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行诀
杨真捧着手上沉甸甸的⽟牒金书,翻来覆去,只找着了四个滚金大字:大衍宝菉。
他在万青⾕只受炼气奠基之学和体术修炼,法术只明其理,不得其法;在一歧老人那里更是整⽇神游虚境,除了学得御剑的耝浅法门,其他一窍不通。如今手捧法书,却是不得其门而⼊。
师⽗不在,师娘,在他心中打了个突兀,下意识忽略了过去。
想到萧清儿,一颗心顿时火热了起来,却又想到萧月儿多半在一旁,看着远方滚滚万道金霞,杨真一转念,最终决定去找大师兄。
一溜烟跑回⽟霄池,却见校场上两道啂⽩的剑光正斗得不亦乐乎,灵蛇一般纠在半空,剑啸铮鸣声不绝,不时有两声娇叱。比试的正是萧清儿姐妹俩,两女手捏剑诀翩翩起舞,仙袂乍飘兮,若风摆荷叶,剑气纵横中,尽显美好⾝姿。
杨真四周扫了一眼,没瞧见伯云亭,索找了处栏杆坐上,看起两女斗法。
不知何时,两女同时收回剑光,两柄⽟⽩的仙剑各自悬浮⾝前,蓄势待发。
“姐啊,老用追风逐月一式好无聊,换一式好不好?”
“月儿,爹说过不可之过急,火候不到,画虎不成反类⽝。”
萧清儿见妹妹又来了子,不由苦笑,嘴上却是苦心劝解。
“看剑,碧海嘲生!”萧月儿不耐地皱了皱眉,不由分说挥诀又起,仙剑一声越的颤鸣,顿时⽩芒暴涨,出一层层剑光,若⽔澜一般重重漾开去,气浪如滔奔涌向萧清儿。
“调⽪,中流砥柱!”萧清儿手诀一挥,仙剑倏然破空⾼飞,变成一柄大巨的光剑,到了至⾼点,陡然闪电俯冲而下,拦江之势截在了气浪涛流中势強处,轰隆声中,起漫天光浪。
两女迅速淹没在气浪重涛中,一道胜过一道的剑芒炸开,罡风在校场呼啸如刃,寒气如冰,远端观战的杨真只觉肌肤刺痛,睁眼如盲,赶忙提气护⾝,才感觉好了许多。
又一道轰鸣声后,气浪涟漪一般炸开,两女同时飘退收剑,这才收了一式。
“好!”杨真情不自噤地鼓掌道。
正在整理⾐衫的两女齐齐瞧了过来,正气吁吁、心急火躁的萧月儿一见早上轻薄自己的杨真,顿时芳心大恨,正念着怎么收拾这小子呢,就撞上门来,心念一转,甜甜一笑道:“小师弟,说说看,我跟姐姐谁更厉害一点?”
“月师姐,小师弟眼拙,实在看不出…”杨真素知这两姐妹不相上下,萧月儿此问定是居心叵测,存心找茬儿来的,索装起了糊涂。
萧清儿收回拭汗的香帕,瞧着杨真一脸为难的神情,不由噗哧笑了出来。
“姐姐啊,看来小师弟这几年大有长进,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了。”萧月儿不怀好意盯上杨真“小师弟,不若让月儿师姐领教一番如何?”
“月师姐说笑了,师弟这点斤两怎是仙子您的对手?”杨真闻言火烧庇股一般跳了起来,准备躲逃,心道这丫头定没忘了早间之事,想着法儿的要整他呢。
“看来杨师弟真不把师姐放眼里了?”萧月儿花容一冷,星眸里却是強忍着刁钻笑意。
“月儿师姐,早上我不是故意…”杨真心中一急,出口就叫糟。
“你还说…”萧月儿顿时脸⾊大羞,刚收起的剑光,又祭起了起来,一道闪电飞出,直向杨真。
“啊…”杨真眼前骤亮,大风颳来,猛然翻⾝落下,同时他听到了萧清儿的急呼。也幸得他机灵,滚落后方碧池同时,两手扣在榭栏下青石板上,壁虎一般挂趴着,才不致成了落汤。
萧月儿只是存心吓唬杨真,飞剑刚出不远就一个回旋转了开去,她见杨真躲了下去,又召回了飞剑。
良久,杨真一脸讪笑地探上头来,才发现两女皆在上面候着他,三人正打了个照面。
萧月儿冷冷一笑,弯递出了小手。杨真见她脸⾊有些不正,犹豫中,一股大力涌来,他发觉⾝子一轻,已经被一只无形大手拘了上来,正要道谢,⾝上力道尽失,落⾝前犹睹一张狡黠得意的笑容。
“砰!”杨真若大石一般摔进了寒池中,起三尺浪花。
“月儿,你…”萧清儿一脸愠怒地瞪向妹妹。
“姐啊,这小子活该。”萧月儿満不在乎地拍拍手,冲姐姐一笑。
“咦,怎么还不上来?”萧清儿顾不得与妹妹纠,急盯着雾霭朦胧的池⽔,碧波微漾,这过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见动静。
“别瞧啦,这小子江边长大,不会⽔,打死我也不信。”萧月儿嗤道。她话虽这么说,神⾊还是有些紧张地盯着池⽔。
话音刚落,⽔声哗啦中,一个大头从⽔中冒了出来,头脸寒气蒸腾,杨真抹了把脸,劈头就嚷道:“池⽔好深,怕不有上百尺。”
两女闻言一怔,齐齐⽩了他一眼。
杨真再次攀上榭台,这回递来了两只⽟手,萧清儿一脸关切,萧月儿却是一脸幸灾乐祸。他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了萧清儿递来的手,轻⾝飞了上来,带起一⾝⽔泽。
落地的瞬间,杨真听到一声娇哼,心底一寒,小心瞅了避开几步的萧月儿一眼。他心中有鬼,不敢跟这刁蛮师姐计较。
“你往⽔底钻什么?”这时萧清儿拉过杨真,伸手抵在他命门,助他运功蒸乾⾐袍,一边责问道。
“我把⽟牒金书掉⽔里了。”片刻工夫,杨真已经恢复了一⾝乾慡,⾝外缭绕的烟气散去。
萧清儿接过杨真从⾐內取出的⽟牒,瞧了瞧,笑道:“爹让你一个人参悟《大衍宝菉》?”
杨真低声赧然道:“我没办法研读这⽟牒,师⽗他有事外出了。”
萧清儿温婉一笑,柔声道:“爹不在,还有师姐嘛。”
一旁的萧月儿轻哼一声,不怀好意地揷口道:“姐,别跟这小子这么亲近,他打你坏主意呢。”
萧清儿愕然,萧月儿将她拉到了一边,耳语了一阵,两女忽然笑闹成一片,追打起来。
杨真心中一个咯@,登时七上八下,萧月儿定是在胡编排他,要是她们两姐妹联手起来对付他,⽇子就难过了。
想躲,可这⽟霄峰就这么方圆几里,法眼之下,可无处蔵⾝。
萧清儿这时已经嫋嫋婷婷行了回来,⽟脸虽薄有粉霞,却是若无其事,扬了扬手中的精緻木人,道:“小师弟,多谢了,你怎不亲自给师姐呢?”
负手踱着小步子,紧跟在后亦步亦趋的萧月儿顿时大失所望,她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那是…”杨真待要出口,却见萧月儿正杏目圆瞪,赶紧噤声,心道,我惹不起你这野蛮师姐,总躲得起吧?
萧清儿看在眼里,没好气地⽩了妹妹一眼,取出⽟牒,对杨真招招手道:“来,师姐今⽇传你道法⼊门之功。”
两人找了一块台阶坐下,一人听一人讲授,倒有模有样。萧月儿自觉无趣,跑了开去,一会儿就抱着⽩狐跑了回来,一旁凑着热闹,时不时添添。
“天地万物生化者,乃太初一元,所谓天道,求的就是太初之境;太素有质,万物又分庚金、乙木、葵⽔、离火、戊土五行,此乃万物间生化之源,也是一切神通变化的法术本,由此可衍生出风、雨、雷、电,乃至天地万物气象。”
“就是说可以呼风唤雨?”
“何止,爹说过,到了通天之境移山倒海也不难。”
杨真一边透过神念流览⽟牒金书以法术典蔵的內容,一边听萧清儿解答,他眼前展开了又一个奇妙无比的广袤天地。
“那御剑术又算哪一类法术?”
“这是为比斗而生的法门,爹说这是下乘之道,并非天道的正途,只是修真界争強好胜的产物。”
杨真兀自不解道:“既是如此,师姐你,甚至师⽗他们都炼制飞剑呢?”
萧清儿耐心解释道:“器一物,存乎一心;道一物,妙不可言。凡事重在人,而不在表象。”
杨真恍然道:“飞剑可出⼊青冥,瞬息千里,自然是好的代步之法。”
萧清儿甜甜一笑,道:“师弟好悟,在修道之初,修为不⾜,施展法术缓慢,若是与妖魔斗争之时,只怕反应不及。飞剑至坚至锐,闪电神速,正好补之不⾜。”
一旁萧月儿耐不住寂寞,驳口道:“那可未必,御剑术也有⾼下之别,爹所创的九曜飞仙诀,借天地之力,⾜可横扫**,睥睨八方。”
杨真这才有暇回头,瞧见萧月儿抱着⽩狐坐在一边,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们,慵懒而无聊,神情娇俏可爱,不由伸手逗了逗⽩狐,惹来一阵呜呜娇声。
萧清儿轻笑道:“妹妹说的是,大道万千,都是通途。”说着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啊,小师弟,这《大衍宝菉》是昆仑道法精髓所在,其包罗万象,符、咒、印、斗无所不容,但你还得从⼊门五行法术学起。”
萧月儿举起⽩狐大大地伸了个懒,到了杨真手中,道:“看好小⽩,看本师姐给你露一手朔风诀。”
杨真抱着柔软的⽩狐,嗅着不知是萧月儿留下的残香还是⽩狐的体味,心中暖洋洋的,一阵舒坦,这等学道跟万青⾕的⽇子相比,当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婷婷⽟立场中的萧月儿,一双纤纤⽟手巧捏兰花指,一手拂扬,一手揽怀,扬空挥手打出了一手灵诀。
一股有形的清风骤然从她脚下升起,⾐袂发丝飞舞中,托着她冉冉飘飞数丈⾼。随后一阵狂风平地卷起,带动着校场云坪上的云气随风而动,一道道游龙一般的清风⽩浪尖啸着,绕着萧月儿四方旋动,形同小龙卷一般。
很快,一道道⽩⾊弧形气刃豁然而成“嗤啦!”空气撕裂的裂帛声不绝,萧月儿⾐袖轻舞,法诀又变,数十道破天气刃逆风弯刀一般斩下。“蓬蓬蓬!”气刃击在校场法阵之上,轰出一道道丈长⽩痕精芒,大地微颤,彷彿地裂一般。
落花仙子一般徐徐飘落的萧月儿,向杨真两人一方娉婷一福,作了个小女子献丑之势,颇有几分淑女风范,可惜她⾼翘的嘴角暴露了⾼傲本。
“真好看!”杨真呼喝道。
“好看?”萧月儿登时大受打击,小嘴一扁,叱呵道:“看师姐的引雷术!”
兰手结印,又是一道灵诀打出,天空陡然一暗,彷彿要塌下来一般。
天空猝然惨⽩一片“啪啦!”一道大巨的银蛇劈了下来,轰隆巨响,狠狠地鞭打在青石地面,起无数小蛇飞蹿,整个校场都被波及了。
而萧月儿就在电光十步开外,小脸笑开了花,似在说怎样,这回可不是好看了吧?
杨真掩住嗡嗡响的耳朵,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向得意洋洋地萧月儿竖了个大拇指。
萧清儿见不得妹妹小人得志的模样,笑道:“真师弟,瞧瞧你月儿师姐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杨真闻声连连点头,一本正经道:“清师姐,月师姐尾巴有没有翘我不知道,可小⽩的尾巴可翘直了。”
萧清儿凝目一瞧,杨真怀里的⽩狐趴在他口瑟瑟发抖,两条小尾巴果真都抖了个笔直,登时再忍不住,捧腹开怀大笑,花枝颤。
萧月儿黑着脸跑了回来,气呼呼地瞪着两个恶人,一人一个⽩眼,一把夺回⽩狐,悉心安抚起来,对着⽩狐道:“小⽩乖乖,姐姐吓坏你了,是姐姐不好,下回姐姐的天雷劈那个姓杨的大坏蛋好了。”
杨真嘿嘿一笑,又道:“清师姐,这引雷术威力如许之大,如此迅捷,如何抵挡?”
萧清儿沉昑片刻,道:“天雷术引九天之雷,是为道家降妖伏魔之无上妙法,威力莫匹。只是寻常修为起诀缓慢,完全可凭藉⾝法或遁法回避,若是避无可避,则用法宝硬挡,单纯⾁⾝抵挡非智者所为。像那精怪异类修行者,最怕的就是天雷,那是他们的最大剋星。只是五雷正法有伤天和,不得用,否则必遭天谴。”说着,看了眼妹妹怀中那惊魂未定的⽩狐。
萧月儿摆弄着⽩狐,一旁不屑道:“刚才师姐我不过是用了威力最小的引雷术,若是连珠雷,甚至雷霆千里这样的天威道法,任你跑得快,也要把你劈成焦炭,哼。”
杨真不理她,捧着⽟牒金书看了一会,內中经文法象一路闪动,忽又问道:“掌心雷又是什么?”
萧清儿想了想,道:“雷法分五行,最常见的掌心雷,就是离火雷,凭藉內家丹火之力发动纯雷火,刚暴烈。只是过刚易折,抵挡起来却是不难,其胜在出其不意,威能有限。”
杨真大感趣兴道:“要修成內丹,哦,就是金丹才成?”
萧清儿头摇道:“这也未必,只步⼊金丹期后,能收发自如,威能更大。倘若修为不⾜者,则可借符菉发动,其中南中太一门的太乙神雷最为有名,借五行之离火精华和太⽩金精等天地精华,以五行相生相剋炼制成符,等闲修为也可凭之发动,甚至引来天雷罡煞,天风雷火,可熔金炼石,开山破嶽,所向披靡。
杨真大为咂⾆,又研读了一番⽟牒,不由苦着脸道:“我该从哪儿开始修炼呢?”
“那得因人而宜,人也有五行,大多是偏向某一,少有纯德之⾝,修炼道法,自然也各有不同。”
“我知道了,乐天师兄说过他是火德之⾝,专修离火真气,炼三昧真法…”
萧月儿一听乐天之名,顿时若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凶巴巴地一把拽过杨真,追问道:“你认识乐天那傢伙?”
杨真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萧月儿大发雌威胁迫道:“以后你不许跟他来往,那小子太可恶了。”
杨真顿然不明所以,这时,萧清儿替他解围道:“乐天师兄上回坏了紫乾师伯的一炉天金丹,其中本有⽟霄峰一份,也难怪月儿记恨了上他。”
“原来是这样…”杨真与乐天共室三年,一直不曾得知他受罚之因,如今才恍然大悟,当下替乐天打抱不平道:“乐师兄他在万青⾕噤功三年,可吃⾜了苦头,月师姐是不是太小气了?”
萧月儿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萧清儿拉了拉杨真,示意不要理她妹妹,继续道:“伯师兄说过,你五行平衡,倒是可任意精修一门法术。”
杨真奇道:“不可全修吗?”
萧清儿笑道:“莫太贪心,人力有穷,大道却是无穷,况且爹说过,任何一门道法只要修到了极致,都堪大用。”
杨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与萧清儿打个招呼,挪到了块空地,跌坐冥思起来。这几年苦心竭力的炼神修行,令他神气异乎寻常的完⾜,已不必通过超脫**忘我,而达到深沉炼神⼊定境界。
甫一凝神,迅速沉⼊心海,內照气腑,⽇渐成长的灵神与紫府外百窍元炉不住作着元力循环,一道道灵蛇一般的真元,往复作着无比奇奥的周天循环,一切浑然天成,不假人手。
他首先选择了乙木诀,毕竟在万兽⾕有将近一年的炼剑经历,那柄万年木剑的剑灵就是先天木属,故此他悉的就是五行木元气。
金书法诀回顾一遍,念起灵力依诀流转,手上不自觉地作出手印,十指翻转,不住变化,⾝外周遭天地元气渐渐有了感应,木灵力一点点、一点点聚集而来。
就近照应的萧清儿姐妹一看,惊地合不拢嘴,只见杨真周⾝一点点绿⾊精芒闪现,若夜⾊下的流萤一般,虽然汇聚很缓慢,却是货真价实的先天木灵气。
也难怪两女,她们当初修炼⼊门五行诀,沟通天地也是半月以上才初见成效,想不到她们一直认定天资拙劣的小师弟,竟有如此之能。不过,最令她们惊讶的却是另有缘故,杨真起始就超脫步罡、念咒的外道辅助手段,直接以意、神由內而外驱使法术。
五行诀乃昆仑弟子道法基之功,与打坐炼气一般也是每⽇修道功课之一,常年修炼,可亲近天地五行精气,⽇后无论修炼何种道法都有事半功倍之效。
半个时辰过去了。杨真周⾝布満了晶莹的绿光,彷彿一团绿云一般,至此,乙木诀算是灵应初成。这时,只听他一声咒喝,所有乙木灵气顺着变化的手诀,化作一条绿⾊光柱,原木一般冲天而起,飞出十数丈后,纷散云中。
成了,杨真一个弹⾝立定,却瞧见两双美目带着惊讶盯着他。
“二位师姐,师弟还不算笨吧?”
萧月儿明眸一转,单手抱着小⽩,故作老成指点道:“火候差的远了,只能驱使小法术,看师姐的。”说罢,萧月儿袭广袖下手印暗结,待挥手摊开之时,已凝聚了一团钵大的绿⾊光球,几成实物一般在掌心上微微跳动。
只见她翻掌又是一震,风散而去,来无影,去无踪。
杨真一见顿知自己差的太远,毕竟修为差距在那里摆着,也不气馁,嘴上大大夸了萧月儿几句。反倒是萧清儿好生鼓励了这小师弟一番,让杨真大是感。
接下来,杨真又相继修习了庚金、葵⽔等诀,皆是一气呵成,让两女真正惊骇到底。他自知修炼道法非是一⽇之功,底更是长年累月才能打下,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萧清儿姐妹俩自小无数灵药培元打下的道基。要追赶她们,也许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眼下最想修炼还是上乘御剑术,毕竟遨游飞天才是他的最大梦想,从乾坤印中召唤出万年青木剑,顿时昅引了萧清儿两姐妹的目光,两女接过竞相把玩。
“师弟,你这仙剑哪里来的?”萧清儿博览群书,自是认得这剑器的来历。
“一歧前辈给我的,怎么来的不晓得。”杨真心中暗喜,当初他认为这是木头作的剑,并不怎么喜,眼见两姐妹神⾊,顿知其来头不小。
“这可是千年,不,怕是万年青仙灵木,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萧清儿爱不释手道。
“有什么好吗?”杨真奇道。
“真是傻人有傻福。昆仑山西方千里蛮荒外的岐山有奇树,⻩金木,神铁木,青仙木,号称三宝树。昆仑弟子门人众多,剑池宗材质有限,半数都採自这三树的灵木炼制飞剑。只是寻常得一枝千年灵木就很了不起了,你这万年灵木可罕见的很,那一歧老头真舍得⾎本。”萧月儿忿忿不平道。
“是啊,爹的紫殇剑也是万年神铁木炼制而成,品质与你这柄只怕相当,当然火候是不能比了。”萧清儿笑着将剑还给了杨真。
“师⽗也用木剑?我当初还嫌弃它呢。”杨真顿时喜不自噤,旋即又道:“两位师姐,你们的飞剑又有什么来头?”
两女相视一笑,各自祭出灵炼到紫府的仙剑,两柄晶莹⽟洁的短剑悬空打转,淡淡的寒灵之气顿时瀰漫方圆数丈,杨真不噤打了个寒战。
“姐姐的叫玄⽟,月师姐我的叫灵犀。”萧月儿得意道:“这是娘给我们在北方万里外的冰原寻的万年寒⽟心炼制而成,算的上灵器,若非娘嫌我们修为不⾜,封印了七层寒力,威力可大得多了。”
“我的仙剑还没名字呢,该叫什么好呢?”杨真捧着木剑出神道。
“爹是以他的道号作剑名,可你还没归宗⼊道…青仙木,辟琊诛魔,就叫…天诛剑如何?”萧清儿收回玄⽟仙剑,提议道。
“天诛剑?”杨真眼前一亮,反复念叨,感觉甚好,忽然他发觉手中剑颤了一下,隐约有一丝灵力流⼊了体內,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你也赞同啊?杨真盯着剑⾝,神念深⼊,霎时与剑灵相会,人剑一体的感觉陡生,一切前所未有的好,灵台一阵恍惚,又回转神来,他举剑前,道:“就叫你天诛剑了。”
“什么天诛,我看叫天琊剑好了。”萧月儿也跟着收回了灵犀,嘟嚷道。
“净会胡说。”萧清儿笑着打了妹妹一下,萧月儿哪肯吃亏,两女又闹成一团。
杨真不理她们,念动掐诀,天诛剑青芒骤亮,悄然飞起,绕着云烟缭绕的⽟霄池上空飞了两圈,又俯冲飞了回来。这时,他眉心锲印迸出一道灵光,顺势将飞剑收了回去,看上去彷彿人剑一体般⼊了紫府。
“师弟,你额头上这法宝能收小⽩牠们,也能收人吗?”萧月儿突见异景,休止打闹,忽发奇想道。
“这样怎么可以,那与他比斗之人,岂不是不战自败?”萧清儿不以为然道。
杨真正要驳口,忽又想到,若是自己也进去了,还能出来么?想及,念动密咒,果然银光一闪,就在两女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了,只余下一枚银光闪耀的宝印悬在半空。
须臾,杨真又重新出现,两女此时的嘴巴张地⾜可呑下一个蛋。
“哇,这比隐⾝术,什么瞬移术神奇多了。”萧月儿率先惊叫起来,说着上前对杨真又摸又捏,生怕是障眼法一般,忽又抓住他的手摇道:“好师弟,把师姐变进去试试?”
杨真看着两女放肆一笑,退开几步,额前先后出两道银⽩灵光,两女⾝影一阵恍惚,消失不见。半晌后,杨真又将她们送了出来。
两女好一阵才缓过来,神智尚有些糊,却见杨真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
“可恶,这样跟你不用打也输了。”萧月儿愤愤道。
“未必。”萧清儿神情一变,周⾝罩上一层朦胧宝光,正⾊道:“真师弟,你再来。”
杨真点点头,再度运转乾坤印封字密咒,这回印堂出的灵光却窒住了,他体內的法力拼命往印堂涌去,彷彿要把他菗空一般。
萧清儿发⾐飞舞,双手捏诀横抱,四周气劲,萧月儿也被迫退了老远。
杨真罢不能,鼓⾜真元,印堂骤然一痛,眼前一阵⽩光扭曲,光影时移,一变再变。
萧清儿⾝形一阵模糊,相持了片刻后,终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