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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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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历九十三年,四月七⽇

  早餐时间已过,而大部份的住客也是逗留于客厅,至于素来赖已经闻名于家中的易龙牙,今早倒是准时的被叫起,现在亦同是留在客厅。

  如果问莉莎,为什么他今天会肯合作的起,又绝不别扭和反抗,那莉莎一定会很⾼兴的笑答:‘当然啦,笨牙昨天去叶美弄伤了樱花,今天又是雪樱叫他,除非他想⾝上多一点刀伤装饰,不然他敢不起,嘻!’

  原因就是这样子,所以易龙牙今天可不敢再多得罪雪樱,刀锋加⾝都属其次,最怕的还是她会冷眼相待。

  ‘哇,希琳这条项链真好看,你真是有眼光,雪樱你说是不是?’

  一行人吃完早餐,自是在客厅各作各的事,莉莎拉了想看书的菲娜和森流绘打电动,姬月华则是给凌素清抓住下象棋,席悠悠有空闲作旁观者,至于剩下来的人,便坐在四方桌周遭观赏着,观赏昨天一起上街的两⺟女的战利品,当中可包括易龙牙和雪樱。

  孙明⽟、席紫苑还有拉弥加一脸好笑再加一点诡异,看着故作‮奋兴‬愉快的易龙牙,只见他随手取过希琳昨天买来的项链,便‘很着痕迹’的找上雪樱。

  ‘嗯,希琳这条项链很漂亮。’

  回答是有,不过雪樱却只瞟望了易龙牙一眼,装模作样地狠哼一声,让后者打了个哈哈,才冲希琳赞扬着,还摸着她的小脑袋⾼兴地说着。

  而茫然不知二人的关系已糟糕起来,被人赞扬,更是被少有开口赞她的易龙牙赞着,希琳连忙从桌上再抓过一条‮红粉‬⾊的长裙,兴冲冲的道:‘大哥哥、雪樱姐姐,这裙子怎么样!’

  主动找他品评,易龙牙可⾼兴起来,感动的想着:‘希琳,今天的你真是可爱到极点,我以前那样对你,真是感到抱歉!’

  他接过裙子,一副讨好献媚的样子,道:‘啊,这条裙子真是设计前卫又带点后浪漫主义的风格,⾊彩虽然单一不过却隐含古典式的独特,真是充満了惊奇的深层意思,就好像一片蓝天下见到章鱼,才知晓原来自己⾝在海洋之中,真是一条好裙子,雪樱,你说是不是喔?’

  不知所谓,这是众女听完他的话后给他的四字成语亦是评价。

  希琳有听没有懂,很正常的皱眉道:‘大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

  ‘龙君,你不适合品评时装!’

  对于他用话来让希琳困恼,雪樱也受不了,偷偷别过脸,在易龙牙耳边吐出了不満的话语,又以笑脸对着希琳,道:‘这条裙子很漂亮、很可爱,希琳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唔嗯,是啊,希琳穿起它一定很好看,可以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啊!哈哈!’才管不了他的赞美成语是用来对成年女子,附和雪樱最重要,易龙牙打哈哈的赞道。

  而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希琳双眼似会发亮的道:‘真的,那我即刻穿上它给你们看,妈妈、⽟姐姐,你们来帮我!’

  她扯了一旁半看戏半看战利品的孙明⽟和拉弥加,望着她那可爱脸庞,两女倒是没反对过什么,拉弥加笑说:‘是,我和明⽟帮你穿⾐服。’

  语毕,希琳已迫不及待的拉住二女上楼,而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两名成年女子回头看了易龙牙一眼,一个是好笑,另一个是好气又好笑。

  直确定了三人上楼后,雪樱已经是很不満的道:‘龙君,拜托,你说什么疯话,前面的还可以,为什么后来要扯到章鱼⾝上!’

  总算不用忍耐,雪樱把手按在刀柄上,恶声地说着,如果换作平时,这种事低骂一声她可以作罢,但今天伤车之恨犹在,她现下有不少砍人的念头,可以说…

  要是昨天伤车的人不是易龙牙,而是不相⼲的外人,那么那人就算不用躺医院等康复,也要他去跌打馆治疗骨折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啦,忽然想到章鱼的红⾊跟那条裙子的‮红粉‬⾊有点相似,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易龙牙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奈。

  但有听他的话的人,不管雪樱还是凌素清诸女,均露出一脸讶相,心想道:‘这是什么联想力?为什么章鱼的诡异红⾊会跟可爱的‮红粉‬⾊搭上同等关系?’

  然而在想着的同时,电动可仍是继续打着,想得过份集中,未能及时用遥控掌握状况,森流绘即脫口道:‘糟糕,撞车了!’

  ‘什么!’

  不用怀疑,森流绘和莉莎还有菲娜打着的电动,是赛车游戏,新增有撞车功能的那类型。

  ‘绘姐,不能说!’

  莉莎和菲娜同时说着,不过已出口的话,就算森流绘再快速掩嘴也是没用,听到撞车,雪樱眼⽪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但也算強忍住怒气,这让刚提起一颗心的易龙牙暗呼一口浊气,更不忘恶狠狠瞪了森流绘一眼。

  而意识到自己的‘罪恶’,森流绘也満不好意思的,合掌前作着道歉的手势,只是易龙牙看她道歉的意思却少得很。

  然而,森流绘是无意找他⿇烦,但另一边却又有事发生,只听见客厅在沉默之际,席悠悠忽然说道:‘月华,你的“车”被吃掉了。’

  象棋有多少棋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象棋之中有四只名为‘车’(音:居)的棋子,偏偏席悠悠不是以正确发音说着,反是以车字的发音说着,可想而知,雪樱的痛和易龙牙的忌,是又一次被挑起。

  完全猜不透席悠悠是不是有意找⿇烦,但可以肯定,凌素清和姬月华即使掩着她的嘴,也是改变不了出口之话的事实,若说刚才的沉默是沉重,那现在的沉默是加⼊了冷风的沉重,又冷又重。

  易龙牙悲愤加的回头瞪着席悠悠,然而席悠悠却是有意无意似的看着一旁,避开了他的视线,杀人视线对她可起不了作用。

  ‘风铃草,玩笑开得太大了。’

  妹妹这样子,当姐姐的总要有些责怪,说到底都是她教育失败,心中没好气的叹了一声,便想率先说话带动气氛,略尽棉力解困,谁知,此时正好传来了葵花居的独特门铃声,一阵‘砰砰砰’似‮炸爆‬般的异音响起。

  ‘客人?我去应门吧!’

  孙明⽟不在现场,席紫苑倒是接起了她的任务,看遍整个家,能保证不来作怪的应门人,席紫苑倒是适合。

  有了门铃声为辅,易龙牙倒是能讪讪的笑说:‘嘿哈…雪樱,你就不要再气吧,只是划花了一条线,去车厂烤漆不就行了吗?当然钱是我出啦!’

  说完,他的脚背已给东瀛刀刀鞘的尖端重重庒了一下,直痛得倒菗凉气。

  ‘笨,那条线又不深,哪用得着去车厂烤漆!用补漆笔补救一下就可以了,等樱花要送去大修时才一起算帐!’

  虽然爱车,有时更会花以万为单位的银元来改装樱花,只是雪樱绝不赞成为了一条小伤痕就拿去车厂烤漆,樱花的车⾝其实也有不少伤痕,只不过今次算是最严重最抢眼的一次罢了。

  脚背受到重创,易龙牙倒不敢公然喊叫出来,把痛叫往肚子中呑下,⼲笑道:‘是这样子喔,嘿哈…’

  ‘哼!’

  就在雪樱生气的瞪着他,而他又在⼲笑之际,主楼的大门便被推开,而从外边除却走进的席紫苑外,她还领着一位男子进来,而难得地,易龙牙对这名男人是多少有点记忆,纵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龙牙,这客人说是你认识的?’

  席紫苑未曾见过罗希特,是刚才大闸外他很努力说自己认识易龙牙,她才会把人领进来,给易龙牙来认人。

  ‘认识…啊,你是卡…卡顿先生?’

  上一次要一点时间,今次也需要一点时间,易龙牙总算是顿了一下后,叫出了来人的⾝份,正是之前曾两度找葵花居帮忙的罗希特.卡顿。

  易龙牙是认出了罗希特,不过罗希特本人倒是片刻才回复过来,原因无他,以往两次来时,葵花居的客厅都未曾试过有那么多人。

  除了森流绘是认识外,看着现下厅中坐着站着的不知名美女们,还有正退开一旁的应门美女,他是觉得有些适应不来。

  ‘这…嗯…易先生,今次我来,是又有事情要拜托你。’也终究是见识广的人士,罗希特很快就回复过来,说出了来的目的。

  ‘这个不难猜。’易龙牙心底说了一声,由第一眼认出罗希特,他就知对方不是会无聊得来串门子的人,再说二人有的情并不是那么深。

  ‘嗯,那请过来坐,雪樱帮忙倒些茶…呃!’

  无端有客人来委托,易龙牙当然会请人坐,并惯地拜托就近的女去倒茶,谁知,太过自然的习惯下,他忘了雪樱正气上心头,把话说完,他才醒觉不妙…给一双含怒美目近距离瞪着,想不醒觉才怪。

  ‘…好的。’

  比他识大体,雪樱没像预料中发火或者悄然发动攻击,应了一声,便转⾝往饭厅那边泡茶去了。

  ‘总觉得有些不妥。’看见雪樱的乖巧,易龙牙倒是不太顺心起来。

  只是罗希特没让他多想,不解道:‘易先生,你怎么了?’

  ‘呃…没、没有,请坐!’

  基本上会客的位置仍是那张四方桌,只是本应放在上面的‘战利品’,早给姬月华和森流绘收拾完毕,放到一旁。

  二人是那种典型的面对面坐法,而其他人虽有放心思于委托,不过却没跑过来参一脚,下棋的下棋、打电动的打电动,作着自己的事。

  ‘易先生,你这里的…人气还真是旺盛。’

  罗希特虽说没多出神,不过对于美女们仍是有些在意,一脸奇怪的样子,易龙牙有九成肯定,若他是神州人或者多受神州知识的薰陶,应该会直说这里衰。

  ‘多么完美的形容。’

  心中苦笑一声,两手摊开,易龙牙不置可否的笑道:‘这样也差不多了…卡顿先生,你不是第一次来,客套话免了,我们就直接一点谈吧,你的委托是什么样的事?’

  其实易龙牙管他客还是第一次来的生客,直接把委托事说出来才是重点。

  ‘你还是那么直接,那我也直说,我其实又是为了护卫而来。’

  ‘护卫?’易龙牙略略挑眉,确认似的问着。

  ‘是的,就是护卫。’

  看着罗希特很认真的颔首模样,易龙牙的视线往‮腿双‬瞄了一眼,然后又升回跟罗希特平视的⾼度,苦笑道:‘卡顿先生,你在家族中是不是专管保安一类的工作?’

  ‘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你上两次来,委托的都是跟护卫保安扯上关系,我不会这样想才怪…其实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究竟…唔!’

  易龙牙‮头摇‬苦笑一声,还想再次把话题导回正轨时,突然有人介⼊对谈当中,‘啪’的一声,手托托盘的雪樱来到四方桌旁,并把在上的三只茶杯和茶壶放到桌上,而那一声‘啪’正是她把茶杯放到易龙牙面前时所发出的。

  虽然雪樱没对罗希特有动作,但罗希特看出她是特意如此对待易龙牙,双眼倒是透露出点到即止的好奇,找上了易龙牙。

  不过易龙牙即使接收到他的询问,想讲却也不知如何讲起,更何况他不想讲,只能死撑的笑着当接收不了,同时又以可怜兮兮的语气,低声道:‘雪樱,拜托你,现在不要耍我,给⽟姐知道我搞坏生意,我会死得很惨耶!’

  生着闷气的雪樱瞪了他一眼,没有应他,倒是一脸漠然的坐在他⾝旁,淡淡道:‘你们请继续,不用管我。’

  ‘喔,搞破坏了、搞破坏了。’

  ‘真少见耶!’

  雪樱明着搞破坏的姿态,除了让易龙牙感到苦恼外,又造就了众女的凑热闹气氛,没离谱得跑去参一脚,但却是躲在远处看戏。

  ‘…’

  罗希特无语,他不知发生什么事,所以不敢作声。

  ‘…’

  易龙牙无言,因为知道什么事,所以更不敢来。

  ‘…你们怎么了,可以继续谈的,龙君,刚才你们谈到哪里?’雪樱说话,因为她是控制气氛的核心。

  ‘咳,卡顿先生,你说的护卫委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易龙牙带点不自然的问着,如坐针毡,这是他现在的感觉,勉強喝了一口茶来镇定心神,心中直喊:‘管不了那么多。’

  ‘这个…那我就直说,因为最近清杭镇在伊洛镇长的提议下,办了个以油画为主题的画展,而很荣幸我们卡顿家族也受到邀请,希望我们把一些收蔵的油画展示出来,而我们亦答应提供三十幅具相当价值的油画出来作展示品。’

  ‘又是那个女人搞出来?’

  他口中的伊洛镇长,众人倒不会陌生,不久前的碧鸟事件,她无心但有份推动事件,当然,不陌生不代表完全友好,想到是那个女人,易龙牙有点头痛。

  罗希特顿了一下,续道:‘而正因为这样,如果画展在港城还好,但因为画展是在清杭镇举行,而有消息指出,有不少人想打这些油画的主意,所以我想你们帮我把油画‮全安‬运送到清杭镇。’

  ‘就这样子?’

  ‘嗯,没错,就这样子。’

  ‘真的是这样子?’

  易龙牙问完,雪樱倒是揷口说着,虽在报复易龙牙,但谨慎如她,是噤不住个使然,多询问一次。

  ‘呃…是的。’

  首次和雪樱有‘对话’,罗希特窒碍一下子,才肯定的点头说着,半晌,又在二人思考之际,道:‘易先生,请你务必答应。’

  就算有调查过易龙牙不是葵花居的掌权人,但罗希特仍是把易龙牙当作葵花居的决策人,老实说,对一个绅士来说,男女平等这档事是很难存在的。

  ‘如果真是送油画,这个没问题,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只是酬金方面…今次都是属于卡顿家族的事,你不会太严格吧?’

  ‘十万,一次付清。’

  提到重点的委托金,罗希特大概是早定好,没有多犹豫就说了价码。

  ‘标准价码。’

  谈判的声量没有庒低过,凌素清一听便喃喃自语,但并没有揷口其中,对她来说,这样会很⿇烦。

  ‘卡顿先生,这次可是油画,容易损坏的货物,追加三万。’

  易龙牙没有孙明⽟的口才和谈判技巧,要说能追加五万、六万,甚至十万,这对他来说,是痴人说梦。

  基本上,任何一个人会杀价讲价,对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事,罗希特也是,他略微露出困扰的神⾊,半晌才继续道:‘老实说,追加不是不行,但十万是标准价,如果想再追加…这样吧,今次是护卫油画,我出一条关于油画的问题,如果你答对的话,十三万可以一次付清,如果答不了的话,就按照原价,怎样?’

  ‘问答游戏喔!’莉莎此时停下了电动,关心起这次谈判重点。

  给罗希特问着,雪樱是自然地转头望向易龙牙,而易龙牙也不过想了一下,便说道:‘这倒是有趣…问吧!’

  这是场稳赚不赔的游戏,要玩没问题,但他是暗赞罗希特竟能想出这种折衷的办法,明知口才不好就拿规模和道理来用,这倒是对抗杀价的好方法。

  ‘那我问了,今次要运的三十幅画中,有一幅名叫“堕天使之罪”这是谁画的?’

  ‘堕天使之罪?绘姐,你知道吗?’姬月华一听便问起森流绘。

  但森流绘却是不満地嚷道:‘我虽然是堕落天使,但心中仍是圣洁天使,才不想多谈堕天使有什么罪。’

  ‘不是问有什么罪啦,我是问那幅画是谁画的?’

  ‘啊,这样…应该是堕天使吧!’

  ‘…’

  ‘她们…居然在玩!’对于下棋那边的无谓对话,易龙牙晃了一下头就当作听不到,微呼一口气,道:‘莱⾼尔.麦马,还有尤姬.维多利亚。’

  ‘啊!’

  当他泰然自若答完后,除却席悠悠外,诸女倒是出奇起来,知道答案的人是惊奇地望住他,而不知道答案的人,则是看他一眼,再转望上罗希特。

  时间过了数秒,罗希特由愕然转为好笑,道:‘那一小时后,城西门见,十三万我会着人汇至你们的户头。’

  他说完后,便站了起来,而席紫苑则是自发的给他领路。

  当大门一关起,莉莎即叫道:‘喔!小牙,你很厉害耶!’

  ‘真想不到你会答对!’

  ‘这没什么,他好问不问,偏偏问中我认识的画罢了。’

  受到掌声和喝采,易龙牙得意洋洋的说道,虽然不专攻,但是他对油画也有一些认识,而且那幅堕天使之罪,在成为别人的收蔵品前,他早就仔细看过一次了。

  然而,在他自傲的说完后不到半秒,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兴⾼采烈的疾呼…

  ‘大哥哥!你看、你看!’

  ‘差点忘了…还有只小鬼要应付。’

  易龙牙仰望天花板叹道,某程度上,家中的小鬼很让他虚耗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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