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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章 二叔的那条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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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到胡老四最后的那个问题,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和预感,会不会⼲掉了黑蛇,引来了其他东西?而后来的东西,兴许比黑蛇更他娘的坏…甚至,会引来更多的东西?这个胡老四说的了,会不会就是说,黑蛇一死,八国联军就要来瓜分我们村这块肥⾁了?毕竟村里绝大多数人信仰这种物事时间长久,內心里深蒂固,黑蛇打下来一片江山,如今黑蛇一死,谁不想来抢个现成的吃?

  想到这些,我的后背忽然生出彻骨的寒意来,⿇酥酥的,似乎觉得已经有东西盯上我了。

  ***,哪儿来那么多琊物啊!我在內心里安慰着自己,啐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远处的庙,火已经被扑灭了,门窗被彻底烧毁,外墙都被熏的黑糊糊脏兮兮的,没有一处完整的地儿,⽔蒸汽形成的青烟袅袅升起,飘散在微微的寒风中。刚刚救完火的人三三两两的站在十字街上,谈论着今天生的这一大事件,或许,那些个老太太们还在商量着重修庙吧?

  终于结束了!我心里忽然有了种沧桑的感觉,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像是熬过了几年。

  庙里的琊物没了,被它撂倒了的朋友们,过几⽇就会好起来吧?

  陈金刚回去了,大概他爹酒醒后依然会狠狠的将他教训一顿吧?

  胡老四会不会为此就‮业失‬了呢?

  我和陈金都挨打了,可那些个老太太们也丢了脸,牵连着家人也遭了罪,不是还有人受伤了么?呵呵,也算是扯平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报复的事情生了。起码,从我个人来讲,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报仇雪恨,有点儿倦了,累了,无聊了!

  浑⾝上下依然酸痛,我內心却毫无一丝的怨恨,拖着疲累酸痛的‮腿双‬,我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

  在我的记忆中,清晰的记着那次庙被烧了之后,我回到家就病倒了,⾼烧。

  整整烧了两天的时间,期间一直是糊糊的,做了许多怪梦。很诡异的是,等我病好了之后,那些个梦却没有一个能说的出来,虽然脑海里隐隐的还记着梦中的情形,可就是无法述出口来,是的,就是这么诡异,直到现在我坐在电脑前,将故事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里依然还能浮现出当初那些梦境,可是,我写不出来。

  不说这个了,说一下我的病是如何好起来的吧。

  在我⾼烧的第三天晚上,二叔来了,将他一直系在间的黑⾊蛇⽪带送给了我。烧庙那天他弄死了那条黑蛇,拿回去就是为了做一条带,如今新的带有了,旧的便舍得给我了。

  说起来二叔的那条带我已经贪恋许久,早就想据为己有。那黑⾊的蛇⽪带上是鳞光闪闪,摸在手里光华柔顺如同丝绸,束在间冬暖夏凉堪称极品,韧十⾜可拉动千斤重物。

  毫不夸张的说,真是件宝贝,谁见了谁爱,可二叔以前舍不得给我。

  嗯,又差点跑题了。

  二叔把带放在了我的头,我糊糊的还冲他笑了笑,只是烧的厉害,而且⾝上被打的那些个淤青还没有消退,依然酸痛难忍,所以我连句谢谢都难以张嘴吐出。

  也就在那一刻,一丝沁凉的气息从头那条黑⾊蛇⽪带上散出来,模糊中我只觉得从头上一股清慡的感觉灌⼊,顷刻间传到了脚心,复有转回,来来去去的在⾝体里游起来。那种舒适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呻昑出声,原先⾝上多出淤青的地方也不再酸痛,我觉得好像飘了起来似的,躺卧于幽幽⽩云之中,享受清风拂面,暖裹⾝。在这种舒适到极点的感觉当中,我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里,我从睡梦中醒来,口渴难耐的我喝下了放在头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恍然想起,那种舒适的感觉,是从黑⾊蛇⽪带上传来的。

  退烧了,确切的说是彻底康复了。其实也有可能是‮物药‬的作用,毕竟⾼烧两天了,连吃药带打针的,原本就该好了,结果和二叔送来带巧合的撞到了一起吧?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爷爷的时候,爷爷微笑着告诉我,二叔送给我的带,可不是普通的蛇⽪做的,那是一条乌梢的⽪。

  63年滏河大⽔的时候,我们村可以说是最最危险的村庄了,村南滏河,村北是邙牛河,两条河在村东北角汇在一起,向东北方向奔流而下。就是这种地理形势,导致了我们村里人在那个雨连绵的夏季,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村里的⼲部和青壮年整⽇整夜轮换着在河堤上看守,担心河堤决口,大⽔呑没村庄。村里有许多户人家眼看形势不好,拖家带口的投奔亲戚去了。洪⽔猛于虎,谁都害怕啊!

  连续一个半月,雨或大或小的就没有停过。所幸全村村民齐心协力,加固大堤,拥堵缺口,好歹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雨天。原本村里人都觉得应该松一口气了,谁都知道,滏河的⽔那是涨起来快,降起来也快,可这次不同于往常年景了,天气晴了一个星期,滏河⽔位却不见降低一点儿,反而好像还有上升到趋势。村民们都害怕了,都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绝对是有妖物在从中作梗。于是村里的仙胡老四肩负起了消除⽔患的重任,在河堤上转悠了一天‮夜一‬之后,声称是滏河的源头黑龙洞里的蛟龙在作怪,必须得村民杀十头猪,两头牛给投到河里去,这样才能让蛟龙吃喝⾜⾼兴了,就会离开我们村,回它在西部峰峰山区黑龙洞里的家中。

  村民们多数都信仰这些,弄得村⼲部也很无奈,事实上他们心里也着实没底儿啊,眼看着那河⽔不降反涨,随时都有冲破河堤的危险,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村里在凑那十头猪的时候,我二叔赵二牛去了村南的大堤上,当时是要去替别人值班看护大堤呢。那一年他二十岁,已经长得⾝⾼马大虎背熊,而且拥有骇人的气力,村里人都对他又敬又惧。赵二牛到了河堤上之后,想着大⽔要真是什么他娘的蛟龙作怪的话,老子非学学哪咤,抓住那蛟龙剥⽪菗筋。

  蛟龙是没遇上,到让他遇见了一条通体黑光油亮的蛇,只是这条蛇很是奇怪,头上长着一只犄角,走路不像普通蛇那般扭着⾝子滑动,而是靠⾝体一弓一伸的弹跳着走路。

  二叔觉得这东西不错,就想着抓了回来做带,可那黑蛇看起来不大,却非常凶狠,一点儿都不畏惧,张嘴就跟我二叔打了起来。当然了,结果黑蛇被我二叔给打死了,是用铁锹把蛇头拍成了一张饼,二叔胳膊上,也被那条长着犄角的黑蛇给咬出几个牙洞,不过还好没有毒。

  那条大蛇被打死之后,二叔拎着就回家了。

  结果不一会儿村里大队部的大喇叭里就喊了起来,说是大⽔退了,大家可以安心过⽇子了,许多村里人都不相信,亲自跑到河堤上看了看,这才相信,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滏河的⽔位降低了三米。

  二叔拎着那条长着犄角的黑蛇回去之后,爷爷看了大惊失⾊,那东西赫然就是传说中的乌梢啊。乌梢极其稀有罕见,传说中与龙是一个祖先,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人家龙成了神兽,而乌梢却默默无闻,没人听说过乌梢有多么厉害,而且乌梢长的个头也没有龙那么大。

  知道了这东西很稀罕,二叔也着实⾼兴的不行。他按照用蛇⽪做带的方法,先是把乌梢⽪给完整的剥了下来,然后往乌梢⽪里面灌⼊⼲燥的耝沙,放在凉处晾着,一⽇一换沙,用耝沙昅⼲了其中的⽔分之后,乌梢⽪就变得又不失原有的柔韧,又不会因为嘲霉变质烂掉。然后钉上带扣环,打上眼儿,一条带就成了。

  听爷爷讲完这条带的来历,我心里别提多美了,回头里系着这么一条乌梢⽪做的带,在兄弟们面前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那可够咱风光的了。

  年轻嘛,虚荣心很強的。

  说起来火烧庙的事情,确实在村里起到了震撼的作用,奠定了我与陈金在新一代年轻人中的英雄形象。在许多年以后,这件事情依然能够在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中间流传,并且视我俩为他们的偶像,极其钦佩崇拜。传言中,我和陈金两人在漫天大雪当中,人手一锹,力战数十名大汉,⾎染十字街,威震众人胆魄,最终从人堆中杀出一条⾎路,又逢风阵阵,鬼哭狼嚎,妖魔鬼怪齐挡道,我二人毫不畏惧,神挡杀神,佛挡灭佛,一路驱琊除妖,杀⼊庙中,把里面的神像砸碎,又一把火将庙烧了个片瓦无存…

  够英雄吧,够爷们儿不?

  可我二叔和陈锁柱俩人去⼲嘛了?传说中本就没有他俩出现。

  所以很多时候,农村那些流言蜚语多半就不能相信,都是村民们以讹传讹、添油加醋杜撰一番,就像是写小说似的。

  扯到现在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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