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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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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自己的⾝分在巫门中早不是秘密,杨真一阵发怔,耳边突然传来冷冷的质问:“你早知道灵儿是巫女?”

  练无琊已经恢复了平静,平静无波的脸上,在雾气中美的有些不‮实真‬,杨真怔了一下,此时再为那丫头保守秘密已经毫无必要,索将凌晨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罢后,练无琊面无表情地继续蹲坐在地,忽然她猛然一掌拍在地上,一阵暗力翻滚开去,‮大巨‬的法力转眼为阵法消去。

  杨真盘膝坐下,沉⼊心海中,全神贯注用神念探察阵法奥妙,摸索了好一阵,神念都在一个虚渺且不住变化的浓雾天地中穿梭,本寻不到生门,更寻不到尽头。

  当他出定时,练无琊仍旧木然坐着发呆,不由安慰道:“巫丫头其实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她…”

  练无琊冷冷打断道:“不要提她!”

  杨真立即知趣地换了话题道:“那好,就说说这瑞钦王爷。”

  练无琊‮趣兴‬乏乏道:“有什么好说,这巫女都成了他妃子,只怕南蛮攻城时他就是那內应,不过看他那脓包样,只怕还别有內情。”

  杨真冷笑道:“巫人找上他,只怕是看中了他的⾝分,想想看若是巫人打着瑞钦王的旗号,占据洛⽔府只怕就理所当然了,南蛮统治起来怕也要名正言顺的多。”

  练无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若巫门野心不止呢。”

  “什么不止?”

  “若他们盯上了中原呢?”

  杨真大惊道:“你是说瑞钦王意图谋反?”

  练无琊嗤了一声,道:“这九龙至尊宝座就那么一个,凡俗中人最大的志气,大概莫过于此了。”

  杨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目光沉浸在浮周⾝的雾气中,突然陷⼊了千头万绪,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所做一切努力究竟有用吗?

  练无琊发怔一阵,死心不息地继续试探阵法,使尽浑⾝解数,却发现他们陷⾝的云雾阵浑然天成,虚实不分、八门不显,本找不到出路。

  “这究竟是什么鬼阵,没门没路!”练无琊忙碌一阵,无奈再度颓然放弃。

  正头痛裂的杨真见状叹息一声,问道:“我一直都没问,练姑娘你的师承来历呢?”

  练无琊斜睨了杨真一眼,一脸烦闷道:“我对你法力尽失也很好奇。”

  杨真躺倒在地上,若无其事地自嘲道:“我啊,我是不自量力,发动噤法,碎灭金丹,毁了经脉,算是半个废人。”

  练无琊听了惊讶难当,但她嘴上却道:“我早料到了,只是奇怪你的法宝好生古怪,没有法力也能驱使自如。”

  杨真应了一声,也没作解释,反继续追问道:“我观练姑娘法门与我道门如出一辙,而练姑娘似乎对我昆仑派有所偏见,想必是贵门与昆仑派有所过节,我猜测练姑娘若非是修真界散修传人,就是出自传说中的隐世门派,我说的可对?”

  练无琊怔然了半晌,有些茫然道:“师⽗她似乎很恨你昆仑派一个人,她常说昆仑派多忘恩负义之辈,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忘恩负义?”杨真一庇股坐直了起⾝,不満道:“你师⽗这说法不是一竿子打倒一船人?”

  “昆仑派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练无琊窃声道。

  “你说什么?”杨真挑了挑眉⽑。

  练无琊撇了撇嘴角,改口说笑道:“我说,说不定我师⽗口中那忘恩负义的人,就是你师⽗呢。”

  杨真笑道:“我听我大师兄说过,我师⽗当年在修真界风头无人可及,想必他试剑天下的那些年得罪了很多人,兴许你师⽗就是其中一个。”又问道:“你师⽗是男还是女?”

  练无琊柳眉倒竖:“怎么,你看不起女子?”

  杨真连忙摆手,练无琊脸⾊缓了缓道:“本姑娘师门自古从无男子。”

  “只有女子的宗门,并不多见啊。”

  “你就去猜罢,反正我不会告诉你。”

  杨真心中已经列出了几个可能的宗派,但也拿捏不定,他暗里想到师⽗传闻中的风流子,说不定与练无琊师⽗有着感情纠葛也未必,当然,这样的想法他可不会说出口。

  “对了,你手中的法宝叫什么?”

  练无琊犹豫了一下,道:“浑天绫。”

  “浑天绫…”杨真脑海里盘桓了一阵,忽然惊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练无琊突然莫名紧张起来。

  “你是玄女门弟子,一定是的,浑天绫乃万年冰蚕丝所炼,刀兵不伤,⽔火不侵,可大可小,心随意幻,神奇无比,传说中除了西王⺟一脉,就是玄女门一脉所有。”

  杨真搜索着属于莫天歌那一部分的记忆,找到了上古奇门玄女门的一些秘闻,这也是一个与玄宗一般开天时代就有的远古门派。

  门中自古女子相传,人脉单薄,很少有⼊世弟子出现,修真界也很少能看到她们的踪影,但其秘传仙法在修真界却享有盛名,玄女门自古传说乃妖魔天敌,千万年来一直与妖魔道明里暗里争锋。

  练无琊死死盯了杨真半晌,终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杨真搜肠刮肚道:“上古时候,玄女门与玄宗可是一家亲,两家各自的始祖九天玄女娘娘和三清道祖,都是那传说中的远古神人。”

  练无琊古怪地笑了笑,道:“一家亲?也许将来你我要生死相见也不一定。”她这样一说,倒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师门来历。

  “上一辈的恩怨何苦延续到我们⾝上?”杨真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再说了,我这样的光景,恢复法力修为都是奢望。”

  练无琊冷嘲道:“那你还敢下山来招摇晃?”

  杨真目光游离在飘忽的雾岚中,喃喃道:“待在山上纵然可以安稳一辈子,只是不⾜百年怕就要化做那一坏⻩土,我可不甘心。”

  练无琊双手抱在‮腿双‬上,似不经意道:“经脉全毁,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杨真有些自嘲道:“有,怎么没有,天佛寺普济和尚告诉我有什么《罗汉金⾝》,哦,对了,我听师娘说起你玄女门…好像也有密法有着回天造化之力…”他迟疑一下,终究没说出师娘那番令他刻骨铭心的话。

  练无琊大讶,半晌道:“这你都知道?”

  杨真忽然有些心灰意冷道:“纵然知晓又何用?”他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对待师娘凤岚那一丝丝淡淡的怨恨,早随风而去,且有一份解脫的感在滋长,纵然他没有受伤,他也无心在⽟霄峰继续待下去。

  也许是因为萧清儿的有情似无情,也许是因为那前世记忆的困扰。

  他內心深处是傲岸的,他不愿意领受那不⽩之恩,更不愿意去委屈旁人,宁可自己受苦受难,也要坚守自己內心的底线。

  “你还有个师娘?”练无琊沉默了阵,又好奇地问道。

  听练无琊提到这节,杨真強按下心中的苦闷,微笑道:“我师⽗和师娘乃双修道侣,派內上下都眼巴巴得紧呢。”

  练无琊应了一声,忽然道:“你很羡慕?”

  杨真自下山以来,一直行止匆忙,此时陷⼊困境,一时间昆仑山的人和事纷至沓来,千头万绪,茫然困苦。

  他纵然百般回避,还是无可遏制地想起了师姐萧清儿,他离山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在王⺟峰过得可还好?她又会否为他难过?

  杨真情绪低落,神思不属,练无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不宁,隐有焦躁之意。

  面对眼前的困局,两人都束手无策。

  在杨真两人被困的阵外,轩亭中不时传出阵阵笑声,瑞钦王赵寿和巫羡鱼饮酒作乐正

  突然一声冰冷低沉的闷哼声传来,正斜倚在赵寿怀中的巫羡鱼⾝子一颤,缓缓坐正了⾝子,在赵寿惊讶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巫羡鱼嫣然一笑,手指平伸撒娇似地点在他额上。

  那肥胖的躯体轰然滑落在亭中地面上,赵寿面上还挂着先前一刻的凝固笑容未去,几乎同时,一个⾼大的斗篷人就出现在了亭內,恰好坐在巫羡鱼对面。

  “巫羡鱼参见屠师叔。”巫羡鱼神⾊一正,盈盈下拜。

  屠方不冷不热道:“起来罢,这两年你这丫头修为不见多长进,倒越来越人了。”

  巫羡鱼丝毫不因长辈的调笑而变⾊,恭恭敬敬地在前听候“羡鱼万幸聆听师叔指教。”

  “老夫哪敢指教你啊?你家老妖婆不撕了我才怪。”屠方闷声一笑,道:“说起来你这丫头也算手眼通天,随手就将大汉权贵牵得团团转,论谋诡计,我们这些老东西倒是比不得了。”

  巫羡鱼嫣然一笑,垂首道:“师叔说笑了,羡鱼哪敢在师叔面前班门弄斧。”

  见屠方面无表情,巫羡鱼眸光一转,娇声道:“师叔可是随军而来?”

  屠方微微颔首,道:“蚩越的舰队⼊夜前就能抵达洛⽔城,不过老夫已经决定不过问这些凡俗闲事,老夫此次出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怎么行?”巫羡鱼大吃一惊“突袭洛⽔城,已是胜券在握,那些蛮族诏王可不会同意我们临阵撤军,若是放弃眼前大好疆土,如此我巫门会大失民心…”

  屠方目光一冷,巫羡鱼顿时知趣的住口,屠方慢腾腾道:“此次我巫门四脉大举出动,两个目标已经完成了其一,另一个也手到擒来。只待拿下洛⽔城,余下就由那些蛮人,还有你脚下这个蠢货去‮腾折‬。

  “我巫门当及时菗⾝,否则会惹火上⾝,修真界自有他制衡之道,你等小辈鼠目寸光,我巫门岂可执着凡俗一时一地的得失?”

  巫羡鱼有些茫道:“难道我巫门此次出动非是为了大汉疆土而来?”

  屠方伸手按在桌台上,大袖外灰⽩锐利的指甲如铁勾一般森寒,冷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正待起⾝的他,突然指向亭外百步的阵道:“阵里困的是谁?”

  巫羡鱼呵呵一笑,道:“是灵儿那丫头闯的祸,她不忍与这两人作对,索设局将这两人困到阵中。”

  屠方脸⾊忽然微微变了变,道:“竟然是这两小家伙。”

  巫羡鱼神⾊微得道:“师叔对他们有‮趣兴‬?”

  屠方微一颔首,道:“那昆仑山来的娃儿颇合老夫胃口,虽然不知为何破了功,但却颇有胆识,老夫此行另一半目的倒要落到他⾝上。”

  巫羡鱼察言观⾊,立即乖觉道:“师叔放心,他们困⼊此阵,定无法脫⾝,但凭师叔处置。”

  屠方呵呵一笑:“你这阵法耝陋残缺,连一成威力都不⾜,未必困得住这两人。”

  巫羡鱼非但没有不快,反一脸欣喜道:“请师叔指点羡鱼。”

  屠方站了起来,道:“也罢,老夫索帮你一把,呵呵…”巫羡鱼回味着屠方沉的笑意,露出了思索的神⾊。

  小劫云雾天阵中,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依旧默然相对,只是谁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反愈来愈烦躁,坐立难安。

  他们都没有发觉,周遭的云雾渐渐变成了深红⾊,带着一丝丝紫意,同时有一股绝大的、近乎杀戮的暴戾情绪,在两人心中不住膨滋长。

  杨真只觉浑⾝气⾎汹涌,杀意盎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个面目可憎之人,在他眼前张牙舞爪,令他极发狂,但他都忍住了。

  不想接下来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淡然而充満蔑视的目光,出现了在他眼前,击中了他心灵最软弱的地方,那来自最心底的憎恨轰然爆发了。

  几乎同时,练无琊眼前也出现了一个不住挑衅她尊严和底线的可恶少女,她双目充⾎,低叱一声,猛然纵⾝扑出。

  轰!一声剧烈的碰撞,一拳一掌接,两个人分别往后抛飞了出去。

  杨真整个手臂猛然传来无可抗拒的大力,半个⾝躯都⿇木了,⽩纤情及时在他心灵深处‮醒唤‬了他。

  他如同朽木一般抛⼊云雾中,转眼又从另一角落的云雾中滚落出来。

  跌了个晕头转向的杨真,这才昏昏回神,他赫然惊觉阵中有制人心神的阵术,难怪叫小劫云雾天。他半边⿇木的⾝躯好不容易恢复知觉,缓缓爬起,却见一个神情有几分痴狂和狰狞的朱⾐女子正步步来。

  “小心!她天生神力,赶紧‮醒唤‬她!”⽩纤情声音急促地警告杨真。

  方祭起乾坤印护体的杨真,眼前一花,赫然口就砰然挨了一拳,狂暴的法力流和巨力同时汹涌而来,杨真天旋地转中,跌了个半昏半死。

  趴在地上的杨真,中戾气万丈升,理智转瞬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摧毁、破坏眼前的一切,他心中只充斥着一个冲动,那就是撕碎那眼前无比嚣张的女子。

  练无琊认准了杨真,转瞬又扑了上来,摧山撼岳的拳脚,迅若闪电击打在杨真刚升起的护体法罩上。有所防备的杨真,只是略微被击退,转即又从另一个角落跌了回来。

  练无琊回⾝再度扑上。

  接连十数个回合后,纵然丧失神智,杨真本能却将乾坤印遁御之法运转得越趋圆转如意,步履⾝形不再那么狼狈,渐渐能接应回上一招两式。

  百回合之后,杨真手中不住结出古拙的印法,层层银⾊气旋在他手掌上迭加,抵御练无琊狂猛无匹,无所不在的拳轰、掌劈和腿袭。

  渐渐地,乾坤印在他⾝体周遭形成一道层层迭迭、形若鳞片的法力罡气,看起来就像披上了一件银光流溢的厚重甲胄一般。

  过了千招之后,杨真纵然有⽩纤情的法力支援,在练无琊似乎永无竭尽的法力攻击下,渐渐开始不支,他已经渐渐从暴戾中重新清醒过来,先天本能依旧主持着他的行动。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感受着乾坤印借法的诸般变化,无数以往不曾领悟的微妙之处,迅速融会贯通,他如饥似渴地昅收着乾坤印五诀,也即那心神御万法之道。

  在他主导下,苍茫万象法施展开来,眼前天地猛然一塌,缓慢了下来,练无琊快逾闪电的拳脚由快及慢,竟然分化凝固,⾁眼渐渐可及。

  无数奇妙的感觉奔涌上了他的心海,周遭天地与他意识浑融为一体,风就是他,他就是风,大地是他,天地也是他,自然而然之下,他领悟了一直不曾得解的风遁之术。

  于是乎,瞬间他御风之术攀升至他从不曾想象的境界。

  原本漫天流光红影,渐渐变成一条银影和一条红影,两条幻影此起彼落,纠不休。

  有了回气之机,在⽩纤情法力的无私支持下,杨真面对仍旧混沌毫无理智的练无琊,开始掌握了主动。

  浑然不觉间,无穷无尽的拳掌印诀,玄妙的道派內外法门真诀从他脑海深处翻涌而出,先是涓涓细流,最后变成洪涛江海。

  当初在昆仑仙府,为莫天歌施以转生灵识法,令他道心瞬间提升无限,才有后来短短数⽇领悟萧云忘所创无上剑诀的奇迹。

  如今他失神下贯通前世神识烙印,进而得到了莫天歌当年自称一路的得意功法。《诛神法印》、《化神遁》、《乾坤剑指》等等绝传心诀,源源不断融⼊杨真的元神烙印之中。

  所谓前世修来,今世致用。

  这些历经千锤百炼的法门,令杨真如饥似渴汲取,随心而动,一一使出,起初还有些生疏,手忙脚,随着光流逝,慢慢融会贯通,最后渐趋挥洒自如,信手拈来。

  纵然莫天歌因轮回阵之故,令杨真只得到了记忆碎片,经过将近一年来的几番烙印融合后,前世法度已经渐渐转为本能。只是他刻意回避了那些他所不愿接受的记忆。

  尤其其手中法印随心而就,不再拘泥印诀,随手拳掌剑指都圈覆了万千道微小的风势,融汇了乾坤印汲取的天地元气,将练无琊狂暴的法力消散击溃。

  到最后他完全进⼊了一种玄妙非常的境界,再感觉不到⾁⾝和乾坤印之间的联系,乾坤印就是他,他就是乾坤印,经脉尽毁后,再一次完全与天地无隙结合在了一起。

  至此,他已经初步掌握了乾坤印玄字诀的奥妙。

  融会了莫天歌的记忆后,他终于明⽩,乾坤印实则是一种⾝心意合一的本命神器,非是单纯的兵器法宝可比。它可以极大的超脫天人局限,臻⼊圆満太虚,出⼊四方八极,到了极处甚于万物唯心的境界。

  没有法力,乾坤印为他借;道行不够,乾坤印助他窥破虚空蔵芥之秘,出⼊五行。

  此时杨真法力虽受限于元神的渺小柔弱,但他对法门窍诀的掌握,却已经远远胜过了参加昆仑峰会前的自己。

  练无琊忽然声贯长空,娇喝了一声,猛然飞空后撤,矫健柔韧的修长⾝形腾云在空,马尾狂扬,英姿发,她在开的云雾空隙中,一个旋⾝回转,猛禽一般扑袭了下来。

  如柱气浪卷下,杨真面上气劲扑面如万道针刺,隐隐回旋的气劲将他套牢在原地,无法脫⾝,他暗觉不妙,这丫头的力道怎会忽然凭空飞涨?

  不及多想,双掌并合拢成印,上了排山倒海的法力。

  在接触的瞬间,他⾝前气旋一正一逆回转,将练无琊沛然霸道的力道御散开来,随着⾝法连退之势,将其力道卸于无形。

  不想,练无琊的力道竟然是一重又一重,刚力竭⾝虚,又一道暗劲横生迫来,杨真此时一口气还转不过来,猛然乘势后撤⼊阵机。

  旋即,他又从练无琊侧面扑了出来,古怪至极。

  练无琊不假思索,反⾝一腿就旋踢了过来,杨真心念转圜,不慌不忙,右掌五指微曲,结出一个古怪的印诀,缓缓推出,⾝前方圆半丈空间顿时如⽔中漩涡一般起来。

  练无琊修长的如鞭劲腿方才堪堪扫⼊,就给印诀古怪的力道回卷化御了七八成,只是法印也随之崩溃。

  谁知练无琊凭借陷空的一腿之力,团⾝翻滚,另一腿再度旋扫而出,杨真眼看当头就要挨上一脚,双袖前拢,⾝空后仰,弹腿疾退,⾝形若游鱼一般后纵闪避了开去。

  练无琊一腿扫中杨真的袖袍,借力凌空再次扫出漫天腿影,杨真左右一晃,⾝形倏然一阵模糊,在雾气中犹若⽔面剪影摇摆一般,间不容发地遁避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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