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卷 二十九,寻访名医
楚流烟一行慢行了几天,却没有再发现任何人偷袭他们,很快便到了杭州附近。
徐达看着⽇头说道:这天真热,不过还好,如果是下雨天,我估计都直不起来。
本来他倒是说者无心,但楚流烟却闻及感伤不已。当初徐达为了救他后背伤重,没有保养好。现在一到雨天气,旧伤发作,简直是痛不生。楚流烟的眼圈都红了:徐大哥。若不是为我,你也不会得此重伤。
徐达知自己说错话了,忙安慰她:流烟妹子不要如此,你这般你徐大哥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这时候笑笑走了过来:怎么,徐大哥背伤为愈么?
徐达点了点头:小伤而已,没有大碍。只是每逢雨便有些疼痛罢了。
是么。笑笑知能让徐达这般英雄人物疼痛难当必然不是轻伤,正思量之际开心跑了出来:木头疙瘩你能想出什么东西来么,不如由我来说。
众人皆把目光投想开心,只见开心表情自然,丝毫没有慌张:我听老爷说,这杭州有位神医,好象叫龙在天,刘大人对此人也是万分推崇,多次提及此人,徐大哥不妨去求医。
不可!徐达直接拒绝了:我等此次出行,其目的在于调查灾情如实上报,如此紧要关头我岂能因公废私,为一己私而将家国大事抛之脑后。眼下灾情才是重中之重,等事完了再去不迟。
开心嘴巴一撅:你们男人就是死要面子,这灾情发生又不是一⽇两⽇了,难道你去就能下雨了呀。
笑笑急忙一拉她:开心,你只是一名碑女,老爷派我们是来伺候两位大人的,你怎敢造次。
谁知开心把脸一歪:⼲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为下人,但是说什么都是讲道理的。徐大哥背着旧伤,万一遇到些什么事,非但帮不上忙,反会被人利用。不是有俗语说么,善其工,必先利其器。这徐大哥的⾝体便是那利器,倘若连自己一己之躯尚不能保的周全,何谈天下乎?
没想到这小妞这満嘴胡诌竟然能诌出如此歪理来,但是却将三人说的哑口无言。
楚姐姐,徐大哥,你们就安心去治病吧。我与笑笑可先去打探,待你们来时我们没准就已经出⾊的完成了任务呢。
楚流烟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二人路上要事事小心,有事就等我们来,切记不要冲动。
安啦,笑笑我们走。开心拉着笑笑便走。
笑笑还没明⽩怎么回事,开心竟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快走快走,人家小两口谈感情的你还发什么楞,做电灯泡啊?
听到远处开心的言论,楚流烟俏脸不由再次通红。
杭州城不远,楚流烟与徐达两人此时乃是平常人打扮,远远看见杭州城墙,却⾼兴不起来。
原来城墙之外有很多人在那乞讨,很多人都百无聊赖的靠在城下爆晒在⽇光之下,看的徐达直头摇:如此混,毫无军纪可言,若是有一支敌兵杀来,此番如何抵抗啊。
徐大哥也无须多担忧了,这杭州城不比偏远小城,乃在我大明腹地,敌不得⼊啊。
若是民呢?
楚流烟无语了。
两人走近了些,在城脚发现了无数饥民,有的瘦的⽪包骨头,有些人躺在地上就好象绝了气一般。那些死的,没死的人统统混在一块,苍蝇滋生,很是凄凉。
怎么会这样?楚流烟大骇。
真是如此下去,定要发瘟疫啊。徐达无奈的摇了头摇。
正说话间,从城內冲出一队兵来,对着城外百姓鞭打驱逐,百姓轰而逃散。
剩下那些已死或者必死还有那些半死的家伙,军队派人将他们拉在一块,就地堆了好多木柴,竟然直接准备烧焚。
可恶!徐达脑子一热,便想冲上前去,却被楚流烟一把拉住。
徐达还想说什么,却见楚流烟双眼肿红的摇了头摇,只能把伤心难过庒在肚里。
随着大火烧焚,有些没死或者没死透的人被大火灼烤惨叫出声,两人不忍多看,催马进⼊城中。
原本以为应该繁荣一片的杭州城如今竟然一片萧条。街市冷清,河道⼲涸,就连河道两边多栽的柳树皆已枯死。不时有灾民在路边乞讨,同时躲躲蔵蔵逃避官兵驱逐。因为在城內尚有一线生机,被赶出城外则必死无疑。
见两人骑马,一名老妇凑了上来,她一手还牵着一小女孩。小姑娘大约三四岁,头发蓬不堪,⾐服也已分辨不出颜⾊,只是一双⽔汪汪的大眼睛让人觉得可爱,眸子星黑点点,让人疼惜。
两位老爷,给点赏钱吧,可怜可怜我们祖孙两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楚流烟急忙下马,将那⾝形不稳的老妇扶住,打开自己的⽔壶并取出⼲粮给了老妇。
老人显然是饿坏了,看到食物动之下一阵摇晃,险些没有载倒。
但是东西到了手中,她只是了⼲裂的嘴,把东西给了自己孙女:来,宝贝乖,咱有吃的了,快给老爷们磕头。
小姑娘极其懂事的为徐达楚流烟两人磕起头来,两人急忙阻止。
接着小姑娘看着,竟然一手一推:吃,饿。
楚流烟鼻头一酸,掩着脸面转过⾝去,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滴去。
徐达将自己的食物与⽔取下:不要紧,我这还有,慢慢吃,不要噎着。
终于,这对祖孙两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对食物的望渴,大口吃了起来,其间还不时被噎到,还好有⽔才能顺利咽下食物。
两人原本准备了三天的食物竟然被这两人一顿吃完,本来以两人之心是应该把祖孙两救下来带着⾝边的,但是此行另有目的,此地如此之人不在少数,光靠两人是救不过来的。
徐达摸出一锭银子,无论什么时候,银子总是有用的:拿着,别再让小孩子挨饿了。
老妇一见止不住的为两人磕头,徐达百阻不止,好不容易老妇不磕了,急忙发问:老人家,你可知道此地是否有一名医,叫龙在天的?
老妇手指南面:大道往南,直行直至人多处便是。
两人疑惑,人多处便是?
两人遂往南而去,走不多时,前面似乎比较热闹,一眼看去都是人,密密⿇⿇的。
凑近一看,原来是一间医馆,名为龙天医馆。这里人山人海,徐达打听了一下,说是此地名医龙在天免费帮人治病抓药,并且早上施粥舍药,已有月余。无奈龙在天个人力薄,每⽇也只能照顾到一小部分人而已,于事无补。
楚流烟带着徐达进去,两人的⾐着打扮显然让正在为人看病的龙在天精神一振。
徐达与楚流烟以为这龙在天是好医,这类医生一般都不会正视自己,只会依旧给病人看病为先,不会理会自己。谁知情况却大出预料,龙在天站起,竟然直接对二人行礼,还请二人去后堂歇息,自己随后便到。
如此撇下病人,把之前两人附加在龙在天⾝上的医德分扣了个七七八八。
两人刚坐不久,龙在天便已到了后厅:两位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徐达冷笑一声:既是请我等前来,为何不看茶招待啊?
两位若要茶⽔,只需十两纹银,我自叫人去对面永德茶庄送茶来便是。说完一伸手便是要钱。
一碗茶居然要银十两,亏你想的出来。徐达指着不远处的一口青石井道:此井以⼲?
龙在天答曰:未曾⼲也。
那为何不取井中之⽔招待呀?
龙在天呵呵一笑:此井之⽔乃用于灾民,我观两位面⾊红润不似极渴之人,何必要去抢这⽔喝呢?
这时候楚流烟也已经到了井边,打开盖子一看,井⽔所剩不多,可见井底淤泥,怕是不旧也将⼲涸。
徐达双手抱拳:方才是我错怪先生了,先生宅心仁厚,为苍生造福徐达佩服。
那人一听,顿时失声出来:你就是徐达?
徐达点了点头,他又把脸转向楚流烟:那么这位不就应该是
小女楚流烟,名不⾜挂齿。
龙在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本来准备狠宰一笔的,没想到遇到了两位英雄,真是龙某平生之幸也。
三人谈之下,才知道龙在天原本是准备将两人当成冤大头狠宰拿钱买⽔买米买药救治灾民的,三人皆哈哈大笑。
徐兄背伤如此之重,伤及內腹,损及筋骨,淤⾎郁结其內,怎能不通。龙在天诊治完后说到。
那该如何治疗?楚流烟急道。
这倒也简单,⽪⾁之內的伤只需拿刀割开⽪⾁,放⾎即可。筋骨需要静养,內脏之处还需待我用金针刺之,来回八次便可痊愈。
徐达眉头一皱:需要8次么?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这又当如何?
龙在天哈哈一笑:两位可不比常人,龙某一向敬重的很哪。
哪里的话,龙先生在此行医济世,岂是我等所能相比的。
听到楚流烟的恭维,龙在天摇了头摇:非也,非也。
这时候徐达已经被带到了里面的房间躺下,露出背上⽪⾁。龙在天边为他扎针边说到:龙某行医,救人千百,乃是小义。而如两为之才,驰骋杀场,救国救民,于万民⽔火之间解救其脫离苦海,得救的又何止是用数字就能衡量的?所以此乃大义。龙某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哪敢造次。
楚流烟笑笑:先生说笑了。
龙在天的医术确实⾼明,几针下去徐达立感舒适许多。
这內伤难治,若是徐将军无闲,也请在此待上两天。我以最快速度帮你行针,两天之內可保你大致无恙。不过这肌里之伤只怕要将军自己多费神思,我这里有物药相辅,你每天以內力之,早晚必好。
一听这伤有的治,楚流烟当下大喜:神医不愧为神医,竟然如此简单,楚流烟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楚姐小这里不是很方便,你可以去外面转转,过上个把时辰在回来就好。
楚流烟点了电头,很快就到了外面。
这杭州城外面虽然有些,但是里面却依旧繁华热闹,只是一般百姓少了不少罢了。
楚流烟看了半天,越往里平民就越少,多数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或者他们的门生弟子还有家人,该喝的照喝,该玩的照玩。
路过一家茶楼,楚流烟一个人就走了进去,小二一见有人进来,先对这楚流烟浑⾝上下打量了一会,发现是个女客,便没好气的说到:客官是喝茶啊还是找人哪?
这是何意?楚流烟本是想进来闲坐一会,顺便点杯香茗,因为杭州的龙井也算有名,既然来了就想喝上一口。
你是听不懂话么?小二态度更加差了:问你是来找男人的还是来唱小曲的,走走走,我们这里不要卖艺的。
楚流烟冷笑一声,原来人家是嫌她穿的那⾝行头,虽然不破但是也不是什么好料子,本是拿来隐瞒⾝份却被人当成了卖笑的,简直是哭笑不得。
不过楚流烟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来了气了:本姑娘我就是来卖笑的,你还非得让我进去不可。说完一抬手,小二觉得一股柔力把自己推出三步远,一时也呆在了原地。
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小二,上茶。
茶是么,有,不过这钱您的先付,本店概不赊帐。小二捻了捻手指,一脸势力。
哼!狗眼看人低!楚流烟本来蛮好的心情被人破坏无遗,往怀里一摸,更加尴尬无比。
原来她的钱都给了开心管了,还有些零散银子一路之上也都给了那些穷人,眼下摸遍全⾝也找不出一个铜板来。
嘿嘿,没钱是吧,没钱滚蛋呀。小二这回得意了,在那等着看戏:这为姑娘,是你自己出去呢,还是我请你出去。
楚流烟刚想说话,这时旁桌的一个儒生走了过来。此人一袭⽩衫温闻而雅,两手一供:姐小是否丢了银子,区区不才,虽然算不得家资万贯却向来乐善好施,喜结朋友。姐小若不嫌弃,我便做了这东,以示诚心。晚上可至我别院小住,聊表寸心。
楚流烟一听,这家伙简直就是一登徒浪子,一见面就想把人家姑娘骗到家中,果真无聇。无奈自己没钱,一时也怒不起来。
公子,我长的也很漂亮,不如你请我吧,我晚上跟您回家,一定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门外一女子似乎听到了这番言论,急忙冲了进来。
这女子长的倒也不错,⾐服也是丝制,容貌较好,不过比起楚流烟来,差了又何止几个档次。
楚流烟如今虽是耝⾐简饰,却扔遮掩不住芳华,一股子女人该有的妖娆在这个年逾三旬的女子⾝上显露无疑,比起那些青涩少女来更显成。但是这岁数的女人只有几年青舂,很快显老,在楚流烟⾝上你却完全看不到任何岁月痕迹。仿佛处子一般恬静,又如少女一般怀舂,犹如少*妇一般魅惑,你都能在她⾝上找到。
本来温儒的书生顿生厌恶,见此女上前直接撩腿就是一脚:你这个千人骑的子婊,谁稀罕你,快滚!一脚把人踢倒在地。
这时候从边上出现两个彪形大汉怒目狂睁,得到了指示之后直接上来给了这女人一巴掌,顿时把脸打肿,红红的一大片,嘴角都流出鲜⾎来。
不要破坏规矩,没有哪位老爷带你进去,不准私自⼊內扰我们东家的生意。小二这时就好比官老爷一般发起狠来,得意的看着那名女子:把她丢出去,不要影响东家心情。
几个大汉架着那女子出去扔在了路边,楚流烟的脸部的肌⾁菗了一下。按她的格她是很想出手的,但是要知道如今自己还有要务在⾝,自己可不想因小失大。和之前的祖孙一般,这样的人在这里肯定很多,自己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
不过楚流烟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出去,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
只见她来到那女子⾝边,那位⽩⾐儒生随同一⼲人也皆跟在她⾝后。
伤势如何?楚流烟伸出手去,对方却触电一般往后一缩。
不用怕,你伤的不轻,要拿些药敷一下,不然就不好了。
楚流烟如此说着,对方却恶毒的拿眼狠狠瞪她:不要你假惺惺的,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楚流烟觉得这女人也是可怜人,顿时拔掉了自己的发簪。
这虽然只是一支银簪,却也值不少钱。楚流烟不比一般女子着重打扮,装饰都比较简单,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质,反把自⾝映衬的更加美丽。
这个,给你吧。楚流烟伸出手。
那女人忽然像野兽一般冲了过来,楚流烟急忙闪⾝退避,见到那女子得了发簪之后飞快逃窜,楚流烟除了无奈就只能头摇了。
如此女子,每⽇只靠出卖⾊相来博取同情,与女和异?你实在是不应该同情于她,此等人与⺟狗一般,拿食喂与狗尚且得几声⽝吠,此女却不思图报还妄图攻击你,真不应该放她跑的。那儒生看那女子背影仿佛就好比看一条狗一般,令楚流烟厌恶。
姐小义薄云天,小生佩服,今⽇就让我来做东,姐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