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赐名
天玄真人正拉着卓⽟麟的手,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突然,面前清光一闪,一阵旋风直带得杯碗茶盏丁零当啷落了一地,众人⾐衫呼呼扬,才听见一个声音说:“好好!你们都在!”众人眼前方才出现了満面怒容的天痴道人,手里还拉着刚刚走出去的那个背猪腿的少年。
波ok卓⽟麟看见去而复返的老胡又惊又喜,叫着跑过去,拉了老胡的手。杨梅也是一阵叫,跑了过去。三个孩子刚一分别都感到十分难过,这下又再见到,实在是说不出的喜。卓⽟麟道:“老胡,你不走了吗?”杨梅也在问:“老胡,你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波ok老胡⾼兴得说:“是啊,不走了。老子实在是太不放心你们两个了,哈哈哈。”三个小孩儿又笑成了一团。
波ok却听见天痴道人⾼声叫道:“天竹那个小八王蛋呢?!叫他来见我!”
波ok天玄一见便知,天痴师兄这般必是为了这个背猪腿的少年,于是讪笑着说:“师兄息怒,师兄息怒,这孩子我原本是要留他住下来的,他自己不愿意呆在咱们青城山,这才…”
波ok这天痴道人原是天字辈的大师兄,在青城山那是出了名儿的脾气古怪,平时天马行空的不问世事,可要是真惹上了他那是叫谁都头疼的很的角⾊。就是老一辈儿的长老们都没有几个敢惹他的,因而当年本该他做掌教,却被他以掌教事务过于繁琐自己十分不喜为由一推便推给了师弟天玄,这样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因而,天痴这一怒冲清虚殿,自是人人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兴。
波ok天痴转过脸来对着天玄怒道:“你留他下来?你留他下来去厨房给你做饭?你是看他背着条猪腿就欺负他,觉得他就该是个烧火做饭的命?难道收了他做你徒弟就那么辱没了你的威名?”
波ok天玄老脸一红,苦笑着再不敢搭话,退到一边装聋作哑去了。天痴还在四顾着寻找天竹。
波ok此时,天竹缩在一群师哥后面小声地说道:“大师兄息怒,那孩子的资质实在是…实在是…”
波ok“放你的狗臭庇!”天痴道人跳将起来,指着天竹的鼻子骂道:“老子当年把你个猴崽子捡回山的时候,你以为你资质很好吗?瘦得跟个⿇杆似的,要不是师傅当年心肠好肯收你为徒,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挑人家资质好不好?”
波ok这天痴道人现在哪里还有一点修道之人的样子,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通臭骂,直骂得天竹道人脸上红一阵⽩一阵,最后唯唯诺诺地说:“大师兄,我知道错了,大师兄责骂的极对,这孩子我收下便是了。”
波ok“少来这一套!”天痴道人歪着嘴说道:“现下这孩子我收下了,你现在想要了?没门!”
波ok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愕然。这天痴道人虽是大师兄,却从未收过一个弟子,这许多年过去了,猛然收一个,竟然还是这种废物中的极品,众人心中都暗暗道:“果然是号称青城山最古怪的大师兄!”于是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古怪,却都说:“恭喜大师兄得收弟子!”众人都怕大师兄突然反悔,硬要将这个废材塞到自己门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贺喜声响成一片。
波ok禅动也随着众人上前道:“恭喜天痴师兄,收得一个好徒弟。”同样的话,但是他的言语却是十分真诚。天痴道人⾼兴得哈哈大笑,拉着他道:“老胡这孩子确实是个有趣的孩子!我很喜。”
波ok青城众师弟们恍惚中似有明悟: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那个背猪腿的少年怎么看也都是一个古里古怪的孩子,这就难怪这个古怪的大师兄会喜他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量天尊。
波ok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喧闹了半天,方要清静下来,却见孙不智和赵不嗔二人,一人怀里抱着个人急急从外面奔进来。两人抱的一个是天风道人,另一个却是医仙杨伯元。天、杨二人都使紧闭双目,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本在角落里的杨梅立即跳了起来,口中喊道:“爹爹!爹爹!”奔了过去。卓⽟麟和老胡也跟着跑了过去。
波ok天玄一众人也都围了上前,天玄伸手一探杨伯元的脉搏,却是极其微弱,虽然未死,却已经是灯枯油尽了。天玄叹了一口气,面⾊沉的去探天风的脉搏,却发现天风虽然⾝受重伤,但是心脉中有一股棉厚的事物护持着,虽也是一息尚存,却与杨伯远不同,自有生机存于中。而杨伯远眼见着便要撒手人寰了。
波ok看罢伤势,天玄道人这才站起来,问道:“不智、不嗔,你们把经过说说看吧。是在哪里发现你们师叔的?”
波ok不智起⾝说道:“回禀师尊,弟子们到了青石镇,那里的人全都死光了,并且死状⾎腥恐怖,整个青石镇,甚至牛羊牲畜都没有一头活的。而那些死去的山民,简直是令人惨不忍睹,弟子们看遍全镇,竟然没有发现一具完整的尸体,全都是一片片被撕得稀烂的残肢烂⾁和鲜⾎脑浆。那里简直就是一派地狱景象!弟子们看得愤怒已极,四下搜寻涂炭生灵的妖琊,却是一无所获。”说到这里不智脸上现出了不忍的神⾊,恍惚了片刻才说:“后来弟子们在青石镇卓府中的祠堂里发现了师叔和杨先生。弟子们到时,天风师叔尚有一口气在,他说:‘快救杨兄弟。’说完就昏厥过去了。而杨先生则是倒在师叔⾝边,人早已昏厥了,手上却还捏着一枚银针。弟子们就火速送师叔他们回来了。”
波ok旁边的天痴早就盘腿而坐,左掌按在杨伯远额头,右掌轻抚他的腹小,两股纯正的真元透体而⼊,不多时,杨伯远的⾝上慢慢散发出一阵阵烟气,随着一阵抖动,一口淤⾎从他口中噴了出来。
波ok而天玄也替天风调匀內息,安抚五內,不多时,天风也醒转过来,开没睁眼,却喊了句:“先救我杨兄弟!”天玄道:“师弟,你放心,大师兄在给他疗伤呢。只要杨贤弟醒转过来,他自己便可以医治得了自己了。”
波ok哪知道天风哭道:“杨贤弟他把唯一一颗九转夺命丹给我吃了,可是他的心脉也是已经断了的啊!”天玄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这九转夺命丹可是非同小可,据说世间只有医仙一脉才有此丹,且是数百年前的前辈医仙留下来的丹药,世上已经不多了,此丹据说便是非死不可之人服了它也可多活几年,因此才叫夺命丹,意为能从阎罗王手中夺取寿命。修道之人服食之后更是有莫大的好处。没想到仅剩一颗,这杨伯远必是本着医者仁心,竟然喂给了师弟,实在是令人钦佩。
波ok天玄道人想了想,冲着天痴道人轻轻喊了一声:“师兄!”目光定定的望着正在凝神屏息的天痴道人。天痴道人也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是掌门,由你做主了。”天玄道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走进了清虚宮深处。
波ok片刻之后,天玄道人手捧着一只锦盒,缓步走了进来。他走到杨伯元⾝边,打开锦盒,从其中取出一枚漆黑的药丸,微微用手一捏,外面那层黑⾊的外壳破裂开来,登时有金光从里面透了出来。天玄迅速将那金灿灿的药丸塞进了杨伯元的口中,天风躺在旁边惊呼道:“九转夺命丹!”
波ok天痴道人带着嘉许的神情看了天玄一眼,左掌发出一股真元,催送药力直透心脉。一层淡淡的金芒从杨伯远的体內透了出来,过了片刻,终于杨伯远被震断的心脉终于在九转夺命丹和天痴道人的真元作用下迅速接合,人也悠悠醒转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见泪流満面的小杨梅一双焦急的眼睛。
波ok天风道长看这杨伯远醒转过来,也是一阵欣慰。他问天玄真人道:“师兄,你怎么会有九转夺命丹呢?”
波ok天痴笑道:“你以为咱们青城山就只有你老四一人跟医仙一派朋友吗?呵呵,这颗丹药是几百年前当时的医仙程风送给咱们青城山忘情真人的,一直保留至今。而今,医仙一派的前辈留下的圣药倒救了医仙的后人,说起来一切都是个缘字。”
波ok眼见得杨伯远与天风都没了命之忧,众人也都放下心来。杨伯远虽然重伤之后,⾝体及其虚弱,但眼见得爱女无恙,青城山的一众道友又都古道热肠,精神竟也好了许多,他口述了一个方子,请青城山的弟子去配了,这才与同样虚弱的天风道长一同被抬⼊內室修养,杨梅紧紧跟着⽗亲一同去了。
波ok当夜,在青城山的清虚宮大殿之上,天玄真人请出祖师爷画像,设香案,先拜了三清天尊,后又对着祖师爷画像行了大礼,禀明开坛收徒一事之后,便端坐在上受了卓⽟麟三叩九拜的大礼,说道:“麟儿,⼊我门来便是奉三清天尊为主神,成为一心修道之人,原来尘世的俗名便不可再用了,依照本门的规矩,要授业恩师赐徒儿一个法号,为师给你起的法号是‘不凡’,望你能体谅为师的苦心,刻苦修行,立志将本门道统发扬光大!”
波ok卓⽟麟恭恭敬敬的道:“徒儿记住了,请师尊放心,徒儿一定刻苦研习本门道法,以不复师尊重望!”
波ok天玄微笑着说:“好了,不凡,你现在去给三清天尊和祖师爷叩头吧。”
波ok原来的卓⽟麟,此时的卓不凡依言向三清天尊和祖师爷挂像分别行了大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与之相比,老胡则是猴头猴脑的四处张望,一刻也不得安宁。先是看着大殿之上如此众多的道士感到十分热闹有趣,后来又看见天玄真人挂起一张画儿来,那画上一个⽩胡子老头儿笑眯眯的,神态十分潇洒。不仅也对着那画中的老头笑了起来,谁知到他这一笑,竟突然看到那画中的老头朝着自己招手,竟糊糊的朝着那画中走去。
波ok四周全是云霭,那老道士便站在一片云海之中笑昑昑的看着他走近。老胡问道:“你就是我们的祖师爷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波ok老道士并不答话,却伸出一指点在老胡眉心,老胡只觉得似乎一片清凉渗⼊了脑髓,十分受用,却也没有其他的神奇。但念及这老头让自己舒服了这么一下,也很⾼兴得说:“你人很好,我请你吃⾁。”说着从背后取那条猪腿,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那条猪腿早一点的时候被他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了。
波ok老道士哈哈大笑起来,老胡也大笑了起来,等⾝边有人推他,这才发现他人还是在大殿之上,许多双眼睛古怪的看着他,却不见了那⽩胡子老道士,一时间糊起来。
波ok天痴道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却不似其他人那般眼神古怪,而是很喜的样子。天痴对天雨道姑说:“师妹,你先请吧。”于是天雨道姑也不多推辞,⾼⾼兴兴的坐在上座,受了杨梅的大礼。杨梅早些时候已经告知了杨伯远,杨伯远大喜过望,自然是不加阻拦,欣然同意了。
波ok天雨道姑道:“梅儿,为师今⽇给你正名,自今⽇起,你便叫做‘杨不悔’了,记住了吗?”
波ok杨不悔道:“弟子记住了。”
波ok天雨道姑又道:“你那些师姐⼊门比你早,你可要刻苦修习,奋起直追,不要令为师失望啊!”波ok杨不悔道:“弟子自当刻苦学习,以众师姐为榜样,决计不给师尊丢脸!”礼毕过后,天雨道姑也是満心喜的搂过杨不悔站在一旁。
波ok接着,天痴道人懒洋洋的坐在了居中的位置上,对老胡说:“孩子,过来给我磕头!”
波ok老胡便大步走上前去,嘣嘣嘣的磕了一通,谁也没有教过他这些礼法,自然是什么规矩也不懂得,引来一阵哄笑。天痴道人笑道:“够了够了,老胡,为师今⽇也给你起了个名字,你今后就叫‘胡不归’了,意思就是你跟着为师,不要再回原来的地方去了,便不用一个人四处漂泊,孤苦伶仃,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波ok老胡原本就没有名字,此时突然有了名字,又有了一个很喜自己的师傅,心中的喜实在是无法言说,只知道重重的磕头,道:“谢谢师傅给我起名字,老胡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了,师傅的大恩大德,弟子永世不忘!”说着竟哽咽起来,一张埋在地上的脸満是泪⽔。大殿上众人见他说的感人,⾝世也是凄苦,也都不免心生感动怜悯。
波ok在旁边观礼的禅动突然若有所悟,原来自己莫名的喜这孩子,原是为了他一番⾚子之心,不带任何浊垢的缘故啊!想来天痴师兄也是如此吧。