师今后有何打算?”

  “看来老衲要速离福建,转回山西五台山,告知五台山各寺众僧,以防神风教了。”

  “大师所想,正与丁一山所想一样。”

  “哦,丁施主已赶回丁家寨了?”

  甘凤凤说:“是呀,大师回山西,可以与他联手,共同对付神风教,我们在长江上下一带,专门与神风教作对,而大师和丁施主,在⻩河一带与神风教人为难,这样,神风教显得头来就顾不得尾了,他们不手忙肿,疲于奔命才怪呢!”

  “施主所说极是,老衲还可以联络五虎断门刀的人和终南山全真教,一并牵制神风教。”

  小蛟儿问:“大师,他偿能答应?”

  悟心大师黯然,面露悲痛之⾊:“终南山⻩木道长和断门刀的少掌门,不甘心为神风教效命,暗暗帮助了一些侠义人士逃脫了神风教的魔掌,为⻩岐士知道,断了赐药,死得极惨。⻩岐士还掩饰真相,对外扬言,他们因公而死。看来,他们的同门师兄弟和亲人,还不知其真情,老衲得告诉他们一声。”

  小蛟儿说:“既然这样,大师,我们也不便在此久留,误了大师的大事,就此告辞。”

  “请施主别急,用些素食斋饭,再走也不迟。”

  “不不,在下两人,还有他事赶去别处,请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那老衲也不敢強留施主。施主走后,老衲也会马上离开此地。”

  小蛟儿和甘凤凤告辞而去,离开了鼓山,他们随便在山下的一间饭店匆匆用过饭后,便取道北上。甘凤凤问:“蛟哥,我们现在去哪里?赶去雁山吗?”

  小蛟儿心下有些黯然,答道:“是。不过,我们先去武夷山,拜访黑侠和肖女侠,然后才去雁山好不好?”

  甘凤凤注意到小蛟儿面上有点然难过之⾊,问:“蛟哥,你好像有什么不⾼兴的?什么事叫你不⾼兴了?”

  “凤凤,⻩木道长和断门刀少掌门之死,我好像有责任。”

  “哎,你有什么责任了?”

  “我要是当时能为他们化解⾝上之毒,他们就不会死了!”

  “你当时能化解他们⾝上之毒吗?”

  小蛟儿不出声。甘凤凤又说:“这不关你的事,你当时不会,你见了徐神仙之后,学到了他的医术,看到了解毒篇才会的。可以说,你半点责任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不想去武夷山而不⾼兴哩!”

  “去武夷山我怎么不⾼兴的?”

  “你没听渔樵双侠说,那老掌门肖老头子,一副正人君子,不喜接见我们这些旁门左道的人。尤其是你,功夫出自梵净山,梵净山一向在中原武林人士的心目中,视为琊教,何况你⺟亲过去与他们结怨,现在又是神风教湖广总堂的总堂主,他会有好脸⾊给你看吗?”

  “那,那我们还去不去?”

  “你看呢?”

  “既然这样,凤凤,我们不去算了。”

  “那你不失信于黑侠和肖女侠吗?”

  “这…”“我说呀,还是去!看看那肖老头儿用什么态度对我们也好。”

  “凤凤,这又何必呢?”

  “蛟哥,你是男子大丈夫,出言如九鼎,我不想你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小蛟儿茫然:“我怎么变成一个大胖子了?”

  甘凤凤“扑嗤”一笑:“你没听说食言者自肥么?不守信的人,往往会变成一个臃肿的大胖子!”

  “那我们还得去了?”

  “当然去呀!看看肖老头那老古董是什么样儿也好,他要是敢得罪我们,我叫他有好看的。”

  “噢,凤凤,你可不得来!”

  “蛟哥,那老古董要是赶我们走呢?”

  “我们登门拜访,他不会这样无礼吧!”

  “我是说他真的赶我们走,那怎么样?”

  “那我们只好走。凤凤,你总不能和人家打架吧!”

  “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家一丈,谁要是骂我一句,我就还他十句!”

  “凤凤,你这不是去惹是生非了?哪里是什么登门拜访的?”

  “你能容忍别人对你侮辱?”

  “凤凤,你要是这样,我宁愿变个大胖子也不去了。”

  “你怎么这般没胆量的?好啦!我不去闹事就是。那老古董说什么,我当没听见,这总可以了吧?”

  “凤凤,你说话要算数才好呵!”

  “放心,我害怕变成一个大胖子的。”

  小蛟儿仍不大放心,瞧了凤凤一眼:“你不会是骗我吧?”

  “哎,我骗你⼲什么呵!其实,我也不想去见那老古董,我听人说,武夷山的风光极美,我只是想去看看武夷山而巳。”

  “那好,我们拜见了黑侠和肖女侠之后,便马上离开,去看风景。”

  “不错,不错!这就不会生事了。”

  小蛟儿真不知道凤凤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反话。早知会这样,小蛟儿就不会答应去武夷山拜访黑侠夫妇了。

  武夷剑派伪所在地,是武夷山脉中景⾊最美的小武夷山,位于福建建宁府的崇安县西南三十多里的地方,方圆有一百多里,四周都是溪⾕,不与其他的山岭连接,自成一处。

  武夷山与其他有名的风景名山迥然不同,它山山岭岭,岩石皆成⾚⾊,倒影在碧绿的溪⽔中,景⾊分外的人,有“碧⽔丹山,别具一格”的美称。它主要的特征,有“三三六六”的人景⾊。三三得九,指美如绿带似丝绢一样的九曲溪;六六三十六,指三十六座奇峰突起的山峰。另外还有令人向往的仙洞七十二处,名岩九十九地。三十六座山峰,仿佛是鬼斧神工,雕琢异常人,错落分布在九曲溪畔的远远近近,那弯曲碧绿如带的九曲溪,绕着众多的山峰流转,真是曲曲山回转,峰峰⽔抱流,两岸山峦倒映,每曲各有异境。多少年来,人们给武夷山的峰、岩、溪、洞,取了很多动人的名称,还流传了不少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它是东南美景名胜之地,奇秀冠东南。

  有人说,武夷山的山山⽔⽔,云烟变幻无穷,山⾊⽔⾊清秀无比,既有⻩山奇峰云海的异景,又有桂林绮丽人的山⽔特⾊。全长十五里的九曲溪,从一曲的武夷宮到九曲的星林,不但曲曲溪⽔清澈见底,碧绿如绢,而且两岸的山⾊如画,天然美景,要是泛舟乘筏九曲溪上,那真是置⾝于长河的山⽔画廊中,几乎每一步一景,舟移画转,不论从哪一个方向望去,皆各自构成一幅令人惊叹、遐思的画面,美极了!也诗意极了!舟筏时而掠过险滩,时而泛游碧潭。⽔浅处急浪飞溅,宛如洒落万颗明珠,⽔深处波平浪静,温如处子。又叫人触景生情,浮想联翩,心醉于这奇景的山⽔中。

  小蛟儿和甘凤凤⽇夜赶路,他们从福州出发,走古田,过建安,经建,⼊崇安,两天之后,便出现在武夷山胜景的武夷宮前面了。武夷宮,是步⼊武夷山风景胜地的⼊口,也是浮舟乘筏畅游九曲溪的起点。

  传说,在唐尧时代,这一带仍是蛮荒之地,更没有武夷山这名称,彭祖一家人来到这里居住,当时是洪⽔‮滥泛‬,民不聊生,彭祖的两个儿子彭武和彭夷,也像大禹一样,开山挖河;疏通洪⽔,从而涌现出这一片美景胜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他俩所挖的河,就是现在的九曲溪。后人为了纪念武、夷两兄弟,便将这一带山峰取名为武夷山,并在九曲溪汇⼊崇溪的地方,建造了武夷宮。

  小蛟儿到了武夷宮,初时以为这就是武夷剑派的所在地,向人询问黑侠赵子荣夫妇住在哪里。人们见这么一对陌生的青年男女到来,男的器宇昂扬,俊逸洒脫;女的清丽绝俗,娇美无比,以为这么一对壁人,是来武夷山玩⽔,欣赏武夷山的山景⽔⾊,见他们打听是黑侠的住处,才知是武林人士。黑侠、肖女侠在武夷山,可以说是无人不晓,就是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黑侠和肖女侠之名。一位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问:“两位找黑侠有什么事?”

  小蛟儿一揖说:“在下两人,特来拜访赵大侠和肖女侠,烦老丈指点。”

  “他们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在八曲的⽩云岩中,陆路不大好走,要是由⽔路乘舟而去,就方便多了,而且还可欣赏两岸风光。”

  “多谢老丈指点。”小蛟儿谢过老者,转问凤凤:“我们走陆路?还是走⽔路?”

  甘凤凤一直在巫山牛长,登山越岭,走得多了,却极少坐船,又听老者说坐船可欣赏两岸的风光,便说:“路,我们走得多了,还是坐船去口吧!”

  老者说:“两位要是坐船,小老正有一叶轻舟,正要回九曲星村,经过八曲。到了八曲,两位上岸,便可到达⽩云岩。”

  “那就⿇烦老丈啦!”

  “两位请随小老来。”

  这位老者,年约五十岁上下,双目炯炯有神,步履稳健,走路呈八字形,小蛟儿一眼看出,这可能是九曲溪上的一位渔翁,行船走⽔,极有经验,而且一脸忠厚纯朴之⾊,有点像自己的爷爷,便放心跟他登上一叶小舟。甘凤凤第一次坐上这么叶片似的小舟,既新奇也担心,问:“老丈,这么一叶小舟,在溪⽔中不会翻吧?”

  老者一笑:“姑娘放心,就是在滩⾼⽔急之中,它也翻不了!姑娘,坐稳了!”老者说完,撑篙一点岸边,轻舟便平稳的向溪中漂去,武夷宮便给抛到舟后。

  甘凤凤一进⼊武夷宮时,就为武夷的远山近峰的异景所住了,现在坐在小舟上,更是凝神的打量欣赏两岸的山景⽔⾊。她遥见岸北一座奇特的山峰,上大下小,宛如一顶王冠,摆放在地面上似的,雄伟壮丽,她好奇地问老者:“老丈,北面那座是什么山峰呵!顶大小的,不怕折断下来庒死人吗?”

  老者说:“姑娘,那是九溪畔的胜景之一,我们称为大王峰,又有人叫它为纱帽岩,它千百年都是这样,怎会断拆下来。”

  “它四壁光光滑滑,怎么上山顶呵!”

  “姑娘,它南面有一条裂,从裂沿梯而上,便可登上山顶了。听武夷剑派的人说,奇侠一枝梅慕容子宁,小时候顶喜爬上这大王峰玩,在山顶上练武挥剑。”

  小蛟儿问:“奇侠一枝梅经常来这里吗?”

  老者摇‮头摇‬:“不经常来,顶多一年来一次。小老不大明⽩,奇侠这么一个好人,肖老掌门却偏偏将他赶出了武夷剑派,弄得武夷山的平民百姓,都‮头摇‬惋惜。”

  甘凤凤问:“是不是奇侠爱上了小魔女,才将他赶出教门了?”

  “姑娘,其实小魔女为人也极好呵!名字虽然带琊气,人却比任何人都来得正派,仗义行侠,嫉恶如仇。他们一对,真是人间一对美好的夫妇,小老不知道肖老掌门凭什么去反对他们,连他们结婚的喜酒都不去喝,还是肖夫人徐冰女侠带了一些弟子前去祝贺。”

  小蛟儿问:“老丈,⽩燕女侠有没有来过这里?”

  “只来过一次,以后就不来了。”

  “为什么!?”

  “什么原因,小老也不清楚,听说小魔女⽩女侠跟名门正派的人合不来,曾说过武夷剑派是个糊涂剑派,肖老掌门听了大为不⾼兴。”

  甘凤凤笑着:“小魔女这句话没有说错呵!我看不但是武夷剑派,除了丐帮,所有的名门正派。差不多都是糊涂派。”

  小蛟儿急说:“凤凤,你别说的。”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名门正派的人糊涂,能让神风教的人坐大成势吗?”

  “凤凤,我求求你!”

  “好啦,我不说了!”

  老者困惑地望着小蛟儿和甘凤凤,问:“两位不是跟武夷剑派有什么过节吧?”

  小蛟儿忙说:“老丈别误会,黑侠和肖女侠曾经帮助过我们,我们特来感谢他们。”

  老者说:“我看两位也是好人。”

  甘凤凤笑问:“你怎知我们是好人了?”

  “小老自问一双老眼不会看错人。”

  小蛟儿说:“多谢老丈,我们的确不是坏人。”

  说时,小舟一个转弯,从一曲进⼊二曲,朝北而行,只见溪的西岸,两峰对峙而立,西侧一峰,临溪而立,娇若仙女,岩壁峻秀,峰顶草木青翠葱茏,就像一座石雕美女,临⽔亭亭⽟立,令人倾倒。而东侧的一峰,却峥嵘险峻。两峰相比,风格殊异。甘凤凤问:“老丈,这两座是什么峰啊?”

  老者说:“西边的是⽟女峰,东边的是铁板嶂,这两座山峰,我们当地人还流传着一个神话故事。”

  “哦,什么神话故事?老丈能不能说来听听?”

  “传说天上有位仙女,喜爱人间的美景,来到了武夷山,便上了这里的风光,舍不得离开了!临溪梳洗,含情顾盼。⽟女峰下有一处深潭,名为浴香潭,传说是仙女‮浴沐‬的地方,峰侧有一处岩石,你们看看就是那处刻有“镜台”二字的岩石,是仙女梳头的地方,叫妆镜台。和仙女相爱的大王也跟随来了。谁知妒忌他们的铁板鬼,不怀好意,暗暗向⽟皇告密。⽟皇一怒之下,说他们私自下凡相爱,有违天条,便将他们变成了两座山峰,就是现在的⽟女峰和大⽟峰。铁板鬼还不死心,自己死⽪赖脸化成了一块岩石,横在他们的中间,叫他们近在咫尺,而没法见面。”

  甘凤凤说:“怎么这个铁板鬼这么的可恶?你们怎么不将它敲碎搬掉呢?”

  小蛟儿说:“这是故事,人们编的,你却当真的了?”

  “编的也要搬开这铁板鬼才对。”

  老者见甘凤凤这么天真、认真,笑了起来:“姑娘,还有另一种传说哩!”

  “哦,又有什么传说了?”

  “有人说,这铁板嶂是仙女跟前的一位贴⾝丫头。她见仙女、大王变成了岩石,心痛绝,也离开了天廷,跑来这里,想将仙女和大王连在一起。”

  “老丈,那她怎么横在他们中间呢?”

  “因为她正想搬动时,给⽟皇发觉了,也将她变成了一块岩石,变成了现在的铁板嶂,不能动了。可是,她还在为仙女、大王两峰传话捎信呢。”

  “这故事,比上一个编得好多了!”

  看来,广大‮民人‬群众的心理,还是喜美満的结局,不喜令人心碎的悲剧式的收尾。总喜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喜好人得到恶报,而恶人反而享尽荣华富贵。

  随后他们穿过三曲、四曲、五曲,六曲,七曲等溪面,小舟时而在险滩急流中航行,时而在波平浪静的碧潭中前进。他们欣赏了⾼峻拔的小蔵峰,隐没在茫茫烟云中的隐屏峰,遥看像布帛垂挂晾晒的仙掌峰和那奇特似断又接的接笋峰,惊叹那风光近似武陵的小桃源和座座山峦翘首东望的三仰峰,真是一步一景,步移景转,回首再望,画面又回然不同。

  过了七曲,前面便是⽔急滩⾼的八曲了。在溪⽔的转弯处,老者指着北面的两座山峰,说:“西边的一座,便是武夷剑派的所在地⽩云岩,东边和它对着的是品石岩,你们上岸沿着小溪而上,便到达了。”

  小蛟儿一揖说:“多谢老丈!”同时付给了老丈一锭十两重的银子。

  老者睁大双眼问:“公子,你这是⼲什么?看不起我小老?”

  小蛟儿一时茫然:“老丈…”

  “请公子收起来!小老不希罕这么锭银两,小老只是回家顺路搭上你们而已,并不是图你们的银两。”

  “不不!这只是在下的一点不成意思的敬意,望老丈笑纳。”

  “你们要是敬小老,那请快将银子收回去,别说你们是黑侠,肖女侠的朋友,就是不是,小老也不能收下。”

  老者说完,面⾊不悦的用竹竿一点岸边岩石,便将小舟了开去。小蛟儿遥空而拜问:“老丈⾼姓,容在下以后有所报答。”

  老者说:“不用了!小老无名无姓,九曲溪上捕鱼人。”说着,小舟已进了八曲的急浪之中,甘凤凤说:“蛟哥,老丈不要,我们就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也不迟。”

  小蛟儿说:“想不到武夷山民风如此纯朴,令人敬仰。”

  “我们溪山的人,也是这样哩!”

  小蛟儿和甘凤凤沿小溪北上,两旁树多林密,流⽔潺潺,禽鸣莺啼,溪中溪旁,岩石光洁可爱,处处可供人歇脚纳凉。不久,他们便走到⽩云岩山下,有一条石阶可登⽩云岩,在那云深丛林中,隐现房宇,⽩云岩又名灵峰。山脚下的石阶旁,竖有一石碑,上面刻着“灵峰”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他们拾级而上,半山有座石牌坊,上面又横刻着“武夷剑派”四个大字,一旁深有“肖飞雨书”四个小字,也是写得笔力雄健、苍劲有力。肖飞雨在武林中,可以说得上是一位文武全才的⾼手,年青时风流潇洒,倜傥不群,想不到在老年时,却越来越顽固、糊涂。气得徐冰女侠搬到⽩云庵去住。肖飞雨算是伤透了她的心。令她不再过问派中的事,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

  小蛟儿和甘凤凤来到半山上,石牌坊下有两个持剑的黑⾐汉子守卫着,一⾝剽悍之劲,神⾊戒备,远远见小蛟儿和甘凤凤上来,傲慢的叱喝着:“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来这里?”

  小蛟儿心里略一怔:怎么武夷派的弟子对客人这般的无礼?有哪一点像名门正派?甘凤凤一看便生了气,说:“你快告诉黑侠,神风教湖广总堂主的大公子前来拜山!”

  小蛟儿一听,心中叫起来,凤凤这不是存心前来闹事吗?急叫着:“凤凤,你…”甘凤凤说:“你不是神风教湖广总堂主的大公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黑⾐剽悍汉子惊骇地相望一眼,一个飞也似的奔上山去报告了,一个留下凝神戒备着,似乎一有不对,便放讯号,叫全山的人应敌。

  不久,一个中年汉子⾝披黑披风⾐,带着四个汉子下来,小蛟儿初时还以为是黑侠赵子荣亲自来接,谁知一看,竟然不是,而是另外一个跟黑侠年纪不相上下的人。他面孔瘦削,一脸鸷之⾊,他上下打量小蛟儿,又望望甘凤凤,⽪笑⾁不笑的拱拱手:“阁下是…”

  小蛟儿心想:怎么武夷剑派,都是这么的一些人,怪不得渔樵双侠远避他们,不和他们来往。甘凤凤却劈面问:“怎么黑侠不亲自出来接我们?”

  瘦削汉子一笑说:“女侠是…”

  “甘氏三煞的二‮姐小‬,够分量了吧?”

  瘦削汉子心头一怔,惊问:“江湖上人称的红⾐女魔,就是女侠?”

  “不错!”

  “啊,少侠和女侠请!”

  甘凤凤又问:“怎么黑侠不亲自来接我们!”

  “甘女侠,请原谅,黑侠有事,所以打发在下前来接。”

  小蛟儿说:“凤凤,既然这样,我们上山吧。”

  在上山时,瘦削汉子虽然相陪,但四个面无表情的持剑汉子,却离开他们一丈之远,在后面紧相随,似乎防他们逃跑、也防他们突然出手相犯似的。这哪有一点接客人的样子了甘凤凤看出了有些不对劲,便用密音⼊耳之功对小蛟儿说:“蛟哥,看来情况不对,我们得小心了!”甘凤凤感到武夷剑派的人再傲慢,也不会傲慢到如此地步。

  小蛟儿不是没有看出,也是早看出了,但他却从好的方面想,感到武夷剑派这么的防备,是黑侠夫妇在三⽇前端了神风教福建总堂的窝,恐怕神风教的人前来报复,才这么戒备森严。何况甘凤凤又说自己是什么神风教湖广总堂主的大公子前来拜山,人家怎能不小心的了但甘凤凤通报了自己的姓名来历后,武夷剑派的人仍这么戒待森严,黑侠未免小心得太过分了!小蛟儿略略点头,表示听到甘凤凤的话了。

  小蛟儿和甘凤凤随瘦削中年汉子步⼊肖家大院,也不见黑侠出来接。进⼊大厅,又不见黑侠之面,而大厅內的气氛似乎很紧张,小蛟儿不能不想到情况是不大对路。四面环顾大厅一下,隐隐发觉大厅西旁的厢房中,埋伏着一些刀剑手,这更不是什么接客人,而是如临大敌。

  小蛟儿不由暗运真气护体,以防意外,奇怪的问:“怎么黑侠不在?”

  甘凤凤说:“看来黑侠好大的架子呵!”

  瘦削汉子嘿嘿笑着:“少侠女侠请先坐下,在下就去请黑侠出来。”

  蓦然间,一位⽩⾐中年书生,手持纸扇,从屏风中转了出来,笑昑昑说:“董长老,不用去请了!”

  小蛟儿一看,不由心头一震:“是你!?”甘凤凤也愕异:“咦!?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这⽩⾐中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神风教有名的巡回使者⻩文瑞,小蛟儿对这副虚伪的面孔印象最深刻了。而那位瘦削汉子,看来是什么护法长老了。其实这位董长老在武林中也是—位有名的人物,鬼掌印董无命,可以说是神风教创派立教的头一批人物,他原是湖广荆州堂的堂主,丁一山为副,他为正,武功也不在⻩文瑞之下。神风教原来的十大长老,岭南一掌杜傲天自动离去,由雪山一鹰戴天补任。为杀星⽟观音死的贾长老,就调鬼掌印充任了。鬼掌印董无命为人狠,出手无情,凡死于他掌下的人,⾝上都留下了—个黑掌印,所以江湖上人称鬼掌印,武功出自西域冷魔一派。

  ⻩文瑞依然那么彬彬有礼,态度潇洒,含笑说:“真是山不转⽔转,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想不到湘西一别,两位风采如旧。”

  甘凤凤说:“你别跟我们来这一套文皱皱的,叫人听了浑⾝不舒服,我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没有其他,在下奉命来福建巡视,一进福建,便听闻我们福建总堂为黑侠夫妇端了,在下也只好一报还一报,也端了武夷剑派之窝,作为回敬。”

  甘凤凤一怔:“你们将武夷剑派的人都杀了?”

  “在下是杀了一些人,但大多数都活擒了,在下没有像两位做得那么绝。”

  小蛟儿最担心的是黑侠夫妇一家人,问:“你将黑侠夫妇怎么样了?”

  “请放心,我们教主极尊重黑侠夫妇的为人,他们只是受点伤而已,并无生命之忧。就是连肖老前辈,在下也只是请他委屈一下。你们是来探访黑侠夫妇的?”

  “是呀!”甘凤凤说:“他们在哪里?”

  ⻩文瑞一笑说:“两位要见他们是最易不过的事了!”⻩文瑞说着,一拍手掌“请黑侠夫妇出来,会见客人。”

  黑侠夫妇被两个汉子五花大绑的押出大厅。他们一脸愤怒,见到小蛟儿和甘凤凤吃惊的问:“你…你们也来了?”

  甘凤凤笑着说:“黑大侠,肖女侠,我和蛟哥特意来拜访你们的呀!”

  黑侠有点‮愧羞‬的说:“甘姑娘,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了。恕我们不能招待你们。”

  小蛟儿对⻩文瑞说:“你快放了他们!”

  “公孙少侠,你想在下放了他们、最易不过了!不过…”

  甘凤凤问:“你要我们答应什么条件呢?”

  “甘姑娘真是聪明过人。”

  小蛟儿问:“你说,你要我们答应什么条件?”

  “只要两位答应跟随在下去见我们的教主就行了。”

  “这样,你就放了他们?也放了武夷派所有的人?”

  “不错!少侠答不答应?”

  小蛟儿一咬牙“好,我答应你们,那你快放了他们吧!”

  黑侠和肖女侠几乎同时的说:“少侠,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们。”黑侠更补充了一句:“我夫妇宁愿一死,也不能让少侠落到神风教人的魔掌中。少侠、甘女侠,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们了!”

  董无命喝声:“你俩给我住口!”

  肖女侠一口痰吐在他的瘦脸上:“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们住口的?”

  董无命想一掌拍去,⻩文瑞用扇轻轻一拦:“董长老,请息怒,别坏了教主的大事。”

  董无命不得不悻悻地停手,怒扫而视肖小琳。⻩文瑞笑问小蛟儿:“少侠真的答应了?”

  “不错,你快放了他们!”

  ⻩文瑞摇‮头摇‬:“但是,在下仍不大放心。”

  “你想怎样?”

  “在下想请少侠自废武功,或者自断双臂,这样,在下就放心了。”

  “自废武功,自断双臂,那我不成了废人?你们教主还要我⼲什么?”

  “少侠虽然失去了武功,仍可以像平常人活下去,而且我们教主会将少侠作上宾一样接待,并安排一个最好的地方让少侠居住,一生—世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蛟儿一下想到了天圣老人的遭遇,所谓最好的地方,便是暗无天⽇的地下幽洞,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那些残羹冷饭。小蛟儿刚才的答应,只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他这权宜之计,怎瞒得过老奷巨滑的⻩文瑞?他要小蛟儿自废武功了。

  ⻩文瑞又含笑的问:“在下素知少侠心地仁厚,为了救那么多人的命,不会不答应吧?是不是?”

  黑侠说:“少侠,你绝不能答应,不然,我夫妇俩立刻自绝而死。”

  ⻩文瑞突然出手,封了黑侠和肖女侠的哑⽳,令他们不能再出声,小蛟儿一怔:“你这是⼲什么?”⻩文瑞一笑:“少侠,在下只不过叫他们别再说话,打了我们的对话而已。”

  小蛟儿和甘凤凤都不出声,他们在用密音⼊耳之功互相对话,甘凤凤说:“蛟哥,目前要救他们,只有我先分开了他们的注意,你就突然出手,将姓⻩的活擒过来才行。”

  小蛟儿想了想:“好,凤凤,那你小心了!”

  “蛟哥!你放心吧。”

  ⻩文瑞又问:“少侠你想清楚了没有?”这个经验丰富,老奷巨滑的巡回使者,何尝不想到小蛟儿会突然向他下手?他远远离开小蛟儿,而且站在黑侠夫妇的⾝后。

  甘凤凤说:“我们想清楚了!”

  “那你们答应了?”

  “我蛟哥答不答应,我不知道,但我是怎么也不能答应的。”

  “姑娘置黑侠夫妇之死而不顾?”

  “黑侠夫妇跟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吗要为他们跟你们去见你们的教主?”

  “姑娘不担心在下立刻杀了他们?”

  “你杀他们,关我什么事了?再说,以后自有人来为他们报仇雪恨,我乐得看你们怎么惨死法哩!”

  ⻩文瑞冷笑:“谁能杀得了在下?”

  “奇侠一枝梅和小魔女,不知能杀不杀得了你哩?”

  所有的人一听奇侠夫妇,不由全都⾊变,也知道黑侠夫妇是奇侠一枝梅慕容子宁的师兄师妹,一旦知道他师兄师妹为人所杀,他们哪怕寻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仇人寻到,慕容子宁还好办,小魔女可就不同了,在她剑下,没有人能够生存下来。而且小魔女除非不报复,一报复起来,什么‮忍残‬的手段也会使得出来。正因为这样,⻩文瑞这—次的行动,做得极为秘密和计划周详。布局严密,一动手,不让武夷剑派任何一个人能逃脫了出去。就是害怕让奇侠夫妇知道,怎么想不到,⻩文瑞刚得手之时,小蛟儿和甘凤凤就闯来了,一下子打了⻩文瑞的计划。

  ⻩文瑞本想悄然带人离去,一来想到小蛟儿武功奇⾼,內力浑厚无比,他一旦发现武夷派死了那么多人,不单会从死者⾝上的伤痕看出是神风教人⼲的,也会从死者鲜⾎未⼲,知道杀人者刚走不久,会很快的追上来,自己虽然可以走脫,但带来的人,就没有几个能走脫了,一样也会让小蛟儿和甘凤凤知道,传话给奇侠夫妇;二来被活擒的众多武夷剑派弟子,一时也来不及全部杀掉灭口,何况还可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没捉到,不细心的全面搜索,自己便悄然而去,让他们活着,同样也为奇侠夫妇知道。

  ⻩文瑞在这种情况之下,⼲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活捉过来,不但可以得到教主的心,立下大功,也不会走漏消息,因为捉到了小蛟儿和甘凤凤后,再全面搜索,那就无一能漏网了。

  所以⻩文瑞一听什么湖广总堂主的大公子来到,初时惊愕,俏夜叉哪来的大公子?她只有一个女儿在⾝边,但很快便想到是小蛟儿来到,询问来报告的人的一些情况,更加肯定来人是小蛟儿了,要撤退已来不及,便立刻布置带強弓毒箭的手们,不但埋伏在大厅两旁厢房中,也埋伏在大厅四周一带,然后打发董无命去接小蛟儿和甘凤凤进来…

  ⻩文瑞听甘凤凤这么说,又是一声冷笑:“奇侠、小魔女怎知道是在下⼲的了?”

  “你当我们是死人还是哑巴?我们出去不会说出来?”“你们跟死人和哑巴差不多。”

  “哦,听你的口气,是吃定我们了?”

  “甘姑娘,要是你们不答应,恐怕不能活着走出灵峰。”

  “是吗?我看你这姓⻩的武功也不怎样,能拦得了我们!”

  “在下自问武功不及两位,但有人能留得两位下来。”

  “谁!?”

  “我们教主!”

  “那他⼲吗不出来?”

  “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

  “蛟儿,我们走!”

  甘凤凤⾝形一闪,便想跃出大厅,⻩文瑞忽喊道:“快,快拦住这小女魔,别让她逃脫出去!”

  可是小蛟儿的⾝形比甘凤凤更快,在⻩文端叫喊时疏忽的一刹那,小蛟儿不是往外跑,而是一下跃到⻩文端面前,一伸手便扣住他手腕的命脉,快得⻩文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上几处要⽳,又给小蛟儿封住了!这就是甘凤凤的声东击西之计,故作向外逃走,一下分散了神风教所有人的注意,让小蛟儿突然出手,将⻩文端活抓了过来。

  当董无命和几个神风教的⾼手去拦阻甘凤凤时,甘凤凤⾝形一晃,出人意外的闪到了黑侠夫妇⾝边,剑光一闪,他们⾝上的绳索分几截的掉了下来,同时也拍开了黑侠夫妇的哑⽳。

  甘凤凤的行动,几乎与小蛟儿同时完成,他们如鬼魔般的闪电突然行动,令所有在场的神风教人震惊了,也令黑侠夫妇惊愕。当神风教的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他们这次行动的头儿⻩文端已落到了小蛟儿的手中,黑侠夫妇也给甘凤凤救了过去。埋伏在厢房內的弓箭手,没有⻩文端的命令,不敢发箭,也怕伤了自己人,至于在厅外埋伏着的人,还不知大厅內发生了什么事。

  董无命怒得跳了起来,举掌向小蛟儿拍去,他想将⻩文端抢过来。小蛟儿恼恨这一伙贼人杀害了武夷剑派的弟子,出手无情。当董无命的鬼掌拍来的时候,挟着一股冷寒之劲风,他既不动也不闪,出手更快,后发先至,一掌先击在董无命的左肩胛上,不但拍断了董无命的左肩骨,连人也将他震飞了出去,吓得神风教的人不敢动了。

  甘凤凤的一把寒气人的玄霜冷月剑,早已架在⻩文端的脖子上,娇叱一声:“谁还敢动,我就先将他的脑瓜子砍下来!”

  ⻩文端喜杀人,却不喜别人杀自己,他本来已给小蛟儿封了⽳位不能动,现在更吓得不敢动了,叫着:“你们千万不可动。”

  大厅的形势,一下颠倒过来,刚才是⻩文端以人质要挟小蛟儿和甘凤凤,现在却是甘凤凤以人质要挟神风教的人了。

  甘凤凤问黑侠夫妇:“黑大侠、肖女侠,你们⾝上的伤怎样?叫我蛟哥给你们医治一下。”

  黑侠说:“在下两人伤不怎么严重,还可以尽力拼杀敌人。”

  小蛟儿也看出黑侠和肖女侠的伤不怎么严重,没伤筋骨,只是伤了一些⽪⾁而已,便从怀中掏出两颗梵净山庄的跌打刀伤药丸,说:“黑大侠、肖女侠,你们的伤虽无大碍,服了在下的药,就会好得更快。”

  肖女侠和黑侠接过药丸服下,说:“多谢少侠了!”黑侠悲愤地对⻩文端说:“⻩贼!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文端说:“在下现在动也不动,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现在要杀你,轻而易举,但我不屑杀你!”

  “黑侠果然不愧为一位大侠,不屑杀一位不能反抗的人。杀了在下,的确有损名声。”

  “但我誓必要杀了你,才解我武夷剑派之恨!”

  “黑大侠要是不害怕有损名誉,不妨杀在下好了,在下死后也心里不服。”

  黑侠转对小蛟儿、甘凤风说:“少侠、女侠,请‮开解‬他的⽳位,在下要与这⻩贼单打独斗,叫他死得心服口服。”

  ⻩文端说:“黑侠果然是黑侠,行为光明磊落,要是在下死在黑侠的剑下,也心服口服,绝无怨言。”

  甘凤凤心想:这个黑侠怎么这般的糊涂?怪不得小魔女说武夷剑派是糊涂派了。解了这⻩贼的⽳位,他会老老实实,光明正大的与你锋?他不逃跑才怪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捉到了这个⻩贼,才使其他贼人不敢动。放了他,他一走,或者叫众人齐动手,那我们的心思不⽩用了?

  小蛟儿更了解⻩文端的为人,他听⻩文端刚才说话的用意,用什么英雄好汉、光明磊落骗得黑侠上当,真的放了他,先别说黑侠能不能战胜他,恐怕一放了他,他就会下令所有埋伏的人齐动手了。

  肖小琳看出小蛟儿、甘凤凤神态不以为然,便说:“子荣!人是少侠和女侠捉的,我们先得征求少侠、甘女侠的意见才是。”

  黑侠慌忙向小蛟儿、甘凤凤拱拱手说:“少侠、甘女侠,在下一时急于报仇,请两位见谅。”

  小蛟儿说:“黑大侠别客气,黑大侠真的要与⻩贼单打独斗,杀了他以报—派之恨,情可理解。不过,在下认为现在不是单打独斗以决生死的时候,黑大侠还是先想办法救出被他们捉去了的人才说。”

  肖小琳说:“是呵!我爹不知给他们捉去哪里了,你怎么这般糊涂的跟他单打独斗?”

  黑侠双目噴火,视⻩文端:“说!你们将我爹和一些弟子捉去哪里了?”

  “弄去哪里,在下实不知情。”

  “谁知道?”

  “我们教主。”

  肖小琳悲愤的说:“⻩贼,要是我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也要生宰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肖女侠放心,令尊没事,我们教主对令尊是十分敬重的,只要令尊与我们合作,他会得到我教无上的荣誉。”

  “呸!你别梦想了,我爹就是死,也不会与你们这群贼子合作。”

  甘凤凤问:“姓⻩的,你现在是想生,还是想死?”

  “在下已落到了你们手中,生死已不由在下作主了。”

  “不,生死在你自己的行动中。”

  “不知生是什么,死是什么?”

  “你要是想生,快命人将肖老前辈等人放出来,我们也不损害你一毫⽑,让你们离开这里。”

  “在下恐怕难以办到。”

  “那么你是想死了?”

  “甘女侠,要是在下死了,恐怕你们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是说你埋伏在四周的人会向我们动手么?”

  “恐怕不只是动手这么简单。”

  “哦,还有更复杂的了?”

  “不错,他们一个个都手挽強弓怒箭,而且每支箭头都淬了巨毒,人‮中一‬毒,见⾎封喉。难以解救。”

  “你想吓我们吗?”

  “在下所言实情,决不虚言,只要在下一死,他们就动手了。”

  小蛟儿突然暗运內力,将一只茶怀捏得粉碎,朝⻩文端说:“姓⻩的,你最好命埋伏在大厅两旁厢房的弓箭手,一个个放下弓箭走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只想他们一个个出来。”

  “他们不出来呢?”

  “我就只好请他们出来了!”

  “公孙少侠。在下劝你别向他们动手,不然,在下死了不要紧,你们也一个走不了,还连累了肖老前辈和他们武夷剑派的弟子。”

  小蛟儿暗运六成的真气于掌腕中,将碎得几乎成粉状的茶杯碎块,运劲往两旁厢房一扔,细小的茶杯碎块,挟带一股能穿金石的劲力,直穿透两旁厢房木板,竟然准确无误击在—个个弓箭手的⾝上,痛得他们⼊心⼊肺,无不呼喊叫痛,这是梵净山庄飞线穿针的绝技,小蛟儿极少使用,现在情况危急,他不能不使了出来。小蛟儿的心地,到底比杀星⽟观音仁慈,这些瓷杯的细小碎块,并没有击在他们致命的地方,立取他们的命,只叫他们受伤,手不能开弓而已。

  小蛟儿亮出了这一神功绝技,一时令大厅上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才是真正匪夷所思的武功,细小的碎瓷块能穿过雕花木板而击伤所有的弓箭手,先不说其准确,单小蛟儿发出的劲力,已够骇人了。

  小蛟儿再喝一声:“你们再不出来,我第二次出手,你们就永远出不来了。”

  这一批十多人的弓箭手忍着痛,慌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有些受伤严重的不能走动,在厢房里⾼喊饶命。小蛟儿叱喝出来的人:“你们快去扶他们出来,迅速给我离开⽩云岩。”

  “是,是!”这一批亡命之徒,还不知出来小蛟儿会怎么处置他们,现在一听到小蛟儿叫他们离开⽩云岩,顿时重伤变轻伤,大痛变小痛了。几个轻伤的人,慌忙进厢房扶那两个脚骨断了不能行动的人出来,连爬带拖,离开了大厅。

  ⻩文端和大厅上六名神风教的所渭⾼手,见弓箭手如此狼狈的情景,面⾊变得异常难看,也惊震小蛟儿那不可想议的武功。当然,用暗器伤人,他们一个个都可能做到,有的镖头也极准,但用细小的碎瓷块力穿木板,能一下击中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无一漏网,他们怎么也办不到了!这六名⾼手,情况是异常的尴尬,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不走,自问武功,敌不了小蛟儿;拼命一搏,更怕害了⻩文端,自己也恐怕死于非命。走吗?太丢脸了!而且这么不理⻩文端的生死而去,教主知道,能放过自己?他们不同那一批弓箭手只是—般的人而已,他们一个个在神风教中,都是有⾝份、有地位的人,起码也是一处分堂口的堂主。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有神⾊戒备,僵立在大厅上。

  小蛟儿朝他们望了一眼:“你们还不离开?还想一搏?”

  也正在这时,厅外惨叫之声四起,同时更有一二个弓箭手的尸体摔⼊大厅来。跟着,大厅门口,出现了一个穿青衫,神态威严的老者,他⾝后跟随持刀的护卫,双目宛如冷电,扫视大厅一眼,令人心悸。六名⾼手—见,心头懔然,—齐拱手而拜,齐呼:“教主!”

  这位老者到底是何人,六位⾼手为何齐呼“教主”?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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